夫妻(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1-21 13:03:58

点击下载

作者:读书堂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夫妻

夫妻试读:

版权信息

书名:夫妻

作者:读书堂

出版时间:2015-06-17

本书由北京读书堂国际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简介“去杀点草回来吧!”,妻子对丈夫说。

他不答话。“去杀点草回来!”,她又说了一遍。

他还是沉默。只顾着自己抽烟。“去杀点草回来,听见没?”,她又说了一遍。

他不看她。“莫天天这疯婆子样,喊天喊地的,话讲一遍就够……”,他喃喃的说。“不多讲几遍怎么得了,看你这闭口道士,不晓得是聋了,还是哑了”,他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的话。她那稀疏又不成模样的眉毛倒竖起来,嘴巴里吐出一串串的水珠。“我不是都杀了几天的草了吗?又叫我去,你干什么的?天天就晓得去大街上逛,也不知你干了什么!”,他低沉的说,语气里明显带着责备的意味。“我干什么的?我倒要问问你这臭男人是干什么的。我天天起早贪黑,喂猪做饭,烧茶洗碗。哪有一分钟的空闲。你倒好意思叫我去杀草?堂堂男子汉窝在屋里,杀几根草还巴望着他堂客去做,你。哎。你真是。”,她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叹气。她的眼圈红了,嘴唇在瑟瑟发抖。

他白了她一眼,也不回复她,他只顾着呆呆的看他手中那支燃烧殆尽的烟。第一章

迟爱

你的梦开出花来了,

你的梦开出娇妍的花来了,

在你已衰老了的时候。

文革后,地主婆、地主仔和黑五类的帽子刚从叶家表兄妹身上摘掉,那时候高考刚刚恢复,年青人都忙着找成份极好的穷下中农、工人子女结婚,这两兄妹却捧着书本,背常人不屑一顾的英文单词,渴望用知识改变自己被殃及的苦难生活。

县一中高三补习班里任何时候都是坐得满满的,这些想要发愤抓住救命稻草的学生集聚已久的热情将要在一场场的考试里尽情爆发。

大家都去吃午饭了,教室里坐最前排的瘦矮男孩正埋头飞笔演算,连身后有人站了近两分钟都没有发觉。站着的女孩头发不能再短了,一看就知道是文革中被剃了头的。脸上泛着白玉般的光泽,眉间带着一种傲慢的矜持。瘦条的个儿,一身藏青蓝的学生装,干净清爽。“你怎么不往下写了?往下应该很容易啊!”看到男孩子停了笔在出神,女孩在旁边坐下。“哦,我在想另一种方法会不会更简单些。”男孩子半天才回头望了同学一眼,又缓慢转过去,一对略略突出的眼珠像玻璃球般闪着光芒落在虚无处。“你能用两种方法做出来吗?我可是连一种方法也想不到啊……真厉害!”女孩子撑着脸很是羡慕。“没什么。”男孩子边说边收拾东西,看样子想去吃饭。“回来后教教我另外一种方法吧!”

那个好字轻得像耳语般,若不是女孩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男孩子,肯定发现不了,以为这男孩子实在傲慢得不行。“叶建军,你想报考什么学校呢?”女孩在听完叶建军另一种方法的讲解后有了闲聊的兴致。“好的大学不敢报,我就报省内的,把握大些。你呢?”叶建军也不看宋宁远,似乎是怕看到女孩那无暇的脸庞,只顾一边慢腾腾地做自己的事情:把作业本和书藉理整齐,做完后便是望着某个点入定般想自己的事情。他总觉得宋宁远和自己表妹很像,一样的“地主婆”身份,一样坚定而主动的想改变命运,一样略显苍白的脸庞,执著要强。

与此同时,离且城不远的小镇上也有一所中学,叶建军的表妹叶蓉却远没有他那么好运了。

叶蓉是叶姑妈之女,叶家是地主身份,恰巧后来改嫁的男人又是国民党地方官,在文革期间,叶蓉被双重“身份”压得抬不起头来,她能读完初中、且健康读到高三已经算个不小的奇迹。叶蓉的外公外婆为了让叶建军爸爸在县里立住脚主动和他们一家划清关系,住到了女儿家里,使得女儿外孙女被批斗了近十年。这事,叶建军爸爸每每念及都是泪流满面,只痛心自己妹妹可怜,本该由自己受的苦却让她一人承担了。在那“成份”无比重要的年份里,叶建军爸爸在“清白身份”的前提下,靠自己的一手“好算盘”(当时的会计工作借助的主要工具是算盘)养活了一家人。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叶建军爸爸深夜从县城抄山路来到乡下妹妹家,侍奉在父母面前,带些吃穿用的东西,待到天将明又潜回县里,一大早就坐在办公桌前。于是叶建军爸爸总跟他反复说这样一件事情:姑妈和表妹都非常可怜,而这种可怜完全是应该由他们父子俩来承担。所以,当叶建军爸爸看到周围成年女子因为家庭成分而嫁不出去时,就和他商量着将来把叶蓉娶进家门。

表妹也是个性刚烈又不愿求人的女孩,这么些年与养父外公一大家子人挤在一处,她表现出同龄女孩所没有的坚忍。小学、初中、高中,她是在众人的欺负中把书念完的。那时候,她所到之处,同学们无一例外都叫她“地主婆子、黑五类分子”,任何一个同学都可以抢她的书丢她的东西、讥笑嘲讽她,恣意捉弄她。而她只是坦然接受,支撑的信仰只有一个:读书,用书改变命运,再过十年后,定要过得光鲜,让人知道自己曾经是怎样的目光短浅、让一个了不起的女孩子遭受了怎样不公平的待遇。

就是这样的倔强让叶建军的表妹在忍受了大家奚落之后还能名列前茅。然而要将她嫁给舅舅的儿子,叶蓉是一点也不知道的。现在她看到梦想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同校当中也有不少人佩服她、乐于帮助和接近她,这更让她憋足了全身心的力量向大学那扇门扑去。

在他的表兄为高数题而苦苦思索的时候,叶蓉一点也不含糊,午饭只啃了个干馒头就趴在桌上默写单词。

命运也许非常不公,但至少给了机会,如果万一不行的话,叶蓉也已经想好了出路,总之是决不回农村。

也许是身体不好、也许因为有第二种选择而不够努力、或者其它什么原因,叶蓉落榜了,离她报考的学校仅三分之差。叶建军和宋宁远考取了同一所电力学校,毕业后分在同一个单位工作。

想要补习一年是万万不可能的,这学费是求妈妈给的,更何况自己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也要考大学,生活费则是自己趁节假日给人放牛攒来,走投无路,只有出去务工。叶蓉知道如果回家就只有等着结婚这一条路,如果她愿意,表兄是不会嫌弃的,现如今表兄考上了大学,自己和她已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一起的。

叶蓉胆子够大,女孩子独身一人闯省城,也许这是那十年动乱里带给她的为数不多的好处当中的一个吧。

一去三年,杳无音信,待到叶建军回县城工作了一年,仍是没有消息。在单位上,就有人开始掺撺着叶建军追求宋宁远,叶建军只是笑过,埋头设计他的图纸。这事给宋宁远知道后,她觉得很不能理解,少女的好奇和任性让她在没事时无意识的接近叶建军。后来有人传,叶建军和表妹有婚约在身,迟迟不结婚是因为在等。宋宁远听后很是不服气,认为这不可能,近亲不能结婚,然而心里还是隐约的有些醋意。尽管她是那样傲慢,婚后还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好在相隔甚远,也就没什么矛盾可闹。但却时不时会在饭桌上提起自家过去,也是大地主出身,当然这是在拜金盛行的90年代末,时不时的说起自己娘家过去的荣华。

七八年过去,宋宁远因为性格上的原因,使得她在单位上谋得了一官半职,更是把叶建军像小男人般罩着。叶建军也不恼,在家里乐呵呵的做家务、生活、工作,对宋宁远的照顾无微不至,将三个儿女都培养成人。老了老了,还因为技术过关,作为高级工程师仍在单位发挥余热。尽管工作忙,他还是顾及老伴的病没让宋宁远煮过一顿饭。宋宁远退休了,开始了吃斋念佛,越发显得富态,或许她已经释怀,对有些事情开始淡忘。

盖楼房、装空调,家里供玉佛、燃檀香,女儿学画画、买电脑,他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但早餐吃馒头却愿绕过一条街买,只为那里的馒头看起来个大些。等到孙子外孙子都上学了,他还在单位发挥余热。

远在沿海的叶蓉随女儿女婿过日子,丈夫在自己的疑心和高压下转投别的女人的怀抱,把自己辛苦经营的家底败了个精光。当年,叶蓉进省城不久便认识了一个工人与之相恋结婚,很快在城里安家。随后凭借男方亲属中的海外关系,倒卖古董,很是赚了点钱。

男人或许没有婚外恋,但被女人逼狠了,也就以假做真,把家里的钱倒光之后又大病一场,再也没起过,家庭开始破败。要强了一辈子的叶蓉,虽有过一段好时光,也衣锦还乡了,老来时倍感孤独,受自己妈妈影响,她也转向佛法里寻求解脱。在当居士、照顾女儿、为儿子操心买房子出谋划策这些事情中奔来奔去,耗费心力却反而不为子女所接受理解。儿子在女婿公司上班,她自己在女婿家照顾女儿,于是她便夹在了女儿、女婿、儿子、外孙之间,有时被闹得无法动弹。反反复复,想要出家,却终又放不下。

儿子女儿当然不肯,叶蓉也自知心里不能释怀,但看到女儿儿子情况都好转稳定且有自己的房子后,她再也操不来外孙孙子的心了,便偷偷回到家乡的小庙开始了修行的生活。

清苦的日子,眼不见为净。虽说如此,叶蓉还是叮嘱了弟弟,希望暑假能把外孙丢在他家锻炼一番。

得知叶蓉在乡下时,叶建军当时就火急火燎的从单位赶回家,呆在房间里打转,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不清楚到底应该做什么。

最终过了一个多有,在一个星期六晚上,约表弟一同上山看望故人。头天早上,去县里的大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冻在冰箱。八月的太阳分外毒辣,山脚下,头发已经斑白的叶建军,仍旧个子矮矮的,双手提着沉淀淀的白色塑料袋,背上一个大包像小山似的冒出来,远远望去,阳光里,他的小个子被身上的东西挡住了大半。

坐了表弟的摩托车上得山去,才发现袋内的香蕉已经被压得从里面挤出来。挑出好的供在佛前香案上,那些挤坏了的,叶建军说拿去丢掉,叶蓉却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还可以吃。

在山上也没呆多久,中午十一点钟左右,叶建军就下来了,回家还要煮饭。坐在摩托后座上,望着青山,叶建军感叹,她这是何苦呢,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连坏了的香焦都要吃,唉,何必呢!

叶建军要是知道叶蓉不仅把香蕉吃了,而且把香蕉皮晒得干干的连同送来的书一起珍藏,会再感叹些什么。

送表兄下山时,叶蓉想,现在他们才真正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个在滚滚红尘中养老、一个退守在化外之境里。

梦“请进”。

我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布置得很雅致,窗台上几朵不知名的小花正迎着阳光灿烂的绽放着,阵阵清香扑向我的鼻孔,我倍感轻松。“感觉怎么样?这里很安静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我看到一双活泼的大眼睛。“是的,医生”,我急忙回答。“医生,我……我有事请教”,我说。“先坐下吧!”,她亲切的微笑着。

我坐在她对面,她静静的等着我说话。我心绪很乱,一时无从开口。

她静静的注视着我,我只得强作镇定。我们就这样“对峙”着。空气如此沉静,我只听见墙壁上“滴答滴答”的钟声。

透过窗户,外面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再远处,几株大树迎着微风站在那里。我还想往更远处看,视线却模糊起来,几个高高的柱子隐隐约约立在那里,像是工厂的大烟筒。“你很苦闷”,她说。

我仿佛从梦中惊醒,她却还是那么平静,面带微笑,但她此时的微笑显然严肃了些。她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寻找什么,她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外面有绿油油的草地,有美丽的鲜花,看它们的时候,你却紧锁眉头,咬着嘴唇……”,她将头倚在自己手上,眼神更加逼人了。“你进来的时候不是先注意我,而是扫视这房间里的摆设,可见你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进来的。更确切的说,你不信任心理医生。当然,你也不可能信任我。你现在想些什么,也许我不知道。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我能猜到你的想法。我们需要交流,在交流中合作……”,她还想接着往下说,见我一动不动,她只得打住,她眼神里有一丝失望。“谢谢你,医生,我想我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我会再来找你的”,我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好吧,等你过来”,她低声说。

雨下了几天几夜,似乎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宿舍楼下灰蒙蒙的一片,偶尔有几个撑着雨伞的人走过,随即便消失在茫茫雨雾中。

我站在窗台上。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片灰色中,什么也辨不清。

我喜欢下雨天气,但我讨厌春雨的绵长,一下就是这么多天,没完没了,不愠不火,拖得人心烦意躁。相反,夏天的鱼最觉爽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狂风暴雨之后是彩虹、是泱艳阳天,空气清爽而不潮湿,阳光灿烂而不毒辣。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人都要发霉了。

我万般无聊的坐在床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想想事情吧,却又不知道想什么好。我拿起海德格尔的论文集——封皮是黑黑的,目录还是黑黑的。翻到正文,字居然那么小,密密麻麻,我只觉一群蚂蚁在我眼睛上爬动。好不容易看完他的一篇论文,区区几千字,居然耗了我那么长时间,可恨的是,我什么也看不懂,他思想太“深沉”,我此时又太浮躁。我把书放下,躺上床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你信神吗?”,有人问我。“不信”,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人没信仰活着很累的”。“有了信仰就不累了吗?”。“心中有神,前途就光明,你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能排遣抑郁,你会有方向感,神会为你指明道路……”。“住嘴,荒谬”,我打断了他的话。“给我滚蛋,不要跟我来这一套”,我怒目圆睁,气势汹汹。

原来是一场梦。

雨停了,太阳却没有出来。

又是梦,噩梦乱梦无止境的一起来攻击我,它们恨不能把我撕碎,我也差不多叫它们给撕碎了。“我知道你很快会来的”,她说。她笑得很亲切,我猛然发现她是如此年轻,以至于我不敢妄加猜测她的年龄。我只得回报以微笑。“终于见到你的笑容了,真是难得”,她还是微笑着说。

窗外阳光灿烂,但是没有人声,这是一片安宁的天地,只要寻求安宁的人才会找到这里。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有独自散步的习惯。那天,我穿过学校后边的果园,沿着一条小路直往前走,在山脚下,我看到一座古朴的房子,它吸引我走了过去,我终于来到了这里。“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但是你一直设法把自己包装得很冷酷”,她说。

我猛的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问。“你不大关注人,但喜欢关注别的东西。你一进来就往窗外看,给人一种你是一个不可接近的人的感觉,但你在看别的东西的时候,神情明显放松下来,也许你还想微笑一下,但是你没有,也许你强迫自己不要笑。你在想着什么,说不定是活泼的想着,但是你还是装得那么冷,我想你是习惯了自己的冷,你要告诉大家:我就这么冷。你内心并不像你的外表那么冷酷。”,她说。“也许你说得对吧,但我也不能肯定,我现在是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要不我也不会来这里”,我无奈的笑笑。“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吧?”,她问。

我有些不解,来了这里,我想她对我来这里的目的应该很清楚才是。“看,你又多想了,就我这么个小小的问题,你也把它看得那么严肃。我的意思是……,说说你的想法吧”,见我尴尬,她直接切入正题。“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想来这里跟你聊聊天,看能不能放松一些”,我很平静的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竟然连“医生”的称呼都给省了,还用上了“聊天”二字。我只觉她是我似曾相识的一个朋友,我急于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她。“聊天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但愿我能帮助你”,她说得很和缓。“说说你的故事吧”,我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我觉得我不该这么问。

她迟疑了一下,她的微笑僵在脸上,但她随即如猛惊醒。“想听?以后再给你说吧。我得先听听你的故事,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帮助你”,她说。

我不知道我的故事从何开始,但我还是尽量把我所记得的给她说了一遍。她静静的听着,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听童话,她听得如此入神,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放松,进而是感激——对她的感激。换作别人,谁愿意听这些,谁会在乎这些?“我的大学生活并不如意,它只是一个破碎的梦,我想把这个梦重新播种下去,但这太难了,我发觉自己很无助,想做的事情很难做到,能做到的又不是我所想做的”,我叹了口气,以此结束我的故事。

她呆在那里,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故事已经说完了。“我想这是我苦闷的根源。我需要做出点成绩”,我喃喃的说。“不”,她打断了我的思索。“你的需要成绩,但成绩只能带给你一时的快乐,当你成功后,你会想要更大的成功。你永不会知足,你时时受着自己的压迫。当你失败后,你会自责,你会问:到底是我能力有限还是我不够努力?其实,这都是你强烈自责的结果。你想与众不同,却最终发现自己无力飞跃”。“你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却又受着其他事情的约束,你举棋不定,无从下手,久而久之,你就会患得患失”。“你觉得怎么样?”。“我只能说你很厉害,不愧是心理医生,只是这么长时间的打扰你,实在抱歉”,我说。“这没什么,这里来人少,反正也没事干,就当陪你聊天了”,她笑着,可爱得像个孩子。“那我走了”,我站起来。“以后还过来吗?”,她也站了起来。“你有些想法还瞒着我”,她紧盯着我。“我也等着听你的故事”,我笑着说。

我们挥手告别。

连日的紧张复习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几乎就要招架不住。考试很简单,简单得叫我后悔花那么多时间去看课本、背资料。

假期终于来了。“你在学校吗?不回家吧。我想过来看你”,她在电话里说。“我不呆在学校,我要出去找工作,你过来也不可能找得到我”,我挂断电话。

很久不曾听到她的声音,我心如止水,我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能对她有一点好感。也许她习惯了我的拒绝,但她不可能习惯我对她的一连串伤害。

曾经也喜欢过她,甚至要认定她是我的梦中情人,时长日久才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理解我,我更没办法理解她。我们“冷战”了一段时间,最终各走各的路。

她的电话惹得我心烦意躁,我突发奇想:出去走走吧。

这里的夏天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阳光灿烂,天气却不能说是炎热,与南方相比,这里的夏天凉爽得很。

我越过果园,踏上那条长长的小径,来到那座熟悉的小屋。不知为什么,一来这里我就浑身轻松,所以烦恼都不见了踪影。

这里还是这么宁静,看不出人迹,我真担心它会经营不下去。我轻轻的迈开步子迅速推开那扇虚掩的小门。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不料眼前的情景吓我一大跳。

她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她的牙齿紧咬着嘴唇,头顶大大的汗珠冒个不停。她看起来那么痛苦,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你怎么了?”,我赶紧冲了过去。

我把她扶到床上,她气喘吁吁。她的心跳很快,快得叫我害怕。我很慌张,但又不得不竭力保持镇定。此时,她需要我的帮助,也只有我帮得了她。“没什么,旧病发作”,她费力的笑笑。“去医院吧”,我说。“你家人呢?”,我问。

她不回答。我叫了辆车,把她送去医院。她疼痛得几乎要昏迷了。

到了医院,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我回学校一趟”,见她没事了,我想回去弄点钱帮她把医药费交了。

她没有说话,也没示意我留下来,我知道她很虚弱。“小心一点”,她面无表情的说。“好的,我晚上过来看你”,我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交了医药费,天也黑了,病床上的她一直在想着什么,她一声不响,我也不好打扰她。“怎么不说说话呢?”,她突然问我。

我想说是你不说话我才不说话的,但我又怕这会叫她更加难受。“好的,我给你讲点笑话吧,也算是我的故事,你想听吗?”,我说。

她点了点头。“你知道我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吗?”,我边说边看她,她终于笑了。“那是在我小学的时候,我疯狂的喜欢上了同班的一个小女孩”,我津津有味的说。“为什么喜欢她?”,她笑着问。“她很可爱,又很活泼,就像你”,我说。

她只是笑笑。“后来发展怎么样?”,她好奇的问。“没怎么样,我们分手了”,我止不住的大笑。

她也哈哈大笑,笑得咳嗽起来,我只得停住,给她捶了捶背。“为什么要分手?”,她问。“那是因为排座位的时候老师把我们分开了,我们不坐在一起,也就慢慢的断绝了交流,感情就这样破灭了”,我早已笑不成声。

她也笑了一阵,随即陷入沉思。“那算什么初恋啊”,她说。

我们又一起笑了一阵。

她很快出院了,我也一心忙我的功课。

她没有跟我说她得了什么病,医生也不愿透露她的病情。第二章

冬天是这里最浪漫的季节。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的一天又一天,大地、房屋、花草树木都白了,雪却丝毫不愿止住。

我们并肩走在江边的小道上。厚厚的白雪像一条长长的毯子,踏上去软绵绵的,还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寒风过去,头顶大柳树上的雪块“砰”的坠了下来。江面上冷冷清清,一江寒水已经毫无力气流动了。一群野鸭在河心岛上尽情嬉戏,不时跳进水里,激起一朵朵白白的浪花。远处有跟我们一样赏雪的人,一个个全副武装,像一只只笨重的企鹅。“以后有什么打算?”,她问我。“现在很难说”,我说。

我们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这才发现前面没了路——左边是坡度颇大的江堤,右边便是深不见底的江水。“怎么办?”,我征求她的意见。“继续走”,她坚定的说。

她的回答我并不吃惊。“要是掉江里怎么办?”,我开玩笑。“我来救你”,她笑了。“要是掉下去的是你,怎么办呢?”,我问。“那你来救我不就是了”,她哈哈大笑。“问题是我不会游泳啊”,我说。“你不会游泳?”,她以为我在骗她。“是的,真不会”,我说。“你们那不是到处是水吗?”,她有些不解。“到处是水就必定会游泳吗?”,我笑着问。

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时候就我喜欢这样跟别人“辩论”,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但是很开心。

我们一起向前走。她靠堤,我靠水,尽管我知道我们都不会掉水里去。“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我问。“来好几年了,我家离这不是很远”。“怎么不见你的家人呢?”。

她低着脑袋,仿佛没听见我的话。她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

她在我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疑问号。

我不知道她的姓名。

她家哪里的?她为什么来这里?她怎么会选择开个心理诊所?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有太多的疑问,可她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她叫我倍感亲切,我总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她对我又是如此陌生,我不知道她的一切。“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我很抱歉的说。“没什么”,她眼睛里明显饱含着哀愁。“往事不堪回首,我只想快乐的过着日子,能多久算多久。我想你也不会愿意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要微笑着”,她真的笑了,看着远方。

快乐的过日子,能多久算多久,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们越来越像同一类人,悲苦大于欢乐但又并不是没有欢乐。我不敢肯定我有没有带给她欢乐,但她着实给了我心灵上莫大的安慰。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告诉给她,这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总有一天,你会听到我的故事的”,她说。

其实,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听不听你的故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雪下得更大了,我的视线模糊起来。江风似乎也猛烈了些,我们顺着来路往回走,沉默着。

又一个阴雨连绵的春天,又一个沉寂得要死的上午。

这样的天气真不好安排,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这样的天里,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出去找她,仿佛有人在催促我。

外面居然响起了沉闷的春雷,像火车从我胸口上轧过。天色越来越阴沉,好好的上午变成了黄昏。

我找了把雨伞,走了出去。我很快就来到了那间熟悉的小房子。

门是锁着的,这是以前从没出现过的情况。我踏着草地绕到她的窗前,窗户紧闭着,里边的窗帘也拉上了,我拼命往里看,眼前是一片无穷尽的黑。“喂,你在吗?”,我使劲敲门。

没人回答。“喂,开门啊!”,我两只拳头重重捶在门上,一层灰洒在我眼睛里,我的眼泪被逼了出来。

我大声呼喊了很长时间,始终没人来开门。她肯定不在屋子里。

她去了哪里?

我垂头丧气的走开,希望着能从她的邻居口中问出点讯息来。说是她的邻居,真算不上,因为只她一个人的房子孤零零的立在这山脚下,其他人家都离她很远。

终于碰到一个老人,我赶紧迎了上去。“大爷,请问您知道前边那家开心理诊所的女医生去哪里了吗?”,我问他。“你说什么?”,他好像没听明白。我只得重复了一遍。“她家锁门好几天了。我们跟她从来就没有交往,她也从不愿意搭理我们。我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我们更不知道她开了一家心理诊所”,老大爷不紧不慢的说,“她像医生吗?”,他又问了一句。

这就更加奇怪了,她就这么神秘?

我跑回小屋。门还是锁着的。

此后的好些天,我每天都跑去这里,一天去很多次,可是她一直没有出现。我放弃了,心里说不出的痛苦。

萍水相逢,不辞而别,她有这么狠心?

我无法相信。她亲切的笑脸时时刻刻在我眼前。

这一天,我又跑了过去,门开了,人来人往,像是有人新搬了进来。“原来的主人呢?”,我抓住其中一个人就问。“她早些天搬走了啊”,她说。“这里原来是一家心理诊所,是吗?”,我接着问。“谁知道呢。我可从来没见过有人上这来看病”,她说。“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我认识原来的主人”,我企求着。

她点了点头。

迈着沉重的脚步,我推开了那扇似乎已经沉睡小门。房间里的摆设一点变化也没有,只是桌椅上都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窗台上那不知名的小花没了主人的灌溉,又少了阳光的恩赐,它们都枯萎了。这里的一切都如此熟悉,可是最叫人怀恋的主人的微笑再也不会回来。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梦。第三章

夫妻“去杀点草回来吧!”,妻子对丈夫说。

他不答话。“去杀点草回来!”,她又说了一遍。

他还是沉默。只顾着自己抽烟。“去杀点草回来,听见没?”,她又说了一遍。

他不看她。“莫天天这疯婆子样,喊天喊地的,话讲一遍就够……”,他喃喃的说。“不多讲几遍怎么得了,看你这闭口道士,不晓得是聋了,还是哑了”,他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的话。她那稀疏又不成模样的眉毛倒竖起来,嘴巴里吐出一串串的水珠。“我不是都杀了几天的草了吗?又叫我去,你干什么的?天天就晓得去大街上逛,也不知你干了什么!”,他低沉的说,语气里明显带着责备的意味。“我干什么的?我倒要问问你这臭男人是干什么的。我天天起早贪黑,喂猪做饭,烧茶洗碗。哪有一分钟的空闲。你倒好意思叫我去杀草?堂堂男子汉窝在屋里,杀几根草还巴望着他堂客去做,你。哎。你真是。”,她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叹气。她的眼圈红了,嘴唇在瑟瑟发抖。

他白了她一眼,也不回复她,他只顾着呆呆的看他手中那支燃烧殆尽的烟。(二)

这对夫妻是七年前搬来这小屋里的。他们的家——就这个小茅屋——的前面有三座大大的鱼塘。放眼望去,三座鱼塘连在一起,就像一片海。

夫妻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又没什么灵活的手段营生,他们的日子很是艰辛。七年前的一天,同村的于老头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说是花几万块钱就可以包三座鱼塘,期限长达十年。夫妻俩思索一番,觉得这个生意真是划算,他们就干起了养鱼的生计。尽管这几万块钱都是东拼西凑借来的,但夫妻俩对他们的前途充满信心。他们在心底盘算着翻身的日子就要到来,他们甚至做着发点小财的梦?

夫妻俩急急忙忙的在鱼塘边上盖了个小茅房,又添置了些日常生活用品,他们就这样安定下来。每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他们就起来了,洗脸吃饭,男人出去割草,女人在家烧茶做饭洗衣服。这段日子夫妻俩忙得可谓是不亦乐乎,他们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头,仿佛那三个鱼塘里都漂着100块的票子,就等他们去拾起来了。

第一年的生意,夫妻俩净赚了好几千。他们把大部分收入存入银行,只留得一点零头供日常生活所用。那日子,俩人真是满面春风,腰板直了,说话也冲了。男人以前久久不修理的胡子也开始弄得干干净净的,他还穿起了有模有样的西装。女人从城里买来香水洗面奶等化妆品,又添了几件新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全身飘着香气。尽管男女外表都略显老态,不过从他们的神气看来,他们确是年轻了很多。(三)“你说,五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女人问男人。

男人在思索着什么,他没有答话,只把露在被子外头的手臂收进了被窝里。

她一只手伸到他的内裤里,掐了一下他那个软绵绵的东西。“你干什么?”,他有些生气。“你说几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们肯定是有钱了,我们要不要生个孩子呢?”,她带着撒娇的口吻无比快活的问他。“孩子?太早了。你别天天做美梦,才挣了几个子就这么乐”,他呵呵的笑着。

见他笑了起来,她的另一只手也放肆起来。她奋力而迅速的翻过身,把她男人压在下面。见他没有动静,她一只手抚摩着他宽阔的胸膛,另一只手迅速的窜向他的裤裆里。“别闹了,杀了一天的草,腰酸背痛的,哪有那份力气干这事?”男人不慌不忙的说,他明显喘着粗气。

她丝毫不理会他。她匆忙而又兴奋的剥光了他的衣服,也把自己仅存的几丝衣物悉数解下。她嘴巴里喘着粗气,眼神里露出贪婪的光。她把手伸向他下面,用力的去扯那个东西。男人仿佛是被她的举动给激怒了,他一把翻过身来,把她光洁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体下。

急促的呼吸声,高昂的呻吟声,小木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这些声音激起了窗外那只大黄狗的愤怒。它不分方向的狂吠着,它哪里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虚惊。(四)

第二年,鱼糖里出了点事,大批大批的鱼苗就那么不知原因的死了。

夫妻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多半是鱼闹病了,要不怎么会这样”,她对他说。“废话,哪个不知道是鱼闹了病”,他看都不看她一眼。“你可得想想办法啊,要不鱼都死光了我们就不要活了”,她眼睛里闪着泪花。“莫讲这些鬼话要得不,哪个讲鱼会全部死光的,不就是一点小毛病吗,这是免不了的事。会有办法的。”,他前面几句似乎是在对天发火,只是最后一句“会有办法的”说得格外伤心。

其实,他哪里有什么办法。他是小学没毕业的人,字都不认识几个,更不用说这高深的养鱼技术了。他只觉得天昏地暗,他多么害怕。

又过了几天,死鱼的数量越来越多,夫妻两真是心急如焚。不得已,他们把大忙人于老头找了过来。“于爷,您看我家这鱼是怎么了,这样下去人都要急死啊”,她边递茶边带着十分尊敬的笑脸看着于老头。

于老头不慌不忙的点着一支烟,他麻木的望了一眼窗外,那是一滩碧水,只是水面上浮着很多白花花的东西——那是死鱼的尸体,成群成群的。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