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开车族众生相(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1-25 08:3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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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培静

出版社:解放军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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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开车族众生相

路上:开车族众生相试读:

我们都行进在路上

沈会芬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军旅青年作家王培静创作的纪实文学《路上》,近日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发行。书中的采访对象有开着我国第一代解放牌汽车上过抗美援朝前线的老兵;有青春亮丽的女演员;有当今风光无限的导演;有追求浪漫爱情的时装模特;有腰缠万贯拥有几千万资产开着凯迪拉克车的款爷;有码字挣钱的作家;有应该走进婚礼却因财迷心窍走进了监狱的囚犯;有因为吸毒致使自已的公司倒闭几进戒毒所的老板;更有从小商贩发迹起来的买卖人,开过国庆庆典车的普通士兵,开车‘扫’马路的的哥,下岗后为养家护口开黑车趴在暗处揽活的‘隐形人’驾车穿越阿里的超级车迷,做过三陪女的发廊老板,给领导开车的女司机……《抗美援朝战争中的汽车兵》中主人公回忆到:离开家乡前我没有见过汽车,我们先去渭南训练,5月份坐闷罐车去了东北吉林怀德县的半家屯,在那儿学习一些简单的朝鲜用语和进驻朝鲜后的注意事项。我被编入自重二团,听说是搞运输的,将来能开上汽车。听了这话我兴奋得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当年的8月份我们用架子车拉着给养一步一步从鸭绿江跨入了朝鲜。在三八线附近,我们的部队驻了下来。开始挖汽车掩体,防空洞,吃的是各种炒米炒面干咸菜。美国人搞细菌战,我得了伤寒,全身无力,吃不下喝不下,老觉得浑身冷。住在简陋的战地医院里,我40天没太吃东西。那时我的头发全掉光了,我想我可能回不了老家了。后来我的病慢慢好了。我记的很清楚,1952年10月,参加了18天集训,开车从车站向仓库倒战备物资,后来我就放单了。一起开车的战友头一天还在一个大通铺上睡觉,第二天睡觉就见不到人了,工作中被敌人的炮火炸死了。有一天收车晚了点,敌人扔下的一颗子母雷差一点要了我的命,硝烟散去,我伸手摸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脑袋还长在头上,觉得嘴里咸咸的,吐出来一看,门牙被崩掉了一颗……《撞了个男人当老公》中这样写道:王晓玉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她的老公现在成了她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在全国服装设计界已经是很有名气,一提那个拐子冯,行业内的人都知道。他那被撞断的腿落下了一点毛病,走路时有点拐。她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像册指给我看,她说这个就是我老公。她说有时我和他开玩笑说,你那时流落街头。是我见你可怜收留了你。他反驳说,你那时是不是一眼就看上我了,觉得我这个人特不一般。又没办法接触我,怕错过这么好的男人,只能出此下策了……《迷路的女人》中女主人公说:想想自已,觉得挺可笑的,一个省台的播音员,稀里糊涂成了别人的“小老婆”。我不太愿回老家,有时回去也是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来,县城里的人对我的事说法很多。有的说我在北京找了个死了老婆的大干部,被安排进中央台了;有的说我找了个70多岁的日本人,跟他回日本一看,自已是他娶的第五个老婆。我回去从不在省会停留,我怕碰上熟人,怕碰上朋友或同学,怕他们问起我的现在和将来……他们(她们)的故事或感人、或心酸、或有趣、或苦涩。书名叫《路上》,开车行进在路上,喻意也是走在人生的路上。本书以车为载体,用采访实录的形式写了三十九个能感动被采访人自己,相信也能感动读者的人生故事。就像书中导语中说的,也许你会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许你能从他们的故事中悟出些什么,不管怎样,看过此书,相信你人生的步履会迈的更轻盈、更稳健些。财富在路上、梦想在路上、爱情在路上。路上有人生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成功与失败。在路上,有我们人生的所有追求。走吧,不管我们相识还是陌生,让我们一起上路。

志愿军汽车兵的战时回忆

总后某部退休干部 张振海我是在1951年3月份抗美援朝时期参军的。离家时才17岁。在县城穿上洋布料的黄军装我回过一次家,母亲抹着眼泪送我时,我并没多大伤感。我想我终于可以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了。离开家乡前我没见过汽车,我们先去渭南训练,5月份坐闷罐车去了东北吉林怀德县的半家屯,在那儿学习一些简单的朝鲜用语和进驻朝鲜后的注意事项。我被编入辎重二团,听说是搞运输的,将来能开上汽车,听了这话我兴奋得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当年的8月份我们用架子车拉着给养一步一步从鸭绿江跨入了朝鲜。在三八线附近,我们的部队驻了下来。开始挖汽车掩体、防空洞。吃的炒米炒面干咸菜,还有各种罐头。汽车三团配备的全是苏联产的嘎斯51,当时说苏联出装备,咱们出人力。除了干体力活,别的都不会。美国搞细菌战,我得了伤寒,全身无力,吃不下,喝不下,老觉得冷。住在简陋的战地医院里,我40多天没太吃东西。我的头发全掉光了,那时我真想回家,我想我可能回不了老家了。后来我的病好一点了,我就出了院。出院后就去汽车五团了,我被分在二连。开始给炊事班挑水劈柴,住的地方也是在半山腰挖的掩体,山下有泉水,那水又清又凉。后来我去了修理班学修汽车。1952年10月份,参加了18天的集训,从车站向仓库倒战备物资,后来我就放单了。我们白天睡觉,晚上干活,天快亮时在掩体里把车伪装起来。美国飞机晚上经常空袭我们的车队,发现灯光就扔炸弹,有时扔大照明弹寻找目标,他们的照明弹能在空中待20多分钟。倒是阴天下雨时空中的能见度低,敌人的飞机不敢飞,跑的比较放心。一起开车的战友头一天还在一个床上睡觉,第二天就再也见不到面了,被敌人的炮火炸死了。美军飞行员向我们的运输路上扔三角钉,三角钉是空心的,不管扔在哪儿,肯定有一个角是向上的,轮胎被扎后就漏气没法跑了。还有蝴蝶雷,美军用降落伞扔下来,一落地炸开十几颗小雷分散开了,那小雷一碰就炸。美军为了封锁我们的运输线,炸桥炸路,挖空了心思。1953年秋天的一个清晨,我收车晚了些,敌人扔下的一颗子母雷差一点要了我的命,雷炸后硝烟散去,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还在,觉得嘴里咸咸的,吐出来一看,门牙被崩掉一颗。平时给家写信也就报个平安,不敢多说什么,怕家里人挂念。我在前线立过两次三等功,每次的奖励就是1个奖章,1件印有三等战功字样的背心。

回望青春

王培广,男、30岁、山东省平阴县洪范池镇王山头村人,现在北京空军某军校干休所开车,专业军士。采访地点:北京海淀四季青红玉酒家。培广请朋友吃饭,打电话让我去作陪。他原说要开车来接我,后又呼我说路上堵车,怕不能及时回去,冷淡了被请的朋友,让我自己打车过去。他电话里和我说过,说老家济南来了一个老乡,人很好,手中有权,答应为他转业的事帮忙。落座后大家开始敬酒让菜,培广说起了他的现状和过去。我原想回家过年的,儿子王硕快一周岁了,父母亲岁数都大了。可领导说,你是老兵,发扬风格,春节前就别走了,春节前后工作量大,老干部们探亲访友用车的时候多,这不原先我开救护车,现在又给我一辆桑塔纳,这开公车出车没数,不象开专车有时忙有时轻松。我曾被借调到总部某部门开过三年车,在那儿除了出车可是自己管自己,每天早起把车擦的干干净净,特别是冬天,因为车没车库,每天早晨起来,车玻璃上都结一层霜雪,费好大工夫才能清理干净。天天早出晚归在外边跑,因为那车是个临时过期牌照,我开了三年时间,居然没被警察和军检的查到过一次。有时间了还帮他们倒垃圾、打扫卫生,星期天谁有事就让我帮他们值班。他们都对我印象不错,有时为私事出车回来晚了还留我在家里吃饭,我在那儿帮忙一干就是三年。后来我要求回来不去帮忙了,领导又安排我给一个副军级老干部开专车,老干部身体不好,天天跑医院,有时他住院后更累,天天送吃的送喝的,有时还要陪床,司机本没有陪床这义务的,可老太太一个人真能应付过来,儿女们都忙没时间,星期天来看看就不错了。有时去看过去的战友,有的只记的门牌,不知道具体位置;有的只记的大概位置,不记的门牌号码,我开车带他到处去找,快到路口,他突然示意要左转弯,人家前边路口禁止左转,你告诉他不能左转,他还着急,有时还会发火,说老子是从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现在出个门还前堵后挡。首长岁数大了,有时脑袋有点糊涂,比如他说上面的话你只能会心的一笑。后来我不给他开专车了,每次遇到我,总是说,小王,回来吧,还是咱俩个一起老牛拉破车吧。我从小见到开拖拉机的就特羡慕,心想等我长大了,也能开上拖拉机多好。开着拖拉机出门多人物,村里谁家拉点东西都会求你,去给别人家耕地,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从小体育特别好,上初中时每年的运动会都能拿好几个第一,现在家中的墙上还有我的许多奖状。那时体育教师特别喜欢我,初中毕业时他鼓励我去考体校,他给我报了名。那天通知第二天去县里集合去济南考体能,那晚上我很是兴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好不容易睡着了,没大一会又醒了,出来看看天还很黑,回到床上再躺一会。一晚上起来了好几次,最后睁开眼睛时我傻眼了,天已大亮。我报怨父母亲为什么不早喊我,因为家里没有表。我哭着骑车去公社坐公共汽车,赶到县城一中,人家都已去济南了。我又坐车去了济南,到了济南我不知道怎么去找体校,因为我那是头一次去济南,我在天桥附近来回走动,心想能在路旁突然发现体校的牌子该有多好。可现实是无情的,到了下午我彻底绝望了,站在长途汽车站附近的马路边上我欲哭无泪。由于哥哥在部队上,我也想当兵去。头一年在公社里验上了,但去县里验去时人家没有通知我,后来我问民兵连长,他说人家部队的人来家访时,你父母给人家说,我大儿去年当兵补足的钱还没有给。人家说你入伍动机不纯,再说你哥在部队上,你再去了部队,你父母亲跟前没人照顾。我抱怨父母思想觉悟低,你们给人家提补足的事干么。第二年我又找民兵连长,还是要求去验兵。人家让去验了,公社、县里都验上了,可人家来家访时我又不在家,人家要我的身份证,父亲到处找也找不到,最后人家都起身要走出门了,我父亲把身份证找到了,人家一看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那年我又没走成,人家说我超龄了。又是一年过去,我提前找人改了年龄,我就不相信我这一辈子穿不上军装。这一年我终于如愿以偿,当兵去了河南信阳济南军区的一个炮团,由于我表现好,营里送我去卫生队学卫生员。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被调北京来了,来后我又去江苏徐州学了开车,学车回来我开一辆黑色的伏尔加,那是辆旧车,时不时跑着跑着在半路上就坏了,车坏了就给车队打电话,让去辆车把趴窝的车拖回来。这老干部素质也不一样,有的要车出去只是去菜市场买菜,有的干部只是自己出门用车,家人想用车不让用,他说这是部队专给我配的车,你们出门办事可以打车,回来我给你们报销出租车票。过去农村青年想走出土地,除了考学,当兵几乎是唯一的一条出路了。不象现在,经济搞活了,人们的思想也开放了,那么多农村人到城市里来打工。培广年轻时长的很帅气,现在看上去已有些发福。他端起饮料敬他请来的客人,他很实在,也很爱交朋友。我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已不是小时特别任性、特别固执的那个小男孩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已使他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子汉。我在徐州学开车时有一次差一点出了事,那是开车排着队等测验,我的车排在最后,前边的车一辆一辆向前跟进,当前边的车又走了一个车位的样子,师傅在车下示意我向前跟上去,我一慌神,竟搬了后档,脚下踩刹车却踩在了油门上,车象离弦之箭向后退去,车下的人都惊呼起来,我手忙脚乱终于刹住了车,幸好车后没有人,我出了一头冷汗。师傅跑过来训我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你不是让我向后倒倒车吗?别人也以为我是特意来了个速倒急停,有人甚至向我数起了大拇指。那一次真是算我幸运,要是后边站着人我就完蛋了。这事我后怕了好长时间。所以现在开车我格外的认真和小心,再不敢有半点粗心大意。凡是坐过我开的车的人都夸我开车稳,当时上级借车用的单位和老首长都不愿放我。去年夏天我休假在家,正好带着儿子回村里看父母。半夜里被父亲从睡梦中喊醒,说母亲头被摔破了,我急忙爬了起来,去喊来村里的卫生员,人家说处理不了,又给县医院打了急救电话,母亲的头上流了好多血,当时我的腿都有些软了。等来救护车到了县医院,人家说母亲的伤口再深一点就有生命危险。大哥在部队上,全家都在那儿。媳妇在县城上班,没住处租房子住,母亲身体弱,看了几个月的孩子自己的身体受不了了,只能雇房东大妈给看孩子。父母身边没有人,一早一晚没人照顾,父亲今年七十六了,母亲也已七十岁,自己种着责任田不说,所有的义工还都让出,比如修公路、挖树坑等都还分给任务。父母说了好几年了,说你们哥俩都在部队上,能不能回来时找找人家,给人家说说,我们俩都年纪大了,实在是干不动了,能不能把出工的事给免了。但每次回家我们哥俩都没有去找,一是不知道应该找谁,二是找人家能管用吗?所以直到现在,只要出义工,还都有我们家的份。看人家在村里种地种果树的同学、同伴,比我混的还强,种上几百棵苹果树,一年光卖苹果也能挣个二、三万块钱。每家几乎都买了机动三轮车,收庄稼、运肥再不用肩扛人挑了。每家都盖起了新房,有的人家还盖上了楼房。我家还和过去一样,住的是旧房,收庄稼用的是地排车。假若我们哥俩个有一个在家,也不会比别人家过的差,父母亲也不会风里雨里受那么大罪。当兵这十多年我还没回老家过过春节,你看今年又回不去了。不回就不回吧,待两年想在部队上过春节也过不成了。我本来今年可以转业的,现在车队老兵走的太多了,领导找我谈话,让我再干一年,我咬咬牙答应了下来。当兵的生活很平淡,天天就是开车跑在路上,为首长们服务。听说转业后很难找工作,我也不知道将来自己能干什么。回想一下,我在部队入了党,当过副班长、班长,受到过多次嘉奖,还被评上过优秀士兵,这就是我当了十多年兵攒下的全部家当。正在聊着,忽然培广腰里的BP机响了,他看看了,抬起头抱歉的说,对不起,车队要不是有急事不会呼我的,我出来时给队长请假了,他说你放心去吧,没要紧事不会找你了。那老乡说,没关系,没关系,人在军营,身不由己。我也当过兵,理解理解。培广站起来急匆匆走了,把我们扔在了那儿。

一个吸毒者的诉说

被采访人:刘小强,男、36岁,原上海天意贸易公司经理,高中文化。采访地点:北京宣武阿美茶艺馆。刘小强是来北京戒毒的,他这已是第五次进戒毒所了。他选择中国人最传统的春节前来北京戒毒,可见他要戒掉毒瘾的决心。他是我一个战友的表哥,他原先有自己的公司和汽车,可自从染上毒品后,公司倒闭了,汽车也卖了。太太要和他离婚,他说再戒不掉毒品他这辈子就完了。他的手机号是我战友告诉我的,他说他表哥这两天出院,让我和他联系。见到刘小强,我们相互作了自我介绍,要了壶茶,坐下开始聊天。刘小强看上去很瘦弱,脸色有些发暗。这几年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自从染上那东西,我算倒了大霉。我苦心经营的公司垮了,我的桑塔纳2000也卖了。我这是第五次进戒毒所了,说起来容易戒起来真难啊。想当年我也春风得意过,我过去的身体多棒啊,我曾获得过上海市的健美冠军,后来开公司也很顺利。我那辆桑塔纳是桑塔纳2000第一批下线的车,那时上海路面上开那车的还不多,星期天、节假日开车带太太、女儿去郊外玩,惹来许多羡慕的目光。我是从部队上学的车,我在西藏当了三年兵,那时的生活对一个来自大城市的学生兵来说,真是太苦了。一个南方青年,凭着一腔热血,在冰天雪地里一待就是三年。所以头些年作生意,什么样的苦和困难,都没有把我吓倒。有一次我跟大车去苏州送货,由于赶上暴雨,天黑路滑,车被翻进了路边沟里,当从车里爬出来,我和司机都庆幸捡了一条命。没办法跑进附近村里走进一户人家,给人家说好话想雇人帮忙把车弄起来,那大叔还真不错,叫了几个人去给弄车,走到一看,车根本弄不动,他们问我们去哪儿?我们说去苏州送货,那大叔说,这样吧,你出点钱,算雇他们,大河、你再叫上来生回去开拖拉机来,把货给他送苏州去。我在这儿给你看车,反正你也知道我的家,我人跑了,家跑不了。我连声说太谢谢大叔了。后来我们连夜把货装上两辆拖拉机,扔下车坐拖拉机去苏州了。当时从车里爬出来我只是觉得胸部有点痛,咬着牙没太当回事,回到上海去医院一检查,胸部骨折了。我染上这毒瘾,全是好奇惹的祸。有一年我去广州,一个客户请我吃完饭后到我住处聊天,聊着聊着他的毒瘾上来了,手开始哆嗦,鼻涕、哈拉子都下来了。我说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他说没事,我的心瘾上来了,幸亏我带着货哪。说着他哆嗦着手从兜内掏出了锡纸、小铲、打火机、一包白粉。我吃惊的问,你怎么吸毒?他说,没办法,快两年了。他只顾开始动作,开始走板。后来我知道他那是烫吸,也叫走板。还有静脉注射,就是向身上打杜冷丁之类的东西。吸了一会,他又精神了起来,我说听人家说,你再有钱,沾上毒品也会变成穷光蛋的,你怎么不戒掉?他看了我一眼,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点上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两口,对我说,你不知道这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有多舒服,再说吸上了再戒可就难了,不信你尝一尝?我多次听别人说,吸上容易,戒掉难。就凭我这身板我就不信那邪,我说,你给我弄点,我尝尝什么滋味,能迷住那么多人。他笑着教我怎样走板,吸了以后,我感到恶心、呕吐,而且脑子还有一点儿晕。当时我说就这破玩意,还能使人上瘾。后来我又吸了两回,慢慢觉得不恶心了,每次抽完后恍恍惚惚还有一种‘飘’的感觉。回上海时我从他那儿带回了几包,我本说不抽了,但总觉得浑身没劲,还冒虚汗。可抽完后就没事了。没几天那几包就吸完了。那朋友在广州,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条道上的人咱又不认识,没办法,我到处打探,听人说外滩东小花园有卖白粉的,我傍晚开车偷偷去转,果然发现那儿有人在交易那东西,在那儿我认识了后来专给我供粉的阿军,他给我留了呼机号和手机号,我手里没货了就让他给我送去。后来我的心瘾越来越大,一天不吸就顶不过去,这样花钱太快,没办法我改打杜冷丁了,一天一针,一针四十八块钱。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太太问我好几次,是不是病了,让我去医院看看?我推说生意忙累的。后来她终于从我公文包里发现了注射器和杜冷丁,她和我大闹一场后回了娘家,我去岳丈家接她,她说你要是去戒,咱就过;你要是不戒,咱们俩个就离婚。别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答应一定戒。刘小强一边诉说一边一根接一根的吸烟,他的身体很瘦弱,真看不出来他以前是练健美的。人们形容白粉为白色妖魔,此话不假,去年在军博搞的吸毒展览,有多少生命被白色恶魔夺去。随着我国经济的改革开放,人们的腰包越来越鼓了,有钱的人越来越多了。许多有钱人花样翻新的寻找刺激,很大一部分人沾上白粉,不知不觉的踏上了人生的不归路。望着眼前这位灰灰的面孔,眼皮很黑,脸色特别难看的戒毒者,我心中为他祈祷,愿他早日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健康的生活下去。现在这种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日子真是难过,想起来我就恨我广州的那朋友,可现在恨他也没有用了,他已死在毒品上了。才进戒毒所时心里一阵一阵难受,医生给喝了一杯‘美沙酮’也压不住心瘾,又给喝了第二杯‘美沙酮’才把毒瘾压住。想起来总忘不了那‘飘’着的感觉,可仔细想想,为了那片刻的感觉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身强力壮的身体毁了,蒸蒸日上的事业毁了,父母为你牵肠挂肚,小家几乎也是妻离子散。可想戒掉真是太难了,这是在北京,要是在上海说不定这一会我已又去找白粉了。头几次进戒毒所都是这样,出来没半天就受不了了,当时想就再抽一次,先不难受再说。可你不吸,这骨头缝里都好象有蚂蚁在爬。在戒毒所里就象在医院里一样,看上去一张张都是痛苦的面孔。我爱汽车,等我戒了毒品,好好做生意,有了钱先买一辆好点的车,星期天、节假日我要象从前那样带太太、孩子出去玩,把欠家人、太太、孩子的都要补回来。我是个男子汉,不要叫人家瞧不起,要顶天立地做人。在哪儿跌倒了就在哪儿爬起来,在部队时受到的磨练就是我相信自己能够重新站起来的资本。那时每次上线,都是经历一次生与死的考验,向边防部队送物质,海拔平均在四千米以上,坐在车里开车都喘不上气来,要是车出了故障,那可就受大罪了,你下车不一会手脚就冻僵了。有时跑夜路,路况有时不好,一不留神车悬在了悬崖边上,能把人吓死。我们在野外看到过被摔下山崖的汽车残骸和司机的白骨。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只有一次,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我已在人的生死线上走了无数个来回,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国家政策实在是英明,对那些倒粉的就应该从严从重处罚,对我们这些受害人和家庭来说,千刀万剐他们也不解恨。我那时创业时多难,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后一点一点又让我自己把我的事业给毁了。我有决心,我会东山再起的。十年后我会把生意做到北京来,我会开上我自己的宝马或大奔。北京有个开出租车的宋玉生先生,他戒毒成功后写了一本书,我已看了两遍了,书名叫《我的28岁和白色恶魔》,写的很感人很真实,他的戒毒经历给了我信心,我相信我也能戒毒成功的。抬腕看表,我们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刘小强先生站起来笑着说,你要把我写进书里也算给我上了一道紧箍咒,我要戒不了不就食言了吗?说着向我伸过手来,我握着他细瘦无力的手说,祝你早日过上健康人的生活,我在北京等着你的好消息。

当过兵的人

被采访人:爱国,男、31岁、初中文化,山西运城人。北京某部转业的专业军士,党员。现在北京丰台某建筑公司开车。采访地点:丰台电影院旁台阶上。爱国是他的一个战友给我介绍的,爱国的战友现在是正营职军官,他说爱国的经历很曲折,他是去年志愿兵转业的,至今还没安排工作,家境不好,一家人要吃饭,没办法,来京打工。约在晚上见面,是他白天开车,抽不出时间。约在电影院门口,是因为这个地方好找,是我们俩在电话里想了好久才想到的。我是九0年兵,虽然那时改革开放都十年了,但我们那个地方还是很穷,农村青年的出路,一是考学出来,但一个村一年也不一定能贪上一个,首先能考上高中就很难,再是一般家庭能不能攻下来也是个问题。第二个就是当兵,我们那儿书院村,有一个人出来当兵,在部队提了干,回来在县城找了媳妇,带着媳妇回家,人物的没办法。听说那女的还是县劳动局长的女儿。我当兵一下子就来了北京,新训完又一下子被派去学开车。我那时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晚上老兴奋的睡不着觉,没人时一个人就哼哼着唱歌。后来慢慢学车累了,才睡着觉了。学车理论时,我老弄不太明白,私下里就恨自己脑子太笨。那时跟着师傅听师傅讲解车的构造,谁穿的作训服上油泥多就感到很自豪,干完活回来洗脸时看到脸上抹的这儿一块黑那儿一块黑的,心里美滋滋的。那时有个战友有个照相机,给每个人照了一张站在训练车前的照片,我狠狠心一下子洗了十五张,给家里的亲戚每家都寄了一张。后来我被分到房山油库,开油罐车。说是在北京当兵,实际上我们部队在大山里边,和我们家乡的区别是,这儿是石头山,我们家那儿是土山。附近的老百姓穿的也不是太好,住的也是平房。他们和老家的乡亲们一样,也种地。只不过他们不是光种粮食,还种菜。星期天,连队控制进城人数,所以头一年当兵我只进过两次城,一次去了天安门,一次去了颐和园。天安门那么大,真是气派,我小时候在课本上认识过天安门,在少年的梦中想象过天安门,今天终于见到真的天安门了,望着五星红旗我真的有些激动。我们还去瞻仰了毛主席遗容,我敢说那时候我是我们村我们乡第一个见过毛主席的人,连我们县里的领导也不一定来过北京。后来我去颐和园玩,看着昆明湖我想,我们家那儿要有这么个湖多好,要有这么多水,我的父老乡亲就不用靠天吃饭了,想吃什么种什么,也可以多种些菜吃。过去的皇帝老儿真会享受,这么大地方让给我们村人搬来住多好。我们油库的兵吸烟的不多,因为一来连队我们就接受这样的教育,火种是祸根。我们的工作是时刻和油料打交道。铁路专用线把油直接送到我们的油库,把油卸在洞库里,一点点再送到市内军区各加油站,保证军区各单位所有车辆的正常运行,同时还要保管好战备用油。我们单位有两个连队站岗值勤,同时每个保管队还都有值班制度。所以能开上车是我的幸运,我每次开着油罐车都觉得很神圣。但有时也想我什么时候能开上小车更光荣。那样就能跟领导经常进城,只要不犯错误,改志愿兵肯定要容易的多。三年兵时我回了趟家,四邻八乡都知道我是从北京部队上开车,所以亲戚、乡亲给说媒的不少,父母亲也为我相中一个民办教师,但我都没同意。我想等我改了志愿兵再找,说不定也能找个县城有工作的。在部队干活,再苦再累也比在家里脸朝黄土背朝天干活有意思,部队上大家都有上进心,相互比着就能使人有进步。平常也能从别的战友那里学到人家的好思想,好品质。大家来自天南地北,在部队这所大学校里亲如兄弟,虽然言语中还带着各自的乡音,但战友之间的心是相通的。从别人随意的聊天中,也能了解到许多各地的风俗民情,增长自己的见识。几年后,我改了志愿兵回去探家,真找了个县城的,而且有正式工作,她在县棉织厂当工人。她长的挺漂亮,别人给介绍时,我见了一面就看上她了。她对我也很中意,她问我北京有多大?在部队除了开车还干什么?她对我的生活充满了好奇。通信一年后我们结了婚,两年后我们有了一个女儿。她单位没分到房子,从一结婚我们就租了一间房子住。我的工资除了交生活费,留下买日用品的钱外,偷寄给父母一点,剩下都寄给了她。头几年我们过的还算幸福,一年她来一次部队,我休一次假,能在一起待两个月。后来她就不来部队了,她说单位工作忙,请不下假来。我嘱咐她星期天有时间回我家看看父母,她一、两个月也不去一次,倒是我父母时间长了想孩子,坐汽车到县城来看看孩子。再探家时她开始报怨我们家穷,说租房子住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说她在家象守活寡。我觉得都是我无能,让她住不上自己的房子,不能天天陪着她,也让她受委屈了。所以休假的日子里,我尽量多干活,想多给她些安慰。后来才知道,那时候她外边已有别人了,那男的是个作生意的,有钱。才开始请她吃饭,后又给她买衣服,给她吹外边的世界多精彩,慢慢把她的心骗走了。她父亲给我打电话说,她出事了,让我赶紧回家一趟。当时我还以为她是在工厂出了工伤事故还是出车祸了?我问她父亲出什么事了?他说你回来就知道了。我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她父亲才不好意思的说,木棉把孩子放我们家,跟一个南方作生意的人跑了。说到这儿爱国仰脸对天叹了一口气,抬起左手抹了把脸。生活对他太不公平了,假若他要在家,老婆会跟别人走吗?县城的女人有什么好,除了脸蛋漂亮一点还有什么?他当时要找个农村的,或许还能在家为他尽孝心哪。但谁不想把今后的生活过的好一点,特别是农村青年,谁不向往城市生活。那个生意人破坏的是军婚,法律上可以追究那人的刑事责任,但或许没人知道那人叫什么,是哪儿人?中国这么大,上哪儿去找他们?后来我把女儿放在我们家,跟爷爷、奶奶一起过。现在在村子里上小学。她父母也是老实人,觉得对不起我,又想办法托人在县城给我介绍对象,我都没答应。那时她上初二的妹妹偷偷的对我说,姐夫,你别太难过,就拿我姐不是个人,你若找不到合适的,等我毕了业,我嫁给你。我说,你别瞎说,你父母还指望你上大学哪。那时在部队看到战友昌进、查增他们弹吉它我就羡慕的不行,城里人就是聪明,他们用吉它弹歌曲弹的那么好。我要能会拉二胡多好,我喜欢二胡拉出来的那种低沉的调子。我开车碰到过一次发财的机会,一天出车回部队时天都黑了,大概得有六点多钟。在过去首钢不远的路上,我发现车前有一个包,我看路上没人,就把车停在路边下来看。捡起回到车上一看,里边除一个手机几个信用卡外,还有伍万元钱。我又下车向两边看,等一等看有没有人回来找。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没办法我开车先回了部队,回到部队,我把包交队长那儿去,我正和队长讲捡到包的过程,这时手包里的手机响了,队长和那人通话后让他来部队领包。那人来后,看包内的东西丝毫未损,非从包内掏出一万块钱给我当酬谢,我坚决不收,他扔下钱就走。我说,我们是军人,要是想要钱,就不会接你的电话了。后来劝他把钱拿走了。他给部队写来了感谢信,年底部队给我立了个三等功。我是去年五月办的转业手续,离开部队时,心里真是不好受。人家都提前回去联系工作,我没有。县城是我的伤心之地,再说咱一个农民的后代,也没有当官的亲戚,回去找谁。所以我一直上班到走之前的头几天。走时我哭了,战友们也哭了,这情同手足的弟兄情意就这样结束了,这一分别,也许一生再没相见的机会。现在地方企业都不景气,哪么多下岗的,转业军人的工作不好安排。女儿上学要花钱,我母亲的身体也不太好,也要花钱。没办法只能出来打工了。除了给你介绍我的那位老乡战友,老部队的人谁也不知道我在北京打工。我不敢回部队,虽然有时也很想念那些曾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战友。咱是农民的儿子,又当过兵,最不怕的就是吃苦。这体力上吃点苦没什么,可这心里的苦,向谁诉说?这是别人的城市,别人的天空。我只是个匆匆过客。但军旅给了我坚强,我要用它去寻找幸福。天没塌,地没陷,怕什么,走过这道坎,或许前面就是一片蓝天。这工地的活没早没晚,拉水泥、拉沙子、拉土。抢进度的时候真得黑天白夜的干,这开车不象别的活,可以耍奸偷懒,你再累再乏精力也得高度集中,出事就在刹那间,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和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开车时间越长胆子越小,你看开快车出事的肯定没有老司机。你看现在车祸为什么这么多,一是钱闹的,司机为挣钱,疲劳驾驶。二是酒后开车,充英雄。虽说轿车进入家庭,开车不是一门专业技能了,但要把车开好,也不是短时间就能练出来的。我准备有些积蓄后,回去包一百亩荒山,占山为王去。用几年的时间一边搞绿化,一边种果树。把树坑刨大一点,用石块和水泥把树坑垒起来。不能象过去,年年搞绿化,年年树不活。等我种出名堂,有了经验和技术,再带领乡亲们一起致富。等我的花果山桃梨满枝头的时候,我一定请你去尝鲜。

走过婚姻的女人

被采访人:杨侠,别名:大侠,女、37岁、北京石景山人,初中文化,现在城乡贸易中心二楼售货员。采访地点:公主坟快餐店内。她是妻子的同事,都在城乡贸易中心二楼给厂家卖服装,妻子告诉我,你写写她吧,她挺有故事的,老公被她亲手送进了监狱,她现在开车来给人家打工卖服装,一个人带着儿子过日子。一见面她对妻子说:这就是我姐夫?怎么跟上次来接你的那个姐夫不是一个人?我妻子说,去你的。杨侠上来和我握了下手,说:姐夫,你别生气啊,我和我姐在一起开玩笑开惯了。我姐卖我了吧,我那点事就她知道。我这辆切诺基是九六年买的,主要为了作生意拉货方便,那时我还没去学车,我老公有车本。买车时我们把北京几乎所有的汽车市场都转遍了,那一段不太忙我们就去逛汽车市场,最后挑中了这辆兰色213。我丈夫在一个厂子里当会计,虽然厂子停产了,但他们几个留守处的还有工资发。上班去大部分时间也是去玩麻将或去胡吃海塞。有时我呼他打手机都不给我回话,气的我在外边干着急。我想过去我是没车没办法,现在有了车想用时却用不上,不行,我得自己学开车。我吃苦受累买的车,叫他开着到处臭显摆。我们是九0年结的婚。当时我在我们那边一个酒家里当收银员,那饭馆挺正规的,公家的。不象现在,饭馆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他们单位经常到我们那儿去吃饭,吃完饭都是他去前台结账,一来二去我们就熟识了起来,有时不去吃饭他也打电话过去,和我在电话里聊一会。慢慢的我们就好上了。结婚后不久,那饭馆被个人承包了,又开了不少单间,那时人们都爱去饭馆唱卡拉0K,有时到夜里二、三点还下不了班,我不想在那儿干了,后来怀孕生了儿子,等儿子一岁多时,我想出来自己干点事,我看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生意挺火的,而且作生意的大部分是外地人,我想人家外地人都能作,我为什么不能。从亲戚朋友处借了三万块钱,在那儿租了个摊位,开始卖服装。跟着人家一起去广州进货,身上带二万块钱,坐火车好害怕,万一被抢了怎么办?晚上也不敢睡觉,象鲁迅笔下去买人血馒头的华老栓,一会摁一下装钱的兜一会摁一下装钱的兜。后来我自己琢磨出了经验,再去进货时里边穿一个前边带拉索兜的男式大裤头,把钱放在那里,心中踏实了许多。在批发市场进了货,打包后租车拉到火车站,一包一包的扛进拖运室,一包得有一百多斤。有一次火车到北京站正是夜里三点多,我打了个面的拉货,事先讲好五十块钱,那时还有面的。可走到三里河西头那里,司机突然靠边停了车,那里路灯昏暗,路上几乎没有一辆车跑过。我心里有些害怕,自己给自己壮着胆问那司机:大哥,怎么了,是车坏了?那司机说:不是车坏了,是我的心坏了,这里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看怎么办?要不咱们一起玩玩再走?反正你也不是黄花姑娘。说着他就上来搂我,我冷笑着说:想和姑奶奶玩玩,你还不够格。我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光,就你这小猴样的,姑奶奶我能把你扔河里去,你信不信?见我发怒了,他服软了。嘴里说:大姐,我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见他这样说,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开玩笑,也得注意点分寸,我刚才打疼你了吧。到了一个红绿灯,我要求下车,他说你不是说要去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吗?我说不去了,他没再敢说别的,停车帮我拿下了几个大包。我问多少钱?他说你看着给吧。我给了他三十块钱。他走后,坐在服装包上我的眼泪掉了下来。说到这儿,她的眼眶中盈满了泪。妻子给她的杯子里加了些水,她端了下杯子,但没有喝。从外表看上去,她的年龄比妻子还要大些。她很健谈,从兜内掏出纸手帕擦了下眼睛后说:对不起,想起过去那些事,我就觉得心酸,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我那摊上的生意很好,才开始我只雇了一个外地的小姑娘,人手不够,就又雇了一个。我抽空去学车拿了本,出门拉货再不用他了。他手里也有一把钥匙,晚上他经常开车出去玩。这天吃过晚饭,他穿戴整齐又要出去,我说你干什么去?他说出去玩会。我说出去聊天可以,少喝酒,少玩牌。他说我身上一分钱没带,想玩牌去怎么玩?不信你搜搜。我摸遍了他的兜真的没带一分钱,我心里踏实多了。后来他经常出去,而且有时一晚上不回来,他有时说喝多了酒不敢开车了,就坐朋友的车跟别人去睡了。有时说我们几个打扑克玩较上劲了,又不输你的钱你怕什么?这一天晚上他又出去了,正好孩子发烧厉害,我呼他不回,打他手机没开。没办法我打车送孩子去医院看病,给孩子看病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我们家的车停在一个歌舞厅门口,我让司机停了车,领孩子下了车,进去后人家不给找,每个房间都关着门,我去敲了两个房间都没有他的身影,人家还都不耐烦。没办法我又打车领儿子回家了。晚上我想了半夜,为了这个家我天天没白没夜的干,你晚上出去花天酒地。第二天早晨他若无其事的回来了,我问他:你昨晚去哪儿了,又一晚上不回家?在单位打扑克了。我说是吗?他说这还有假,我兜里又没钱。说到车不得不提小时候的一件事。父亲是军人,我六岁时跟母亲随军来了北京,我下边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那时生活条件差,母亲炒白菜要分开炒,白菜心炒了父亲和弟弟吃,我们只能吃炒的白菜帮。我七岁那年过春节时,父亲给弟弟买了一辆玩具小汽车,我说我也要。母亲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玩什么汽车。有一天我找到了弟弟偷藏起来的小汽车,我拿到外边去玩,折开怎么也装不起来了,我又偷偷把装不起来的小汽车放了回去。第二天弟弟发现小汽车坏了,哭着闹了起来,母亲问我是你给弄坏的吗?我只得承认。母亲狠狠揍了我几下,我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暗暗发誓,长大挣了钱我要买辆真汽车开开让你们看看。有一天我说我的车钥匙丢了,把丈夫那把钥匙要了过来。没待几天,晚上他又要出去,给我要钥匙,我没有给,他生气走了。等他刚下楼,我就跟上了他。我以为他会去坐公共汽车,没想到他去路边打车。看他打车走了,我忙上了车跟上,他果然又去了那家歌舞厅。我在路边的车上坐了许久,真没想到我一心一意,天天为了这个家在外奔忙,他竟背着我在外边花心,我前思后想我觉得我们只有离婚这一条路可走了。后来我又想,也许没有我想的这么严重,他真的是和朋友一起来喝酒、玩牌。想来想去我作出了决定,用手机拨了110,要是他真是光在此来玩牌或喝酒,公安局来了,也没什么。要是他真有事,活该他进去,我们的婚姻也就真的完了,我当然希望是第一种情况。看到公安局的人不一会就进去了,我开车回家了。也许不一会丈夫就会推门回来了,可等了一会没回来,又等了一会还没回来,我心里有些觉得不妙了。到了天亮他也没有回来,我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没一会派出所打来电话,说你丈夫因嫖娼和赌博被刑事拘留了,你是不是在家管的挺严的,他把钱和长城卡都放在鞋垫下面。你去拘留所给他送被子、褥子还有生活用品吧。我的头简直要炸了,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后来我发现家里的存折上也少了三万多块钱,幸亏我这样作了,不然他那一天把车给我卖了也说不定。后来我没心劲做生意了,把摊子转给了给我干活的那头一个小姑娘。后来他被判了七年,他不但有嫖娼、赌博问题,还有经济问题。收到判决书后,我提出了离婚,法院已判了。儿子在一天天长大,我们娘俩还得活下去。我们不能坐吃山空。过去是人家给我打工,现在我到商场来给别人打工,由于我有卖服装的经验,每个月的销售额都比别的商场的点上卖的多,所以提成也不少。这辆车就象个男人为我遮风挡雨,我已经离不开它了,它承载过我的快乐和痛苦,它最懂我的心思。离婚前犹豫再三,我还是带儿子去看了他一次,他过去公子哥似的神态不见了,人也瘦了,头发也乱了。他说我对不起你们娘俩,我不是人。老天给我什么样的惩罚都不为过,我赌博上瘾了,要不是有人打电话报警,说那儿有嫖娼的,把我们一块儿抓了,或许我陷的更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真该谢谢那个打电话的人。我心里忽的一沉,是我亲手把他送进来的,他要是知道那个打电话的人是我,会不会恨我。他说求你照顾好儿子,别的我什么也不说了。那一刻我差点收回离婚的想法,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的夫妻,但我狠下心来没有。又是一个悲剧故事。望着眼前的杨侠,我想生活中受伤的往往是女性。幸好她性格外向,对生活乐观,不然她怎承受这意外的打击。她苦笑了一下说,现在不做生意了,不用风里雨里跑了;现在离婚了,除了孩子,不用再为别人牵肠挂肚了。女人不易啊。

一个交警的内心独白

被采访人:唐克,男、33岁、高中文化,北京怀柔县人,现为某城区交警支队交通警察。采访地点:唐克宿舍内。认识唐克还是去年的夏天,那天我开朋友的车走到玉泉路口,灯变绿后我的车突然熄了火,后面的车一直在按喇叭,越着急车越发动不起来,这时正好走来一个交警,他问我车怎么了,我说发动不起来了。他帮我把车推到了路边,问我说:这车是你的吗?我老老实实说:不是我的,是借我朋友的。他看了我的驾驶证和工作证后,开始帮我打开车前盖找毛病修车。我东一句西一句的和他聊,知道了些他的个人情况。我是九0年当兵回来的,我们部队在山西怀仁,是空十军的一个机场,我们是地勤兵,在那儿干了四年,我才开始在炊事班干,后来被安排去学了开车,回到汽车连开新解放车。星期天我们一帮老乡爱凑在一起玩玩,喝点小酒。那儿的冬天特别的冷,我们到附近村里买一条狗回来,杀了吃狗肉。后来我开车撞死了人,那是八八年的春天,我开车到左云去给部队拉煤,回来的路上,快到金沙滩的时候,一个疯子横窜马路,我刹车不及,把他撞飞了出去。部队给我了一个记大过处分,我又回了炊事班,那段时间晚上老作恶梦,梦见我开车撞死了好几个人,看着那血肉模糊的现场,听着那死者家人们哭天撼地的声音,我下车就向附近的山上跑,民警们大喊着在后面追赶我……恶梦醒来我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幸亏是梦。有时我想那个漂泊的魂灵,他在阴间还好吗?他会不会恨我?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只是埋头干活,心灵蒙上了一层灰色,生活中很少再有开心和说笑的时候。到了十月份,领导找我谈话,让我退伍,并答应把档案里的处分给我拿出来。回到家后,我被招到了交通大队,那时城里退伍的战士谁也不愿干交警,风吹日晒太苦。那时城里很多交警都是象我这样是从郊县的退伍军人中招来的。也许是命,我这一辈子算和车打上交道了。培训了几个月,我就上岗了,那时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一是为能进城里来工作而高兴,并且穿上了警察制服;二是我已基本从过去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我暗下决心,今后在工作上严格执法,通过自己的努力工作使司机和行人平安出门平安回家,让这个世界上少一些痛苦,多一份欢乐。九五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五棵松三0一门口出了一次车祸,一个过马路的女中学生被撞死了,肇事车辆逃跑了,更可恨的是后边一辆拉煤的大车又从女孩子的身上碾了过去,当我们接到报案赶到时,那现场简直惨不忍睹,女孩子满脸是血,两条腿都被碾断了,一只凉鞋静静的躺在离她十米远外的地方,她的书包还背在身上。一把鲜花都成了花瓣洒在女孩的身前,而女孩的手中还握着那束花梗。后来知道,那女孩的父亲母亲离婚了,她跟着母亲生活,她很懂事,学习也挺好,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她,她还是她们班的文艺委员。那天她是放学后去三0一医院看望住院的妈妈去的。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走了,那天从现场回来我久久不能平静,盼望着出京路口或别的渠道有发现肇事车辆的消息传来。第二天一早,我请示领导后写了一个寻找肇事车辆线索的启示挂在了现场。时间在一天天过去,一点线索也没有反映上来。那女孩身子躺在寂静的冰柜里,魂灵却不安的漂浮在京城的上空。后来好几个月后,我们突然接到一个匿名电话,他说他是保定的,昨天在饭馆喝酒时,听到邻桌的一个人喝醉酒后吹牛,说他在几个月前在北京开车撞死了一个人,他朋友们看看四周骂他:你他妈真喝醉了,净说胡话。走走走,把他送回家。那人挣着不走,说我没喝多,我不说了行不行?那帮人还是很快结账走了,我装着上厕所,看他们坐一辆车号为冀C__××××的桑尼车走了。你们可以调查一下,看这事是真是假?我们的人说,你若留下姓名,我们调查后真有这案子,会奖励你,而且会为你保密。他说没必要。我和我们付队长穿便衣去了保定,通过有关渠道查到了那辆车号为冀C__××××车的主人,通过作工作,他承认他那个哥们那天确实说了那些话,而且他那个朋友有一辆黑色红旗,他还说别的朋友好象说过头一段那有红旗车的哥们在北京出过一档子事,不知是真是假。通过细致的外围工作,我们终于认定那开红旗车的人就是在北京撞死小女孩后逃跑掉的肇事者,请示领导后我们把人和车一起带回了北京。干我们这工作,苦是苦了点,但什么工作都得有人干,才开始的兴奋劲过去后,我也苦恼过。夏天地表温度五十多度,别人待在家里还害怕热,我们要一直站在工作岗位上,里外衣服每天都是象水洗的,有时值勤在毒毒的太阳下面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在外地人眼里,我们是首都的形象;在外国人眼里,我们是中国的形象。你看我们交警那有一个面白点的,一个一个都象包公的脸。冬天天再冷,你也得站在寒风里上班,有时冻的说话都结巴了,脸、手都是麻木的。说起我的婚烟也挺难的。我是去年年底才结的婚,城里女孩子谁肯嫁我们,回家找又不现实。头些年别人也给介绍过几个,一见面人家不是嫌你黑,就是嫌条件太差,有的交警工作十五年了还分不上一间房子,象我结婚后住在妻子她们家。我和妻子是怎么认识的,说出来你可能都想不到。有一天我在永定路上岗,那是早晨七点多钟,一个老太太过马路,红灯亮了她还走,我忙上去帮助她。她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我猜想这可能是个老年痴呆病人,我问她去那儿?她只是对着我嘿嘿笑。一个上午她就在路边上来回走动,下班时我犹豫了一下,向她走去。我给她买了半斤包子看着她吃,看着她我想到了在怀柔老家的奶奶,最后我把她带回了队里,同事说,这样的人多了,你可怜的过来吗?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天天给老人买饭吃,后来从晚报上看到一个寻人启示,那上边说的老人和我领回来的大妈特别相像,我打了个电话,从她家人说的情况我更肯定老人就是他们家人所寻找的亲人。他们来了见到老人就抱头痛哭起来,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没想到几天后他儿子领着姑娘上单位来找我,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他说这个女孩是他邻居家的女孩,在首钢上班,希望我们能交个朋友。那时我不知道女孩是他的姑娘,我就和女孩来往起来,她很是善解人意,总是我说什么她就点头。有时约好了见面时间,我因工作耽误了她也毫无怨言。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去年我们结了婚,没想到婚后我们过的并不幸福,她只是对我心存感激,我们之间并无爱情。今年瞒着她的家人我们去街道离了婚,我们俩个都解脱了。她出来租房子住,告诉她的家人说我分了一间房。唐克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他苦笑了一下,起来说了声:对不起,我出去一下。就走出了屋门。一个平常的交警还有这么感伤的故事,我心里忽然一沉,觉得有些不可言状的情绪涌上心头。看似威严的交通警察,他们的心里竟有这么丰富的内心世界。现在我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无牵无挂,多好。在她们家中的一年多时间里,使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真的,我一点也不恨她,愿她今后找到一个疼她爱她的知心爱人,一生幸福美满,我会为她祝福。对待她的家人,特别是她父亲,我会永远怀着敬重的心情对待他们。我是个普通的交通民警,每天在岗位上就希望每个行人都是高高兴兴上班去,平平安安回家来。或许我有时严厉些,但我真的盼每个家庭都和和睦睦的,生活中爱情、亲情、父子情、母女亲、父女情、母子情一个都不少。我上路执行任务,开过212、韩国大宇、桑塔纳,大部分时间是骑着摩托车去上岗,我的付出能够换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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