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王牌套装[1-6 ](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1-27 04:2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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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乔治·R.R.马丁,加德纳·多佐伊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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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王牌套装[1-6 ]

百变王牌套装[1-6 ]试读:

版权页

WILD CARDS Ⅰ

Copyright © 1986 by George R. R. Martin

Expanded edition © 2010 by George R. R. Martin and the Wild Cards Trust

This edition arranged with The Lotts Agency Ltd. through Andrew Nurnberg Associates

International Limited.

Simplified Chinese edition copyright © 2019 Chongqing Publishing & Media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版贸核渝字(2017)第133号

百变王牌

BAI BIAN WANGPAI

[美]乔治·R.R.马丁 编

王予润 译

责任编辑:邹 禾 唐弋淄 许 宁

装帧设计:谢颖设计工作室

封面图案设计:罗 烜

责任校对:刘小燕

重庆出版集团

重 庆 出 版 社 出版

重庆市南岸区南滨路162号1幢 邮政编码:400061 http://www.cqph.com

重庆出版社艺术设计有限公司 制版

重庆市国丰印务有限公司 印刷

重庆出版集团图书发行有限公司 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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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新华书店经销

开本:890mm×1230mm 1/32 印张:19.75 字数:510千

2019年9月第1版 2019年9月第1次印刷

ISBN 978-7-229-14029-8

定价:88.00元

如有印装质量问题,请向本集团图书发行有限公司调换:023-61520678

序章

摘自《百变时代:战后岁月的口述史》[1]

施塔兹·特克尔著(万神殿出版社,1979 年出版)[1]施塔兹·特克尔,美国著名历史学家,开创了“口述史”的先河,代表作《美国梦》曾获普利策新闻奖。本文为 赫伯特·L乔治·R R 马丁所撰,假借了特克尔标志性的采访式口述文体。赫伯特·L 克拉斯顿

很多年后,当我在看《地球停驻之日》这部电影时,看到迈克尔[1]·伦尼从那艘飞碟里走出来,我弯腰俯身对妻子说道: “现在这个人才是外星使者应该有的样子。”我一直怀疑正是塔基扬来地球给了他们灵感,才让他们拍了这部电影,但你也知道好莱坞总喜欢扭曲事情的真相。当时我就在那儿,所以我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先[2]到的地方是白沙,而不是华盛顿。他身边一只机器人也没有,我们也没有向他射击。考虑到后来发生的事,也许我们该那么做的,不是吗?

他的飞船,嗯,也显然不是飞碟,它看起来完全不像我们捕获的V -2火箭之类该死的玩意儿,甚至也不像沃纳设计的月球火箭[3]。它完全违背所有空气动力学原理和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

他是晚上出现的,他的飞船被光芒笼罩,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东西。它碰巧落在军用靶场的中央,船身上没有火箭,没有螺旋桨,没有旋翼,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任何可当做推进器的东西。它的外表就像是珊瑚,或是某种有孔洞的石头,上面覆盖着螺纹和钉刺,就像是你深海潜水进入某个石灰岩溶洞里会看到的东西。[4]

我是乘坐最早的一辆吉普车抵达现场的。我们到的时候,塔克已经在外面了。在电影里,迈克尔·伦尼穿着一套银蓝色的宇航服, 但事实上塔基扬的样子却像是三个火枪手与马戏团演员的合体。不怕告诉你,我们所有人都很害怕开车出去,从那些火箭男孩到书呆子甚至连军人都怕得要命。我还记得1939 年那时候,奥森·威尔斯在空中水星剧场的广播里骗了大家,让所有人都以为火星人入侵了新泽西,然后我就一直在想,这回该不会来真的了吧。不过等到聚光灯打在他身上,看到他站在他的飞船前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放松了下

来。他一点也不吓人。

他很矮,可能五英尺三英寸高,也可能是五英尺四英寸,说实话,他看起来比我们更害怕。他穿着绿色的紧身裤袜,那玩意儿跟他的鞋连在一起,身上橘黄色衬衫的领子和袖口上还有些娘娘腔的蕾丝花边,另外他还穿了件银色的汗衫似的东西,很紧身。他的外套是柠檬黄色的,还披着件绿色的风衣,它被风刮得呼呼响,时不时会卷住他的脚踝。他脑袋上戴着一顶宽边帽,上面长长地戳出来一根红色的羽毛,直到我走近一点,才看清了那其实是某种怪里怪气的动物刚毛。他的长发及肩,乍看之下,我还以为他是个小姑娘。他的头发也很怪,红色,有点闪光,就像是细细的铜丝。

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才好,不过我记得我们这边的某个德国人说,他看起来像个法国佬。

我们一到,他就直接向吉普车走来,相当胆大包天了,不过走得挺艰难的,他跌跌撞撞地穿过沙滩,腋下还夹着一个大包。他开始跟我们讲述他的名字,说到一半的时候,另外四辆吉普车也慢慢停靠过来。他说的英语比我们这儿的德国人更好些,只是带点古怪的口音, 不过一开始我们很难确定他在说什么,因为他花了十分钟给我们讲他叫什么名字。

我是人类里头一个跟他对话的。我发誓这是真的,不管别人怎么跟你说的,反正第一个人是我。我爬出吉普车,伸出我的手,然后说:“欢迎来美国。”我正打算自我介绍,不过他在我开口说话之前就打断了我。“新泽西开普梅的赫伯特·克拉斯顿,”他说,“火箭科学家。很好。我自己就是个科学家。”

他跟我认得的科学家可一点儿都不一样,但既然他来自于外太空,我觉得可以对他宽容点。我更在意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于是我就问了他。

他不耐烦地将衣服上的蕾丝挥到空中。“我读取了你的思维。这不重要。时间紧迫,克拉斯顿。他们的飞船坏了。”我觉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不太舒服,他有点悲伤,你知道,受了伤,受到了惊吓。还很累,非常累。接着他开始说起这个星球。说这个星球正在受到百变王牌病毒的威胁,当然,现在人人都知道这事儿了,不过在当时,我一点儿也不明白他妈的他到底要干吗。他说,它不见了,他需要取回它,为了大家好,他希望它还原封未动。他想跟我们的领导人谈话。

他肯定是在我的思维中读取到了他们的名字,因为他直接说出了沃纳,还有爱因斯坦,接着是总统,不过他称呼他为“你们的这个总统哈里·S 杜鲁门”。接着他爬进吉普车的后座,坐了下来。“带我去见他们,”他说,“马上。”[1]迈克尔·伦尼(1909—1971),英国电影演员,20 世纪60 年代末曾演过大量电影及电视剧,还曾参演过1968 年第一季《蝙蝠侠》。 《地球停驻之日》为虚构。[2]位于美国新墨西哥州,有一个占地3200 平方英里的导弹试验场,为美国

最大的军事设施[3]沃纳·冯·布劳恩(1912—1977),德国火箭专家,纳粹德国V -2 火箭的总设计师,二战后移居美国,任NASA 空间研究项目的主设计师,主持设计了成

功登月的运载火箭土星五号。[4]塔基扬的简称。莱尔·克劳福德·肯特教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给他起了名字的人是我。他真正的名字,当然,就是他那个外星姓名,长得根本没法念。我们好几个人都试图要缩短它,我记得,我们商讨过从那名字里选取这样那样的段落来简化,但似乎这在他的母星塔基斯上是有失礼数的行为。他一遍又一遍地纠正我们,我得说他的态度相当傲慢,就像是老学究在训斥一帮小学童似的。但我们总得有个称呼,首先是他的头衔。因为他自称是王子,所以我们本来可以叫他“殿下”,但要知道,美国人并不乐意干点头哈腰的这一套。他还说过他是个医生,只不过不是我们这个世界意义上的医生,不过我们必须承认,他似乎确实知道不少遗传和生物学的知识,这大概是他的专业领域。我们团队里的大部分人都有高等

学位,我们据此来称呼彼此,因此自然而然地我们也开始叫他“医生”。

我们的火箭科学家们被这位来访者的飞船迷住了,尤其是它那比光速更快的推进系统。不幸的是,我们的这位塔基斯星的朋友为了赶在他的亲属抵达之前在我们这儿紧急登陆,燃尽了他的星际引擎燃料,此外,不管怎么说,他都固执地拒绝让我们中的任何人,无论是普通公民还是军方的人,来检查他的太空船。沃纳和他的那些德国人

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就引擎的事来询问这位外星人,我想,态度还很强硬。就我所知,理论物理学和空间飞行技术并非我们这位来访者的专长领域,因此他给他们的答案模糊不清,但我们确实了解到,这种引擎的原材料使用了某种比光速更快的粒子,而那是我们迄今为止尚未发现的。

外星人对那种物质自有一个专有名词,但它跟他的名字一样,也没法念。嗯,我和所有受过教育的人一样,有一定的古希腊语基础, 而且我可以自卖自夸地说,学得还不错。而我就是把那种物质[1]命名为“超光速粒子” 的人。不知怎地,军方的人搞混了,开始称我们的来访者为“那个超光速粒子的家伙”。这个短语逐渐流传开来,之后没过多久就成了塔基扬医生,而这个名字,也就成了他在新闻里的通名。[1]超光速粒子英文为Tachyon,人名按音译为塔基扬。美国陆军情报局爱德华·里德陆军上校(退役)

你想让我说这些事,对吧?和我来谈的每一个该死的记者都想让我说这些破事。好吧,那就说吧。我们犯了一个错误。我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你知道后来他们差点儿就打算把我们送上军事法庭,把我们整个审讯小组都送去吗?这就是事实。

妈的,碰上这种事,除了我们的应对之外,我真不知道他们还指望我们能干什么别的。我是负责审讯他的人。我应该知道。我们到底对他知道多少?除了他自己说出来的那些之外,一无所知。那些书呆子把他当成圣婴,但我们军人得更谨慎。你要是想理解,就得从我们的角度来考虑,还得牢记当时的情势。他的故事整个

儿听起来都很荒谬,而且他妈的他啥都不能证明。

好吧,他确实是乘着这驾看起来很可笑的火箭飞机着陆的,不过实际上那玩意儿也没火箭。这事是令人印象深刻。可能就像他所说, 他的飞机确实是从外太空来的。但也可能不是。可能它是纳粹的某个秘密计划,一直延续到了战后。他们在战争最后造了喷气式飞机,你知道的,还有那些V -2 火箭,他们甚至还研究了原子弹。也可能是俄罗斯人的。我不知道。只要塔基扬能让我们检查他的飞船,我们那些孩子就能指出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很肯定。但他就是不肯让任何人进那该死的玩意儿里边去,这就很让我怀疑了。他到底想隐藏什么?

他说他从塔基斯星来。呵呵,我他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塔基斯星。火星、金星、木星,这些我是知道的。我甚至还知道蒙戈和巴苏姆星[1]。但塔基斯星是什么玩意儿?我给这个国家里的十来位最顶尖的天文学家打了电话,甚至还打给了某个英国佬。塔基斯星到底在哪儿?我问他们。他们告诉我,没有什么塔基斯星。

人们认为他是外星人,对吧?我们给他做了体检。完整的一大套体检、X 光检查,还有一整套心理学测验,诸如此类。检查结果他是人类。不管我们用什么手段检查他,结果都是人类。没有多余的器官,没有绿色的血液,他就是五个手指,五个脚趾,两个卵蛋,一个鸡巴。那个混蛋跟你我完全没有任何区别。他说英语,他妈的。但你

要知道,他同样也能说德语。还有俄罗斯语和法语,以及其他一些语言,具体的我记不清了。我把我对他做的部分审问录了下来,放给一名语言学家听,他说那口音像是中欧人。

还有精神病医师,嚯,你应该看看他们的报告。典型的妄想性偏执症,他们说。夸大狂想症,他们说。精神分裂症,他们说。都是这一类的玩意儿。我想说的是,看,这家伙自称是一名来自外太空的王子,身上还他妈带着魔法力量,跑这儿来就为了拯救我们这破星球。

你觉得这话听起来正常吗?

我还得说说他那些该死的魔法力量。我承认它确有其事,这一点是最让我困扰的。我是说,塔基扬不光能告诉你你在想什么,他还能开开心心地看着你,让你跳上桌子,弄掉你的内裤,不管你自己是不是乐意。每天我都得跟他在一起好几个小时,他说服了我。问题在于,我的报告并没能说服东海岸的那些高级军官。他们觉得这就是某

种把戏,他把我们催眠了,或者他读懂了我们的身体语言,运用了心理学的技巧来让我们以为他能阅读思维。他们本来打算派个舞台催眠师来破解他是怎么干的,但还没等他们抽出时间来,就出了那桩大麻烦。

他没有太多要求。他只想和总统会面,好让他调动整个美国军方来搜索某条失事的火箭飞船。当然了,塔基扬负责指挥,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担此重任。我们最顶尖的科学家可以做他的助手。他需要雷达、喷气式飞机、潜水艇和探犬,以及其他一些没人听说过的古怪机器。只要你说出名字,他就说他想要。此外他不希望有他不得不与其

他任何人协商的情况。如果你想听我说实话,我得说这家伙虽然穿着像个基佬理发师,但他下命令的方式,会让你觉得这家伙至少得是个三星上将。

为什么这么说?哦,嗯,他的故事,听起来确实挺了不起的。按他所说,在那个塔基斯星上,人们被二十来个大家族掌控,他们就像是贵族,只不过他们有的是魔法力量,他们由此统治其他所有没有魔力的人。这些家族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彼此争斗,就像哈特菲尔德和麦[2]考伊家族一样。他那一支族人掌握了某种秘密武器,他们致力于此已有两百余年。按他所说,那是一种精巧的人工病毒,设计来用于影响宿主生命体的基因组成。他是那个研究项目中的一员。

这么说吧,我拿他逗过乐子。这种细菌能干什么?我问他。然后我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它能用来做任何事。

根据塔基扬所说,这玩意儿本来是要用于增强他们的力量,或许甚至能给他们一些全新的力量,让他们几近于神,这样一来,他的族人毫无疑问就能凌驾于其他家族之上。但那东西并不总能做到这一点。有时候可以,嗯。但大多数时候,它会害死实验体。他不停地说啊说的,讲那东西到底有多致命,想让我害怕起来。那么中了这种病

毒的病征是什么?我问他。早在1946 年,我们就已经知道细菌武器的厉害了,为了以防他所说的一切是真的,我得让大家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他说不出病征。病征各式各样。每一个不同的人,呈现出的病征各不相同。你以前听说过这样的病毒吗?我反正是没有。

接着塔基扬说有时候它不会害死人,只是会让人变成怪人。什么样的怪人?我问。各种都有,他说。我表示说这听起来确实挺糟糕的,还问他,为什么他的族人不把这种东西用在其他家族的人身上。而他则回答说,因为有时候这种病毒确实会奏效,它会改造受害者, 赋予他们力量。什么样的力量?显然,各种各样的力量。

反正他们掌握了这个东西。他们不想把它用在敌人身上,这可能会助长他们的力量;但他们也不想将它用在自己人身上,然后杀死半数族人。他们也不打算忘了这玩意儿。他们决定用我们来试验它。为什么是我们?他说,因为我们的基因与塔基斯星人完全一致,像这样的种族,他们只知道我们一支,而那种病毒本来就是设计成作用于塔基斯星的基因型上的。那么,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幸运呢?他的某些族人认为这是平行进化的结果,另有一些人则认为地球是被遗忘的塔基斯星人殖民地———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他关心的只有实验,尽管它是“十分卑劣的”。他说他提出了反对意见,但他们无视了他。飞船离开了。塔基扬决定以一己之力来阻止他们。他乘坐一艘小船,在他们之后出发,燃尽了他那该死的塔基斯星引擎燃料,从而比他们更早抵达。他拦截了他们,而他们叫他滚,虽然他是家族的人,但他们还是进行了某种空间战斗。他的飞船受损,而他们的则遭到破坏,最后坠毁了。就在东海岸的某个地方, 他说。因为他的飞船受损,所以他没能确定他们的位置。于是他在白沙登陆,他觉得他在那儿能获得帮助。

我用电报录音机记录下了整个故事。然后陆军情报局联络了各路专家:生物化学家、医生和搞细菌战的那些人,反正你能说得出的都找了。我们告诉他们,有一种外星病毒,病征完全随机,无法预知。他们说,不可能。太荒谬了。其中有个家伙给我上了整整一堂课,讲地球的细菌怎么怎么不可能像H G 威尔斯的书里那样作用于火星

人,火星人的基因也不可能对我们的产生什么作用。所有人都觉得这种随机病征的玩意儿完全是个笑话。所以我们能怎么办?所有人都开始拿这火星流感和宇宙人感冒开玩笑。某个我不清楚是谁的人在报告里称它为百变王牌病毒,我们其他人也开始沿用这个名字,但完全没有人信它真实存在。

情况很糟,而塔基扬试图逃跑则令事态变得更坏。他几乎成功了,但就像我家老头子经常跟我说的,“几乎”这个词只有在碰到马蹄铁和手榴弹的情况下才有意义。五角大楼派出了他们自己的人手来讯问他,那是个陆军上校,名字叫维恩,我猜塔基扬终于对这一切感到忍无可忍了。他控制了维恩上校,他俩一起步出了屋子。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怀疑他们,维恩就会发出命令让他们通过,此时阶级特权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这造成一个假象,仿佛维恩是受了什么命令,要陪同塔基扬回去华盛顿。他们征用了一辆吉普车,一路返回那艘宇宙飞船,但就在这时候某个哨兵来与我确认,于是我就派人在那儿等着他们,直接命令他们无视维恩上校说的任何话。我们重新看守住了他,把他困在那里,重兵把守。尽管他有魔力,对此却几乎无计可施。他能让某个人听命于他,要是特别努力,说不定还能控制三到四个人,但他没法控制所有人,也就是在那时候,我们才明白了他的把戏。

或许他企图逃跑是个愚蠢的行径,但至少让他一直吵着要见爱因斯坦的事儿成了真。五角大楼的人一直告诉我们说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催眠师,但我已经完全不买账了,而且,你也该听听维恩上校对这套理论有什么看法。书呆子们也变得焦虑起来。不管怎么说吧,维恩和我尝试着说服当局将这囚犯送到普林斯顿。我表示说和爱因斯坦聊

个天儿完全不会有任何害处,还可能有些好处。他的飞船已经被我们没收了,我们还没收了这个人身上能没收的所有东西。爱因斯坦不是号称说有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大脑吗,说不定他就能对这家伙做出判断呢,不是吗?

现在仍然有人表示说军方应该对发生的一切负责,但这话说得不对。事后才来说的话听起来自然很聪明,但我当时就在现场,而我至死都能明确表示,我们所做的每一个步骤都合情合理,而且十分谨慎。

真正让我愤怒的是,他们说我们根本啥事也没做,也没翻遍这地球来找什么该死的百变王牌孢子。我们可能是犯了一个错误,嗯,但我们并不傻,我们给自己擦了屁股。他妈的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军事设施都收到了命令,要让他们寻找一艘撞毁的宇宙飞船,它长得像个贝壳,还不断往外冒着光。他们没人把这条命令当回事,这他妈难道是

我的错?

至少有件事应该归功于我。当一切都他妈乱了套的时候,是我在两小时内用喷气式飞机把塔基扬送回了纽约。我就坐在他后面的座位上。我们横穿了整个国度,这红毛废物嚎了半路。而我,我当时在替“喷气机小子”祈祷。[1]这两个都是真实存在的电影中虚构的星球。[2] 哈特菲尔德和麦考伊是美国西弗吉尼亚州和肯塔基州边界的两大家族, 1863 年至1891 年间两个家族的冲突械斗差点引发美国的第二次内战。百老汇上空三十分钟! “喷气机小子”的最后冒险!霍华德·沃尔德洛普 著

新泽西州夏塔克的伯纳姆飞行服务机场已关闭了。控制塔上小小的探照灯光几乎无法推开黑暗的浓雾。

23 号机库前的行道上传来了车辆停靠的声音。一扇车门打开, 接着又关上了。员工通道响起了脚步声。门开了。“特讯”斯旺森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他的马克二代柯达签写背印相机、一袋闪光灯泡和胶卷。

林肯·特雷诺从P -40 战斗机的引擎上站起身,这架飞机是转让的军用物资,一名航空公司的飞行员在电话拍卖中以293 美元的价格买下了它,他正在为此人整修飞机。从这个引擎的形状上判断,这架飞机应该在1940 年被飞虎队使用过。工作台上的收音机里[1]正在转播一场球赛,林克调小了它的声音。“你好,林克。”特讯说道。“你好。”“还没消息?”“别指望了。他昨天发的电报说他今天到。这对我来说已经够好了。”

特讯用工作台上的三炬牌盒装火柴点燃了一支骆驼烟。他冲着机库墙上“绝对禁止吸烟”的标牌喷出一口烟雾。“嘿,这是什么?” 他向后走去。那是两块红色的延伸翼,以及两个三百加仑的水滴形机翼下置油箱,尚未拆封。“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来的?”“陆军航空兵团昨天把它们从旧金山邮来的。今天又给他发了一则电报。你最好也读一读,毕竟你正在写他的故事。”林克把美国陆军部的命令递给他。

致:喷气机小子(罗伯特·汤姆林)

地址:新泽西州夏塔克伯纳姆飞行服务机场23 号机库

1. 你已不再在美国陆军航空军服役,此命令自1946 年8 月12 日 时生效;

2. 你的飞机(试制型号)(服役编号JB - 1)据此也将不再于美国陆军航空军使用,将会指派为你的私人飞机。陆军航空军和陆军部将不再对它提供任何物资保障;

3. 记录、表彰及奖赏将于稍后另函附上;

4. 我们的记录显示罗伯特·汤姆林并未获得飞行执照,请联络民用航空局参加相应课程并通过检定;

5. 祝天高气爽,一路顺风。[2]

美国陆军航空军司令阿诺德

参见:1941 年12 月8 日2 号执行令“这里说他没有飞行执照是什么意思?”那位记者问道,“我去资料室调查过他———他的档案足有一英尺厚。妈的,他飞得越来越快, 比任何人的战果都要更丰厚———五百驾飞机、五十条船!他没有飞行执照却做到了这一切?”

林克抹去了肌肉上沾着的油渍。“没错。他是你见过的最痴迷飞机的孩子。早在1939 年,他还不到十二岁,听说我们这儿有份工作正在招人,于是他在早上四点钟就跑来了———他是从孤儿院潜逃出来的。他们跟在他后面想抓住他。当然后来希尔弗伯格教授与他们协商好了,就雇佣了他。”“希尔弗伯格就是那个被纳粹干掉的?造了那架喷气机的家伙?”“对。他的喷气机比其他人的领先了很多年,但是造得很怪。我替他组装飞机,它是博比和我两个人亲手造的。不过是希尔弗伯格设计了那些喷气机———它有着你能见到的最可怕的引擎。后来纳粹[3]和意大利人、英格兰的惠特尔也都开始造他们自己的喷气机了。但接下来德国人发现了我们这儿的事。”“那小子怎么学会开飞机的?”“我猜他天生就会,”林肯说道,“前一天他还在这儿帮我敲金属呢,接下来的那一天,他就和教授一起以四百英里的速度飞行了。而且是在晚上,用那些早期引擎。”“他们怎么保守住这个秘密的?”“他们没有保守秘密,没有严格保守。间谍来这儿的目标是希尔弗伯格,为了他和他的飞机。博比带着它离开了。我想他和教授都知道出事了。希尔弗伯格战斗了一番,但纳粹还是杀了他。接着就是些外交上的烂事。那时候的JB - 1 喷气机只有六架30 毫米机枪———教授从哪儿把它们弄来的我也不知道。但那孩子就靠它料理了满满一车的间谍,还干掉了哈德逊河上那条快艇里所有大使馆的人,他们全都有外交签证。”“等等,”林克停住了话头,“克利夫兰的两场球赛要结束了。让我听听蓝色广播网。”他调响了工具架上那台金属质地的飞歌牌收音机。“

……桑德斯传给帕蓬福斯,再传给沃斯塔德,双杀。决定性的一击。现在白袜队输克利夫兰两局。接下来我们———”林克关掉了收音机,“赚了五块钱,”他说,“我刚说到哪儿了?”“德国佬杀了希尔弗伯格,喷气机小子报复了回去。他后来去了加拿大,对吧?”[4]“非正式地加入了加拿大皇家空军。他参加了不列颠空战,还跟着飞虎队去中国打过日本,珍珠港那会儿他到了英国。”“罗斯福征召了他?”“算是吧。你看,他这整个生涯中最有趣的事情就在这儿。他参与了整个二战,从1939 年到1945 年,比任何美国人都长,接着到了战争要结束的时候,他却在太平洋上失事,失踪了。有一整年,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然后上个月,他们在那片荒岛上找到了他,而现在,他要回家了。”

外面那浓雾迷漫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响亮而尖锐的呜鸣,听起来像是有喷气式螺旋桨飞机在俯冲。快讯熄灭了第三支骆驼烟。“在这种浓汤似的天气里他要怎么降落?”“他有一台全天候雷达,1943 年的时候从一架德国夜战飞机上拆下来的。就算是午夜时分,他也能在一顶马戏团的帐篷上降落下来。”

他们走出了门。两道着陆灯的灯光刺穿了翻滚的浓雾。它们在跑道另一头的尽头渐渐下降,接着掉转头,沿着飞机滑行跑道再折回来。

灰色灯光笼罩下的飞机跑道上,显现出了一架红色飞机光彩照人的样子。这驾双引擎单翼飞机向着他们开来,接着慢慢停了下来。

林肯·特雷诺将一组双垫木分别放在飞机的后方三脚起落架下。飞机机头上的玻璃罩向上打开了一半,接着往后移动。这架飞机上双引擎之间的翼根位置有四个20 毫米的机关枪枪架,驾驶舱边缘的左下方则设置着一个75 毫米的火炮射击孔。它有一个狭长的方向舵,后翼升降舵的形状仿佛一条河鳟。在每个升降舵的下方,各有一个后射机关枪的枪口。机身上仅有的标识是一个黑色圆形装饰物上的四个不标准的美国陆军航空军星标,以及机翼右上、左下和方向舵下方的JB -1 编号。

机头上的雷达天线看起来就像是个烤维也纳香肠用的东西。

一个身穿红色短裤、白色衬衫,头戴蓝色头盔和护目镜的少年走出驾驶舱,自左边的升降梯上走了下来。

他大概十九岁,也可能二十岁。他摘下了头盔和护目镜。他长着一头棕色卷发,浅褐色的眸子,个子不高,身材壮实。“林克。”他说。他紧紧抱住那位矮胖的男子,足足拍了他的背一分钟。特讯拍了张照片。“真的很高兴你能回来,博比。”林克说道。“很久没有听人这么叫我了,”他说,“能再听到真的开心。”“这位是特讯斯旺森,”林克说道,“他准备让你再次名扬四海。”“我比较想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觉,”他握着记者的手摇了摇,“在哪里我们能先吃点火腿鸡蛋?”

迷雾中,汽艇在码头靠岸了。在海湾远处,一艘船结束了舱底污水的清理工作,驶向南方。

停泊处,三名男子弗雷德、艾德和费尔默正等待着。从汽艇上下来了一个男人,手里拎着手提箱。费尔默弯腰给了汽艇驾驶座上的人一张5 美元和两张20 美元,接着帮那个男人提起手提箱。[5]“欢迎回来,托德博士。”“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费尔默。”托德穿着一件宽松的长外套, 尽管此时已是八月,他依然在外面套了一件风衣。他的脑袋上戴着帽子,完全盖住了脸,在附近仓库苍白的灯光照射下,他的帽子下闪动着金属的反光。“这是弗雷德,这是艾德,”费尔默说道,“他们只在这儿待一个晚上。”“您好。”弗雷德说道。“您好。”艾德说。

他们回到车边,那是一辆1946 年的奔驰车,样子就像是一艘潜水艇。托德和费尔默上了车,弗雷德和艾德则一直紧盯着两侧雾气弥漫的小巷。接着弗雷德坐到驾驶座,艾德则拿出了一把霰弹猎枪和一把10 铅径的短膛霰弹枪。“没人在等我。没有人在意我了,”托德博士说道,“为某些事而反对过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在战争中功成名就,赚得盆满钵满。

我只是个老人,而且累了。我打算去乡间养养蜜蜂,玩玩赛马,再做点小生意。”“您不打算做点什么吗,老大?”“没有打算。”

他们经过一盏街灯时,他转过了头。他的半边脸已经没了,从下巴到发际线,从鼻孔到左耳,一片平整。“首先,我再也没法开枪了。我的深度知觉早已不复从前。”“我早该知道,”费尔默说道,“我们听说您在1943 年出了事。”[6]“非洲兵团溃败的时候,我们在埃及操持着某项多少能有点赚头的生意。我用一支名义上是中立的航空队把人带进去带出来,再收点儿钱。也就是个副业。接着就碰上了那个王牌飞行员。”“谁?”“开喷气式飞机的那个小子,他的喷气式飞机比德国人的更早。”“说实话吧,老大,我没怎么特别关心过战争的细节。我只知道点领土冲突之类的事儿罢了。”“我本来也该这样的,”托德博士说道,“我们当时正在飞离突尼斯。与我们同行的还有某个大人物。飞行员突然发出了尖叫。接着发生了可怕的爆炸。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和另外一个人正在地中海中央的一条救生筏上。我的脸很疼。我坐起身,有什么东西掉落到了救生筏的底部。那是我的左眼球。它正看着

我。我知道我有麻烦了。”“您刚才说那是个开喷气式飞机的小子?”艾德问道。“是的。我们后来才知道,他们破译了我们的密码,他飞了六百英里来拦截我们。”“您想报复他吗?”费尔默问道。“不。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都快不记得自己这半边脸长什么样了。只是这件事给了我一个教训,让我要更加小心谨慎。就当是磨炼心性了。”“所以,您真的没有什么打算吗,嗯?”“一点也没有。”托德博士回答。“有点改变也挺好的。”费尔默说道。

他们望着城市的灯光流逝而去。

他敲了敲门,因为穿着全新的棕色外套和背心,感觉并不怎么舒服。“进来吧,门开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含混不清,“给我一分钟,马上就好。”

喷气机小子打开橡木的厅门,步入房间,穿过玻璃砖做的房间隔断。

在屋子的正中,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裙子套了一半,卡在她的手臂和脑袋之间,除此之外,她身上只有紧身衣、吊袜带和长筒丝袜。她用单手将裙子拉了下去。

喷气机小子吓了一跳,将脸转向一边。“哦,”女人说道,“哦!我———你是谁?”“是我,比琳达,”他说,“我是罗伯特。”“罗伯特?”“博比,博比·汤姆林。”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虽然此时她已穿戴完毕,双手却还捂在胸口上。“哦,博比。”她说着向他走去,拥抱了他,又直接往他的唇上用力吻了一下。

他为此已等待了六年之久。“博比。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我正在等人。等———女性朋友。你怎么找到我的?”“嗯,确实有点难找。”

她退开一步,跟他拉开一定的距离。“让我好好瞧瞧你。”

他望着她。他上一次见到她时还是在孤儿院里,那时她十四岁, 还是个假小子。她曾经是个干瘦的孩子,长着一头浅金色的头发。她七岁的时候,曾把他揍得两眼发黑。她比他大一岁。

后来他离开了孤儿院,先是在军用机场工作,接着又和英国人一起与希特勒战斗。在美国参战后的战争期间,他只要有机会就给她写信。后来她被人领养,离开了孤儿院。1944 年,他的一封信被退了回来,上面盖着印戳“已搬迁———无转寄地址”。而在上一年,他失去了一切。“你变了。”他说。“你不也是。”“嗯。”“战时我一直关注着报纸。我试着给你写信,但我猜那些信都没能追上你。后来他们说你在海里失踪了,我就有点放弃了。”“没错,我确实失踪过,不过他们后来找到了我。现在我回来了。

你过得怎么样?”“挺好的,我从寄养家庭里离家出走过一次,”她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你不知道我从那儿离开的时候有多开心。哦, 博比,”她说道,“哦,我真希望一切能和现实不一样!”她开始轻轻啜泣。“

嘿,”他说着搂住了她的肩膀,“坐下来。我带了点东西给你。”“礼物?”“没错。”他递给她一个肮脏油腻的纸包,“在战争的最后两年里我一直随身带着它。我的飞机失事时,它正好在飞机里,就跟我一起掉在了岛上。抱歉我没来得及把它重新包装一下。”

她撕开了外面的包肉纸。里面是《小熊维尼的小屋》和《彼得兔的故事》。“哦,”比琳达说道,“谢谢你。”

他还记得她当初穿着孤儿院的连体工作服,满身灰土,因为刚打完棒球而累得要命,躺在阅读室的地板上,面前摊着的就是一本小熊维尼的故事书。[7]“小熊维尼的那本上有克里斯托弗·罗宾本人的签名,”他说, “我在英国的一个基地里遇见了他,发现他是英国皇家空军的军官。他说他通常是不会给人签名的,因为他只是个飞行员。我对他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过他知道,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找到了这么一本小熊维尼。“另外一本书的故事更多些。那是一个黄昏,我护送着一架受损的B -17 轰炸机回航。我抬头看,发现两架德国的夜战机正在靠近, 可能是负责巡逻的,想截断一些试图越过海峡的兰开斯特轰炸机。“长话短说,我把这两架夜战机都击落了。它们落在一座小村庄附近。我的燃料也几乎用完,不得不跟着降落。我看到一片相当平整的放羊牧场,它的远处还有一个湖泊,于是我就开了过去。“等我爬出驾驶舱的时候,我看到地里站着一位女士,身边带着一只牧羊犬。她手里拿着猎枪。等她走近,看清了我的飞机引擎和贴标,她说,‘干得不错!你要不要来我家吃点儿晚饭,然后打个电话给战斗机指挥部?’[8]“我们可以看到远处那两架ME -110 战斗机正在燃烧。“‘你就是传说中的喷气机小子,’她说,‘我们在萨维里的报纸上读到过你的英勇事迹。我是海利斯夫人。’她伸出了手。“我与她握了手。‘威廉·海利斯夫人?这儿是萨维里?’“‘是的。’她说。[9]“‘你是比阿特丽斯·波特!’我说。“‘我想是的。’她说。“比琳达,她那会儿就是个矮胖的老太太,穿着破旧的毛衣和洗得发白的旧裙子。可是当她微笑的时候,我敢发誓,整个英格兰都被她照亮了!”

比琳达打开了那本书。书的扉页上,写着: 献给喷气机小子的美国朋友比琳达, 威廉·海利斯夫人(比阿特丽斯·波特) 1943 年4 月12 日

喷气机小子喝完了比琳达给他倒的咖啡。“你的朋友们在哪儿?”他问。“呃,他———他们这会儿应该来了。我正想说要不要下去客厅里给他们打个电话。我可以让他们别来,然后我俩就能坐下来好好聊聊从前的事了。我真的可以去打这个电话的。”“不用了,”喷气机小子说道, “这个礼拜晚点儿我再打电话给你,我们可以约个你不那么忙的晚上见面。那样会更好玩。”“应该会。”

喷气机小子起身准备离开。“谢谢你给我的书,博比。它们对我来说很重要,真的。”“非常高兴能再见到你,比。”“离开孤儿院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用这个名字叫我了。你一定要尽快打电话给我,好吗?”“当然。”他俯身再次亲吻了她。[10]

他走向楼梯。就在他下楼时,遇见了一名穿着改良版阻特装的男人———锥子裤、长外套、表链、衣架那么大的领结,梳着背头,散发出一股百利牌发乳和欧仕派香体膏的气味。那个男人一步两[11]级台阶,嘴里还在哼着“这不是肉,这是议案”。

喷气机小子听到他敲响了比琳达的房门。

而屋外,开始下起雨来。“很好。简直就像在演电影。”喷气机小子说道。

那天晚上,静得就像是在墓地里一样。[12]

接着整个松林泥炭地的狗全吠叫起来。群猫尖叫。鸟儿们仿佛陷入了疯狂,它们从几千棵树上飞起,盘旋,在漆黑的夜空中前后俯冲着。

静电电流洗刷过美国东北部的每一台收音机。全新的电视机突然放出光亮,音量变成了设定的两倍响。凑在九英寸杜蒙特牌电视机前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和亮光吓了一跳,整个东海岸的起居室、酒吧和电器商店外的人行道上,全是头晕目眩的人。

在这炎热的八月之夜里,对于那些在室外的人来说,一切显得更不可思议。高高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细长的光芒,它逐渐变亮,缓慢下落。接着它慢慢变宽,上端变得更为明亮,而后形成一颗蓝绿色的火流星,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四射成上百个下落的火星,在满是繁星的黑夜里渐渐消散。

有些人表示他们见到了其他的东西,就在几分钟后,空中出现了一道更为细小的光芒。它似乎盘旋了一阵,接着迅速驶向西方,在飞行中渐渐暗淡下去。在斯维登,那一整个夏天,报纸上尽是些“幽灵火箭”的故事。这可真是个愚蠢的季节。

有人打电话给气象局或陆军航空军,他们得到的答复总是说,那可能是宝瓶座流星雨的一部分。

而在松林泥炭地,有一个人知道事情并非如此,但他并不打算与任何人交流此事。

喷气机小子穿着衬衫和宽松的裤子,外面套着一件棕色的飞行员夹克,穿过了布莱克威尔出版公司的大门。门的上方贴着色彩鲜明、

红蓝相间的标语———考什漫画公司的老家。

他在前台站住了。“罗伯特·汤姆林想见法雷尔先生。”

前台秘书身材苗条,一头金发,戴着的粗黑框眼镜让她的脸看起来像是被一只蝙蝠做了巢,她盯着他。“法雷尔先生在1945 年冬天就过世了。你那时是在服役还是有其他事?”“其他事。”“你要不要和罗宝先生谈谈?他接替了法雷尔先生的工作。”“只要是‘喷气机小子’系列漫画的责编,谁都行。”

建筑后方的印刷机启动了,整个房间都随之抖动起来。办公室的墙上贴着各种花哨的漫画书封面,并以此来呈现那些只有他们才能兜售的东西。“罗伯特·汤姆林。”前台朝着对讲机说道。“滋滋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滋滋。”“怎么回事?”前台问道。“跟他说是喷气机小子想见他。”“哦,”她说着,看了看他,“很抱歉,我没有认出你来。”“其他人也没有。”

罗宝看起来就像一尊被吸干了血的土地神。他苍白得就像哈利·

[13]兰登,仿佛一株生长在麻布袋下的杂草。“喷气机小子!”他伸出的手仿佛一簇白白的蛆,“要不是看了上周的新闻,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民族英雄了,你知道吗?”“我倒没有这样的感觉。”“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我不是说不想见到你,只是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大忙人。”“嗯,首先,我发现自从去年夏天,有人报道说我失踪并推测我已死亡后,我的账户上就再也没有收到授权费用和版税了。”“是吗,有这种事?估计是法务部把这些钱转到第三方托管之类的机构里,想等有人能对这笔款项提出申请吧。我会让他们尽快处理好这件事的。”“嗯,我希望今天就拿到支票,在我离开之前。”喷气机小子说道。“

唔?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做到。这太突然了。”

喷气机小子盯着他。“好,好。我来给财务部门打个电话。”他朝着电话机吼叫起来。“哦,”喷气机小子说道, “有个朋友一直在替我收集这套漫画。

我确认过它在这两年里的版权和发行量。我知道‘喷气机小子’系列漫画的最近几本单行本都有五十万册的销量。”

罗宝又朝着电话喊了一阵。接着他放下电话机。“他们得花点儿时间。你还有什么事吗?”“这套可笑的书里最近的剧情我很不喜欢。”喷气机小子说道。“那就试着去喜欢看看?它可是每个月都能卖出五十万册的畅销书!”“首先,飞机现在画得越来越像子弹了。天哪,那些漫画家把机翼都塞到机身后面去了!”“现在已经是原子弹的时代了,孩子。现在的小男孩不喜欢像只羊腿上塞着一副衣架的飞机。”“好吧,但飞机其实一直都长那样。另外,为什么在这三期里那架该死的飞机变成了蓝色的?”“不关我的事!我觉得红色挺好。但是布莱克威尔先生送来了一张便条,说除了血之外其他地方不能用红色。他可是美国退伍军人协会里的大人物。”“跟他说飞机的外观必须正确,颜色也是。此外,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新的战报。法雷尔坐你这个位置的时候,漫画的内容是飞行和战斗、消灭间谍组织———都是些真事儿,而且那会儿每期里最多也就只有两个十页喷气机小子的故事。”“法雷尔坐我这位置的时候,这书每个月只能卖出二十五万册。”

罗宝说道。

罗伯特再次盯着他。“我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人人都想要个新房子和让人大吃一惊的刺激,”喷气机小子说道, “但看看我在最近十八个月里看到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和什么送葬者战斗过,也没有去过什么叫做厄运山脉的地方。还有!红色骷髅?蝇蛆先生?布劳提奥克斯教授?这满是骷髅和触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邪恶双胞胎斯图姆和乔·霍恩

措伦兄弟又是什么?有六对手臂的大猩猩节肢猿?你从哪儿搞来这些垃圾的?”“不关我的事,都是脚本作者写的。他们都是些疯子,天天嗑安非他命之类的东西。另外,这就是孩子们想看的内容啊!”“那些和飞行相关的内容呢,还有以真实存在的飞行英雄为题材的文章呢?我记得我们的合同里写过,每期里应该有至少两篇文章是写真人真事的?”“这个问题我们得重新商榷。但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孩子再也不想看那样的东西了。他们想要的是怪兽和宇宙飞船这类能让他们吓得尿床的东西。你还记得吗?你自己也曾经是个孩子!”

喷气机小子从书桌上拿起一支铅笔。“战争开始的时候我十三岁, 珍珠港袭击时我十五岁。我战斗了整整六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是个孩子。”

罗宝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说吧,你要怎么做,”他说,“你得把所有你不喜欢的东西都列出来,然后发给我们。我会让法务部逐条确认,然后我们来设法处理好这件事。当然,我们会提早印刷三期,所以你要看到新内容, 得等到感恩节后。也可能更久。”

喷气机小子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肯定是希望你能开心的,因为这是我最喜欢的漫画,没错, 我这话是真心的。其他事都只是工作。天哪,这到底是份怎样的工作:赶着一条又一条死线,和醉汉甚至更糟的家伙一起工作,监督印刷———你想象一下!但我喜欢为《喷气机小子》工作。它是特别的。”“好吧,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真的,真的。”罗宝用手指敲打书桌,“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拖这么久?”“可能是在伪造另外一套账目吧。”喷气机小子说道。“嘿,别这么说!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罗宝站了起来。“开个玩笑。”“哦。说来,报纸上说你之前是,怎么说,被困在某个荒岛之类的地方?很艰苦?”“嗯,挺孤单的。我已经厌倦了抓鱼吃鱼了。大部分时间很无聊, 我错过了外面的一切。我不是说我想念它们,只是说我什么都没赶上。我从1945 年4 月29 日开始,直到上个月,都在那儿。“有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疯了。有一天早晨,我查看四周,发现[14]在离海岸不到一英里的地方停泊着美国军舰勉强号,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点燃了一颗照明弹,然后他们接上了我。我用了一个月才找到地方修理我的飞机、好好休息,然后回家。我很高兴自己能回来。”“可以想象。嘿,那个岛上有很多危险的动物吗?我是说,狮子老虎之类的?”

喷气机小子笑了起来。“那座岛不过一英里宽,一又四分之一英里长。上面只有鸟儿、老鼠和蜥蜴。”“蜥蜴?巨蜥?毒蜥蜴?”“没有,都很小。我离开之前,岛上半数的蜥蜴可能都被我吃掉了。只要用一个氧气管改装的弹弓就能打下很多来。”“呼!我猜你肯定可以!”

门开了,一个高个子走了进来,他的衬衫上沾着墨迹。“是他吗?”罗宝问道。“我就见过他一次,但看起来似乎是他。”那人说道。“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罗宝说道。“对我而言不好,”那位会计说道,“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明,然后在这张支票上签字。”

喷气机小子叹了口气,照做了。他看了看支票的金额。小数点前的位数实在太少了。他将它折起来放入口袋里。“我会把我的地址留给你的秘书,好让她把下一份支票寄给我。

另外,本周内我会把所有反对的地方列出来写一封信给你。”“就这样吧。真高兴能见到你。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能繁荣稳定。”“谢谢,希望如此。”喷气机小子说道。他和会计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罗宝坐回转椅中。他将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房间对面的书架。

接着他向前蹦了起来,跳向电话,拨出九位数字。他将电话打给了《喷气机小子》系列漫画的主笔。

电话铃响了十二声之后,一个醉醺醺而含糊不清的声音响了起来。“

清一清你脑子里的屎,我是罗宝。来看这个,五十二页的特刊, 一整册讲述一个单独的故事,准备好了吗?喷气机小子在恐龙岛!明白了吗?我要看到很多洞穴人,还有一个特别壮的,你可以叫他国王。什么?对,对,还有霸王龙。可能还可以有一队还在抵抗的小日本军人。你知道的。嗯,甚至可以有武士。什么时间?被爆炸传送到了12 世纪?上帝。随便都行。你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怎么样?礼拜二?截稿日定在礼拜二下午五点,好吧?少废话。

这可是一百五十美元的快钱!到时候见。”

他挂了电话。接着又把电话打给了另外一名画手,约好了封面。

艾德和弗雷德送完了货,正往回穿过松林泥炭地。

他们驾驶着一辆八码的自动倾泻货车。就在几分钟前,车上还装着六立方码刚混合好的混凝土。八小时前,它们还只是五码半的水、沙、碎石和水泥———以及一种秘密的原料。

那种秘密原料违反了本州非法人企业五大免税条款中的三条。它曾被其他商人带去建筑设备批发中心,还曾经私底下近距离地展示给其他人看它是如何在水泥搅拌机里运作的。

艾德和弗雷德与此事毫无关联。一小时前,有人打电话给他们, 问他们是否愿意开一辆自动倾泻货车穿过森林,报酬是2000 美元。那个地点在森林中,距离城市没有多少英里的路程,但十分昏暗,很难想象它们距离一个人口超过五十万的城市不过百里。

汽车的前灯照亮了一条条水道,里面充塞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从老旧废弃的空军飞机到硫酸瓶,什么都有。部分垃圾还很新鲜,有一些还在燃烧,散发出浓烟。另有一些则在没有燃料的情况下闷烧发热。在他们经过的时候,一个满是金属物质的池塘不停地冒着气泡, 噗噗作响。

接着他们重又回到松林里,车子随着经过一个个沟槽而不停震动。“嘿!”艾德喊道,“停下!”

弗雷德赶忙踩下刹车,关掉了引擎。“他妈的!”他说,“你他妈什么毛病?”“回去!我发誓我看到有个人正在推着克利夫兰那么大的彩色猫眼石地雷!”“我他妈绝对不会回去的。”弗雷德说。“别这么说!来吧!那样的东西你可不是每天都能瞧见的。”“狗屁,艾德!总有一天你会把我们俩都害死的。”

那东西并不是地雷。他们不用拿手电筒去照,也能看得出它不是磁性地雷。它是个圆筒形的物体,向外散发着螺旋状盘绕的各色光芒,把推动着它的那个人完全遮住了。“看起来像是个卷起来的霓虹犰狳。”弗雷德说道,他以前去过很偏远的西方。

那东西后的男人朝他们眨动眼睛,被他们用手电筒一照,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他衣衫褴褛,胡子上带着烟渍,钢丝似的头发乱蓬蓬的。

他们走近了一点。“这是我的!”那男人走到它前面,张开双臂挡住了它。“放松点,老家伙,”艾德说道,“你搞到什么了?”“通往康庄大道的门票。你们是空军兵团的人?”“妈的,不是。让我们瞧瞧这玩意儿。”

那人捡起一块石头。“退后!是我先找到了飞机失事的地方,才找到它的。空军兵团会为弄回这个原子弹付我一大笔钱!”“这东西跟我以前见过的原子弹完全不像,”弗雷德说道,“看看它侧边上印着的标记。那都不是英文。”“当然不是!它肯定是个秘密武器。所以他们才会穿得这么奇怪。”“谁?”“我已经说得太多了。滚开。”

弗雷德看着那老头。“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他说, “再多说说。”“滚开,小子!我可是曾经为了一听玉米粥杀过人的!”

弗雷德将手伸入口袋里。他拿出了一把枪口如排水管般粗的手枪。“它是昨晚坠落的,”老头张大了眼睛,说道,“把我吵醒了。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找它,我以为森林里应该爬满了空军兵团的人和州警察,但没有人来。“就在今天晚上我找到了它。全他妈碎了,它坠落的时候应该是把机翼完全撞掉了。那些衣着古怪的男人在周围散落了一地,还有女人。”他垂下头,脸上带着愧疚,过了一分钟后才说, “不管怎么说吧,他们都死了。那肯定是一架喷气式飞机,我没找到螺旋桨之类的东西。这个原子弹就躺在那片废墟里。我估计空军兵团为了把它弄回去会付一大笔钱。我的朋友曾经找到过一个气象气球,他们给了他一又四分之一美元。我估计这玩意儿比气象气球至少重要一百万倍!”

弗雷德笑了起来。“25 美元咯?你把这东西卖给我,我付你10美元。”“我能拿到100 万!”

弗雷德拉开了枪栓。“50。”老头说道。“20。”“这不公平。不过我接受了。”“你要这玩意儿干吗?”艾德问道。“把它拿给托德博士,”弗雷德说道,“他会知道这玩意儿能拿来

干吗。他是搞科研的。”“要它是原子弹怎么办?”“好吧,我觉得原子弹上不会安装喷嘴。另外,那个老头说的对,

要是真丢了一个原子弹,这林子里应该爬满了空军兵团的人。妈的, 目前为止只爆炸过五颗原子弹。他们手里拥有的也不会超过一打,你最好相信他们一直都能知道所有原子弹的正确位置。”“好吧,如果它不是个地雷,”艾德说道,“那你觉得它是什么?”“我没兴趣。要是它值钱,托德博士会分我们的。他挺公正。”“就一个骗子来说确实是。”艾德说道。

他俩都笑了起来,而那玩意儿则在他们的货车箱里滚来滚去。

宪兵队将那红头发的男子带入他的办公室,给他们做了一番介绍。“[15]

请坐,医生,”A E 说着,点起烟斗。

那男人似乎很不舒服,不过考虑到他被陆军情报机构盘问了两天,这一点也不难理解。“他们已经把白沙发生的事告诉我了,还说你不想与除我之外的人谈话,”A E 说道, “我听说他们给你用了硫喷妥钠,没有起

效吗?”“那东西让我感觉醉醺醺的。”那人说道,他的头发在光线下看

起来像是橙黄色的。“但你没说?”“我说了一些东西,但不是他们想要听到的。”“很不同寻常。”“这是血液化学的问题。”

A.E. 一声叹息。他望向普林斯顿办公室的窗外。“很好,我会听听你的故事。我不保证我真的会信,只是我会认真倾听。”

他说了起来,一开始说得很慢,小心翼翼地选择着用词,渐渐地越来越有信心。他的语速逐渐加快,口音也出现了,A.E. 说不准那是什么地方的口音,听着像是一个从瑞典人那儿学了英语的斐济岛民。A.E.填了两次烟斗,第三次填完后没有点燃就将它放到一边。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时不时点点头,灰色的头发在午后的阳光中出现了一个光晕。

那男人说完了。

A.E. 拿起烟斗,找了根火柴,点燃了它。他将双手枕在脑后。在他毛衣的左手肘位置上有个小小的洞。“这些话他们一句也不会信的。”他说。“我不管,只要他们能做点什么!”那人说道,“只要我能拿回那东西。”

A.E. 看着他。“要是他们真的相信你,那么对他们来说,你所说的一切中暗示的危机将远比让你来这儿更重要。而事实上你确实来到了这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好吧,那我们能做什么?要是我的飞船还能开,我可以自己去找。我做了次优选择,在某个肯定能吸引到人们注意的地方登陆,要求与你谈话。也可以是其他科学家,或者研究机构……”

A.E. 笑了起来。“原谅我。你不明白这里的人的行事方式。我们得有军方的帮助。不管我们是不是真的需要,我们都得让军队和政府的人参与,这样我们才能让他们从一开始就给我们提供最好的条件。

问题在于我们得想出一条貌似合理的理由来搪塞他们,同时又能调动他们来替我们搜索。“我会和军方谈谈你的事,然后给我的一些朋友打几个电话。我们刚刚结束了一场全球性的战争,出现了不少逃避责任或是互相推诿的情况。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唯一的问题在于,我们最好在公用电话亭里打这些电话。它们会招来宪兵队,所以我得秘密进行。告诉我,”他说着,从一个杂乱无章的书架上拿起帽子,“你喜欢冰激凌吗?”“在冰点凝固的乳糖和糖类混合物?”那人问道。“我向你保证,”A.E.说道, “它的味道比听起来的要好得多, 而且能让人精神振作。”两人手挽着手出了办公室。

喷气机小子拍了拍他那架飞机上伤痕累累的一侧。他站在23 号机库里。林克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在一块油腻的抹布上擦了擦手。“嘿,怎么样?”他问。“很好。他们想买回忆录。只要我能按时交稿,它就会成为他们春季的重点图书,他们是这么说的。”“你还是打算把这架飞机卖掉?”机修工问道,“看到她离开,你肯定会很不好受。”“这么说吧,我的那一部分生活已经结束了。我觉得我以后再也不会飞行了,就算只是去做个乘客也不会,而且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你希望我做什么?”

喷气机小子看着那架飞机。“这么说吧,把高空延伸翼和副油箱装上,这样能让它看起来更大更耀眼。我猜它很可能会被某个博物馆的人买走———我首先会把它兜售给博物馆。要是没人要,我会在报纸上登广告。要是某个公民以个人的名义购入了它,我们就得把枪拆下来。你要检查一下所有的零部件是否都固定得很牢靠。我从旧金山过来的时候它们没怎么受过大震动,而且在卡姆机场还做过彻底检修。反正你觉得需要做什么维护,做就是了。”“没问题。”“我明天会打电话给你,除非有什么没法等的事。”

极具历史收藏价值的飞行器出售:喷气机小子的双引擎喷气飞机。1200 磅推进双引擎,25000 英尺高空时速为600 英里每小时,航程650 英里,1000 升副油箱(含油箱及机翼下副油箱),机身长31 英尺,翼展33 英尺(含延伸翼49 英尺)。价格合理。增值可靠。可于新泽西州夏塔克伯纳姆飞行服务机场23 号机库见到实物。

喷气机小子站在书店橱窗前,看着里面的图书码堆。你可以看得出来,纸张已不用再定量配给。到了明年,他的书也会摆在其中。那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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