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大师李今庸医学文集(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2-16 06:3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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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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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医大师李今庸医学文集

国医大师李今庸医学文集试读:

前言

李今庸教授,国医大师。1925年生,湖北枣阳市人。幼承家学,早年悬壶乡里。1957年起在湖北中医学院(现湖北中医药大学)任教至今。1991年被确定为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同年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先后荣获“中医药学术最高成就奖”“中医药传承特别贡献奖”和“国医楷模”称号。2011年被确定为全国名老中医传承工作室专家。先后受聘为中国中医科学院客座教授和荣誉首席研究员、中华中医药学会终身理事。

李今庸教授长期致力于中医药学研究,知识渊博,学验宏富,是我国著名的中医药学家。精通校勘学、训诂学、古文字学、音韵学、方言学、历史学等,对《黄帝内经》《金匮要略》研究笃深;广泛涉猎中医内、外、妇、儿及临床各科,尤擅长于治疗内科和妇科疾病。著有《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李今庸》《古医书研究》《读医心得》《读古医书随笔》《金匮要略讲稿》《李今庸经验辑要》《舌耕馀话》《新编黄帝内经纲目》《黄帝内经索引》《中医学辩证法简论》《李今庸医案医论精华》等10余部学术专著。为弘扬祖国医学、发展中医药学术、促进中医药事业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适值李今庸教授90华诞之际,湖北中医药大学决定组织编纂《国医大师李今庸医学文集》,重点收录李今庸教授近十年公开发表的学术论文,分为古籍探幽、临床研究、中医思考、学术争鸣四个部分。该书充分展示了李今庸教授读书不止、思维不怠、笔耕不辍的治学精神,也是李今庸教授践行“勤奋、求实、发掘、创新”校训的真实写照。

在李今庸教授亲自审阅和指导下,经过有关编纂人员的共同努力,终成是书。由于时间紧张,加之编者学术水平有限,其中如存有不足之处,敬希读者提出宝贵意见,以便再版时修订提高。湖北中医药大学2014年9月李今庸教授在做学术演讲李今庸教授在研读宋史

李今庸教授的岐黄之路及学术思想简介

李今庸先生,字昨非,1925年生,湖北枣阳人,我国著名的中医药学家和内经学家,国医大师。现任湖北中医药大学教授,兼任中国中医科学院客座教授和荣誉首席研究员,长春中医药大学客座教授,中华中医药学会终身理事,李时珍学术研究会名誉主任委员。曾任内经专业研究生导师,湖北省政协常委,湖北省科协常委,湖北省中医药学会理事长,湖北省老科技工作者协会副理事长等职。

先生幼承家学,习医学文,继而悬壶济世,妙手回春。自20世纪50年代起相继在湖北省中医进修学校、湖北中医药大学任教,从教行医数十载,通古博今,精研岐黄,硕果累累,誉满荆楚神州;教书育人,精勤不倦,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关爱中医,奔走呐喊,矢志不移,穷尽毕生精力。先生之学博矣,先生之术渊矣,先生之教精矣,先生之功大矣。

适值先生九十周年诞辰之际,我们怀着景仰之情,对先生的岐黄之路及学术思想作一简要介绍,以彰功德,并祝福老人健康长寿,其乐融融。

一、学术渊源

李今庸先生出生于儒医家庭,7岁入私塾攻读《论语》《孟子》等经典,继而随父学医,兼修文学,先后研读了《黄帝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脉经》《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外台秘要》和《医宗金鉴》等中医经典名著。随后又奉父命继续攻读历代各家论著和各科专著并坚持侍诊。学毕,经典之理、父亲之术了然于心,先生之医理医术益进,已能单独悬壶并名扬乡里。

1954年赴湖北省中医进修学校进修,学完西医的一些主要专修课程,1955年5月调至湖北省卫生厅中医科工作,随后又任教于湖北省中医进修学校和湖北中医学院。工作期间,教学相长,尤其是其治学方法受已故副院长、近代著名学者蒋笠庵先生影响颇深。

在长期的教学及临床实践中,先生先后讲授了《金匮要略》《黄帝内经》《难经》及《中医基础学》等课程,在教学中继承和汲取了经典著作的精华,成为先生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理论源泉;同时坚持临床,学习先贤经验,融会贯通,不断创新,则成为先生辨证论治、提高疗效的根本。

先生之学,除了师承家学、博览岐黄之书外,还与其兴趣广泛,涉猎古今知识有关。先生笃好古今文史哲类书籍,如对经、史、子、集和古文字学、校勘学、训诂学、音韵学、历史学等均有深入研究,从而为先生攀登中医学顶峰铺平了道路。

二、治学方法

先生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就步入了一条漫长、崎岖而又艰辛的治学之路。在治学上锲而不舍,勇攀高峰,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先生治学严谨,务实求真,读书不止,思索不断,笔耕不已,著述宏富,形成了行之有效的治学方法。(一)阅读校勘训诂法

读书是治学的最基本方法之一。但由于经典古医书距今久远,理论深邃,文义古奥,错简讹误难免,因此,读古医书又必须从字词句入手。首先应明确字、词、句的正误,避免以讹传讹。要做到这一点,就要熟悉并运用校勘和训诂学等方法,比较鉴别,判断正误。先生精通训诂和校勘,他用校勘学、训诂学、音韵学、方言学、古文字学、历史学以及避讳知识等,对中医古籍中一些悬而未决、聚讼纷纭的问题,进行深入研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往往使千年疑窦涣然冰释。正如先生所言:“多年来,我在阅读中医古典著作时,每遇疑难处,则记录之,进而研究之考证之,心中晰然,则笔之以为文而系统阐述之。”先生发表的大量论文及出版的专著《读古医书随笔》和《古医书研究》等,便是上述治学方法的结晶。其次,还要借助古辞书及各家注释并结合临床实践深入研究,始能读万卷书,破千年谜。如对《素问·汤液醪醴论篇》“去宛陈莝”之句,历代医家均作祛除积留的水湿浊物作注,但泛而未明,先生经过校考后提出:疑“莝”为另一句之字,其句因脱落太甚而只留下“莝”字,故不可再为句。据此,则“去宛陈”三字本为一句。而《灵枢·小针解》说:“宛陈则除之者,去血脉也。”《素问·针解篇》又说:“菀陈则除之者,出恶血也。”均说明本句应为一种针对络脉的放血疗法,为运用活血化瘀治疗水肿病提供了理论依据。(二)归类研究整理法

中医学古籍浩繁复杂,许多理论、观点散见于各医籍之中,阅读者往往有见尾遗首、见首遗尾之感,或觉支离破碎,难窥全貌,或对其理论价值难作正确评判。先生在研究古医籍时,首先将重要内容一一摘录,勿使遗漏;然后将相关内容收集汇萃,分门别类;最后根据中医药学基本理论,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思维方法,对每一专题内容进行比较分析,谨慎取舍,去粗取精,去伪存真,隐者彰之,伪者正之,思之考之,引出新意新理,并笔之以为文。先生发表的《精、神、气、血、津液等相互关系》《脏腑升降与临床病证》《胆腑理论的临床意义》《试论〈黄帝内经〉的营卫理论》《瘀血的成因及其辨证论治》和《论穴位在人身中的重要意义》等学术论文,以及《读医心得》等学术著作,均是上述研究方法的成果。在这些论文和著作中,先生提出了众多新观点、新见解,发前人之所未发,读后多令人耳目一新,常有发聋振聩之感。

三、学术成就

在半个多世纪的中医药学术研究生涯中,先生学术上专攻《黄帝内经》《金匮要略》《难经》等中医古典医籍,学术成就斐然,其创新性的见解及学术理论填补了相关中医学术空白,为中医学术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一)古医籍研究

医学有其自身的规律,各种古医籍亦有其相通相长的学术内容。因此,先生在古医籍研究方面涉猎广泛,兴趣浓厚,力求学术互补,促进创新。先生对《黄帝内经》《金匮要略》和《难经》的研究尤深,结合自身治学方法,提出了“首先弄懂本义,然后决定取舍”“深入医学实际,然后决定取舍”“知识非博不能返约,非深不能至精”等经典研究原则,探索出对比分析法、本书自证法、依理推论法、历史考证法、因形求义法、因声求义法、参阅前注法、正反推理法、广泛联系法、归类系统法、求同存异法、存疑待考法等一套研究整理古典医籍的方法。对《素问》《灵枢》《难经》《针灸甲乙经》《太素》《伤寒论》《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肘后备急方》《新修本草》《千金要方》《千金翼方》《马王堆汉墓帛书》,以及先秦两汉典籍中有关医学的内容,每一有得则笔之以为文。从20世纪60年代至现在,他发表了诸如“析疑”“揭疑”“考释”“考义”这类文章200余篇,出版学术专著10余部。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著作是《读古医书随笔》《李今庸临床经验辑要》《古医书研究》。(二)教育学研究

先生不仅对中医药理论研究极深,同时对中医药学教学规律也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形成了一整套适合中医药学特点的教育学思想。先生认为,学习中医药学必须树立正确的思维方式,即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思维方式,否则就对中医药学中的很多具体问题难以正确理解,因而就难学好中医药学。为此先生主编了《中医学辩证法简论》刊行于世,以供学习。

对于教育对象,从有教无类到非其人勿教,经历了一个痛苦的抉择过程。先生认为,中医药学是一门特殊学科,在教育对象上必须要有所选择,即先爬罗剔抉,而后刮垢磨光,注意择人而教,因材施教,决不培养中医药学的反对人。这成为先生在招收研究生中“宁缺毋滥”的思想基础。在此思想指导下,培养出了众多的中医学优秀人才,成为各单位中医药队伍的中坚力量,其中不乏教授、博导、省级或全国名中医、重点学科带头人,个别还远赴国外研究、传播中医药学。

在教学实践中,先生尤为重视经典著作的教学,且注重学习方法的指导,先后撰写《怎样学习〈黄帝内经〉》《〈黄帝内经〉阅读指导》《〈黄帝内经〉的学习方法》《关于阅读〈金匮要略〉》《〈金匮要略〉的学习方法》等一系列文章,为学习经典著作在方法上提供了很好的借鉴,也对推动和促进中医经典著作的学习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先生非常注重教材建设,独撰、主编及参编了《内经选读》《内经讲义》《新编黄帝内经纲目》《黄帝内经索引》《金匮讲义》《金匮要略讲解》及全国中医院校二版统编教材《金匮要略讲义》等著作及教材,为学生提供了优秀教材及参考资料。(三)学术研究

中医学术源远流长,先生从专攻经典入手,在继承中不断创新,促进了中医学术的发展。其理论及临床的学术特点主要反映在以下三个方面:

1.理崇藏象,法尚辨证

中医学理论博大精深,但先生在藏象、病因病机、诊断、治疗等理论研究中,首重藏象,认为藏象是中医学理论体系的核心。其研究内容多侧重在藏象理论及其临床应用方面。如在“脏腑升降与临床病证”一文中,全面总结并阐明了脏腑升降运动的基本规律,指出:《灵枢·逆顺肥瘦》所言“手之三阴,从脏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之十二经脉循行规律,实际上是营气运行的规律,也是十二脏腑气机的升降规律。此说发前人之所未发,使读者心中豁然。再如《精、神、气、血、津液等的相互关系》一文,全面系统深刻地论述了人体精、神、气、血、津液的相互生理联系及病理影响,其论述入细入微,其剖析淋漓尽致,是对人体整体观的一大贡献。

先生精于辨证,认为临床的核心是辨证施治。用其术屡起沉疴,治愈疑难重证无数。如几例经西医诊断为血小板减少的病人,经先生辨证:一为心脾两虚,治以归脾汤;一为冲任不固,治以胶艾汤;一为肺虚气燥,治以麦门冬汤;一为阴虚血少,治以地骨皮饮;一为瘀血阻滞,治以桃红四物汤。病同治不同而皆愈,功在辨证之精,用药之良。再如,某大医院一位晚期肺癌患者舌缩至根,呼吸受阻,家属求医生使其舌伸出,回答是肺癌发展晚期所致,无可奈何,并断言生命不会超过1周。先生会诊后处以猪苓汤加味,一剂其舌即伸,继而辨治,病人生存时间大大延长。

2.泻重痰瘀,补主脾肾

先生对补泻治法有着很深的研究,认为补泻必须辨证而施,有节有度;补泻互相联系,密不可分,表现为补中有泻,泻中有补;补泻有脏腑之别,某些药物对此脏为补而对彼脏为泻,对此脏为泻又对彼脏为补。以上见解精辟独到,后学受用无穷。

在数十年的临床实践中,先生在内伤杂病的补泻运用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即泻重痰瘀,补主脾肾。脾肾两脏,一为后天之本,一为先天之本,是人体精气的主要来源。二脏荣则一身俱荣,二脏损则一身俱损。因此,在治虚损证时,补主脾肾。在临床运用中,具体又有所侧重,小儿重脾胃,老人重脾肾,妇女重肝肾。一女性老年哮喘患者,反复发作难愈,先生以五子衍宗丸加减为方,调理月余而愈。先生之为医,皆如此类。

慢性久病,津血易滞,痰瘀易生,痰瘀互结互病,易成窠囊。因此先生对于此类病证的治疗是泻重痰瘀,或治其痰,或泻其瘀,或痰瘀同治。如在“二陈汤临床运用十五例”一文中,先生认为:“二陈汤为治痰通剂,故凡因痰而致之病证,皆可以为基础加味而治之。”文中列举了临床使用二陈汤治疗的病证及药物,其治疗病证有:小儿惊风、癫痫、中风、体胖头昏、头痛、肩背痛、两足浮肿不匀、浮肿、失眠、胃脘痛、疝气、积聚、闭经、妊娠恶阻等十几种。辨证运用,灵活加减,效如桴鼓。由此可见先生善于治痰之一斑。

对于瘀血为病,先生亦十分重视。专撰“略论瘀血的成因和证治”一文,文中深入探讨了瘀血的复杂成因,并列举了积聚、疟母等四十五种病证的证治方药。先生临床习用桃红四物汤、血府逐瘀汤和抵当汤等方化裁,用以治疗偏枯、麻木、痹症、咳嗽、鼓胀、心悸、失眠、腰腿痛、癥积、崩漏、便血、尿血等数十种瘀血为患之病证,均取得了满意效果。

3.方不在大,药贵轻灵

先生临床善于辨证论治,选方用药上主张“方不在大,中病即效;药不在贵,对症则灵”。强调因病用药,有是证用是药,多以小方收效。一男孩尿血,前医叠进大方重剂而尿血不止,先生诊治给四君子汤化裁,药仅9味,每剂总量74克,其母取药后嫌其量少,自言道:这点药能治好病吗?谁知服药7剂,尿血即止,红细胞旋消。其母为之折服不已。

先生临床经验丰富,辨证准确,用药精良,常出奇兵以制胜,其经验见于相关著作及论文中,代表著作是《李今庸临床经验辑要》《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李今庸》和《李今庸医案医论精华》等。

四、师德医风

先生执教57个春秋,桃李满天下,为培养中医药人才呕心沥血,无怨无悔。最突出的是对学生严格要求,倾囊相授。俗话说:“严师出高徒。”先生对学生爱字当先,严字当头,寓爱心于严字之中。首先,要求学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培养读书和写作两个习惯,指出只要基础牢固了,中医学之规律也就掌握了,强调了专心及基础的重要性。其次,要求学生治学严谨,一丝不苟,言必有据,持必有故。先生言传身教,以自己毕生治学之道及学术倾囊相授,诲人不倦,甘为人梯。学生受其教而成才者多获益于此。

先生不仅理论深邃,医术精湛,而且医风高尚,不愧为一代精诚大医。先生仁心仁术,无欲无求,在诊治中以人为本,轻利重义,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不论贫贱富贵,一视同仁;诊治精细,方小量轻,不尚贵重稀有之品;诚医诚药诚信,最恨贪天之功,欺世盗名。先生的医德受到病人交口称赞。

更难能可贵的是,先生穷毕生之精力,为促进中医药事业的发展奔走呐喊,振臂高呼。在深入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积极为各级领导出谋献策。先生与全国十几位名老中医一起签名,多次向中央领导反映全国中医药事业情况,并建议成立国家中医药管理机构,迅速制定保护和发展中医药的法规。其建议受到有关部门重视并予以采纳。

先生在担任湖北省政协常委及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期间,多次亲临地、市、县,深入基层作中医药学的考察和调研,经常进行讲演活动,并撰写了大量提案、信函、建议等,为省委、省政府科学决策贡献了智慧和力量,促进了我省中医药事业的发展。近年来先生又先后撰写了《从实践的观点看我国中西医结合的成败》《关于中西医结合与中医药现代化的思考》《略论中医学史的发展前景》《保持中医特色弘扬中医优势》《动态利用现代检测手段促进中医发展》等文章,充分表明先生对中西医结合和中医现代化有深入的思考和独到的见解。

古籍探幽

一、《黄帝内经》札记

1.人将失之耶《素问·上古天真论篇》说:“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

按 此文“人将失之耶”句之“人将”二字误倒,当乙转,作“将人”为是。《经传释词》卷八说:“将,犹‘抑’也。”《春秋·左昭八年传》说:“抑臣又闻之。”杜预注:“抑,疑辞。”在我国古籍中常有此文例,如《素问》本篇下文说:“材力尽邪?将天数然也?”《素问·徵四失论篇》说:“子年少智未及邪?将言以杂合耶?”《灵枢·周痹》说:“在血脉之中邪?将在分肉之间乎?”《灵枢·逆顺肥瘦》说:“夫子之问学熟乎,将审察于物而心生之乎?”《灵枢·病传》说:“或有导引、行气、乔摩、灸、熨、刺、焫、饮药之一者,可独守耶?将尽行之乎?”《灵枢·岁露论》说:“贼风邪气因得以入乎?将必须八正虚邪乃能伤人乎?”《难经·七难》说:“此六者,是平脉邪?将病脉耶?”《难经·十八难》说:“其外痼疾,同法耶?将异也?”等皆是。(“也”、“邪”、“耶”三字同义)《备急千金要方》卷二十七第一载此文正作“时代异邪”而《备急千金要方》作“时代异邪”者,乃孙思邈避李世民御讳而改“世”为“代”也。2.不知持满《素问·上古天真论篇》说:“今世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

按 此文“不知持满”句之“满”,与“盈”字通,故《说文·水部》说:“满,盈满也,从水,声。”而《皿部》说:“盈,器满也,从皿夃。”《水部》说:“溢,器满也,从水,益声。”其部》说:“,平也,从廿,五行之数,二十分为一辰,从,,平也。”是则所言“持满”者,即谓“持盈”也,守持盈满而不失也。《越绝书·吴内传》说:“天贵持盈。持盈者,言不失阴阳日月星辰之纲纪也。”此言天道贵正常运行而不失其所。房玄龄注《管子·形势篇》说:“能持满者,能与天合。”此言人道贵守持盈满而合于天道。男女交合而不可以过为也。“不知持满”者,谓斵丧太过也。可参阅拙著《古医书研究·天下至道谈考义一则·侍赢》条。其下句“不时御神”之“时”,声转读为“善”,《诗·小雅·頍弁》说:“尔酒既旨,尔殽既时。”毛苌传:“时,善也。”《广韵·上平声·七之》亦说:“时,善也。”可证。3.逆于生乐《素问·上古天真论篇》说:“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

按 此文“逆于生乐”,读为“迎于性乐”也。逆,义训“迎”,《尔雅·释言》说:“逆,迎也。”《方言》卷一说:“逆,迎也,自关而东曰逆,自关而西或曰迎。”《说文·辵部》说:“逆,迎也,从辵,屰声。关东曰逆,关西曰迎。”《灵枢·九针十二原》说:“逆而夺之,恶得无虚?”《灵枢·小针解》说:“迎而夺之者泻也。”以“逆”作“迎”也。生者,《吕氏春秋·恃君览·知分》说:“生,性也。”《孟子·告子上》说:“生之谓性。”《申鉴·杂言下》说:“生之谓性也,形神是也。”《荀子·正名篇》说:“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说文·生部》说:“生,进也,象草木生出土上。凡生之属皆从生。”徐颢笺:“生,古‘性’字,书传往往互用。《周礼·大司徒》:‘辨五土之物生。’杜子春读‘生’为‘性’……”足见此“生”字可读为“性”,殆无疑义矣。“逆”训“迎”而“生”训“性”,其“迎于性乐”以求“务快于心”,则起居无节度矣。人之生活起居乖于常理,则必导致早衰而不终其寿命也。4.不肖《素问·上古天真论篇》说:“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

按 此文“贤、不肖”之文,与其上“愚、智”之文一样,义反而相对为文,在我国古代文献上多有用之者,如本书后《解精微论篇》说:“行之有贤不肖,未必能十全。”《灵枢·本藏》说:“愚智贤不肖,无以相倚也。”《孟子·万章上》说:“其子之贤不肖,皆天也”,《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说:“士无贤不肖,入朝见疑。”《淮南子·主术训》说:“无愚智贤不肖,皆知其为义也。”《吕氏春秋·孟春纪·贵己》说:“无贤不肖,莫不欲长生久视。”《文子·上仁》说:“故贤者尽其智,不肖者竭其力。”《商君书·更法》说:“贤者更礼,而不肖者拘。”等皆是其例。是“不肖”之词多与“贤”为对,然而“不肖”之义训若何?《说文·肉部》说:“肖,骨肉相似也,从肉,小声。不似其先,故曰不肖也。”是“肖”之本义为“骨肉相似”,其人生理上骨肉“不似其先”,则称其“不肖”,故杨琳《小尔雅·广训》“不肖,不似也”条下今注说:“在父权社会里,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孩子是否像父亲是至关重要的。如不似其父,则为‘野种’‘杂种’。《左传·成公四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肖,从肉,小声。骨肉不似其先,虽合“肖”字本义,但此“不肖”一词,乃和“贤”为对,而“贤”字则无“骨肉相似”之训,也无“纯种”“家种”之义。是此“不肖”一词之用当非“肖”字之本义。至于以人之德行善恶为释者,贤,褒义词,谓有善行,有才能之人;不肖,贬义词,谓有恶行,无才能之人。《孟子·万章上》说:“(尧子)丹朱之不肖,舜之子(商均)亦不肖。”以尧、舜圣君有善行,其子丹朱、商均有恶行,不似其先,故贬之曰“不肖”。舜之父瞽瞍有恶行,舜有善行,亦不似其先,然不称舜为“不肖”者,以舜有善行不得贬之也。可见称不似其先者为“不肖”是有条件的,从而表明此“不肖”之“肖”非用“骨肉不相似”之本义,故何新《老子新解》释“不肖”为“不学”也。余窃以为此“肖”字乃“贤”之借,《玉篇·贝部》说:“贤,下田切。”而其《肉部》说:“肖,先醮切。”是“贤”“肖”二字声转可通也。“不肖”当读为“不贤”。“不贤”之义,正与上文“贤”相反为对。若作“贤不贤”,则于文为复,乃借“肖”为“贤”,变文而为“贤不肖”,其义同而于字则不复矣。故《后汉书·来歙传》说:“又臣兄弟不肖。”李贤等注:“肖,似也。不似,犹‘不贤’也。”5.恶气不发《素问·四气调神大论篇》说:“恶气不发,风雨不节,白露不下,则菀槁不荣。”

按 《汉书·食货志》说:“古者天降灾戾。”颜师古注:“戾,恶气也。”是“恶气”即“戾气”也。戾,声转为“疠”,《春秋·左昭四年传》说:“疠疾不降。”杜预集解:“疠,恶气也。”《周礼·天官冢宰·疾医》载:“四时皆有疠气。”字又作“沴”,《汉书·孔光传》说:“六沴之作。”颜师古注:“沴,恶气也,音戾。”是“戾气”“疠气”“沴气”三者,皆谓“恶气”也。

按 此文“恶气不发”之“不”,为衬音助词,《礼记·中庸》说:“不显惟德。”郑玄注:“不显,言显也。”《战国策·秦策》说:“楚国不尚全事。”鲍彪注:“不尚,尚也。”《孟子·滕文公上》说:“不亦善乎。”赵岐注:“不亦者,亦也。”《荀子·正论篇》说:“与不老者休也。”扬倞注:“不老,老也,犹言‘不显,显也’。”《尚书·西伯戡黎》说“我生不有命在天”,孔安国传“言我生有寿命在天”也。《春秋·左成八年传》说:“《诗》曰:‘恺恺君子,遐不作人。’”杜预注:“言文王能远用善人。不,语助。”据此,则当读为“不发,发也”。“恶气不发”读为“恶气发”,与《素问·调经论篇》“皮肤不收”之为“皮肤收”同一文例。《太素·顺养》载此文,正作“恶气发”。至于“发”字之义,《淮南子·主术训》说:“是故草木之发若烝气。”许慎注:“发,生(也)。”惟其恶气发生,则时发风雨而无节制,造成甘露不降。此“白露”之“白”,乃“甘”字形近而误,当改正之。甘露不下,则百草不得滋养,而禾秆亦蕴菀不荣。6.夫病已成而后药之《素问·四气调神大论篇》说:“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按 此文“夫病已成而后藥之”之“藥”,与《素问·骨空论篇》“数刺其俞而藥之”之“藥”同,皆为“背后藥”之借字。《说文·艸部》说:“藥,治病艸,从艸,樂声。”《说文·疒部》说:,治也,从疒,樂声。療,或从尞。”二字俱谐“樂”声,例得通假,故此文借“藥”为”也。《诗·大雅·板》说:“不可救藥。”《春秋·左襄二十六年传》说:“不可救療。”是《诗》用借字,《春秋》用《说文》正字异体也。《诗·陈风·衡门》说:“泌之洋洋,可以樂饥。”《群经音辨·木部》谓此“樂,治也”,注“音療”,是“樂”字亦借为”也。7.藏精而起亟也《素问·生气通天论篇》说:“阴者,藏精而起亟也;阳者,卫外而为固也。”

按 此文“阴者,藏精而起亟也”之“亟”,王冰注谓“亟,数也”,非是。亟,当为“及”,读“迫不及待”之“及”,读“逮及”之“及”。《广雅·释诂》卷一下说:“亟,急也。”是“亟”可训为“急”,而《说文》“急”字“从心,及声”,可用之为“及”,《释名·释言语》说:“急,及也,操切之使相逮及也。”其“逮”“及”二字互训。《说文·又部》说:“及,逮也,从又人。”《尔雅·释言》说:“逮,及也。”是“及”“逮”二字义同也。观“及”之为字,“从人,从又”,然“又”即“手”也。人前行,其后之人以手及之也,谓阳前行以为外固,而阴精旋而及之也,乃阴阳相随相应,阳前而阴后,相即相离,和谐而化合以生者也,正如《素问·方盛衰论篇》所论:“阴阳并交者,阳气先至,阴气后至。”王冰注:“阴阳之气并行而交通于一处者,则当阳气先至,阴气后至,何者?阳速而阴迟也。《灵枢》曰:‘所谓交通者,并行一数也。’由此,则二气亦交会于一处也。”8.天明 冒明《素问·四气调神大论篇》说:“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

按 此文“天明”之“明”,当声读为“盲”,读若《吕氏春秋·季夏纪·音初》“天大风晦盲”之“盲”。所谓“晦盲”者,《说文·雨部》说:“霜,晦也。”段玉裁注:“晦本训月尽,引申为日月不见之称。”《尔雅·释言》说:“晦,冥也。”高诱注此文说:“盲,瞑也。”瞑与冥同。《说文·冥部》说:“冥,窈也,从日六,从冖,日十数,十六日而月始亏,冥窈也,冖亦声。”段玉裁注:“窈与杳音义同。”《说文·木部》说:“杳,冥也,从日在木下。”段玉裁注:“冥,窈也,莫为日且冥,杳则全冥矣。由莫而行地下,而至于欂桑之下也。”则日光全不见矣,故引申为凡不见之称。是则此“天明”读“天盲”,谓“天蒙暗不明”也。天不明,即“日月不明”,以“天运当以日光明”者也。《淮南子·精神训》说:“夫空窍者,精神之户牖也。”邪害空窍,害与“曷”通,《孟子·梁惠王上》说:“《汤誓》曰:‘时日害丧。’”《尚书·汤誓》作“时日曷丧”,可证。曷,读“遏”,空窍壅遏,则精神不能往来出入,天地阴阳失于交通,以致“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此“冒明”与上句“闭塞”为对文,其“明”字当如上文“天明”之“明”声转为“盲”,义为“不明”也。9.云雾不精 白露《素问·四气调神大论篇》说:“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

按 《汉书·京房传》说:“阴雾不精。”颜师古注:“精,谓日月清明也。”此文“云雾不精”句,与《京房传》之文义同,亦读若《史记·天官书》“天精而见景星”之“精”,今作“晴”。在汉代以前典籍里无“晴”字。《仓颉篇》《说文》皆作“夝”。《仓颉篇》卷中说:“夝,雨止无云。”《说文·夕部》说:“夝,雨而夜陈星见也,从夕,生声。”其《汉书·天文志》说:“天睲星而见景星。”孟康注:“睲,精明也。”裴驷集解引孟康注《史记》说:“精,明也。”司马贞索引韦昭注《史记》说:“精,谓清朗。”“夝”“睲”“精”是皆今之“晴”字,其“晴”则首见于《玉篇·日部》之中也。

按 此文“则上应白露不下”者,《月令气候图说》:“处暑后十五日,斗柄指庚,为白露,八月节,秋属金,金色白,阴气渐重,露凝而白也。”恐非《黄帝内经》意。白露乃“甘露”之误,《老子》第三十二章说:“天地相合,以降甘露。”《吕氏春秋·孟春纪·贵公》说:“甘露时雨,不私一物。”《白虎通·封禅》说:“德至天,则斗极明,日月光,甘露降……甘露者,美露也,降则物无不盛也。”《太平御览》卷十二《天部》引《汉书》说:“宣帝元康元年,甘露降未央宫,大赦天下。”《文选·杨子云羽猎赋》说:“国家殷富,上下交足,故甘露零其廷,醴泉流其唐。”李善注:“《礼记》曰:‘天降膏露,地出醴泉。’《孝经援神契》曰:‘甘露,一名膏露。’”是甘露降则时适,万物以盛,其必天地相合,阴阳交泰而始降也。《广韵·去声·十遇》引《元命包》说:“阴阳乱为雾。”《尔雅·释天》亦谓“地气发天不应,曰雾”,其云雾不晴,则上必应“甘露不下”也。10.阴阳者气血之男女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说:“阴阳者,气血之男女也。”

按 此文“气血之男女”之所谓“男女”,当概括万物之“雌雄”“牝牡”在内,言“阴阳两性交配”也,故《周易·系辞下》说:“男女媾精,万物化生。”《春秋繁露·循天之道》说:“天地之阴阳当男女,人之男女当阴阳,阴阳亦可以谓男女,男女亦可以谓阴阳。”是“阴阳”“男女”其义一也。《灵枢·邪客》说:“天有阴阳,人有夫妻。”可见“男女”是指“夫妻”也,而夫妻则指“两性相交”也。两性相交,则关乎身体健康,家庭和睦,人类繁衍,所谓“重人伦,广继嗣”也。我国古代在“以礼防淫,辅之以刑”的思想指导下,并不避讳谈两性之事(宋以后始羞言之),且有“性教育”之说,《白虎通·辟》“父所以不自教子何?为渫渎也”是其例,所以《孟子·告子上》说:“食色,性也。”人之性欲,天生成就有的。《礼记·礼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齐宣王更是告诉孟子说:“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白虎通·嫁娶篇》说:“男三十筋骨坚强,任为人父,女二十肌肤充盈,任为人母,合为五十,应大衍之数,生万物也。”是言男女之限嫁娶不得过此也,非谓必以男三十、女二十始嫁娶也。男女嫁娶,阴阳和合,乐而有节,则和平寿考,故智者之养生也,必“节阴阳而调刚柔”。及迷者极欲,贪色无厌,阴阳无度,耗精伤神,斵丧身体,转化而为人体的致病因素,如《灵枢·口问》说:“夫百病之始生也,皆生于风雨寒暑,阴阳喜怒……”《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说:“夫百病之始生者,必起于燥湿寒暑风雨,阴阳喜怒……”《素问·调经论篇》说:“夫邪之生也,或生于阴,或生于阳,其生于阳者,得之风雨寒暑;其生于阴者,得之饮食居处,阴阳喜怒。”是阴阳交合过度,乃人体病因之一。综上所述,可见此文“阴阳者,血气之男女也”之“阴阳”,乃谓阴阳和合,两性相交,殆无疑义矣。11.温之以气《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说:“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

按 此文为对偶句,论述形、精虚证的治疗原则。《素问·通评虚实论篇》说:“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灵枢·刺节真邪》说:“虚者不足,实者有余。”根据临床两大类病机的特点,《素问·调经论篇》提出了“有余者泻之,不足者补之”,《灵枢·根结》亦谓“有余者泻之,不足者补之”,而《灵枢·刺节真邪》则更主张要“泻其有余,补其不足”。表明“补虚泻实”是《黄帝内经》治病的基本原则,而此文所论述的无论是“形不足”抑或是“精不足”,则皆为“不足”之证。皆是“虚证”,皆宜于具有“补益”功效的方药为治,而此“形不足者”,却提出治疗其病要“温之以气”。然考“温”字是药物的四性之一,而非是药物功效。虽然有不少温性药具有补益作用,如首乌、菟丝子、巴戟天、黄芪、阿胶、山药、杜仲、破故纸、钟乳石等,但也有不少温性药物不具有补益作用,如木香、槟榔、茴香、木瓜、苏子、藿香、羌活、藁本、白芷、苍耳子、威灵仙、刘寄奴、半夏、杏仁、红蓝花、延胡索等。是故此文“温”字当为“昷”之借字。《说文·皿部》说:“昷,以皿食囚也。”食,读饲,以皿饲囚,有饲养之义,始与“补益”之义合。然医药之书,皆借“温”为“昷”,“温行而‘昷’废矣”。12.其治宜灸焫《素问·异法方宜论篇》说:“北方者……其治宜灸焫。故灸焫者,亦以北方来。”

按 “其治宜灸焫”之“焫”,义训为“烧”,《通俗文》说:“然火曰焫。”然,今俗作“燃”。《说文》作“爇”,其《火部》说:“爇,烧也,从火,蓻声。”《仓颉篇》卷下说:“爇,烧燃也。”《玉篇·火部》说:“爇,而悦切,烧也。焫同上。”是“焫”“爇”二字皆训“烧”也。而“烧”亦训“爇”。《说文·火部》:“烧,爇也,从火,尧声。”《玉篇·火部》说:“烧,尸遥切,爇也,燔也。”是“爇”“烧”可互训也。然则“灸”者,《说文·火部》说:“灸,灼也,从火,久声。”而“灼”亦“烧”也。《灵枢·背腧》说:“灸之则可,刺之则不可,气盛则泻之,虚则补之。以火补者,毋吹其火,须自灭也。以火泻者,疾吹其火,传其艾,须其火灭也。”故《广雅·释诂》卷二上说:“灼、烧、焫、灸,爇也。”是“灸”乃“燃烧艾火治病而燃火”则曰“焫”。可见“灸”“焫”二字皆有“燃烧”之义训,乃古之“叠词同义”,今之所谓“相同连合词”也。13.所治天突与十椎及上纪《素问·气穴论篇》说:“背与心相控而痛,所治天突与十椎及上纪。”

按 王冰注:“今《甲乙经·经脉流注孔穴图》当脊十椎下并无穴目,恐是七椎也。”王注是。第七椎下为“至阳穴”。古代“七”字写作“十”,横长竖短,而“十”字写作“十”,横短竖长。二者字形相近,易致讹误。《素问·刺禁论篇》“七节之傍,中有小心”之“七”字,则是“十”字之误。“十节之傍”,正是通于胆府的“胆俞穴”,胆俞穴内通于“胆府”,故有“小心”之称。(参见拙著《古医书研究·素问考义》第三十九则:“七节之傍,中有小心”)此《气穴论篇》文中“七”误为“十”,彼《刺禁论篇》文“十”误为“七”。二者误字虽异,然其皆为字误一也。

此文下句“斜下肩交十椎下”之“十”亦为“七”字之误,王冰注已直谓其“斜之肩下交于七椎”也。14.凡相五色之奇脉《素问·五藏生成篇》说:“凡相五色之奇脉,面黄目青,面黄目赤,面黄目白,面黄目黑者,皆不死也;面青目赤,面赤目白,面青目黑,面黑目白,面赤目青,皆死也。”

按 此文“凡相五色”之“相”字,义训为“视”。《国语·齐语》说:“桓公召而与之语,訾相其质。”韦昭注:“相,视也。”《淮南子·脩务训》说:“相土地宜燥湿肥墝高下。”高诱注:“相,视也。”《后汉书·张衡列传》说:“怨高阳之相寓兮,颛顼之宅幽。”李贤注:“相,视也。”此文乃视面部五色之望诊,以决其病之死生,实与脉象无涉,不得谓“之奇脉”,是“之奇脉”三字为衍文,当删。《针灸甲乙经》卷一第十五,载此文止作“凡相五色”,无“之奇脉”三字,可证。15.必齐毒药攻其中《素问·汤液醪醴论篇》说:“当今之世,必齐毒药攻其中,镵石针艾治其外也。”

按 下《玉版论要篇》亦有“必齐主治”句。是“必齐”为一治法名词,与下句“镵石针艾治其外也”的“镵石”一词为对文。“必齐”之“必”,乃“泌”字之借,《说文·水部》说:“泌,侠流(《玉篇·水部》作狭流)也。从水,必声。”读如《灵枢·营卫生会》中“泌糟粕”和“济泌别汁”之“泌”,今犹有谓“内分泌”之语者。泌,又与“滗”声同义近,《玉篇·水部》说:“滗,音笔,笮去汁也。”《广雅·释诂》卷二下说:“滗,笮,渌(渌皿)也。”王念孙疏证:“滗之言逼,谓逼取其汁也。”是“必齐”者,为“泌齐”或“滗齐”也,乃谓以“新鲜草药压榨取汁服之以治病”也,是一种“剂型”,而非一个药方之名,《黄帝内经》对其无药物组成即是明证。此前,曾经有人在报纸上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嚷《黄帝内经》中有“十四方”,硬把《黄帝内经》中“必齐”二字,毫无根据地说成是“火齐汤”三字之误,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众所周知,“必”字,篆文作“”,而“火”字篆文作“”,二者字形相远,“必”字少有错为“火”字之机会,况且将“必齐”改为“火齐”,又于其下加一“汤”字成为“火齐汤”,这种加字以足义的读书方法,也不是读中医经典著作的好方法。再说,与《黄帝内经》中的“十三方”皆不相类,其何得称之曰“方”?16.胃疸《素问·平人气象论篇》说:“已食如饥者,胃疸。”

按 此文“已食如饥者”之“如”,读作“而”,《经传释词》卷七说:“而,犹‘如’也。”引《易·明夷·象传》曰:“君子以莅众用晦而明,虞注曰:‘而,如也。’”在古典医籍里,亦每有用“如”读“而”者,如《素问·大奇论篇》中“脉至如喘,名曰暴厥”,“脉至如数,使人暴惊”,《金匮要略·痉湿喝病》中“夫痉脉,按之紧如弦”等。此“已食而饥”者,乃后世所谓“消谷善饥”是也。《说文·疒部》说:“疸,黄病也,从疒,旦声。”《类篇·疒部》说:“癀,故光切,疸病也。”如此则黄疸与消谷善饥并见矣。然考诸《金匮要略·黄疸病》所论,黄疸病为湿热发黄,多有“腹满”之症,不大可能并见“消谷善饥”。其见“消谷善饥”之症者,非“黄疸”乃“消中”也。《素问·脉要精微论篇》所谓“瘅成为消中”是也。是其“胃疸”之“疸”当作“瘅”也。王冰《素问·疟论篇》“瘅疟”注说:“瘅,热也。”“瘅”训“劳”训“热”而“疸”为“黄病”,二字声同义异,唯其“声同”,故可“通假”,因其“通假”,段玉裁《说文》“瘅”下注说,故“二字互相假而淆惑矣”。17.无虚无实《灵枢·九针十二原》说:“无虚无实,损不足而益有余,是为甚病,病益甚。”

按 此文有脱误,当据《针灸甲乙经》卷五第四和《难经·八十一难》于此文“实”下再补一“实”字,“虚”下再补一“虚”字,作“无实实,无虚虚”。《金匮要略·藏府经络先后病》所言“虚虚”“实实”之上,各补一“无”字,作“无实实,无虚虚”,其“无”字则当读为“毋”,为禁止之词,“无实实,无虚虚”者,谓治病当泻实补虚,如《金匮要略·藏府经络先后病》所说“补不足而损有余”,切勿“实其实”而“虚其虚”也,以造成“损不足而益有余”,加重病情,是曰“甚病”,使病更加趋于危重,如此者,医之罪也。18.日应九变《灵枢·官针》说:“凡刺有九,日应九变。”

按 此文“日”字误,当作“以”。《吕氏春秋·季秋纪·审己》说:“人皆以之也。”高诱注:“以,用也。”而《说文·己部》说,用也”,则作”,是”“以”字同,且《玉篇·人部》说:“以,余止切,用也,古作。”足见“以”字古作”,而与“日”字形相近,遂将”字误之为“日”也。《针灸甲乙经》卷五第二载此文正作“以”字,可证。19.察其以《灵枢·四时气》说:“睹其色,察其以,知其散复者,视其目色,以知病之存亡也。”

按 本文“察其以”之“以”字误,当作“目”。上文已作论述,“以”字古写作”,与“目”字形近,故“目”误为”而被改为“以”。下句“视其目色,以知病之存亡也”,论述“望目诊法”,足证其为“目”字无疑。况且前《九针十二原》篇、《小针解》篇以及《针灸甲乙经》卷五第四皆有“睹其色,察其目,知其散复”之明文。20.卫出于下焦《灵枢·营卫生会》说:“营出于中焦,卫出于下焦。”

按 此文“卫出于下焦”之“下”字,当作“上”,作“下”者为误。从书中岐伯答黄帝问“三焦之所出”文看,“上焦出于胃上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走腋,循太阴之分而行”,并指出其“与营俱行于阳二十五度,行于阴亦二十五度”,自当是论述卫气之所出者;其“中焦亦并胃口(原作‘中’,误,今改),出上焦之后,此所受气者,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而为血”,是说营血之所出;其“下焦者,别迥肠,注入膀胱”,则为津液之所出。特别是《灵枢·决气》说:“上焦开发,宣五谷味,熏肤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是谓气。”杨上善在《太素·六气篇》对此文注之说:“上焦开发,宣扬五谷之味,熏于肤肉,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万物,故谓之气,即卫气也。”况且《太素·营卫气篇》载此文,正作“营出于中焦,卫出于上焦”,而《备急千金要方》卷二十第四、《外台秘要》卷六《三焦脉病论二首》亦皆谓“荣出中焦,卫出上焦”。荣,与“营”同。是则“卫出于上焦”无疑。古写“上”作“二”,写“下”作“”,二者字形相近,容易致误,故“上”误为“下”,以致误为“卫出于下焦”,后世《伤寒论》注家未能详核,遂误“上焦”为“下焦”,随着《伤寒论》一书及其注释的广为流传,“卫出于下焦”之说逐渐成为伤寒家们的共识,进入伤寒论家们思想体系中,指导伤寒的临床实践。此乃古代“积非成是”之一例也。21.余闻阴阳之人何如《灵枢·阴阳二十五人》说:“黄帝曰:余闻阴阳之人何如?伯高曰:天地之间,六合之内,不离于五,人亦应之。”

按 此文“余闻阴阳之人何如”之“闻”字,当读为“问”,二字古通。如《诗·大雅·文王之什·文王》说:“亹亹文王,令闻不已。”而《墨子·明鬼下》则引作“穆穆文王,令问不已”。闻,作“问”;《荀子·尧问篇》说:“不闻,即物少至,少至则浅。”杨倞注:“闻,或为‘问’也。”王念孙亦曰:“闻,即‘问’字也。”《睡虎地秦墓竹简·日书甲种·生子》说“壬申生子,闻”,而《睡虎地秦墓竹简·日书乙种·生》则作“壬申生,有问邦”,闻,作“问”。《太玄经·童》说:“初一,闻贞增默,外人不得。测曰:闻贞增默,识内也。”司马光集注:“王本‘闻’作‘问’。”《广韵·上平声·二十文》说:“闻,《说文》云:‘知声也。’又音‘问’,,古字。”《古文字研究》第五辑《楚月名初探·关于昭固墓楚简的年代》说:“,即‘闻’字,此处读为‘问’。”是“闻”可读为“问”无疑。问,亦可读为“闻”,如《礼记·檀弓上》说:“有子问于曾子曰,问丧于夫子乎?”陆德明《经典释文》说:“问或作闻”,是其例。此例不必多举,则“闻”“问”二字义可通也。然则此文之所谓“余闻阴阳之人何如”者,正谓“余问阴阳之人何如”也。22.脉至如喘《素问·大奇论篇》说:“脉至如喘,名曰暴厥,暴厥者,不知与人言。”

按 此“脉至如喘”,王冰释为“如人之喘状也”,乃望文生义,非是。如,读“而”。喘,《说文·口部》说:“疾息也。”是“喘”,有“疾”义。“脉至如喘”者,乃谓“脉至而疾”也。病发暴然,故称“暴厥”。“暴”者,王冰《素问·厥论篇》注说:“犹‘卒’也。”故《金匮要略·藏府经络先后病》称之曰“卒厥”。卒,读曰“碎”。《素问·厥论篇》说:“帝曰:厥,或令人腹满,或令人暴不知人,或至半日远至一日乃知人者,何也?岐伯曰:阴气盛于上则下虚,下虚则腹胀满,腹满(腹满二字,原作‘阳气盛于上’五字,误,今改)则下气重上而邪气逆,逆则阳气乱,阳气乱则不知人也。”王冰注:“暴,犹‘卒’也,言卒然冐闷不觉醒也。不知人,谓闷甚不知识人也。或谓尸厥。”“尸厥”者,谓其“身脉皆动而形无知”,“其状若尸”也。是“尸厥”“卒厥”“暴厥”,其名有三,其病则一,可用针、药治之也。23.桂心《灵枢·寿夭刚柔》说:“黄帝曰:药熨奈何?伯高答曰:用淳酒二十斤,蜀椒一斤,干姜一斤,桂心一斤,凡四种,皆咀,渍酒中……”

按 此文“桂心”一药,当用“桂枝”之“尖梢”。《释名·释形体》说:“心,纤也,所识纤微,无物不贯也。”阮元《释心》云:“《释名》此训最合本义。”“纤细而锐”者,皆可名为“心”。但言“心”,而具“纤锐”“纤细”之意见矣。《说文·心部》次于《思部》,《思部》次于《囱部》,《糸部》“细”字即“从囱”,得“声”得“意”。今人俗书“尖”字,古作“钎”,“钎”与“纤”同意。《易·说卦》云:“坎,其于水也,为坚多心。”虞翻云:“坚多心者,棗棘之属。”按棗棘之属初生未有不先见尖刺者,尖刺即“心”也。《说文》“朿”字即今之“刺”字,解曰“木芒也”,故重“朿”为“棗”,并“朿”为“棘”,皆归《朿部》,皆有“尖心”之木也。是所谓“桂心”者,乃谓“桂尖”也,即“桂枝尖”,非谓桂枝去皮也。有用桂枝“去皮”者,乃不识“桂心之义”而误也。24.循胫上睪《灵枢·经脉》说:“足厥阴之别,名曰蠡沟,去内踝上五寸,别走少阳。其别者,径胫上睪,结于茎。其病气逆则睪肿卒疝……”

按 此文“径胫”之“径”,乃涉下“胫”字而误右半,当作“循”。《针灸甲乙经》卷二第一下、《黄帝内经太素·十五络脉》、王冰《素问·缪刺论篇》注引“足厥阴支络”正皆作“循”,可证。而“上睪”之“睪”字,史崧《音释》说:“睪,音高,阴丸也。”其在《素问·诊要经终论篇》注引“循胫上臯结于茎”,又作“臯”。是“睪”“睾”“臯”三者一字也。然《黄帝内经太素》说:“循胫上臯,结于茎。”杨上善注:“臯,囊也。此络上囊,聚于阴茎也。”人之“阴丸”有二,皆居于“囊”之内,而“囊”则包于“阴丸”之外。是以或释之曰“阴丸”,或释之曰“囊”也。25.茎垂者《灵枢·刺节真邪》说:“茎垂者,身中之机,阴精之候,津液之道也。故饮食不节,喜怒不时,津液内溢,乃下留于睪,血道不通,日大不休,俛仰不便,趋翔不能。此病荥然有水,不上不下,铍石所取,形不可匿,常不得蔽。”

按 此文“茎垂者”之“茎”“垂”二字,据《灵枢·邪客》“辰有十二,人有足十指,茎垂以应之,女子不足二节以抱人形”之文,是谓人体两个组织部位无疑。其“茎”指“阴茎”,而“垂”则指“阴囊”矣。故《针灸甲乙经》卷九第十一载此文作“茎睪者”。睪,《黄帝内经太素》作“臯”,训为“阴囊”是也。身中之机,《黄帝内经太素·五节刺篇》作“中身之机”,杨上善注:“阴茎在腰,故‘中身’。阴茎(茎,原误为‘葉’,今改)垂动有造化,故曰‘机’也。”其“机”既是“阴精之候”,亦为“津液之道也”。“血道不通”之“血”为“水”字之误。如饮食不节,水多,内溢,而下流于睾,水道不通,日大不休,“此病荥然有水,不上不下”,肿在阴囊,用铍针破皮去水以为治。梅国强大夫有用中药治愈之一例。26.筋急则引卵与舌《灵枢·经脉》说:“肝者,筋之合也,筋者,聚于阴气而脉络于舌本也。故脉弗荣,则筋急,筋急则引舌与卵,故唇青舌卷卵缩。”

按 《周易·系辞》说:“形乃谓之器。”此文“筋者,聚于阴气而脉络于舌本也”之“阴气”二字,《针灸甲乙经》卷二第一上、王冰《素问·诊要经终论篇》注引皆作“阴器”,是以“阴器”为人之形体之一也。至于“筋急则引舌与卵,故唇青舌卷卵缩”之“卵”字,《素问·诊要经诊论篇》和《灵枢·终始》二篇,在论述厥阴终绝时皆有“甚则舌卷,卵上缩则终矣”。卵,即是王冰等注之“阴丸”,《素问·骨空论篇》称之为“阴卵”也。“卵”“囊”二字,声转可通,故可又称之为“囊”。《素问·热论篇》说:“伤寒……六日,厥阴受之,厥阴脉循阴器而络于肝,故烦满而囊缩。”可证。《灵枢》称“卵缩”,《素问》称“囊缩”,《素问》称“阴卵”,今则称“阴囊”,其义一也。27.戴眼 绝汗《灵枢·终始》说:“太阳之脉,其终也。戴眼,反折,瘈疭,其色白,绝皮乃绝汗,绝汗则终矣。”

按 此论述太阳脉终绝之候,其“绝皮乃绝汗,绝汗则终矣”文有误,亦见于《素问·诊要经终论篇》,作“绝汗乃出,出则死矣”为是。是太阳循身之背,起于目内眦,上额,交巅,下项,抵腰,至足,其气主一身之皮毛;手太阳起于手小指,循臂上肩,至目与足太阳相交,故其脉终绝则证见“戴眼”“反折”“瘈疭”“绝汗”也。所谓“戴眼”者,王冰注“睛不转而仰视也”,即眼珠上揷无精光而多白眼也。“反折”者,《灵枢·经筋》说:“阳急则反折。”背为阳,背部筋脉挛急则反折。反折,《灵枢·热病》作“腰折”,作“身反折”,《针灸甲乙经》卷七第四作“脊强反折”,《金匮要略·痉湿暍病》则作“背反张”也。瘈疭,又作“掣疭”,即手足抽搐也。绝汗,王冰《素问·诊要经终论篇》注说:“绝汗,谓汗暴出如珠而不流,旋复干也。”证见“反折”“瘈疭”犹可施疗,而“戴眼”“绝汗”外显则虽卢、扁在世亦末如之何也已矣!28.膏之原 肓之原《灵枢·九针十二原》说:“膏之原,出于鸠尾,鸠尾一;肓之原,出于脖胦,脖胦一。”

按 《素问·刺禁论篇》说:“鬲肓之上,中有父母。”此文“膏之原”之“膏”,读为“鬲”,“膏”“鬲”二字声转可通也,《黄帝内经太素·诸原所生》载此文,正作“鬲之原”。《释名·释形体》说:“膈,塞也,隔塞上下,使不与谷气相乱也。”(原误为“使气与谷不相乱也”,今据苏輿校改)鬲,又称“鬲膜”,或叫“鬲募”。《素问·疟论篇》说:“横连募原也。”王冰注:“募原,谓鬲募之原系。”鬲,又作“贲”。《黄帝内经太素·杂刺》说:“邪在大肠,刺贲之原、巨虚上廉、三里。”杨上善注:“贲,膈也。膈之原出鸠尾也。”“鸠尾”者,王冰《素问·气府论篇》注:“鸠尾,心前穴名也。其正当心蔽骨之端,言其骨垂下如鸠鸟尾形,故以为名也。”又说:“鸠尾在臆(《说文·肉部》说:‘肊,匈骨也。从肉乙,臆,肊或从意’)前蔽骨下同身寸之五分,任脉之别,不可灸刺。人无蔽骨者,从歧骨际下行同身寸之一寸。”《针灸甲乙经》卷三第十九说:“鸠尾,一名尾翳,一名骬(原误作‘骭’,今改),在臆前蔽骨下五分,任脉之别,不可灸刺。”此“鸠尾”一穴,《针灸甲乙经》、王冰《气府论》注皆云“不可刺灸”者,恐其伤及心也。然“鸠尾”既是“十二原穴”之一,《灵枢·九针十二原》说:“十二原出于四关,四关主治五脏。五脏有疾,当取之十二原。”且《灵枢·经脉》说:“任脉之别,名曰尾翳,下鸠尾,散于腹,实则腹皮痛,虚则痒搔,取之所别也。”是“鸠尾”不必全禁灸刺也,疑“灸”字为衍文,当删,止作“不可刺”,禁“刺”不禁“灸”也。《说文·肉部》说:“肓,心下鬲上也,从肉,亡声。”而“肓之原”则出于“脖胦”,称为“下肓”也。《黄帝内经太素·诸原所生》说:“肓之原,出于脖胦。”杨上善注:“肓,谓下肓,在齐一寸。脖,蒲忽反。胦,于桑反,谓胦齐也。”《灵枢·四时气》说:“邪在小肠者,连睾系……散于肓,结于脐,故取之肓原以散之……”杨上善《黄帝内经太素·杂刺》注此文说:“肓原,脖胦也,齐上一寸五分也。”《素问·腹中论篇》说:“病名伏梁,此风根也。其气溢于大肠而著于肓,肓之原在齐下,故环齐而痛也。”王冰注:“齐下,谓脖胦,在齐下同身寸之二寸半,《灵枢经》曰‘肓之原,名曰脖’。”而王冰在《素问·气府论篇》注中又有“脖胦,在齐下同身寸之一寸”之文。《针灸甲乙经》卷三第十九则说:“气海,一名脖胦,一名下肓,在脐下一寸五分,任脉气所发,刺人一寸三分,灸五壮。”据上所述,则“脖胦”一穴,杨上善注《诸原所生》谓“在齐一寸”,是其“齐”下脱一“下”字,且“一寸”之下又脱“五分”二字,而注《杂刺》谓“齐上一寸五分也”,其“上”字为“下”字之误;王冰注《腹中论》谓“在齐下同身寸之二寸半”,其“二”字为“一”字之误;而注《气府论》谓“在齐下同身寸之一寸”,其“一寸”之下脱一“半”字,唯《针灸甲乙经》之文不误,其述前一穴“阴交,一名少关,一名横户,在脐下一寸”,述后一穴“石门,三焦募也,一名利机,一名精露,一名丹田,一名命门,在脐下二寸”,而“脖胦”亦即“气海”居“阴交”“石门”两者之间,正“在脐下一寸五分”也。齐,与“脐”同。29.其支者《灵枢·经脉》说:“肝足厥阴之脉,起于大指丛毛之际……循阴股,入毛中,过阴器,抵少腹……是动则病腰痛,不可以俛仰,丈夫疝,妇人少腹肿,甚则嗌干,面尘,脱色。”

按 此文“过阴器”之“过”,《针灸甲乙经》卷二第一上、《黄帝内经太素·经脉连环》及《素问·刺腰痛篇》王冰注皆作“环”,于义为长,以其脉“循阴器一周”(杨上善语)也。当据改。

考:《素问·刺腰痛篇》说:“厥阴之脉,令人腰痛,腰中如张弓弩弦。”王冰注:“足厥阴脉自阴股,环阴器,抵少腹。其支别者,与太阴、少阳结于腰髁下狭(侠)脊第三、第四骨空中,其穴即中髎、下髎。”同篇又说:“腰痛引少腹控,不可以仰,刺腰凥交者,两髁胂上。”王冰注:“腰凥交者,谓髁下凥骨两傍四骨空左右八穴,俗呼此骨为八髎骨也,此腰痛取腰髁下第四髎即下髎穴也,足太阴、厥阴、少阳三脉左右交结于中,故曰腰凥交者也……髁骨,即腰脊两傍起骨也。侠脊两傍腰髀之下各有胂肉陇起而斜趋于髁骨之后,内承其髁,故曰两髁胂也,下承髁胂肉,左右两胂各有四骨空,故曰上髎、次髎、中髎、下髎。上髎当髁骨下陷者中,余三髎少斜下按之陷中是也。”《素问·缪刺论篇》说:“邪客于足太阴之络,令人腰痛,引少腹控,不可以仰息。”王冰注:“足太阴之络,从髀合阳明上贯凥骨中,与厥阴、少阳结于下髎,而循凥骨内入腹,上络嗌,贯舌中。”同篇又说:“次腰下侠凥有骨空各四,皆主腰痛……是足太阴、厥阴、少阳所结。”《针灸甲乙经》卷二第一上“肝足厥阴之脉……与督脉会于巅”下,亦有小注说:“一云‘其支者,从小腹与太阴、少阳结于腰髁夹脊下第三、第四骨孔中’。”可见,此文“肝足厥阴之脉”中,确然夺去一条支脉,殆无疑义也。当于“抵少腹”句下,补入“其支者,与太阴、少阳结于腰髁下侠脊第三、第四骨空中”等二十二字。否则,“是动则病腰痛,不可以俛仰”等则无理论基础矣。

据上述所引王冰注“腰凥交者……是太阴、厥阴、少阳三脉左右交结于中,故曰腰凥交者也”和“腰下侠凥有骨空各四,皆主腰痛……是足太阴、厥阴、少阳所结”之文,则此在“脾足太阴之脉”一条中,亦当有夺文矣!30.丈夫疝《灵枢·经脉》说:“肝足厥阴之脉……是动则病腰痛不可以俛仰,丈夫疝,妇人少腹肿。”

按 丈夫疝,所谓“丈夫”者,谓“男子”也。《说文·尺部》说:“周制以八寸曰尺,十尺曰丈,人长八尺,故曰丈夫。”《素问·上古天真论篇》有“丈夫八岁,肾气实,齿更发长”之文。“疝”者,乃一病证名词,《灵枢·邪气藏府病形》亦有“肝脉……滑甚为疝”句。然《说文·疒部》无”字,而《部》有”字,义训“下隊也”,下隊,即“下墜”也,故《释名·释疾病》说:“阴肿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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