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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2-19 17:5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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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阿尔杰著/张璘等译

出版社: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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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的少年

离家出走的少年试读:

菲尔、保罗及其他——勇敢闯荡世界的孩子们

刘荣跃

经过数月的努力,终于完成了深受青少年们喜爱的美国作家小霍雷肖·阿尔杰这套丛书的组译、翻译和审译工作。我为能在出版社的帮助下,把这套健康有益、故事性强的读物译介给广大的青少年而感到高兴。每个人都有自己难忘的青少年时期,里面充满了不同寻常的经历。青少年们就是在这些各自不同的经历中成长,成熟,懂得了不少人生的道理。我们应该怎样面对困难?怎样与朋友相处?怎样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怎样面对邪恶?……本丛书就是讲述的这样一些故事。我们知道,有的知识可以从自己的亲身体验中去获得,但人的精力和时间有限,不可能事事都亲身体验,相当大一部分知识得通过读书或听人讲述得来——这就是间接知识。我们从别人的故事和经历中可以获得大量有益的东西。勇敢,顽强,正直,善良,勤奋,友好,诚实,礼貌,等等这些美德在本丛书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对于广大青少年树立正确的人生观的确很有帮助。它们不是通过说教的方式灌输给读者,而是通过一个个吸引人的故事告诉人们这些做人的道理。所以我说这是一套健康有益的好书。

这里我们不妨欣赏一下本丛书的一些故事。

我从开始阅读、翻译、审译《供人派遣的小差使》就一直被它吸引着;当审译完本书最后一句时,我更是被深深打动了。我发自内心地说:菲尔太了不起啦!他最终能战胜重重困难走向成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完全是理所应当的。苦尽甘来,成功来之不易,这是一种普遍的规律。正因为成功来之不易,所以当他获得成功的时候才觉得如此甜蜜!

菲尔在他的少年时期的确经历了不少挫折和磨难。由于某种原因,才3岁的他就被父亲留在一个旅店老板那里,过着没爹没妈的生活。同父异母兄弟乔纳斯欺负他,继母布伦特太太不喜欢他,使他的童年失去了应有的欢乐。为了争一口气,靠自己生活,16岁的他乘上了一辆前往纽约的列车,他要去那里闯生活。然而刚一走上社会,他因天真单纯在列车上就被一个“好心”的男子骗走5美元,这对他可是不小的损失。好不容易在一位老先生的帮助下去皮特金公司找到当听差的工作,又被嫉妒贪婪的皮特金一家千方百计赶走。而在纽约这样一个大都市,找不到工作就意味着要挨饿,难以生存。后来他的亲身父亲赚了很多钱,成为富翁,但为儿子的事十分痛苦。他四处寻找儿子,可是见钱眼开的继母竟然无耻地搞了一个大阴谋,大骗局,不把真相告诉菲尔的父亲,而是让她的儿子乔纳斯假冒成菲尔,以便继承巨额财产。本来应该与父亲团聚享受天伦之乐的菲尔,再次与幸福擦肩而过,继续过着艰苦的生活。皮特金一家为了阻止菲尔受到卡特先生的喜爱,给他设下许多陷阱,让菲尔遭受一个又一个打击;他们那样做的目的仍然是为了更多地得到老先生的钱财。菲尔在最后走向成功之前,就是这样经受着许许多多的挫折。然而他无所畏惧,勇敢地面对困难,一个个地将它们战胜。他是一个值得大家学习的少年英雄!

菲尔之所以能战胜重重困难,一方面因为他有着优秀的品德,另一方面他在自己生活的道路上遇到了很多乐于帮助他的好心人,而这两者是紧密联系的。他思想品德好,十分诚实,所以人们都愿意帮他。正直善良,英勇顽强,吃苦耐劳,坚持正义,乐于助人,等等这些都是菲尔的优秀美德,使他成为广大青少年们学习的榜样。正因为他有这些美德,列车上他得到了那位好心的老绅士的帮助,使自己没被误当作小偷;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帮助了差点跌倒的老人卡特先生,结果后来卡特先生给了菲尔不小的支持,使他得以度过难关;他被骗走对自己而言算是不少的5美元,被皮特金先生开除并从老板那里得不到找工作所必要的介绍信,被歹徒抢走100美元现金……这一切都没把他吓倒。他勇敢地面对着,抗争着。不怕困难,勇敢地去战胜困难,这就是成功者之所以是成功者的重要原因。菲尔最后的成功,正体现出这种具有普遍真理的精神!广大青少年们只要也具备了这样的精神,还有什么困难不能战胜呢?

小说故事情节曲折,引人入胜,富有传奇色彩(如菲尔父亲涉嫌凶杀被追,不得不将亲生儿子留在陌生人家);主题鲜明,意义深刻;人物特征富有代表性;语言轻松活泼,这些都是作品的特点。

从《少年小贩保罗》一书看出,保罗真是个不平凡的孩子。小小年龄的他就要挑起供养一家3口的生活重担,因为父亲不幸离开了人世——“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他很懂事,十分体贴孝敬母亲,关心弟弟。他勇敢地挑起了落在自己身上的担子,所以我认为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男子汉不一定只属于成年人,只要男孩子具有英勇顽强、正直善良、勤奋努力等优良品德,就可以算作一名男子汉。而保罗就是这样一个少年。

聪明,正直,诚实,勤劳,勇敢,礼貌,这些美德都体现在保罗身上。为了挣到钱供养一家人,他首先想到卖奖袋的生意。由于他热情礼貌,生意新颖而合理,很快吸引了众多小顾客,使他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赚了不少钱,为母亲减轻了生活的压力。如果不是其他好逸恶劳的男孩与他进行不正当的竞争,他是会比较长期地把这个生意做下去的。但在社会上任何生意都不可避免地会产生竞争对手——纯粹凭各自的智慧展开竞争还能让人接受,也能得到社会的认可——然而生活中往往存在着不正当的竞争,结果对大家都不利。阿尔杰那个时代是如此,当今社会同样如此。正是在这种不正当的竞争面前,保罗放弃了奖袋生意,他相信成功的路不只一条,这也正体现出他的聪明所在。一个朋友病了,放心地把领带摊位交给他照看,因为他诚实。他虽然是个男孩,卖出的领带却比那个青年卖出的还多,因为他热情礼貌,善于开动脑筋。他把那颗不同寻常的钻戒拿到当铺去出售,但从老板狡诈的言谈中他敏捷地猜测出钻戒一定非常贵重,结果不出他所料。在同骗子蒙哥马利的较量中,保罗也表现出他的聪明才智来。蒙哥马利虽然是成人,并且非常精明狡猾,但也感到要对付保罗不是那么容易的。保罗尽管最初不小心被蒙哥马利骗走了钻戒——在复杂的社会里人总是难免会有一两次受骗上当的——可一旦醒悟过来,他便运用智慧与骗子较量,终于让那枚贵重的钻戒回到自己手中。他的那种机智,读者自可在故事中去充分体会和欣赏,的确是令人佩服的。《小小送款员》讲述的是少年弗兰克的一些奇遇故事。弗兰克也和不少男孩子一样,从小就经历了很多磨难,但他勇敢顽强,不屈不挠。我们要学习的就是像弗兰克那样的一些可贵的精神。《少年提琴手菲尔》讲的是另一类型的少年。这些少年的命运多么悲惨,令人不禁产生深深的同情。令人欣慰的是,菲尔经过他的拼搏,终于走上了幸福的生活道路。今天的青少年读到这样的故事,更应该珍惜自己美好的生活,发奋读书学习,以便有本领服务于社会。你看菲尔多么羡慕学校的孩子们,然而他却是根本没有条件读书的!把他那种坚忍不拔的精神运用到我们的学习上,一定会大有收获。在《

离家出走的少年

》中,主人公卡尔因无法忍受继母的虐待而不得不去外面闯天下。卡尔的成功很有代表性——真正幸福美满的生活总是要靠艰苦奋斗得来的。《旅店里的小男侍》虽然故事情节不同,但所倡导的精神和美德是一样的。与其他穷苦的孩子一样,乔小小年龄就不得不出去闯世界了,从小就树立起了一种顽强独立的精神。他凭着自己的正直、勇敢、机智、“诚信”等受到人们的喜欢,因而也得到了好心人的帮助。我们今天大力提倡“诚信”的精神,正因为它是我们立足于世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美德,缺少了这一点我们便很难得到他人的信任,从而难以立足于社会。《衣衫褴褛的狄克》(又名《纽约的街头生活》)更不用说了,它是作者的代表作,也是一本极为畅销的青少年读物。自从本书出版后,作者便终身致力于青少年文学创作。多少年来孩子们一直把他看成恩人和英雄。他写了许多描述穷孩子变富、走上成功之路的故事,这些作品使他出名,也使这位“阿尔杰英雄”对美国的语言作出贡献。他在书中宣讲:凭着诚实正直、不屈不挠的乐观精神和艰苦奋斗的工作(这正是本丛书的价值所在),善良的孩子会得到应有报偿——尽管这种报偿往往凭好运而突然到来。本书作者小霍雷肖·阿尔杰(HORATIO ALGER, JR.1832-1899),是19世纪末叶美国最受欢迎的作家,也许还是他这一代中最有社会影响的作家。作者深受孩子们喜爱,在世时其少儿作品就销售了上百万册。他创作出的一个个故事很有吸引力,对于增长孩子的社会见识等颇有帮助。

总体而言,这套丛书始终贯穿了一种可贵的精神——这就是艰苦创业的精神。要想有美好的生活就必须艰苦创业,同时要具有上述种种美德。而当今改革开放的中国,正非常需要我们每个中国人具有这样一种精神。只要通过艰苦奋斗,我们的生活就会越来越美好,我们的国家也会越来越强盛。今天的中国已经在世界上体现出了她强大的威力,作为中国人是深感自豪的!而作为广大青少年,首要的任务是搞好学习,掌握为社会服务的本领。故事里的那些少年们都没读到什么书,因为他们没有这样好的机会和条件;我们需要把他们的那些精神和美德运用到学习上,那么你的人生将会是丰富多彩、幸福美满的!在此希望青少年们多读些类似的好书,多了解社会上的人和事,懂得一些人生的道理,从而健康地成长!青少年时期是人生的黄金时代,她会给你留下美好难忘的记忆。希望大家好好珍惜,努力学习,以便将来为国家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本书的译文力求做到准确贴切,与原著亦步亦趋(这是翻译的特点所要求的),译文流畅而不生硬,从而尽量保证翻译质量。但尽管努了力,书中的错误和不足在所难免,诚恳希望广大读者、专家同仁提出宝贵意见,以便及时修正。2010年4月修订于天府之国·简阳离家出走的少年

第1章 离家出走

一个十六岁的男孩手里拎着一只小旅行包,在乡间的路上踽踽而行。他比一般的同龄男孩长得要高大些,体格魁梧,一张脸诚恳动人。他天性乐观,不过此刻却脸色阴沉,甚至还有几分焦虑。除了良好的教育和一身大力气外,一想到他总共只有三十七美分,往后一切都得靠自己,也就不难理解他的焦虑了。教育和力气虽然很有价值,不过并不总是能够换得来生活所需,更不用说舒适的生活了。

他的脚步慢下来已经有一阵子了,不时地用漂亮的亚麻手绢擦拭额头的汗水。瞧他眼前的落魄像,那条漂亮的手绢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我得赶紧介绍一下我们的主人公,他的名字叫卡尔·克劳福德,家住埃奇伍德中心,是保罗·克劳福德医生的儿子。我们不久就会晓得他为啥独自外出去发财。

几丈开外,一棵枝繁叶茂的橡树引起了卡尔的注意,粗大的树干下面是一张葱绿的地毯。“我要在这儿休息会儿,”他自言自语道,然后扔下旅行包,扑倒在草地上。“这儿真凉快,”他仰脸躺着,从叶缝间遥望着天空,嘴里喃喃说道。“我不记得啥时候曾经这么累过。拧着个沉甸甸的旅行包在大日头底下走上十几里地,这可不是开玩笑。我有理由相信我将来一定会一生劳苦,这就是一份很好的见面礼。我不晓得将来会怎么样,究竟是天随人愿还是吹破牛皮?”

他打住了话头,脸色变得阴沉。他很清楚,生活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件严肃的事。这时,有个比他小一些的男孩正骑着自行车迅速接近,不过由于他正在沉思,没有注意到。

男孩惊奇地立即停下来,从铁骑上跳下。“嘿,是你吗,卡尔·克劳福德?你拧着个包想到哪儿去啊?”

卡尔迅速抬起头。“去发财,”他回答说,头脑很清醒。“噢,我真心希望你能发财。得了,别逗了,说实话吧。”“我说的就是实话,吉尔伯特。”

吉尔伯特看上去有些困惑,先把自行车靠在树上,然后在卡尔旁边的地上坐下来。“你爸爸破产了?”他突然问道。“没有。”“他不让你继承家产了?”“不全对。”“你走了就不回来了吗?”“我已经离开了家。我希望永远不再回来。”“你和老头子吵架了?”“我不晓得这该怎么说。我们俩有了矛盾。”“他似乎不像是个厉害的父亲,不像是个用铁棒统治家庭的人。”“没错。他刚好相反,没骨气。”“我在学校的展览会上看到他时,也这么想。卡尔,这样的父亲你应该能够相处的。”“要不是因为一件事,我本来是可以和他相处的。”“什么事?”“我有个后妈!”卡尔说道,意味深长地望着同伴。“我也有,不过她心地善良,把我们家变成世上最最可爱的地方。”“真有这样的后妈吗?根据我的经验,我可不这么想。”“我想我很爱她,就好像她是我亲妈似的。”“你真幸运,”卡尔叹了口气。“跟我讲讲你后妈吧。”“她五年前嫁给了我爸爸。结婚之前,我以为她脾气好,和蔼又可亲。可是婚礼一结束,她就撕下了伪装,挑明了不喜欢我。其中有个原因就是她也有个和我同龄的儿子,那个卑鄙家伙是她的心肝宝贝,老是鬼鬼祟祟的。她嫉妒我,想方设法让爸爸不再爱我,让彼德受宠。”“她成功了吗?”“我认为爸爸并不爱彼德,不过由于后妈的影响,爸爸通常对他比对我好。”“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去上学呢?”“他很懒,不喜欢学习。另外,他妈妈喜欢让他呆在家里。我不在家时,她就开始影响我爸爸,说我各种坏话,直到爸爸开始疏远我。渐渐地彼德就取代了我的位置,受到爸爸的宠爱。”“你为什么不反驳?”吉尔伯特问。“我反驳了,不过一点用都没有。我后妈一直不停地想方设法让爸爸讨厌我。”“你是不是惹了她?是不是对她有些不恭敬?”“没有啊,”卡尔由衷地说。“我已经准备好热情欢迎她,把她当作朋友,不过我的热脸碰到了冷屁股,我的心寒了。”“可怜的卡尔!这件事已经有多久了?”“自打一开始就是这样——自从克劳福德夫人进了这个家门就是。”“你和你那拖油瓶弟弟关系咋样——他就什么名字?”“彼德·库克。我看不起他。他很卑鄙,老想称王称霸。”“我想他要是敢欺负你,准没好果子吃,卡尔。”“他试过了,被狠狠地扁了一顿。你能想象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他跑到他妈妈面前去哭鼻子,大人们相信了他的话。我被关在房间里一个星期,只能吃面包喝水。”“我想你爸爸不会这么惩罚你的。”“不是他,是我后妈。她一定要惩罚我,他屈服了。我后来听一个仆人讲,过了二十四小时他就想把我给放了,但是她不同意。”“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件事发生在我十二岁的那年。”“后来还发生过吗?”“是的,一个月之后,不过这次惩罚只有两天。”“你屈服了吗?”“我哪能不,不过我一被放出来,就给彼德一顿狠揍,告诉他我以后要是再受到这样的惩罚,还会揍他。他吓得要死,不让把我再关起来。”“好可爱的家伙!”“你要是见过他,就不会这么想了。他长得小小的,毫不起眼,鼻子向上翘,心情不好时会皱着眉头,丑死了。”“你爸爸喜欢他吗?”“我想他不喜欢,尽管彼德受他妈妈指使,千方百计地猛献殷勤,比方说拿拖鞋呀,跑跑腿之类的。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么做,而是因为他想取代我,而且已经成功了。”“那么说你最后离家出走了?”“没错,我再也受不了啦。那个家已经让我无法忍受。”“请原谅,也许我不该问,不过你爸爸不是很有钱吗?”“对此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离家出走不是对你后妈和彼德有利吗?搞不好还会剥夺你的继承权呢!”“我想是的,”卡尔疲倦地回答说。“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在家里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你真是左右为难啊!一点都没错。”吉尔伯特感叹道,声音中充满同情。“你有什么打算?”“没有。我还没时间去想。”

第2章 值得一交的朋友

吉尔伯特皱起了眉头,想给卡尔出点主意。“你想养活自己可不容易,”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是说没有人帮你的话。”“不会有人来帮我的。我没指望有人会帮忙。”“我想也许可以让你爸爸给你贴补点,这样加上你自己挣的,你的日子兴许会好过些。”“我想爸爸会乐意这么做的,不过后妈肯定会拦住他。”“那么说她管着他了?”“没错。他被她捏在手心里呢。”“我不明白。”“你瞧,爸爸身体不太好,很紧张。他要是身体好的话,就不会像那样软弱,那样没个性。他总觉得自己心脏不好,这让他变得胆小,做事时犹犹豫豫的。”“即使是这样,他也应该帮帮你。”“我想他该的。不过我相信自己能够挣钱养活自己,吉尔伯特。”“你能做什么?”“噢,我受过良好的教育。我可以记账,或者到店里去当售货员,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到农场去干活。我想农夫肯定会为替他们干活的男孩子提供食宿和衣服的。”“我想那些衣服不适合你穿。”“我带着不少衣服哩。”

吉尔伯特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旅行包。“你的衣服都在那里面?”他疑惑地问道。

卡尔笑了。“噢,不,”他回答说。“在家里我还有一大箱子呢。”“你为什么不一起带上?”“我又不是头大象,哪里能提得动。我还没成人,大箱子对我来说太沉了,我只能提这只小旅行包。”“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做,”吉尔伯特说。“到我们家去,今晚就住在哪儿。你晓得的,我们家离这儿只有里把路。我们家人会很高兴见到你的,等你到了我们家后,我上你家去见你爸爸,让他想办法贴补你,这样你就能够相对独立了。”“谢谢你,吉尔伯特,不过我不想去哀求那些对我不好的人。”“我也不想,那是指陌生人,不过克劳福德医生是你父亲。彼德还有你后妈倒是过得蛮滋润的,要什么有什么,而你这个亲生儿子却衣食无着,这样是不对的。”“也许吧,你说得没错,”卡尔慢慢地承认说。“我说得当然没错。怎么样,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全权代表吗?”“好吧,我想我愿意的。”“这就对了,这说明你还没有昏头。现在你听我的,你来骑车,让我来拿旅行包,直奔万斯别墅。没错,每当我们想让人觉得了不起时,就会这么称呼它。”“不,不,吉尔伯特。我来拿旅行包。我哪能让你拿呢?”卡尔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你瞧,卡尔,今天早晨你已经走了多远啦?”“大约十二英里吧。”“那你肯定累惨了,需要休息。你只管跳上车去,我来拿旅行包。你既然能提十二英里,我当然也能提里把路。”“你真好,吉尔伯特。”“难道我不该这样?”“这不成了存心利用你的好心了嘛。”

不过吉尔伯特已经掉过头朝后面望去。当他看见一辆敞篷轻便马车迅速驶过来时,他满意地点点头。“我姐姐在那辆马车里,”他说。“她来得正是时候。我让你带着旅行包和她坐在一起,我还继续骑我的车。”“你姐姐也许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她会不喜欢!她可喜欢美男子了,肯定会风度翩翩地接待你的。”“你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吉尔伯特。”“那不会很久的。朱莉娅会逗你说话的,就好像她五十年前就认识你似的,让你忘记了羞怯。”“五十年前我还很小着呢!”卡尔笑着说。“喂,朱尔!”吉尔伯特挥舞着手,招呼道。

朱莉娅·万斯勒住马,询问地打量着卡尔,对这个漂亮的男孩相当欣赏。“让我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我的同学,卡尔·克劳福德。”

卡尔彬彬有礼地脱下帽子。“我很高兴与您相识,克劳福德先生,”朱莉娅装着羞答答地说。“我常听吉尔伯特说起您。”“我希望他没说我坏话,万斯小姐。”“您放心,他从没说过。即使他说了,我如今也不会相信他。”“你已经留下了个好印象,卡尔,”吉尔伯特笑着说。“有这么一个弟弟,也难怪我会对男孩子有偏见,”朱莉娅说。“不过把所有男孩子都看成他那样也不公平。”“这简直是没有天理!”吉尔伯特叫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很少有姐姐欣赏会弟弟的。”“有些人的姐姐会的,”卡尔说。“那当然,那当然!”“您见过这么虚荣自负的男孩吗,克劳福德先生?”“您当然比我更了解他。”“得了,卡尔,你怎么能联合她对付我呢!不过我不记仇,会原谅你的。朱尔,我的朋友卡尔已经接受我的邀请到我们家去做客。”“我很高兴,真的,”朱莉娅真诚地说。“我希望你带上他,还有行李,把他带到我们家。我骑车回去。”“没问题,我很乐意。”“你难道不能下来帮他上车吗,朱尔?”“谢了,”卡尔说道。“尽管我已经上了年纪,身体又差,不过我自己还能爬上去,不用麻烦令姐了。万斯小姐,您敢肯定我的旅行包不会给您带来不便吗?”“绝不会。”“那么我就接受您的盛情邀请。”

转眼之间,卡尔就坐在了朱莉娅的身旁,旅行包放在脚下。“您不想驾车吗,克劳福德先生?”年轻的女士问。“别让我从您手里接过缰绳。”“有一位绅士坐在身旁,却让女士驾车,我想这样不好。”

卡尔很喜欢驾车,所以高兴地接过缰绳。“我们来比一程!”吉尔伯特说道。他已经骑到自行车上。“好的!”卡尔回答。“小心我们点!”

他们出发了,一直齐头并进,直到最后来到一条通往一座漂亮的乡下大房子的私人车道。

卡尔跟着姐弟俩走了房子,受到万斯先生和夫人的热情欢迎。万斯夫妇非常善良好客,儿子朋友的绅士派头给他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半个小时后,午饭的时间到了。卡尔经过在自己同学的房间里小憩一会儿之后,这时感到旅途的疲劳全销。他下楼来到餐厅,眼前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他饱餐了一顿。

下午,他和朱莉娅、吉尔伯特一起打网球,还到靶场一试身手。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六点钟。“吉尔伯特,”他们泡茶时,卡尔说道。“你有个可爱的家。”“你也有座可爱的房子,卡尔。”“没错,不过房子不是家,对我来说是这样的。那里缺少爱。”“爱使得一切变得大不相同。”“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爸爸妈妈,我会很幸福的。”“你必须呆到后天再走,我明天将为你到你家跑一趟。我要去捋捋虎须,我是说你后妈。你同意吗?”“嗯,我同意,不过没用的。”“我们等着瞧。”

第3章 初见彼德·库克

吉尔伯特乘早班火车赶往克劳福德一家居住的埃奇伍德中心镇。他以前曾去过那儿,晓得卡尔家离车站差不多有一英里路。尽管有出租马车,不过他却宁愿走路,这样他就有机会想一想该怎么对克劳福德医生说,怎样为卡尔说些好话。

离目的地还有四分之一英里时,他注意到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孩,身边跟着一个更小的孩子。男孩用石子往躲在树上的一只猫身上扔,以此取乐。就在吉尔伯特走近时,可怜的猫被砸中了,惊叫起来,但是却不敢从树上下来,怕被敌人逮住。“他肯定是卡尔的拖油瓶弟弟彼德,”吉尔伯特注意到男孩那张难看的脸和翘起的鼻子,心里想。“用石子往猫身上砸对他来说似乎很好玩。我要阻止他。”

彼德·库克因为击中目标而开怀大笑。“我砸到它了,西蒙,”他说道。“它看上去是不是很害怕?”“你肯定已经伤着它了。”“我想是的。下一次我要用更大一点的石子。”

他说到做到,捡起一块石头,准备扔出去。可怜的猫要是被这块石头砸中,必死无疑。“放下那块石头!”吉尔伯特喝道。

彼德迅速转过身,傲慢地望着吉尔伯特。“你是谁?”他问道。“你别管我是谁。把那块石头放下!”“这关你什么事?”“你这么残忍地对待这只猫就关我的事,我要保护它。”

彼德尽管是个天生的胆小鬼,此刻却有同伴给他壮胆,于是顶了一句说:“你最好滚开,不然我用石头砸你。”“你有种就试试!”吉尔伯特平静地说。

彼德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把威胁付诸实施,不过却决心不放弃原先的目标。他抬起手臂,瞄准,不过吉尔伯特却冲了过来,对着他的手臂就是狠狠一下,迫使他放下手臂来。“你想干什么,你这个小花子?”彼德问道,眼里冒着怒火。“阻止你作乐,倘若你把这个叫做作乐的话。”“我真想揍你一顿。”

吉尔伯特让自己处于守势。“那你就放马过来!”他回答说。“西蒙,过来帮我!”彼德叫道。“你抓住他的腿,我把他掀翻。”

西蒙尽管比彼德小,却比他勇敢,于是毫不犹豫的照着他的命令去做。他扑倒在地,去抓吉尔伯特的腿,而彼德则握紧拳头,向敌人猛冲过去。吉尔伯特灵巧地躲过西蒙,右臂猛力击出,彼德没料到会受到这样强大的反击,跌了个仰八叉,西蒙赶紧跑出去帮忙。

吉尔伯特警戒着,准备接受第二轮攻击,不过彼德却很显然认为最好还是动口不动手。“你这个恶棍!”他几乎气急败坏地尖叫道。“我要让人把你抓起来。”“什么罪名?”吉尔伯特冷冷地说。“像……像老虎一样朝着我猛扑,想杀死我。”

这种离奇的说法让吉尔伯特笑了起来。“我想是你扑向我的吧,”他说道。“你为什么要干涉我?”“除非你不再砸那只猫,否则我还会这么做的。”“我爱砸就砸。”“猫跑了!”西蒙说道。

男孩子们抬头朝树上望望,猫已经不见踪影。它趁着敌人忙于别的事,已经乘机逃走了。“这真让我高兴!”吉尔伯特说。“再见,伙计们!希望我们再见时,你们能干点值得称道的事。”“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溜走的,你这个小花子,”看见村治安官走过来,彼德说道。“喂,罗杰斯先生,我希望您逮捕这个男孩。”

治安官罗杰斯是个壮汉,肩膀宽阔,身高将近六英尺。他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问道:“他干了什么?”“他把我打倒了。我希望他因为打人而被捕。”“那你又做了什么?”“我吗?我什么都没做。”“那就奇怪了。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吉尔伯特·万斯。”“你家不在镇上?”“是的,我家住在沃伦。”“你为什么要打彼德?”“因为他向我扑过来,我不得不自卫。”“是这样的吗,西蒙?你都看见了。”“是……是这样的,”西蒙很不情愿地承认道。“这就是两码事了。我看不出为什么要逮捕这个男孩。他有权自卫。”“他走过来骂我,这个小花子,”彼德说道。“这就是你猛扑他的原因吗?”“没错。”“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治安官问吉尔伯特。“是的,先生。我走过来时,看见这个男孩正用石子砸一只猫,猫躲在那边的树上。他已经砸中猫了,又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这时候我命令他把石头放下。”“那关你屁事,”彼德嘟囔说。“就关我的事,而且今后也关我的事。”“那只猫是不是额头上有块白斑?”治安官问道。“没错,先生。”“灰褐色的?”“没错,先生。”“啊呀,那是我小闺女的猫。猫要是受了重伤,她肯定会很伤心的。你这个小混蛋!”他突然转过身冲着彼德吼道,抓住他使劲地摇晃。“要是让我再看见你这么做,我会好好地警告你一顿的,让你再也不想去碰其它的描。”“放开我!”男孩惊恐地哀嚎道。“我不晓得那是您的猫。”“即使是别人的猫,结果也是一样的。我真想把你关起来。”“哦,别那样,罗杰斯先生,千万别那样!”彼德哀求道,吓得面如土色。“你答应再也不用石头砸猫了吗?”“是的,先生。”“那么玩去吧。”

彼德一刻也不多逗留,和同伴一起沿着街道匆匆跑走了。“非常感谢你保护了弗洛拉的猫,”治安官对吉尔伯特说道。“别客气,先生。只要我能做到,我不会让任何动物受到虐待的。”“你做得对。”“那个男孩是不是叫彼德·库克?”“是的。你不认识他吗?”“我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他的兄弟卡尔。”“那可是个完全不同的男孩!你是来找他的吗?”“不,他正在我家呢。实际上他离家出走了,他受不了后妈的虐待。我是替他来找他爸爸的。”“他在家的日子可不好过。克劳福德医生身体不太好,受老婆管。他老婆似乎恨卡尔,一心扑在刚才被你教训了一顿的小东西身上。卡尔想回来吗?”“不想。他打算一个人闯,不过我告诉他说他应该得到父亲的一些帮助。”“一点都没错。医生的钱几乎都是卡尔的妈妈留下的。”“我想经过早上这件事后,彼德和他妈妈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我希望能够单独见见医生。”“你当然能,他正朝这里走呢。”

吉尔伯特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瘦消、憔悴的人正慢慢走过来。此人一脸病态,犹疑不定,很显然是个病人。

男孩迎上前去,脱下帽子,彬彬有礼地询问:“是克拉福德医生吗?”

第4章 一次重要会面

克拉福德医生当即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着吉尔伯特。“我不认识你,”他怒气冲冲地说。“我是您儿子卡尔的同学。我的名字叫吉尔伯特·万斯。”“你要是来找我儿子的,你会很失望的。他那样对待我真可耻。他昨天早晨离家出走了,我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我可以告诉您他去了哪里,先生。他正呆在我父亲的家里,就一两天。”“那是在哪儿?”克拉福德医生问道,从他的举止可疑看出他有些困惑。“在沃伦,离这儿十三英里。”“我晓得那座镇子。究竟是什么诱使他到你家去的呢?你曾经鼓励过他离家出走吗?”克拉福德医生一脸不高兴地问道。“没有,先生。我是在离我们家一英里的地方碰巧遇到他的。我劝说他在我们家过了一夜。”“他要你给我捎什么口信了吗?”“没有,先生。他只是说要出去闯一闯,说自己的家不幸福。”“那都是他自己的错。他曾经有吃的有穿的。他曾经有过和你一样的舒适的家。”“我对此并不怀疑,不过他抱怨说后妈老是找他的茬,老是斥骂他。”“那都是他自己惹她的。他是个不听话的固执男孩。”“他在学校里可没有这样的名声,先生。我们都喜欢他。”“我想你是想说那全都是我的错?”医生和蔼地说。“我想您一定不晓得克劳福德夫人对卡尔有多坏,先生。”“那当然,那当然。人们总是这么说后妈的。”“并不总是这样的,先生。我自己也有个后妈,不过即使是亲妈也不见得对我更好。”“也许你比卡尔好。”“您的恭维我无法接受。我希望您能原谅我出言不逊,克劳福德医生,不过倘若后妈对我也像克劳福德夫人对待卡尔那样,那么我在那家里一天也呆不下去。”“这真让人心烦,”克劳福德医生焦躁地说。“你从沃伦赶过来就为了说这个?”“不,先生,不全是。”“也许卡尔想让我接他回来。要是他答应听他后妈的话,我会的。”“他不会那么做的,我敢肯定。”“那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来告诉您卡尔打算自己养活自己。不过像他这个年龄的男孩,以前又从未干过活,刚开始时挣的钱很难够食宿和穿衣用的。他请您,更确切地说,我代他请您给他少许补贴,比方说一个星期三到四美元,直到他站稳了脚跟。这点钱比他在家花费的要少得多。”“也许吧,”克劳福德医生说道,声音有些迟疑。“我想克劳福德夫人不会赞同的。”“我觉得这似乎应该由您来决定,因为卡尔是您的儿子。彼德花的肯定会更多。”“你认识彼德吗?”“我已经遇到了他,”吉尔伯特微微一笑,回答说。“我不晓得该怎么说。你也许说得对。彼德花费的的确更多。”“卡尔有权和他享受同样待遇。”“我想该把这件事告诉克劳福德夫人。噢,我差点忘记说了,她说卡尔临走前把她梳妆台里的钱拿走了。那是一大笔钱,有二十五美元呢。”“那是说谎!”吉尔伯特气愤地叫了起来。“我真感到奇怪,您竟然会相信自己的亲身儿子会干这种事。”“克劳福德夫人说她有证据,”医生有点犹豫。“那么他把这些钱花到哪儿去了?我晓得他如今只有三十七美分,而他昨天才离开了家。如果钱真的被拿走了,我想我晓得是谁拿的。”“是谁?”“彼德·库克。他一脸奸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有什么权力这么说彼德?”“因为今天早晨他用石子砸猫给我逮住了。我要是不阻止他的话,他会把可怜的猫给砸死的。我认为那比偷钱还可怕。”“我……我不晓得该说什么。在我和克劳福德夫人商量之前,我什么也不能答应。你说卡尔只有三十七美分?”“没错,先生。我想您不打算让他挨饿吧?”“不,当然不想。尽管他不听话,他仍然是我的儿子。喏,把这个给他!”克劳福德医生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十美元的钞票,递给吉尔伯特。“谢谢您,先生。这些钱将派上大用场。而且它还可以向卡尔证明他爸爸对他并不是不闻不问的。”“当然。谁说我是个坏爸爸?”克劳福德医生怒气冲冲地问。“我想您要是不再婚的话,先生,您和卡尔之间就不会有什么矛盾的。”“卡尔不该去惹克劳福德夫人生气。而且他和彼德合不来。”“那是他的错?还是彼德的错?”吉尔伯特意味深长地问。“我不了解情况,不过克劳福德夫人说卡尔老是欺负彼德。”“他在学校里从未欺负过谁。”“你还有什么事吗?”“是的,先生。卡尔只带走了一个旅行包,里面只有一点点内衣。他想把毛料衣服放进大箱子里,送到……”“哪里?”“也许最好是送到我家。他房间里还有一两件东西,也要我帮他拿一下。”“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拿?”“因为他认为遇到克劳福德夫人会很不愉快的。他们肯定会吵起来。”“嗯,也许他想得对,”克劳福德医生说,感到如释重负。“关于贴补的事,我要和妻子商量一下。你想跟我回家吗?”“是的,先生。我想今天把事情给解决掉,这样卡尔就晓得能够指望些什么。”

吉尔伯特很害怕和克劳福德夫人见面,不过他是代表着卡尔,友情比恐惧要强烈一些。

于是他走在克劳福德医生的身旁,来到一处优雅的住所,曾经只有卡尔和爸爸居住。“要是卡尔的后妈也像我的后妈那样,卡尔在这儿该是多么快乐啊!”吉尔伯特想。

他们走近前门,一名仆人为他们开了门。“简,克劳福德夫人在家吗?”医生问。“不在家,先生,这会儿不在。她到村子里去买东西了。”“彼德在家吗?”“不在,先生。”“那么你得等他们回来了。”“我能不能到卡尔的房间去,把他的东西收拾收拾?”“行,我想可以。我认为克劳福德夫人不会反对的。简,你把这位年轻的先生领到卡尔少爷的房间,把大木箱的钥匙交给他。他要把他的衣服收拾收拾。”“卡尔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我……我不晓得。我想他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希望是彼德而不是他,”简说道,声音很低,只有吉尔伯特能听到。

她把吉尔伯特领上楼,医生则去了自己的书房。“你是卡尔少爷的朋友吗?”俩人刚一单独在一起,简就问。“是的,简。”“他在哪儿?”“在我家。”“他要住在那儿吗?”“就住几天。他想出去闯一闯,自己养活自己。”“这一点都不奇怪——可怜的孩子!他在这儿日子可不好过。”“克劳福德夫人待他好吗?”吉尔伯特好奇地问。“待他好?她从早到晚对他骂个不停。哼,她真是个顶丑陋的家伙!”“彼德怎么样?”“他也一样坏——我从没见到过这么卑鄙的男孩。我真想看到有人揍他一顿。”

她又和吉尔伯特谈了一会儿,帮他找到卡尔的衣服,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在叫她。“没错,是夫人!”简耸耸肩,说道。“我想她又发脾气了。”她爬起来,匆匆下了楼。

第5章 卡尔的后妈

五分钟之后,吉尔伯特正在把箱子合上,简又出现了。“医生和克劳福德夫人在楼下想见你,”她说道。

吉尔伯特跟着简进了书房,克劳福德医生和妻子正坐在那里。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把家弄得让卡尔无法忍受的女人,立刻对她产生反感。她皮肤白皙,一头浅褐色头发,一双灰色的眼睛冷冰冰的,天生一付拒人千里的表情。“亲爱的,”医生说道,“这就是那个年轻人,他从卡尔那里来。”

克劳福德夫人打量着吉尔伯特,表情一点都不友好。“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吉尔伯特·万斯。”“是卡尔叫你来的吗?”“不是,他告诉我说你对他很坏,他不愿再和你住在一起,”吉尔伯特勇敢地回答。“是吗?说得真好!”克劳福德夫人叫了起来,使劲地扇扇子。“克劳福德医生,你听见了吗?”“听见了。”“你怎么想?”“怎么说呢,你对卡尔也许太严厉了。”“太严厉?那他为什么不能对我尊重点?这个男孩似乎故意这么放肆。”“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夫人,”吉尔伯特冷冷地说。“我想你和你的朋友卡尔站在一边?”“那还用说。”

克劳福德夫人咬紧嘴唇。“你来干什么?卡尔想回家吗?”“我想克劳福德医生已经告诉过你了。”“卡尔让把他自己的衣服送给他,”医生说道。“他没带走几件衣服。”“我不同意。他不值得我们帮忙。”

连克劳福德医生也觉得这有些过分。“你太过分了,克劳福德夫人,”他说道。“我晓得那孩子不好,但我绝不允许连衣服都不给他。”“哦,好吧!你要是乐意,就惯着他吧!”夫人气冲冲地说道。“竟然偏袒他和你妻子作对!”“我从未那样做,不过我不允许把衣服扣着不给他。”“我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克劳福德夫人说,眼中冒着火。很显然,她因为没能如愿而受到了伤害。“你希望把大箱子送到你家去吗?”医生问。“是的,先生。我已经收拾好衣服,把箱子锁好了。”“送走之前,我要检查一下,”克劳福德夫人不怀好意地说。“为什么?”“确保里面没有不是卡尔的东西。”“你是指责我偷东西吗,夫人?”吉尔伯特生气地责问道。

克劳福德夫人把头一甩。“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她回答说。“克劳福德医生,我必须把箱子打开吗?”吉尔伯特问。“不,”医生回答,语气少有地坚决。“我恨这个男孩!他两次让我受到伤害,”克劳福德夫人心里想。“你很清楚,”她转过身,朝着丈夫说道,“我这么要求是有根据的。我不想提,不过我有理由相信你儿子从我的梳妆台里拿走了一只钱包,里面有二十五美元。”“我不相信!”吉尔伯特说道。“我想请问,你晓得什么?”克劳福德夫人嗤笑道。“我晓得卡尔是个诚实的男孩,不会偷东西,目前身上只有三十七美分。”“就这些?”“要是钱真的丢了,夫人,你最好问问自己的儿子。”“我受不了啦!”克劳福德夫人叫了起来,眼中冒着怒火。“有谁敢说是彼德偷了钱包?”她站了起来,继续说道。

回答来得有些出乎意料。就在这时,简走进来问个问题。“我敢这么说,夫人,”她反驳说。“什么?”克劳福德夫人气急败坏的吼道。“我本不想说的,不过您不该赖卡尔少爷。我看见彼德打开您的梳妆台,拿出钱包,放进了口袋里。”“你在说谎!”克劳福德夫人声音嘶哑地说。“我晓得您不会相信,不过这是真的。您要是想知道他把钱怎么花了,就问他在村子里的珠宝店买金戒指时花了多少钱。”“你是个间谍,一个卑鄙无耻的间谍!”克劳福德夫人叫了起来。“我不想说您是什么,夫人。竟然会赖卡尔少爷偷东西!我到要看看医生会不会相信!”“立即给我滚出这个家,你这个小荡妇!”克劳福德夫人尖叫道。“我要是真走了,我不晓得谁来做饭?”简满不在乎地回答说。“我不想再呆在这儿受侮辱了,”夫人怒气冲冲地说。“克劳福德医生,你应该有点胆量为你妻子说话。”

她也不等医生回答,就猛然离开房间,留下心慌意乱的医生在那里发呆。“先生,我希望这下子您能相信卡尔没有拿克劳福德夫人的钱了吧,”吉尔伯特说道。“我曾告诉过您很可能是彼德。”“你敢肯定说的都是真话,简?”医生问道。“当然,先生。我亲眼看见彼德拿走钱包的。”“那是他妈妈的钱,就让他们母子俩去解决吧。我很高兴卡尔没有拿。今天的事真让人不开心。”“我为我在这件事中的角色抱歉。卡尔是我的朋友,我觉得自己得维护他的权利,”吉尔伯特说道。“那当然,那当然,说得没错。不过你也明白我的处境。”“我晓得这里没有卡尔的位置。您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叫个捷运公司的人来搬箱子,把我一起带到车站。”“好吧,我没什么意见。我……我本想留你吃午饭,不过克劳福德夫人此刻精神似乎不太好,那样也许会引起不快。”“我也这么想,先生。”

就在这时,彼德走了进来,看见吉尔伯特,想起了不久前在这个年轻的来客手中遭受的失败,又惊又怒。“我的继子,彼德,”克劳福德医生介绍道。“彼德和我已经见过了,”吉尔伯特笑着说。“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彼德粗鲁地问。“肯定不是来看你的,”吉尔伯特回答道,都不正眼瞧他。“我妈妈会有话跟你说的,”彼德话中有话地说道。“她也有话跟你说,”吉尔伯特反唇相讥。“她已经发现是谁偷了她的钱。”

彼德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匆匆离去。“也许我不该那么说,克劳福德医生,”吉尔伯特抱歉说。“我很不喜欢那个男孩,忍不住要以牙还牙。”“事事都令人不愉快,”克劳福德医生抱怨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平平安安过一过宁静的日子。”“您要是能告诉我是否能够每个星期给卡尔提供点补贴的话,”吉尔伯特说道,“我就不再打扰您了。”“我现在还不好说。我需要时间想一想。把你们家地址告诉我,我会给卡尔写信的,请你转交。”“好的,先生。”

吉尔伯特走了,安排好让人去取卡尔的箱子,然后带着箱子,乘下一班火车回到沃伦。

第6章 克劳福德夫人的信

“你觉得我后妈怎么样?”等到下午吉尔伯特回来后,卡尔问道。“她可真行!”吉尔伯特耸耸肩,回答说。“我想我从没见过这么讨厌的女人!”“你还怪我离家出走吗?”“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能呆那么久的。我和你爸爸进行了长谈。”“克劳福德夫人把他人整个给改变了。要是没有人横在中间,我们俩本来可以相处得很好的。”“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吉尔伯特一边说,一边掏出十美元的钞票。“我后妈晓得这个吗?”“不晓得。她不让把你的箱子送来,不过你爸爸却斩钉截铁地说一定要送来。”“我很高兴他还有几分胆量。”“我估计他每个星期还会给你几美元补贴。”“那会让我日子好过些,不过我不能指望它。”“明天或者后天,你可能会收到你爸爸的来信,因此你恐怕得多呆些时候。”“我想您不太想家吧,克劳福德先生?”朱莉娅逗他说。“我最想做的就是一辈子呆在这儿,”卡尔真心地回答说。“这是真正的家。我在自己家里即使呆上半年,也得不到我在这儿所受到的关怀。”“你在家里有个铁杆朋友,”吉尔伯特说道。“你不会是指彼德吧?”“据我判断,他恨你入骨。我指的是简。”“没错,简是个真正的朋友。她已经在我们家干了十年,很受我妈妈喜欢,对我很关心。”“哦,顺便说一下,你后妈说你从她的梳妆台里拿走了放钱的钱包,简已经证明那不是真的。她看见是彼德偷的,告诉了克劳福德夫人。”“我一点都不奇怪。彼德很卑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其中也包括偷盗。我后妈怎么说?”“她暴跳如雷,威胁要把简赶走。不过没有别的人做饭,我想她有可能还会留下来。”“我得订个计划,”卡尔若有所思地说道。“等收到家里的信再说吧。在这之前,朱莉娅会把你的时间安排好的。不要担忧,能及时行乐就及时行乐吧。”

这个建议似乎不错,卡尔答应了。晚上找来了几个年轻人,大家一起玩,让卡尔忘记了自己身处异乡,前途未卜。“你们都宠着我,”卡尔和吉尔伯特上楼睡觉时,说道。“我开始明白家的魅力了。从这里步入世界感觉就好像是洗个冷水澡。”“千万别忘记,卡尔,只要你想回来,随时都欢迎你,”吉尔伯特说道,怜爱地把手放在卡尔的肩上。“我们都喜欢你住在这儿。”“谢谢你,老伙计!我非常感激我在这儿受到的眷顾,不过我得自己去闯一闯。”“你觉得出外闯怎么样?”“我希望能事事如意。我年轻体壮,而且愿意干活,这世上肯定有我的机会。”

第二天早晨刚吃完早饭,卡尔就收到一封信,是从埃奇伍德中心寄出的。“是你爸爸的信吗?”吉尔伯特问。“不是,是我后妈的笔迹。我猜准没好事。”

他打开信,一边读,一边脸上露出厌恶烦恼的神色。

信是这样写的:“卡尔·克劳福德:

你的不良举止让你的父亲头疼,因此他授权我给你写这封信。你只有十六岁,他本可以派人把你给带回来,不过却觉得最好还是就让你一意孤行,让你因为固执乖谬的行为而受到惩罚。你派来的男孩可真是个好信使。他似乎比你本人还要坏。他对我非常无理,而且无缘无故地把我那可怜的孩子彼德野蛮地揍了一顿。彼德对你父亲和我是那么忠心,和你故意违背我们的意愿形成鲜明对比,令我宽慰。“你在这个家里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而你却自愿放逐自己,你的朋友竟然有脸要求你父亲每个月给你补贴。换句话,你想因为不听话而得到报酬。即使你父亲心肠太软,想答应这个过分的要求,我也会尽量劝说他不要这样。”“我毫不怀疑!”卡尔苦涩地说。“我在为你的固执感到痛心之余,也不禁对彼德感到欣慰,这孩子知好识歹,永远也不会跟你学。在你离家期间,他将努力弥补你父亲对你的失望。我衷心希望你能渐渐聪明起来,最终迷途知返。

你的后妈阿纳斯塔西娅·克劳福德。”“读这样的信真让我呕心,吉尔伯特,”卡尔说道。“让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偷彼德——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证明——给我做榜样,这太过分了。”“我不晓得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吉尔伯特回答说。“经过昨天的会面之后,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她把你想得比我还坏,”卡尔微微一笑说道。“我毫不怀疑彼德和她的感受相同。我得承认,我在你家没交上多少朋友。”“你帮了我个忙,吉尔伯特,我不会忘记的。”“你后妈是哪儿人?”吉尔伯特若有所思地问。“我不晓得。我爸爸是在一个夏日度假胜地遇到她的。她和我爸爸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她和那个天使彼德。肯定有什么人对她讲过我爸爸是个有钱人,所以她当即就追我爸爸,一刻也不耽误。她成功了。”“我有些奇怪。她似乎并不怎么迷人。”“她那时在我爸爸面前可温柔了,在举止上甚至对我也有几分怜爱,尽管我无法喜欢她。结果她就成了克劳福德夫人。她进了家门后,很快就撕下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显示出一个心硬似铁、令人讨厌的自私女人。”“我感到奇怪你爸爸怎么会识不破她的。”“她手腕非常高明,非常精明,对我爸爸不错。她逮住机会就设法让爸爸对我产生恶感。要是他身体好好的,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你爸爸娶她时,她有财产吗?”“反正我没发现。她正在密谋让爸爸把大部分财产留给她和彼德。我敢说她一定会成功的。”“我们希望你爸爸起码要活到你长大成人,活到你能够对付她。”“我也衷心希望如此。”“你爸爸还没老呢。”“他五十一岁,不过身体不好。我想他的肝有问题。不管怎么说,就我所知,有一次他受我后妈怂恿,到保险公司去保人寿险,受益人是她,不过被拒绝了。”“你对克劳福德夫人从前的事什么都不晓得吗?”“是的。”“她嫁给你爸爸之前叫什么名字?”“她嫁给一个姓库克的人。你瞧,那是彼德的姓。”“你出门在外时,也许能够了解点她的过去。”“我很想这么做。”“你不能明天再走吗?”“我今天就得走。我如今晓得了一切都得靠我自己努力,我必须尽快找到工作。”“你会给我写信的,卡尔,是不是?”“是的,等到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时。”“希望那用不了多久。”

第7章 以悲剧结束

卡尔征得主人同意后,把箱子留在了万斯家,只带着换身衣服上路。“等我安顿好了,我再来取,”他说道。“这会儿我不知道拿它怎么办才好。”

在热情告别之后,卡尔又开始流浪。他本可以坐火车的,因为他带着十美元三十七美分,不过他却想到要是走路的话,兴许会遇到个人,可以雇用他呢。另外,他也不着急,也没有明确的去处。这一天天气晴朗,吹着些微风。他脚步轻盈,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前途等着,在他寻找财富的路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因此满怀希望,别提有多高兴。

他走了五英里,这时他看见路左边的田里有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在干活。他正拄着干草叉,满脸困惑。卡尔停下脚步休息一会儿,朝着栅栏的另一边望过去,引起了农夫的注意。“我说小伙子,你要到哪儿去啊?”他问道。“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你不晓得要到哪儿去?”农夫又问了一句,非常惊奇。

卡尔笑了起来。“我想外出去发点财,”他说道。“是吗?你想找活干吗?”农夫急切地问。“什么样的活?”“我想要你帮我晒干草。我雇的短工病了,让我很为难。天要下雨了,而且……”“要下雨?”卡尔抬头望望几乎万里无云的天空,惊奇地问。“是的。我晓得天看上去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不过老约伯·夏甲却说午夜前会下雨,他的话可不能不听。我打算把这块地上的草弄到棚里去,到那时管它是下雨还是晴天,我都不怕。”“你要我帮你吗?”“没错,你看上去又壮又能吃苦。”“对,我的确很壮,”卡尔说道,心中有几分得意。“好吧,你怎么说?”“行。我来帮你。”

卡尔把旅行包先扔过栅栏,然后从栅栏上一跃而过,跳到草地上。“你可真敏捷,”农夫说道。“我可做不了那个。”“不,你太胖了,”卡尔望着雇主笨拙的身材,笑着说道。“好吧,我该做些什么?”“拿起那把叉,先把干草拢在一起。然后我们一起到牲口棚里把车子拉过来。”“你的草料棚在哪儿?”

农夫指了指草地另一头的一座一层半农舍,旁边有个大牲口棚,因为日晒雨淋再加上没有粉刷而成褐色。这些建筑离草地也许有四百英尺远。“你对晒干草在行吗?”“噢,不,虽然以前也使用过叉子,不过不太在行。”

卡尔的经验非常有限。没错,他使用过干草叉,不过很可能没超过十分钟。不过扒拢干草很容易学,所以农夫没有发现他缺少经验。刚开始时他干得非常起劲,然而过了一会儿,他认为最好还是像农夫那样悠着点。两个小时后,他的手开始起泡了,不过他仍然继续干下去。“我不得不干苦活来谋生,”他对自己说,“可不能因为水泡这样的小事就不干了。”

干了几个小时后,他感到饿了。他所走的路和所干的活使得他胃口大开,直到他感到不舒服。就在这时(刚巧十二点),农夫的妻子走到前门,使劲地吹起号角,半英里之外都可以听得见。“老太婆的饭好了,”农夫说。“你要是不介意用饭菜代替酬劳的话,你就跟我去吃一口。”“我想我能够吃两口或三口,先生。”“呵呵,这个笑话不错!我手头较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宁愿供你吃喝。”“你只提供食宿,一般能找到人为你干活吗?”卡尔晓得自己被骗了,于是问。“噢,我也许还会付一点工钱。你要是为我干到太阳下山,我就给你提供午饭和晚饭,外加……十五美分。”

卡尔想笑。按照这种报酬,他觉得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发财,不过他实在太饿了,必要时哪怕只提供饮食也中。“我没意见,”他说道。“我就把叉留在这儿吗?”“行,就放这儿。”“我把旅行袋给提上,我可冒不起险,把它给弄丢了。”“就照你说的做吧。”

五分钟后,他们来到农舍。“我可以洗洗手吗?”卡尔问。“可以,你到水池去,在盆里洗。门背后有毛巾。珀金斯夫人”——这是他称呼妻子的方式——“我雇了这个小伙子来帮我干活。你在桌子旁给他加把椅子。”“好的,塞拉斯。他看上去可不大啊。”“是的,夫人,我还不到二十一岁,”卡尔回答说。他实际上只有十六岁。“我说就是嘛。你还没长胡子呢。”“天气变暖后,我给刮了,夫人,”卡尔说道。“天冷时刮胡子也不会使剃刀不快的,是不是?”农夫被自己的笑话逗得咯咯直笑。“噢,不会的,先生。我不能那么说。”

农夫的妻子做的午饭是把咸牛肉和蔬菜一锅煮,不过对卡尔来说,这顿粗茶淡饭却似乎胜过以往任何美味佳肴。饭后还有苹果布丁,卡尔也同样吃了很多。“我从不晓得干活可以让人的胃口增加那么大,”年轻的旅行者心里想。“我在家从未吃过这么多。”

吃完午饭后,他们又回到田里,一直干到五点钟,也就是吃晚饭的时间。到这时,所有的干草都已经运进了牲口棚。“我们今天干了不少活,”农夫满意地说。“而且很及时。你看见那片黑云了吗?”“是的,先生。”“要是我没说错的话,再过半小时就要下雨了。老约伯·夏甲的话毕竟没错。”

农夫的话果然灵验。半个小时后,他们正围坐在晚饭桌旁,雨开始下了起来,雨点很大,地上的凹处集起了水,裸露在天幕下的一切东西都被淋得透湿。“你晚上打算到哪儿去?”农夫问。“我不晓得,先生。”“我正想让你在这儿过一夜,这样我原先答应给你的十五美分的工钱就不用付了。我手头很紧,直到卖了粮食之后才会好些。”“我很高兴您做这样的安排,”卡尔说道。继续往前赶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他一直想要是在这儿过夜的话,农夫会要他多少钱。十五美分比他预计的要低。“这是个明智的想法!”农夫说道。一想到没多花一分钱就请了个人,帮了大忙,他满意地搓着双手。

第二天早晨,卡尔继续流浪。农夫提出了相同的条件,但是他不愿再干。尽管他并不清楚最后要到哪儿,但是他却拿定主意继续上路。

到了十二点,他来到了一个小城的郊外,再次感到前一天那种难熬的饥饿,可是附近却既没有旅馆,也没有饭店。不过那里却有一座小房子,门正开着。穿过敞着的窗户,卡尔看见一张桌子已经铺好,好像是要吃饭。他想也许可以商量一下,自己临时搭伙。他敲敲门,没有人出来。他喊道:“有人在家吗?”没有人回答。他朝门外的一个小牲口棚走过去,朝里面望望,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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