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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2-20 21:5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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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文烽火工作室

出版社:台海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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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事典022

战争事典022试读:

前言

PREFACE

英国脱欧,是发生在今年年中的国际大事件。纵观历史,不列颠诸岛虽然孤悬于欧洲大陆海外,但却一直被欧洲大陆所影响,同时也在影响着欧洲大陆。《从罗马的利剑到诺曼的铁蹄——不列颠被征服简史》将展现从史前到中世纪的数千年里,欧洲大陆与不列颠的种种恩怨情仇。

第一代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在世界军事历史上可谓赫赫有名。虽然他的出名是因为在滑铁卢一役中击败了法国皇帝拿破仑,也就是所谓的“因人成名”。但实际上,能与拿破仑这样的欧洲当时第一名将对面而立,其实已经是一种成功了。《铁铸公侯——威灵顿公爵的人生传奇》一文将细述阿瑟·韦尔斯利如何通过勇气和智慧,一步步走上历史舞台,并最终拥有能与拿破仑一较高下的资格。“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一曲壮怀激荡的《满江红》,道尽了民族英雄岳飞的慷慨激昂与壮志未酬。以往的文章讲述岳飞,往往是以其爱国情怀与冤杀的悲剧性人生为着眼点。实际上,岳飞作为南宋初期的东亚第一名将,拥有极佳的战略布局和战术指挥能力。《八千里路云和月——岳飞与岳家军抗金战史》将努力再现岳飞与他一手打造的岳家军,在那个山河破碎、生灵涂炭的岁月里,如何“踏破贺兰山缺”,力挽狂澜,拯救山河社稷于倾覆。指文烽火工作室主编:原廓2016年7月从罗马的利剑到诺曼的铁蹄不列颠被征服简史作者/不朽如梦

作为罗马帝国最北端的行省,不列颠这片被北方大海环绕着的土地,孤独地眺望着对面大陆——布列塔尼半岛崎岖的海岸线。这里没有南方地中海的明媚阳光,有的只是千年的阴郁。这片孤悬海外的岛屿,当时几乎被排斥于欧洲历史之外,只有神秘的巨石阵,历经千年风霜,依然孤独地矗立着,倔强地伸向天空,仿佛寂寞的呼喊。在公元前,大陆上的人们只是将它视为一个遥远的近乎虚幻的岛国,隔着令人生畏的大海。没有人会想到,未来这里将是“日不落帝国”的发源地。不列颠行省:罗马光芒照耀之地(幸运之神啊)请您保佑我们的恺撒尽快去远征不列颠——那些居住在世界边缘的人们。——贺拉斯

不列颠的名称来源于居住在这里的凯尔特人中的一支——布列吞人(Breton)。当他们从欧洲大陆渡海过来征服这里后,这座岛屿便成为他们自由的乐园。布列吞人并非是第一支进入不列颠的外来入侵者,早在新石器时代,便有一支被称作“伊比利亚人”的民族集团自布列塔尼抵达这里。公元前2500年左右,又有另一支被称作“大(1)杯人”的游牧民族从莱茵河谷出发开始了迁徙历程,他们渡过海峡,进入不列颠,并建造了巨石阵。(2)

根据“可敬者”比德的记载,不列颠是座物产丰饶的岛屿,地上、树上都长满了果实,适合饲养各种牲口和驮畜,河流养育了许多鲑鱼和鳗鱼,在海边的贝壳中可以找到各种颜色的珍珠,并且还盛产铜、铁、铅、银等矿产。同时,他还记载了一种黑色大理石,这种大理石黝黑发亮,放在火中会发光。巨石阵

公元前700年左右,欧洲大陆的凯尔特人不断移入不列颠,不列颠随之进入了铁器时代。第一批进入的是戈伊德尔人。后来在公元前500年左右,同样属于凯尔特民族的布列吞人进入并控制了这座岛屿的大半部分地区,原先居住于此的戈伊德尔人战败,他们大部分被同化,小部分北逃,成为苏格兰人的祖先。随着凯尔特人的进入,铁制工具和武器也进入不列颠,铁块在一段时间内甚至还被当作货币使用。根据记载,凯尔特人的风俗与高卢人相似,一部分人以耕种为生,而那些居住在内地的人则多以畜牧业为主。他们蓄长发,用崧兰染身,使得身上呈现出一种天蓝色,在战斗中显得十分可怖。根据塔西陀的记载,凯尔特人的主要军事力量为手持长矛或短剑的步兵,一些部落也使用战车。战车兵的地位明显要高于步兵,御者们的技术十分高超,能在崎岖的道路上驾驶战车并投入战斗。战车上的战士一开始会投掷标枪,在打开缺口后便从车上跳下徒步作战,御者则驾驶战车向后稍退,重新部署战线。如果战事不利,战士们则可以退到战车上去。战车的车轮上装备有短剑和镰刀,它们伸向战车两旁,能把敌人割成碎片。

公元前58年,尤里乌斯·恺撒开始其征服高卢的事业。在战争中,罗马人发现高卢人可以从不列颠获取援军,这使恺撒注意到了这座岛屿。过去,这座岛屿在罗马人眼中无疑是遥远而神秘的蛮荒之地,甚凯尔特战车至当时不少人还认为这里是世界的边缘。罗马人沿用了希腊人对这座岛屿的称呼——阿尔比恩。最初对这座岛屿的记载来自于公元前6世纪一位冒险家的航海日志,但原作早已遗失,罗马作家阿维努斯在写作诗歌《水手之歌》时还曾经引用过其记录。不列颠岛与高卢之间密切的联系使恺撒认识到征服它的可能。无疑,征服这座岛屿是件一本万利的事情,新领土的征服将使恺撒的声望进一步上升,同时也能掠取大量的财富,这些都是将来抗衡庞培和克拉苏时不可缺少的。

公元前55年与公元前54年,恺撒先后两次率军攻入不列颠。第二次入侵时,恺撒所率领的军团人数多达25000人,其中包括2000名骑兵。他们乘坐800艘舰船渡海。在渡海过程中,罗马人遭遇了暴风的袭击,损失惨重。登陆后的罗马人经过一场苦战,终于击败了敌人,并向泰晤士河进发。凯尔特人为阻止罗马人渡河,在河岸上栽满了尖头木桩,但是罗马人发现并避开了这些木桩。凯尔特人在罗马人的刀剑下,只得退入森林进行游击战。一部分凯尔特贵族见取胜无望,便陆续向恺撒投诚。但当罗马人正准备横扫不列颠时,庞培与元老院合谋要求恺撒交出高卢行省和军权,高恺撒大帝像卢也后院失火,发生了叛乱,这使恺撒不得不放弃征服事业,返回高卢。但是这两次入侵也不是一无所获,不列颠的许多部落慑于罗马军威,主动臣服于罗马,成为罗马人的盟友。在之后的岁月里,这些部落成了罗马在不列颠发挥影响的桥头堡。作为交换,这些部落被允许与罗马人开展贸易,从中获得大量利益。

在克劳狄皇帝时代(公元前10年—公元54年),以卡图维劳尼王国为首的不列颠反罗马势力日益强大,对亲罗马势力造成了极大威胁。为了保护盟友,皇帝决定再次发动对不列颠的远征。公元43(3)年,4个军团和同样数量的辅助军团,共计4万大军,在高卢海岸集合起来,并兵分三路登上不列颠的海岸。在战场上,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罗马军团,衣衫褴褛、缺乏防护的凯尔特人虽然勇猛,但在飓风般袭来的标枪雨,以及接踵而至的罗马军团的密集冲锋下,很快便因损失惨重而崩溃。在击败不列颠的反罗马势力后,克劳狄皇帝亲自来到不列颠,见证了帝国对这座岛屿的征服。他在科尔切斯特检阅了他的部队,11名当地小国国王向其表示臣服。这是罗马帝国继征服地中海后再一次征服海洋。为了纪念此事,克劳狄为他的一个儿子取名为布列坦尼库斯,在罗马城,他还修建了克劳狄凯旋门,上面镌刻着皇帝降服布列吞人的丰功伟绩。

不久之后,罗马人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不列颠行省,这是帝国的第45个行省。不列颠行省的首府最初设立在科尔切斯特,这也是罗马为了安置退伍老兵而在不列颠建立的第一个殖民地。但行省的建立并非一帆风顺,公元60年,不愿接受罗马统治的凯尔特人集合在布迪卡女王的旗帜下发动了起义。布迪卡是不列颠小国爱西尼已故国王普拉苏塔古斯的遗孀。普拉苏塔古斯去世前,在遗嘱中将王国一半的土地捐献给了当时的罗马皇帝尼禄,另一半留给了他的两个女儿。但尼禄却宣称,按照罗马属国国王去世时没有男性继承者的惯例,属国的所有国土都将归罗马所有。在皇帝的支持下,行省财务官派人抢占了爱西尼人的土地,没收了许多爱西尼贵族的财产。布迪卡试图反抗,结果遭到罗马士兵的鞭打,她的两个女儿更遭受了被强奸的厄运。被激怒的爱西尼人发动了起义,其余不列颠人也纷纷加入。他们袭击了分散屯驻在各地的罗马驻军,攻陷了许多坞壁,给罗马人造成了严重的损失。科尔切斯特首先被攻陷,在伦丁尼姆——当时不列颠最大的城市,来不及撤离的罗马人被屠杀殆尽。在历时一年多的战争里,大约有70000罗马人和亲罗马的当地人被杀,凯尔特人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大约有80000人死于战乱。罗马不得不停下扩张的脚步,出动第14军团和第20军团的一部分,加之辅助部队10000余人,剿抚并用,方才平息了这场叛乱。布迪卡女王在战败后服毒自杀,不过作为凯尔特人的英雄,现如今她和女儿们驾驶战车的青铜雕像矗立在横跨泰晤士河的威斯敏斯特大桥西端,与大本钟隔街相望,成为英格兰的一个象征。布迪卡女王雕像

公元1世纪末,伦丁尼姆成为行省新的行政中心,这座城市便是伦敦城的前身。罗马时代,不列颠行省的城镇得到了充分的发展,整个行省有20—30个较大的城镇,其中伦敦城的人口为15000人。同时,罗马人还在不列颠行省设立了10余个部落行政区,作为行省下属的基本行政单位,地方行政官员为原先的部落贵族。每个部落行政区都有自己的首府城镇,设立执政官、财务官等行政职务,并拥有自己的地方元老院。罗马人建立的城镇成为传播罗马文明的工具,这些城镇均为棋盘式布局,拥有开阔的广场以及神庙、议事大厅等公共建筑物。而公共浴室、剧院和角斗场则为市民提供了消遣和社会生活的中心场所。城市里还有自动的供水系统,以及纪念帝国伟人和地方精英的纪念碑。这些设施的建设费用一般由地方名士来负担,帝国政府通常不会进行资助。此外,这些城镇还拥有各类市场与商店,为周边的农村提供了交换和服务的场所。随着罗马文化的传播,凯尔特贵族开始学(4)习拉丁语,以穿罗马式样的衣服为荣,“托袈”因此大为流行,他们还在自己的住宅内修建花厅、浴室,举行罗马式的宴会。

不列颠的北部仍为蛮族控制。公元83年夏,为消除北方带来的(5)威胁,当时的行省总督阿古利可拉发动了对苏格兰地区的征伐。他在不列颠同盟军的支援下,攻入北方,去消灭那里的喀里多尼亚人(Caledonian)。双方在格拉匹乌斯山进行了一场激战。他的女婿塔西陀在其著作中详细记载了这次战役。

阿古利可拉的部署是:8000名辅助军团步兵居中,左右两翼各1500名骑兵,后面是12000名军团士兵背靠营垒工事,还有4个骑兵队约2000人作为预备队。喀里多尼亚人的总兵力为30000人,他们占据了对面的山丘,其阵地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平地。在试探性的箭矢射击后,阿古利可拉出动了著名的巴塔维部队。巴塔维人来自莱茵河东岸,以骁勇善战著称,并擅于武装泅渡。巴塔维人不负众望,他们扛着大盾,冒着被对方投掷出来的标枪击中的危险,很快逼近敌军,在短兵相接时用盾牌猛击对方头部,迅速打开了前进的道路,并将平地上的喀里多尼亚人向山上挤压。见战局有利,阿古利可拉下令其余部队发起进攻。喀里多尼亚人企图用战车阻止罗马人的进攻,但由于道路崎岖,且罗马人阵型密集,并未起到什么作用。此时山上的喀里多尼亚人冲下山来,准备发起反冲锋,企图从侧面包抄罗马人。但阿古利可拉早有准备,此时被他当作预备队的4个骑兵队发动了最后一击,喀里多尼亚人大败,10000人被杀,而罗马人仅仅损失了360人。

阿古利可拉本欲乘胜追击,不过次年春天,他就被召回罗马。塔西陀遗憾地感叹道:“不列颠的征服指日可待,却如此前功尽弃。”(6)

作为帝国边陲的重要行省,不列颠长期保持着3个军团的驻军。其中,第6军团驻扎在约克,第20军团驻扎在切斯特,它们组成的防线扼守着奔宁山脉,并可随时开往北部边界。第2军团驻扎在威尔士南部的卡利恩,它与切斯特的第20军团组成了一道防线,密切监视着从爱尔兰海到布里斯托尔海峡的西部海岸,以防止来自爱尔兰和苏格兰的海上入侵,同时又控制着威尔士山区。而大约15000名的辅助军,则驻扎在边界上,尤以哈德良长城上的兵力最多。

哈德良长城是哈德良皇帝于公元122年巡视不列颠时,为了防御北方的敌人所下令建造的工程,总共耗时6年。长城全长73英里,墙(7)体为混凝土结构,筑在黏土地基上,外面则装饰有方石面板,它高12—18英尺,底宽8英尺,顶宽4—5英尺。墙体之外,则修建有堑壕,堑壕一般为35英尺宽、10英尺深。哈德良长城还筑有17座壁垒,每隔一英里则修建一座亭障和两座塔楼,用来监视边界情况,并对大规模入侵示警。其中每个亭障可容纳100人,壁垒则可根据大小驻扎一个千人队和或一个五百人队。在边界外则修建了至少3座前哨壁垒。在各个军团驻地之间和驻地与伦敦之间,罗马人修建了石料路面的道路网,这些道路宽20—25英尺,总长度达7000英里,可以保障军队快速集结。在状态良好的情况下,骑马的平均速度可达每小时32公里。因此,在有紧急战报需要传递的情况下,骑马的传报员利用驿站进行接力传报,10小时内就可将战报从约克传到伦敦。罗马人还在哈德良长城与罗马军队驻地之间建造了纵向排列的烽火台,一旦外敌入侵,前哨壁垒可以迅速点燃烽火,将军情传递至后方。3世纪末4世纪初的不列颠行省

公元142年,罗马人在哈德良长城以北又修筑了长达37公里的安东尼长城,但不久后就被弃置。哈德良长城最终成为帝国的边界线。在罗马人看来,长城以南,是受罗马教化的“文明人”,长城以北,则是“野蛮人”。不过在不列颠,罗马人的统治始终没有深入。在城镇之外,原先的凯尔特首领继续保持着巨大的影响力,他们为帝国效忠,但却并不完全依赖罗马。

当罗马帝国陷入漫长而痛苦的“三世纪危机”时,经济上的无力振作伴随着政局的动荡,一个个皇帝匆匆上台,又接连倒下。无休止的谋杀与背叛,使鲜血染污了帝国荣誉的旗帜。衰亡中的帝国已经无力抵挡蛮族入侵的洪流。虽然罗马皇帝在不列颠设立了撒克逊海岸伯爵来防止蛮族的劫掠,大量由高大石墙和巨型塔楼组成的要塞也在不列颠的海岸线上被修建起来,但这无济于事。毕竟,这是一片远离罗马本土的海外行省,罗马人的防线被一次又一次地撕碎,皇帝鞭长莫及。面对蛮族的一系列攻掠,当时有人这样记载道:“恐惧的帷幕笼罩着行省。”哈德良长城遗址

帝国虽然也曾垂死挣扎,在强有力的军事指挥官的领导下一度在不列颠重塑辉煌,镇压了叛乱,恢复了秩序,但这只是回光返照。随着帝国一次又一次地陷入觊觎帝位者发起的内战之中,罗马人在不列颠的统治即将结束。

仅仅在公元407年,军队在不列颠便拥立了三位短命的“皇帝”(8),至于帝国本土则忙于应付渡过莱茵河的汹涌蛮族洪流而无暇他顾。

在罗马皇帝霍诺里乌斯时代(395—423年),不列颠的局势已无法收拾,无奈之下,皇帝只得将驻守在不列颠的军团全部撤回,保卫本土。随着罗马人的撤离,不列颠的历史从此掀开了新的一页。中世纪的序章:亚瑟王与他的传说

在我们的光辉历史上,

不列颠的英雄世代辈出,

从传说中的大英雄亚瑟,

到今天继承先人伟业的胜利者;

从那位手持长矛的圆桌骑士首领,

到驰骋战场的决胜者;

勇士们让不列颠的王冠永不褪色,

也使英吉利的名字声名远播。——《英格兰与西班牙:勇武与爱国主义》费莉西亚·布朗著

罗马军团撤离不列颠后,这里分裂为一个个小王国,而盎格鲁-撒克逊人则趁机大举入侵,2004年上映的电影《亚瑟王》的背景便是如此。电影中亚瑟率领他的勇士一举击败了入侵的蛮族,在罗马军团撤离后赢得了国家的自主与独立,被尊奉为王。

关于这段历史,我们能够依靠的资料只有一些真伪难辨的编年史,难以窥见历史的真面目。

亚瑟王(King Arthur)最初出现在游吟诗人的吟唱中。在6世纪的一首诗歌中,诗人提到了亚瑟的名字。而成书于9世纪初的《不列颠编年史》是第一本提及亚瑟名字的历史著作。书中写道:“当时,伟大的亚瑟,集合不列颠的所有国王与军队一起抵抗撒克逊人的进攻。纵使军中不乏出身比亚瑟更高贵者,可亚瑟还是12次被公推为军队的统帅。”书中还提到亚瑟的勇武,说他在无人帮助之下,仅靠上帝的支援,便在一场战役中连续斩杀960多名敌人。

在另一本编年史《威尔士年表》中,我们也找到了这样两条简单的记录:

七十二年巴顿山之役,亚瑟肩负我主耶稣基督之十字三天三夜,不列颠人胜。

九十三年剑栏之役,亚瑟与毛德烈亡,天降瘟疫于不列颠和爱尔兰。

不过,在罗马人撤离后的最初的几个世纪里,亚瑟王并无更多的记载,直到12世纪,蒙茅斯的杰佛里写作的《不列颠诸王史》才第一次详细记载了亚瑟王的故事。杰佛里宣称,其著作原本来自于他发现的一本威尔士古代史书,后由其翻译为拉丁文。这本书用四分之一的篇幅记载了亚瑟王从成长到战死的人生历程,这也是今后所有亚瑟王故事的滥觞。亚瑟受湖中女神赐剑

在本书中,作者将亚瑟王的祖先追溯到参与过特洛伊战争的埃涅

(9)阿斯。埃涅阿斯的曾孙布鲁图斯无意中犯下弑父之罪,在被放逐后,他来到了希腊,并带领已经沦为奴隶的特洛伊人发动了起义,随后扬帆海上。在一座荒岛上,他们得到了狄安娜女神的神谕,女神让布鲁图斯向着太阳的方向一直前进,穿过高卢,那里有一座海中的岛屿,“它将是另一个特洛伊”。在漫长的航行后,布鲁图斯带着特洛伊人最终来到了阿尔比恩岛,他用自己的名字将这岛屿命名为不列颠,他在此立国称王,他的子孙世世代代统治该岛。

书中记载,布鲁图斯去世数百年后,其一个名叫布拉达的后裔统治着不列颠。布拉达喜欢试验发明,他为自己制造了一对翅膀,然后登上了阿波罗神庙的顶上,纵身一跃。他并未如想象中那样飞起来,而是径直掉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布拉达死后,他的儿子李尔继承王位,他统治这个国家整整60年。李尔没有男性子嗣,只有3个女儿。一天,老迈昏庸的李尔询问3个女儿,看谁最爱他。大女儿高纳里尔和二女儿里甘用甜言蜜语取悦他,分别得到了三分之一的国土。小女儿考狄丽亚说出了真实的想法,结果李尔王暴跳如雷,没有分给她任何东西。剩下的三分之一领土,李尔宣称将会在死后平分给他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及她们的丈夫。

法兰克国王听说了考狄丽亚的美貌后,派人求亲,李尔便将小女儿嫁了过去,但没给任何土地和嫁妆。又过了若干年,见李尔王愈加老迈,他的两个女儿发兵抢走了他剩下的领土。这下子,李尔只能寄人篱下,他的侍从被解散,每天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此时,李尔才想起小女儿的好处,他乘船来到高卢,与小女儿相见。考狄丽亚不计前嫌,隆重地招待了他的父亲,随后与她的丈夫在高卢征集了所有可以打仗的男子,杀回了不列颠,打败了她的姐姐和姐夫们,帮助父亲夺回了王位。李尔死后,考狄丽亚继承了不列颠王国的王位。

莎士比亚重新以戏剧形式阐释了这一故事,但却并不是原来的圆满结局。在其剧作《李尔王》中,故事以悲剧收场:在战场上,法军大败,考狄丽亚被俘,之后更是被缢杀,李尔王也绝望而死。为小女儿考狄丽亚的死而痛心不已的李尔王《不列颠诸王史》中还首次出现了著名的魔法师梅林(Merlin)的形象。李尔王去世数百年后,不列颠遭受了撒克逊人入侵。当时的不列颠国王名叫沃蒂根,他在修建塔楼时,发现塔基始终无法打牢。魔法师建议他,寻找一个没有父亲的少年,用其鲜血洒在塔基上可以使其牢固。使者们最后发现了梅林,他是其母亲与男魔结合后产下的孩子,因此只有母亲,没有父亲。梅林被带到工地上,他称自己掌握了塔基不稳的根源所在。根据梅林的指示,人们发现塔基下有个池塘,当抽干池塘中的水后,出现了一条白龙与一条红龙。两条龙发生了打斗,最初白龙占上风,其后红龙发起反攻,迫使白龙后退。梅林称白龙象征着撒克逊人,而红龙则代表不列颠人。

梅林还这样预言道:“不列颠的高山都将被夷为平地,河谷的溪水将流淌着鲜血。宗教仪式将被彻底摧毁,所有人都会清楚地看到教堂的倾覆。被压迫的民族终将获胜,他们将抵抗入侵者的暴行,康沃尔的野猪将在那些入侵者身上尽情发泄,它将把他们的脖子踩在脚下。海洋中的岛屿将被交到那野猪的统治之下,它的权力将置于高卢的森林之上。罗幕路斯的宫殿将惧怕野猪的暴行,野猪的结局将是一个谜。野猪在人民的口中会被赞扬,其事迹对于讲故事的人来说会是最大的谈资。”

预言中所提到的康沃尔的野猪便是亚瑟王。他的父亲是“龙头王”尤瑟。在尤瑟加冕之时,康沃尔公爵戈洛伊斯和妻子伊格娜受邀来到典礼上,伊格娜美艳动人,号称全不列颠最美丽的女人,“龙头王”尤瑟对她一见钟情。戈洛伊斯看到这一情况,妒火中烧,带着夫人不辞而别,以至于尤瑟“冲冠一怒为红颜”,发动了对康沃尔公爵领地的进攻。戈洛伊斯兵力薄弱,只得婴城固守,伊格娜则被安置在海岸边的天梯堡(Tintagel Castle)之中,这座城堡除了一道狭窄的石峡,别无通道。尤瑟为了与伊格娜相见,央求梅林帮助,梅林用药将尤瑟变成戈洛伊斯的样子,使其顺利进入城堡,两人春风一度,伊格娜便怀上了亚瑟。

在其后的战斗中,戈洛伊斯被杀,尤瑟则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他正式迎娶了伊格娜,两人过上了双宿双飞的快活日子。尤瑟王勇武善战,多次率兵击败了撒克逊人,但最后却被暗算,他的敌人在其日常饮用的泉水中下毒,导致其毒发身亡。见不列颠人群龙无首,撒克逊人再次纠集起来入侵不列颠,年仅15岁的亚瑟被拥立为国王。亚瑟虽然年少,但英勇善战,谋略过人,在其指挥的第一次战役中就大败入侵之敌,在一场战斗中,他更是用手中的宝剑杀死了470名敌人。亚瑟在打退外敌入侵、恢复国内秩序后,迎娶了出身罗马贵族家庭的美丽王后桂尼薇(Guinevere)。

在之后的岁月中,亚瑟征服了爱尔兰和冰岛,他扶持其姑父洛思登上了挪威的王位,使得所有挪威人和丹麦人都接受其统治。其后又通过9年战争,征服了高卢。在其声威之下,许多小国领主主动来到亚瑟跟前,许诺进贡,宣誓效忠。他天梯堡遗址的慷慨和勇敢传遍了世上的每一个角落。

在一场血战后,亚瑟击败了罗马皇帝路西乌斯的大军,但正当他准备向罗马城进军时,不料后院失火,留守不列颠的侄子毛德烈发动了叛乱。更让亚瑟愤怒的是,王后桂尼薇因为难耐深闺寂寞,竟然红杏出墙,与毛德烈通奸。亚瑟于是立刻回师不列颠,在最终的决战中,毛德烈战败身亡,亚瑟王也在战斗中受了致命伤,最后被送到了阿瓦隆岛(Avalon)——传说中的精灵之岛。这座岛屿四周都是沼泽,且被迷雾笼罩,只能通过小船抵达。岛上由精灵守护,没有时间和岁月,一切都不会老去。

以上就是《不列颠诸王史》中记载的亚瑟,充满着许多没有依据的荒诞传说,但在之后的岁月里,这些记载却被当作真实的历史文献被人们所接受。12世纪后半叶起,亚瑟王的传说随着诗人们的创作在整个西欧范围内深入人心。尤其是流传至法国后,中古时代的法国诗人对故事进行了再创作,亚瑟王作为完美骑士的形象日益丰满,圆桌骑士的故事也逐渐成形。日耳曼地区的诗人则创作出了以此为背景(10)的骑士特里斯坦与爱尔兰公主伊索尔德之间的悲剧爱情故事,这也是2006年上映的电影《王者之心》的故事原型。15世纪,随着马罗礼创作的散文体著作《亚瑟王之死》的面世,亚瑟王的故事正式成型,这本书成为亚瑟王传奇的集大成者,同时也被认为是英国散文从中世纪后期发展到当代过程中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正是历代文学家的创作,才有了我们所熟知的亚瑟王传奇:受湖中女神眷顾的王者亚瑟,至为诚实的加文爵士,神秘的巫师梅林,骑士之花郎士洛与美丽的桂尼薇皇后之间的骑士之爱,圆桌、圣杯和削铁如泥的“削刚剑”(Excalibur),当然还有亚瑟乱伦产下的逆子毛德烈,以及亚瑟与他之间的最后一战。

亚瑟王传奇具备了中古浪漫故事和骑士文学的一切要素,因此流传至今。另外,诺曼人征服英格兰后,也急需一个文化符号来维护自己的统治。当时的英国国王认为自己是亚瑟王的化身和继承者,同时郎士洛与美丽的桂尼薇亚瑟王的形象也是对抗法国的查理大帝传奇的有力武器。英王亨利二世曾下令继续挖掘亚瑟王的事迹,并命人编写了《不列颠人的故事》一书,要求威尔士的游吟诗人寻访和发掘亚瑟王的遗体。他还将他的第一个孙子命名为亚瑟,如果这位王子未遭横死的话,他极有可能继承王位,成为新时代的亚瑟王。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

传说渐入人心。1191年,格拉斯顿伯里修道院的教士甚至宣布他们发现了亚瑟王及桂尼薇王后的陵墓,他们称在重建修道院时,出土了一块石碑,上面用拉丁文刻着:“声名显赫的亚瑟王长眠于此。”人们在石碑下继续挖掘,发现了两具骸骨和铅十字架,十字架上镌刻着亚瑟与桂尼薇的名字。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藏有据说是属于亚瑟王的印文,加文骑士的头颅则被收藏在多佛尔堡中。20世纪,格拉斯哥大学的考古学家则在廷塔杰尔地区一座相传是亚瑟王出生地的古堡(传说中的天梯堡)内,发现了一块刻有亚瑟拉丁文拼写名字的石板,这块石板被考证为公元6世纪制造,正是传说中亚瑟王生活的时代。那里还发现了非洲的陶壶、土耳其和希腊的酒罐,以及来自西班牙的珍贵玻璃杯的碎片,这些文物说明那里曾经是不列颠人的一个重要据点。一些学者则认为,廷塔杰尔是不列颠小国杜姆诺尼王国的首都,在后世考古发现的一块石碑上刻有这样的铭文——“这里长眠着库诺摩鲁斯之子德鲁斯塔努斯”。根据另外一些记载,库诺摩鲁斯的别名为马克,而德鲁斯塔努斯则是特里斯坦的康沃尔语写法。在传说中,骑士特里斯坦的叔叔兼养父的名字便叫马克,他是康沃尔国王,也是亚瑟王的敌人。

其他考古成果也发现了当时不列颠抵抗者的遗迹。在卡德伯利南部——那里也是传说中亚瑟王的活动地,人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要塞遗址。这座要塞位于500英尺高的高原顶端,有5层城墙环绕,面积达18英亩。在遗址中,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座大厅以及进口陶器、罗马钱币等大量文物,证明这里曾经是一个不列颠统治者的驻跸地。

不过在历史上,真实的亚瑟王面目却是模糊不清的。我们甚至不能确定是否真有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的存在。《牛津英国通史》这样说道:“(亚瑟)是最难经得起历史验证的一位国王”,“我们只能认为有过一位名叫亚瑟的军事领袖”。根据历史记载,公元2世纪末,有一位名叫卢西乌斯·阿托利斯·卡斯特斯(Lucius Artorius Castus)的驻不列颠罗马军团司令曾经入高卢平叛。其族名“Artorius”与亚瑟同源。且亚瑟王传说中也有着挥师高卢的情节,因此他被认为是亚瑟王的原型之一。另一些人认为,公元5世纪末,一位名叫里奥塔穆斯的不列颠军事首领才是亚瑟王的原型。公元468年左右,他曾受罗马帝国之邀,率兵来到高卢为帝国效力,但被西哥特王尤里克击败,随后便在历史记载中消失了。

我们可以认为,被称作“康沃尔的野猪”的亚瑟王可能是当时的一位酋长,在罗马帝国崩溃之际,他与入侵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有过军事交锋。也许可以确定,在公元500年左右,他率领凯尔特人在巴顿山战役中打了个大胜仗,使得凯尔特人保持了一段时间的独立。于是亚瑟作为一位民族英雄在游吟诗人中间口耳相传,他的事迹经过不断加工也日益丰满,最后随着中古骑士文学的记载而被世人传唱。

但是最后,罗马化的凯尔特人还是被打败了,被迫接受了失败的命运。他们的残存势力一部分退入不列颠西部地区,也就是现在的威尔士;另一部分则渡海来到欧洲大陆,即现在的布列塔尼。噩梦降临:盎格鲁-撒克逊人入侵

昔日的城垣令人惊奇,

如今,命运将它捣碎,

只剩下一堆断瓦残砖。

巨人般的神力烟消云散,

房顶塌落,

高塔倾颓,

碉堡坍毁,

废墟上冰冻粼粼。

随着岁月流逝,

御敌的屏障只有残迹犹存。——一首不列颠诗歌

关于罗马帝国撤离后的不列颠历史,我们现在主要的参考资料有修道士吉尔达斯的《不列颠的毁灭》、比德的《英吉利教会史》以及汇编而成的《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等。

在罗马人的统治下,不列颠享受了大约3个世纪的和平。但在公元3世纪末,盎格鲁-撒克逊人得知了不列颠的繁荣富庶后,开始入侵并劫掠这座岛屿,“这些蛮族人喜欢破坏和劫掠,正如他们喜欢屠杀和暴行一样,他们经过一处,把所有的东西都掠走,留下的只不过是闪闪的火光和凄凉的废墟”。

入侵的蛮族主要由三部分组成:盎格鲁人、撒克逊人以及朱特人。成书于公元2世纪,由托勒密所著的《地理学》一书首次记载了撒克逊人。在其笔下,撒克逊人是居住在辛布里半岛(日德兰半岛)最狭窄地区的部落,而盎格鲁人则通常被认为是塔西陀所著的《日耳曼尼亚志》中提到的盎格利夷人,朱特人则是同书中提到的欧多塞斯人。他们都是日耳曼诸部落的支系,生活在北海沿岸,崇奉大地之母纳尔土斯。纳尔土斯崇拜

公元2世纪,生活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丹人开始南下,进入日德兰半岛,从而与盎格鲁-撒克逊人发生了冲突。在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早期史诗《远方游客》中就记载了这段历史。当时的盎格鲁领袖名叫奥法,他在年幼时便建立了功业,即使是勇武有力的丹人国王阿勒(11)维奇也不能在战场上挫败他,他还用剑在艾德河口划定了边界。在史诗中,这场战役被这样吟唱道:“除非等到更应被纪念的一年,除非等到愈加黑暗的一日,再不会有这样的恶战。”

在长期的部落战争中,许多部落因为被征服而融入其中,盎格鲁-撒克逊人由此日益强大。从公元3世纪开始,随着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迁徙,原先生活在易北河与埃姆斯河之间的考契人与弗里斯兰地区的弗里西安人先后被其征服。之后,他们又跨过了莱茵河进入高卢地区。根据高卢史学家的记载:“他们是天生的海盗,是最凶残的敌人。”随着他们的迁徙,更多部落加入其中,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为了遏制盎格鲁-撒克逊人的侵扰,罗马帝国在沃思湾至南安普敦之间的东南海岸沿线修建了许多城堡。4世纪初,罗马帝国甚至在伦敦和约克这两座城市入海口的河岸也建立了防御工事,这条防线被称作“撒克逊海岸防线”。但是面对蛮族的不断冲击,防线很快便千疮百孔。在公元367年的战事中,主持防线的撒克逊海岸伯爵被蛮族杀死。不列颠行省当时防务空虚,为了应付不断入侵的蛮族,帝国中央政府将原本的驻军逐步撤离以充实高卢和意大利的防务。虽然在行省居民的陈情下,帝国两次派遣大军赴援不列颠,击败了入侵的蛮族,但是为了保卫帝国本土,罗马军队很快再次撤离。见罗马军团撤离,蛮族又一次冲入边界,肆意劫掠。霍诺里乌斯皇帝的爱好

最后,罗马皇帝霍诺里乌斯不得不发布诏书,要求不列颠人自己保护自己。“罗马人明白地告诉不列颠人,今后无法再为保护他们进行如此艰难的跋涉。罗马人还吩咐他们自己拿起武器,学会同敌人作战,这些敌人正是由于他们胆小怕事才显得如此强横。”

但这一诏书的颁发,却导致了不列颠人的分裂。一时间,不列颠人恢复了原有的部落体制,各自选举出许多国王,原先的罗马官员纷纷被驱逐。“不列颠人选举国王,不是依据上帝的法令,而是依据他们比常人更为残忍的天性。这些国王在没有充分展示他们的才能之前,就死于内斗,因为本性更残忍的人将会被选为国王。假如任何人显得比别人更温和、更敬重真理,人们就会把武器像指向入侵者一样指向他。”那些国王从通奸到谋杀无恶不作,有一位名叫马格罗库努斯的不列颠国王,他不但杀死了自己的叔叔,篡位称王,而且还霸占了自己的儿媳。

分裂进一步削弱了防卫实力。公元410年和公元429年,撒克逊人两次攻破防线,深入不列颠内地。与此同时,来自北方的皮克特人(12)和斯科特人(Scots)也不断入侵不列颠行省,到处烧杀抢掠。“他们就像收割庄稼一样,横冲直撞,砍杀和践踏眼前的一切”,“可怜的不列颠人被敌人(皮克特人和斯科特人)砍得血肉模糊,就像绵羊被野兽活活撕裂那样”。

不列颠居民在送往帝国的第三次求援陈情书中,发出了这样的哀鸣:“野蛮的敌人把我们驱赶到海上,大海又把我们驱赶到敌人面前。面对着大海和敌人,我们要么被杀死,要么被淹死。”但此时帝国自身都难保,被称作“上帝之鞭”的匈人(Huns)已经兵临城下,而在高卢和西班牙,巴高达运动再度兴起。最终,不列颠人不得不向盎格鲁-撒克逊人寻求庇护。

此后,盎格鲁-撒克逊人开始大规模向不列颠拓殖。到5世纪中叶,约有10余万盎格鲁-撒克逊人迁入并定居于此。据编年史记载,受当(13)时的不列颠国王沃蒂根的邀请,一支盎格鲁-撒克逊雇佣兵在亨吉斯特的率领下来到不列颠同皮克特人作战,条件是得到东南地区的一块土地。他们很快便击败了皮克特人,同时也发现了不列颠人的虚弱。在他们的指引下,更多的部族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凶残的撒克逊人为人类和上帝所痛恨,来到岛上就如狼群进入羊圈”。在刀光剑影和熊熊烈火中,映出的是一片悲惨景象:城市被摧毁,教堂被焚烧,人们不是死于战火,就是成为野兽的食粮。根据高卢历史学家普罗斯珀的记载,公元441年,“迄今为止已经经历了种种灾难和厄运的不列颠人被撒克逊人征服”。

根据记载,亨吉斯特将他的女儿嫁给了沃蒂根,双方缔结了姻亲关系。沃蒂根死后,其子沃蒂默即位。在亨吉斯特安排的一次宴会上,沃蒂默受邀带领300名当地显贵出席,双方约定不携带武器。但当不列颠人烂醉如泥时,亨吉斯特突然发难,将沃蒂默扣为人质,其随从人员全部被杀。为了换取自由,不列颠王只得割让一大块土地作为赎金,盎格鲁人在这块土地上开始建国,从而奠定了肯特王国的基业。

根据《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记载,公元456年,亨吉斯特在克雷福德大败不列颠人。此役中,他杀死了4000人,并占领了肯特,残存的不列颠人不得不逃往伦敦。公元465年,他再次率军在威佩兹弗利奥特大败不列颠人,12名不列颠小国国王被杀。在其进攻下,“不列颠人逃避盎格鲁人犹如避火”。许多不列颠人被迫逃离家园,渡海来到大海对面的布列塔尼地区。直到9世纪,他们才建立了布列塔尼公国,成为法兰西国王的附庸,到了15世纪末则被法国国王征服。

5世纪后期,高卢地区的盎格鲁-撒克逊人遭到了法兰克人的沉重打击,其拓殖地被法兰克人占领,同时还被迫缴纳了大量的贡金。他们一旦停止扩张,内部危机立即加剧。为了减轻领地减少带来的人口压力,盎格鲁-撒克逊人开始大举涌入不列颠。

在涌入不列颠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中,彻迪克和其子金里克是另外两位重要领袖。公元495年,他们率领部下在不列颠登陆,并征服了不列颠西部地区,建立了威塞克斯王国。在公元508年的一场战斗中,彻迪克和金里克率军大破不列颠人,不列颠战死5000人,连国王纳坦利奥德也在战场上被杀。彻迪克和金里克乘胜追击,残存的不列颠人只得退守巴顿山。在此危急之时,斯盎格鲁-撒克逊战士卢尔斯国王亚瑟率部驰援,大破盎格鲁-撒克逊人,迫使其放慢了征服的脚步,从而为不列颠人赢取了一代人的和平,亚瑟也因此役成为不列颠人的民族英雄。但在比德所著的《英吉利教会史》中,带领不列颠人在巴顿山取得大胜的是一位罗马人安布罗修斯·奥里安努斯,时间也提早了20多年。吉尔达斯(?—570年)则称巴顿山战役发生在其出生的那一年,到他写下《不列颠的毁灭》已有44年。

在盎格鲁-撒克逊人征服不列颠的过程中,许多小王国匆匆崛起,然后又匆匆灭亡,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在《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作者的笔下,不列颠的土地上战乱不息,到处都是征战与杀戮,市镇被毁,耕地减少,许多带着王冠的头颅被砍下,不列颠的大地上满目疮痍。在战火中,原先罗马人留下的痕迹除了笔直宽阔的罗马大道外尽被抹去,哈德良长城沿线的农田被茂密的森林所覆盖,原先人烟稠密之地成为群狼栖息之所。罗马化的凯尔特社会崩溃了,人口剧烈下降,一直到11世纪,人口仍只相当于罗马统治时期的一半。那时的游吟诗人这样吟唱道:“鲜血在大地流淌,荒芜的土地上满目凄怆。”著名的史诗《贝奥武甫》就反映了那个充满暴力与动荡的时代。当时的人们认为复仇将会“赢得光荣,即使死亡也在所不惜”。经过一系列的混战后,最终有7个国家在诸国争雄中脱颖而出,他们分别是东盎格利亚、诺森伯里亚、麦西亚、威塞克斯、苏塞克斯、埃塞克斯、肯特王国。英国历史上的“七国时代”就此掀开帷幕。而现在的“英格兰”(England)一词就来源于盎格鲁人,意思为“盎格鲁人的土地”。

6世纪40年代,一场瘟疫袭击了不列颠西部和北部地区,这场瘟疫再次沉重打击了不列颠人,许多人死于疾病,连国王也不能幸免。盎格鲁-撒克逊人再次乘虚而入,在金里克的带领下,威塞克斯王国将领土扩张至泰晤士河上游地区。在公元577年的迪勒姆战役中,不列颠人再次损失惨重,3名小国国王战死,盎格鲁-撒克逊人占领了格洛斯特、塞伦切斯特、巴斯等地,割断了不列颠人之间的联系。直到公元592年的“沃登古冢”之役,不列颠人取得了一场久违的胜利,这才遏制了威塞克斯王国继续扩张的步伐。不过不列颠人已经难以挽回败局,在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打击下,不列颠的大部分区域被征服,幸存者退入威尔士山地内,继续抵抗。

在列国纷争中涌现出了一系列的霸主,他们被称为“布雷特瓦尔达”(Bretwalda)。根据比德的记载,6世纪末到7世纪间,不列颠的土地上先后出现了7位霸主。第一位取得盟主地位的是苏塞克斯国王艾拉,第二位是威塞克斯国王查乌林,第三位是肯特国王埃塞尔伯特,第四位是东盎格利亚国王雷德沃尔德,其余三位都是诺森伯里亚的国王,他们分别是埃德温、奥斯瓦尔德和奥斯威。

到8世纪中后期,麦西亚国王奥法(757—796年在位)建立了霸权,他先后在战场上击败了肯特王国和埃塞克斯王国的军队,兼并了他们的土地,迫使其成为藩属。同时,他还通过阴谋颠覆了东盎格利亚王室,吞并了该国。当时东盎格利亚国王埃塞尔伯特向奥法的女儿艾尔弗瑞达求婚,奥法假意答应,并邀请埃塞尔伯特前来赴宴。埃塞尔伯特不知有诈,兴高采烈而来,结果被奥法所杀,紧接着奥法便出兵该国,将其吞并。建立霸业后,奥法使用了英格兰王的称号,盎格鲁-撒克逊诸国皆匍匐在他的霸权之下。他的威名甚至远渡重洋传入查理大帝的耳中。在查理大帝写给奥法的信中,他将奥法称为自己“最亲爱的兄弟”。查理大帝还承诺,对从不列颠来的朝圣者,将允以安全通过,不予留难,而其中从事贸易者,只要缴纳关税,也将予以保护,而且无论他们在法国何处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都可向国王及其法官申诉。只是麦西亚的霸权并未长久。公元796年7月29日,奥法去世,他的儿子埃格夫里斯在位仅5个月也随之去世,没有形成完备政权机构的王国顿时陷入了权力倾轧之中。历任国王或死于民变,或被篡位,麦西亚王国从此一蹶不振。其敌国诺森伯里亚人这样幸灾乐祸地写道:“父亲所造的孽现在降临到儿子头上。”6世纪时的不列颠

最后,统一英格兰的历史使命落到了威塞克斯人身上,在一系列贤能君主的带领下,他们削平群雄,最终结束了“七国时代”。异教神的黄昏:不列颠聆听上帝福音

全能的天主召唤所有善人承担起统治他的臣民的责任,以便通过他们之手把他仁慈的礼物赐给他们统治下的所有臣民。我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在因此而委任陛下统治的英吉利:通过给您礼物,上天的祝福可以送至您治下的所有百姓。——教皇大格列高利致肯特国王埃塞尔伯特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罗马基督教会的势力也进入不列颠,并逐渐替代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异教信仰。在一个传说中,将基督教带入这座岛屿的是耶稣的母舅亚利马太的约瑟夫,同时他还是亚瑟王的祖先。当耶稣被钉在十字架3天后,他的血几乎滴尽,犹太人将其从十字架上放下,准备将其移开。这时一位名叫朗基努斯的罗马百夫长为了检验耶稣是否真的死了,于是用手中的长枪刺入他的肋部,鲜血喷涌而出。这柄长枪因为沾有耶稣之血朗基努斯与耶稣而成为圣物,是为“命运之枪”,又被称为“朗基努斯之枪”(Spear of Longinus)。此时,约瑟夫拿来在“最后的晚餐”里被耶稣用过的酒杯承接流出的血,这酒杯便成了“圣杯”(Holy Grail)。据说,约瑟夫之后携带圣杯来到了不列颠,并隐居于格拉斯顿伯里,这里也是不列颠第一座基督教堂的所在地。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根据比德的记载,基督教首次传入不列颠的时间为公元2世纪中期,当时一位名叫卢修斯的不列颠国王皈依了基督教。不过,这是一个误会,比德的依据来自于罗马档案库的一封信件,但在抄写过程中,位于美索不达米亚的伯莎堡(Birtium)被错写成了不列颠(Britannia),导致比德形成了错误的认识。现在的历史学家认为,基督教在公元3世纪初前后传入不列颠,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些该时期带有基督教标志的文物。不过,当时基督教还未成为罗马国教,还处于被打击迫害的阶段,许多人因此殉教。奥尔本便是不列颠最为著名的殉教者。根据比德的记载,奥尔本最初信仰异教,一次他在家中接待了一位逃难的基督教教士,在教士虔诚行为的影响下,他抛弃了偶像崇拜,接受了基督教信仰。面对前来抓捕的罗马士兵,奥尔本与那位牧师互换了衣服,代替后者被搜查的士兵带走。在审判中,酷刑和威逼无法使奥尔本改变信仰,最终他被判处斩首。在奥尔本被押往行刑的途中,当他过河时,河水向两边分开,如同当年摩西过海一般,为他留出一条通道。在这神迹的感召下,刽子手也皈依了上帝,并与其一同赴死。在其殉难处,后人建造了以其名字命名的圣奥尔本修道院。

居住在不列颠的凯尔特人最初信仰的宗教是督伊德教(又译为德鲁伊教),这是流传于高卢、不列颠以及爱尔兰等地的一种崇拜自然力量的原始宗教,因其祭司阶层督伊德(Druids)而得名。“Druids”是一个复合词,由“dru”与“wid”两部分组成,“Dru”据说来自于希腊语中的橡树一词,“wid”则代表知识,合起来的意思为“橡树知识拥有者”。恺撒在其所著的《高卢战记》一书中这样描写他们:督伊德们“探索星象和它们的运行、宇宙和大地的形体、事物的本质、不朽之神的能力和权力等等”。根据当时另外一些古典作家的叙述,他们认为这种宗教起源于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学派,其创始人为毕达哥拉斯的一名色雷斯奴隶。在其主人死后,这名奴隶辗转来到凯尔特人中间,创建了督伊德教。

督伊德教认为人的灵魂是不灭的,人的死亡不过是从一个身躯转入另一个身躯而已。同时他们信奉万物有灵说,一草一木均有灵魂,并能给人类带来帮助或是伤害。橡树是他们最为崇拜的圣树,他们认为橡树无所不能,凡橡树长出的东西,都是上天所赐,来世的入口便是由橡树制成的。督伊德教的圣地也往往位于橡树林中,凯尔特人称之为“神圣之林”。槲寄生也拥有崇高的地位,因为冬天当橡树叶子脱落后,槲寄生依然保持绿色,督伊德教认为此时橡树的灵魂已转移到槲寄生之上,槲寄生的汁液还被认为能抵御任何毒物。因此,一旦发现有槲寄生附于橡树之上,督伊德们往往要举行神圣的仪式加以采集。祭司们身穿白色长袍,爬上橡树,用金镰割下槲寄生,并收集到一块白毯子上。然后他们献上祭品,祈求神灵给献祭者带来好运。乌鸦和蛇在其崇拜的动物中具有特殊的地位,乌鸦被誉为神的信使,常被用来实行神裁,蛇在督伊德信仰中则象征着连接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神秘力量。督伊德祭司

督伊德教主要信奉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达达,他“白天在人世存在,夜晚在冥间度过,连接着这两个世界”,其法器是一只永远不会枯竭的大锅,代表着丰收和富足。他们也崇拜雷电神塔拉尼斯,其象征是一个轮子,代表着太阳的普照。除此之外,在其宗教体系中还有火神布里奇特、海神曼安南、河神波伊内等各式各样的神祇。

根据恺撒的记载,不列颠的督伊德祭司拥有崇高的地位。培养一名祭司需要漫长的时间,有的人求学竟长达20年,督伊德传授知识采用的是口口相传的形式,他们需要熟背一切与督伊德信仰相关的知识。他们“专管有关神灵方面的事情,主持公私祀典,以及解释教仪上的问题。有大批年轻人,为了向他们学习,集中在他们周围。他们在这圈子中很受尊重,几乎一切公私纠纷都被交给他们裁判”。在战争中,他们则“向着天空伸出双手,发出许多可怕的诅咒”。在与罗马人作战时,他们的这种做法造成的凄厉可怖景象使罗马士兵感到十分害怕,以致他们竟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而成了凯尔特人进攻的极好目标。

在不列颠,这一宗教势力根深蒂固,给罗马统治带来了挑战。同时,督伊德教还保留着残酷的人牲习俗,“他们认为要赎取一个人的生命,只有献上另一个人的生命,不朽的神灵才能俯允所请”。在祭典上,“他们或者把人用乱箭射死,或者把人钉死在圣殿,或者将牛、各种野生动物和人投入用木头或稻草制成的一个巨大人像之中,然后把所有这些作为祭品扔进火堆”。

1984年,在柴郡的一处泥炭沼泽中,人们发现了一具保存良好的2000年前的古代不列颠人遗体,他生前饱受折磨,胃里还发现有槲寄生的花粉,被认为是督伊德宗教仪式的受害者。罗马当局自然无法忍受这种情况继续发生。阿古利可拉任不列颠总督时,派兵泅渡到(14)督伊德教的圣地安格尔西岛——这里也是反罗马的核心区域,发动了突然袭击。为了阻挡罗马人,“一些妇女披散着头发,穿着深黑色衣服,像复仇女神那样挥动着火把”,但是并没有什么用,罗马人还是顺利攻克了该岛,在粉碎了一切抵抗后,纵火烧毁了督伊德教的圣地。

自此一役,督伊德教一蹶不振,只留下一些民间习俗残存下来,其中万圣节便是督伊德教萨姆哈因节的变形与延续。直到18世纪,现代督伊德教运动兴起,并被赋予人与自然和谐的新意义。目前,在西欧及北美主要国家均存在各种督伊德协会。

在罗马统治时期,凯尔特人的信仰仍未完全断绝,而是与罗马宗教相结合,出现了罗马神和凯尔特神两者合一的现象。在当地建造的神庙中,由于同为雷电神,朱庇特被塑造成手持轮子的形象。在巴斯的温泉,凯尔特人的温泉之神与罗马人的密涅瓦女神(即希腊神话中的雅典娜)相结合,形成了一个新的神祇——苏利斯·密涅瓦。一些具有特殊能力的凯尔特神祇也被不列颠的罗马人所接受,成为他们信仰的一部分。与此同时,其他来自东方的宗教也渐渐传入了不列颠,(15)(16)其中包括起源于中亚的密特拉信仰以及来自埃及的伊西丝信仰,这些宗教信仰在不列颠同样获得了许多拥护者。

基督教虽然最初遭到了帝国政府的严厉打击,但是正如吉尔达斯所说:“当迫害停止时,基督教在更大程度上复兴,新的教堂又被建立起来。”公元313年颁布的《米兰敕令》标志着基督教在帝国境内取得了合法地位,基督教随后快速传播,原先的多神教信仰迅速被边缘化。次年,便有5位来自不列颠的教士来到高卢的阿尔勒城参加那里的宗教会议,其中3人是从伦敦、林肯和约克来的主教。公元391年,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颁布法律,确定基督教为国教,禁止向罗马神祇献祭,并下令关闭一切异教神庙。

随着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入侵,他们的信仰也随之进入不列颠。盎格鲁-撒克逊人信仰的神祇与北欧人相似,他们的主神沃登便是北欧神话中的奥丁,入侵不列颠的诸多部落领袖都称自己是沃登的后代。其余最受盎格鲁-撒克逊人崇拜的神还有雷神索尔与战神提乌,这些信仰密特拉神的遗迹现在仍然残存在英语的星期称呼中,比如星期三(Wednesday)便是主神沃登之日,星期四(Thursday)则来自于雷神索尔,星期二(Thursday)得名于战神提乌,星期五(Friday)则是预言女神弗丽嘉。在入侵中,基督教会遭到了巨大的打击,比德这样写道:“公共和私人住宅被夷为平地;各地牧师在祭坛上被活活打死,主教和他们的教徒,失去了一切尊严,被惨无人道地用火烧死或用剑刺死。”基督教势力仅在盎格鲁-撒克逊人未能深入的威尔士、英格兰西部等地才得以保存。

不列颠基督教的复兴始于罗马教皇大格列高利时代,当他还未登上教皇宝座时,一次在罗马的奴隶市场上看到来自英格兰的男孩在出售,他这样一语双关地感叹道:“他们是安琪儿(angel)而不是盎格鲁(Angle)。”他当即决定要前往那片未知的土地去传播上帝的福音,但是却被爱惜他才华的时任教皇所阻止。公元590年,格列高利当选为教皇,之后他便着手布置往不列颠传教的事宜。公元597年,他派遣他的密友奥古斯丁前往不列颠传教,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成功的选择。奥古斯丁不但操行良好,而且能力出众,能够随机应变,根据不列颠的实际情况开展传教活动。他这样指示道:“不必去毁坏这个国家里偶像的神庙,而只需砸毁里面的多神教偶像。要制作圣水,洒在这些神庙周围,并在里面建造祭坛,放上圣徒的遗物。如果这些神庙建造得很好,那就有必要把它们由崇拜魔鬼的地方改造成供奉真正的天主的地方。”屠宰牲畜献祭也被允许保留,因为这些牲口不再是献给魔鬼,而是奉献给真正的天主。格列高利和他的后继者们就这样借助多神教的旧有场地、仪式,加以改造,使其成为基督教的教堂和庆典,而盎格鲁-撒克逊人也逐渐接受了基督教。

奥古斯丁首先来到了肯特王国的首都坎特伯雷,国王埃塞尔伯特的王后贝尔莎是一位信仰基督教的法兰克公主,她带来了私人牧师,并在坎特伯雷建立了一座小教堂,因此肯特王室对基督教有所了解。在那里,他成功说服了肯特国王皈依基督教,并接受了洗礼。不过,对于埃塞尔伯特来说,接受基督教信仰更多是出于和法兰克王国结盟的考虑,有必要在信仰上保持步调一致,因此,他并未迫使其他人跟随其一起信仰基督教。公元601年,奥古斯丁成为第一任坎特伯雷大主教。在埃塞尔伯特的影响下,埃塞克斯和东盎格利亚两国国王也很快皈依了基督教。

公元627年的一天,诺森伯里亚人惊讶地发现,他们的祭司长科伊弗身披多神教禁止祭司穿戴的甲胄,骑着一匹公马,用长矛破坏了位于古德曼汉姆的神殿。祭司长彻底否定自己曾供奉的神灵,这一举动无疑具有极大的煽动力。因此,当埃德温国王宣布皈依基督教受洗礼时,成千上万的诺森伯里亚人跟随他们的国王,转投上帝的怀抱。为了给为数众多的新入教者施洗,约克主教伯来纳斯整整花了26天。

不过,传教并非一帆风顺,而是经历了多次反复。肯特国王埃塞尔伯特死后,其继承人伊德鲍尔德便曾一度抛弃对基督教的信仰,恢复了对异教神的崇拜。直到其认识到取舍基督教的利害关系,才再次恢复对基督教会的支持,并废弃了原来的婚姻,娶了一位来自法兰克的公主。而当诺森伯里亚国王埃德温在战场上被麦西亚和威尔士联军击败并战死后,异教势力很快复辟,伯来纳斯也因为失去了庇护人而不得不逃离他的主教区。在东盎格利亚王国,国王雷德瓦尔德虽然表面信仰耶稣,但同时仍供奉异教神,因此被比德称为伪信者“撒玛利亚人”。在他死后,信仰基督教的继承人在政变中被杀,东盎格利亚王国再度被异教徒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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