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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2-22 19:2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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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鲁姜楠 著

出版社:化学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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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在上

青春在上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青春在上作者:鲁姜楠 著排版:燕子出版社:化学工业出版社出版时间:2016-07-01ISBN:9787122259820本书由化学工业出版社(2017)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

生命里有多少这样的时光?年轻的心像那蓬勃的朝阳

你从长廊走过,紫藤花开得那样慌张

我是你辗转的星星,你是我失眠的月光

多年以后,我们都不再是年少模样

亲爱的你是否还记得,记得图书馆后面那棵老香樟?

我是你甜中的苦,你是我苦中的糖……

青春在上,青春在上

我要大声说我爱你,我的大学;我要大声说我爱你,心爱的姑娘

我的爱就是那棵老樟树啊,每一道年轮,都是岁月的芬芳生命里有多少这样的时光?年轻的心像那澎湃的海洋

我们擦肩而过,思念像野草一样疯长

我是你日记里的秘密,你是我黑板上的诗行

多年以后,我们都怀念那年少轻狂

亲爱的你是否还记得,记得细雨中那无人的操场?

我是你泪中的笑,你是我笑里的伤……

青春在上,青春在上

我要大声说我爱你,我的青春;我要大声说我爱你,我的梦想

我的爱就是那窗前的月啊,你每一次抬头,都是我微笑的脸庞

一起吃饭,一起上课;

一起逛街,一起唱歌;

一起追韩剧,一起上厕所。

就算你吃相很丑,脾气很臭,唱歌跑调,睡觉还打呼噜,

可一想到毕业,我就好舍不得……

如果疼痛能让你留在我身边,

我愿我摔断的骨头永不愈合。

愚人节、端午、中秋、圣诞、元旦……

认识你之后,

所有的节日都是情人节。

张胜友,福建永定人,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曾任中囯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中国期刊协会副会长,中国版权协会副理事长等职。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国际笔会中国中心副会长,中国作协报告文学委员会主任,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序 美丽的青春记忆

大学校园生活,无疑是人生最美丽的青春记忆。

若将人生这一段青春记忆衍化成文艺作品,比如小说或影视剧,往往会在社会上引发强烈的共鸣,《女大学生宿舍》和《十六岁的花季》便是明证。

文艺作品是社会生活上升至精神层面的情感宣泄,总是要传递一种精神的。

一部文艺作品究竟应该传递什么样的精神——换成另一个词就是——价值观。

纵观中外文学史,但凡优秀的、留得下来的作品,无不带着精神的胎记和时代的烙印;它们有着共同的特质和品格,亦正是文艺的核心意义和终极指向,那就是——爱。

文学,只有上升到爱的高度,才有温度、深度和力度;文学,也只有上升到爱的高度,才有重量、力量和能量。

令我们眼前一亮的是,女大学生鲁姜楠的长篇小说《青春在上》,正是一部充满爱和正能量的作品:高考中榜,父母车祸双亡,客家小伙儿王哲只能带着妹妹和年迈的阿婆(奶奶),一边打工一边求学,被同学们戏称为“饼哥”。开学第一天,“饼哥”王哲巧遇冤家鲁小胖,小胖像根肉刺儿一样,深深扎进了他的生活和生命。两人恩恩怨怨,情感纠葛,加上凭空冒出来的“私生女”,把两个宿舍的男生、女生全卷了进来——爱和误会一起成长,梦想与青春一道飞扬……

小说是虚构的艺术。然而作者鲁姜楠(即小说中的小胖)、以大学同学为原型塑造的几个人物同时登场,抒写当代大学生自强自立、奋发向上的精神风貌;弘扬文明、和谐、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便产生了奇特的艺术效果——既展现了非虚构文学饱满而鲜活的校园场景,又透射出了小说应该有的飘逸与灵动的时代气韵。

小说以三明学院作为故事发生地展开,以福建的美丽山川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为背景,用心描摹了三明市作为全国文明卫生城市的靓丽风光和人文风尚。同时,作者的笔触别有深意地追踪闽西北民俗民风,尤其对客家耕读传家的祖训文化进行了弥足珍贵的展示与挖掘——“要以崇敬怀先辈,应以道义教子孙”——坚韧隐忍、一生勤勉的阿婆,用客家人代代传承的伦理勉励王哲向善向上、知足感恩、求学报国;“为富不仁,钱财万贯成粪土;贫居有志,扁担一支挑乾坤”——被苦难重重包围的“饼哥”王哲,牢记阿婆临终家训,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一边艰辛打工一边刻苦攻读,成了同学们的精神典范;“胸襟如围屋浑厚,做事像山歌爽朗”——见贤思齐,王哲的一言一行深深影响着鲁小胖、贾朝阳、辣辣、色长、覃虎、刘伟平等身边同学,大家都在一点点、一天天改变自新——“尊老爱幼,乐于小事做起;扶危助困,哪怕细处担当”……

优秀文化是种子,是良药;优秀文学作品总透着人世间薪火相传的善良。

小说将开明、开放的新时期现代化教育理念和中华传统道德文化有机结合,如实反映了经济大潮对世风人心的震荡和冲击,同时表现了当代大学生在这股震荡和冲击中的思考和坚守,成长和成才。

小说反映了年轻一代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爱家乡爱人民,爱学习爱钻研,勇于承担,乐于奉献,博爱互助,携手奋斗,用火热青春同心打造中国梦的美好情操和远大抱负,热情讴歌了改革开放近四十年来的社会变迁。《青春在上》是写作难度较大的对话体长篇小说,人物设计鲜明,故事曲折丰盈;小说叙述和描述交织,语言生动诙谐,富有极强的画面感;没有陈词滥调,不匠气不陈腐,具有浓郁的青春气息,魅力四射——“小路两旁的洋紫荆茂盛极了,树冠亲吻树冠,树干却保持着美好的距离,太阳来的时候,树叶们把阳光打碎成金粉,零零碎碎地洒在地上,仿佛时间不曾来过。”“街道霓虹闪烁,灯红酒绿,黝黑的叶子临风飒飒,打碎了沙溪河畔的月光。”“月落日出,朝霞染红了天,三明学院像是被包裹在橙红色糖纸里。”……

——这样的文字都是属于诗性的。“那真正分开我们的力量,其实不是别的,是成长。想一想,这多么残忍,却又无人幸免。”“什么叫成长?就是伤口和绷带相互安慰。”……

——这样充满灵性和哲理的语言多么让人惊喜!“我也是!特怕小孩哭,那噪声比指甲盖抠黑板还让我难受!”

辣辣走过来,拿起鲁小胖的检讨书开始念:“‘后来我转学去燕郊上四年级,转学那天我记忆特别深刻,这辈子都不会忘!当时因为学生已经特别多,每个班都五六十个了,那个副校长就跟我爸说:你孩子来了我给你往哪儿放?!啊?挂墙上?!’哈哈哈!你们老师可真逗啊!你这条件哪儿挂得住啊?!”

辣辣翻了一页纸,继续念:“‘六年级时,我不懂事,上数学课还顶撞老师。当时数学老师给我们讲1千克=1000克,我觉得听起来都是一千克等于一千克,我就说了一句——这不废话嘛……这句废话,伤了数学老师的心,因此罚我一个星期都是站着听课,现在想想……’哎呀我不行了……我念不下去了!”……

——这样的故事带着浓烈的、原生态的、滚烫的生活温度,显然不是闭门造车的写作者能够编撰出来的。

小胖站在演讲台上,美丽端庄,不用辣辣特意为她造型,她已自然地成熟了。“大学四年,我学到了很多很多,我经历了磨炼,也获得了成长。今天,此时此刻,在这个隆重的毕业典礼上,我又在默默思考——我思考的已不再是我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的问题——而是青春从哪里来,青春到何处去。是的,我想好了——我用宝贵的四年时间,学会了一个字,一个简单又不简单的字,这个字就是——爱。我终于明白:要像爱祖国那样,去用心用意地爱一个人;又要像用心用意爱一个人那样,去爱祖国,爱我们的生命和青春!今天,当我终于能够坦然说再见的时候,我却真的不忍心去说:再见,我的大学……就让我们怀着热爱和留恋,来告别昨天;就让我们带着憧憬和爱,去拥抱未来!今天,我为母校骄傲;明天,母校以我为荣!我们走到哪里,青春就到哪里;青春走到哪里,爱,就传播到哪里!青春在上!让我们一起大声对母校说、对青春说——我爱你!”……

青春文学,唯其青春而散发出人性的光芒。

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杨沫的《青春之歌》铺陈动荡岁月青年知识分子关于革命与前途的深沉思考;王蒙的《青春万岁》探寻共和国初创时期火红燃烧的激情。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宏大叙事,堪称中国青春文学的两个典范,两座丰碑。时隔大半个世纪之后,读到90后在校大学生鲁姜楠的《青春在上》,正是应了“后生可畏”这句老话。长江后浪推前浪,新一代青春作家正在崛起,上一辈老作家的优良传统,在他们身上得到了传承、发扬与光大,同时又展现出信息时代青年人的新特质——更多地自我,更多地追求,更多地敏锐,更多地创造,更多地个性——传承与开拓,奋进与创新,中国文学后继有人!

世界永远需要爱,需要真善美,需要正能量——这也正是文学彰显的高贵和作家应有的担当与永恒的追求。

是为序!丙申岁仲夏于北京第一章别闹!你已经是大学生了01 阿婆陪你上大学

莽莽苍苍的大山深处,竹林、绿树掩映着几十户人家,几缕炊烟,正从苍翠欲滴的山林竹海中袅袅升起,慢慢悠悠地,跟山顶的白云连在一起。“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杜牧的诗句用来形容山林里的炊烟和人家,再恰切不过了;但是呢,杜牧描写的是寒山上的炊烟,而我们此时此刻看到的炊烟,却来自盛夏,来自闽南王家寨。

古老而陈旧的王家寨,在盛夏的艳阳里,显得格外古朴,而这古朴之中,又透着几分寂寞与沉重;一声鸡啼格外嘹亮,这几乎是青砖灰瓦的王家寨正午唯一的亮色。有风吹进竹海,那炊烟便弯了,有饭香弥散开来;你在树荫里闭上眼,耳边全是天籁。

静静地听那林涛,听久了,你会醉的。再仔细听,在那竹海林涛的天籁里,隐约夹裹着另一种天籁——没错,那是吉他的和弦——河汊边,大树下,一个白衣少年正在唱着客家歌《溪流》——

天上的白云悠悠

南归的大雁啾啾

两岸的野菊花金黄

野果朝我点头

远方的风景在招手

心中充满了期求

哪怕山挡石阻

我也要向前方奔流

阿婆哎,还企在村口介山头

其身边还有涯屋家介黄狗

望紧涯往前走,望紧涯往前走

涯唔惊,风吹日头晒

就算系,荆棘坎坷满山沟

涯唔愁,涯唔愁……

歌声随着王家寨的炊烟一起,悠悠扬扬地,就升上了云霄。除了林间的鸟儿,就数阿婆听得入迷了。阿婆站在河边上,眯着眼,微笑着,还不自觉地用手里的柳条儿打着拍子,如痴如醉。

不解风情的是那群鸭子,它们趁着主人走神的工夫,悄悄地向远方散去,有几只还跩着屁股钻进了庄稼地。“哎呀!啵口以!啵口以(不可以)!”

阿婆的惊叫,惊醒了正弹琴唱歌的白衣少年。他,就是王哲。“阿婆,挨(我)来!”

王哲是客家人,客家人对奶奶的称呼有很多种,有的叫“阿嫲”,有的叫“阿假(音)”,而王哲称呼奶奶叫“阿婆”,听起来莫名亲切。

至于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奶奶”,却有那么多种发音,这可太有渊源了。简单来说:古时中原人为躲避战乱而南迁,他们带着自己的方言逐渐与当地土著方言融合,形成了客家语。但南迁次数多、流动大,再加上古时交通不便,所以发音一个地区一个样儿。

阿婆很疼王哲,王哲是家里的长孙。高中刚毕业,在这个最轻松,却也最紧张的假期里,王哲除了帮阿婆赶赶鸭子,拔拔地里的野草,有时也负责哄妹妹,给刚会走路的她唱唱歌。今天要不是小家伙生病了,闹得最欢的恐怕就不是这帮鸭子,而是妹妹嘟嘟了。

广播里突然传来吹气的声音:“喂喂!现在广播通知!是紧急通知:王哲!六组王军家的王哲!听到广播马上到村委会来!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你考上大学啦!”

王哲激动得跳起来。

阿婆喜泪纵横:“快!快去!快去拿!哎呀!快给你爸妈打电话!快呀!”

王哲拿着手机就往山顶上跑。

清贫的生活就像手机有了信号一样,大山里回荡着王哲的欢呼——“爸!妈!我考上了!”

此时此刻,爸爸王军正开着自家的小货车,从县城往回赶,妈妈坐在副驾驶上,怀里抱着熟睡的嘟嘟。“什么?!真的?!”“是的,妈,我考上了!”

妈妈把电话举到爸爸耳边:“他爸!儿子考上了!考上了!”

王军紧急刹车:“真的?!考上哪里了?!”“不知道!我跟阿婆在山里放鸭子,我还没看到通知书!”“那还不赶快去拿?!快去!”“好嘞!”王哲撒腿就往山下跑,仿佛快要飞起来了。

嘟嘟被吵醒了,脚背上还粘着输液贴,妈妈抱着嘟嘟亲:“嘟嘟啊!你哥考上大学啦!”

小小的嘟嘟还晕乎着,嘴一咧,乐了。

黄昏漫上来,阿婆在拔鸭毛,王哲帮着往盆里加热水。几只大公鸡围了过来,没事人儿一样正看热闹。“去,抓那只大的!”

王哲一愣:“阿婆,一只鸭子就够了呀,还抓鸡做什么?哪吃得完呀?”“叫你去你就去!这养了都卖给别人吃了,这回呀,也让你跟嘟嘟好好解解馋!”“阿婆,你真好!”

王哲两眼冒光,开始撸袖子。大公鸡看情况不妙,撒腿就跑。王哲认准了那只最大的,紧追不舍!

阿婆望着孙子追公鸡的欢快劲儿和狼狈样儿,开心地笑了。

夜幕笼罩着炊烟,整个山村一派祥和。

每个人心中都有难忘的味道,王哲最爱的就是阿婆的厨艺。阿婆做了好多菜:土笋冻,芋饺,五香卷,面线糊……最诱人的,还是那两大盆“硬菜”——一大盆鸭子,一大盆鸡。

这么一桌菜,在山村里来说,是绝对的奢侈了。

跟阿婆一起忙活了一大桌菜,王哲还特地去打了酒,给嘟嘟买了一小杯酸奶,这也绝对是嘟嘟零食里的奢侈品了。眼看着天越来越黑了,阿婆在门口张望着,踱着步,始终不见儿子的货车。

王哲掏出手机继续拨打,这已经不知是第几遍了,依然是关机。“阿婆,估计是我爸手机没电了,应该快到家了。”

阿婆摩挲着王哲的录取通知书,喜不自胜。王哲考上了位于福建中西北部的三明学院,所在地正是客家祖地——三明。三明学院录取通知书上,是王哲的大名和鲜红的印章。阿婆笑得合不拢嘴:“好地方!好!明天,阿婆找个相框镶上!跟你阿公照片摆一块儿,供起来!”

王哲笑着看向挂钟,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再拨电话,依然是关机,王哲一脸焦躁,来回踱步。“唉!两口子用一个电话,钱是省了,可没电的时候啊,真是急死个人!过两天,咱把鸭子全卖了,给你上大学,也给你妈买个手机!”阿婆端起碗喝水,“小哲,饿了吧?你先吃点儿!”“我不饿,等他们回来一块儿吃!”

急促的脚步声,王哲和阿婆向门外看去,阿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散了。“王哲,你爸你妈……出事了……”村支书一脸严肃地出现在门前。“什么?!”阿婆的手一哆嗦,碗掉到地上,碎了。

夜色如墨,阿婆失魂落魄地冲进医院大厅,凄厉地哭喊着。“肇事司机逃逸了,警方正在大力排查;孩子没事——出事的时候,你妈……把她护在自己身底下,所以只受了点轻伤。不过你爸你妈……”

王哲无法相信,早上还好好的爸爸妈妈,此刻已阴阳两隔;阿婆的哭喊,像刀子一样捅在王哲心上——他彻骨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家破人亡……

生命真的好脆弱,一句“节哀”,就可以拆散一个家庭;一张黑白照片,就可以终结一个人的一生。

一天之内,天堂地狱,王哲仿佛走了个来回。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碎了王哲的大学梦。

支书和村民们给王哲凑了钱,零零整整近两千块,但王哲说什么也不要:“家里都这样了,嘟嘟还小,我阿婆年纪也大了,不能没人照顾……这大学……我不念了!”“你说什么?!不念了?!”阿婆颤巍巍地站起来,“你再说一遍?!”“阿婆……”王哲欲哭无泪。“王哲啊!咱村里多久没出过大学生了?!你知道你通知书寄到村里,大伙儿多高兴!多光荣!”支书也在劝。“小哲啊!咱们家祖祖辈辈就出你这么一个大学生!你敢说不念就不念了?!你你你……你敢对你爸妈的在天之灵说,你不念了?!啊?!”阿婆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你爸你妈起早贪黑都为了什么呀?还不是盼着你有出息,能考上大学吗?前天你爸还找到村里,让我出面跟信用社担保,想把贷款做下延期……你爸出事前还跟我通过电话,他说他在路上,正调头回去给人捎东西,你知道吗?他就是为了多挣那几十块钱啊……孩子你记住,‘为学日益,不学无术’!你说你这大学要是不念了,你爸你妈……能安心吗?!”

爸爸妈妈的遗像,带着慈爱的笑容。墙上还挂着“要以崇敬怀先辈,应以道教子孙”;“为富不仁,钱财万贯成粪土;贫居有志,扁担一支挑乾坤”的家训。王哲泪如雨下。“‘守耕读,务勤俭’!”阿婆总是用客家家训教育儿孙,“‘宁卖祖宗田,不忘祖宗言’啊!我跟你一起去!就在学校边上搭个窝棚,我就是捡破烂,也要看着你把大学念完!”

阿婆像块饱受风霜的老姜,水分都被岁月榨干了,心里只藏着那么一股子辣——为了儿孙,可以不顾一切的辣。“阿婆,我听你的,这大学,我上!我好好上!”王哲跪下来,咚咚咚,给阿婆磕了三个响头。

嘟嘟从睡梦中哭醒,小小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命运,什么叫骨肉分离。“妈妈呢?”

王哲泪眼含笑:“妈妈去给你买玩具了。”

嘟嘟伸出手擦王哲脸上的泪:“哥哥不哭……”“哥哥没哭……”“爸爸呢?”“爸爸开车带妈妈给嘟嘟去买玩具了。”“还不回来呀?”“他们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买。妈妈说,嘟嘟要乖,嘟嘟不乖的话,妈妈就不回来了。”

嘟嘟认真地点点头,小声说:“我乖。”

一座新坟前,王哲跪在那里。“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嘟嘟和阿婆的。我跟阿婆商量好了,我们提前去三明,就在大学旁边租个民房,也要不了几个钱。我们做点儿小买卖,学费、生活费,我自己挣!爸,妈,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嘟嘟和阿婆……”王哲泪流满面。“爸,妈!我走了……”

王哲冲着爸妈的坟磕头,一个又一个……

南方的天流着泪,北方的天却嬉皮笑脸,阳光正好。

鲁小胖一家三口驱车赶往火车站。

小胖原名挺好听的——鲁姜楠,可是再好的名字也架不住她贪吃,用妈妈姜艳秋的话说:好好的江南淑女,愣是吃成了北方汉子。为什么会胖?呵呵。有一次她和同学去吃比萨,服务员问切四份还是八份,小胖思考良久:“四份吧,八份我可能吃不完。”

别人的胃叫胃,她的胃,叫胃PLUS。

吃货上了四年高中,经历两次高考,终于等到这一天,可以去一个新鲜的远方,做一回大人。爸妈开车送她去火车站,一路上有说有笑有吃的,一家三口幸福得不要不要的。可车子没开多久就遇上了堵车。“什么情况啊?动都不动,还能不能走了啊?!”小胖爸爸大胖——鲁克急得按喇叭。“哎,这边动了!”妈妈提醒爸爸。

鲁克打方向盘,刚准备变道,后面的车就撞了上来。

开车怕什么?怕剐蹭;最怕什么?最怕跟喷子剐蹭。“给老子出来!你是怎么开车的?!你看你把我车撞的!这一大早的,真晦气!”

这人噼里啪啦一顿叨叨,嘴里跟放鞭炮一样,鲁克好不容易才插上话:“兄弟,这明显是你撞的我对吧?咱道理得讲清楚。”“道理?!你跟我讲道理?!你要不瞎变道我能撞上吗?!”“我这还没拐过去呢,您这就一脚油门杠上来了。”“甭跟老子废话!就我这车,你瞅瞅这撞的,你今天必须赔我!”“兄弟,做人得讲理对不对?再说不就是剐了一下,要不这样,我给你点儿钱,你回头修一下。”鲁克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追尾男。“你打发要饭的呢?!100块能修啥啊?!”“行,当请您抽烟了。”鲁克又掏了一张,“两百,行了吧?”“别跟我来这套!少两千块钱别走!”

看样子,这喷子要不讹上一笔,是不打算走了。可身后正堵着呢,那些司机哪忍得了啊?有人甚至骂起来,这喷子就叉着腰,跟一帮人对骂。

姜艳秋抓紧下车打圆场:“这位大哥,我们也没追究你责任,差不多就行了,我们真的很赶时间,孩子刚考上大学,这赶火车,时间可耽误不起啊!再说堵在这多不合适。”“你孩子考大学了不起啊?!还不追究我责任,老子让你看看到底是谁的责任!”喷子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报完警又报保险,一顿折腾。

最终没办法,姜艳秋留下来等着交警来处理,大胖负责护送小胖赶火车。

鲁克左手拎着包右手拉着行李箱,跑在拥堵的车道里;鲁小胖背着书包,怀里抱着一堆吃的,呼哧呼哧跟在爸爸后面跑:“哎哟……哎哟我去……这大学上的……也太刺激啦!”

现在的大学都主张让孩子独立,不建议父母大包大揽,什么都替孩子做,小胖积极响应政策,说什么也不让爸妈送她去学校。然而,这的确是有风险的——小胖的大学远在离家千里之外的福建三明,她首先要面对的是近20个小时的枯燥旅途。

第一次独自远行,爸妈担心得要死,鲁小胖却满脸兴奋,过了安检甚至忘了跟大胖道别,就被挤进了内厅。大胖就站在门口,不舍地看着,汗在脸上静静流淌,而身边人潮汹涌。

孩子长大了,就像会飞的鸭子,父母就像是那片山坡的守望者,总有这么一天,要亲手放走丑小鸭,让他们去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天。

鲁小胖这只肥鸭子总算赶上了火车,还是下铺。火车轻轻开动,她跑到过道上,拿着手机拍照。这时裴娜娜拎着箱子挤过来,同行的还有她表妹。

裴娜娜一转身,书包撞到了鲁小胖却不自知,小胖就鄙视一眼裴娜娜的背影,然后继续拍照。裴娜娜卸下大包小包,随手就扔在小胖的铺位上,然后往床底塞行李箱。

表妹挤了过来,乐呵呵地直接坐在小胖的铺位上:“哎哟累死了,姐你别说,车里还挺凉快!”“都是你非要拍照!差点儿就没赶上!”“好不容易来次北京,俺拍一张留个纪念嘛!”“你拍的是一张啊?我都懒得说你!”

鲁小胖瞟了一眼被她们搞乱的床,一脸嫌弃,寻思着等她们收拾完了再说。于是转过头继续拍。

裴娜娜收拾好行李,坐下来,拍拍手,然后拿出吃的:“我最瞧不上你们这种见啥都拍的,没见过世面的样儿!”“你小点儿声……”表妹示意裴娜娜,但已经来不及了——鲁小胖正一脸明媚地和车票自拍呢,这一枪躺得实在是太扎实了。

鲁小胖瞪了裴娜娜一眼,慢慢悠悠地反呛道:“见啥都拍是兴趣爱好,看不惯才是没见过世面呢!”“你说谁呢?!”裴娜娜“腾”地站了起来。

鲁小胖没回话,换上一副骄傲的表情走过去:“麻烦你们让开,这是我的床!”

小胖感觉像打了场胜仗一样,她得意地躺在铺位上,眯眼听音乐。

裴娜娜和表妹坐到对面,开始吃零食,薯片、黄瓜、瓜子……“嘎吱嘎吱”的,鲁小胖就是塞着耳机也听得见。“哎哎!刚才有只大白鹅在飞!”表妹兴奋地大叫。

鲁小胖“噌”地睁开眼睛。“啥大白鹅?!”裴娜娜问。

鲁小胖一脸不屑,小声嘀咕:“没文化!你家大白鹅会飞……”

裴娜娜听见了:“你说谁呢?!”

鲁小胖乐了,问她同行的表妹:“姐们,你这朋友是复读机吗?”

裴娜娜瞪大了眼睛:“你说谁呢?!”“谁听见就说谁呢。”鲁小胖翻了个身,一脸得意。“你有病啊!招你惹你了?!”

小胖“腾”地坐起来:“从一上车你俩就嘚嘚嘚,嘚个没完,你说招没招我?”“这又不是你家,我们想说啥就说啥,你管得着吗?!”裴娜娜白眼一翻。

翻白眼更是小胖的强项:“切,你这种人就是给北京添堵!我都懒得跟你讲话。”“哟,北京人啊?!北京人就了不起啊?!”“那你说,还有什么比帝都更了不起的?”小胖挑衅地瞪着对方,裴娜娜被噎得够呛。

小胖又像打了胜仗一样,眯着眼睛得意地躺下来。

夜幕退去,旭日东升。近20小时的火车竟没有想象得漫长,吵吵架就过去了。

火车开进三明站,徐徐停了下来。

小胖睡眼惺忪、蓬头垢面,带着大包小包,连滚带爬地从车厢下来:“真是的,不是说好会晚点的吗?一点儿诚信都没有。”

小胖慌乱地扯了扯头发,环顾四周,拉着箱子往出站口走,裴娜娜和表妹就在她前面,鲁小胖一脸不屑:“俩瘟神,上辈子一定都是哑巴!”

裴娜娜像是有心灵感应似地回了头,用精致的妆容秒杀了凌乱的小胖:“再见啊!北京人!”

鲁小胖眼一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我也是!”裴娜娜做了个鬼脸。

王哲在出站口发传单,只要看见大包小包的学生就上前塞一张:“三明学院新生特惠,生活用品打八折!”

鲁小胖大包小包地出站,一小偷跟在她身后,左右逡巡了一下,把手伸向她的背包,拉链都被拉开了,可小胖仍浑然不觉。“三明学院新生特惠,生活用品打八折!”王哲递上传单,吓得小偷猛地缩回了手。“没看见我没手吗?!”鲁小胖没好气地兀自往前走。

王哲看见小胖书包开了,便追上去塞了一张传单,顺便帮她拉上拉链。“喂!你干吗?!来人啊!抓小偷啊!”小胖这一喊,周围的人立马聚了过来。“同学,我只是顺手塞了一张宣传单啊,你书包没拉好还是我帮你拉的呢!”王哲一脸无辜。

鲁小胖一把抓住王哲的胳膊:“谁知道你是不是找机会下手呢?!”“你怎么说话呢?!我发传单碍你什么事了?发传单就是小偷?!”“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

王哲挣脱,疾走几步,又被小胖追上了。王哲窘迫地问:“你干什么?!”“你说干什么?!说!你偷了我什么东西?!”“我没有!我不是小偷!”“嗬,谁信?不是小偷?不是小偷你跑什么呀?!啊?!”“我哪儿跑了?!我是不想跟你纠缠!”“你让我搜搜!我看你到底偷了什么!”说着鲁小胖就在王哲身上乱摸。“你瞎摸什么呢?!”

俩人被看热闹的群众团团围住,趁乱,小偷顺走了鲁小胖的一个手提包。这回,小胖是真的丢东西了。

警务室内,王哲极力辩解:“我真不是小偷!我……”“警察叔叔他一定是小偷!我的包就是他拉开的!”“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王哲无辜地瞪着鲁小胖。“不要吵了!姑娘,先看看你包里少什么东西没有?”

鲁小胖打开背包,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冲警察摇了摇头。“没丢什么是吧?”“我也不确定,我也不记得我都带了什么……”

警察无奈了,转而让王哲把包打开,配合检查。王哲委屈地打开包,把里面的传单和一些零碎东西掏出来,放在桌上:“我真不是小偷!你看看,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东西。”“你过来看看!”警察冲鲁小胖说。

鲁小胖走过去,探头认真看,抿了抿嘴——除了传单,就是点儿纸巾啊,公交车票啊,没一样值钱东西。“没有是吧?”警察问小胖。

小胖灵机一动:“他一定有同伙!现在小偷都是团伙作案,哪儿还有单干的呀?”“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同伙呀?我就一个人!”

警察问小胖:“你一共几件行李啊?有什么贵重物品没有?”“我有三个包:一个拉的,一个背的,一个拎的小包包……哎呀我小包包呢?!糟了!我小包包不见了!”

王哲蒙了:“真的假的?!你刚才可说你没丢东西!”

鲁小胖急得直跺脚:“真的真的,我真的有个小包包!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相信我!骗你我是小狗!”“包里有什么贵重物品吗?”“我手机和钱都在小包里!哎呀我那个包包本身就是贵重物品!那还是我爸从香港给我买的香奈儿!限量版的!”

警察都无语了:“你一大学生,背个限量版的香奈儿……来上学?!”

鲁小胖冲过去抓着王哲狂搥:“你快把我包还给我!你个小偷!”“哎哎哎干什么呢?你当这是哪儿?!”警察抓紧制止。“就是啊!说话要讲证据的,怎么随便打人啊?!”王哲委屈坏了。“你也是啊,怎么发传单都发人家包里了?”“警察叔叔真不是啊!你听我说……”“嗬,你个小偷!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有脸叫人家叔叔!”鲁小胖一脸不屑。“你别张口闭口小偷小偷的,我真不是!”“行了行了,你是大一新生?哪个学校的?怎么证明?”警察问王哲。“我是三明学院的,艺术系。”“哼!编得真巧!我就是三明学院的!学生证拿给我看看!”鲁小胖冷笑。“我刚考上,还没有学生证,通知书也没随身带……谁知道会遇到你这种扫把星!”“谁是扫把星?!你才扫把星呢!你们全家都是扫把星!”“别吵了!来,先录口供……”02 舍长新鲜出炉“你说这孩子!这都几点了,怎么会关机呢?!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鲁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火急火燎的。“我说你消停会儿行吗?跟个老母鸡一样叨叨叨!你嫌这一路还不够折腾啊?都多大的人了,还当三岁小孩看?!”姜艳秋一脸烦躁,喝了口茶。“她这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吗?你这当妈的,心也真够大的……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学校!哎,那个啥,那张纸呢?”“哪张纸啊?”“就是学校那张,那上面有他们招生处电话,我得问问他们……”

姜艳秋把茶杯猛地撴在茶几上,“噌”地站起来:“孩子不过就是上个学,你从昨儿个就开始折腾,还有完没完啊?!啊?!车都叫你撞坏了!你还没折腾够啊?!”“那怎么能是我撞的呢?明明是那人撞的咱们!我那不是急嘛!”“急?我说你急个什么劲儿啊?!要不你干脆给送学校去得了,你又不送!”“哪是我不送?那不你闺女不让送嘛!”“孩子都知道不该送!她都多大的人了?啊?哪儿有你这么疼闺女的?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整天围着闺女转,饿了吗?渴了吗?困了吗?不舒服了吗?每月几号几号来大姨妈,你记得比她自己都清楚!”“咱就这么一个闺女,你说我不对她好,谁对她好?”“你这是对她好吗?你这是害她!”“你看你这话说得,我怎么会害她呢?”“我把话撂这儿!就你这么惯孩子,她早晚被你惯出事儿!”

小胖爸妈急得不要不要的,但一点办法都没有。幸好小胖在新生群里认识了学姐露露和学长“四爷”,俩人之前已约好了一起接小胖,但死活打不通电话,于是决定先去火车站看看。“四爷,你看那个是不是胖胖啊?”“哪儿?”“门口那儿!我感觉有点儿像,我看过她照片!”“是像!鲁小胖!”

小胖循声看过去。“真的是啊!”露露立马跑过去,“怎么回事啊,电话还关机?!”“我被偷了!”鲁小胖说着就又嚎起来。“你们认识她?”警察问。“我们是三明学院的,之前联系不上她就直接找过来了。”四爷回答。“外省的孩子,又这么多行李,那你们照顾她,把她安全送到学校。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有消息我通知你们更方便。”

露露安慰鲁小胖:“别哭了别哭了,会找到的啊,咱们先去学校。”

公交上,鲁小胖郁闷地看向窗外,突然一个急刹车,小胖一趔趄。此时的小胖是看哪哪不顺眼,干啥啥不顺心:“你说我这一路怎么这么倒霉啊?!”

露露笑了:“好事多磨咯!姐保证!你到了学校,一切都会变好的!”

鲁小胖在学长学姐的带领下,终于踏进了大学的校门。

情人坡、朱子园、紫荆公园、扁担桥、荷花池……静静守候在校园的这些景色,迎来了一批又一批新主人。有些主子未必看得上这些风景,可是它们依旧守在这里,几年,几十年,日升日落,花谢花开,都安静地陪伴着小主子们短暂的四年。

四爷赶着去上课,陪着小胖和露露找到宿舍之后就跑了。

很巧,露露和小胖是同一栋宿舍楼——6B,鲁小胖一听很兴奋:“6B楼?会不会还有2B楼啊?!”

露露笑了:“有啊!建工的男生住!不过他们嫌难听,都叫U型楼。”“2B怎么变成U型楼了?什么逻辑?”“因为他们那个楼是三面,就像个U字,所以就叫U型楼咯!对了,我还有部手机,我一会儿拿给你。你自己先收拾下宿舍,我等会儿上来找你。”“好!”鲁小胖拖着行李箱进418宿舍。

宿舍是六人间,小胖去的时候,已有三个人在那里——

正在玩手机,给自己的床铺拍照的是韩琨,绰号困困,因为一天中除了打游戏和八卦的时间是清醒的,其他时间都在犯困。她可是游戏狂人,兼任八卦小分队队长,微博、朋友圈里典型的“开光族”,安徽人。

胸大、腰细、腿长、肤白、长得美,正在收拾衣柜的,叫凌霄,舍友都叫她霄霄,三明本地人。

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边吃冰棒边瞅凌霄叠衣服——放衣服——叠衣服——放衣服的呆萌女叫林江梦,绰号桶,福建长乐人,上大学的初衷竟是为了逃婚。

鲁小胖进门,桶就盯着她看,小胖跟她打招呼她也不作声,就瞪着大眼盯着。鲁小胖尴尬地收回摇摆的手,开始整理行李,一包、两包、三包、四包,全是吃的。“给,以后咱们就是四年的舍友了,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鲁小胖递上一包零食给桶。

桶依然瞪着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小胖,缓了几秒才接过零食:“一包都是给我的吗?”“啊?哦!可以可以,我还有呢嘿嘿!”“哦,不用,我也吃不了。”“啥吃的啊?我这正饿着呢!”困困问。“是茯苓饼,我们那儿的特产,你尝尝!”“哈哈哈那我不客气了啊!我叫韩琨,你叫什么?”“我叫鲁姜楠,叫我鲁小胖就行!”“鲁小胖?”凌霄探出脑袋看,“你也不胖啊?”“嘿……我原来很胖,然后一直很贪吃,朋友们一直这么叫,就叫习惯啦!”

困困好奇:“那你怎么瘦下来的呀?真没觉得你胖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长个了,肉又拉匀称了吧!你叫啥啊?你有涂睫毛膏吗?睫毛怎么这么长?!”“我这是天生的啦,嘿嘿。我叫凌霄。”

困困惊讶:“刚才没好意思问,我还以为是化妆化的呢。”

桶愣愣地在一边瞅着她们聊天,安静地舔着冰棒。

陈嘉嘉大包小包地进门了。陈嘉嘉是福建漳州人,个子不高,黑瘦黑瘦的小姑娘,418的舍长,绰号“色长”。

困困看过去:“又来一个。”

鲁小胖也看过去:“呀,只有这一个床位了呢,那咱们宿舍人齐啦!”“是靠墙的这个吗?”色长问。“嗯!这个是我的啦!”鲁小胖指了指隔壁床。“太好了,我就喜欢靠墙的!”“为什么啊?”“有安全感啊!”

色长爸爸拎着行李进来了,小胖热情地打招呼:“叔叔好!”

小胖主动自我介绍:“我叫鲁姜楠,叫我小胖就行,你嘞?”“我叫陈嘉嘉。”“我叫韩琨思密达!”“她叫凌霄!她叫……”鲁小胖本想秀一秀瞬间记忆能力,结果卡了。

桶淡定地舔了口冰棍:“林江梦。”

色长爸爸笑得和蔼:“好!真好!哎?你们这宿舍人都到齐了呀?”“嗯,齐了。”韩琨应着。

小胖一看,有一个床铺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没人在,就问:“哎?那个床的人呢?”“她带她妹妹去逛学校了好像。”困困回答。“姐俩考一个学校?”凌霄问。“好像不是,她妹妹是另一个学校。”困困说。“姐俩能考一块儿还能互相照顾,挺好。”色长爸爸点着头。“胖胖!”露露敲门进来。“嘿!我在这!你快来!给你吃好吃的!”“别吃啦,我带你去买点日用品吧。你们要不要一起啊?买点脸盆啊、桶啊什么的?”

困困举手:“好啊,我什么都没有,连被子都没有呢!”

桶默默地站起身走到门口,等着出发了。“我就不用啦,我都全了。你们去吧,我看家!”色长留了下来。

的确,418就是一个家,姐几个像是重组家庭,虽然都不太熟,虽然性格各异,可是它终究是家,是大家要用四年去维护的小港湾。

购物的新生熙熙攘攘,摆摊的学长学姐们争相揽客。露露带着学妹穿梭于各个摊位,帮她们选商品,杀价。鲁小胖一脸崇拜地跟着露露。走着看着,突然发现一个阿婆也在卖生活用品。“阿婆,怎么还跟学生抢市场呀?”露露问。“我孙子摆的摊子,他出去还没回来,我帮他看着,姑娘要买什么?”“姐姐!”嘟嘟热情地打招呼,乖乖的模样惹人怜爱。“好可爱的小孩啊!男孩还是女孩?”鲁小胖捏着嘟嘟的小脸蛋。“哈哈哈,我们嘟嘟是小美女呀!”阿婆笑着。“阿婆,这个衣架怎么卖呀?便宜点我们买得多哦!”露露问。“你们学生不容易,我不赚孩子钱,就给三块吧!”“阿婆,别人家都卖五六块呢!你这样做生意会亏的!”

鲁小胖一听很感动:“阿婆真是好人!嘟嘟,姐姐给你糖吃哦!”

凌霄掏钱:“那我给五块,阿婆带个小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困困也拿出五块钱递给阿婆:“对啊,我们不能占您便宜。”

大家都把钱递上,鲁小胖又给嘟嘟手里塞了几颗糖。

鲁小胖这边和阿婆、嘟嘟热乎得不要不要的,王哲却被她之前的折腾,搞得到现在都没能脱身。

车站警务室里,王哲委屈地说:“警察叔叔,我真不是小偷,我是大一的新生,我明天还要注册报到呢!我发传单影响市容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想自己创业赚点学费啊!”

警察调看完监控录像,确认王哲没有问题,这才放他走:“你可以放心回去了,失主那边,我会替你解释清楚的。挺晚的了,公交可能没有了,打车回吧。”“打车……太贵了……”“那我送你吧。”“不了,坐警车回去我不更说不清了。”

警察笑了:“我骑摩托车送你。”

夜幕降临,亮了灯的校舍楼阁晶莹剔透,宛若一个个水晶盒子。

418宿舍里,鲁小胖边收拾行李边和舍友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家庭。

凌霄无比羡慕桶有两个哥哥:“我最羡慕有哥哥的女生了!听说都是上辈子感情太好舍不得分开,这辈子才变成兄妹的!”“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达令,儿子是母亲上辈子的哈尼,这兄妹怎么也是情侣变的?敢情谈个恋爱,投胎都甩不掉对方了?这也太恐怖了!”小胖脑洞大开。

色长笑了:“那我上辈子估计是姐弟恋……”

凌霄继续羡慕:“你有个弟弟呀?那也很好呀,是个伴儿!”“皮着呢,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几岁啊?”“七岁了,天天上蹿下跳的,烦死了。”“七岁八岁讨狗嫌,正常。”

听了小胖的话,色长感觉哪里不对劲:“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哈哈哈!”小胖大笑,“不过我还挺佩服你的,我就特受不了小孩,太吵了!”“我也是!特怕小孩哭,那噪声比指甲盖抠黑板还让我难受!”困困说得人头皮发麻。“我跟你们说,我车上就遇到个奇葩,比小孩还吵!一上车,俩女的就叽叽喳喳个没完,看啥都新鲜,大呼小叫的,老子被烦一路!”

凌霄笑了:“人家那叫热爱生活呀!”

鲁小胖嗤之以鼻:“得了吧,你们是不知道,整个一泼妇!”

就在这时,裴娜娜进门,鲁小胖一抬头,正好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惊,同时喊起来——“北京人?!”“泼妇?!”“什么情况……”色长一脸蒙圈。

千万不要轻易和别人做约定,就像不要和闺蜜说我们不要爱上同一个男人——怕什么来什么。小胖之前还说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裴娜娜,得!这下四年都甩不开了。“你说谁呢?!”裴娜娜牌复读机启动了。“说谁谁知道!”“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跟你这种人一个宿舍!”“切,有本事你换宿舍啊!”“我先来的,要走也是你走!”“凭什么?!”“我告诉你,这不是北京,把你那嘚瑟劲儿收好了!别以为你北京人就了不起,姑奶奶我不伺候!”“哎哎哎,你俩有啥误会啊?别吵好好说!”色长劝架。

幸好露露及时赶到叫走了小胖,不然这俩妞还不知道会怎样撕呢。

露露带小胖去操场溜达。三明的初秋,夜空深邃,墨蓝色的天幕上挂满了星星;晚风习习,深深的野草丛里闪烁着萤火虫。

吹着晚风漫步校园,这悠闲的节奏,真是让人舒心。

露露递给鲁小胖一部旧手机,鲁小胖这才想起来跟家里报平安。

原本攒了一肚子气的鲁克,一听到女儿的声音,立马心软了。知道女儿没事,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家长总是这样子,有时孩子不懂事,你气得牙根痒痒,揍他的心都有。但是,一旦孩子不在跟前,又牵肠挂肚,坐立不安。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家长们总是希望孩子们一辈子都待在身边,而孩子们却往往渴望远走高飞。不管你愿不愿意,最终,父母和孩子都是要分开的——那真正分开我们的力量,其实不是别的,是成长。想一想,这是多么残忍,却又无人幸免。

三明学院迎来新的一天。

在露露的帮助下,鲁小胖谎称自己是有兼职经验的大二学生,得到了一份兼职工作。俩人都穿上电信公司的文化衫,拿着传单,每当接新生的公车开过来,她们就和一大批老生蜂拥而上,帮新生找大本营、报名点,顺便介绍一下手机套餐活动。

这是鲁小胖第一次做兼职,她觉得赚钱是个很新鲜很酷的事情,可怎么看都觉得她是来添乱的。

无数新生和家长踏足三明学院,鲁小胖屁颠屁颠地跑上去接新生,发传单。要不是裴娜娜打电话叫她,她都忘了自己也是个新生了。“喂?”

此时此刻,裴娜娜正在泊雅楼一层举着电话:“到咱们班注册学籍了,你要是不想念了就不用过来了!”

鲁小胖糊里糊涂地:“你谁啊?!”“我裴娜娜!”“我——去!”“去什么去!有本事你回北京啊?”“我不想跟你吵架啊泼妇!那啥,我在兼职,老板在这盯着呢!我可能没那么快啊!”“你北京人多厉害啊,还怕老板啊?”“别吵架啊,那个……你怎么知道咱们是一个班的?”“昨天你出去之后小导过来说的。你赶紧的吧,泊雅楼一层,马上就到我了!”“哦哦!那我尽快吧!谢了啊,泼妇!”“喂!想打架吧你?!”

裴娜娜放下电话,坏笑,自言自语:“切,还冒充北京人嘚瑟,看把你能的!”

鲁小胖放下电话就跑去泊雅楼,挤进沸沸扬扬、人满为患的大厅。

鲁小胖钻到队伍前,想看清办理流程,却被后面的人斥责。“你怎么插队啊?!”

鲁小胖头也没回,还在看流程:“我就看看怎么了?!”“看什么看啊?!看不见排队啊?!”“前面这些人都没说啥你吵吵什么?!皇上不急太监……”小胖一回头,“哟嗬,小偷?!”

不是冤家不聚头,躲都躲不掉。“谁小偷啊?!你个扫把星!”“安静点儿!排好队!都大学生了,还不注意点素质!”老师批评小胖和王哲。

鲁小胖悻悻地走到队尾,经过王哲时狠狠地剜他一眼:“小偷!还我香奈儿!”“骗谁呢?你如果真有香奈儿的话,还用得着发传单?”“我骗谁了?!我发传单,那是为了体验生活!”“对,你发传单是体验生活,别人发传单就是小偷!”“你……”“知不知道这是公共场合?都安静点儿!”老师再次发声。

鲁小胖排到队尾,看着王哲的背影咬牙切齿:“冤家路窄!死小偷……”

大厅里又恢复了此起彼伏的说笑声,突然,王哲回头冲着鲁小胖大喊:“哎!插队那胖子!”大厅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小胖和王哲。“你说谁胖子呢?!你瘦得跟猴儿一样就了不起啊?!”

大家都被鲁小胖逗乐了。

王哲顿了顿:“你是不是赶时间?我跟你换吧!我这马上好。”“少装好人!老子不稀罕!”小胖把脸一扭,不看王哲。“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也知道你是驴啊?!”“你……”

老师给王哲办理手续,推了推眼镜,淡定地问:“什么小偷啊?这事情你要解决好,影响多不好。”“清者自清!谢谢老师!”王哲说完,转身离开,一身正气。

鲁小胖还在队尾排着呢,又接到露露的电话,顺嘴就来一句:“还要等一会!你帮我跟老板说我肚子疼!”

鲁小胖举着电话,看着王哲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终于办理完手续,鲁小胖连忙跑回去兼职,但还是被老板训了一通:“哎同学!你拿着工资不能偷懒啊!刚才那一车我都没看到你拉人啊!你传单也要好好发啊!只能给新生发,不能偷懒啊!”

一辆大巴满载新生开过来,一大帮人又蜂拥而上,老板把小胖和露露推向拥挤的人群:“快去快去,挤进去!传单一定要发到手里!”

鲁小胖一脚踩到别人,下意识一躲,结果把自己绊倒了。车门一开,贾朝阳慢条斯理地,还自带慢镜头地下车,正好看见“行大礼”的鲁小胖。“哇!这接驾还搞得这么隆重?平身吧!”

鲁小胖输了姿势却不输气势:“还接驾?好大口气!你哪个学院的啊?”“艺术学院的。”贾朝阳扶小胖起来。

鲁小胖站起来拍拍灰:“跟我走吧!”

鲁小胖带着贾朝阳办理手续,又带他找宿舍楼,一条龙服务相当到位。“学姐你怎么和他们穿的不一样啊?还是电信的?”

鲁小胖被贾朝阳唤作“学姐”,心里暗爽,感觉听起来好酷!“你叫我啥?”鲁小胖想再爽一次。“你不是学姐吗?难道是校外的阿姨?!”贾朝阳一脸认真。“你瞎啊?!你见过我这么青春年少的阿姨吗?!”“开个玩笑!别当真!”“你自己找宿舍吧!这么不会聊天……”“别啊!学姐你不能走啊!多亏了你带我注册,不然我都一头雾水,也不会这么快、这么顺利啊!”“知道就好!”“学姐你哪个专业啊?”“鞋类设计与工艺方向。”“学姐学美术的呀?咱都是艺术生啊!我学声乐的!”“那唱歌很好听咯?”“还好啦!学姐,我叫贾朝阳,交个朋友吧!”“贾朝阳,你这姓真亏啊!叫什么好名字都可惜了了!”

贾朝阳递过手机:“学姐,留个号码呗?对了学姐,你叫什么啊?”

鲁小胖边输入边叨叨:“咱俩挺有缘的,都姓贾。”

贾朝阳接过手机一看:“贾雪洁?”

大学与中学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夜生活——以前的夜生活,都是作业作业,还是作业,总之就是学学学;而大学的晚上则宽松很多,尤其是像小胖这种艺术专业,根本不设置早晚自习,她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这就像关了20年的人,突然被宣布刑满释放了,闲着的时间太多,真的让人很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418的六个姑娘都待在宿舍,困困靠洗澡消磨时间,洗了足足一个小时;接着,辣辣拿着手机进去,边听歌边洗,好不惬意;色长在阳台洗衣服,一件衣服能洗三遍;凌霄戴着耳机在看电影;鲁小胖吃零食逛淘宝,忙得不亦乐乎;就桶很励志,在背英语单词,嘴里叽里咕噜的像个小和尚。

有人敲门,鲁小胖屁颠屁颠跑过去开门。“同学你好,统计一下宿舍成员名单。”

鲁小胖开始秀记忆力:“啊,有陈嘉嘉,嘉宾的嘉;韩琨,王字旁加昆明的昆;凌霄,就凌霄花那个凌霄;林江梦,长江之梦那个江梦;裴娜娜,《丑女无敌》里裴娜一样的裴娜娜。”“那还一个呢?”“哦对!我叫鲁姜楠,生姜的姜,楠木的楠。”“行,你看一下名字都对不对。”“这个不对,凌霄花那个霄,不是宵夜的宵。”“哦好。那你们舍长选好了么,是哪个?”

选!舍!长!舍长的诞生千千万,比如人好啊,勤劳啊,年纪最大啊,或者气场最强啊……可418宿舍的舍长,绝不能这么普普通通地选出来!其实关键还是大家都不愿意做苦力——傻子都知道舍长一定是最累的那个,所以没有一个人愿意担当舍长一职,她们就让小胖随便选一个。“不能我一人说了算啊!不然谁倒霉不得恨我四年啊?!我得让她心服口服!那这么地吧!谁胸小就谁当!”

门外登记的同学都凌乱了:看胸选舍长?!什么鬼?!“都多大罩杯?!自己报吧不许撒谎!撒谎的变盆地啊!我的C!”小胖豪气干云。“讲这么大声!满楼道都知道你是C!”裴娜娜边洗澡边笑。“我A哎,那不是危险了?”色长蒙了,说完还自己摸了摸。“江梦?你多大呀?”小胖问。“B。”

色长不服:“吹吧!你有B啊!拿出来看看啊,有B吗?!”“去死!”桶都懒得理她。“霄霄都不用问了!一看就知道,至少D!韩琨思密达?”

困困紧张了:“呃……A啊,这怎么办?难道还要拿皮尺量量吗?”

鲁小胖坏笑:“那就你俩选一个了!来来来,站一块看看!啊哈!就嘉嘉了,又小又矮,太适合了!哎哎哎,你们几个有意见不?”“没!意!见!”异口同声!“苍天啊!大地啊!老子要丰胸啊!”色长捂胸哀嚎。

同学在纸上轻轻画了一个圈,陈嘉嘉荣升史上最憋屈舍长。“好啦!那跟你们说一下啊,你们要在门后贴上一些东西,要有宿舍值日表,还要有舍长公约,然后把这个宿舍文明注意事项也贴上,你们也好好看一下,不要违反宿管条例哦!”“好的好的,谢谢啊!”鲁小胖关上门,给色长派任务,“来来来,舍长大人!还要写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值日表和舍长公约,然后加上这个一起贴门后!”

色长委屈:“好吧。等我洗完衣服的。”

裴娜娜洗完澡出来:“哎哟色长(舍长)大人,恭喜呀!那个卫生间可脏了,一会洗洗去嗷!”“滚!等老子洗完衣服再说!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们!”

色长没等洗完衣服就动手了——正在阳台洗衣服的困困大喊“救命”。

困困冲进屋来哭诉:“嘉嘉好色啊!她摸我!还说为什么都是A可我的显大!”“丰胸!老子要丰胸!”色长捂着胸,一直哀嚎。“哈哈哈!好可爱的色长(舍长)啊!”

——裴娜娜的舌头应该做过拉直,她叫舍长从来都是色长。陈嘉嘉的外号“色长”就是这么来的。

桶纠正:“是‘舍长’不是‘色长’!”“背你的单词!还挑我刺儿……”

困困和色长已经摸得不可开交,困困大呼小叫的,小胖站着说话胸不疼:“不就摸摸嘛,叫啥叫?!”

困困突然蹿过来偷袭小胖,小胖“啊”地惨叫一声。“你不说没什么大不了吗,叫这么大声干吗?!”困困嘲笑小胖。“哟呵,洗完衣服脾气见长啊?”裴娜娜帮腔。

鲁小胖撸起袖子:“看我不摸回来!泼妇!上!”“再叫我泼妇我对你不客气你信不信?!”“泼妇了不起咯?”“你才了不起呢!河北的北京人儿!”“你咋知道的?”“我都看到花名册了,而且咱们学校根本就没有北京生源。北京人儿,有什么想说的吗?”“得得得!我不叫你泼妇,你也别北京人儿北京人儿的好不好?咱俩算扯平了!”“别介呀,我觉得挺好听啊,多拽啊是不?北京人儿?”“哎呀!这么说吧!我确实不是北京的!那天话赶话跟你杠上了而已,我又没说我是北京的!我家是在河北燕郊,可是跟北京就隔着一条潮白河,要不是这条破河,我都能上清华北大了!”“不吹能死?!”“真的真的!不过燕郊就快划北京了!地铁都规划过去了!”“哎哟天好黑啊,有牛在飞啊……”“真的真的,地铁六号线!不信你百度一下!”

女生宿舍摸摸胸,男生宿舍就撸啊撸——别想歪了,是游戏英雄联盟LOL。

507宿舍搞起了四连坐群战,六个男生四个在撸,剩下一个自恋的,照镜子比打游戏还起劲儿,这货就是贾朝阳。

贾朝阳在试军训服:“我去!这衣服还敢再蠢点儿吗?!”

覃虎嘴一撇:“凑合穿吧,都一样!”“太肥了,都秀不出我身材了!简直是妹子们的损失啊!”贾朝阳自恋地摸着自己的臀部,照着镜子,那小姿势,太销魂了。“哎?对床那人还没回来?”贾朝阳问。“王哲啊?他好像很忙的样子,很少看见他。”刘伟平边打游戏边应声。“他东西好少啊,就睡一层席子,不嫌硌啊?!”“不懂啊。一晚上没见人影。”

覃虎插嘴:“这还不到十点,说不定人家泡妹子呢,你操啥心。哎哟我去,德玛西亚!”

此刻,王哲正穿梭在各个宿舍楼道间,挎着篮子,边走边吆喝:“要买饼吗?”

王哲的出现真是拯救了广大宅男,一块钱一个饼,多厚道的价格,让宅男们在黑夜里,肚子不再寂寞空虚。

418宿舍,色长在写舍长公约,她只写了标题这四个字,就开始在那咬笔杆:“哎!这舍长公约怎么写啊?”

鲁小胖开始热心地传道授业解惑:“这多简单!就是每月至少请舍友吃一次饭!”“生活费还得全部上缴成舍费!”

——小胖和裴娜娜配合默契——专业坑友啊!“哎?舍长选完了吗?”凌霄之前一直看电影,全然不知。

鲁小胖笑:“选完啦!胸最小的那个!”“啊?那是谁啊?”

裴娜娜笑指:“陈嘉嘉!”

凌霄一脸好奇:“啊?嘉嘉你胸小吗?多小啊?”“要尊重舍长!”色长一脸郁闷。“去死!”桶总是这么简单粗暴。

色长探探嗓子:“那,以后每人负责扫一天地,星期天一起大扫除。我星期一,小胖星期二,这样轮过来。自己往后算啊!都没意见吧?”

鲁小胖叹气:“舍长全包了多好!”“对!色长公约第三条!整上!”裴娜娜帮腔。“不听话是吧?!来来来收保护费了啊!一人十块!”色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其实是收舍费啦。

桶口头禅又来了:“去死!”

小胖怒了:“江梦你能不能别说话啊!一说话就是去死!你给殡仪馆拉活儿呐?”

桶都被逗乐了……

门外传来王哲的叫卖声:“要买饼吗?”

色长竟然会闻声识男人,一听这声音就迷上了:“这男声真好听!绝对是个美声小王子!”

鲁小胖鄙夷地:“这也叫王子啊?没听见是卖饼的吗?”

王哲为了推销饼,挨户敲门,敲到了418,色长蹦颠蹦颠地去开门。“同学,要买饼吗?”

色长仰望着高高的王哲:“呃……不用了。”然后就“咣”的一声把门扣上了。王哲的微笑僵在那里,又敲了敲门,色长把门打开一条缝。“同学,我就是卖一下饼,不是坏人,送你两块尝一下吧,谢谢支持!”

色长接过饼,王哲就走了。色长关上门,端详手上的饼半天。

鲁小胖蹦过来抢了一块饼,边吃边贫:“你家小王子不会是看上你了吧?!但是拿个饼就想泡妹子啊?也太抠了吧!”鲁小胖八卦劲儿兴起,开门还往楼道两头看了看,没看到人。“喂,你刚才就一直在吃,现在还吃啊?!”色长一脸嫌弃。“没办法啊,嘴巴就是不甘寂寞。哎?你的小王子啥样啊?”“我……我还没来得及看脸……他跟一堵墙似的,好高啊!”“哈哈哈哈!人家那么高,你是不是根本看不到脸啊?!”“有多高?长腿欧巴?”困困一脸八卦。

鲁小胖坏笑:“下次这卖饼的再来我帮你要电话啊、QQ啊、三围啊、家庭住址啊、星座啊什么的……”“别别别,我会害羞的!”色长娇羞的样子还真挺像女生。

桶淡定地翻了一页书:“去死!”

裴娜娜嫌晦气:“呸呸呸!江梦你别老死死死的,多瘆人啊!你还不如说去死(屎)呢!”“瞧你这口条!你说的不一样吗?”鲁小胖疑惑。

桶淡淡地笑了:“去死!”“你再说去死我挠死你啊!”“你们老吵我我都背不下去了!”桶把书一放,“就你这破普通话,严重影响我背英语!”

困困悠闲地刷着牙晃到桶旁边,边刷边问:“什么死啊?”“去死!你都喷我脸上了!离我远点儿!”

鲁小胖跑去洗澡,边洗还边唱歌。宿舍其他五个姐妹各忙各的。

困困翻箱倒柜找了一通:“哎呀,到底落了一样东西!”“啥呀?”色长问。“爽肤水!”

凌霄温柔地说:“我这有,我刚好多买了一瓶!”“那多不好意思?!”困困说着不好意思,但已经眼巴巴地凑过去了。“没事,都一宿舍的姐妹,那么客气干吗?”凌霄从柜子里拿出LV包,放在桌子上,优雅地拉开拉链,又合上,“不在这里……哦,我想起来了!”凌霄爬上床,在床头袋子里摸出了爽肤水,却不急着拿下来,而是用余光看了看床下——困困举着凌霄的包,在灯下晃几圈:“凌霄,你这包怎么也得是超A了吧?!太好看了!”

色长抢过去,看了又看:“我去!LV哎!这要是真的得好几千吧?!”

困困又抢过来:“什么呀!你懂不懂什么叫名牌?哪有好几千的LV?这怎么也得上万!”

凌霄得意地笑了:“我这个可是正品,我妈咪从法国给我带回来的。”“一个包好几万?这不有病吗!”裴娜娜一盆冷水泼过来,凌霄瞬间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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