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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2-27 09:3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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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琼·埃里克森

出版社: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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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与感觉:通往创造之路

智慧与感觉:通往创造之路试读:

前言

在看到这本书的题目时,你是否觉得在这么一本简短的书中将这些难解的、截然不同的主题放在一起太过冒失了?对此我完全同意。如果我说我还把对创造性和人类生命周期的反思一并放到了这本书里,那么你是否会觉得我简直不可理喻,然后愤然弃我而去呢?这当然是我所不愿看到的。多年来我一直致力于探索智慧与感觉之间的关系,并希望能够在晚年有所收获。这一探索是广义上的探索,涵盖了整个生命周期,而且最终获得了令人吃惊的结论。

通常情况下,我们都会认为有感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且只有在感觉不再敏锐且“退化”时,我们才会意识到它们的脆弱性和局限性。然后,我们愤愤然奔向商店购买助听器、眼镜、牙齿矫正器和手杖。

或许艺术家们是最早意识到这些衰退的,因为他们一向依赖于感觉的敏锐性。对于很多不是专业艺术家的人来说,他们也会穷其一生来追求一种创造性的生活方式,而这种方式要求他们有敏锐的感觉。

难忘的感官体验往往是短暂的,但是我们可以通过给它们冠以一定的形式使其保持一段时间。只有通过有效的过程和专注的工作,我们才可能实现这种持续的状态。当产品忠于我们的感觉,忠于我们的想象,被完整地制作且能够传达出一个普遍真理时,它才可能成为真正的艺术表达。所有的艺术都受制于此,并且每个生命阶段的产品都能够反映出该阶段的成就。因此,我们用“创造性活动”(creative activities)这一术语来描述那些很早就和后来才涉足艺术领域的人的艺术性实践,用“艺术”(art)来特指成果。但一开始,所有的元素就都被烙上了早期的痕迹,只有持续参与和经久打磨才能产生好产品(或称杰作)。

我认为,只有到了晚年,这一点才变得清晰和明朗,即是说:如果我们无法对人类发展和各个生命阶段有一个深刻的理解,那么我们就很难抓住生命的真正意义。无论何时,只要有创造性的项目,那么孩子、大人或老人就开始踏上这一旅程。本书中提及的三位艺术家——画家、编织者和作曲家,用自己的语言介绍了他们的生活、经历以及对所选行业的满意度。

最后,我们把关注点放在智慧上:我们该如何在古籍、圣经和器物中寻找证据和启发;智慧的原型是什么;智慧长者有哪些特征;关于如何生活,我们能够从中学到什么。我希望你能够以一种创造性的方式生活。在我们的技术世界里,践行这种生活方式是很困难的,因为衡量成功的是经济学的标准,且只有少数人能够达标。

尽管我们并没有向年轻人持续提供艺术方面的教育,但我们却常常肆无忌惮地评价某个人是不是“有天分”。往往只有“有天分”的孩子才会得到与其艺术兴趣有关的鼓励,机会和支持。

没有人会否认伟大艺术——交响乐、芭蕾舞、歌剧、诗歌、戏剧、碑刻、绘画——的至高成就。我们试图否认的是,我们眼见的这些“果实”,如果不是因为“果树”早期的成长得到了关注,那么可能就不会成形。然而,必须强调的一点是,长出树枝、萌出新芽和开花结果是一个完整的过程,是发展的不同阶段的完美结合。让我们继续这个比喻。

在我们的文化里,我们拒绝的是,必须保证树木本身在早期发展阶段有足够的空间,以及各种各样的照料,以便它能够成长为参天大树。我们完全不会像讨论有天赋的个体一样去讨论有天赋的树。相反,我们会称赞那些对果园、葡萄园和葡萄树不断提供培育和修剪的人。对我们创造潜力的如此运用,势必会带来艺术的伟大复兴。让每一个莎士比亚、罗丹和奥基夫都能将其潜能发挥到极致,让每一个爱迪生、居里夫人和爱因斯坦都能促进我们对自然本质的了解,同时创造出提升我们精神的美好事物,这是多么令人振奋啊!

然而,即使那样,也不是至善的。最具挑战性的目标是通过发展敏锐的感觉,让全人类得到不断成长,以便监控我们所生存和创造的地球的生态环境。我对我们的感觉的理解是,它让人类成为拥有所有创造力、手工艺品和伟大艺术的通用语言——天生的语言——的物种。这是一种既古老又一直让人有新鲜感的想法,而且越来越有意义。

一切事物都是互有关联的,连接万物的纽带是神圣的,几乎没有一种事物能够独立存在。——马可·奥里略,公元180年

我不愿意就这样完成手稿。每一章节似乎都倾向于成长,而不是全面发展。也许即使是一个高手,在培育生长的力量时,在某些地方也会遇到挑战。第一章至关重要的资源:感觉(1)

许多年前,威廉·詹姆斯写过一本名为《至关重要的储备》的书。文中声称,我们已用的心理资源只占我们可用的心理资源的非常小的一部分。这篇文章被广泛传阅和引用,因为它提出了一个难以应对的挑战。这一挑战仍然存在,且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此,我们要考虑的是导致我们毫无生气的原因。当然,我的意思是,与我们可能成为的那样,即与我们的潜能相比,我们如何能够变得更加朝气蓬勃?

我们的潜能是什么,它第一次展现是在什么时候?关于起点的讨论,我们必须聚焦于人类胚胎在子宫中发育之时。

胎儿的感官反应在人类发展这一研究领域中备受关注。让我简要总结下胎儿在“天堂”的机动性和感受性。这些是唤醒反应,最早出现在妊娠期的第7.5周。

此后不久,我们便可以对婴儿的许多条件反射进行图像记录,但我们暂且只考虑两方面的反应:手部动作和口腔活动。这些条件反射是通过将人类早产儿放入热水中,对其进行准确触摸而产生的。

在同一序列中发展起来的抓握反射,与婴儿凭借意志力抓握的发展过程是一样的。鼻子和嘴部引发了最初的反射性活动,被认为是最主要的敏感区,让新生儿为口腔活动做好了准备。胎儿喝羊水,吸吮拇指。所有的胚胎活动都有助于保持关节、肌腱和肌肉的正常运作。胎儿的活动和与生俱来的运动及实践需要密切相关。这些诱导性的反应正是胎儿在发展的早期就已经具备了自主性的典例。

现在,人们更多地了解到关于胎儿在子宫内的感觉的发展。胎儿很早(大概发育到第五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听觉能力。这是通过测量心率得到证明的。味觉出现得更早。胎儿能够辨别羊水的味道(哪些是含糖的,哪些是不含糖的)。由于二十九周的早产儿能够睁开眼睛,因此我们可以假定足月儿也拥有这种能力,并且能够根据不同强度的光线做出不同的反应。“看来,子宫是各种未知感觉的刺激(2)来源”。

当然,长期以来我们一直坚信母亲的身心条件会影响胎儿的健康。确定胎儿心跳反应的新方式也证实了这一假设。有证据表明,“有机体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在胎儿期就已经出现”,并且“这种相互作用的影响是复杂和长期的”。

将这些新发现铭记于心,我们再去读发展心理学家关于婴儿反应的最新报告时就不会感到太过惊讶。报告指出,新生儿来到世上时已经具备所有的感觉功能。即使在出生的第一天,新生儿也可以与母亲进行眼神交流,追踪物体的移动,辨别某种喜欢的颜色。新生儿能够辨别妈妈的气味,甚至可以选择更多地朝向妈妈的方向。出生时味觉的敏锐性也是令人惊讶的。正如路易斯·利普斯特所说:

新生儿是能够体验各种刺激的……婴儿已经具备了向外界传达高兴或不满的机制。总之,新生儿已准备好与环境互动。当环境作用于婴儿时,婴儿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婴儿的反应又进一步成为其养育者的刺激来源。婴儿可能会通过拥抱来激发养育者的拥抱、爱抚和眼神(3)接触行为。

正如专家所说,从出生开始,婴儿就已经具备了与人互动、保持亲密关系的能力,并且具备了学习的能力。婴儿的发展速度是惊人的。我们也开始认识到,环境,尤其是看护人,在促进婴儿的感觉敏锐度方面所起的重要作用。父母乐于观察婴儿在出生第一年所取得的进步,他们的反应也激发了婴儿自我表现的乐趣。缺少刺激或对刺激的误用可能会阻碍婴儿的发展,甚至会造成婴儿永久性的功能障碍。

出生后,婴儿继续以惊人的速度发展。如果我们只考虑手部动作和口腔活动的发展,那么我们就无法以一种简短的方式充分记录婴儿头两年在其他方面的进步。我们不妨思考一下婴儿的抓握反应,从最早的第一本能到对每个手指(特别是大拇指)的控制。在最早的吸吮动作基础上,制造声音、拼组单词以及咬合和咀嚼的能力得到了迅速发展。因各种身体活动而产生的兴奋是胎儿对运动和实践的持续需求的延续。掌控和胜任的驱力让该阶段的孩子能够区分自身与肌肉组织的关系和与环境的关系。

听觉能力在生命初期的发展速度也同样惊人。婴儿需要对注意力加以微调,以分辨不同的声音和语调,进而实现对信息的理解。具备做出恰当反应的能力则是婴儿取得的又一重大成就。嗅觉和味觉也变得愈发敏锐。在此之前,婴儿对所有物体的识别都是靠嘴来实现的。

最重要的感觉装置可能是婴儿对亲近、对抚摸的依赖和持续需求。皮肤包裹着我们的全身,让我们与自己所处的环境紧密相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皮肤是我们最活跃的感觉器官。在黑暗的真空中,视觉、听觉、味觉、嗅觉和肌肉活动几乎变得不可能,但通过皮肤,我们仍然可以获知一些周围的情况,比如干燥、寒冷、湿、热、软、硬和压迫。这曾经是我们对自己所处的子宫的总体认识。现在,我们知道了感觉在子宫内是如何形成的,但皮肤是如何向胚胎报告包围它的环境的,这仍然是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当婴儿挣扎着来到这个世界后,其对皮肤的适应性需求是巨大的。首次体验到的触觉对婴儿具有特殊意义。如何继续得到养育者的照顾,被养育者抚摸以及与他人保持肢体接触,这成为一个更加需要关注的问题。对肢体接触和对抚摸的敏感性正在逐渐形成。适应了科技和清教徒文化的西方文化似乎低估了我们对皮肤敏感性的依赖,这值得我们深思。

那么眼睛呢?我们得知,胎儿在子宫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区分黑暗和光明,比如在妊娠晚期,母亲腹部的皮肤开始拉紧变薄,胎儿被暴露在阳光下。婴儿刚出生时就可以睁开眼睛,有时在强光下表现得十分不悦,于是很快调整到半睡半醒的状态。婴儿渐渐地适应了各种不同强度的光线,并能够区分其形式和移动。渐渐地,他们可以区分不同的颜色,理解不同的距离,再认不同的东西,接受不同的表述,并通过哭闹进行沟通。

视觉信息会刺激整个身体。婴儿可能会通过一系列身体运动来表达自己的开心,例如不停地拍打手脚,眼睛发亮,发出欢快的笑声。当婴儿哭闹的时候,他们会紧闭双眼,身体变得紧绷。因此,我们的感觉系统可谓“巧夺天工”,它已为漫长的生命之旅准备就绪。

在第二年伊始,尽管父母对婴儿的抚养方式没有发生变化,但婴儿的感觉发展开始受到文化的限制。

最近,我在海滩上观察到两个孩子:一个刚开始学步,走得还不是很稳;另一个年纪稍大,会的技能更多,因此希望在一个更广阔的空间中探险。那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全身心投入到对沙子的探索中。他手捧沙子,让沙子穿过手指,落在脚上,沉浸其中。就在这时他的母亲拿着玩具卡车走过来,敦促他给卡车装满沙子,并建议他用小铲子建造一座城堡。他敷衍地照做了,然后爬走,继续自己的探索。他的母亲又尝试劝说了一次,因为她是如此渴望有一个可塑的儿子,或者至少让她带来的这些玩具发挥功效。

当我走开后,我又遇到一个年龄更大一些的女孩儿。起初,她站在较小的海浪中,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开始跳跃,让海水四溅。这时她的母亲喊道:“亲爱的,你走得已经够远了,不要再往前走了。水里太危险,千万要小心。”然而,她所谓的危险的水域不足六英寸深,几码开外的水域也不过及膝深。

这两件小事以及其他类似的事情表明,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可触摸的、丧失运动知觉的、以成功为导向的社会。那些可爱的、充满活力的小生灵完全沉浸在当下真实的感觉所带给他们的喜悦中。我们所有人都曾想要进入这种状态,如今我们仍对此深感嫉妒。我们应该对这些重要的感觉有更多的了解,因为自从我们有了第一次心跳开始,我们所有人就都置身于这些感觉之中。为此,我们将不得不从更多的学术事实谈起。

据悉,感觉器官是在子宫内逐渐发展起来的。每一个婴儿都带着功能不同的感觉器官降临这个世界。从遗传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是有差异的。每个人的味觉、嗅觉和触觉敏感性都是不同的,有的人甚至一生下来就是失明或失聪的。我们一直认为,天才儿童的感觉是十分敏锐的。那些一开始感觉敏感度略差的孩子,在专家的指导下,辅以适当的刺激,其感觉敏感度也能够得到一定的提高。当某种感觉不再敏锐时,其他感觉的敏锐度完全可以通过训练和专注达到极限。

我们需要对自己的各种感觉进行强化,以便发挥其功效。这种强化的实现需要环境给予个体适当的刺激。在此必须强调“适当”一词,因为过度刺激,如过度嘈杂的音乐,可能会损坏我们的听觉器官,又如过度刺眼的灯光,则会损害我们的视觉器官。

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所有的感觉器官都会对来自身体外部的动作做出回应,例如:听觉器官对海浪的声音做出回应;视觉器官对光分子的运动做出回应;味觉器官对口腔内的化学变化做出反应;嗅觉器官对吸入的气流做出反应。触觉是由环境或自身引发的一种感觉。动觉很自然地囊括了其他各种感觉。如果刺激来自外部,比如安慰式的抚摸和伤害式的触碰,动觉感受器就会引发恰当的肌肉反应(接近或远离)。这同样适用于身体内部的感觉,比如饥饿、口渴、饱腹,尽管引发的反应在很大程度上是无意识的。

每时每刻,我们的各种感觉器官都在对刺激做出反应。也许没有任何人可以将自己感觉的全部潜能挖掘出来。在西方文化中,人们特别强调的是视觉和听觉能力,对触觉、味觉、嗅觉和动觉的开发往往不足。“去感受”意味着我们要动用所有的感觉来挖掘信息,进而产生了我们所谓的“感知”。重要的是,我们要认识到所有的知识都源于感官体验。感官的作用是向大脑提供信息。因此,感知也会因感官对信息的质量和有效性的判断而变得敏锐或迟钝。也许有人会说,只有当感觉向大脑提供了准确无误的信息时,我们才能说某人是感觉真正敏锐的人。

换言之,我们通过经验积累的感觉信息最能够反映我们的思想。存储在大脑中的东西是经验的积累。通过感觉,我们可以把这些经验提取出来。我们可能会根据他人所说或所写,将选择和收集的信息归为间接经验。因此,信息的有效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人的可信度。当时机成熟时,人们便知道自己可以选择接受还是忽略这种间接经验。但是,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时间,像儿童就特别容易被老师和家长的言传身教以及书本上的东西所误导。

那些对我们的情感真实性构成最大挑战的感觉导向性经验,对于那些置身于创造性活动中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创造性经验需要我们提供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我们所拥有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仅仅是我们累积存储的个人感觉数据。这才是我们真正知道的东西,而剩下的则是二手资料和有待商榷的内 容。

为了让自己适应日常生活,感觉必须为了单纯的生存目的而不断发展。从古至今,人们都十分看重每种感觉的独特表达形式。音乐和诗歌被认为是听觉的独特表达形式;视觉艺术被认为是视觉的独特表达形式;雕塑和陶瓷被认为是触觉的独特表达形式;舞蹈被认为是动觉的独特表达形式。为了锐化知觉而进行的感觉教育(有时是再教育)可以提高人们对日常生活的满意度,并且为人们开启了新的、大胆的审美体验之门。这些体验激发了人们对材料和工具世界的探索,为艺术世界输送了追随者。

自艺术活动中产生的最有价值的副产品是智慧和对物质材料的尊重。也许,一个人第一次带着好奇的眼光从一块木头的纹理中看到了生命周期的循环模式。他必须小心观察这块木头的纹理,不然他就无法完成对它的雕刻和塑造。令人惊奇的是,你可能会意外地听到一种清晰的声音,即用木槌击打吊兰花盆的声音。敏锐的视觉和听觉能够让我们再次体验两种我们认为已在童年时失去的魔法咒语:无辜的眼神和无邪的耳朵。正如赫伯特·里德在他的书中写道:

生命中唯一真实的日子是那些有基本感觉相伴的日子。那时,我们只听到一种声音,只看到一种颜色,只触摸到一种东西,只尝到一种味道,只闻到一种气味。整个生命是对我们基本感觉的不断重复。通过基本感觉的不断变化和重新组合,我们建立了意识和整个精神(4)生 活。

然而,无辜的眼神就是那种体验到“原始情感”的自然功效的喜悦的眼神。此后,看和听一样,不足以满足自身的需求。我们给事物命名并进行分类,并磨灭了它们第一次作用于我们的感觉器官的神奇效果。看和听可以成为达成目的的工具。我们失去了充满好奇和惊喜的天堂,只留下深刻而持久的怀旧之情。

用罗伯特·勃朗宁的话说,重新体验感知带来的愉悦和童年的好奇无疑是艺术家所要面临的挑战。艾伯特·加缪的说法更加直接:“人类的工作不过是在漫漫旅途中,通过艺术迷宫再次发现两三个能够让你敞开心扉的伟大映象。”

沃尔特·惠特曼介绍了一种让我们找到我们不曾真正迷失的童年世界的特殊方式。他通过想象自己就是某种东西,实现了对事物和环境要素的身份认同。他将这种积极融入世间事物的经历写进了他的诗中,让我们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进入他年轻的感知世界。

有一个孩子, 他每天都要出去。 他看到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就(5)会变成他。 持续一整天或某段时间, 伴其多年乃至终身。

许多作家和诗人在回忆自己的童年和青年时都感到十分美好,音乐家、舞蹈家、戏剧家和画家也是如此。他们指向了源头,让我们大胆跟随。

最明智的智者告诫我们要“变得像孩子一样”(出自《马太福音》18∶3,因此此处的“最明智的智者”可能指的是马太。——编者注)。这似乎让其所处的时代变得复杂化并继续挑战后世那些崇高的思想。中国的圣人孟子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他当然知道这是极其困难的事,因为这需要我们保持一种状态,即将大量的注意力放在与世界和周围人的联系上,而这种状态我们充其量只能维持片刻。从一棵小草纵观整个宇宙,通过鸟鸣了解全世界,伴着这种奇想,心怀谦恭,一起进入“孩子般的无知”状态。(6)

在《童年想象力的生态学》一书中,伊迪丝·科布的一段话让我感触颇深。她写道:“自发的好奇心是童年所特有的。好奇本身就是一种对实现的期望。”她认为,孩子通过“将部分世界结构化和模式化”的方式理解了“宇宙的神秘性及合法性”。

科布还说,早在这种结构化开始之前,“婴儿就因发现自己的手会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而产生了一种好奇心”。

然而,好奇心并非童年所特有的。古希腊人(柏拉图)认为好奇心是“知识的根源,认知的基础”。“好奇心是哲学家的标签。事实上除了好奇心,哲学也没有其他来源。”苏格拉底在《泰阿泰德篇》中如是说。而在哲学不是很盛行的年代里,肯尼思·克拉克在谈及艺术中的创造性及个人发展中的创造性时,对知觉在人类发展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和“头脑中所弥漫的奇迹之光”进行了讨论。他认为,只有积极参与到文学或艺术活动中,我们才能在成年后捕捉到这种好奇心。他谈道:“尽管我们可能无法在繁忙的成年生活中经常体验到这种灵光一闪的感觉,但在我们的童年时期它们却经常出现。只要有一(7)点机会,我们仍有可能再次体验到这种感觉。”

毕竟,又有谁会忘记神奇和迷人的瞬间呢?当爱因斯坦回想起父亲曾送给他一个指南针作为礼物时,他这样写道:

作为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当父亲向我展示指南针的那一刻,我的感觉是那么奇妙。指南针的指针按照特定的方式旋转,完全不符合潜意识概念中事物应有的特性(效果与直接“触摸”之间的联系)。我依然记得(或至少相信我还记得)那次经历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7)象。有些事情被深埋于事物的另一面。

将我们的感知能力与爱因斯坦这样的天才的感知能力相提并论可能有些冒失,但是,这可能有助于我们了解他在校期间所受到的教育和得到的帮助。

众所周知,爱因斯坦在校期间是个差生,而且有点叛逆,所以当他申请入读苏黎世理工大学时被拒绝了。被拒绝的原因可能是他的书面申请没有被通过,也可能是他的分数太低。当时他决定花一年时间在瑞士裴斯泰洛齐研究所学习。那么,什么是裴斯泰洛齐在1770年建立的基本原则和以他名字命名的学校的教学理念呢?

如 我们所知,约翰·海因里希·裴斯泰洛齐提倡将感觉融入学习过程中。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六岁的孩子被迫进入教室坐在课桌前学习几个小时的读写,他对此表示谴责。按照他的原则,孩子们应该待在家里,在母亲的指导下学习,这样效果会更 好。

裴斯泰洛齐的第一个原则是直观(anschauen),即学会观察。但是这个词的意思不仅仅是观察。对裴斯泰洛齐来说,这个词包含对每种感觉的专注与投入。我们应该从不同角度触摸、闻、尝、听和看向每一个对象。只有当我们的感觉记录并吸收了某事物的所有属性以后,我们才能够说出它的名字。这些感觉印象会逐步扩大,以涵盖孩子周围环境中的很多对象。然后孩子的意识中就会产生一个词语来对应各个对象的本质属性。

裴斯泰洛齐鼓励儿童用粉笔在大石板上画图,以此来展示感官意识对图形和尺寸的认知。他认为不应该要求孩子们在小纸片上画短线。他在教学中引入了各种手工技艺,并要求老师们会画画、会唱歌、会编织以及会演奏乐器。

他讲到,在学习阅读之前,孩子们首先要学会“听”,这样语言才能够既传达节奏,又传达意义。我们应该在绘图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掌握写作。形式的概念则是在整合感官信息的能力获得后习得的。这些感官信息可能是一个想法,一个概念或是一个格式塔。

尽管受到同时代人的嘲笑,但裴斯泰洛齐坚称直观是一切知识的(9)绝对基础。

我们应该还记得爱因斯坦不愿意讲话的事情。爱因斯坦谈道:“因为我开始说话比较晚,所以我的父母很担心,并且咨询了医生。”(9)

随后他还提到了他的“怪癖”,即直到七岁他还在轻声地重复自己和别人说过的话,就好像在品尝声音一样。

他的妹妹也提到过他如何安静地玩几个小时的积木和拼图,以及其他需要耐心的游戏。他似乎是在通过这些游戏锻炼自己融入彼此的能力。我们也注意到,裴斯泰洛齐的学习方法与他的气质是多么相得益彰。几何、代数以及算术,处理的都是对象、形式和比例,而不是纸上的“小密码”。

在爱因斯坦的时代,这种更先进的学习方法得到了很好的发展。我们能够一目了然地看到,爱因斯坦的自学方法是如何将他的科学好奇心转变成惊人的思考力的,比如对一个能够达到光速的人来说,光波的外观是什么样的。

他后来就读了理工学院,但随后不久,如爱利克·埃里克森所述:

抗拒再次占据主导地位,而且这次不仅仅是“打破”那么简单,它成为一种深刻的、基本的性格特征,允许儿童及青少年保持学习的自由性,无论完成的速度有多慢或经历了哪些感觉或认知步骤。这里我发现了与他后来强调的可理解性之间的一种关系,即把一种积极的、直观的“关注”作为思考的必要步骤。难道说等待如此时刻的需求——也就是对“我明白了!”现象的一种延迟反应——不允许他过早地接受语言无法准确描述的现象?请记住,他后来最稚气却最明智(11)的言论之一是,世界最难以理解的方面就是它的可理解 性。

你也许会想,有多少人苦苦挣扎于标准化的课程和教学方式所带来的压力中,未能达到潜在的能力,而他们的父母却对此缺乏耐心和理解。在学校期间以及在我们的一生当中,我们难道不是低估且没能很好地开发我们的感觉吗?这正是裴斯泰洛齐所倡导的。他有很强的幽默感。现在,毫无疑问,他会因我们对爱因斯坦的崇拜感到欣慰。除此之外,他还可能略感嘲讽。

裴斯泰洛齐的教学观受到一些诸如约翰·杜威和蒙台梭利之类的杰出教师的推崇。他们将裴斯泰洛齐提出的教学原则融入自己的教学观中。我们可以从幼儿园教学中看到人们对裴斯泰洛齐的教学观的欣赏。不过,我想表达我对当今老师的敬意,因为他们似乎天生就了解裴斯泰洛齐的教学观。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丽塔·德·丽斯在马萨诸塞州的剑桥市为一群学龄前的孩子进行过为期几年的“商店前教学”。她鼓励孩子们在做任何事情或从事任何活动之前,先动用自己的感官。例如,在商店附近步行可及的范围内,她会把一个花园作为观察的对象。她和孩子们一起观察花园的空间和布局,并趴在地上仔细观察那里生长的东西。随后,他们走向隔壁房子的后门廊,从远处观察整个花园。

返回工作室后,丽塔·德·丽斯会在地板上铺几张大纸,让孩子们独自在上面作画。尽管孩子们的画风是如此不同,但我们还是可以看出全部十二个孩子看到了相同的花园。他们丰富多彩和富有想象力的绘画格外生动,充满活力。

有一次,丽塔·德·丽斯给孩子们提供了各种废旧材料。孩子们经过调查和观察后,用胶水将这些材料做成了拼贴画。还有一次,丽塔·德·丽斯引导孩子们对不同尺寸的渔网进行了观察。所有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将网结之间的菱形空间拉伸或向外扩散。由于发网相对较小,因此只需一到两个人就可以完成观察。随后每个孩子都用木炭或油漆在一张大纸上画了一张网,记录他或她观察到的事物。然后用想象的“鱼”将网填满。这些画很有趣,并且色彩绚丽。

参加这些活动让孩子们感到愉快和兴奋。他们创造的事物的独特性和多样性则令人印象深刻。

在掌握基本感觉之前,孩子们常常已经在大人的鼓励下开始绘画和制陶,以便通过一种特定形式将感觉表达出来。

我们一直在讨论一些最具创造性的思想家的工作和洞见。那么他们的工作和洞见中蕴含的创造性得益于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是想象力。苏珊·朗格谈道:“想象力是人类最古老的精神资源。它可能是梦想、推理、宗教和所有真正的一般观察的共同来源。正是这种原始的人类力量——想象力,孕育了艺术,并反过来受到艺术的影(12)响。”她假定人知道想象力是什么,以及它与人类感官能力的相互关系。想象力在词典里的定义是:根据记忆中存储的相关图像,或之前经验的整合来重塑新的图像的能力。我对这个定义不太满意,它太过狭隘,关注点仅限于视觉和图像。在这种文化中,我们主要关注的是视觉,但其他五种感觉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我们需要让这些感觉像视觉一样发挥更大的作用。声音不一定会唤起我们对五线谱上的音符的想象或者对某种乐器的想象。我们的肌肤会因微风拂过而产生某种感觉,但无论眼睛是睁或闭,我们都看不见任何有形的物体。因此,如果重新对想象力进行定义,那么其含义可能是:通过回忆存储在记忆中或者由联合知觉唤起的感官元素来投射经验,以便创造新的经验的能力。由此产生的概念通过将各种想法或感受联系起来,形成一种能够产生一些新事物的模式。“思想和理念,是心灵的孩子,公平而(12)不朽。”伊迪丝·汉密尔顿引用这句来自古希腊的话,来说明我们称之为想象力的东西。

培养感觉和在各种创造性活动中表达感觉的绝佳时期是幼儿时期,即当年轻的生命还没有受到我们这种充满奋斗和竞争力的文化影响之时。难道我们不应该为这种从幼儿园开始就教授孩子们阅读、写作和算术的倾向而感到遗憾吗?如果想象力是“人类最古老的精神资源”,那么我们必须避免成为技术统治论者。

苏珊·朗格继续说:“对人生各个阶段和思想的自我认识和洞察,来自想象力。这就是艺术的认知价值。我认为这是个人教育最为核心的部分。”

重要的是,我们要发现如何重振我们厌倦的感觉,从而使作为人类的我们变得更加脚踏实地。宝藏藏在我们真正了解的地方,藏在我们生命中最为核心的部分。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是有可能的。那些被剥夺了某种感觉的人,他们的其他感觉会变得更加精准。在八岁失明的雅克·卢森瑞这样写道:

盲人的听力更好,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靠听觉而非视觉来“看”他看不到的东西。盲人对情感、味觉和触觉的掌控也都优于常人。他应该被告知自己能够保留几种感觉。但对我来说,首先有必要向他指出增强感觉的条件。 条件不会只有看不见这么简单,而且也不意味着其他保留下来的感觉会形成一个新的结构。必要条件则更加简单:个体要沉浸其中。

即使是“完全关注”,视力也是在不断转移的。盲人也是如此,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对他们来说,保持专心是一种实际需要,这个简(14)单的事实成了他们的第一个天赋。

注意,感官是有偿的!我们必须全神贯注,或者干脆没有意识。任何一位真正的艺术家都深谙于此。我们大家都应该在日常生活中进行尝试并持之以恒。这让我们回想起威廉·詹姆斯对感觉的描述。当然他生活在维多利亚时代。虽然他在文章中提到了“情绪和兴奋”,但他却从来没有使用过“感觉”一词。尽管如此,他还是说: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受压迫的、 不自由的。我们展示的不是真实的自己。尽管这种真实感是存在的,但我们却做不到。阈限必须是可变的……我们是否能够挖掘潜能完全取决于意志。难点在于对(14)潜能的运用,使意志一词能够代指所做的努力。

之后,詹姆斯描述了驾驭意志和意志转移的苦行练习及其他方法。这不是一个以发展为导向的论点。

然而,注意力需要保持活力和专注度,这在个体间的差别很大。从相对比较失调的表现到衡量正常警觉的活力,这些可观察的重要反应范围是与我们所有人都息息相关的问题。

我们可以观察到,一个昏昏欲睡的婴儿和一个精力高度充沛的婴儿之间存在巨大差异。早产儿很容易精神不振,需要保证充足的睡眠。那些在出生前母亲曾摄入大量毒品、酒精或尼古丁的婴儿,其出生后往往会发育迟缓,不能表达正常的需求。有些宝宝由于遗传因素或出生前有过创伤,会表现得过度活跃和紧张。在婴儿的初始调整期,其出生经历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活力不够的婴儿的感官可能是正常的,但接受的刺激不足。充满活力的婴儿的感觉阈限往往比较低。这些因素导致个体在第一年中对感官刺激的反应之差异很大,这种差异甚至陪伴他们一生。但可以肯定的是,整个机体的活力支持着所有的感官活动。

在一生中,个体在成年时期对感官的使用、滥用和误用各式各样,不胜枚举。但与我们息息相关的一些危害是适应不良型的,并且非常突出。

在童年初期,刺眼的灯光、小字以及电视可能对眼睛不好。这就导致佩戴眼镜的孩子数量增加。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们现在的生产技术更好,所以才会有更多需求吗?

如果我们不希望让眼睛继续过度依赖科技的话,那么我们就需要了解如何从儿时起就学会保护视力。如果能进一步开展对预防视力下降的研究的话,那么我们所有人的生活质量就会得到大幅提 升。

对任何人来说,听力受损是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由于当今的诊断技术手段得到了彻底的改善,所以权威机构不可能宣布当前听力丧失的人数比之前多很多。我们的城市生活已经变得越来越嘈杂。重型机械和飞机的轰鸣声侵扰着我们的鼓膜。尽管近距离的钟声可能造成暂时性失聪,但与之相比,年轻人戴耳麦、调高音量听音乐造成失聪的可能性更大。

也许预防听力受损的唯一希望是,对噪音和高音量造成人们听力受损的原因有更深入的了解。

在正常情况下,成年期的味觉敏锐性和唾液分泌不会发生明显的变化。但是,由各种原因引起的口腔内组织恶化会导致唾液分泌的减少,比如吸毒、抽烟、过度食用盐和糖。

这些与我们的饮食习惯有关的信息是值得注意的。在西方社会中,除了毒品、酒精和香烟之外,食糖的摄入量也很大。我们几乎可以在任何食品中发现食糖的成分,无论这食品是袋装的、听装的,还是瓶装的。

随着味觉敏锐度的下降,嗅觉能力也变得日渐迟钝。对于任何一个追求时尚的人来说,他们对身体气味的厌恶以及对人工香水的迫切需求都是显而易见的。

婴儿对触摸的反应是非常敏锐的,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一边鼓励触摸,一边又以其他方式阻止触摸。总体来看,我们对着装的要求比过去宽松很多。现在,我们允许肌肤“自由呼吸”,也允许肌肤暴露在外,享受阳光和海水。但在一些专业领域的活动中,我们则要求男、女都严格遵守一定的着装要求。在欧洲南部,我们常常会看到有人将手随便搭在别人肩上和腰部,或者两人手牵手,但在其他地区这些举动是会遭人白眼或受到质疑的。

在大型购物中心的农产品展示区摆放的是无味、可随意触摸的塑料仿制品。每一种产品都是二维的,摸起来没有手感。我曾经无意中听到一位女性给另一位女性的建议:“去有果蝇的地方挑产品,然后你就会发现那些产品是没有泡过水并且是成熟的。”人们往往会根据包装上的图片来选购曲奇饼干。其他农产品的表层则涂有光滑的蜡。尽管只有一层薄薄的蜡,但人们却因此无法尝到味道。

走在城市的人行道上,除了那些穿硬底的金属包头鞋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能够感觉到脚与路面的接触。

某一方面的发展似乎必然会影响另一方面的发展。这种损失是基本的,但应该引起我们的关注。

记忆是对感觉印象以及那些塑造我们思想和锐化我们智力的感知的存储。随着年龄的增长,保持记忆的能力成为精神警觉性的一个重要因素。

在收到感觉信息时要进行简要的存储,并通过对整个处理过程的关注来不断更新记忆,以防止被新接收到的感觉信息所覆盖。对输入信息进行筛选可以让某些信息得到优先处理。通过筛选,一些信息被存储到长时记忆中,另外一些信息则被存储到短时记忆中。

为了对收到的感觉刺激进行分类,我们需要集中注意力,并具备快速、变动的评估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神经系统和肌肉组织的恢复能力在逐渐下降,已经不具备在处理大量的传入刺激时的快速反应能力了。流体智力趋于下降,短时记忆也一并下滑。然而,由于教育和经验提供的支持,晶体智力在整个生命周期是持续上升的。

我们可以通过集中注意力来弥补晶体智力下降所造成的影响。但这需要持之以恒,需要环境和活动提供充足的刺激。训练的确可以提高短期记忆的能力。我们甚至可以找到令人愉快的训练方式(例如艺术和其他创造性活动)来刺激注意力,从而防止记忆的下降。

回忆是保持感觉活力的方式之一,尤其是在老年时期。尽管老年人对人名和地名的记忆逐渐模糊,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也已忘记,但他们却能够准确忆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这是多么神奇 啊!

奥利弗·萨克斯在书中描述了这样一名中年男子。这名男子丧失了自己对十九岁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记忆。他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甚至是几分钟以前的事情。他丧失了对时间和连续性的完整体验能力。但他口中的童年生活却是完整和有趣(16)的,细节活灵活现。当向他呈现一个新的想法或事实时,比如从月球上拍摄的地球照片,该男子因记忆丧失导致的无知表现得十分惊讶。

这名男子在醉心于宗教仪式时能够找到连贯性和现实性,在投入音乐和艺术中时能够达到很高的注意水平,并且能够沉浸到戏剧情景之中。他在花园里发现了创造性活动的首选区域,在那里他从不迷路或迷失方向。

肯尼思·柯克十分赞赏地提到了老人们在诗歌中表现出的活力(17)。他们的表达能力、述说自己的回忆和感受以便与他人交流的动机得到了巨大开发。早期最重要的诗人之一罗伯特·佩·华伦在描述神秘感时写道:

你没有预见爱情这可怕的东西的降临, 它尝起来新奇又甜蜜,且柔情似水。 当两个魔法球的柔光交织在一起, 你的脸会被照得变形。 这或许就是微笑。

在这首诗的最后,罗伯特·佩·华伦这样写道:

是的,你必须再三思考什么是真实, 也许那只是语言的陷阱。 你可能会发现一种事实胜于雄辩的新方式, 或者巧舌如簧地使其成(17)为事实。

一个精于文字的人可能只需几个单词的提示就能够唤醒一段记忆。然而,除了语言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唤醒方式。最近在医院里,当一群人正在讨论圣诞节的时候,一位老妇人悄悄离开并独自坐下。她并没有参与这场对话。当被问到时,她回答说:“我不记得了。”经过他人的一番劝说,当被问及她在圣诞节做了什么菜时,她很不情愿地说出了一道鱼的名字。她的回答引起了大家进一步的发问:“你怎么做的?”她极不情愿地从一口大锅、一把长勺讲起,再讲到自己是怎样缓慢、平稳地搅拌锅里的东西,直至锅里的东西变得越来越黏稠。接着她弯下腰并开始挥舞双臂,她的脸变得通红。然后她开始谈论食物、家庭、朋友,最后是驾雪橇和她父亲的马。看起来,动觉记忆是追溯童年记忆的绝佳途径。

为什么有人会认为老人的时间被沉思填满呢?他们周围的世界在不断刺激着他们现在的感觉,帮助他们忆起旧时的感觉经历,投射脑海中的映象。他们的头脑是充满活力和创造力的。为了让回忆变得具有创造性,回忆就必须更倾向于我们现在的生活。当一个人在摩涅莫辛涅湖快被淹死时,那些对深水的记忆只有在喝水的时候才会被记起。在谈到自己在一个英国村庄的经历时,罗纳德·布莱思这样写道:“那些不断出现的记忆是不会得到更新的。它会使人精疲力竭,比如一位老妇人就非常渴望有位过客能够让她停止对生活一遍又一遍的思(19)考。”

怀旧之情会让人元气大伤。问题在于环境,在于老年人接受的感官刺激不足,而不在于他(她)的受限的能力。

这也难怪,老龄化方面的权威人士一致同意,参与各种活动是预防早衰的最重要举措。由于所有的感觉都有赖于动觉活动,因此它们会受到运动中的身体各个部位的刺激。感知的敏锐性在很大程度上会激发支持重要参与的意识和观察。

现在的问题是:一个人如何能够将自己更好地融入整个生命周期,以便支持、维持以及提高感觉的活力和敏锐性?什么活动能够促进必要的参与和丰富我们的生活?显然,答案是创造性活动,特别是生命中所有的艺术指向性活动。

(1)a  James, W. On Vital Reserves. New York: Henry Holt, 1922.

(2)a  Pirkko, L. Graves Phil, Ph. D., The Functioning Fetus, Vol. Ⅰ, Infancy and Early Childhood. Washington, D.C.: Greenspan & Pollock/NIMH, 1980.

(3)a  Lipsitt, L. The Child in the World of Tomorrow: A Window into the Future.Oxford/New York: Pergamon Press, 1979.

(4)a  Read, H. Annals of Innocence and Experience. London: Faber & Faber, 1940.

(5)a  Whitman, W. “There Was a Child Went Forth,” Leaves of Grass, as quoted in L. Untermeyer, The Poetry and Prose of Walt Whitman. New York: Simon &Schuster, 1949.

(6)a  Cobb, E. The Ecology of Imagination in Childhood.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27.

(7)a  Clark, K. M. Moments of Vision. Oxford, England: Clarendon, 1954.

(8)b  Gerald Holton, ed., Albert Einstein, “Autobiographical Notes,” trans. by Paul Arthur Schilpp, in Paul Arthur Schilpp, ed., Albert Einstein: Philosopher-Scientist.Evanston, Ⅲ.: Library of Living Philosophers, 1949, p. 9.

(9)a  Johann, Pestalozzi, H. How Gertrude Teaches her Children. London: George Allen & Unwin Ltd., 1894.

(10)b  Holton, Einstein, “Autobiographical Notes,” pp. 151-52.

(11)a  Erikson, E. H. Psychoanalytic Refl ections of Einstein’s Centenary, Part Ⅰ, The Victorious Child.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2.

(12)a  Langer, S. Problems of Art. New York: Scribners, 1957.

(13)b  Hamilton, E. The Greek Way. New York: New American Library, 1930.

(14)a  Lusseyran, J. And There Was Light. Boston: Little, Brown, 1963.

(15)b  James, W. On Vital Reserves. New York: Henry Holt, 1922.

(16)a  Sacks, O. The Man Who Mistook His Wife for a Hat. New York: Summit Books,1985.

(17)a  Koch, K. I haven’t Told Anyone. New York: Random House, 1977.

(18)b  Warren, R. P. New and Selected Poetry. New York: Random House, 1985.

(19)a  Blythe, R. The View in Winter. Middlesex, England: Penguin Books Ltd., 1979.第二章创造性活动的生动性

我们如何描述当我们看到手舞足蹈的湿婆铜像,雕刻着人物和树叶的希腊容器以及矗立在佛罗伦萨广场的米开朗琪罗的代表作大卫像的复制品时产生的感觉呢?在印度,人们讲究功德。这是一种为了寻求祝福的经历,并在当今伟人身上找到的一种辐射四周的精神。伟大的艺术作品,无论是人工制品、表演,还是一首诗,都被笼罩在这一光环下,肯定了我们试图超越人类极限的努力。

创造意味着产出新的、原创的、独特的东西。我们都生活在套子里,被紧紧包裹着。为了打破这种限制,我们需要一种可以不断调整和改变的游戏感。对包裹我们的套子的第一次撞击可能只会产生一道裂缝,但持续撞击则可能达到真正的突破。诚然,改变是需要冒险的,它既是建设性的也是毁灭性的,但未裂开的套子却会对个体的成长产生阻抑作用。

不妨让我们考虑下游戏性。它完全藐视谨慎地、游戏般地从不同方面进行分类。游戏和游戏性

游戏一词有很多含义。我们只需随便翻一下词典,就可以看到“扮演角色”(to play a role)、“做游戏”(to play a game)等释义。这些我们都能够掌握,但“弹钢琴”(to play the piano)则有所不同,只有经过专门学习才可以掌握。“朝三暮四”(to play fast and loose)、“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to play into someone’s hands)以及“欺上瞒下”(to play up and down)则是一些隐喻性的释义。在古英语中,“pleien”一词被用来表达欢欣雀跃、手舞足蹈、兴高采烈之意。对我而言,这种因高兴而跳跃的举动最能够表达游戏感。

即使是轻轻一跃,也需要几个先决条件:弹力,在起跳前站稳脚跟,轻松而稳健地着陆,并在整个过程中保持轻盈。个体要在有限范围内自由移动。一群盘旋的鸟,在风力的作用下,或顺风飞翔,或逆风飞翔,揭示了无忧无虑的品质。

我们如何获得这方面的经验?如何维持?如何确保我们不会将其拒之门外?

不妨让我们去观察一下两三岁孩子的玩耍。如果幸运的话,你会在沙滩上看到他们。因为在那里,他们的父母足够放松,以致允许他们自由地探索。他们可能会用小手轻轻碰触一片贝壳或一块浮木,小心翼翼地对待每一种材料。他们可能会拿起一块彩色塑料片把玩,就好像它是最稀有、最可爱的贝壳。到目前为止,孩子们对事物的相对价值还没有任何偏见。这是一个完全开放的世界,充满欢笑、海浪、海风和小草。孩子们显得无忧无虑,个个都像冒险家一样。

那么,开展如此无忧无虑的探索需要什么呢?正如我前面所说,需要敏锐的感觉,全神贯注以及对时间的毫不在意。个体在匆忙之中是无法随性玩耍的。匆忙和玩耍两者互不兼容。

除此之外,如果我们认为它们其中有一部分更接近于玩耍的话,那么还是有一些其他不能兼容的事情。我认为,偏见是第一个绊脚石,因为它要求立即分级或分类,从而将我们的 认知限制在一定范围内。这是停止的迹象。我们来回想一下沙滩上的那个孩子和那块塑料。想象一下,我们的小小研究员捧着一把贝壳(其中包括那片塑料)走向父母时,父母却给出了这样的反应:“啊,那片旧塑料太脏了,还是贝壳比较好。”然而,对于好奇的孩子来说,贝壳和塑料之间的差异无关紧要,尽管不久之后,他(她)很快就学会了根据事物的品质来做出评价。

正如赫伯特·里德所指出的那样,如果过早学会对事物进行命名和分类的话,那么个体就会绕开感觉这一获得真知和敏锐观察力的基(1)础。孩子必须学会分辨。但在这个过程中,孩子的父母往往会使探索的乐趣以及不带偏见地筛选和分类的乐趣大打折扣。作为成年人,我们做事向来如此,一方面是为了节省时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是我们的习惯。我们以相同的方式来筛选想法,拒绝倾听已经被我们排除在外的想法,因此丧失了弹性和活 力。

当然,驱力也不太可能提供任何浪费时间的轻松机会,就是脑子里突然冒出“为什么不”“可能”“假使……将会怎样”的想法的那种时刻。驱力也是有张有弛的。如果需要在有限时间内完成高难度的任务,那么个体就可能产生焦虑。这些压力都会有损游戏心态或探索性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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