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与阅读(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2-27 16:47:39

点击下载

作者:(美)丹尼尔·T.威林厄姆(Daniel T. Willingham )

出版社:浙江教育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心智与阅读

心智与阅读试读:

版权信息本书纸版由浙江教育出版社于2020年4月出版作者授权湛庐文化(Cheers Publishing)作中国大陆(地区)电子版发行(限简体中文)版权所有·侵权必究书名:心智与阅读著者:丹尼尔·T. 威林厄姆电子书定价:62.99元The Reading Mind by Daniel T. WillinghamCopyright © 2017 by Daniel T. Willingham. All rights reserved.This translation published under license with the original publisher John Wiley & Sons, Inc.谨以此书献给五位教导我爱上阅读的老师:吉恩·多尔蒂(Gene Doherty),琼·古德曼(Joan Goodman),乔伊斯·古斯塔夫森(Joyce Gustafson),理查德·利沃(Richard Liewer),以及珍妮特·斯特伦韦夫(Janet Stellenwerf)。文字符号能够包含不朽的意象、复杂的思想,以及新奇世界里鲜活的人物,或说或笑,或悲或喜。对于这样的奇迹,我们都荒谬地习以为常了。这一切都是想当然,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靠简单粗暴的常规认可,还原和理解上千年来从树栖人到勃朗宁夫人、从穴居人到济慈的文学创作,还原和理解诗性描述和诗歌结构渐趋精巧的历史。希望你们不仅惊诧于所阅读的内容,也能体会内容本身的阅读性的奇妙。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微暗的火》扫描下载“湛庐阅读”APP搜索“心智与阅读”获取更多精彩内容前言人在阅读时,心智是如何运转的引导语探讨“人在阅读时,心智是如何运转的”这个问题,更具体地说,其实是在探讨为什么这是个科研难题,我们又为何要提出这个问题。

想象这样一个普通的场景:我在飞机上用电子阅读器看E. L. 多克特罗(E. L. Doctorow)的《比利·巴思盖特》(Billy Bathgate),并在读完结尾处的这段话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右,”他说,“三三,左两次,两个七,右两次,三三。”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而且他在说这

番话时已太过艰难,以至于说完便力尽而亡。

写这本书就是为了解释在我阅读这些字的瞬间发生了什么。

虽然面对的是白屏黑字,我的思维却被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陌生的世界:那大约是在我出生前三十年的纽约市,地痞流氓横行霸道。人的心智是如何从黑色字迹中创造出心理世界的呢?奥托·“阿巴达巴”·伯曼(Otto“Abbadabba”Berman)是多克特罗用同情的笔触描写的一个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匪徒。我为什么会在乎他,并且在读到他被杀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呢?

我将从认知的角度来回答这些问题,并解释阅读时心智的运转,但不会详细阐述大脑的工作过程。虽然这听起来可能有些浅薄,毕竟心智产生自大脑,但这是近五十年来常见的科学研究方法之一。这一点与计算机科学类似,比如,在计算多伦多下次可观测到月食的日期时,并不需要理解计算过程中计算机内部元件的工作流程。同样,本书将描述阅读过程中的心智过程,而不会具体说明大脑是如何完成这些过程的。

认知心理学家在解决复杂的大难题时,通常会先将这些问题分解成更小、更容易解决的问题。在本书中,我们分解出的一个小问题是:人类心智活动必要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在看到电子书阅读器屏幕上的那些字符后,是什么让我对虚拟世界中所发生的事情做出了情感反应?我必须先看到字母并加以识别,再将那些字母组成单词,然后将单词组成句子,最后运用语法规则来理解这些句子。做出情感反应不仅需要理解,还需要记忆。你只有在认为自己认识匪徒伯曼这个人的时候,才会觉得他“说完便力尽而亡”这句话很伤感。因此,随着阅读过程的推进,我必定会逐步在脑海中建立起对这个人物的主观印象,且不断加以更新。当然,把一个个事件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起来也是需要记忆的,只有这样,连贯的故事情节才能成形。

那么,我对《比利·巴思盖特》一书的概述,会成为研究阅读理论的起点吗?心理学家不会问“人们如何阅读”

通过我粗浅的分析可知,“人在阅读时,心智是如何运转的”是个糟糕的科研问题,心理学家一般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因为心智能够参与数以百万计的活动:可以猜出古董店里一个镇纸的价格,可以骑着童车搞笑,可以烹饪米兰鸡排这道菜,可以为错过邻居家儿子的中学话剧表演找借口,等等。对于其中任何一种情况,我们都可以问,在做这些活动时,心智是如何运转的,但是科学家不会这么问。科学家不会问“人们如何烹饪米兰鸡排”,这背后的原因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本书包括一些内容,却不包括另一些内容。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对这些原因进行详述。

对本书任务的描述并非如我所说那般简单。我之前提到过,能够读懂《比利·巴思盖特》必要的前提条件是你必须能够理解字母和单词等。

心理学研究表明,人在尝试描述任务时很容易被蒙蔽。下面是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在阅读时往往会觉得眼睛是平稳移动的,从句首一直扫视到句末,然后再移回页面最左边看下一句的开头。注意观察人阅读时眼球移动的方向便不难发现,上述想法是错误的。在阅读时,人的眼球并不是直线移动的,而是从一个点跳跃到下一个点,其间距一般是七到九个字母。这很容易观察,而且人们在几个世纪前就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个描述(眼睛呈跳跃式移动,非平稳移动)也不完全正确。事实上,在阅读时,两只眼睛通常会同时看不同的字母。准确地说,大约在一半的时间里,两只眼睛看的都是不同的字母,甚至会出现轻微的斜视。

上述事实给我们的启示十分有限,不过我想说的是,尽管对“阅读”的研究已经有一个多世纪了,但研究人员仍然在努力用更好的方式描述阅读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研究的不是人们如何阅读,而是人们在阅读过程中究竟做了什么。这就是为什么心理学家往往不会试图解释非常复杂的行为,因为他们知道,那些行为可能无法被充分描述。

对于人们完成复杂任务时所做的事情,放弃完美描述而暂时接受不完美的描述,不失为一个好策略。之后了解得越多,对任务的描述就越完善。可以确信的是,想要完成一项复杂的任务,需要借助多种认知过程的共同作用。就阅读而言,需要借助视觉、记忆力、语法分析、语言理解和情感等的共同作用。众所周知,所有这些心理过程都非常复杂。

以阅读字母为例。阅读字母的一大挑战就是:同一个字母的外观可能会完全不同,譬如大小、字体和表示强调的印刷效果(粗体、斜体等),如图0-1所示。视觉系统是如何认定这些外观迥异的字母是同一字母的呢?图0-1 同一个字母,不同的字体。即使字体不同,这些字母都必然被解读为同一个字母。© Daniel Willingham

更难办的是,在不同的情况下,同样的字形可能会表示不一样的字母(图0-2)。所以,我们不仅要知道什么样的字母是字母A,还要确定在什么情况下,一个字母可以被视为字母A。 模棱两可的字母。虽然我相信大家都能轻松读懂这个句子,但是仔图0-2细看看就会发现,这里面有几个不同字母的字形看起来是完全一样的。need中的字母e和clean的字母c一模一样,volunteer中形状相同的字母被分别解读为v和u。© Daniel Willingham

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现在所看到的是白色背景上的黑色字符,怎么可能是其他情况呢?是什么决定了黑色的小块是物体,而白色的部分是背景?将物体与背景区分开来,对视觉系统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以至于人们很少会注意到这个问题,除非看到的是由物体和背景所组成的精巧的双歧图(图0-3)。 双歧图。在左图中,黑色区域可被视为物体(花瓶),白色区域可被图0-3视为背景;或者白色区域为物体(狗的侧面轮廓),而黑色区域为背景。在右图中,如果专注于女人及其镜像,那么镜子就是背景;镜子被视为突出物体时,我们就会看到一个骷髅头。Vase © Tasha Volkova via Shutterstock; “All is Vanity” by C. Allan Gilbert

现在,假设辨识字母的复杂任务已经完成,并且字母已经被组合成单词,我的思维正尝试着理解刚刚读过的文字。这里的一个挑战是,有些单词不止一种意思。在前文提到的《比利·巴思盖特》的片段中,(1)匪徒伯曼一开始说了一个单词“right”。我在刚读到这个单词的时候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是道德上的正确,比如“做了正确的事情”,还是同意某件事情,比如“你说得对”,或者是“恰当”的意思,比如“完成这个工作的恰当工具”。在说了几个字以后,匪徒伯曼说到了“left”(左),我才意识到,他之前说的“right”是“右”的意思。但是,在读到“left”之前,我认为“right”是什么意思呢?我当时是否暂停了判断,并期望能借助之后的信息来解开困惑?或许我们并不会那样做。(2)

例如,在读到“那天下午晚些时候,他去了‘bank’”时,你可能不会认为“他有可能去了一个金融机构,也有可能去了河边,但我不知道是哪一个”,而会假定是其中一种情况,然后继续读下去。但你是如何做出选择的呢?如果一些句子要求你在继续阅读时运用一个词的多个意思呢?比如,在《汤姆·索亚历险记》(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的第1章中,马克·吐温说两个打架的男孩“被尘土和荣耀覆盖了”。在这句话里,“覆盖”这个词同时具有字面的意思(满身是土)和抽象的意思(满身是荣耀)。遇到这种情况时,我们是如何处理的呢?

虽然我可以继续滔滔不绝地阐述阅读如何依赖记忆力、推断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与精准的运动能力(因为眼球的运动必须和阅读的速度保持一致)之间的关系,但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们都明白,完成阅读、烹饪米兰鸡排等任何中等复杂程度的任务,都需要依赖太多的认知过程,要是在这里就提供认知解释的话,会很容易偏离“解释心智”的真正目标,而且太多东西牵涉其中,根本解释不清。阅读的心智过程

前文讨论了心理学家为什么不会问“人们如何烹饪米兰鸡排”或“人们如何阅读”之类的问题。首先,这项任务太过复杂,研究人员担心人们无法对行为进行准确的描述,以至于我们的描述会非常拙劣,因此任务背后的理论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其次,完成任务有赖于很多心理过程的共同作用,而这方面的理论也很复杂。

但是,“阅读”和“烹饪米兰鸡排”有一个关键的区别:阅读更重要。阅读对日常事务、文化、经济、居民生活、艺术等而言都很重要。同时,阅读能力对人们的影响也很大(图0-4)。尽管心理学家一般不会研究过于复杂的任务,但阅读和其他一些很重要的任务是例外,比如开车。 药品包装。识字的人一般不会意识到自己经常依赖自身的阅读能图0-4力。图中药品包装上的文字均经过模糊化处理,因而人们可以体会到,在无法阅读文字时,该如何给自己的孩子选择治疗喉咙痛的药物。这时,人们可能会凭记忆挑选电视广告中出现过的包装。

但是,“如何烹饪米兰鸡排”这个问题仍然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应该尽可能地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要如何解决“对任务进行描述”这一难题呢?如果在试图说明“人们如何阅读”的时候,把“究竟什么是阅读”弄错了,就像之前理解错了阅读时的眼动那样,又该怎么办呢?现实是残酷的,我们没有办法避免这种错误,这就是科学的本质,我们能做的就是时刻谨记有可能会出现错误,并且在描述阅读任务时保持清醒。因此,在本书中,我将投入大量的精力来分析阅读任务。

阅读需要依赖很多认知过程的共同作用,这个复杂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就这个问题而言,必须认识到,我们对阅读的解释注定是不完整的。对于人们如何识别字母、如何区分物体和背景,以及如何完成其他一些任务,我们终究无法完整地描述出来。那么问题来了,哪些东西是需要解释的,哪些东西又是不用解释的?

我们可能会对自己说:“应该不用解释读者是如何区分字母和背景的吧?因为那不算是一个阅读步骤,而是视觉的一部分,只不过在阅读时恰巧要用到而已。所以,应该将目标锁定在解决阅读本身所存在的问题上,那些通用的心智过程就留给别人去解决吧。”这样的想法是行不通的,因为所有可以用来解释阅读的心理机制都源自其他领域。阅读的历史还不到六千年,就研究尺度而言,在这么宝贵且短暂的时间里,任何阅读所特有的心智过程都不足以得到进化,而且也没有多少证据能证明这样的发展是存在的。人类只不过是将因其他目的发展而来的心智运用在了阅读方面而已。

对我们而言,更好的标准是忽略那些不太会因人而异的心智过程。区分物体和背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个过程的确是复杂且神秘的,但是任何视力正常的人都可以做到。和研究目的息息相关的是,阅读障碍并非是指无法将文字和背景区分开,同时,阅读能力强也不是指能更好地将物体和背景区分开。因此,尽管这些过程对阅读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但并不是我们首先要阐述的内容。

阅读能力强的人和阅读能力弱的人在心理上是存在一些差异的,关于这一点,确有一些研究。阅读能力强的人词汇量更大,能够看懂(3)一些不常见的词汇,比如《比利·巴思盖特》片段中“arduous”一词的意思。阅读能力强的人会意识到,匪徒伯曼说的是保险箱密码,即使这段话里并没有提到保险箱。说到这里,我们可以猜想,阅读能力强的人在飞机上会选择阅读,而不是打游戏、玩手机、看电影或是睡觉。丰富的词汇量、好的理解力以及阅读动力等都是提高阅读能力的常规因素。在开始进行任务解析时,解释这些因素会让阐述变得更有趣,就像我最初保证的那样。在飞机上,选择阅读的人和选择做其他事情的人在性格和态度上又有什么差异呢?用电子阅读器阅读和用纸质媒介阅读又有什么不同呢?如何利用与密码保险箱有关的知识,来理解一段根本没有提及保险箱的文字呢?本书布局

至此,我们已经谈到了阅读的复杂性。接下来,我们将一步步地解释这个问题,从最基本的开始讲起,从如何阅读字母到如何阅读单词,再到如何阅读句子,等等,每一章只针对一个主题。为了确保分析细致,我在每一章中都会把阅读的一个方面作为一个问题来进行阐述:这一小方面的心智过程是如何进行的。

为了强调任务解析的重要性,本书接下来会先阐述文字(第1章),目的是可以更好地理解读者是如何阅读字母和单词的(第2章和第3章)。之后,我们便可以思考单词的意义(第4章),以及理解句子和段落(第5章)。在理解了这些阅读步骤之后,我们就能够理解人们为什么有可能愿意阅读,也可能不愿意阅读(第6章)。最后,我们将思考数字科技是否会促使人们重新考量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有关阅读的知识,因为数字科技彻底改变了生活的其他方面(第7章)。

在进入正题之前,我想先指出本书所讨论的主题的两个局限性。第一,本书提供的是研究阅读的一种科学方法,即认知方法的一个概要。但是,认知方法不是研究阅读的唯一科学视角。有的科学文献引用了社会文化的观点,强调了社会环境对阅读的影响:人们阅读的类型和频率、对阅读材料的解读以及对阅读的看法,都和身边的人以及人际关系息息相关。认知方法并非与之对立,只是有所不同而已。你会发现,本书着重解释的是个体的心智,这也是为什么本书的书名叫作“心智与阅读”,而不是“阅读的科学”。

第二,本书的主旨并非关于人们是如何学会阅读的。我想描述的是有经验的读者是如何阅读的,而不是新手读者是如何阅读的。尽管如此,仍然有很多研究是关于新手读者的,而且其中一些研究与我们的研究相关。所以我在提到这些研究的时候会做出说明,以便大家能在脑海中清楚地辨识出阅读老手和阅读新手在阅读心智上的不同。

尽管本书并不是阅读研究的总结,但所得出的一些结论也可以应用于阅读教育,不过必须十分谨慎。本书以基础科学为基础,而基础科学旨在描述世界的本来面目,在本书中便是描述读者的心智。教育不是基础科学,而是应用科学。应用科学不求描述世界的本来面貌,而旨在改变世界,使其更接近理想中的世界。在阅读教育领域内,“改变”意味着将那些无法阅读的人转变为读者。

将基础科学的发现应用于实际生活并不是简单的事。例如,我引用的研究大部分都与经验丰富的读者有关,而他们的阅读过程和新手可能不同。另外,很多研究都集中于阅读的某个单一方面,比如,如何知道一个词的含义,或者如何阅读在文本中的错误拼写?但是,阅读教育不能只考虑阅读的单一方面。如果这样做,其后果就是:人们虽然会改变教学指导,改进阅读的某一个方面,却会在无意中忽视阅读的另一方面。举个典型的例子,虽然长时间学习“字母与发音的关系”有助于提高解码能力,但也有可能会导致阅读动机减弱。因此,出于作为科学家的谨慎,我在本书每章末尾均会提供一些对实践者可能有用的结论和想法。

但那都是后话了。在分析阅读科学对教育从业者有何帮助之前,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些有关阅读的研究。我们必须遵守承诺,探讨阅读任务真正所需的条件,所以本书并非从阅读心智谈起,而是从字母开始分析。小结● 认知心理学家研究的是心智的运转过程,而非大脑的运转过程。● 心理学家一般不会试图解释诸如阅读之类的复杂的心理活动,原

因是:第一,他们不一定能够充分地描述任务;第二,即使是中

等难度的任务也需要调动大部分的心智过程,因此,该解释非常

复杂,很难完成。● 心理学家仍然会尝试解释一些对人类而言很重要的活动,比如阅

读。● 为避免进入“复杂任务”的陷阱,本书力求做到以下两点:第一,

细致地进行解释;第二,只解释一些能够将“成功”读者和“困

难”读者区分开来的认知过程。第1章阅读的目的引导语理解阅读的目的。在探讨如何阅读前,了解阅读给人们带来了什么,也就是阅读这个行为要实现的目标。

在前言中,我们对阅读所依赖的一些心智过程进行了分析。例如,我们会说:“好,不管怎么样,你得认出纸上的字母,然后弄清楚那些字母表示的单词是什么。”尽管这个过程看似很清晰,不过如果想想阅读的目的,我们或许就会受到新的启发。通常,认知心理学家在研究心智过程时会先尝试理解“为什么”,再着手处理“怎么做”。

人们惯常把这种想法的应用归功于视觉科学家、心理学家大卫·马尔(David Marr),因为他通过下面这个例子清楚地强调了该想法的重要性。例如,你想知道收银机的工作原理,却不能把它拆开。同样,心理学家试图理解阅读的心智过程:你想描述某些东西是如何运转的,但却无法看到其内部结构。在观察正处于运行状态下的收银机时,我们可能会说“当按下按钮时,机器会发出哔哔声”,“有时候操作员打开抽屉,放入或取出现金,或既放入又取出现金”,等等。那么,“发出哔哔声”和“打开抽屉”的目的是什么?这里的目标又是什么?

通过观察收银机的运行,留心其功能(不仅是我们所看到的)的实现,我们可能会发现,如果购买的次序不影响总价,买了东西再退回去,那么最终会收到与原来数额相等的钱,无论是一件件单独支付,还是一次性支付,花费都是一样的。一个敏锐的观察者可能会得出一些基本的数学原理,如表1-1所示。表1-1 观察收银机可得出的基本数学原理

了解收银机的运行是为了得出数学原理,以便从不同角度审视我们之前的观察:按下按键,显示数字。于是,我们知道了收银机各部件在机器运转过程中的作用。

用这样的方法来分析一下阅读。阅读的目的是什么?主要是为了理解思想:要么是别人的思想,要么是自己过去的思想。阅读功能的性质强调了先于其发生的另一种心理行为:书写的心理行为。因此,我们或许应先考虑书写的功能。我认为自己需要牛奶,于是把这个想法写在纸上给自己看。过了一段时间,在读了自己所写的内容后,我记起了自己的想法:我需要牛奶。由此可见,书写是记忆的延伸。

有研究认为,记忆功能可能是书写创作的动力。书写至少出现自三个不同的地区:约5300年前的美索不达米亚、3400年前的中国,以及2700年前的中美洲。无论发明于何时何地,书写很可能都是从记录账目开始的。它的出现是为了记录并保存与粮食储存、财产归属、税收,以及一些与法律事务有关的信息。书写比记忆更客观:如果你和我就“我欠你多少钱”一事发生了分歧,那么写一份书面记录会很有用。书写不仅延长了记忆的时间,而且扩展了记忆的范围。创造新的记忆需要付出颇多努力,但创造新的书面记录则要容易得多。

书写还具有一种更为重要的功能:作为语言的延伸。语言使思想得以传播,沟通能力能让我从你的经验中获益,而不必通过亲身体验来学习。这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因为水流危险,所以你叫我远离河流,对我来说这比通过亲历来了解要好得多。就分享知识所创造的机会而言,书写远远超越了语言,是质的飞跃。语言要求说者和听者处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而书写却没有这种要求;语言是瞬时性的,但书写(原则上)是永久性的;语言只发生在一个地方,但书写是可转移的。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1597年,英国思想家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写下了“知识就是力量”。在读到这句名言时,尽管我与他之间存在着400多年的时间跨度和5600多千米的空间距离,但我依然可以揣摩出他的想法。正如美国浪漫主义诗人詹姆斯·罗塞尔·洛威尔(James Russell Lowell)所言:“书籍是蜜蜂,将鲜活的花粉从一个人的头脑传播到另一个人的头脑中。”

重要的是,我们力图描述书写的功能,并以此作为讨论阅读心智过程的突破口。我认为,书写是为了保存人的思想,并将思想传播给他人。所以现在我们必须问:文字是如何传递思想的?文字是如何产生的

假设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文字的社会中,需要将思想传递给其他不在场的人,用什么样的书面沟通方式看起来最自然?答案可能是绘画。例如,如果我知道一只极具攻击性的公羊会经常去一个特定的地方,那么在警告别人时,我就可以把公羊的形象刻在其出没地附近的岩壁上(图1-1)。图1-1 公羊的图画文字。© Photo by David O. Flickr, used under CC BY

这种绘画被称为图画文字,是一种有意义的绘画。图画文字的确具有优势功能,不需要接受培训,表达通俗易懂。就图画文字而言,没有人会看不懂。但图画文字也确实有严重的缺陷,不用学习就很容易解读这一点既是优点也是缺点,因为人们容易错误地解读它(图1-2)。我传达的警告可能被误解为:“嘿,这附近有很多公羊,是个打猎的好地方!” 图画文字。在韩国的高速公路标志上有相当明确的图画文字:餐图1-2饮、加油站、汽车维修。有些人在洗手间干手器的示意图下添加了文字,说明这些图像的意义含糊不清,虽然它们不太可能有其他解读。© P.Cps1120a, via Wikimedia Commons; Press button receive bacon ©Sebastian Kuntz, Flickr

我还想要传达的是:一些想法是无法用图画文字来表达的。如果把一张表示危险的图片放在旁边,那么就不会有歧义了。但是,用什么形象来表示危险呢?又用什么形象来表示天才?我的或他的这种所属含义又该如何表示?(当我想表达一个心理概念,也就是某个别人的想法时,会用粗斜体)。

这个话题让人联想到古希腊作家、历史学家希罗多德(Herodotus)在《历史》(The Histories)一书中所记载的一个故事。它发生在公元前5世纪,描述了波斯人和斯基泰人之间的冲突。斯基泰国王送给波斯国王一只老鼠、一只青蛙、一只鸟和一些箭矢。这样的信息意味着什么呢?波斯国王认为这是投降的信息:我们向您俯首称臣,并献上我们的土地(老鼠)、水源(青蛙)、马匹(像鸟一样迅捷)和军事权力(箭矢)。一位大臣提出异议,称这些东西要传达的意思是:除非你能飞到空中(像鸟一样)、躲在地下(像老鼠一样)、藏在水中(像青蛙一样),否则你将死于我们的箭矢之下。这个故事说明,物体的形象在被用来表示自身之外的其他东西时,容易引起误解,所以图画文字是行不通的。(顺便提一下,波斯国王理解错了,斯基泰人实际上是要发动进攻。)

如此一来,我可能会转而使用表意文字。表意文字是看起来与其所表示的事物不尽相同的图形。例如,我可以用一个内部刻有方形图案的圆圈符号来表示我的。虽然舍弃了图画文字的直接易读性,需要一些培训才能阅读表意文字,却获得了特异性和灵活性,可以表示一些抽象的想法,如危险、我的和投降。

但是,这种解决方案也存在很大问题,这要求对作者和读者进行培训,也就是说人们必须记住这些抽象符号。受过教育的成年人至少要知道5万个单词,也就是说要记住5万个符号,这并非易事。不过,我们可以找到一些能减轻负担的方法,例如创建表意语素,使具有相似含义的词语看起来形似。然而,即便如此,我们仍然面临着沉重的学习负担。

此外,我们还忽略了许多可传达意义的重要的语法机制。在考虑将自己的思想转码成书面符号时,人们自然而然地会将注意力集中在像ram(公羊)这类名词、aggressive(有攻击性的)这类形容词和run(奔跑)这类动词上。但是,只用表意符号写出的东西就像人猿泰山的语言一样晦涩难懂:“公羊在这里。有攻击性。你跑。”我们希望能够传达一些其他意思,如时间(公羊现在在这里或公羊之前在这里)、虚拟状态(公羊在这里或如果公羊在这里)、攻击是不是习惯性行为(公羊具有攻击性或公羊正在发起攻击),以及公羊是否指所有公羊(这只公羊具有攻击性或公羊是一种具有攻击性的动物)。

难道就不能为所有事物都创造出符号吗?例如,要表达某件事发生在过去,就在用作动词的符号上方画一条水平线。这就是问题所在。语法太过复杂,以至于整个语言学研究领域都在为之头疼;尽管人们致力于描述语法的作用,但是这种描述依旧不完整。然而,孩子们在学说话时能够毫不费力地使用语法,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在英语语法规则中,通常是在动词后添加ed来表示过去时,但没有人会专门就这一规则对儿童进行训练(我会用黑体来表示口语,无论是简单的音节还是整个单词)。但是儿童(或成年人)只能描述少数规则,以及在不完全了解规则的情况下使用这些规则,就像我知道如何在骑自行车时保持平衡,但是无法告诉别人自己是如何做到的一样。我们发现,语法规则很难被描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表意文字系统无法完整地表达口语。西方人常常认为现代汉语所使用的文字是一种表意文字,实际上,汉语文字也可以表示汉语口语的音节。语音和语义

在最早的一些书写系统,例如苏美尔楔形文字和埃及象形文字系统中,针对如何表达语法这一问题,有一些初步的解决方案。一些表意语素被用作表示声音的符号。例如,在某些语境中,鸭子的符号也可用于表示声音[d]。这使作者得以在写作时表现出词形变化等语法特征,并拼写出专有名词。

这种策略可能就是语音文字系统的基础。在语音文字系统中,符号表示的是音而不是义。例如,使用罗马字母表来对应英语口语发音。更确切地说,大多数语音书写系统都包含一些表意语素。例如,在英语的文字系统中有“$”“&”等符号和“:-)”等表情符号。声音系统具有巨大的优势:可以无意识地使用语法,就像是在说话一样。书写是所说内容的代码,而不是所想内容的代码(图1-3)。所有已知的书写系统都会对口语的发音进行编码。图1-3 书写对语言进行编码。上面一行显示的是书面沟通直接对思想进行编码的过程。下面一行显示的是书面沟通把思想编码成文字,再编码成语音的过程。© Daniel Willingham

现在用另一种方式来思考阅读的过程。人类天生具有轻松学习口语的能力,儿童并不需要明确的词汇或语法指导,只要处于有人说话的环境中就足够了。所以,在上学的第一天,阅读教育开始之前,每个孩子对单词都有两种心理表征:知道单词的音(科学家称之为音系学)和义(科学家称之为语义学),如图1-4所示。 单词音义关系图。图1-4© Daniel Willingham

注意,我所描述的单词的语音和语义既相对独立,又相互关联。为什么说两者是相对独立的?在人脑中,它们是单个实体的不同方面,就像词典条目所提供的单词的发音与释义。

许多技术实验表明,在人脑中,语音和语义是相对独立的,日常的一些例子足以说明这一点。人们知道语音和语义是相对独立的,但可能只清楚其中一个,而不清楚另一个。例如,当你使用quotidian(每日发生的)一词时,我可能会觉得它听起来很耳熟,虽然不知道词义,但是我知道自己之前曾听到过。这种情况表明,我对(4)这个词有一定基于语音的了解。这与你说到pleeky一词时的情况不同,我也许会认为,它当然是一个单词,只是我之前从未听到过。与之相反的情况也可能出现:你可能感觉对某一概念很熟悉,却也知道自己没有积累下任何与之相关的词汇。例如,人人都知道在唇部上方、鼻子下方有一道折痕,即philtrum(人中),但是很少有人能记住这个特有的单词的发音。

对语音和语义的理解受控于大脑的不同部位。脑损伤可能会使控制语音的大脑部位受损,但对控制词义的大脑部位却没有影响。大脑前部或左侧部受损的人在找词方面会有困难,患者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却想不起要用什么词来表达这种感觉,跟话到嘴边却表达不出时的感觉相同。比如,你正在努力回想用猪肉和玉米面做的一种早餐的名字,你知道这个词就藏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过,你在大多数时候都能找到这个词。如果这个词在你的记忆中,那么我提供的语义很可能会让你想起scrapple(玉米肉饼)的发音。相反,如果有人说出一个你知道的词,如market(市场),你会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个词的含义。因此,一个单词的语音和语义既相对独立,又相互联系,而且这种联系极为强大,并能可靠运行。

语音和语义之间的现有关系是阅读的基础,这就要求我们在字母的声音表征中增加某种转换过程,而这种声音表征与语义有很强的关联性(图1-5)。图1-5 字母、转换规则、语音和语义。© Daniel Willingham

我们是对语音进行编码而不是对语义进行编码,这么说诚然不错,但是如何做到这一点却并非显而易见。对成年人来说,区分音节很容易,因此书写系统的设计者可能先想到的是对音节进行编码。人们可以听出daddy(爸爸)这个词有两个音节:[da]和[dee]。所以我们为[da]创建了一个符号,为[dee]创建了另一个符号,再创建一个符号用于[ka],另一个符号用于[ko],等等。有一些(5)语言,例如切罗基语和日语使用的就是这样的策略,但是在英语中,实际上,在大多数语言中,仍然存在记忆问题。日语口语使用的音节相对较少,不足50个,而英语有1000多个!虽然这比我们推测的表意文字系统所需的5万个符号要少得多,但仍需要依赖大量的记忆。

英语使用的是字母系统,而不是音节。这意味着每个符号都对应着一个语音,也就是音素。英语中大约有44个音素(图1-6)。 美式英语音素图。图1-6© Anne Carlyle Lindsay

现在,记忆问题似乎可以得到解决了,因为只有44个音素和26个字母!这很容易记住。

现在,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为什么要通过分析文字系统来开启此次的阅读之旅。通过对文字系统进行分析,我们能更好地了解阅读词汇的过程。首先,必须能从视觉上对不同字母加以区分,例如区分b和p。其次,因为文字是对声音进行的编码,所以必须能听出bump和pump之间的差异。实际上,能听出两者是不同的单词还不够,还必须能描述这种差异,能说明一个词的首音对应的是字母b,而另一个词的首音是对应的是字母p。最后,必须知道视觉与听觉之间的映射,也就是视觉与听觉的匹配机制。这三个过程都极具挑战性,我们将在下一章中进行讨论。小结● 之所以要探讨认知活动(如阅读)的目的,是因为如果知道这些

活动的更大目标,就更容易考虑这一认知活动的小规模部分。● 阅读的目的是进行跨时空的思想交流。● 直接用符号交流思想不切实际,因为这需要动用大量的记忆,除

此之外,更大的障碍是我们必须想办法用正确的语法表达。● 被书写下来的是口语语言,书写系统是对语音进行的编码。应用启示● 书写系统是对口语所进行的编码这一事实说明,成年人的阅读能

力与其口语理解能力密切相关,事实的确如此。对于能够流畅解

码的人而言,口语理解能力和阅读理解能力关系紧密。例如,如

果一个识字的人看不懂复杂的书面论证,那么即使有人读给他

听,他也照样不懂。● 书写系统是对口语所进行的编码这一事实告诉我们,明确传授这

种编码的教学对学习阅读而言非常重要,事实亦是如此。儿童对

编码教学的需求取决于他们口语能力的其他方面,因人而异,但

对于某些孩子来说,明确的编码教学至关重要。● 英语书写系统没有使用过多的表意语素,这一事实表明,将单词

视为表意语素非常不合适。换句话说,要教导儿童注意词形,而

非对词形进行编码的语音。一些常见的不规则发音词,例如be

和have等例外。讨论问题1.有时候,出于某种目的而被开发出来的工具,之后却被另作他用。

那么,书写系统除传递思想外还有其他用途吗?2.表意书写系统的缺点之一是,阅读和书写时都需要记忆大量符号。

假设我们的确使用了表意书写系统,这对学校教育,甚至再广泛

一些,对社会而言意味着什么呢?识字的人群会因此而变得不同

吗?3.思考一下表情符号这类表意符号的普及和使用情况。人们普遍会

使用表情符号,而且每个书写系统都会包含一些表意符号,这些

事实表明,至少有些表意符号可以轻松传递字母系统无法很好传

递的内容,那么这些内容可能是什么呢?4.语言存在的目的是传递思想,这一目的往往能够很好地达到。然

而,电子邮件中的消息似乎很容易被误读。在阅读电子邮件时,

哪些地方容易出错?为什么会出错呢?5.书写系统通过记录语言来记录思想,也就是写下“想说的”,但

是一些沟通形式相对于其他形式而言似乎更接近“所说的”。例

如,与写信相比,编写短信更接近于与读短信的人说话,这一点

对描述书写系统而言重要吗?第2章阅读的三个挑战引导语字母系统是口头语言的代码。有阅读能力意味着能够解码文字,将其恢复成口语。解码任务的细节在于语言(譬如英语)及其用来编码的字母系统(英语所使用的罗马字母)。本章将描述英语读者的解码细节。

文字被用来间接地保存和传播思想,但这只是一种权宜之计,或者说是一种障眼法,因为文字“模拟”的是语音,而不是思想。这意味着阅读文字需要具备三个条件:一是必须有分辨不同符号(即字母)的能力;二是必须有分辨不同声音的能力,例如要能听出b跟p的差异;三是必须知道一个字母或一组字母所对应的发音。这些条件对阅读高手来说不失为一种挑战,对刚接触阅读的人而言更是难上加难。因此,我们将在本章看到许多有关儿童如何学习阅读的案例。挑战一:字母

如果重新创造一套字母系统,应该如何设计?刚刚我已经给过提示:创造易于分辨的字母是比较明智的做法,因为这样的字母不容易被读者混淆。同理,创造好写的字母则对书写者有利。这些想法都相当符合逻辑,但是字母系统的设定并不遵从这两个原则。来自环境中的字母

认知科学家马克·常逸梓(Mark Changizi)和他的同事们分析了96个文字系统,并判定出了这些系统中常用的形状。然后,他们研究了大量的自然景观照片,以判断在这些字母系统中找到的形状是否也常常出现于自然景观中。举例来说,L和T的形状常见于自然界中,这是因为前者会出现在一个物体两条边的相接处,而后者则会出现在两个物体的重合处(图2-1)。图2-1 自然界中的T和L。T和L的形状常见于物体轮廓中。Original version © Dragan Milovanovic, Shutterstock

研究人员探索着文字系统中的形状与自然景观照片中的形状在频率上的关系。他们发现,最常使用的字母形状与日常视觉世界中最常接触到的形状一致(图2-2)。 字母形状出现频率的排序。此图说明字母系统所使用的形状常见于图2-2自然界中。纵轴表示某一特定形状在字母系统中出现的频率,横轴表示该形状在大量自然景观照片中出现的频率。Redrawn from Changizi, Zhang, Ye, & Shimojo (2006)

我们可以做一个合理的假设,视觉系统随着时间(可能是进化时间,也可能是个人生命周期,或者两者皆有)的推移做出了调整,以最好的方式感知着自然界中最常出现的形状。发明字母系统的人无意中利用了视觉系统的这个特点,并判断出:最容易见到的形状能用来创造出漂亮的字母。这个例子很好地阐释了我们的观点:大脑并非是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