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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3-02 14: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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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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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葬花魂

冷月葬花魂试读:

简介

月影散荡,惊起了深池一只白鹤,黛玉却将它谑作鬼影,湘云便联了一句“寒塘渡鹤影”,潇湘妃子诗情新奇,随手拈来“冷月葬花魂”。

由着这凄清奇谲的句子,默默暗想,白鹤鬼影,冷月花魂,莫不是她自感春尽花残,红颜将老?念及后来焚稿断情,不禁心中一凛,黯然唏嘘。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笼烟眉似蹙非蹙,含情目似喜非喜,美貌使得西子王嫱还羞,才思使得文姬薛涛还愧。这位世外仙姝不安于绛珠仙子的瑰丽与翩跹,却因了赤瑕宫畔的奇缘,饮尽灌愁海的鲜茗醇香四溢,受尽觅情果的甘甜沁人心脾,循着那“木石前盟”,谪入人间。

第一章

埋在心中不是爱

常常有一些听众在发给中国之声“神州夜航”、“千里共良宵”节目主持人的短讯中,倾诉自己埋在心中的爱。他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仍辗转反侧,夜不能昧,还在思念自己心上人,为他们祝福。岁月流逝,他们的爱没有改变,没有动摇,没有磨灭,至真至纯,十分令人感动。

然而,感动之余,我在沉思,这些人为什么不敢把爱讲给心上之人呢?为什么一直埋在心底,不敢表露呢?想一想,大约有三个障碍:一是长相的差别,二是经济条件的差别,三是学识的差别。其实,人与人之间有差别是很正常的,长相是爹妈给的,只能用打扮和心灵美去弥补,而经济条件和学识则可以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去改变。因此,在三个障碍中有两个可变,你有绝对的机会去爱心上人。

是的,也许你对心上人表达爱意,可能被忽略搁置,可能被拒绝,关键是你不要怕被拒绝而不敢示爱,埋在心底的爱,不是爱,最多只能称之为单相思。试想你喜欢一个人,连表达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说明你爱他呢?

有一对年轻人,在大学中相互爱慕,但两个人小心翼翼,都想让对方现表达出来,结果在心中默默相爱四年,终究痛失良机,在一次同学集会时,被同学一语道破,两人才彻痛彻悟,然而,为时已晚。一对美满姻缘因为缺少沟通,成为不能挽回的终生遗憾。

有一位老师说过这样一件事,大学时,他们班上有位长相娇美的校花,令全班男同学朝思暮想,但大家都把爱藏在心中,无人敢于表达,直到分别时,一位长相一般的男生勇敢挺身而出,竟意外摘得校花凯旋。

爱情是美好的,有时也是残酷的。螳螂的爱情就格外残酷。雄螳螂在得到雌螳螂的爱后,将献出宝贵的生命。这样的爱情代价似乎太大了,不值得人类效仿。但为了爱情,有时就是需要付出代价。经过奋斗获得爱更灿烂辉煌。

我见过一起很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发生在文化大革命中。有一位很有才华的农村造反派头头,暗恋对立派别的少女已久,他大胆写了一封情书,措辞诚恳,情意绵绵,谁想,少女把情书以大字报形式公布于众,在村里人看来那真是丢人到家了。然而,那位男青年没有停止追求,他又写了多封情书,并为了得到少女解散自己创立的战斗队,最终感动了少女,两人牵手一起。后来,这位男青年在妻子支持下创立自己的企业,当上了公司老板。再次演绎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佳话。

把爱埋在心中不是最好的办法,著名导演张艺谋就主张敢于大胆示爱,敢于对爱慕的人大声疾呼。他导演的电影中就出现过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高声呼叫爱人的名字,直呼“我爱你”。

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爱一个人最好讲出来。如果不敢当面讲,可以写情书,可以为他雪中送炭,感化他。只有表达过,为之努力过,即使没有得到,也能在心中留下许许多多美好的记忆。

擦肩而去

站在阳台,风一场一场的刮过。空空而来,又寂寂而去。记忆的远方,不是地址,而是无法抵达的冥想深处。而你,在我今生的茶杯,按着词句排列的方式,摇曳朦胧的花影,轻轻地,小心地。而我,默默不语。

我不相信,会是真的。一段情,就在我背转身,如烟袅袅散去。

初识时,坐在林边聊天。你话不多,一直很安静,只盈盈的笑。时光很美,一只蜻蜓,衔着花蕾停驻温柔的柳枝。像一幅水墨,粘上一只精灵。手中书页,烟波浮动,各色的小花做着顽皮的姿势,看云朵温柔的卷舒。脚边,一条缓缓的河,延伸时间深处。两岸青竹,藏匿一个谁也看不到的秘密。风穿过叶间时,有声音截住一汪水流。再看,淡香浸出,恍惚间,你的笑,像一朵莲,云层里浮动。

你是哪一天离开的呢?

华灯初上,我心情愉悦。为了见你,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钟,我在等,等一段以为可以长久的感情。

桥头栏杆上,我站了坐,坐了站。心事如流动的人群,不由自己。心狂热而焦急,象孤独的街灯,一直盼,一直盼,盼你会经过的方向。心,是一片温暖的,等待是漫长的。夜色是漫无边际……

早约好,今夜,去看一场彼此都很想看的经典片子。

你来了。披着一头长发,站在面前,淡淡的笑。那笑,拂起我心底等待许久的情思,等,到底是值的。你递过半月前,我借你的碟片《乱世佳人》。“很好看。谢谢!我……我想你一个人去看电影吧。我不去了。我回去了……”

说完。你转身就走。“没关系……”

我讲得好轻,轻得声音溶进了黑夜。感觉有东西软软掠过池塘,水面,泛起许多忧伤的涟漪。你慢慢淡出我的视野,像一枝风袅中的花影,渐逝。

突然觉得,又将回归一个人的日子。这需要好大的勇气。我静静站桥面,忘却了一些东西。当灯影在人群晃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自己的心开始溶化,与汗,与风,掺和在一起。不知道是一种没有的空,还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叹息。心啊,怎能经受如此的折腾?只不过,我渴望想拥有一钵水。累了,只想拥有小小一方忱。如此简单的要求,对于有生命气息的人或物都只不过是一件最普通的事。而对我,为何会如此的难?

那刻,确定是弧独的。

觉得有点冷。竖起领子,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不再看你离去的黑背影。随手招了摩托车,依然去了影院。

一段情。就这样收尾。认识一月以来,一直不太自信的我,经历了这次冷遇,连苍白的谎言都没听到一句。心,徹底的灰了,连同激情,一并熄灭了。

对于任何人,经历了几次失败的感情,都怕了。怕再次受到沉重的一击。没想到经过了若干年,重新燃起的激情,只维持了短短一月。

那刻,彻底明白,诗可以瘦瘦的。蒲公英再美,也孵不成温暖的棉被。芦苇,可以阻隔千山万水,却不能阻隔感情的流逝。

我自嘲。习惯了,多一次又何妨?居然一个人看完了电影。不知道是《珍珠港》的轰鸣声麻木了我,还是我躲进了早已习惯的壳。在回家的途中,我居然很平静。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滑过。只是在画不出设计图的沉思中,烟雾弥漫里有一双忧郁的眼神。

一个礼拜好快,又感觉好长。心有点茫然,当夜色托起一弯月芽子,我整个人感觉溶进了沙漠,只有孤零零的呼吸陪我沉浮沦。

某日,朋友打电话问及,为何不找她玩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了,看她心情不太好。整天不和同事讲话,也没有笑容,好象有什么心事。

那一刻,我心微微一震……

她,是我朋友的同事的妹妹。

我脑袋空白了好几秒,低低的说:“我们分手了……”

朋友没说话。他太了解我了。闲扯几句后,我挂了。

第二天,朋友又打来了电话。“你太敏感了。她姐昨晚告知我情况。那天你约了她看电影,她满心欢喜。只是被几个曾追过她的男同事知道了。想瞧一瞧,蛮优秀且眼光又高的她,到底找了怎样一个人。于是他们相约在桥头,一直盯着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而她,出于一种女孩特有的矜持,慌乱中,对你未讲清楚事情的原委。本想第二天打电话和你解释,但以为,你会主动一些……”

我不相信那是事实。但我开始后悔……

事已至此,算了吧,我挂了电话。

如此草率中说出了决定。我不知当时内心,是如何想的。至少,我还未找回自信。我一直缺少了一种面对的勇气。现在想来,也许当时潜意识里,是不想让她看轻我只是一个缺自信,没信心,并且,不善于去体贴了解别人的内心和感受的人。只是在当时,我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那只是我的自卑。一张一捅即破的薄纸,我宁愿,那是完整的,属于我的,唯一多年来的保护面具。

人啊,得失之间,也许就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往往很多东西,就因为如此才擦肩而去。

在我的沉默里,昨日事凋零。隔了时间,天涯路,留一个简单的手势,遮断红尘若干情事。

时间过去了许多年,似乎已被忘记。梦中,偶有个春天还在湿润。也许,一个隐隐生痛的秘密,只是春梦了无痕。念也好,痛也好,就那样擦肩而去。

第二章

女人的抗争

一提到女人,人们很自然地可能会联想到,这是一个弱势人群。是啊,自从人类进入以女性为中心的母系氏族社会之后,女人着实风光了一段时间以来,此后,她们就一直处于依附于男人的弱势地位、几乎任人摆布,再没有翻过身来。在这一点上表现最为明显的,莫过于过去游牧民族的“抢婚”现象了。

只会弯弓射大雕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是人们所热知的。可是你知道吗?他的母亲诃额仑,就是被抢来的。

据蒙古史诗记载,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在斡难河畔鹰猎。忽见篾儿乞惕部的也客赤列都刚刚娶妻从此路过。他马上跑回家,叫来了哥哥和弟弟,兄弟三人催马紧紧追来。新妇诃额仑见大事不好,忙对丈夫说:“汝见彼三人之面色乎?吾观彼三人颜色,好生不善,似有害汝性命之意。汝若相信吾,可快逃命去吧。但得保住性命,何愁娶不到美妇……若再娶得妻室,可以吾名诃额仑名之,算汝未能忘吾。快逃性命!离开此地!带去此物,以使汝记起吾时,可闻见吾之气息。”

诃额仑说毕,即脱下一件贴身的衣衫,扔给新郎也客赤列都,新郎不敢怠慢,随急忙翻身下马,接住新娘扔来的衣衫,旋即上马,沿斡难河谷逃命去了。失去爱夫的诃额仑虽难过地痛哭不止,然,大势已定,她一个弱女子也无可如何,只有顺从别无他途了,也速该遂得到了诃额仑夫人。

这当然是历史了,现在这种现象已不复存在了。尤其,现在妇女与男人平权了,女人的社会地位也远非往昔可比了。可是,女人的弱势地位真的彻底改观了吗?

难道不见,当今只要有权有钱,妇女不用抢也会自动送上门来吗?而且,即使是一般升斗小民,威逼成婚的现象也屡见不鲜。

前见报道,一个男性问一个女人:“爱不爱我?”“不爱。”女人回答说。

于是,气急败坏的男人,举起了手中的屠刀,当他无情地要向这女人奋力砍去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女人慌乱中屈服了,忙不迭叫喊道:“我爱你!”

立时,举在头顶上的屠刀停在了半空中,惨剧遂没有发生,一场不情愿的婚姻也就这样作成了。

当然,在男女关系上以暴力向向的,现在也不只是男人了,女人也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前见报道,一对****男女,因男人中途变心,女人开始暴力抗争:举刀割下了男人的命根子,没根儿斩断了负心男人的****路。

这说的是暴力抗争,而且,显然并不是女人之所长。其实,女人更有她们自己行之有效的撒手锏。

男人不是最垂涎女人的美貌与玉体吗?对了,这里就有女人的看家本领——美容与裸露。用美色与裸露来馋男人、让贪嘴吃的男人馋得发疯。

不过,容貌受之父母,是与生俱来的,即使通过美容多少能做些手脚,效果也有限。只有裸露可以出奇制胜。

现在,女人的裸露,可谓到达了新水平,低腰裤把屁股沟也赫然展露无余,使一般的露乳露臀也已经相形见绌了。

男人与女人,既相爱,也相争,争高下,争地位。现在的女人,显然已经不满意于“一生苦乐由他人”的被动地位了,她们要争。比权量力不行,就诉之美貌,乃至全裸出镜。要知道,这可是男人之所好,正如猫爱吃腥,男人们到什么时候也改不了爱美色、好美体的脾性。

也许正因为此,现在的女人越来越裸露了。

记住,这裸露不属于一般意义的梳妆打扮,它是女人对男人的抗争,表示女人要借以征服男人。

心中的枷锁

我想我已经习惯了这“枷锁”,安心地戴着它,满世界周游。我虽不愿炫耀它所生出的光环,却也曾经为它而欣喜过。我不知道扣上这“枷锁”的人是谁,也无从去怨恨,总不能去唾骂那个为首的,带着更大的“枷锁”的人吧,毕竟他更可怜,可悲,至少比起我来说。

那么我是自愿戴上它的,就责备自己吧。可是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知道自己竟是如此喜爱自由,喜爱书,喜爱独自的静默,喜爱这长堤上一切自然地遐想呢?

暂且把这四方的青红砖广场当作满地青坪粉花,而石凳身后可就是真的——朵朵桃红的小花,懒懒的张开五片娇瓣,夹着细碎的黄蕊。她们工工整整地立在片片心形的小翠叶上,宛如身着粉衣的少女,发髻上斜插着黄玉簪,踏青而来。风儿微撩发丝,粉花们争相轻轻摆动,似乎在优雅的卖弄自己曼妙的舞姿。

是啊,她们手握着青春,心怀着自由,欢欣着转起裙摆,尽情的舞在绿蒲扇上。

忽记得小时候,每当这花含苞欲放的时节,女孩子们便掐上两朵,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连着花蕊的嫩丝,挂在耳垂边,不停地笑着,小脑袋刻意的扑棱两下,享受着自己的“耳坠”像受了惊吓一样,不知方向地乱撞在小脸蛋儿上的轻痒与娇柔。远看,竟也与真的玉耳环相差无几,于是女孩子们便高兴的蹦了起来,忽然间觉得自己美丽得如同幸福的小仙女,以至于什么时候那“坠子”悄悄地从耳边溜走了,她们也还浑然不知,依旧的笑着,闹着……

在这广场上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薄汗已浸染了衣衫,索性又坐在石凳上,在晴空下,缓缓听着那一曲我最爱的《点降唇》:

这天籁在空灵中落寞着闺情的羞涩,泛着琵琶声里晓天露重的幽凉,温婉的吐诉着蹙眉含颦的愁思。纤指轻挑,丹唇微启,曲调便和着东风,静谧的散漫开来……

一夜东风,枕边吹散愁多少。数声啼鸟,梦转纱窗晓。

来是春初,去是春将老。长亭道,一般芳草,只有归时好。

——宋?曾允元

末一句让人想起李叔同的《送别》,“长亭道,一般芳草”绎成了青春别离时无奈又无力的期待,期待着世俗变迁,情意不渝的某个重聚。

而在我,一句“归时好”却化作了乡愁。薄衾小枕旁的东风吹醒了游子甜美而沉重的乡梦,晓窗外,啼鸟数声,落红无数。不知正值暮春时节,家乡的堤坝上,柳枝儿是否也如新娘一样,将酿了一春的柔情倏然缠绵着泅开?又不知淮河的清水可曾灌满了凝在一起的三川,好让打渔的伯伯再来撒网,兜住飘零游弋的肥鱼。

春初春老,由着那金鳞水波上的撒网声,不禁暗想“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家乡无山,放眼平川,西塞山前的白鹭我从未见过,但桃花流水下的鳜鱼却着实美味,清蒸罢来水煮,或糖醋拌着吃,怎么翻弄,怎么可口,只可惜如今“独在异乡为异客”,夕阳西下,望尽芳草萋萋,空叹一声“归时好”,强把两行清泪咽回心扉……

一曲闺情,惹得相思无限,不是盼郎,而是归乡。

呵,笔下的文字又在我纷乱的思绪的撩拨下结不成章,先前所提的“枷锁”,此刻已经无影无踪。罢了,原来我如此自由,想要卸下它并非难事,只需这晴空下的长提,手中的黑笔,黄纸上的文字。

原来这“枷锁”套的越紧,我越珍惜闲暇的时间,笔下游走的也如此清婉,这“枷锁”终究还是被我与花共舞的童年回忆与绵延不绝的乡愁解开了。或许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不堪重负了,因为人生中有如此美妙,轻盈,细致的情感,又何须再顾虑心中的枷锁呢?

冷月葬花魂

月影散荡,惊起了深池一只白鹤,黛玉却将它谑作鬼影,湘云便联了一句“寒塘渡鹤影”,潇湘妃子诗情新奇,随手拈来“冷月葬花魂”。

由着这凄清奇谲的句子,默默暗想,白鹤鬼影,冷月花魂,莫不是她自感春尽花残,红颜将老?念及后来焚稿断情,不禁心中一凛,黯然唏嘘。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笼烟眉似蹙非蹙,含情目似喜非喜,美貌使得西子王嫱还羞,才思使得文姬薛涛还愧。这位世外仙姝不安于绛珠仙子的瑰丽与翩跹,却因了赤瑕宫畔的奇缘,饮尽灌愁海的鲜茗醇香四溢,受尽觅情果的甘甜沁人心脾,循着那“木石前盟”,谪入人间。

她念着甘露恩情,托着还泪的梦呓,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闺中的女儿总是诗意着生活,她恨梁间无情的燕子,她伤零落成泥的落花,阶前葬花泪暗洒,呜咽一声,惊起杜鹃空啼,血痕满枝。

桃羞李让,莺妒燕惭,这朵阆苑奇葩流落于尘世,虽有不可亵玩的素洁与高雅,但终免不了花谢花飞,红消香断。悄无声息的消殒,有谁知又有谁怜……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微腮带怒,薄面含嗔,怒得疼惜,嗔得怜爱。女儿的愁绪如柳絮轻飞,世人看来皆一笑了之。但黛玉的凄楚在于青灯照壁,冷雨敲窗,在于草木葳蕤春困时,拥着不耐风雨的薄绣衾;在于题了满纸的素怨,却不得片言聊慰的秋心;在于纸上袖边难拂拭的抛珠滚玉,点点斑斑;在于尺幅鲛绡的空嗟叹,怨不得千古****造的孽海情天。

每一声叹,每一滴泪,每一样愁,都蕴藉着风刀霜剑的严逼与哑口无言的苦涩,黛玉在这诗礼簪缨,花柳繁华的富贵乡步履维艰:

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只得凭着与生俱来如丝的坚韧,在大观园里谨于言行,艰难的过活。但终究免不了众人的闲言碎语,冷嘲热讽,不经意间又触动女儿内心最敏感的孱弱,于是只有寂寂地将空眼蓄泪,无人处再暗洒闲抛。

如此的折磨还不够,既有林中玉带,又何需雪里金簪?既生瑜何生亮?或许黛玉也怀揣着古人如此的忧愤,探着“金玉良缘”半含酸。“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谁叫黛玉孤身寂寞林,而人家是山中高士,晶莹如雪,纵使宝哥哥偏只念“木石前盟”,到头来还不是水中月,镜中花?泪尽烛灭,空余下枉自嗟呀……

落花将残随水逝,红颜易老遭命薄。于是更应献媚于世俗,顺势而为,方能得以长久保全。但奇葩毕竟与众芳迥异,黛玉偏要孤标傲世,她绝不沉湎于小家碧玉纤密的闺情春怨。于大观园,她赞名园如仙境,“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从世外仙源一瞥,便知她蕙质兰心,才华横溢,大有“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之渴才、惜才的气概。于国事,她赞百姓安乐,圣朝昌隆不输男儿,“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即使对于游丝软系,轻扑绣帘的落絮,她也并不如此凄清哀婉,反而挥笔急洒“韶华休笑本无恨。好风频借力,送我入青云”!倘若太白在世,观得这一句,也定要寻她作知己了。

但一切似锦繁花过后,黛玉依然含泪娇喘,做着断鸿声里的酣梦,岂料轻轻蛩鸣恼人,忽醒惊觉竟是一晌贪欢,脉脉的同谁去诉这一如既往的幽怨?夜中偷潸,无限情思只得暂寄窗外衰草寒烟……

风刀霜剑削不去斑竹上的泪痕,也抹不去三百六十日里哪怕一刻的素面笑靥,凄惨却也透着坚韧。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留不住一缕香魂,只得任其如春梦般云散。黛玉随花而逝,踏风而去,今生每一次泪洒纱窗,皆缘于前世凄美的诅咒,泪落一滴,心弦便扯断一根,终于这惨不忍睹的一刻悄然而至,弦尽断,曲终人散,从此仙子侍者两不相欠,只余下尘世青涩的回忆,痛彻心扉的悼念。也罢,艳骨尘封于锦囊,****藏掩干净土,“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清清白白的来,轰轰烈烈的去。

她去了,生了双翼飞到了天尽头,天之尽头才是她的归宿——桃花夭夭,落英簌簌,流水淙淙,鸟啼嘤嘤。那里是“三春过后群芳尽,各自需寻各自门”的太虚幻境,黛玉的香魂在如诗如画,亦真亦幻的仙境中徜徉,依旧的姣花照水,依旧的弱柳扶风。我想着她体态纤弱,又身姿婀娜,无须还泪,无须寂寞,无须哀叹,便揪着心口把逝去的只当做几许的闲愁,多情的泪痕。

再也不用手把花锄踏落花,再也不用问“明媚鲜妍能几时”,再也不用呜咽“落花满地惊鸟飞”,再也……

可是依稀尤记偷梨蕊,借梅花的白海棠,和云伴月的菊梦,那桃花行,那题帕三绝,那秋窗风雨的夕夜。最是一首《葬花吟》,空谷跫音,绝世悲歌,只可惜了花颜月貌,无可寻觅,唯余冷月,静葬花魂,直教人心碎肠断!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

后记:因为黛玉作文,便重读红楼,谁料几欲夜不能寐,食不得安。每至静处,便思忖黛玉倩影,一花一木,流水鸟啼,皆幻作手把花锄葬花地。然仙子眉尖蹙,笑含颦,凌乱模糊而不可感,是以垂首顿足。

今夜,情意勃发,文不可扼,遂提笔录我所思,竟不知通宵达旦。书罢恍如隔世,望晓天思黛玉,至尾处“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倏然收笔,酣畅之余但觉黯然泪下,伏案上犹觉心悸,惶惶睡去,依稀落英缤纷,掠见仙草一株……

第三章

全球变冷

[假说]

1971年的某天丹斯加德等人发表格陵兰冰芯氧同位素谱分析结果,表明地球气候有10万年轨道周期变化,9万年为冷期,1万年为暖期。

[假设]

头顶天空透明如澄澈。

假如它跟我们的距离只有零点一公分,是否就会离星星近一点。

那么曾经的“你要什么爸爸都会给你哦”的约定是否就会实现?

——你要什么爸爸都会给你哦。

——天上的星星嘞?

——只要你乖乖长大,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你。答应你。

[CASE]

对老家的看法仍是没有变化,五山一水四分田的小县。荒草长在两边,河面上错落着船只,大部分废弃。农村里人们都会盖高高的小洋楼,至少两层。夏天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被覆盖上厚厚的阴影,小时候我傻傻地想用自己的身高丈量它们,结果是“好长”、“根本量不出嘛”、“好难啊”……

省略号后是——“爸爸快过来帮我。”

被阳光烤得太久而使声音在末尾处跟鼻涕一起憋出圆润而嗲声的哭腔,从潮湿里看到的世界与以往大不相同。小时候任性的自己,更多数的时间里因为碰到不如意的事情只会撒娇的自己,都如彼时倒影般站在阳光下面灼灼燃烧、破碎、毁灭。

残存印象中的父亲是个子很高的大块头,尽管身边的人都说他很瘦弱。但固执了十年的事情是“两手能把我抛得高高的”、“鼻子差点就碰到天花板了”、“告诉你哦昨天我家灯泡坏了,是我爸爸修的”。

突然心悸,下一秒空白。

[理论]

她低下头。

回忆没有力量,没有影子,没有弦,不比树木或是风琴。

是张没有表情的面目。

[CASE]

偶尔会提出“为什么人心长在胸腔里”的可笑疑问。它没有在脑中,没有在腹部或是体外,只是在同一个地方扑通扑通地跳动。

高中时放学回家骑自行车过了路口莫名地记不清方向,然后在暮色葱茏里,不得已握下刹车,停了脚。身边少了老家繁复的荒草,一堆漠然而了无生趣的石料残渣,忽而想起周边要翻修高档公寓,自己还是住在灰头土脸的老住宅区。看门的大伯大妈会在月色尚好的傍晚搬出自家的板凳,一群人围坐在树下,操着吴侬软语聊着比芝麻绿豆还小的琐碎事情。

骑车经过的时候,他们会含蓄而包容地对我笑。

脸上没有浮躁的城市气息,让人感觉安心。

河对岸醒目的起落机器,打乱土地固有的呼吸,一声一声沉重的闷响会不时在清晨传来,带着晨间特有的潮湿气息,却是比不上老家的平淡安然。“妈,您看那边。”“哦。”“妈,我一定会努力赚钱让您老住进去的。”“不,我就呆在这,哪儿也不去。”“您就别守旧了……”“你不用再劝我,我是不会走的。”

奶奶坚定地说,眼里溢满夏日夕阳的余晖,仿佛一片故土的蜃景。

隔很久一段时间后才再去回想。胸膛里如果没有心脏,人就会死去,没有面目而空壳地活着还不如死去。

简单的道理,天生落了根。

要知道有时候愚昧的妄想会造成不可逆转的自我毁灭。

[理论]

迈开脚,钟摆晃过一秒。

时间创造的如果不是回忆那便只剩噩梦。

[CASE]

习以为常的称呼由“爸爸”缩小到“爸”最后冠以“老爸”,写作文突然发现被思想牵扯的笔下再写不出“我的爸爸”,而是“父亲”,叫惯了的字句某一天嘴巴突然张不开,扩张的微小弧度里,酝酿了许久也只是掉出几个“嗯”、“啊”的音节,大部分被沉默的时钟滴答声掩埋。然而最可怕的却是“习以为常”这四个字。

年份有四位数,闰年的时候二月份才会有29天,而一个星期却永远只是7天。

字句在何处断裂,音节用什么伪装,然后某一天忽然被剥去外壳,露出内部****裸的血红。都不会再造成惊奇的表情,只是习以为常了。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际盘旋——

XXXX年X月XX日,那个习惯了出现在作文里的父亲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类似于海潮渐渐远去时的声嚣,比不上碗边的光滑但可以痛苦地摸索出起始时间和具体细节。无法忽略的事实,我只有张大眼睛目送它蒸发、消失,直到神经末梢传来阵阵刺痛的电波,我掩面,指缝间淌出温热的液体,切过皮肤留下没有痕迹的伤口以及不能出口的叹息。“爸爸,你有根白头发耶!”“什么?”

背对我骑车的父亲没有听到我的话,晚风在他耳边掠过,脸庞和耳骨接口的地方有看不清的浊影,我在后座安静地看着它们在习习凉草下一副触目惊心的真实,坐垫下传来吱噶的声响,虫鸣在草间跳跃。

我想这个瞬间也许就叫作永恒。

我们在这里沉睡到天亮,乡间的小路没有尽头,月光美好得不可思议,手心流过大把大把不抓住的时间,父亲回头,说——“什么?”

回声之后,现实伴随巨大的颠簸撕扯出血淋淋的伤口,我们连人带车翻倒在地。年幼的我嚎啕大哭,父亲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拼命奔向我。潮湿的眼眸里荡开一片纠缠郁结的色彩,慌乱的褶皱,焦急着翻腾,最后凝固在鼻尖万分紧张的父亲的神情,快要拧成麻花的眉头。“丫头,痛不痛啊?哪里痛要告诉爸爸啊!”

瞬间我停止了哭闹,夜黑暗色如凉水,脑中回响着父亲混沌近似呜咽的话语,视野里满是明目张胆的白。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这种转变,爸爸——爸——老爸——父亲。白发是罪恶的分界线,挂在心坎里,终究是条血痕,分隔了这半边的“爸爸”,那半边的“父亲”,中间生长着那条叫作“长大”的线索,每深一寸,就痛骨一分。

XXXX年X月XX日,极平常的一日,爸爸说“我走了”。

全世界顷刻间只剩一个背影。

你知道吗?

其实我只想回答。“爸,我长大了”。

[假说]

好吧。

按此规律,人们预言21世纪地球将进入“第四小冰期”。

然而。

回忆被想念太久便会在黑夜化身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CASE]

我在车库停好车,夕阳在背后退缩成暗色调。

家里母亲隔着毛玻璃摆弄锅铲,身影背光贴在表面。听到我的脚步后,母亲转过脸说了句什么,无奈最终湮没在嘈杂里,我象征性回了句“哦”。

去洗手间后,发现脚肿了,用毛巾在上面胡乱一抹,仍有些疼痛。

再次推门而出的瞬间,看到母亲眼里掉下一颗泪。“是么。”

我承认脑中反复拼凑支离破碎的过往,是吧,好吧,就这样吧。嗯。

努力想要拼凑的敷衍却再无结果,比“嗯”、“啊”的音节更恐怖的是矗立在原地的麻木,从竖起的发顶贯穿到战栗的脚底,一根神经负荷了所有重量,可是脚肿了,我走不动,最后疲惫地瘫软在椅子上。

好吧。就这样吧。嗯。

很累。

花朵在残碎的霞辉里绽放微笑,海潮在远方天地交界处咆哮,落下的斑驳都是不可预知的未来,是么,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或许这片土地下埋葬过一个人,他死了,尸体腐烂,心脏连同皮肉一起被销蚀,最终如罂粟花般再次开在阳光下成了媚艳的花朵。谁也不知道背后的罪恶。

风和时间毁灭了一切,又重建了一切。

以上都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丫头,快来看看。”

——“嗯。”

——“你妈会喜欢这个戒指吧。”

——“肯定会的,老爸用辛苦赚来的钱买的,妈一定会喜欢。”

会喜欢的,会的。嗯。是吧。

我能清楚看到。

他充血的眼球里外溢的全是幸福的泪。

潮红一片。“真的真的。”

[假说]

美国威斯康辛大学环境研究所认为地球目前正在非常缓慢地进入另一个大冰河时期。

冰川消融,云层出现空洞。

我不想闭眼,只怕醒来发现自己孤身一人。

[实践]“你说……”“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我能通宵吗?”“你?不可能!”

跟朋友聊天的时候,冒出突兀的想法。“那么就试试看吧。”

第一个小时,上网看最新的电影,前24分钟一部搞笑片,打翻了手边的水杯,中途又换了韩片,悲伤的情节让我动容却没落下泪。

第二个小时,继续聊天,发现初中的同学有些已经去了国外,经常碰到“我在国外啊,没办法给你手机号的”类似这样的回答。

第三个小时,开窗子通风,傍晚的老住宅区很安静,在七楼也能听清楼下店主关门帘的声响。

第四个小时,趴在窗台看外边漫无止境的黑暗,没穿鞋,脚很痛。

第五个小时,头开始犯晕,胀痛感切进眼皮。

第六个小时,第七个小时,第八个小时……

以后的千千万万个小时不会再有难以出口的字句了,许久的呜咽没有收藏它的口袋。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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