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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3-06 11:2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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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戴文杰

出版社:中国铁道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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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还是明主:黑白隋炀帝

暴君还是明主:黑白隋炀帝试读:

版权信息

书名:暴君还是明主:黑白隋炀帝

作者: 戴文杰

排版:中国铁道出版社

出版社:中国铁道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01

ISBN:978-7-113-23528-4

本书由中国铁道出版社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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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历史者,无以图未来作者简介

戴文杰

北京大学法律硕士,公务员,来自孔孟之乡,喜从历史深处挖掘材料,探求新解。著有《秦亡汉兴三十年》,获宁夏回族自治区第十三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

作者QQ号:601845969代序

杨广像(唐·阎立本 绘)

杨广:是千古一帝还是无道之君

历史,并不是一些偶然的事实,迷途骑士漫游事迹之聚集:他们各自为战,做无目的的挣扎,在他们的一切努力里,看不出任何效果。历史的发展是合乎理性的,各事件之间有着本质的联系。

——黑格尔

在中国,杨广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也是最知名的帝王之一。他一生活了五十岁,最后十四年身份是隋朝皇帝,年号“大业”。对于他一生的事迹,如平定江南、诡计夺权、营建东都、开凿运河、修筑长城、创立科举、修订律法、搜编书籍、降服突厥、开发西域、三征高句丽等,如今已是妇孺皆知,耳熟能详。

大业十四年(618年)三月,杨广在江都宫变中被叛军所杀。几乎从那一刻起,围绕他的各种争论就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当年五月,隋朝洛阳留守政府给他上谥号“明帝”、庙号“世祖”,两者都是非常积极、正面的评价。而同年九月,刚建立的唐政府只追谥他为“炀帝”,这又是完全消极、负面的评价。谥号一明一炀、庙号一有一无,代表着当时官方对杨广一生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

那么,以上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哪一种较为合理呢?

其实,上述两种态度都是对杨广比较客观、合理的评价,因为“明”和“炀”在杨广身上都有明显体现,他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只是其一生行事过于丰富多彩,性格极尽复杂而又充满矛盾,绝非一个谥号所能涵盖。而在中国数千年历史上,又没有一个皇帝同时拥有两个截然相反谥号的先例。所以,隋朝洛阳留守政府和唐政府,一个作为隋朝国祚的传承者,一个作为大隋王朝的埋葬者,分别站在颂扬杨广一生政绩、作为和汲取其亡国破家教训的立场上,在给他选定谥号时就只好各取所需了。纵观杨广一生,尤其是他当皇帝的十四年间,上述两方面体现都十分明显,也就不存在如何取其主要方面的问题。在评价杨广这个人物时,将“明”和“炀”结合起来才是全面和完整的,否则两者取其一,都有片面美化或丑化之嫌,当然也就不甚可取。

那么,杨广在死后的一千四百年中,为何被普遍以负面的“隋炀帝”相称呢?

这其实涉及对杨广评价的历史变迁问题。在杨广被杀之后,隋朝洛阳留守政府只是昙花一现,只坚持了四个月,就被王世充发动政变而架空了。次年(619年)四月,王世充又进一步篡隋自立,国号郑。郑是一个短命政权,其控制范围仅限于洛阳及周边一带,于621年五月被唐军所灭。此后,唐朝相继消灭群雄,重新统一中国。十余年后,唐编纂完成了记载隋朝38年历史的《隋书》。在其中,杨广被有预谋地冠以“隋炀帝”之称,而且被刻画成一个典型的暴君形象。

郑灭亡时,“隋明帝”称号尚未被广泛接受,而《隋书》编成之后,当然更不会再有人肯为它续命,也只能任其湮没无闻了。相反,杨广的“隋炀帝”称号和暴君形象,则由《隋书》起步,后来又经过《北史》《资治通鉴》《隋史遗文》《开河记》《隋唐演义》《说唐演义》等正史典籍和演义小说重加渲染,流传后世一千四百年,日渐深入人心。

其实,《隋书》对杨广的抹黑还只算是初级“黑”,《北史》中关于隋朝的部分几乎全部照搬《隋书》,影响也不大。真正对抹黑杨广推波助澜的,其实是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资治通鉴》与《史记》合成“史学双壁”,其作者司马光与司马迁也合称“史学两司马”,《通鉴》的整体水准应该是相当高的。但它整体的高质量毕竟掩盖不了某些章节上的瑕疵。尤其是司马光写作《资治通鉴》所秉持的目标是“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宋神宗语),是利用历史来劝鉴后世帝王的。而杨广恰恰是亡国之君,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典型反面教材。于是,司马光就对这段历史(尤其是关于杨广本人的)进行了刻意歪曲。

从此,正史对杨广的抹黑,就从《隋书》《北史》的初级“黑”,升级到了《资治通鉴》的高级“黑”。

当然,《资治通鉴》毕竟是正史,即便司马光有意歪曲一些人物或事件,也还保持史学家的严谨、真实精神,并不敢凭空捏造,随意杜撰。但到再后来的《隋史遗文》《开河记》《隋唐演义》《说唐全传》等,因为作为文学作品,可以进行艺术性的夸张、虚构,杨广的形象便进一步由高级“黑”,变成了超级“黑”。

当然,抹黑之路并非毫无止境。自20世纪以来,人们对杨广又开始了一个“漂白”的过程。对杨广的认识和评价开始出现了新的转向,人们力图纠正传统正史、小说、传闻等施加给杨广的污蔑和不实之词,将其还原为一个血肉丰满、性格复杂的历史形象。这不仅在历史学界,而且在文学小说、影视创作等领域,甚至在普通大众之中,都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趋势。

与此同时,对杨广的评价也五花八门、蔚为大观:有的人将其认定为成就卓著的千古一帝,有的人则认为他是劳民伤财、荒淫无度的独夫暴君,还有的同情其缔造千秋伟业的抱负和雄心,而哀叹其作为亡国之君的悲惨下场。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可能再没有其他任何一位皇帝处于这种尴尬的局面:既在短暂的执政生涯中取得辉煌成就,最终又因这些成就国破家亡,而且在一千四百年后仍不能被盖棺定论。这可能正是作者对杨广这个人物怀有浓厚兴趣的一个原因。

中华民族创造了悠久而灿烂的文明,同时对自己的历史充满了热爱和敬意,尤其注重从中总结经验教训,以史为镜,反照自身,以明得失。当然,历史的解读和价值都是多维度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本书的主角杨广,一生事迹极尽丰富。相信各位读者在本书中,也会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和收获。第一章夺宫“若所谋事果,自可为皇太子。如其不谐,亦须据淮海,复梁、陈之旧。”我梦江南好

等这倒霉的旅程一结束,可怜的隋炀帝就只剩十八个月可活了。谁也不曾预料,有朝一日,他的牙齿将从墓中挖出,摆进展览馆中。

大业十二年(616年)秋,48岁的杨广身在洛阳,与大臣们就最后一次江都之旅爆发了严重分歧。因为事隔久远,他基于何种考虑要故地重游,几乎已没人能说得清了。但大臣们还依稀记得,那时的局势很不乐观,举国上下狼烟四起。名目繁杂的叛军多如星火,各自占山为王,相互攻伐不已,河北、山东等地的盗匪尤为猖獗。在河北,匪盗头目张金称率军攻陷平恩县后,只一个早上就杀了一万多人。之后,武安、巨鹿、清河等县也相继失陷了。太原附近,潘长文将军的部队也在与敌交锋。对方据称有十万兵马,由一个名叫甄翟儿的头目任统帅。官军在力战之后被击溃了,潘将军当场阵亡。

国家一有动乱,朝廷就往南跑。三百年来,这已成了惯例。皇帝被叛军吓怕了,他的精神也不好。

杨广此次南游是否真被叛军所逼,谁也没有确定把握。不过,说他精神欠佳倒是属实。以前,他似乎有着用不完的旺盛精力,对许多新奇事物充满了兴趣。他时常带领满朝文武和几十万士兵,在东起辽东、西至青海、北抵大漠的广袤地域内奔波,乐此不疲。但自第一次远征高句丽失败后,他很不幸地患上了失眠多梦症,夜晚时常被噩梦惊醒,有时得由几个宫女摇抚着,才能安睡。后来为各地的叛军所扰,他的精神状况更不如前了。

不久前,东都大业殿发生了一次火灾,杨广当时精神恍惚,竟以为是盗匪闯入,吓得惊慌失措,连滚带爬躲进了草丛,直到火被扑灭才现身。还有一次,两只形貌似雕的大鸟于夜间飞入殿内,直至黎明方才飞走。史官们对此惊诧不已,谨慎地将其载入史册,而他却心不在焉,丝毫未予关注。

其实,大臣们对此次南游争议颇大,连杨广本人也疑虑重重,犹豫不定。年近八十岁的苏威时任纳言,兼开府仪同三司,就是一名坚定的反对者。早在来东都之前,他就曾小心翼翼地提醒皇帝:“如今盗匪不息,士卒疲惫,陛下应速返西京,巩固根本啊。”“嗯,你的意见很好。”杨广回答道。

另一位宰相右卫大将军宇文述见他语气不够坚定,随之提出了变通意见:“随驾官员的家属多在东都,陛下不如先顺道过洛阳,再由潼关入西京。”“好,朕会采纳的。”

于是,杨广没有带领众臣返回西京,而是先转道去了东都。那里本来有供他巡游江都的龙舟,但前不久已毁于战乱。杨广在了解情况后赶紧颁布了一道诏令,令江都通守王世充再造几千艘,并要求新船的规格比以前更大一些。

在新龙舟造好之前,杨广一步都没有离开东都,连元旦也是在那里过的。当时全国有近二百个郡,按照惯例,每逢元旦各郡都该派朝集使前来,给皇帝进献方物。但这次,竟有二十几个朝集使未到。杨广据此推断,全国的叛乱已经相当严重,以至于阻断了他们的进贡之路。南游前夕,他专就此事向大臣们咨询。“叛军正在减少。”宇文述毫不犹豫地答道。“比过去少多少?”“不到以前十分之一。”

宇文述明显是在说谎,然而不出预料,却能很好地迎合圣意。他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在何种情形下揣摩皇帝喜欢听哪些话,早已是轻车熟路。在盗匪问题上,他很清楚,杨广宁愿自欺欺人相信眼下局势依然大好,也不愿接受残酷的现实,所以他便在皇帝面前竭力掩盖问题的严重性。但这次,杨广对他的回答竟未置可否,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转眼看见苏威躲在后面,也问他相同的问题,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不主管此事,所以不得而知,只是,盗匪已日益迫近。”

苏威也熟知杨广的脾性,而且有时他曲意逢迎的本事比宇文述更为出众。但眼下他却一反常态,冒着极大的风险想让皇帝了解真相,直面现实,而不是继续陶醉于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何出此言呢?”杨广表示不解。“盗匪以前在长白山,现在已抵达汜水……”说到这里,苏威突然将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皇上违背诺言,继续征兵不止,盗贼怎么能平息呢?”

苏威所称杨广违背诺言,是指几个月前他曾承诺要让士兵们休养生息,不再劳民伤财,对远在辽东的高句丽枉动干戈。但这是他被强大的突厥人重重包围、身陷绝境时的违心话,是用来招揽军心、鼓舞士气的,对他本人当然没有约束力。实际上,杨广后来果断食言了,一旦脱险,立马就下令征调数万士兵,在毗陵郡大肆兴建离宫。新宫苑共有十六所,占地十六里多,奢华程度远远超过东都。会稽郡本来也有类似的建设规划,只因眼下叛军猖狂,还没来得及落实。

这次苏威显然忤逆了圣意,致使君臣话不投机,草草结束了谈话,也使两人的关系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尽管如此,苏威仍然不以为意。不久碰上杨广生日,文武百官按例都去献礼庆贺,送的多是珍玩宝器等物。唯有苏威匠心独运,很恭敬地献上了一部先贤治国经验、教训的汇编——《尚书》。很明显,他想借此劝皇帝警醒。

但很不幸,苏威这次努力最终还是徒劳。不久前,他还被杨广亲口赞誉为“国之宝器”,这次是真真切切将自己与皇帝的关系搞僵了。而且,此举还给政敌提供了借题发挥的良机。事后,有人暗中对杨广进言称:“《尚书》中有一篇是‘五子之歌’。苏威进献此书,其意甚是不逊。”“五子之歌”记述的是夏王太康失国后五位公子悲歌哀悼之事。苏威这次虽然用心良苦,但不但没能使杨广警醒,反而使自己陷于十分不利的处境之中。本来事态发展至此,已经对他非常不利了,但不久之后,当再被杨广问到远征高句丽之事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陛下不用再征兵了,只需赦免各地的盗匪,便足有几十万人。他们因为遇赦而高兴,定会竞相立功。”

这又是一番暗讽之语。但杨广竟未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也或许是他因心虚而刻意自我掩饰,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朕御驾亲征都无功而返,靠这些鼠辈,又怎能济事?”

时任御史大夫的裴蕴,也是苏威的政敌,而且在朝中的地位与他不相上下。他当时敏锐察觉到了杨广的不悦之意,一等苏威离开,便乘机上前进言道:“苏威真是太不恭敬了。天下哪有这么多盗贼?”“这老家伙奸佞至极,竟敢拿盗匪吓唬我。朕暂且忍耐一下,日后一定要打他嘴巴。”杨广很不高兴地回答道。

乖巧的裴蕴领会了圣意。几天后,他授意河南人张行本上奏,称苏威曾在朝中滥授官职,而且在与突厥人作战时出于畏惧,曾要求返回京师。张行本的奏疏被如期传到了杨广手中,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结果,一石激起千层浪。苏威的仕途就此被彻底葬送了。

接下来,按照皇帝的旨意,苏威接受了一套严格的司法审查手续,镇压叛军和皇帝的行程问题都被暂搁一旁。审查的结果是,苏威遭指控的罪名成立,他因此被剥夺了官爵,革职为民。但事情并未就此了结,而在继续发酵。后来有人又补充了一条:“他还曾勾结突厥,图谋不轨。”

更糟糕的是,此案因是裴蕴主审,新的指控使苏威罪加一等,变成了死刑。很多年后,他的儿子苏亶又重温了父亲因言获罪时的情景:老人伤感不已,却无力为自己申辩,只是一个劲地伏地叩头,悲伤地说道:“臣侍奉先帝和陛下三十余年,精诚所至,不能感动皇上,真是罪该万死!”

在远征高句丽、镇压叛军和皇帝行程等问题上,苏威虽屡屡忤逆圣意,但杨广心知他一心为国,并非有意诽谤朝政,只是其政敌想趁机落井下石,置他于死地。眼看着苏威为朝廷效力大半辈子,如今年事已高,却落得如此悲惨境地。想到这里,杨广也有些于心不忍。最后,他还是心软了:“朕怎么忍心杀他呢?”

于是,苏威有幸捡回了一条命。但他毕竟失去了权力,不仅祖孙三代被革职,连之前返回西京的主张也被否决了。后来的事态发展表明,苏威西返长安主张被否决对朝廷产生的影响,较之他一家失势免官要严重得多。

不久,江都新造的龙舟已经竣工,被送到东都后,又勾起了杨广的南游之意。或者更确切地说,龙舟本就是他为此次南游而造的。当然,这些细枝末节是无关紧要的。比较关键的一点是,宇文述对杨广察言观色,从中揣摩了圣意,不断劝他南游,从而使其他大臣的反对声音湮没无闻。

当时,尽管苏威已经被剥夺了发言权,但反对皇帝南游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百官之中主张西返长安的仍大有人在。右卫大将军赵才就是其中一员,他甚至比苏威更固执己见:“如今百姓疲劳,国库亏空,盗贼蜂起,希望陛下返还京师,安抚百姓。”

杨广闻言勃然大怒,立马将赵才交给司吏处治,十天之后才予以释放。但其他人就没有这般好运了。建节尉任宗上书劝谏,当天就被打死在了朝堂上;崔仁象则在问斩前先被卸掉了下巴;还有两人在途中上书,也照样难免一死。经过这一番闹腾之后,尽管还有人心怀异议,但都缄口不语了。

贞观十三年,唐帝李世民与魏征谈及此事时,仍然感慨良多。作为那场动乱的亲历者,李世民的看法与苏威、赵才等人出奇一致,也认为当时杨广应该留在关中。甚至对于他们返回西京之后隋朝的前景,他比苏威、赵才等人更加乐观,认为它根本不会走向覆灭:“隋炀帝承文帝余业,海内殷阜,若能常处关中,岂有倾败?”。

很多年后,著名历史学家陈寅恪更是直言不讳:“隋炀帝远游江左,所以卒丧家邦;唐高祖速据关中,所以独成帝业。”

但问题是,杨广当时已经心灰意冷,对拯救王朝失去了信心,根本就不会采纳他们的建议。

杨广决议要起驾南游之时,东都除了满朝的文武官员,还有为数众多的宫嫔侍女。她们大多无法随行,都在哭哭啼啼。皇帝此去江都,实际即意味着抛弃两京,以后恐怕就再难得一见了。

杨广当然明白她们的心思,但哪里顾得上呢!他的心境必定满是悲凉与无奈。最后,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启程了。只是在临行之际,他仍旧强颜欢笑,留下了那首即兴而发的离别诗:

我梦江南好,征辽亦枉然。但留颜色在,离别只今年。混一江表

大业十二年(616年),杨广生前的最后一次旅行,始终被笼罩在一片浓郁的悲凉氛围之中。他本人以及身边的宫女、随从和大臣们,普遍感到前路未卜,命运多舛。江都的局势与往常一样,充斥着喧哗与骚动。杨广此时意志消沉,精神颓废,对一切熟视无睹。可不少大臣都还记得,27年前,他第一次游江都时是何等精神昂扬,奋发有为。

长江南北的统一,是开皇九年(589年)由隋朝当局完成的。此前近三百年间,江南、江北各有一个政权,长期相互敌对,梦寐以求想吞并对方。江南士人之中,有不少是祖上为了逃避战乱,从中原辗转流离过去的。他们一直以正统自居,无时不在思恋中原故土,盼望有朝一日能够收复失地,恢复祖先的荣耀。得益于长江天险的阻隔,他们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国力强盛时谋划着反攻中原,国力衰弱时则求划江自保。

但他们没料到,统一南北的愿望竟是在敌人手中实现的,这对江南人而言是极不光彩的。三百年前,他们的皇帝第一次被作为俘虏入居江北的朝廷。如今,历史又重演了。开皇九年,20岁的杨广作为隋军统帅,在一班大臣和将领的辅佐之下,率50余万大军渡江南下,不到半年就攻陷了建康(今南京),将江南收入隋朝版图,实现了数百年来无数英雄志士期盼南北统一的夙愿。

由于长江南北长期分裂,很多江南人从未到过北方,统一后对长安新朝廷的统治就有些不适应,相互攀谈时多有怨言。长期以来,江南的确是一片乐土,那里法律宽松,气候适宜,局势稳定,人们不用受战乱之苦,生活富足而安逸。而统一之后,由于正统的优越感丧失了,有些人就感到不平衡。他们习惯了早先的散漫,不适应受法律严格拘束的新生活,与长安朝廷的要求格格不入。

当时,杨广的父亲隋文帝杨坚为此大伤脑筋,在几经斟酌之后,首先寄希望于教化之功。和大部分中原王朝的统治者一样,杨坚也自幼饱受儒家学说的熏陶,即位后倡导道德教化不遗余力。当然,他身边少不了有一批这方面的得力助手,苏威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当江南初定、民心未附之时,杨坚首先即认定这是他的用武之地。“斟酌古今,助我宣化!”

从杨坚这句评语中,我们能看出他对苏威既满怀期许,又饱含高度赞赏。苏威果然不负众望,奉命以超乎寻常的才华和速度制定了《五教》。然后,朝廷满怀信心地将其颁布到江南,要求当地百姓无论男女老幼,人人都要诵读。但清初宰相刘统勋却对此举的效果颇怀疑义。他坚定地认为:“安抚新归附的百姓,应以镇静为要。硬让他们背诵《五教》,不能醇化风俗不说,还有可能适得其反,使他们滋扰生事。”

刘统勋之语不无道理。就当时而言,隋朝当局的举措显然是失之草率了。江南的贵族和百姓无不视诵读《五教》为奇耻大辱,很多人群起抵制。有的人甚至结伙杀死本地官吏,之后兴奋地叫嚣:“看你还让我们诵读《五教》!”

在那之前,朝廷为了表示对江南百姓的善意,曾答应十年内不在那里收税,并免掉了五十岁以上百姓的徭役。这些也都没获得他们的好感。当有传言声称要将其迁往关中时,他们心中的反感变成了仇恨。

开皇十年(590年),江南接二连三地发生暴乱事件,仅半年就出现了三个皇帝、七个大都督和若干名刺史。他们纷纷举起叛旗,公然反抗长安朝廷,妄图摆脱其掌控。好在他们一直各自为战,没有联合起来,当然也就不是越国公杨素的对手。

当时隋朝名将众多,但没有比杨素更骁勇善战的了。他那套赖以扬名的作战套路,风格独特,百试不爽,尤为引人注目。对此,杨素本人曾自鸣得意地声称:“出军之前,我会借故斩杀几十名士兵。等临阵交兵之时,我先派一二百人冲击敌阵,脱逃者全部处斩,然后再派出一批。”

这样一来,杨素麾下将士在临阵作战时,无不战栗惊恐,奋勇向前,人人怀有必死之心。同时,杨素对随同征战的将士有功必赏,所以虽然有些残忍,将士们也都愿意追随他。

杨素率领这么一支勇猛善战的部队,奉命开赴江南镇压叛乱,不出意料获得了惊人的效果。有一次,他正与敌军对垒,其麾下一位名叫来护儿的将军自告奋勇,率几百艘战船冒险绕到敌后,出其不意焚毁了敌军的大本营。另一员猛将史万岁则带领两千人马跋山涉水,三个月内转战一千多里,作战七百余次,攻克了无数洞落。活跃于江南的多支叛军,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剿灭了。他们的事迹很快风靡大江南北,连朝廷都为之震惊。

杨素就凭着这样的显赫军功,牢固树立了自己的赫赫威名和在朝中无可争辩的优势地位,其余百官都望尘莫及。那个时代,杨素是受到隋文帝礼遇,并影响其决策的极少数人之一。直到新皇帝杨广坐稳江山之前,他在朝中的地位都是首屈一指,且不可动摇的。

长安朝廷通过强悍的武力震慑,快刀斩乱麻,重新将自身权威伸展到了江南。但暴力虽然可以压制异议和反抗,却不能赢得支持和化解不满。隋朝当局要赢得江南人的好感,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开皇十年(590年),当时还身为晋王的杨广,就在这种复杂局势之下临危受命,被派到江都,去稳定那里的局势。接下来,他在那里耗费了十年光阴。十年潜伏

杨广在江都的工作,是从整顿文化事业入手的。这当然得益于他的远见卓识。他自幼对江南文化怀有浓厚的兴致,梦寐以求想一睹江南风物,现在终于如愿了。

谈到公元6世纪的江南文化,佛教的兴盛自然是绕不开的,当时正是佛教各宗派在中土扎根,并大放异彩之时。唐代诗人杜牧的名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就是对当时佛教宗派文化空前繁盛的写照。在江南,佛教的根基已十分深厚,意味着杨广在那里少不了要做一些涉及宗教界的工作。

当杨广一行抵达江都时,江南的乱党多数已被平定,只有少量余孽未息,还在徒劳地做困兽之斗。但无休止的战乱留下了满目疮痍,有待进一步整顿修复。杨广就是肩负这项重任,被朝廷派来江南的。抵达江都之后,他目睹了战乱后的惨淡景象:所经之处遍地狼藉,个别地方还有叛军在负隅顽抗;不少贵族和文化界人士对新朝廷持犹疑观望态度,有些还心怀怨愤和敌视;僧人们流离失所,在残破不堪的寺庙中谋生,大批佛经散落各地。

战乱之后百业待兴,但整顿和恢复工作必须循序渐进。杨广此时年轻气盛,兴趣广泛,尤其陶醉于江南深厚的文化底蕴,因此被朝廷寄予厚望。在贤妻萧妃和几名心腹支持下,他坚定了信心,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这项伟大的事业之中。

萧妃出身江南皇室,自幼却是民间长大,性格温和而有教养。作为丈夫的贤内助,她的品格几乎是无可挑剔的。杨广在她的帮助下,先以惊人的毅力学会了吴侬软语,然后聘请一位当地的望族人士从事招抚工作,获得了出人意料的成功。没多久,三百多个叛军头目都归降了。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开始为打破南北方在政治、文化上的隔阂而努力。“他必须说服江南人,说他们的新统治者并非夷狄,而是与其具有和珍视同一文化遗产的开化之人。”崔瑞德对他身负的使命洞若观火。

杨广以整顿和振兴江南文化为己任,在这上面倾注了极大的热忱和精力。鉴于当时佛教风靡一时,因此从当地拉拢一位享有崇高声望的佛界领袖,是很有必要的。杨广心思缜密,早就留心此事了。经过多方物色,他最终确定了一位当之无愧的不二人选——天台宗的智剀禅师。而在延请智剀之前,他早已经下令重新收集和誊抄散乱的佛经,在江都也新建了多处道场、佛寺和藏经馆堂,还召集了大批学者,致力于儒家典籍的编纂。“他很得意,自认为功德无量,还写诗自夸。”袁刚介绍说。

年近六旬的智剀禅师,后来被奉为天台宗初祖,当时在江南广有德望。此前,他曾隐居深山长达三十余年,期间只是偶尔受邀出山,弘法传道。当杨广执着地请他出山讲法时,他一连婉拒了三次,最后才勉为其难答应了,但同时也提出了四项条件:“殿下,对于佛法,请别对我期望过高!”“我生性朴直,即便努力克制,也难保不忤逆他人,请勿以世俗规矩要求于我。”“山野之人,素无拘束,若生山壑之念,请允许我去留自便。”“我此行志在弘法,不愿阿世,若不合情势,还请不要见责!”

杨广对延请智剀极为重视,也甘情愿不计代价地付出。他先后多次屈尊延请,恭候禅师的大驾,虽然屡次遭到拒绝,但仍然矢志不渝。当对方终于被其诚心打动,肯应邀光临时,他的兴奋之情是可想而知的。为了隆重其事,他还特意在江都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斋席,有一千多名僧众应邀出席。“弟子承蒙祖上积善,有幸生于皇家……如今耻崎岖于小径,希优游于大乘。”

初次会晤智剀,杨广极为恭敬地表达了对大乘佛法的崇敬,并赠给了对方一顶天冠。然后,他在禅师面前跪受佛戒,获赠佛号“总持菩萨”。作为礼尚往来,智剀则接受了他恭奉的“智者”称号,后来便以“智者大师”名号著称于世。

这是一场伟大友谊的开始,尽管后来饱受批评与质疑,但还是维持了下来。即便智剀不愿久居江都,旋即离去,晋王杨广仍然不改初衷,以极大的耐心与他保持书信往来。禅师的一名弟子灌顶,谨慎地收录两人的往来信件,共有40多封。杨广在信中言语极为恭敬,自称弟子,丝毫没有王者相加的逼迫口气。

杨广与智剀的这段交往,成为其早年生涯中一段不可忽视、却又难以评断的特殊经历。外界人士的反应,自然少不了热忱的赞颂,但更多却是各种责难和批判。出人意料的是,智剀在六年后圆寂,由此避免了后人更深的误会和猜测。“莲花香炉,犀角如意,均是大王所施,今以仰别,愿德香远闻,长保如意。”

智剀是在口述完这份告别辞后的第三天圆寂的。后来,灌顶奉命将其连同禅师的遗嘱一起捎带给了杨广。谁也无法形容,他阅览智剀遗书时的心情是何等沉重与悲痛。事隔多年之后,灌顶又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这位年轻的亲王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远拜大师的灵仪,五体投地,呜咽不止。在那之后,杨广又在天台山设了一次千僧斋,并在一篇《功德愿文》中称:“生生世世长为大师弟子”。

杨广采取这些举措时是心怀至诚的,很少有人怀疑这一点。崔瑞德甚至很肯定地认为,这是很合他心意的事。但后来,情况就慢慢地起了变化。有人开始怀疑,杨广这样做是为了求取双亲的欢心,因为他的父亲隋文帝杨坚和母亲独孤皇后都是虔诚的佛教徒。另外,有人还进一步发挥,称从中看出他志向远大,不甘屈居当时身为太子的长兄杨勇之下。

同样是崔瑞德,还观察了问题的另一面:“他有强烈的政治直觉,为争取南方的高僧而把奉承、引诱和赞助等手段巧妙结合起来,以缓和南方精英的反对情绪。”

无疑,这才是对杨广那段经历最为精辟的总结。夺宫之计

江南的局势已经稍有起色,杨广还继续坐镇江都。但那片小小的地方已装不下他日益膨胀的野心。他对未来的期许,首先当然是取长兄杨勇的太子之位而代之,将来成为整个帝国的君主;其次则是坐镇江南,等父亲杨坚驾崩后割据自雄,成一方诸侯,与长兄杨勇分庭抗礼。

当然,究竟前景如何,除了一厢情愿的畅想之外,更重要的还要看他具体如何操作。这其中,最关键的无疑是改变杨坚夫妇的态度。

若论治国勤恳、生活俭朴、清心寡欲,隋文帝杨坚堪称历代帝王的楷模。他是一个苦行僧式的皇帝。他之所以能够养成这些优良品质,并多年坚持下来,实际在很大程度上拜独孤皇后所赐。独孤皇后出身名门,是一名虔诚的佛徒,颇有文化和教养,政治直觉也不弱。在这方面,她几乎能与后来者武则天相媲美。但对丈夫和五个儿子影响最大的,却是其性格的另一面。她有很强的嫉妒心。

独孤皇后对丈夫和儿子们要求极度苛刻,还经常横加干涉他们的私生活。他们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受到责难。但因为她早年与丈夫同甘共苦,清贫度日,杨坚对她一直尊重有加,即便在荣登九五之后,仍然小心翼翼保持着一夫一妻的训条,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不用说三宫六院、妻妾成群,杨坚在宫内拈花惹草都难得一遇。仅有一次,他看中了一个朝官之女,忍不住与她发生了关系。但没过几天,消息传到独孤皇后的耳中,那位朝官之女立马就被暗中处死了。

杨坚得知此事之后悲痛万分,独自一人从苑中策马而出,不由径路奔入山谷二十余里,直至大臣们尾追而来。这时,他因忍受不了心中的压抑,失声控诉道:“朕贵为天子,而不得自由!”“陛下岂以一妇人而轻天下!”几个大臣规劝他道。

即便大臣们如此规劝,杨坚也没能很快恢复冷静。那天他在山谷中驻马良久,夜深时才赶回寝宫。好在天生的谨慎和克制使他保持了必要的忍让,而没有贸然采取不智之举。

杨坚与独孤皇后一共生有五子,长子杨勇不到二十岁就被立为皇储,杨广排行第二,被封为晋王。杨勇是个浪荡子弟,在私生活方面十分不检点,既不具备父亲的优良品质,与母亲的要求也相距甚远。独孤皇后出于母性的关爱,曾为他操办婚事,娶先朝王室之女元氏为妃。但他对元氏竟毫不理睬,继续与其他宠姬打得火热。

云定兴的私生女尤为得宠,她的待遇规格与元妃一般无二。元氏得心疾猝死后,她开始专擅东宫内政,这使独孤皇后大为不满。

独孤皇后的确已经派人在监视儿子们的日常作风,尤其是其出轨言行,杨广自然也在其列。但他从父兄身上吸取了教训,也熟谙母亲的性格与喜好,因而巧妙地避过了监视者的耳目。当几个兄弟还沉溺于胡吃海喝、声色犬马之中而不能自拔之时,他已凭着超越杨坚的谨慎与克制,悄无声息地脱颖而出,在父母和朝臣之中树立了声望。

其实,杨广自幼就比其他弟兄得到父母的更多宠爱。他天生容貌俊俏而不失庄重,这自然是无可挑剔的,更为关键的是,杨坚夫妇从监视者那里还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举止优雅,言语得体,待人谦卑,无不良嗜好;除正妻萧妃外,其余姬妾只是备员;侍从们均年老貌丑,衣着简朴;房屋里的帐幔老旧,琴瑟断弦,布满灰尘。但凡杨坚夫妇派去的使者,无论地位高低,都由杨广和萧妃亲自出门迎接,并摆设盛宴款待,之后还有厚礼相赠。

有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儿子,杨坚夫妇自然由衷地喜悦。尽管长子杨勇早已被立为太子,但在独孤皇后的心目中,他与二弟杨广其实早已有了高低之分。杨广被派往江都任职后,杨坚夫妇令他每年回一次长安。杨勇的正妃元氏猝死于开皇十一年(591年)初,在那个遥远的冬日,杨广恰好身在长安。不久,当他要返回江都,依依不舍前去与母亲辞别时,独孤皇后紧紧握住儿子的手,伤心地哭了。“儿臣即将去镇守远方,就要和您分别,日后不知何时再来侍奉。儿臣对您的挂念,无时不凝结于心间。”杨广话未说完就匍匐在地,不停地哽咽抽泣起来。“你远在藩镇,如今我又年老,今日一别,如同永别。”独孤皇后也伤心道。“儿臣愚钝,见识低下,虽然一直谨遵兄弟之谊,但不知犯何过失,仍然失爱于东宫。大哥心怀愤恨,屡屡想加害于儿臣。儿臣常被各种诽谤和毒害所扰,一直忧心戒惧,谨小慎微。”“我越来越无法容忍太子了。我为他娶妻元氏,希望兴隆基业,不料他竟毫不理睬,还一味宠爱那个阿云。元妃本无疾病,但突然就死了,还不是他派人投了毒药。但事已至此,我也无法追究,谁知他又对你打这样的主意。”一边说着,母子一边相对而泣。“我如今还在人世,他尚且这样;等我死后,他还不知会怎么欺凌你呢?如今东宫没有正妻,你父皇百年之后,难道你们兄弟要向云氏的孩子叩拜吗?这是多么大的痛苦啊!”太后想到杨广惨淡的未来,已经悲不自胜。

与独孤皇后的对谈结束后,杨广从母亲的后宫出来,心情大畅。通过刚才一番谈话,他已探明了皇后的态度:杨勇的太子之位并非不可撼动。尽管独孤皇后是在无意之间表露意向的,但对杨广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杨广在江都大力培植私人党羽,为自己的未来搭桥铺路。后来官至宰相的宇文述,就在此时成了他的主要心腹,开始帮他积极谋划夺宫之计。东宫易主

宇文述是追随杨广最久的心腹之一。早在杨广被派往江都之前,两人就已保持着密切的私人关系,宇文述当时的官职是安州总管。杨广在决定与杨勇夺位之后,为了培植自己的羽翼,特意请求其父杨坚批准,将宇文述调到寿州任刺史总管。两人一拍即合,开始共谋夺宫之计。

按照宇文述的分析,在众多朝臣之中,既受隋文帝信任、又能影响其决策的,几乎就只有杨素一人。因此,杨广要想扳倒太子杨勇,就必须得先打通杨素的关节,将其拉拢到自己阵营中来。

在这件事上,杨广对宇文述言听计从,很快就派他返回长安,去结交杨素的弟弟杨约。宇文述肩负重任,还带着一大批珍玩宝器,回到长安后,开始隔三岔五地邀请杨约畅饮、豪赌。

杨约与胞兄杨素同在朝中为官,虽然权位稍低,但两人关系极好,在朝中共同进退。这次宇文述一再相邀,杨约不便拂逆其盛情,几乎每次都很高兴地前去赴宴。但奇怪的是,即便每次已不胜酒力,但酒后赌博时,他仍能轻而易举将对方赢个精光。渐渐地,杨约意识到了对方是在刻意输财,只是一时还揣摩不透其意图。“这些都是晋王的赏赐,让我与阁下一起玩乐。”宇文述的惊人之语出口,一下子使气氛紧张不少。“这是要干什么呢?”杨约惊诧不已。“您和尊兄杨素功勋盖世,执掌朝政多年,羞辱过的大臣不计其数。一旦皇上驾崩,谁来庇护您呢?现在,太子杨勇失宠于皇后,皇上已有废黜太子之意。那请皇上立晋王为太子之事,就仰仗您了。事成之后,晋王必会感恩戴德,铭记于心。您和尊兄有了新的后盾,地位也就稳如泰山了。”

对于杨约的回复,宇文述已记不清了。他只要确定珍宝被对方照单全收,其他的就无关紧要了。于是,一系列针对太子杨勇的阴谋,开始在悄无声息之中紧锣密鼓地策划出炉,然后付诸实施。没过多久,独孤皇后也参与了进来。她除了在丈夫杨坚枕边煽风点火之外,还投给杨素一笔活动经费,供他策动杨坚废立太子之用。杨素遵照她的旨意,亲自部署了一系列迫害太子的计划。

不知从何时起,针对太子的各种怨言、传闻、诽谤,开始纷至沓来,在朝廷中肆虐疯传。报道来自独孤皇后、杨素和被收买的东宫官吏,几乎无孔不入,很快充斥了整个朝廷,闹得沸沸扬扬。杨坚清楚记得,有一段时期,几乎每天都有太子的丑闻被爆料出来。

因为事关重大,谁也不敢轻易提出质疑。杨坚尽管生性谨慎,竟也未怀疑事有蹊跷。最初,他还以极大的同情试图理解不幸的儿子,但是众口铄金,加上他本人生性多疑、脾气暴躁,最终还是让负面舆论占了优势。“这个儿子,我早就觉得不能继承皇位了,”有一次,杨坚伤心地对杨素说,“皇后老劝我废黜他,但他是长子,又是我身为平民时所生,我一心希望他能改过,已经忍耐至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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