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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4-01 10:5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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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仝鸣

出版社:暨南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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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己

予己试读:

自序

对于它的诞生,我曾经期盼多年、犹豫多年、迟疑多年,终于从少年想到青春怒放,再到今天的心心念念。

绿肥红瘦,总有种开到荼蘼的小忧虑。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

整本书,跟我一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没有满腹经纶的真知灼见,写作、出版的过程也没有冠名赞助和背后为我一掷千金的爹。

我就是想写我看到的世界,还有世界中的每一个我和你。

跟绝大多数的你一样,我工作,赚钱,努力活得更真实,在虚无和现实中找寻自己的影子,做想做的那个人。有时我会很庆幸自己没有把热爱理想和生活收入捆绑在一起,这样才能不为了什么而写,只为自己想写的东西辗转反侧。我这些文字出自最真切的生活本身———它们生发于我改图纸的间隙,生发于上下班路上那些不那么传统也不那么现代的奇怪建筑丛林里;它们生发于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旅行时的酒店床沿,生发于我小书房的无伴奏大提琴尾音里。

专注写字、看书,并不意味着要和社会脱离关系,正如我的职业和我的书也没有什么直接关联一样。木心先生说“文学就是人学”。我的职业给了我更多去看、去听、去感受的可能性。我的语言文字从我的环境中来。有的从同事、伙伴、知己、亲人、爱人的眼角眉梢中来,有的从一些陌生人给予我的热情和感动中来,也有的从一些陌生人的不解与薄待中来。

我们终究都是害怕孤独的人。所以我的东西很杂,略微凌乱,略显粗糙,或许有些也是你不能真正理解的。

对于我来说,写出这些字是偶然,继续写下去是必然。

对于你来说,遇到这本书是偶然,有多少真实的东西是你能给予自己的,是必然。

薄薄一本,是我平素心愿的集结,也想献给每一个独自长大的人。

声色犬马的世界,我正在以年轻人的身份参与着,太多模棱两可。虽向往能讲些动人的故事,却还缺了些历练和思想,笔端生不出让自己满意的完美章节。

所以故事我们以后再讲,就先让这世界上正在发生的故事来丰富我们。

新书诞生,犹如天使受胎的生命初降人世。我心怀喜悦和忐忑,真心感谢为这本小书奉献心力的朋友。我知道,没有任何一种相对的完美不是由许许多多的人努力促成的。那些或大或小的成绩与奖励都是身外之物,不应骄傲,而应该永远懂得感谢。

感谢北雁的鼓励,让毫无出版经验的我看清了前路,决定出版此书;感谢Daisy左佐,我们从大学时代并肩参加辩论赛,一起代表系里出征校际知识竞赛。她曾任职于国内知名IT公司,现在居家做自己喜欢的插画绘本,非常棒。毕业多年后的今天,她为我的书画了精美的插图。最后,还要感谢张WT在人生每一个转弯和直行道上给我提点,我才不至于迷失方向,才走得更坚定。

也感谢赋予我单薄人生以丰厚感受的每一个人。我们之间的爱,不期望别人理解,你懂,我懂,就是圆满。

给予你的,也是我给予我自己的。

从28岁到82岁都心怀天真烂漫地去写,便是我今生所愿。

至于能有多少人会喜欢,我不知道。

但,粉丝是不怕多的。

同理,知音也不怕少。

感觉

人对人第一次真正的爱恋,其实是自己在为了得到更好的自己而展开。

———蒋勋

第一次,是开山之作,也是谢幕之姿。

第一次,是因为经历过之后,就变得 “不过如此”。

第一次的心情,有时是继续向上努力的动力,有时是在下坡路上狂奔的放任自由。

第一次,不是指某件事或是某个动机,那是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和小神倾谈。在缀满了星空的城市彼端,我和她暂时丢开繁杂与牵绊,只拥轻盈在怀。

谈到一些实际的史论和断代,我总是记得不够清晰深刻。她说我有点只记忆却不深入了解感知问题本身的嫌疑。

我也发现了!

于是回去思考很久。在我身上显现的某种东西,应该是应试教育的遗毒,尽管我已经在慢慢摒弃,但还是不那么彻底,它或多或少影响着我。我想这些问题应该是普遍存在的,尤其是文科生。我们可以考很高的分数,但大脑中的东西不会因为这些高分而变得更丰富。

我感觉有点羞臊。

一个片面的逻辑始终撑不起庞大的系统。许多人是靠着一种感觉去写字、跳舞、画画、作曲、摄影。没有体验的感知,真的很难有动人的作品。

这些,是很让我担心和自省的地方。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个在理论方面挺会学习的人。以往我对文艺的爱好是主观的,读史论也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只为研究某个阶段或个人的背景。在感觉到她读史论的方式之后,我开始觉得应该把文学艺术摆回其所在的时代背景、社会环境中来看,而不再只停留在少年时期那种浪漫的主观。

她的话,让我思考读书过程中对自我感觉的发掘。

感官与心灵的统一,摆脱冗长的生活从而对自身的超越才是最终目的,只有这样,才能在精神上获得一种全新的体验。

很多时候,生活的单调乏味源于我们的身体和心灵根本没有深刻地去感受生活。

你真正爱恋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凝视他 (她),他(她)是属于视觉的;你爱听他 (她)讲话的声音,他(她)是属于听觉的;你想要触碰他 (她),感觉他 (她)身体的温度,他 (她)是属于触觉的;你想轻轻咬他(她),他 (她)是属于味觉的;你喜欢抱着他 (她)的充实和安宁感,把头埋在他 (她)的脖颈或耳后,他 (她)又是属于嗅觉的。

是这样或那样的感觉,让我们亲昵和亲近。

一个艺术家,也必定是先丰富完善了自己身为人的那种敏锐感觉,才能创作出打动普罗大众的艺术形式。

善于描摹神秘光影的莫奈,晚年时因为白内障已经基本丧失视觉了。对画家来说,这是比失去生命还要可怕的事情。但他晚期的绘画里一朵朵的睡莲从水中生出,含苞待放或倒映水中,泛起动人心弦的涟漪。

我好像能听见20世纪初那篇池塘的水声!触到鲜嫩欲滴的花苞,嗅到Giverny池塘那种青涩的气味。

他凭着嗅觉和触觉的记忆在画画。

这里忽然就想说安藤忠雄了!他以自己的方式让莫奈的一幅 《睡莲》有了生命。

他在京都的公共建筑 “府立陶板名画庭”中,将莫奈的画以陶板的方式呈现,优雅地让它横躺在水池中央。他赋予莫奈的画另一种生命诠释。我还没看到真正的现场,只看摄影图片就已经非常感动。我想会有机会去的,到那时,八成又会泪流满面。

顺道说一句,这个由建筑大师设计建造的陶板画廊,门票是100日元。

是的———人民币六元三角六分。这点钱,在某些国家,可能还不够在一个豪华公共厕所拉个屎。

我很怕我生活的城市以后成为这个样子———美术馆、歌剧院、音乐厅、图书馆,这些东西林立在城市中心,联合起来,让城市中的中产阶级变得矫情而虚伪。并且,我也是其中一员。

那样的话,不如远远离开文化艺术,回到生活中去感知自己。

其实艺术有时候会让我沮丧,一些不能理解的东西会让我觉得可能离它很远。但是从小神那里我开始有点明白了,所有事情其实很简单。感知艺术,首先应该是回来,做真实的自己,不去想,去感觉。

对任何一种艺术理论的感觉到位了,就不再是假寐,而是有美梦的上好睡眠。明白了这些,我想我们会睡得香甜、梦得很好。

我之所以珍惜和小神的缘分,也是因为在很多方面她就像我的副总舵,给我适时提点和客观意见,让我不至于偏航或迷航。

当然,谁也不是足够成熟和完美的,我们都需要继续修炼。我丰富自己,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正是为了像她那样和我相互凝视,成为彼此生命的人。

好的感觉,就是我们都能从彼此那里获得知识、智慧、温暖和爱意。

老子说的 “致虚极,守静笃”,就是观万物而回归其心。当 “道”与你合一时,你就该忘了 “道”,也忘了你自己。

孔子也说过:“为学日益,为道日损。”

你看,好的哲学就是这么简单。

醉心其他领域的小神可能并不知道这些话语和典故,但她说的意思就是这些,同时也在努力实践着。而我,负笈而行,却是要在她的提点之下,才翻箱倒柜地想起这些来。

不可否认,她的话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启示,让我的思维在这个八月重新开始草长莺飞,无远弗届。

不如善良

2013年,有一个非常炎热的夏天———机场爆炸、商场砍人、孩子被摔死、城管打死人、驻马店五死三伤、温州老人被烧死……一周之内可以发生这么多事情,以至于我们的眼睛都快跟不上头条的更新速度。

眼前充满暴力戾气。

我们不能简单地说这些都是坏蛋所为。坏蛋终究要被惩罚,但我们需要思考根源在哪里———当公平变得可望而不可即,所有问题没有顺畅的解决途径时,官官相护,平民没有任何活出自己的机会,做人的基本尊严被剥蚀殆尽,社会就成了把好人变成坏人的社会。

这好像是个怪圈呦!

———逼良为娼,然后笑贫不笑娼。

暴怒仿佛已经变成社会病,而社会病是中国现今最复杂的问题,甚至复杂过看似简单实则体系庞大的伦理学。这种复杂是由很多人的随意性和得过且过催生的,它让中国由一片丰饶之地渐渐变得土质疏松,化学成分过于偏酸或偏碱。

因为看到一些人心灵的贫乏,我们开始向往丰富;因为看到一些人内心的冷漠,我们开始怀念善良;因为看到一些人灵魂的卑鄙,我们开始崇尚高贵。

尽管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无法单纯地去谈论善良,但我们对精神状态最迫切的期望,才能真正拯救我们的精神世界。

不苛求地讲,其实绝大多数的个体还是善良的。

人们看书会哭,看电影会哭,我看iPhone的广告也会哭。

大学毕业后工作刚满一年的时候,我去过两次广州的流浪狗收容所。彼时,我由于努力和某种程度上的机缘,成了同学中第一个靠自己力量买车的人,我觉得我的所得和付出有点不成正比,内心始终惶恐不安。

在郊区一个有点偏的小地方,穿过一片小区,顺手买了50斤米和几盒鸡蛋,车开了很远,才找到那家 “私宠之家”。

一进门就被二十多只狗围了起来,各种情绪的都有,看得出来有一些心理上有问题,非常警惕。它们被收拾得很干净,还有专人看管。我跟那些流浪狗待了一会,阿姨领我上楼参观了医疗室和老年狗隔离室。相对来说,这是个说得过去的收容所。

我留下带来的东西,又留了点钱,然后客气地告别。出门的时候,狗狗们一字排开隔着小围栏望着我,我回头一望那些眼睛,心里堵了很久的那块东西瞬间就融化了。

之后,也曾试图加入一个关心失独老人的组织,可不久组织里的人就发现,很多老人根本不希望我们走近。或许不打搅他们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了。

也有很多细碎的善意是靠不经意的举动传承的。在家打碎杯子或是扔一包玻璃碴,我会包很多层,最后一层用白纸包着,再写上 “小心,是玻璃”,方才扔出去。

前两天看一本杂志,发现日本人几乎每一家都会这样做,他们认为这是对别人一种基本的尊重和保护。

我不知道在中国会有多少人这样做,我只知道,这方法是我爸常用的,他也一直要求我这么做。

从微观的角度看,我们还未曾忘记怎样善良。

善良的人,要活得丰富而高贵。

丰富是可以自己把握的,高贵其实更是。并不是说你需要每天挤八点二十的公交车上班,就该把高贵丢在家里。

读书、欣赏、用带着温暖的眼神看世界,用温热的倔强抵挡时不时吹来的凉薄世风———心灵的丰富源自后天的学习与感悟。也就是那些我们始终不忘的东西,在给我们报偿。有了善良的本性与丰富的知识,自然也就高贵了。善良是一种天性,与活得贫穷富裕无关。

我想起歌德的一句诗——— “人的榜样教我们相信神的存在。”这句话让我一直相信,人是有神性的。

为什么爱情、死亡和战争是人类文学史上三个重要的主题,我想是因为这三个主题中都贯穿着人类最原始的善良。

爱情是对完满的追求,而它的基础是核心性的匮乏。

世界这么大,谁也不确定能否找到完美的另一半,绝大多数人的日子都是在淡淡的孤独和浅浅的缺憾中延续。但是,也正是在无法接近爱情的时候,我们才能更透彻地理解爱情的核心与本质。

今天的我们,看不太懂老电影,不怎么听老歌,读不懂文言文的古老情诗。其实,我们已经不太懂得什么是爱情了。时间对我们来说不再久远和沧桑,我们的前世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单薄的今生,存在的只是不同地点的同一个现在。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死亡中的善良体现在灰色层面上,表征是对逝者的尊重,内在则是我们对有限生命的敬畏。

科学家说,如果人类在一天内全部消失,第一个改变就是天空将冷清黑暗,因为没有人工光污染,宇宙呈现出它本身的颜色,地球之上挂满星星,飞鸟走兽将看到最完美的自然之光。这话让我想起 《重返地球》那部电影的结尾———巨大的鸟在天空盘旋,座头鲸成群在海中上下翻腾。峡谷还是峡谷,雪山依旧纯洁,冰河万年低语,生命不会消融。

一种死亡,可以带给世界另一种新生。这是自然中一个善良的循环往复。

对战争残忍性的思考刺激着人类的善良。

人类在演进过程中曾试图用很多种善良的方式去消解或阻止战争,比方说宗教和哲学、体育和文化。但欲望最终暂时战胜善良,战争一刻也没有停止。

德国将军克劳塞维茨写过一本 《战争论》,很显然,这书的读者95%都是男性,难怪我读的时候略感晦涩,可能是男女之间思维方式的不同,男性更为宏观吧!不客气地说,女性有种与生俱来的狭隘心理,这让我们需要以比男性更加宏观的视角去看某一些书。

这本书里对战争时刻心态的阐述很不错———要想不断地战胜意外事件,必须具有两种特性:一是在这种茫茫的黑暗中仍能发出内在的微光以照亮真理的智力;二是敢于跟随这种微光前进的勇气。前者是眼力,后者是果断。

如果说流血的屠杀是可怕的,那么这只能使我们更加严肃地对待战争,而不应该使我们出于人道让自己安于现状、只懂守业,让腰间保护自己的那把剑逐渐变钝,以致最后随意让人用他们的武器把我们的手臂砍掉。

只有在战争里,善良才会生出力量,变得外表坚硬,内核晶莹。

不只是人类,自然万物,都有情感。

对于听得懂的耳朵来说,大海、星辰、季节、野花、婴儿都在说话,而听不懂的耳朵却什么也没有听到。所以这世界才会变得富有者越来越富有,贫穷者越来越贫穷;善良的继续善良,邪恶的依旧邪恶。

这是精神王国里的不二法则。

回到我们环顾周围的视角,最可怕的不是爆炸、群体事件、冲突对峙和瘟疫般的怒火,而是麻木。麻木是对工作、对今天和明天重复的日子、对人生冗长的时光、对这个波涛暗涌的社会的视而不见和习以为常。

世上最不可挽回的不是跟谁的爱恨情仇,而是不知不觉地疏远了自己。

疏远是无疾而终的消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微电影

我明白许多画面都是我自拍的微电影。没有时间、地点、人物或者事件,在我分不清楚现实和电影的时候,我以为一定会由某个人来参演,就像他每次嘴角上扬着对我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波澜不惊处之泰然。这是两件我们长大的过程中要学会的事情,迟早要学会的。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既然有一天要学会,那就晚一点吧,再晚一点。让我多点时间跟他怀抱纯真的真、温暖的暖、安心的心。

想拍的微电影,也许不能称之为电影,只是个短的片子。女主角要有一双小鹿一样好看的眼睛。

她和他相遇、相知、相爱,经过所有发生了的,也忘记所有发生了的。她通过他的眼睛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他通过她的眼睛望见更浩瀚的人生。

但不再发生任何故事,不再听信任何故事。

她在他的眼睛里遇见自己,一个从未认识过的自己。

她临水照花,绚烂了夜空。

惶恐而欣喜。

我的微电影必须易懂。里面不表达记恨、欲望、贪婪、遗忘———这些我害怕懂得的东西。当然,我会用心处理好每一个镜头:清晰、和谐、比例、生动的色彩———通常意义上能给你的美,我都会尽力给。

也不要承诺、争执和沉默,我害怕这些。

只要一些好声音。比如一片氤氲雾气里,穿着白衣眉眼好看的旦角在唱: “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然后声音重叠进来:歌声、笑声、亲吻声、咀嚼声、刀叉声、撕裂声、脚步声、做爱的喘息声、诞生后的啼哭声、死亡前的呢喃声……一切声音都可以有,音准和音调都相似,没有哪个更高。

5月的天气最适合拍这种电影。湿润潮热,像水一样的温柔。

水能载舟也能煮粥,你的人生终会像粥一样,接受表皮暂时的温暾和深层沸腾的煎熬,直到最终也变得成熟、圆滑、隐忍,粥一样的温柔。

只是我希望这样的你,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至少等到我们真的遗失了彼此。

或许我们都应该有这样的感受———在遇见这个你之前,这世上很少有东西能让我视之如珍。

几十亿个可能性里,也终究只有一个,能让你觉得完整,就算裂痕也是美的。

因为心意之初的信赖和笃定,就认定了那刻的心情,然后尝遍等待的焦灼。

她不知羞臊地宠爱自己,然后她把一些东西留给他,另一些东西想在离开时带走,可是带不走。

被薄待和被看轻,是这世上要强的女子最不堪的两件事情。世人皆是灵魂拯救肉体,于她,却是身体引领了心智。也许这便是一个隐喻,一个分镜头,无论如何,都是哭笑不得喜怒难说的不幸与大幸。

我知道直面生命的华彩与瑰丽,也就意味着选择了直面生活的粗糙与不堪,命运的神秘和叵测。我也一度认为我们会一起度过那些美感的消磨、痛感的滋生以后,最终看到生命的张力、自然的伟力、爱情的神力———在这个将人映得无限渺小又放得无限广大的世界里,或许我们能在彼此眼中定格成永恒,不会变大也不会变小,还是那个真实的自己。然后我们教彼此该如何哭泣,怎样微笑,用彼此完整一个他人所不及的人生。

无止境的拒绝,不是因为厌倦,而是因为爱着。

无底线地容忍一切发生,不是因为随性,而是因为爱着。

每一次演戏都觉得是最后一幕的决绝,不是因为举棋不定,而是因为爱着。

只怕爱我的人懂时,我已经放弃了。

好的微电影需要一个结尾。不必记着、不必抱歉、不必感激也不必仰仗谁给的余温过活。

她转过身,转过身就好,继续走自己的路。

结尾的镜头,我从左边凝视他的侧脸。

我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

RIOBA的气泡水很浓烈,像酒一样。我曾很想给他喝一口,但从未有机会给他,他从未尝过。

抑或,他从未真的爱过那味道。

食物的光辉

 一直想写写关于食物的事情,但总觉得时候还未到。严格意义上说,我都不算是个合格的吃货,只能算个食物爱好者,用武汉话讲就是 “好吃佬”。

昨儿受了点触动,回来翻出 《随园食单》看,这本堪称文化遗产的著作是清代人袁枚写的,确切地说是本闲书。

初识袁枚应该是初中课本上的 《黄生借书说》,大家都学过。一句 “书非借不能读也”流传了这么多年,也成了好多人不还书的借口。

其实袁枚这家伙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根本没那么高的境界。黄生是先问他借钱买书,他抠门不想借,才说:“别买啦!买了你也不看,不如我借你两本书看看吧!”

换作我,宁可借钱。钱不还也就拉倒了,借的书不还,就亏大了。哪本不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才收入怀中的,岂能割爱于人?每个人都有一个和抠门有关的软肋。

和李渔、张岱一样,袁枚也是个会吃会玩的主。对于这本吃出来的 《随园食单》,今天搞文学的人在研究它,因为可以当散文读;吃货在研究它,像海参、鳗、玉兰片一类的名贵食材,烹饪方式至今仍受这本书的影响;厨子在研究它,至今它已经有十几个现代人翻译的白话版本了。当然,这种关于实际操作的东西,每个版本都不太一样,必有译者自己的意思和理解在里面。

所以我读原版,尽量免受先入为主思想的影响。用我的理解来理解食物。在文言文中,简短的几个字,也变得富有韵味,而且能给人想象的空间,这也是我热衷于读原文的原因。

袁枚的食单是可以实际操作与尝试的,但它不是菜谱。没有菜谱会告诉你怎样对待食材、对待客人,还有那些鸡鸭鱼鹅为你而死的小严肃。

恰逢休息日,我就学着弄了个香菇山药煨乌鸡。三个小时前菜场里那只白羽乌鸡黑溜溜的眼睛望着我,被我看上的一刹那就决定了它的命运,为此,那乌鸡的眼神硬是在我脑子里晃了一个上午。

乌鸡被我买回来前已经清理干净了,还带着体温。我竟然对这种体温有种恐惧感,放了两三个钟头,等它彻底冷却失温,才敢开动烹饪。

袁枚说:“物为人用,使之死可也,使之求死不得不可也。”他觉得,若不是怀着敬畏之心认真制作食物,都是在暴殄天物。

小心地斩块、过水,在砂锅底部铺陈各种配料,用纯净水没着鸡块,再倒上点绍兴黄酒。锅开了以后就放在炉子上用微火煨着,在满屋子香气里坐下来写这篇文字。

 感谢上天,赐予我们味觉和嗅觉。这两种感觉丰富了我们作为人的最初及最终感受。品尝食物是种很奢侈的体验,这种奢侈往往不在食物本身,而在于被触动的你的感官。除了吃,世上再没有第二种原始行为,能让你满足、快乐、健康、舒适、振奋、不死。《红楼梦》里,无论是初雪时节的糟鹅掌鸭信,还是让刘姥姥打死也不信是茄子做的茄鲞,都已经在人们的想象里尝过千万遍了。《金瓶梅》里,让我垂涎欲滴的是西门庆吃的一种薄荷味话梅,还有他小老婆用一根柴火烧的猪头。古人可选择的食物种类不多,所以制作起来格外精心。他们没有冰箱冷库,所以吃得更新鲜。清代离我们不算很远,却是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我非常崇敬的明末文学评论家金圣叹,在被砍头前一天给世人留下一句遗言——— “花生米与豆干同嚼,大有核桃之滋味。得此一技传矣,死而无憾也!”这种视死如归的幽默感被后人传为佳话。可我愿意相信,是某种念念不忘的味道,让临死前的他回想起来有些许安慰,能让自己在恐惧中平心静气。

小时候读过一句唐诗,觉得特别美———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从读懂那首诗开始,就从未抗拒过做饭。

此后又看到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 “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出身富贵优越家庭的卓文君,为了和穷小子司马相如在一起,不顾家人反对私奔,开了个小酒馆,白天卖酒赚钱,晚上为他做饭烧菜。

对男人来说,这是幸福;对女人来说何尝不是呢?能有机会为你爱着的人洗手作羹汤,这种让人嫉妒的满足感无可替代。

前两天翻一本杂志,看到最近很红的丹麦 “NOMA”餐厅中的一道菜,是用鞑靼牛肉混合龙蒿和杜松铺了满满的酢浆草做成的。

我马上就联想到那道菜的大概味道———这里有必要作点说明,鞑靼牛肉是用新鲜的生牛肉切碎制成的,不经任何加热。龙蒿和杜松分别是芳香和微苦的两种香料。而酢浆草,就是我们经常见到的 “三叶草”,我小时候经常采来嚼着玩,很单纯的微酸。

你多了解一些味道,就能体验它们混合在一起的美妙感觉,食物,有时也可以用大脑和精神来品尝。

我一边翻着 《随园食单》的时候,电视上一边放着弗兰克·盖里的纪录片。

好的纪录片就像我们日常的一粥一饭,平淡而真实,却能给我们与这个世界搏斗的力量。

在盖里那些有着柔美曲线的建筑里,我找寻到小时候一个人玩组合玩具的心境。人类对空间的需求,绝不是方盒子或者圆盒子那么简单。做建筑和烹饪一样,都需要诚心诚意。

对于建筑由衷的体验,许多时候就是我们幼时萌发的那种空间意识,从不经意的联想或幻想中来。

对某种味道的喜爱,也源于幼时掺了满满爱意的朦胧气味。

我对牛奶的喜爱就是这样,喝的时候总能想起幼儿园放学,坐在爸妈自行车后座的小椅子里,抱着两个玻璃瓶装鲜奶的那种满足感。我知道,回家以后,它们就会变成奶锅里漂着薄薄浮皮的好喝的液体。

现在,只有某些品牌的鲜牛奶才会有那种味道。所以即使保质期很短并且全程需要冷链,我也会常常买鲜牛奶。相对而言,那种放在超市货架上的纯奶,是唤不起任何回忆的。

当我们有一天成为父亲或者母亲时,千万不能忘记让孩子体验多一点味道,帮他们长出幻想之翼。能带他们飞得更高更远的,无非也就是这双翅膀。

这个纪录片的尾声,当镜头在古根海姆博物馆泛着淡淡光芒的外墙上掠过,映照出的人影和粼粼水光让建筑瞬间有了情感,忽然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人、食物、建筑之间有某种神秘的关联。

它们如此相似。

浇灌它们的,是水、光、微眠、平等的爱意以及静寂。

鸡零狗碎的日子

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生活中的业余演员来看待,但另一方面我也手捧真心,拜读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 《演员自我修养》。

许多时候,过日子就是演戏。

当工作变成我们日程表上的绝大部分,除了上班和养活自己之外,生活还剩下什么?我还是不是那个我?你是不是那个你?

莫言在还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前就说一句话——— “哪怕只有一个读者,也要坚持自己的风格。”

我中了邪一般尊崇这句话。

话又说回来,日子要过,班也要好好上。只有好好干下去才能有力气出门找吃的;活得开心方才有心情秉烛夜谈耳鬓厮磨而后生儿育女,整个人类都是这么延续下去的。

镜头一

办公室的一个下午,虎哥指着网上的新闻说:“唉!现在寺庙里都搞短期出家的体验了呀!去当几天和尚也挺过瘾的,还能带电脑呢。”

我正在喝水,转头就甩过去一句:“你当和尚?那隔壁尼姑庵里的大小尼姑不是要被你睡遍了?”

虎哥顿时露出一脸淫邪,拿起手机晃了晃说:“对呀!还可以和她们微信摇一摇哦!”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去。

这是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我们演的,就是室内设计师这个角色。

想起了几年前刚工作那会儿,遇上一个刁蛮无比的客户,从第一次见面到工地完工从没按常规来公司跟我见过面,时刻保持趾高气扬的状态。整个过程都是我三天两头提着图纸和各种合同、条款往他办公室跑。

到了之后,坐在他会议室将近20米长的桌子一端等他驾到,然后给他讲方案、讲设计缘由,等他拿着镶了钻的万宝龙在图纸上签字。

那时的我,既胆怯自卑又狂妄自大。我一边看着那家伙的眼睛,心里一边想着:本姑娘23岁的时候就坐在你对面,跟你这个46岁的土豪谈条件谈生意;等到我46岁的时候,一定比你强100倍!

忘了是哪位哲学家说的———推动人类发展的归根结底只有两样东西:自卑和性。

严重同意!

镜头二

同事发哥一行三男到江边工地量房,中途有人塞给他们两张色情服务的名片,他们欢乐无比地拿回办公室给我看。我们仔细研究了一下上面的广告语———中英文双语印刷,各种级别无所不包,从 “纯情学生妹”、“火辣洋妞”到 “质朴工厂妹”,全方位辐射无死角。

我们趁乱煽风点火,叫发哥打上面的电话,没想到他还真打———“喂,你好,我想咨询一下,有没有合适的美女呀?”发哥真沉得住气。

接电话的是个女的:“你要什么样的?”“那个,最便宜的多少钱?”“400元。”“哦!400元!400元是你上面写的纯正处女吗?”发哥一脸纯真地问。“想得美!有多少钱你?”对方 “咔”一声把电话挂了。

我们趴在办公桌上笑得快要肌肉萎缩。

辉哥还补上一句:“不知道他们和我们公司一样搞优惠活动不?打不打人工七五折哦。”

最近已经特别习惯他们讲的荤段子了。工作不那么忙的时候,我们就天南地北人五人六信马由缰什么都讲。在厚脸皮的背面,是有形与无形的压力在慢慢释放。说实话,工作很难变成一件让人总是充满激情的事,当然,连你自己选的婚姻都不可能总激情四射,工作还用说吗?我现在能理解那些没什么营养的笑话了,谈不上什么健不健康,有益于心就没什么不好。

听着他们讲荤段子的时候,我想起小时候看 《西游记》里无底洞那一集。化成美女的白毛老鼠精鲜红的指甲轻划过小和尚光头的那一刻,我有种几乎窒息的悸动。

那大概是传说中最初的生理共鸣。

今天在新买的书上看到这句:“比起性欲,我更愿意谈论爱情。”

好像是这样呢!我们往往对荤段子都很随便,但是对自己的爱情都很认真。我们接纳爱情里的各种感觉,喜悦、悸动、淡然,也包括嫉妒和痛苦,它终将滋养我们的生命,让我们更完整。

如果说所有的意念、嫉妒,都是通往痛苦的根源,那么我们谁都不曾放松过自己。而所有的爱、人际关系、工作都应该是放松的,否则他们将缺乏实质意义。

一个我喜欢的男性作家说———只有食物、艺术和好姑娘,才是世界上值得花时间的事情。

我喜欢这句话!但它有点片面了。

其实我们还得劳动、挣钱、酿蜜、签单。否则食物没法精致,艺术很难更深刻地触及,好姑娘也不太容易跟你遇到。

世界是立体的,我们得站起来走动走动,才能发现更多层面的美,然后变得更包容———这是我大学时代在老师那里得到的最有用的一种价值观。

那所除了画画什么都能教得很好的美术学院,珍藏着我19到23岁每一天的青春剪影。四年时光,最终我并没有顿悟什么,但每一天,我都在渐悟一些东西,更清晰地听懂一些声音。

或许大学就是这样———它不会直接给你什么魔法技能,但会给你遥望星空的眼睛和拥抱月亮的手臂。

用空闲时间关注了一下中央圣马丁艺术学院,那所人才辈出的艺术学院在我大学时期就听老师反复提起过。我觉得它更像一个幼儿园,不会给你固定的角色,你愿意扮演什么,就是什么。

除了培养各行业的设计精英之外,它还产出演员、记者、导演、歌手、朋克乐队以及网络红人。从那里出来的人总是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总是和别人不一样。这是中国艺术院校无法触及的层次,只能望其项背。

主观地说,今天的中国艺术院校更像是一条流水线,它的最大宗旨就是快!快!快!

中央圣马丁却告诉学生,他们需要有一套自己的视觉审美法则,思维不受限制,保持童真。

能这么学习,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童真和想象力对于从事艺术工作的人,真的比生命还要重要。

 难怪川久保玲说:“我对现在的时尚提不起兴趣,人人都只是想穿廉价的快速时尚品牌,尽管这些廉价卖得很昂贵。”

当H&M、ZARA越来越受到年轻人的追捧,我不清楚究竟有几个人知道,它们的生产营销链条,直接斩断了传统的制衣、打版、审核后生产下线流程和那种本该对服装认真敬畏的感觉。

只不过,卖得多,从某种程度上也是种成功。就像我们明天还是要加油签单一样。

但,至少我可以选择相对自由。比如,从不买H&M和ZARA。

比如,听完黄色笑话以后还能静下来安心看书。

我从来不担心时光带走容颜什么的,但是我很担心自己失去好奇心。我担心有一天我会放弃对这个世俗世界的诚实反抗。所以我深知,在生命向上生长的过程中,和我并肩的那些人非常重要。总是和大脑褶皱比较少的人对话,有点像慢性自杀吧!

每个人都需要一些灵魂伙伴,他们不会吵到你,但你能很清晰地听到他们说的话。他们能提醒你观察自己不曾留意过的小风景、小角落,让你觉得活着是件很不错的事情。所以,以后遇到有趣的人就多聊两句,或者一起分享美好岁月;遇到无趣的人,就给他一个微笑,管别人怎么想呢。

那些力量、美貌、权力、天赋、知识、财富、好运、青春在这个越来越模糊却又嘈杂喧闹的世界里真的没那么珍贵。

在这些我们工作着的鸡零狗碎的日子里,总有些力量,支撑着我们换一种和这个世界打交道的方式,去重新学习,重新生活,重新爱。

我们要再努力一点,找到它。

俗世初心

摄影打败了写实绘画,

互联网和手机打败了书本和纸张,

电脑制作打败了手工绘图,

3D电影打败了真实质朴的画面感,

短信里的 “在哪里”打败了心里面的 “我想你”。

还有Facetime、新款的GalaxyGear,阻绝了我抱着你的温度。

它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这个时代。有一天,它们也会让你忘了跟我说——— “我爱你。”

我深爱并畏惧着这个世界。是某些人让我变得温暖起来,最终,也会是那些人让我学会自己抵抗全宇宙的凉薄。

这一刻,我凌乱的书桌上,左手边的iPad正放着 《卒姆托访谈》,右手边是这几日让我沉迷不已的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我越探寻,越觉得这两个人相似。

建筑和文学本来就是共生的。

卒姆托让冷硬的石材和线条变得能唤醒人性美,而卡尔维诺用人性中与生俱来的复杂模式构建起一座座让人叹为观止的庞大城市。他们关注的东西,有非常多的部分是重合的。

对于一个建筑大师来说,他作品中最动人的部分,一定不是 “建筑学”能给他的。那动人细节的呈现需要靠时光的历练,以及人性中爱的给予和收获。

我们读建筑理论,也并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直接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我们只需要把它当作登天的云梯和拥抱大师的柔软手臂就够了。有了这些踏踏实实的理论,才能用裸眼去体验和观察,才更能保持那份珍贵的 “初心”。

你想过上帝创世纪和盘古开天地前世界的样子吗?

没有天空和土地,没有花鸟鱼虫,没有原油黄金,没有浓缩铀和化学元素周期表,也没有你和我,没有爱恨情仇。

一切都比我们想象的更纯洁。

我们生活、体验、工作、旅行、写作、爱,都需要这份初心。

今年春天,在巴黎圣母院,我一个人背着背包穿梭在暗灰色的古老石头教堂里,仰望。被彩绘玻璃染成各种颜色的光倾泻而来,我瞬间就湿了眼眶。

我不信天主教,但当唱诗班的歌声绕过暗灰色的石拱漫进我的双耳,我忽然被感动得泪如雨下。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没必要知道。

很多东西都是理性支撑的———建筑、文学、音乐、戏剧、电影,它们都需要庞大的逻辑构架。但,最终呈现在大众眼前的,一定是感性直率的。没有多少人真正懂方法论和形而上的概念,但人们懂感觉,懂氛围。大众的美就是直接的、强烈的、超越理论和雅俗共赏的。

我很珍惜我能摄取的一切东西,怀着敬畏和感激。是那些历史荡涤下来的东西,让人类变得丰富绵软,能适应各种环境与感情。抽象和具象、写实与表现主义,真的很难说哪个更高尚。至少在45岁之前,我不会以强烈的喜恶来评论什么艺术流派,不会让越来越多的理性成分磨灭了心中的感性之光。所以我很鄙视某位土豪老总,花172亿元买了毕加索的 《两个小孩》,转头就讽刺作品也卖了天价的中国当代年轻画家,还义愤填膺地说中国当代艺术都是 “丑态垃圾”。

中国有当代艺术。只是历史的断层太多太深,经不起我们一次次地推倒重建,之所以今天的艺术会看起来上不着村下不着店,是因为我们还需要时间。

请给我们自己时间吧!别刻薄,妄自尊大也别妄自菲薄。

别忘了温柔。我们的艺术本就缺乏温柔的气韵去传承。

那种温柔要靠强大的对抗来维持———对抗朝代更迭,政权交替,对抗各种最高阶层的主观审美,永远用绵延不绝的念力和精神来以柔克刚。

另一方面,还是要肯定一些东西。比方说,最近土豪们都有了更高的追求,不去批发奢侈品,转而发展体育运动、  俗世初心/039

搞收藏,这些都是值得肯定和学习的。最上进的就是某地产大亨,出了本新书,恨不得全天下的杂志上都看得见广告,三联、女友、亚马逊,躲都躲不掉。甚至我在一万多米的高空翻航空杂志,也会看见这家伙带着半身不遂表情的封面。

也算是突破吧,玩文化,永远比玩资金周转高端大气上档次。

要铭记于心的是我们永远不能向世俗妥协。一进入社会,安稳扎根之后就觉得什么都安逸了;也不应该与世界为敌,觉得我最牛逼而你们都是屎。

孤芳自赏和自娱自乐,这些都是可悲的词语。

任何事情,少了感同身受和悲天悯人的情怀,都是徒劳。

这就是卒姆托的建筑现象学,卡尔维诺的隐秘王国,藤本壮介的空间物理,长谷川逸子的建筑社会性。

这就是初心。

回忆的一部分

我有过偶像,有过崇拜,并执着地投射在一个人身上。

———题记

2005年的冬天,他的手柔软而温暖。因为那个晚上的那次见面,我很久之后都在炫耀——— “他摸过我的手耶!”

那一夜我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整个寝室的人都骂我疯了,然后大家把夏天的衣服找出来给我套上,各种拍照,整个寝室就陪着我疯闹了一个晚上。

那是我喜欢谢霆锋的第八个年头。大我一级的学长为了给我拿那次见面会的票,拽着他们寝室的男生拼命买他代言的衣服,终于为我搞到了第二排的好位置。

那晚,他在距离我670毫米远的对面,隔着一张铺了藏蓝色绒布的桌子,为我在碟子封面上签下银色的名字,然后仰头对我微笑。

我说:“能握下手么?”他笑着把手伸给我。

绵软而温暖。

我的世界瞬间停止。

你也有过这样的人吗?在懵懂无知的年月里,让你付出过爱和热情的人。那个改变过你的想法、带给你感动、让你学会成长的人。

我大学第一堂西方文学课上,全系第一名的山东男孩站起来侃侃而谈他的偶像———马丁·路德。听他说了5分钟以后,我发现他说的其实是马丁·路德·金。这是时空相差很远的两个人。尽管很多人会把他们弄混,但听着这个连自己偶像的名字都没弄准确的人谈偶像,总让我有种想当堂把袜子脱下来堵住他嘴的冲动。

偶像是感情,感情是热忱,热忱组成爱,爱是神圣的东西,而神圣的东西不允许半点疏忽大意!

很小的时候,我问过爸爸他的偶像是谁。他想了想说:“鲁迅。”

后来根据我多年观察,发现他的偶像根本就是———毛泽东。他喜欢他的诗词、书法,喜欢他的著作,随便就可以说上几句,他喜欢他看待人和事的方式,完完全全。以至于,他因为喜欢他而喜欢那个时代,总是诟病这个时代。

在上一辈的眼中,偶像的作用非常明显———集结起一些人,反对一些人。总是一定要分出个你青我红来。而我们这一代对偶像的心情,大多是轻盈绵软的。或许是没有肩负那么严酷的历史使命吧。总之,那时候,我对偶像的感情是放在心里的。很安全,永远不会被时间稀释,也不会被人潮冲散。

很巧合,我和他总有隐约重叠的印记。

他开始意气风发的时候是1999年,十大中文金曲颁奖礼上,他以赢家的姿态站在台上接受万众瞩目的荣耀。就在三年前,他还只是个16岁的新人。也是在这个颁奖礼上,他穿着一件有点长的白色风衣,跟在张卫健后面上台领奖。

彼时的他,还是个会回头偷瞄自己在大屏幕里帅不帅的小男生。他的手因为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所以一直背在身后,像一个正在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学生。

1999年的我,上初中。被老师推去参加不分初高中组的湖北省中学生作文大赛,写了篇回忆奶奶葬礼的作文,得了一等奖,然后一时间好像全校人都知道了这个数学考6分、语文考116分的姑娘。

2003年,他因为顶包案进了壁屋惩教所。

2003年的我,因为高考意料之外的失利把自己的心惩戒了整整一年。

大概一生都不会再有那种感受了———曾经对我寄予厚望的老师眼光里充满了诧异和不解;曾经是班上年纪最小的、一直饱受照顾的我,坐在以前的教室里,和一班陌生的同学一起上下课。我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过物是人非的感觉。

那一年我把自己完全封闭了。不和任何人讲话,不笑。就算是中午也不愿意走出教室,每天早上从家提着保温桶,中午一个人坐在教室把头埋在保温桶里吃饭,常常混着泪水往下咽;就算是10点下晚自习也绝不住校,因为不愿意和下一届的孩子们一起住,每天坚持坐40分钟的公交,走20分钟的夜路回家;睡觉睡到半夜会忽然醒来哭湿枕头;周末在家看电视,看着看着就抱着家里的京巴狗大哭起来。

其实世界并没有太坏。

他们对我很好。老师总是旁敲侧击让我参加他们的活动;有个女生在跟我聊了两次天之后就每天在我的作业本上写上20个词组让我背下来;有男生直接坐在我课桌上说:“喂,我们周末去牛头山聚会,想叫你一起来玩,一定要来啊!”

阳光依旧很好,只是我不曾开窗。直到今天我还是有小小的遗憾,那年的冷漠和假装无所谓,不知道有没有伤害到什么人。更记得高考那天,只教了我一年的班主任刘煜老师直接把我抱在怀里,给我加油。

除了我,她没对任何人这么做。而我曾在她强行让我参加广播操比赛的时候,用站在人群中手插口袋什么动作也不做的愚蠢方式对抗她,表示我的不满。

在那件事情之后,谢霆锋才真正长大。

我也是在经历了2003年才又回归真正的自己。

或许那一年,我在他的不羁和乖张里看到了闪烁的光芒,看到隐藏在他背后的深沉和坚定。肤浅也好,随性也罢,我觉得我的爱跟他们不一样。或许爱本来就不应该相同。

不得不承认,许多绵长的情感都是被零星细碎的瞬间推动而成的。

想起我的初恋。那时十二三岁,上初二。跟喜欢的男孩坐同一辆车上学,我说:“我们做最好的朋友好不好?”他笑着点头说:“好!”

后来,他总在中午空荡荡的教室里用英语老师的录音机给我放谢霆锋的歌;他买每一期谢霆锋的相片做封面的 《当代歌坛》给我;他在学校楼梯间镂空的花格窗前面吻了我的脸颊。那瞬间,我的心脏跳到嗓子眼,几乎要把自己噎死。

许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那一刻洒在他右肩上的一小块柠檬色光斑,那一刻,我觉得楼下菜地里飘来的大粪味儿真是好闻!

再后来,我读了 《小王子》,我觉得我能理解最纯真、最持久的爱。也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完全不和另一个人见面,不用朝夕相处就可以彻底爱上他。

如果你问初中时代的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我一定会回答你:“好好学习,我要去香港!”更潜在的意义是,我希望能看见谢霆锋,离他更近一点。

蔡康永曾写给宝宝一段关于live的话——— “将来你有喜欢的歌手,要想办法去听他的演唱会,去跟其他和你一样喜欢他的人在一起。你不知道他会有名多久,也不知道他会愿意活多久。你只能趁他还在的时候,让他变成你回忆的一部分。”

有些人,注定已经成为我们回忆的一部分了。

我想我人生最大的优势在于,我始终觉得自己只有二十岁左右。而最大的隐患或许也是如此。

我说我会永远爱下去的时候,我的小神跟我说:“幼稚了吧?你这么想,是因为你们没有接触过,没有吵过架。”

可是,我的小神,有些歌,到了七老八十我们也不会忘记它的旋律,对吗?在这过程中,你也会听到很多其他的歌,但你不会忘了这个旋律怎样哼唱,那是因为我们都想记得。

记得生命里的所有可能性,你会发现,我们真的可以爱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狗 狗

晨起一场大雨,凝结燥热。

天光如漆,涂满我浅灰色的窗帘。

刚刚梦见和狗狗一起去了德国。我们住在一座18世纪建成的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旅店里。

也是早上,在光线不那么亮的走廊里穿行,我能很清晰地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风景———两栋建筑中间露出的一小片蔚蓝的海,阳光下临风飘扬的德国国旗,旁边并排插着欧盟的蓝星旗。我穿一件牛仔蓝的连帽长外套,狗狗在我身后低头计划着今天的行程。

一切如此真实、安宁、熟悉,分不清前世今生。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老到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可能会把这些当成我真实的回忆,讲给孩子们听。

想象的乌托邦里,不需要隐晦和羞怯,我们都无比单纯可爱。身后总有一双温暖而坚定的手拥抱我,让我轻松,让我不那么难受,不用逃避也不用躲藏。

在那里,人们都被教育成文明的公民,行为里写满道德感,社会被设计成一个完美的种群,每一个人都能获得圆满。

我总是只能匆匆拥抱狗狗,然后,为了能再次好好拥抱他而充满期待。

想把十二岁、二十三岁、三十五岁、五十六岁、七十八岁和一切曾经的未来的他都好好抱一下。我在他心里慢慢变老,再没光洁的额头和丰润的脸庞,连他喜欢的唇角线条也耷拉下来。

但是他说没关系,老了,我也是因为爱着他而年轻的女人。

我看着狗狗拿出我最爱的咖啡味巧克力糖,“啵”地一声打开盖子,宠爱地塞进我嘴里两颗。

我说:“真甜。”

其实甜的是人生,还有在光影里的狗狗和我。

他要离开了,我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他身边,靠着门框看他。

他说:“我自己其实也分不清年轻时是喜欢你的精神还是喜欢你的身体。但我现在敢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在我忘了年轻时的好多事情之前,我把这些都告诉你。”

我说:“我也分不清。但我爱你认真时的表情,爱你的思想在我的思想中留下的痕迹,爱你跟我挤在一起看一本书;我也爱你的手指,爱你的帕金森,爱你身体里的肿瘤。等下,我帮你擦干净嘴角的口水,洗干净昨晚你尿湿的裤子,我们一起去把它晾在屋顶上,然后我在阳光里读诗给你听,好吗?”

他说:“因为你,我爱死了这个世界。”

我笑了起来,说:“我爱你。”

我又跟狗狗谈起愿望了,这个如此老套的话题。

我希望能在想他的时候见到他,就算见不到,也知道他在就好。我不需要祈祷生命绵长,只希望每一个想念的尽头都站着实实在在的他就好,冲我微笑,抱个满怀,不论寒暑,春夏秋冬。

永远太虚无,我只要每一个每一次。

我告诉狗狗,我的世界里能有你,我很感动、感谢、感慨。

你是我重要的天使,我的缪斯。能永远不给我看你的背影吗?

狗狗说,眼光放远一点!我们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要乐观。

其实我一直都不怎么悲观,只是爱情让我们介意的东西越来越多。在很多琐碎的日子里,没有波澜壮阔。我能为你死,却不能为你煮每年的长寿面。

祈愿我们的余生,都能承担彼此的福分与哀愁。

在这个世界里,狗狗守护着我。守护着我的身体和我的经历,我们一起看时光缓缓地流淌出各种形状。一如我喜欢看他的样子,简洁地爱他的全部。

这样的世界我很满足了,只要保证有他,有我。

有无数个日子供我们爱和想念。

我没有向日葵送给狗狗。自会有阳光伴随他,阴凉时也温暖。

四季起落,自有它的节奏。我只愿他好,可以不是每一分钟每一天都很好,但四季都有景色,有花样,不单调寂寞。

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狗狗说他想念我的时候,日子是甜的。他问:“你呢?你是否快乐?”

我觉得,想念狗狗是很美好的事情,但美好的事不一定就能使生活更快乐。

想念他,我会难过。

难过是病,也是药。

生活真是件奇怪的事儿。

现在,很多人都不怎么相信爱情了。确切地说是不敢相信爱情,不敢想象圆满。

把爱当肉体的欢愉,未免太虚无;当交换的条件,未免太阴毒;当柴米油盐,未免太粗糙。

我明明知道这世间已经有很多人愿意疼惜我,以后可能也会有很多,可我像需要维他命一般需要的,仅有你一个人的疼惜,狗狗。

我明白,爱就应该是脚下结结实实的土地。可是怎么办?我遇见了你,就想跳起来,去抓天上的云朵和彩虹。

多么希望我们的世界,就只有我们。

这世间,凡事总不能两全。你使我起波澜,也能令我安定。

谁也不必说抱歉,我觉得,爱你就该是这个样子。

但求今生与君度,鹊桥底下不做仙。谁在老去

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老了?

或许是眼角出现的那几道抹什么也下不去的细纹;或许是肚子上越来越多的肉;或许是开始戒烟戒酒按时睡觉;或许是能够越来越宽容地对待身边的人和事;或许是你慢慢觉得一切都习以为常、一切都安逸。

中国是个不太适合变老的国度,或者说是个老得很快的国度,大城市中的人尤其如此。许多人早早就老了,用漫长的时间追寻无止境的饱足感,大脑发达内心萎谢,然后在丰衣足食中等待死亡。

老了的样子,是穿着棉质的宽松睡衣,趿拉着拖鞋和眼皮子,不穿胸罩,穿成人纸尿裤,不管有没有雄性或是雌性激素都不会再爱上隔壁的老头或者老太太。价值观变得前所未有的相似,就是活着、活着。

我憎恶这样,甚至愿意以生命来抵抗这种衰老的状态。

但我不排斥时光给予我的衰老,那种缓慢而柔和的雕刻。它赐予我享受每个年龄阶段能够体验和经历的能力,并且纵容我心里的、生理的变化。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有缪斯的庇佑,只要我始终爱着她,就什么也不用担心。

对于搞文学和艺术的人来说,年龄的焦虑就是创作上的焦虑。这些年,我钦佩的能写到最后的人是季羡林。我是在他2009年去世以后才开始读他的东西。那时公司的办公室还是原来的样子,我窝在组里的角落一个人静静看他的 《讲真话》。其实那也只是他的一本箴言录,很多文章都是经过编辑节选的,但是看起来轻松畅快。

我记得隔壁的老叶从隔间那边探出头来看了我好久,然后说:“小仝同志,讲真话,那是很累的事啊!不能做的。”然后我们就心领神会地一起笑了。

还有一个让我怀念的作家———史铁生。

他是真正意义上一直写到最后的人。他从年轻时一直写,中间经历双腿的残疾和尿毒症,直到2010年离世。在生命燃烧完之前的五六个小时,他完成了自己最后的手稿,然后安静地闭上眼睛。

我们的初中课本上有他的散文 《我与地坛》,我就是在那时候记住了这个名字。可能许多人已经忘记了,我仍很清晰地记着这篇。他写自己,写在二十多岁忽然残疾了的自己,写他的母亲是怎样面对他的狂躁和绝望,始终站在他身后推着轮椅。

后来又看了他的 《活着的事》、《信与问》,更相信他对生活、生命与爱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哲学思考。他的肢体残疾,内心却无比丰盛,在他去世以后,根据其生前遗愿,他的脊椎、大脑捐给了医学研究;他的肝脏捐给了需要的患者。

他的诞生和结束都以一种宏大的气势伫立在我的面前,让我觉得没有喜欢错人。或者因为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安静地坐着,所以他想的一定比我们更多、更深刻。

或许我们的将来,会拥有本该拥有的,也会拥有不曾奢望能得到的,然后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安心幸福。那时候的你,会不会因为不再迷惘而迷惘?

前几日跟朋友吃寿司的时候谈起荒木经惟,他最近在广州有个摄影展。我没去看他的东西,那种超乎我接受范围的现实主义我暂时还不能领悟,更别提产生共鸣。我更喜欢他早期的作品———彼时,他的作家妻子青木阳子还在。他们在蜜月旅行期间拍摄了画册 《乡愁之旅》,直到1990年阳子去世,他为阳子出了在她弥留之际拍摄的画册 《冬之旅》。这之前,他的作品始终是带着色彩和温暖,让我无比喜欢的。那之后的东西,我就开始看不懂。

想起他前几年出过一本写真集叫 《东京前列腺癌》。那时候的他已经确诊患了癌症,但因为年岁已高,扩散得并不快。他说他已经无法再勃起了,却依然兴致勃勃地纠集一帮朋友跟他一起去拍医院里的漂亮女护士。

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忽然间就又觉得眼睛和心上涌起一股热流,无比感动。我认识的荒木经惟好像又回来了。

继而又想到 《玉蒲团》,片子结尾时的那一点精神———在这部没太多美感且剧情狗血的三级片里仅存的那一点 “精神”———最后,未央生和铁玉香这两个看尽人间云雨的人穿着禁欲裤,相守到白头。

这是个多么值得思考的结局!一部正品三级片的结尾,最终也要回归到精神,尽其所能地在肉欲里活出自己的小清新。在淫秽不堪的内容里,也要探寻高尚的道德律。

我觉得这就是人类真正可爱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这片子的主题曲 《极乐》,歌词写得不错。

以上这些东西,我们永远无法跟父辈们讨论。他们爱国爱党,爱家爱厂;他们退休、旅游、练书法、跳广场舞,更有些人觉得五六十岁能抱上孙子,就满足到人生再无遗憾了。他们有他们的老去方式,他们喜欢就好。

但他们的一定不会是我们的。

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作支撑,才有勇气面对衰老。

宗教和科学都无法救赎人类的衰老和死亡。

唯有感情,以及对感情的记忆———即使我们手腕上滴答作响的时间很多时候都是不同的,但它是我们年华老去之时唯一且美好的安慰,每一秒钟。

当某天我们发现自己生活的见证人越来越少,可以佐证的东西越来越少,对于你是谁或者曾经是谁的确定性也越来越少的时候,有没有一个人,可以帮你完完整整地记得?

我希望为某个人记着,也希望他 (她)可以为我铭记。那些生 那些死

柏拉图说要 “爱智慧”。

苏格拉底说:“我生命中唯一的知识就是我的无知。”

上帝说:“我是道路。”

相比上帝而言,佛更温和。上帝总是操心着人去向何方,并以美为善引导人在路上前行;而佛总是担心着人的归途,并以真为善劝导着人们回归。

无论去或回,路必有尽头。此端和彼端是我们都明了的两个点,横亘在中间的就是人生。

死是件特别简单的事情。

和这世界打交道是有危险性的。只要活着,每个人头上都会出现一个危险指数码,它在不同的场合变化,升高或降低。

大多数时候我们可以保护自己,比如过马路或者爬楼梯;也有时候不能,比如某村长就 “钻”进了临时工开的推土机下面;抑或是某人卖西瓜的时候,不知道被哪里飞来的秤砣砸死。

死很残酷,可有时候看起来更像是个笑话。一两个人逝去,一群人观望、感慨,几个会说话的出来评论一下。这就是个完整的媒体链条。你懂的,我也懂的,只是有人不懂。

而目前最可笑的,是我们总是习惯性地以高亢的声音压抑自己的恐惧。明明是一无所有,一无所知,却偏要去评人、解事,横眉怒目要 “正义”。让本该自由的环境充斥着某种看似恒定的价值观。它消解不同的声音,弄得紊乱更加紊乱,不堪的时代更加不堪。

对于活着的我们来说,存在感是个亘古不变的主题。

是,总是,永远是,对人类的终极拷问。

我们今天思考的问题,老子和孔子、苏格拉底和亚里士多德也同样思考过。

我们很多思维节点都能在他们的思维节点中找到契合。所以我觉得,人类是没有 “超越”一说的。世界本就是一个全息影像的球体,我们所做的仅仅是对面前这个世界和内心那个世界的拓宽。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看到自身生命的宽度和广度,探寻更多的可能性,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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