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原创幻想儿童文学大系:神秘铜面狗(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4-06 02:28:41

点击下载

作者:葛冰

出版社:大连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中华原创幻想儿童文学大系:神秘铜面狗

中华原创幻想儿童文学大系:神秘铜面狗试读:

神秘铜面狗

作者:葛冰排版:KingStar出版社:大连出版社出版时间:2017-06-01ISBN:9787550511866本书由大家出版传媒(大连)股份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神秘铜面狗

青灰色的大狗

放学路上,我听到有人叫喊:“快躲开,这家伙带有狂犬病病毒。”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青灰色的大家伙出现在我面前。

是条大狗,我从没看过这样健壮的爱斯基摩犬,它的体形可真大。

要不是它有一身青灰色的毛和淡蓝色的眼睛,你绝对会把它当成黑贝。

它在我面前停住了,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看见它身后不远处,有四五个穿着防护服、拿着木棒的人,我猛然醒悟——这狗有狂犬病。

我的头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幸好它只瞥了我一眼,闪电般地从我身边蹿过,蹿进了旁边的街心公园。

小公园里的人立刻被疏散了。

大狗被逼到街心公园的死角。它后面就是两米高的围墙,它无路可走了,反转过身来,焦躁地在墙边转来转去。

拿着木棒的人从四面八方围上去,但谁也不敢接近这条大狗。

听旁边的人说,本来有两条疯狗,一大一小,咬伤了两个人,小一点儿的已经被打死了,还剩下这条大的。

有人开来了一辆吉普车,准备用车撞死它,这虽然有点儿残忍,可也只能如此。

因为被带有狂犬病病毒的狗咬伤的人,稍稍延误治疗,任何药物都无济于事了。

吉普车轰响着向着大狗冲去,就在这一瞬间,谁也没料到,青灰色的大狗竟然一下子蹿过了两米高的砖墙……

晚上,我做完作业,正看电视。

电视里播送了青灰狗的消息,谈到这条患狂犬病的狗对市民的严重威胁,有关部门正在大力搜捕,提醒百姓要特别注意自身安全,一旦发现这条狗的踪影,立刻向有关部门报告。屏幕里出现了一串电话号码。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儿怪,一条疯狗能躲避重重搜捕,跑到城市的大街上,竟然能在人眼皮底下消失,到现在还没被发现踪迹。

不能不说,这是一条很聪明很特别的狗。

我脑子里又浮现出那条狗的样子:高大、矫健、青灰色的皮毛、淡蓝色的眼睛。

我当时见到它太突然,脑子一下子蒙了,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如果我稍微镇静一点儿,也许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楼下面有狗叫声,是邻居家那条叫“大头”的比熊狗。它是个很好玩的家伙。

我从冰箱里拿了一段香肠,匆匆下了楼。

大头的叫声从院子角落传来,那儿光线很暗,有几棵丁香树,弥漫着丁香花的香味。

我沿着石子小路走过去,到了丁香树后面,不见大头的踪影。

正要转身,忽然身后有东西扒住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

我以为是同院的孩子和我捣乱,生气地用手一摸,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扒住我肩膀的东西毛茸茸的,不是人的手。

我吓得打了个冷战,壮着胆子,慢慢地回过头去。

我目瞪口呆,那条大青灰狗两爪搭在我肩膀上,直立在我身后。

青灰狗发出低低的狗叫:“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懂鸟言兽语。”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

我叫皮皮,是小学五年级学生,与众不同的是,我懂得鸟言兽语,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长处。

我很奇怪,青灰狗怎么知道?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我离它太近了,能感觉到它的呼吸。

它的大嘴只要一动,就可以轻而易举咬到我的喉咙。

即使它不咬,挠我一下,在我皮肤上抓个口子,也足以要我的命。

因为它是狂犬病狗。

我的脑子几乎停止了思考,怔怔地看着它。

青灰狗望着我,微微向旁边歪了一下头说:“是它告诉我的。”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丁香树下有一团圆溜溜的影子。

啊,是大头。

我心想:这下大头也惨了,和有狂犬病的狗接触过,肯定也会被列入危险的狗的行列,属于被清理对象。“你不要怕。我没有狂犬病。”青灰狗用狗语说,“你仔细看看,我像是有狂犬病症状吗?”

我用兽语试探地问:“你能不能先从我肩膀上下去?你这样我心里有点儿哆嗦。”

青灰狗把两只前爪轻轻地落到地上,它的动作十分轻巧。

现在我有机会仔细地观察它了。

青灰狗的状态,的确不像。

下午我上网查阅过狂犬病狗的症状。

而它的目光清澈,嘴角没有白色泡沫,尤其它的表情,出奇的宁静。

即使这样,我仍然很紧张,因为这只是表明,它没有处在狂犬病发作状态,并不能排除它携带狂犬病病毒。

我迷惑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它又说:“我不是狂犬病狗。”

我忙点点头:“我相信。”“可是所有的人都在追捕我。”

我说:“我在电视里看到了。”“只有你懂兽语,请你告诉他们,我没有携带狂犬病病毒。”

我脱口而出:“这我可做不到。”“为什么?”青灰狗皱起了眉头。“因为,因为,”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我不能确定你身上真的没狂犬病病毒。除非……”“除非什么?”“除非我带你到医院去检查,医生开了证明。”

青灰狗望着我,轻蔑地问:“你是想把我交出去,这是圈套吧?”

我连忙保证:“绝不是。你要让我帮助你,唯有这个方法才能证明你肯定没有携带狂犬病病毒。”“我肯定没有,我了解自己。”青灰狗眼睛亮亮的。“那好,只要经过检查,你身上没带狂犬病病毒,我保证你的安全。”我说这话时,有意识耍了个小花招儿,它要是有狂犬病病毒,别人怎么处理它,我就管不了了。

青灰狗迟疑着,两只眼睛目光炯炯地望着我,足足有几秒钟,好像要看透我的心。

我在煎熬之中等着它的回答。它终于说:“我相信你,你带我去检查吧。”

我告诉它:“你先隐蔽在这里,等街上没人的时候,我带你去宠物医院。”“你为什么不带我上楼去呢?家里不就你一个人吗?”青灰狗狡猾地问,不等我回答,它又狡猾地笑着说,“你放心,我要想上去,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去。我只是说说而已。我——相——信——你。”最后一句,它声音拉得很长。

我笑笑说:“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往楼上走时,我心里暗想:“这狗够狡猾的,它在威胁我。”

其实,我心里没有一点儿出卖它的意思,我很同情它。白天看见那么多人用棍棒追它,开吉普车想撞死它,那情景确实挺残酷的。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它没有携带狂犬病病毒。

青灰狗说得不错,我的父母全在外地工作,一个姑姑照顾我,现在奶奶病了,姑姑去外地照顾奶奶,目前家里就我一个人。

进到房间里,发现身后有个东西,是大头。

我用狗语问:“你来干什么?”

大头哼哼唧唧:“不好意思,它让我跟上来的。”“上来干什么?”“看看你会不会打电话。”

啊,这家伙怕我告密。我对大头说:“你放心,我不会给警察局打电话的。”“我说也是,咱们哥儿们哪能干这种事呢?”大头说着,转身出了门。

我摇摇头:“这条青灰狗确实不简单,还知道可以打电话。看来不是街头的流浪狗,可能有些来历。”

“温馨小狗”宠物医院

晚上十一点半,我带上钱,悄悄地下了楼。

院子里黑漆漆的,走到丁香树下,我轻声问:“你在哪儿?”

一个黑影从我身后闪出来,是青灰狗,它低声说:“你带我去吧。”

我们在小巷里走,小巷里静极了,没有一个人,昏黄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照在地上。青灰狗的影子显得又长又大。

我用兽语问:“他们为什么认为你是疯狗?”“因为我同另一条狗在一起。”“就是那条小一点儿的狗?”

青灰狗点点头:“就是那条小一点儿的狗,我们是一家,它是我孩子的父亲。可是它得了狂犬病,半路上发作,咬伤了人。”

我试探地问:“你刚才提到了孩子,那就是说,还有一条小狗?”“对,是还有一条小狗,那是我们的孩子。”青灰狗露出忧郁的眼神,“我们在逃难的途中,把它藏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说着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我必须摆脱逃亡的身份,好去找它。隔了好多天了,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

青灰狗歪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如果能帮助我,你就是我的朋友,你就叫我塔塔好了。”

我们在几条小巷中绕来绕去,又飞快地穿过一条马路,进入一条小街,沿着林荫道隐蔽地走,终于来到了名字叫作“温馨小狗”的宠物医院。

医院门口的灯亮着,旁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可能是哪家的宠物狗夜里也来看病。

我悄悄对塔塔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我进了宠物医院。门厅里亮着白炽灯,空无一人,值班室的门开着。“有人吗?”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门里探出头。

他留着亮亮的大背头,戴着宽边黑框眼镜:“找谁?”

我说:“这儿给狗看病吗?”“当然。”黑宽边眼镜笑了,“宠物医院嘛。”他开玩笑地说,“你要看,也可以。”

我又问:“狗要是得了狂犬病,能检查得出来吗?”“没问题。不过抽血化验的时间要长一些。”黑宽边眼镜说。“这儿现在没别的狗看病吧?”我东张西望地问。“什么意思?”黑宽边眼镜瞪着我,随即张大了嘴。

塔塔已经出现在门口。“啊,好大的爱斯基摩犬。”黑宽边眼镜吃惊地叫道。

我说:“请你给它检查一下。”“给它?”黑宽边眼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对,就是它。”

黑宽边眼镜皱着眉头看着塔塔,转了转眼珠,突然爽快地说:“没问题,我的医院就是干这个的。”

他望着我:“问题是,这狗没拴,这可有点儿不太好办。你能不能给它戴上嚼子?”

黑宽边眼镜转身进到一个房间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副粗大的狗嚼子。

我用狗语对塔塔说:“医生要让你戴上这狗嚼子。”

塔塔皱着眉头:“有必要吗?”

我说:“医生说,只有戴上这东西,他才好检查。”

塔塔说:“我听你的,为了我的孩子,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我从黑宽边眼镜手里接过狗嚼子,小心翼翼地套在塔塔的嘴上,用皮带系住它的脖子。

黑宽边眼镜高兴地说:“啊,这狗真老实,它听你的。你牵着它,跟我来。”

塔塔的眼泪

我和塔塔跟在他后面,穿过走廊,进到一个写着“手术室”的房间。

我有点儿疑惑:“检查狂犬病还要到手术室?”

黑宽边眼镜笑笑,解释道:“这狗个子太大,只能放在大床上检查。”

房间中间有一张手术床。

黑宽边眼镜对我说:“请你让它卧到手术床上。”

我用兽语对塔塔说:“他请你卧到床上去。”

塔塔怀疑地望着手术台,似乎有一种恐惧感,它皱着眉头问我:“需要这样检查?”

我点点头:“对,医生说的。”

塔塔怀疑地问:“你觉得这人可靠吗?”

我说:“他是医生,当然可靠。”“好,我听你的。”塔塔说着,动作轻巧地跳上了手术台,卧到了手术台上。

黑宽边眼镜高兴地叫:“哇,这大狗真乖呀,它真听你的话。”他又望着我说,“我看你老是嘟嘟囔囔学狗叫,这招儿还挺灵。哪儿练的?”

我没有说话,黑宽边眼镜走到手术台旁,用手轻轻地拍了塔塔背一下。

塔塔闪电般地抖动,吓了黑宽边眼镜一跳。

黑宽边眼镜说:“我要给它打针,请你帮我按住它。”

我轻轻地按住塔塔的后背。

塔塔警惕地歪着头问:“干什么?”“医生要给你打针。”“为什么要打针?”

我耐心地跟塔塔解释:“打了针才能检查。”

塔塔不作声,眯缝着眼睛望着黑宽边眼镜,显然怀疑他。

黑宽边眼镜已经拿了针管,尴尬地站在一边。

我问:“打这针干什么呀?”

黑宽边眼镜说:“看看它的血液会不会发生反应,然后再抽血呀。”

我说:“直接抽出来血液再检查不行吗?”

黑宽边眼镜说:“绝对不行。”

我告诉塔塔:“医生说,不打不行。”

塔塔使劲看着黑宽边眼镜,仍是不作声。

情况有些僵持了。

我叹了口气,用兽语对塔塔说:“塔塔,你听我讲。你不是不想人类围剿你、杀死你吗?你不是特别渴望去找你的孩子吗?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你不是狂犬病狗,要想证明这一点,就必须做检查化验,也就必须要打针。”“好,我听你的。”塔塔嘴巴里终于发出了低低的声音,它的头卧到了手术台上。

我轻轻地抚摸塔塔温暖的后背,示意黑宽边眼镜,可以打针了。

针管刺下去,我感觉塔塔的身体在颤抖。

过了一会儿,塔塔终于安静下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好啦,你先出去吧。”黑宽边眼镜对我说,“我来给它逐项检查。”“我不能在这儿?”“当然,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着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塔塔好像动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看着我。

我吃了一惊:我看见塔塔的眼睛里充满着悲哀,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快出去吧,在外面等着,一会儿就完事。”黑宽边眼镜把我推出了手术室,从里面关上了门。

我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时间过得真慢。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总算开了。

黑宽边眼镜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了口罩长长地出了口气,说:“总算完事了。”

我焦急地问:“怎么样?塔塔没得狂犬病吧?”

黑宽边眼镜哼了一声:“问这话是多余的。”“这是什么意思?”我迷惑地问。“什么意思?”黑宽边眼镜扫我一眼,突然冷冰冰地说,“处理完了。”

我感觉不对劲,急忙从他旁边绕过去,冲进了手术室。

手术台上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白东西,是塔塔。

塔塔身上蒙着白布单。

撩开白布单,塔塔仰头躺在手术台上,嘴角流出血来。

它已经死了!“你怎么把它弄死了。”我狂喊着,眼泪流了出来。

我想俯下身去看塔塔,黑宽边眼镜却粗暴地把我推到一边:“你想死啊,不要命啦。这是狂犬病狗。”“你检查了吗?查出来它身上带狂犬病病毒了吗?”“这还用查?”黑宽边眼镜轻蔑地说,他把一张报纸举到我眼前,是当天的晚报,上面登着一张塔塔的照片。

黑宽边眼镜冷冷地说:“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这条狂犬病狗有极大的危险性,发现其下落,应该马上报告。”

啊,原来他在骗我,他说给塔塔做检查全是谎话。

我气愤地问:“你为什么不检查就杀死了它?”“没有必要检查。为了以防万一,是不是狂犬病,都要处死它。”黑宽边眼镜轻巧地说。

我愤怒了:“你杀死了它?你给它注射的是什么针?”“毒药,是在你的帮助下注射的。这是我必须做的。”“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看你心太善,不忍心下手。”

看着我流出眼泪,他又假惺惺地说:“不就是一条狗嘛,何必那么认真呢?小朋友,你不要自责。这么做是必须的,是为民除害。”黑宽边眼镜望着手术床上的白布单,咧嘴笑笑:“让它安乐死,总比用棍棒打死、汽车撞死舒服得多。这家伙生命力还挺顽强,一针不行,注射两针才解决问题。”

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哇”一声大哭起来,狂怒地向他冲过去:“你骗了我,你杀死了它。你是凶手。”

黑宽边眼镜猛地把我推开,他双手握住我的两臂,凶狠地瞪着我:“你不许胡来,我警告你,你要再不老实,我可到公安局告发你。你藏匿公安局捕捉的狂犬病狗,已经犯了法,马上会被抓起来。”

看把我吓唬住了,他又板着脸孔,冷冷地说:“我马上把这条狂犬病狗火化了,免得传染。你记住,为了你自己,这件事情你不要再和别人讲,我也会为你保密的。”

回到家里,已是夜里两点钟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我的脑子里是一团乱麻,眼前老是浮现出塔塔的身影和它那悲哀痛苦的眼神。

两个半小时之前,我还和塔塔一起走出了这个院子,回来时,就剩我一个了。塔塔已经死了,并且要被火化掉。

我对不起塔塔,是我害了它。

即使真如黑宽边眼镜医生所说,塔塔就是狂犬病狗,应该被处死。

我也不应该欺骗它,它那样相信我。

而且塔塔一再向我保证,它不是狂犬病狗。

对了,仔细一想,塔塔身上没有一点儿狂犬病的症状。

黑宽边眼镜医生的处理方式也有重重疑点。他一点儿检查都没做,就把塔塔毒死了,而我还傻乎乎地做了帮凶。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塔塔到我的房间里来了,眼光凄凉地看着我:“我太相信你了,你欺骗了我。是你和那医生杀害了我,我会来报仇的。”

我正要焦急地向它解释,塔塔却流着眼泪说:“我没有时间听你解释,我要去找我的孩子,它就要死了。”

它理也不理我,转身走了。

闪亮的青铜面具

塔塔死了,使我深深内疚。

塔塔提到过要找它的孩子,它现在无法找了,我应该替它去找。

可那只小狗什么样?它在哪儿?

毫无线索。

我问过邻居的小狗大头,塔塔曾经和它说过什么。大头知道的还没我多,它向我打听塔塔到哪儿去了,怎么后来一直没见到它。

我尴尬地摇头骗大头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月,塔塔留在我心里的阴影渐渐淡了。

但是,一天夜晚,发生了一件令我十分惊恐的事情。

半夜里,我被隐约的雷声惊醒了,发现窗子开着,凉飕飕的小风吹进来,窗帘被吹得飘飘摆摆。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风把小雨点吹进来,落在我的脸上。

我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下地,跑去关玻璃窗。

忽然,我感觉背后有东西,好像有什么人进到屋子里来了。

我紧张地站在原地,望着面前的玻璃窗,玻璃上晃着一个模糊的影子,是我背后的东西映在上面的。

我的心怦怦地跳着,屏住呼吸,慢慢地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怪异的东西矗立在我面前。

它是一条大狗,头上罩着亮亮的青铜面具,背部披着一个很小的不锈钢马甲。

铜面具的脸部有两个小洞孔。

洞孔后面有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

这是什么狗?怎么打扮成这么怪里怪气的样子?“我说过,我会来的。”铜面狗低声用狗语说。“你是谁?”“塔塔。”

啊,是塔塔,我心里一阵颤抖,身上冒出了冷汗。

这怎么可能呢?

塔塔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外面小雨还在下着,风把窗帘吹到我的脖子上。

我浑身麻木地愣在原地,望着我对面蹲伏着的、戴金属面具的狗。

在黑暗中,它的样子显得很恐怖。

窗外,一道闪电划开了黑暗。

刹那间,我看清了它的全貌:高大的身体,青灰的四肢,头戴着青铜面具,面具后面是淡蓝色的眼睛。

是塔塔,没错,就是它。“是你吗?塔塔。”我哆嗦地问,“你没有死?”

它没有回答,青铜面具后面淡蓝色的眼睛却露出一种轻蔑。

我慌了,忙解释:“塔塔,我不知道那医生捣鬼。”

塔塔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它的眼睛亮亮的,露出一种怨恨的光,像针一样刺在我的身上。

它眼神怪怪的,好像带着一种魔力,使我身上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我感到自己嘴巴肌肉发硬,嗓子眼里涩涩的,我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我们可以走了。”低低的声音在空气中震颤。

是塔塔在说话吗?

它已经转过身去,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声音有些怪异,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慑力,我不由自主地跟在塔塔后面。

深更半夜,外面又下着雨,它这是带我到哪儿去?

我想停住脚步,可我的身体好像不听指挥。“走啊,我们重新走一遍上次去过的地方,你大概还很想去吧?”塔塔低沉的声音送进我的耳鼓。

重新走一遍上次去过的地方?那是哪儿呢?

我皱着眉头费劲地思索:我和塔塔只出去过一次,就是两个月前的夜晚,我带它去的宠物医院。

就是在那个医院里,塔塔被注射毒针死去了。“啊,塔塔是带我去它死去的地方。”这念头一从脑子冒出来,我吃惊得浑身战栗起来。

可我的腿还在机械地往前走,跟在塔塔后面。

第二次刺出的针管

塔塔走路轻极了,简直无声无息,这使我更觉得它像一个幽灵。

楼道里的灯很暗,可我能看见它漆黑的身影,闪着暗黄光泽的青铜面具。

出了楼门,外面还下着小雨,被雨水浸湿的石子路闪着一层暗暗的光泽。院子里湿漉漉的。

塔塔在前面朝着院子角落走,走到了丁香树旁,昏暗的树影遮在我们头上。

塔塔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带着忧郁的目光从青铜面具的小孔里望着我,声音低沉地说:“上一次,就是在这儿,我告诉你我不是狂犬病狗,对吧?就是在这儿,你告诉我必须去医院检查,医生开了证明,我才会安全。”

我默默无语。

塔塔眼里闪出了讥讽的光:“是你向我保证,那绝对不是圈套和陷阱。”

我使劲张嘴,想告诉塔塔,我真没骗它,我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可是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塔塔转身往门口走了,我身不由己地跟在后面,惊骇地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手脚和嘴巴都不听指挥?这是在做梦吧?

雨点落在我的脸上、身上。没走出多远,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我们在空无一人的小巷中走。塔塔和我并排,昏暗的路灯映着飘洒的雨线把我们的影子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塔塔戴青铜面具的头颅显得硕大而沉重。

塔塔望着前面的路,又用低低的嗓音说:“上一次,就是在这条路上,我和你提到过,还有一条小狗,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在逃难的途中把它藏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我必须摆脱逃亡的身份,才好去找它。”“对,你是提到过。”我发现我能说话了,我赶忙说,“后来我想找它,可是不知道你的孩子什么样,它在哪儿。你现在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找。”

塔塔转过头来,它的眼睛里带着悲哀:“现在找?你不认为太晚了吗?一条小狗在深深的地下,自己根本无法出来的地方,过了两个月了,它还能活着吗?”

塔塔眼里露出怨恨:“你如果知趣的话,最好别假慈悲。”

小雨一直在下,我的衣服完全湿透了。我们在雨中穿过一条马路,进入一条小街,远远地看见宠物医院门口的小红灯。

我耳边传来塔塔讥讽的声音:“到了你施展阴谋的地方了。”

我大声叫:“我没有!”刚说出几个字,便又卡壳了。

塔塔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眼光怪怪的。

我明白了,塔塔在用它的眼睛控制我。

塔塔声音冷冷的:“咱们去见你的同伙吧。”

宠物医院的门关着,里面亮着一盏幽暗的灯。我记得上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这一次门前却空荡荡的。

我弄不清楚门是怎么开的,塔塔是怎么把我带到手术室里的。

手术室的灯亮着。

我吃惊地发现,黑宽边眼镜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大厅里头,手里拿着一个大狗嚼子。

塔塔扬起一只前爪指着黑宽边眼镜,对我说:“就在这里,他让你给我戴上这狗嚼子。你就给我戴了,你还对我说,只有戴上这东西,他才好为我检查,而我居然信了你的话。现在你可以重新给我戴一次。”

塔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它又在操纵我的大脑了。

我惊恐地发现,塔塔有意让我和黑宽边眼镜重演一次为它注射毒针的过程。它是在用这种残酷的方法在精神上折磨我。

我怎么能再干这种事呢?

尤其是我已经知道自己在干一件伤害塔塔的事,再去重复就更痛苦了。

我不能干。

我竭力回避塔塔的眼睛,塔塔的眼睛就像是吸铁石,紧紧地吸住我,使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过去,从黑宽边眼镜手里拿过狗嚼子,套在青铜面具的下巴上。

我的手指触到冰冷的金属面具,听见塔塔说:“我听你的,为了我的孩子,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这些话,像针一样刺疼了我。因为上一次,我给它戴狗嚼子,它就是这么讲的。

黑宽边眼镜声音机械地讲话了:“这狗真老实,它听你的。你牵着它,跟我来。”

啊,他也是在重复上次说的话,一定是塔塔控制他讲的。

黑宽边眼镜转身往里走了,我和塔塔跟在他后面,穿过走廊,我看到了手术室。

黑宽边眼镜推门进去,一切全同上次一样,他面无表情地说:“这狗个子太大,只能放到手术床上检查。请你让它卧到手术床上。”

而我又傻乎乎地对塔塔重复上次的话:“他请你卧到床上去,他是医生,当然可靠。”“好,我听你的。”戴着青铜面具的塔塔跳上了手术台,卧到了手术台上。

黑宽边眼镜又在机械地讲话:“我要给它打针,它听你的话,请你帮我按住它。”

我挣扎着,竭力不想上前。

可我躲不开塔塔的眼光,一种奇特的力量推着我,到了手术台边。

我的手按住了塔塔的后背,嘴里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声音:“塔塔,你听我讲。你不是不想人类围剿你、杀死你吗?你不是特别渴望去找你的孩子吗?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你不是狂犬病狗,要想证明这一点,就必须做检查化验,也就必须要打针。”

天呀,我又说出了上次那些混账话。

塔塔歪着头,青铜面具后面,射出讥讽的眼光:“好啊,我听你的。”

黑宽边眼镜手里拿着针管走上前,要给塔塔注射了,亮亮的针尖已经逼近了塔塔的脖颈。

黑宽边眼镜笑了,眼睛里闪着阴险的邪恶的光。

啊,他又在给塔塔注射毒针呢。

上次他就是注射毒药杀死塔塔的,这一次为什么塔塔还让他这样做呢?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子大了。刹那间,我竟然摆脱了塔塔的控制,大喊出来:“塔塔,不能让他注射,那是毒针!”

塔塔不理我,青铜面具的脸看着黑宽边眼镜。

黑宽边眼镜怪模怪样地笑了,眼睛盯着手中的针管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是毒针,我就要注射。”

他握住针管的手,猛然一挥。

啊,黑宽边眼镜的手竟然转换了方向,用针头刺向自己的另一条手臂。

啊,他在给自己注射毒药,把整整一管药水全注射到自己的身体里。

空气死一般的宁静。

我听到了自己的喘息声。

黑宽边眼镜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针管,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声:“啊?怎么回事?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怎么给自己打针了?”

他低下头去看针管。突然惊恐地大叫:“啊,是毒药!”

黑宽边眼镜看着手术台上的塔塔,声音颤抖:“是你?你是上次那条狗?”他像布袋子一样,倒了下去。

黑宽边眼镜死了,他的身体伏在手术台下。

塔塔站立在手术台上,它的眼睛从青铜面具里望着我,目光炯炯:“你最后说的话,暂时救了你的命,不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事情远远没有完结,咱们还有一笔账要算。”

它的眼睛射出犀利的光,使我头晕目眩,脚下像踩着棉花,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

皇帝陵园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天还黑着,雨停了,窗子敞开着,可以看到天空的月亮。

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在做梦吗?

不,不像,身上的衣服全是湿漉漉的,躺在床上不可能是这样。

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灯,发现地上有泥脚印,全是我的。

我的鞋子上也有很多泥,从脚印的痕迹看,是从外面到屋里来的。

我肯定出去过。

显然,刚才经历的那些事情不是梦。

塔塔来复仇了,用一种特殊的可怕的形式。

可是塔塔已经死了,它怎么还能复仇呢?

这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我突然想到:如果说,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那个黑宽边眼镜医生应该是死了,因为他给自己注射了毒药。

我去宠物医院看看就见分晓了。

早上,匆匆吃过早饭,我背起书包去上学,比平时早出发半个小时,故意绕了一个弯儿,经过“温馨小狗”宠物医院。

我远远地看见医院门口有一辆警车,还拉起了警戒线。一些人在警戒线外围观。

我心里一沉:真的出事了。

混到围观的人群里,果然有人说,戴黑宽边眼镜的兽医死了,法医正在验尸。

旁边人说,有个老人看见半夜里一个男孩晃晃悠悠,像喝醉酒一样从宠物医院里走出来。

我一听,吓了一大跳,他们提到了一个男孩,这是说的我吧?

公安人员要是真找到我头上,那我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谁会相信是一条狗干的呢!

而且是一条已经死去的狗。

我低着头,赶快离开了宠物医院。

整整一天,我坐在教室里,脑子老走神儿,不时偷看窗外,看有没有公安局的人来。

因为我的脚印肯定是留在黑宽边眼镜死去的现场了。

直到傍晚,晚报上刊登了宠物医院发生的事情,介绍说黑宽边眼镜是自杀,留下了遗书,承认干了一件亏心事,收了一大笔黑心钱。我看了报纸,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黑宽边眼镜医生到底干了什么亏心事,报纸上没有讲。我怀疑和塔塔有关。

一想起塔塔,我眼前一下子浮现出戴青铜面具的狗。

它的样子太怪了,为什么会突然戴上一个面具呢?

会不会它的脸发生了变化?那变成什么样子了?

塔塔肯定不会给自己戴上面具。

这奇特的青铜面具又是谁给它戴上的呢?

细细思考,我感觉塔塔好像变了,变得有些不像是狗,它的智商好像发生了质变,而且好像还具有一种邪恶的魔力。“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事情远远没有完结。”想起昨夜塔塔在手术台前跟我说的话,我的心一下子沉重起来。

我暗自希望,以后不要再碰见塔塔。

过了一个礼拜,吃过晚饭,我下楼看见了大头,就是我们邻居的那条比熊狗。

它正在和主人玩,看见我,匆匆地跑过来,一脸神秘地用狗语说:“你托我办的那件事情有线索了。”“什么事情?”我一时没想起来。“你不是托我帮塔塔找他的孩子吗?”

我问:“你找到了?”

大头点点头:“我知道它藏在哪儿,晚上我带你去。”“为什么不现在去?”

大头回头瞥了他主人一眼:“那地方隐秘,白天不能去,今天晚上你来找我,把我从狗屋放出来,我带你去。”

大头的主人住一层,在窗外特意为大头造了一座小木屋。

得知这一消息,我心里特高兴,要是能找到塔塔丢失的孩子就太好了。

我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好手电筒、书包,还有手机。

天一黑就下了楼,我到了邻居窗前,向里面叫:“刘奶奶,我带您的小狗出去玩玩。”“行啊,别走太远。”刘奶奶痛快地答应,因为我不止一次带大头出去,她知道我喜欢动物。

大头一出了院子,就一直往北走。

我问它:“咱们去哪儿?”

大头头也不回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到了巷子口,一条棕色的狗从垃圾桶后面钻出来。

我一看连连摇头,这条狗根本不是爱斯基摩犬,浑身脏兮兮的,年龄也不小了。

我怀疑地看着大头:“就是这条?这可不像。”

大头仰起脸来看我:“谁说是了?我让你跟着它走,它会领你去的。”

我恍然明白:“那你呢?”

大头晃晃脑袋:“我在外面玩一会儿就回去。”“不行,不行。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去。”我的话还没说完,大头就往回跑了,一边跑一边叫:“我玩一会儿肯定回去。”

这个大头,自己要趁机出来玩。

我用兽语问棕狗:“你带我去?”

棕狗点点头,转身往前走了。

我跟在后面,走了一段时间,觉得已经走出好远了,忍不住问:“到了吗?”

棕狗回头看看我说:“快到了。”

又走了好半天,我问:“到了吗?”

棕狗又回头说:“马上就到。”

就这么往前走着,我一连问了好几次,棕狗总是说:“马上就到。”

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头,停住脚步,皱着眉头问:“到底是去哪儿?”

棕狗仰起了脸:“就在前面。”

我才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城边上。

前面是一片高大、茂密的树林,一条柏油小马路通向树林深处。

啊,到了皇帝陵园了。

皇帝陵园离我们家可不近,已经属于郊区。

据说这里是古代一个皇帝的坟墓。一百多年前,皇陵就被盗了,里面的宝物被盗劫一空,光剩下一个地下宫殿,后来就成了公园。这地方挺偏僻的,去玩的人很少。

我跟在棕狗后面,穿过树林。

天已经完全黑了,空中星光闪烁,旷野中间有一座圆形小山,这就是皇帝坟茔。

山上杂草树木丛生。一条石板路直通山底的洞口,洞口里面有石阶到达下面皇帝的陵墓。

我跟着棕狗到了皇陵的入口处。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黑乎乎的大石门,像是巨兽的大嘴,矗立在我面前。

我有些怀疑地问:“那小狗在这里边?”“啊,对呀。”棕狗眼神游移不定,显得很慌张。“怎么没一点儿声音啊?”“它就是在这里,你自己进去看嘛。”棕狗哼唧着。“你不进去?”我低头看时,发现棕狗已经溜出了五六米远。“咱们又见面了。”我背后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慌乱之下,我回过头。

塔塔站在漆黑的洞口中央,它头上的青铜面具闪着暗色的光。面具后面的眼睛正和我的目光相对。“走吧,到里面去。”塔塔的眼睛亮亮的,死死地盯着我,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糟了,我上当了。骗我来找小狗,其实是塔塔的诡计。它曾经说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事情远远没有完结,咱们还有一笔账要算。”现在它来找我算账了。

我脑子慌乱地想着,四肢却又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迈着步子,沿着向下的斜坡,一步步向着洞里走去,进了第一重门,又进了第二重门,来到了地宫。

枯井里的秘密

白天我来过这里,空荡荡的地下大殿就有一个四方石台、半圆形的殿顶和四面的墙壁,都是汉白玉的。

我已经迈上了四方台,可我的脚还在不停往前走,眼看前面到了石台的边缘。

我知道石台下有一口小石井,井是干枯的,有三尺深,我再多迈一步,就会掉到井里。

我想停住,可我的腿根本不听指挥。就这样一下子迈了出去,我的身体竖直地下坠到枯井里。

由于石台和后面的墙壁距离很近,不足二尺,枯井也不深,所以我摔得并不是很重。

这一摔,我手脚倒变得灵活起来,感觉脚跟被蹾得特别疼。

我听见塔塔在石台上面说:“往前走。”

真是胡说,四面都是井壁,我被挤在不足一尺阔的空间里,转身都很困难,怎么走啊?

我摸索着,想踩着井壁攀上去,脚踩着井壁上一个微微凸起来地方,猛一使劲。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坚硬的井壁竟然滑向一边,井壁上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进到里面去。”塔塔在上面冷冷地说。

漆黑的影子一闪,它也下到井里来了,压在我的头上,我只好钻进石洞里。

洞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塔塔紧跟在我后面,冰冷的青铜面具碰着我的后背。

我摸索着一点儿一点儿往前走,心里怦怦乱跳,不知道前面会碰到什么。

我想起书包里有手电筒,便对后面说:“太黑了,我想用手电筒照亮。”“你可以用它。”

手电筒亮了。

前面两米远处,就是一座小石门。

一块竖起的长条石向前倾斜地支撑在门上。

这好像是地下宫殿的后门。

地下宫殿的后门为什么设在这儿呢?

真是有点儿怪。“打开那道门。”塔塔在我背后说。

我走上前,试着向后拉条石。

这门设计得很巧妙,没怎么费力,就把条石拉得向后倾斜了,斜竖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石门。“进到里面去。”塔塔在我背后说。

我进到了石门里面。

里面又是一条石砌的通道。有十来米长,通道两边的石壁上雕有花纹。前面有一座石门,石门雕刻得很精致。

真没想到,地下宫殿下面,还有一个秘密的宫殿。

我望着前面神秘的石门。

石门后面会有什么呢?塔塔叫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身后“咔哒”一声响,我回过头去,大吃一惊:身后的石门已经闭合。塔塔将门外面的石条推到门上,我被牢牢地关在里面了。

石门外面响起了塔塔冰冷的声音:“看看你脚两边的地上的东西。”

我低下头,用手电筒去照。

是一堆白骨,骨骼很瘦小,不像是人的。“看到了吧?”塔塔声音里带着悲痛,“那是我孩子的,它曾经躲在这里,现在却变成了一堆白骨,我的孩子永远离开了我。现在该轮到你了,让你也尝尝我孩子痛苦死去的滋味。因为是你害了我,使我不能来找自己的孩子,你也会同我的孩子一样,被关在这深深的地下,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壁。谁也不知道你在这儿,谁也不会来救你,直到你变成一堆白骨。”

塔塔的声音停止了。房间里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四面漆黑一团,只有手电筒微弱的亮光。

怎么办?

一想到很可能再也出不去,我心里惊恐极了,拿着手电筒四下晃动,我发现两边的石板地上有一堆堆的白骨,有大的,有小的,散落满地。

奇怪?怎么有这么多白骨?是过去修建这座地宫时留下来的?

可是,塔塔说它孩子的尸骸也在里面,这些尸骨一定是后来慢慢堆积起来的。

这么想着,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塔塔的孩子才被关进来两个多月,怎么就变成了白骨了?

难道是有什么怪物吃了它,又把骨骼吐了出来?

这样一想,刚刚松弛一点儿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了。

我用手电筒四处乱晃:两面是坚硬的墙壁,只有正面是精美的石门,门两边,有两个大瓷缸,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我不能在原地坐以待毙,后面的退路被封死了,我只有硬着头皮往前闯了。

强大的吸力

到了石门跟前,门旁边的大瓷缸是空的,不知道原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壮着胆子用手一推,厚重的石门竟然轻悠悠地打开了。

好像是一股风把石门吹开的。

我心里一喜,有空气流通,说明就有出口通向外面。

我兴奋地迈步向前,风更大了,推得我跌跌撞撞往通道里走。

我心里怦地一跳:不对头。

不是风吹,而是一股吸力,把我吸向通道里面。

一股腥腥的气味迎面扑来。

我用手电筒往里面照,只能照到两尺远的空间,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迎面的吸力更大了,好像有许多无形的手使劲往前拉我。

在令人惊恐的喘息声里,一股潮湿的气体触到我的脸上。

我睁大眼睛使劲往前看,隐约看见前面的黑暗中,晃动着一条黑色柔软的绸带,它一下一下地往前伸动,似要把我拉过去。

我紧张极了,拼尽全力往后退,总算摆脱了那股神秘的吸力,退到了石门旁边。

显然,门里面一定有极可怕的东西,刚才的吸力是它发出来的。我如果被吸进去,一定会很危险,说不定也会变成地上的白骨。

靠在大瓷缸边上,正在一筹莫展,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是很香,飘进鼻孔里很舒服。

我吸着鼻子,心里忽然一紧:这气味是里面的怪物发出来的吧?

它在迷惑我,诱惑我进去?

我赶紧捂住了鼻孔。“嘎哒嘎哒”,像是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一声一声响着,清晰地飘进我的耳朵。

我警惕地探头向通道里张望:里面的吸力消失了,两个发着灰白色荧光的东西,从黑暗中沿着地面向洞口移过来。

它们的个头儿不大,像是两只小猫。

这是什么东西?肯定和怪物有关。

我翻身跳进旁边的大瓷缸,蹲下身去,额头正好齐到瓷缸边缘。

我关掉手电筒,眼睛贴着瓷缸向外张望。

瓷缸外面,亮晃晃的,那两个灰白色的小东西,已经进到房间里。

啊,我看清楚了,是两只很奇怪的老鼠,它们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亮着荧荧的灰白光,我闻到的那股奇异香味,正是它们发出来的。

两只老鼠一出了石门,便分开来,一左一右,在石室里巡视,尾巴尖上拖着的一个硬疙瘩,发出响声。

两只老鼠吱吱地叫着,我懂得鸟言兽语,当然能听出它们在讲什么。

老鼠甲说:“那家伙走了。大怪没有把它吸进去。”

老鼠乙说:“是那条大狗吗?只有它知道这个地方,上次就是它把小狗带到这里来的。这条傻狗,以为把它的孩子藏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其实是最可怕的地方。”

老鼠甲说:“不过,大怪再可怕,也不会伤害我们。它要靠我们引诱动物上钩,供它享用。当然,我们也不是白干,我们吃的香酥油都在里面的大瓷缸里。”

老鼠乙:“没办法,我们只能吃香酥油才能生存。”

听了两只老鼠的叙述,我明白了:老鼠和里面的大怪是共生的。老鼠给大怪诱骗来小动物,大怪让它们吃大瓷缸里的香酥油。

两只老鼠在大瓷缸外面的地面上转来转去。

老鼠甲说:“大怪已经二十天没吃东西。刚才又没吸到,看它那发狂的样子,它会吞掉我们吗?”

老鼠乙叹口气:“难说,我们的兄弟大部分都被它吃掉了,就剩下咱俩了。”

老鼠甲说:“看样子只能把那个小家伙拿出来了。我原来想再等些日子,把它喂得更大些,让大怪高兴,多让我们吃些香酥油。”

老鼠乙说:“算了吧,咱们只给它找小虫吃,我看这小家伙越来越瘦。咱们把它骗出来,献出去吧。”

两只老鼠要献出什么东西呢?

我从大瓷缸里探出头来。

两只老鼠都集中到屋角了。它们把屋角的一小堆白骨扒开。一齐动手,推开地面上的一块石板,下面露出一条缝儿来。

老鼠甲探头向洞里叫:“又饿极了吧?”

洞里传出小狗的叫声:“快饿死我了。”

老鼠乙故作欢喜地叫:“这回,你的好运气来了,你可以大吃一顿了。我们发现一大桶肉骨头,快上来,我们这就带你去吃。”

洞里的小狗说:“你们把洞口打开,我才能出得去呀。”“对,对。”两只老鼠说着,把石板往一边推,下面露出一个洞穴。

一条小狗从里面钻了出来。

它虽然瘦骨嶙峋,几乎站立不稳,可我还是一眼看出,这是一条小爱斯基摩犬。

啊,这一定是塔塔的孩子,它并没有死,而是被关在小地洞里了。

小爱斯基摩犬真的是饿极了,一爬上来,就急不可待地问:“肉骨头在哪儿?肉骨头在哪儿?”“在里面,快跟我们走。”两只老鼠一左一右,带着小爱斯基摩犬往通道里走。

糟糕,它们要送小爱斯基摩犬给里面那个可怕的东西做食物。

我急忙站起身,想从大瓷缸里跳出来。

我跳得太急,几乎被大瓷缸绊了一跤,等站稳脚跟,小爱斯基摩犬已经跟在老鼠后面进到通道里。

我冲到通道里,立刻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那怪物一定疯狂了,发出的吸力非常大。我前面的小爱斯基摩犬和两只老鼠已被吸得飘起来。

我伸出手,抓住小爱斯基摩犬的一条腿。

强大的吸力像猛烈的飓风,把我也拉得脱离地面,随着小爱斯基摩犬,一起飞向里面。

石塔旁边的怪物

吸力消失了,我和小爱斯基摩犬一起落到了地上。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

亮光是两只老鼠发出来的。它们吱吱地叫着,大约由于高度紧张,身体变得比先前还亮。

屋里弥漫着淡蓝色的光泽,隐约看见,房间中间有一座石塔,石塔旁边有个怪物。

怪物有巨大的头颅、黑色的长舌、水桶般粗长的身躯,像是巨蟒。然而它嘴巴里一排锋利如刀的牙齿、脊背上隆起的鳞甲、一条扁片似的大尾巴,又不像是蟒蛇。

怪兽的眼睛是白的,粗粗的铁链穿过它的尾巴,把它锁在岩壁上。

它不能离开这个房间,所以它用嘴巴发出巨大的吸力,把猎物吸到房间里面。

我和小爱斯基摩犬躺在石塔的石阶下。

怪兽就在我们面前,微微低着硕大的头颅,两个茶杯大的白色眼球在我们眼前晃动。

它好像是瞎子,没有看到我们,头仍在晃动。但它的嗅觉显然极其灵敏,鼻孔发出吓人的响声,嘴巴离我们更近了。

它厚厚的粗糙的嘴唇已经触到了我的手臂。

锋利如刀的牙齿已经显露出来。“等一等。”我用兽语大声叫喊,希望它由于奇怪而暂时停下来。

怪兽根本没有理会,看来它的智商极低,甚至不如一只老鼠。

巨兽的大嘴张开了,像一个血色的大盆,压了下来,几乎要把小爱斯基摩犬和我都吞进去。

就在这时,我听到背后有声响。

怪兽一下子昂起了头。

是塔塔,站在房门口,青铜面具后面发出低沉的声音:“你放了它们。”

怪兽嘴巴张得更大,黑色的长舌晃动着,向着塔塔伸了过来。

头顶上是呼呼的风声,巨大的吸力吸得我的衣角飘起来,一个黑影从我身上飘过。

啊,塔塔被吸过来了,它被吸向怪兽的嘴巴。

怪兽大吼一声,闭合了嘴巴。

啊,怪兽咬住了塔塔的头颅。“嘎巴嘎巴”,是牙齿咬动金属的响声。

我的头顶有闪光,白亮亮的,像一道道闪电。

我仰起头来。

闪电是从怪兽的嘴巴里发出来的。

闪电的频率更快了。

怪兽呻吟着,终于张开了嘴巴。

我吃惊地发现,塔塔的金属头颅被牙齿咬得坑坑洼洼,几乎变了形。

塔塔被咬瘪的金属头颅发出“砰砰”的响声,爆裂出白色的火星儿,射出一道道闪电。

怪兽叫着,向后退却,它已经离开了塔塔,它的嘴巴里燃起了火焰,火焰顺着它的脖颈向全身蔓延。

它的身体里一定储存了不少油脂,“呼”一声,怪兽的全身都燃烧起来。顿时我面前像出现了一个小火山,到处是火焰。“快走。”我听见了塔塔的叫喊。

我急忙爬起来,抱着小爱斯基摩犬冲向门口。

我一口气跑出了两道石门,穿过通道,一直到了竖直的井。

狭窄的井口只能通过一人。

我先把小爱斯基摩犬举出井口,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到了上面的大殿,站在石台上,猛然想起,塔塔还在里面。

正要低头往竖井里看,听到“隆隆”的响声,井下面一团亮光滚动。

塔塔从里面冲了上来。我急忙躲闪到一边。

塔塔头部燃烧着火焰。火焰中,塔塔的头颅变成半透明状,我隐约看见它的青铜面具亮亮的。里面有东西在蠕动着,把已经瘪得坑坑洼洼的金属外壳一点儿一点儿撑起来。

塔塔伏在地上,它头部的火焰渐渐熄灭。

小爱斯基摩犬一直紧紧地贴在我身后,它被刚才的情景吓呆了,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一声不响。

我轻轻抚摸它的脑袋,安慰说:“你不要怕,你的妈妈马上就会好。”

小爱斯基摩犬仰起头来,看着我:“我的妈妈不会死吧?”“放心,我不会死。”塔塔发出了轻轻的声音。“妈妈。”小爱斯基摩犬跑过去。

塔塔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它的身体显得软弱无力,它把小爱斯基摩犬拢到胸前。

那金属面具后面的眼睛已经由血红变成了淡蓝,它充满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贝贝,你还活着,妈妈太高兴了。”哦,这小狗叫贝贝。

贝贝回头望着我:“妈妈,是他救了我。”“我知道。”塔塔点点头,对我说,“我一直以为你伤害了我的孩子,所以把你关在地下。刚才我碰到过你邻居家的狗大头,从它嘴里得知,你到这儿来是为了寻找我的孩子。我过去是误会你了,看来你是好人。”

塔塔又说:“我想托付你一件事情。”“什么事情?”“我想以后请你照顾我的小贝贝。”“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又有点儿疑惑地问,“那你呢?是不是也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家有的是地方。”“不,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塔塔摇摇头,忧伤地说,“而且以后不能再见面了。”

我惊愕地问:“为什么?你连贝贝也不见了?”“恐怕是这样。”

望着塔塔垂下的头,我急切地问:“你一定有什么困难吧?我可以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你帮助不了我。”塔塔的声音又变得冷冷的,“谁也帮助不了我。”

塔塔昂起头来,看着我疑惑的表情,低声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是谁给我戴上了沉重的金属面具,披上了金属马甲?这些事情,我都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你离我越远越好,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塔塔说着,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大殿外面走去,戴着青铜面具的头颅,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贝贝的疑点

我把贝贝带到家里,放在澡盆里给它洗干净。

两个月的忍饥挨饿,贝贝瘦骨嶙峋,肚皮两侧像是小搓板。

但仔细看,它眼睛的颜色仍然很漂亮,和它妈妈的眼睛一样,是淡蓝色的。

贝贝一定是饿怕了,吃起东西来像一头小恶狼。一斤狗粮,一顿就被它吃得光光的。

我怕它把胃撑坏,不得不把食物藏起来。可小家伙的鼻子极灵,藏到哪儿,都很快被它发现。

不到二十天,贝贝的身体就像吹气似的长了起来,挺像一条漂亮的爱斯基摩犬。

白天,我把贝贝关在家里,预备充足的食物和水,它会很懂事地在房间里待一天,不吵不闹,即使有人经过我们家房门,也听不到它的叫声。

傍晚,我放学回家,贝贝总是等在门里面,我一开门,它就蹦着跳着,让我蹲下身去,亲热地用舌头舔我的脸蛋,用最大的热情欢迎我。

我会带它到楼下去玩,邻居的比熊狗大头很快和它混熟了,两个在一起玩得很快活。

把贝贝安置妥当,我马上又想起它的母亲塔塔,想起塔塔最后说过的那些话。

虽然塔塔似乎暗示过,再与它见面,会给我们带来可怕的危险。

越是这样,我越想了解它的情况。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办法去探听塔塔的信息,一个可怕的灾难突然从天而降。

这可怕的灾难无声无息地袭来,我是一点儿一点儿感觉到的。

起初,我一连几天看不见大头的踪影。

这天傍晚,放学回家,在楼下碰到大头的主人刘奶奶,我问她:“大头怎么不下来玩了?”“啊,我下午带它遛过弯儿了。”刘奶奶说,她的眼光有些不自然。

刘奶奶从来都是傍晚遛狗,现在突然改时间了。

我猜想大概是因为现在贝贝长得个子大了,刘奶奶一定是怕贝贝欺负大头,禁止大头再来找贝贝玩。

背着书包上了楼,掏出钥匙正要打开房门,有东西拱我的脚后跟儿,我回头一看,是大头,鬼鬼祟祟的样子。

我用兽语问:“大头,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是冒着危险来找你的。”大头煞有介事。“什么危险?”我好笑地问。“你看看我,”大头屁股一歪一歪,仰起脸来问我,“看出来什么没有?”

我摇摇头:“没看出来什么。”

大头夸张地说:“你没看出来,我屁股上刚打过针,走起路来都一瘸一拐的?”

我笑笑说:“没看出来。”“告诉你,我打的是狂犬疫苗,一针要几十块钱,要打好多针。”“这怎么啦?”我奇怪地问。“怎么啦?”大头大惊小怪,“传染狂犬病,我的主人怕贝贝把狂犬病传染给我。”

我心里一震:刘奶奶怀疑贝贝得狂犬病了?

我想起前几天我下楼遛狗,刘奶奶老盯着贝贝看,老对我说:“这狗好像有点儿蔫,你最好带它到宠物医院看看。”

这话我一直没太在意,现在看来,她是怀疑贝贝得狂犬病了。

大头警告我:“你可要小心,这狂犬病传染得特厉害,你皮肤上稍破一个小口,马上就传染,一传染就得死。注意,千万别再让它用嘴碰你的脸。”说着,它回头四下乱看,“不行,我得赶快走。刘奶奶说了,我要再和贝贝玩,她就要把我送到狗肉铺去,剥了我的皮。”

大头说着,慌里慌张地跑开了。

我一边用钥匙打开门,一边不安地想:有那样严重吗?刘奶奶是疑神疑鬼,瞎猜吧?

门开了,贝贝像往常一样,等在门口。它好像犹豫了一下,等我俯下身来,它才两只前爪离地,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嘴轻轻碰了我肩头一下,然后很快就离开了。它没有用舌头舔我的脸。

我疑惑地想:难道贝贝听到了大头对我说的话?

我注意看了看贝贝的脸,它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眼角好像有些炎症。

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我友好地拍拍贝贝的头。

贝贝仰着头看着我,好像等待我问问题。等了一会儿,见我无话,它知趣地跑开了。

我到桌边打开电脑,准备上网查一查关于狗的狂犬病。

虽然我不相信大头的话,可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一打开有关狂犬病的网页,就吓了我一大跳,上面写得明明白白:“狂犬病是由狂犬病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传染病,人兽都可以感染,又称恐水病、疯狗病等。该病主要是通过动物咬人时牙齿上带的唾液中的狂犬病病毒侵入人体而感染。狂犬病一旦发病,其发展速度很快,多数在3到5天,很少有超过10天的,病死率为100%。”

这意思是说,只要得了狂犬病,就无药可治,死亡率100%。

我忙又查看狂犬病病人的症状。

网上介绍:人要得了狂犬病,表现分三期。早期有低热、头痛、全身发懒、恶心、烦躁、恐惧不安等症状。

我仔细查看自己的手臂,没有伤口,连贝贝爪子划过的痕迹都没有。

而且我也不烦躁,更没有怕见光、怕风、怕声音的情况。

看来我一点儿没有狂犬病的症状。

我对自己放心了,马上又想到了贝贝。

我又查阅了狗患狂犬病的表现。

网上提到,狗如果患了狂犬病,表现也分几期。前期表现精神沉郁,怕光喜暗,反应迟钝,不听主人呼唤,不愿接触人,食欲反常,喜咬吃异物,吞咽伸颈困难,唾液增多,后躯无力,瞳孔散大。此期时间一般1到2天。

贝贝好像也没有上述症状。

可仔细一想,心里马上又打鼓了:从前天起,贝贝好像老喜欢躲在暗处,每次和我打过招呼以后,马上就躲到床底下,不光食欲不佳,还老喜欢咬东西。

这些好像都是狂犬病初期的症状。

贝贝要是真的得了狂犬病,怎么办?

处死,必须要把它处死。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针孔摄像头

门外有敲门声。

打开门,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后面跟着刘奶奶。

刘奶奶说:“这是防疫站大夫,她有话问你。”

防疫站大夫问:“你是养了一条狗吧?”

一听她问起贝贝,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防疫站大夫说:“养狗要去派出所登记备案。”

我说:“我马上就去。”

防疫站大夫说:“我今天来,不是讲这个问题。听说,你的小狗有些症状像狂犬病,这可不是小问题。”

我忙声明:“它不是。”“要真是的话,可不得了,这种病蔓延起来会死好多人。这可不能掉以轻心。”防疫站大夫说着,向楼梯下面一挥手。“噔噔噔”一阵脚步声。

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提着喷洒消毒药水的铁桶和铁笼子走上楼来。

我慌忙问:“这是干什么?”

防疫站大夫说:“你别着急,没什么,就是请兽医带它去检查一下,只要没问题就好。”“要是有问题呢?”“当然要处理掉,这是关系到咱们全小区人员的生命安全问题。”

我脱口而出:“现在小狗不在房间里。”“它到哪儿去了?”

我只好把谎撒下去:“今天下去,我带它出去遛弯儿,它跑丢了。”“你可别撒谎。这可不是儿戏。”防疫站大夫警告我,她不等我回答,就径直闯进房间,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也跟了进来。

奇怪,贝贝不见了。几个人把每个房间都转了一遍,甚至床底下也都查看了一遍,都没见到贝贝的影子。

防疫站大夫显得很失望,自言自语地说:“要赶快通知大家,提防那小狗咬人,一有线索,马上告诉防疫站。”

她又指挥那两个人,用消毒水在我房间里乱喷一气,临走时,嘱咐我:“你马上跟我到防疫站注射狂犬病疫苗,万一被传染上,狂犬病的死亡率是100%。”“我一会儿就去。”

几个人离开了房间。

等他们下了楼,我关上房门,悄声喊:“贝贝,贝贝。”

没有声音。

我心里奇怪极了:房间就一个出口,楼房这样高,贝贝不可能跑掉。它躲到哪儿去了呢?“贝贝,贝贝。”我又叫喊。

衣柜门里发出响声,我走过去,用钥匙打开柜门。

贝贝躲在最下一层。

这小家伙够机灵的,竟然会用爪子扒开柜门,钻了进去,关柜门时把锁撞上,出不来了。

我把贝贝从柜子里抱出来,我发现它使劲歪着头,嘴巴躲着我的脸。

它是怕传染给我吗?这小家伙真是懂事。

我用兽语安慰它:“没事,你绝不会得狂犬病,我上网查了,你和我都没有狂犬病的症状。”

贝贝问我:“狂犬病是什么症状?”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