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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四月

出版社：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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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小时光试读：

前言

顾玖说，她十五岁的梦想，就是成为和江珩一样的人。

这七年间，顾母带着顾玖改嫁，白芷与裴轩临纠缠不清，顾玖与江珩的感情也在逐渐升温。

直到江父被捕入狱，江母车祸意外身亡，江氏的烂摊子尽数砸向江珩。

从那时起，江珩变了，顾玖也变了，所有人都变了。

属于他们的小时光，结束了。第一章 初次见面

秋初，蝉声渐渐不那么刺耳，清晨凉风习习，温暖的阳光撒在过往新人的肩头。

用顾玖的话说，这一天就是她有生的十五年里最愉快的时光。崇市新泽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出人意料的砸在了她的头上。

两个半月前。“玖玖，咱们拼一把，把新泽的统招班给报了吧。”顾芳华拿着笔，郑重的写下几个志愿：新泽高中重点，新泽高中统招，新泽高中择校。

顾玖有些难为情，以她的水平，考一个排行全市第二的第三中学才是刚好甚至是绰绰有余，但是新泽，她心中并没有十全的把握。新泽的择校费是明码标价的七万元，她不知道这些钱对母亲是否又是一层压力。

即使是中考这样小小的命运分叉口，大多数家庭都会有父母一同把关，而她，没有父亲。所谓父亲，在她不到两岁时，就已经抛弃她们了。

顾芳华是小学老师，每个月的月薪并不算太多，但是完全够她们母女二人的生活了。她似乎是看出女儿的顾虑，赶忙安慰道：“我怎么也是工作十几年的人了，不要担心那些小钱，乖，我知道你是想去这座高中的。”顾芳华的话说到了顾玖的心里，她确实非常希望可以到新泽去，去提高自己，

不甘平庸，就这样。

新泽径直的林荫小道显得有些古板，但偏偏这群像一阵风一样在校园里嬉闹的新生给这座学校增添了不少灵气。

顾玖身着一身裙摆上绣了许多碎花鹅黄色连衣裙，而一旁是一袭牛仔短裙白芷。

巧吧，这两个女孩从幼儿园开始即是一个教室，小学初中亦是在同一个班，终于，高一3班将她们的名字写在了一起。“咱俩果然是天作之合！”

离老师到来还有一些时间，因此教室里并没有多少人。“阿芷，我想坐在窗边。”顾玖喜欢倚着窗边坐，一直很喜欢，待深秋了，吹着凉风，多自在。“倒数第二排的那个吗？好啊！”二人一路小跑过去抽开桌椅，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男生正趴在桌子上昏睡。

顾玖整理好东西率先回过头打招呼，“我是顾玖，请问你叫......”“江珩。”身后那男孩抬起头，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微微睁开双眸，让顾玖和白芷一同在心里惊呼这男孩的眼睛是真的很好看，莫非是美瞳？“喂！干嘛带美瞳？”白芷心直口快，见顾玖紧紧盯着江珩的深邃又偏棕的双目不愿移开，赶忙打断。“天生的。”江珩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屑。

后来她们才知道江珩的曾祖母是爱尔兰人，那双不同于同亚洲人的眸子便是遗传自此。第二章 迟到的人“安静！”一名打扮时髦利落的女人，戴着墨镜，头发高高盘起，身着女款深蓝色小西装，教室的每个人都将目光投去，这或许就是通告栏上写的高一3班班主任，霍妲老师。

那女人摘下眼镜，“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也就是你们的老大！”霍妲老师拿起讲台上那根教棍，敲了敲讲台，“我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在心里的小算盘无非是安分几天，看看老师是否好欺负，再决定要不要兴风作浪，但是我奉劝你们放弃这个念头。”霍妲清了清嗓子，继续发话：“好好相处，大家都自在，否则我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分分钟把触到我底线的同学，烧成灰。”霍妲故意将最后三个字加重，台下有同学竟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面我想让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报告！”一个男声从门口传来，引得霍妲和全班同学注目，毕竟，来新泽的第一天，迟到总是有些令人意外。“我声明一下，我不接受任何人迟到，迟到的，就请去围着操场跑两圈！”霍妲的声音突然提了八度，令顾玖和白芷都惊了一下。“你先进来介绍自己吧。”霍妲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我叫，裴轩临。我喜欢篮球，游泳，会一些钢琴，也在美国待过一段时间，英语如果有不会的地方，可以尽管来问我。”他说完后，整个教室的人都开始小声议论。

霍妲点头微笑表示很满意，然后安排他坐在江珩旁边那空位，裴轩临的表情有些微妙。“玖玖我觉得他好酷啊。”白芷悄悄侧身在顾玖耳畔道，顾玖却只是觉得他傲气些罢了，但是此时的白芷并不知道，她会和他，纠缠七年。。“如果有同学希望和熟悉的人坐在一起过来和我说，我不是不讲情面的人。”霍妲满面笑容的望着讲台下的孩子们，在她眼里真的都足够可爱呢，“从明天开始，新泽为期四天的军训和游泳特训正式开始。”

举班欢呼，不是为了乏味的军训，而是为了新泽开办的游泳课欢呼，尽管在正式开学前，仅有半天可以体验，但是依旧令同学们手舞足蹈的庆贺。第三章 游泳课“你快点啦！”白芷已将泳衣换好，不停的催促磨磨蹭蹭的顾玖。

这还真不能怪顾玖，顾玖本身也不胖，只是和白芷一起换衣服，看见白芷那个小身板，相比起来她已经算肉多的了，特别怕被嘲笑。

几个男生未等老师前来，已经迫不及待跳下水，江珩带的头，随后裴轩临紧随他，一群女生在旁边尖叫，声音最大的，当属白芷了。顾玖倒是没有喊，只是觉得这两个男孩似乎有什么渊源，谁也不让谁，本是玩而已，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场比拼。“集合！”教练是一个和霍妲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她着重介绍，游泳课是学校每周一次，写在课表上，最后进入期末综合评估的课，引得同学们喜忧参半，会游泳的暗暗窃喜，而像白芷和顾玖这样完全的旱鸭子，实在是把苦写在了脸上。

而后的半个小时，教练讲了一些初学游泳的基本要素，杜绝进入深水区，就吩咐同学各自练习了。“有不会的尽管问我，但一旦抓住打闹，就取消这一整个学期游泳的资格！”教练的这句话，让不少同学打了寒颤，难得有课外的项目，而游泳课又只开设在高一，惹了教练实在是得不偿失，都是规规矩矩的练习。

白芷实在是觉得裴轩临游泳的样子太帅，悄悄去围观裴轩临，顾玖只好一个人练习憋气，一个不小心呛到，咳嗽几下，身后江珩放肆的嘲笑声令她很生气。“我第一次学游泳！”顾玖怒气冲冲紧盯着江珩，她从第一次看见他，就没有什么好感。“蠢死了，你这肉呼呼的模样还是放弃吧。”江珩满脸不屑，戏谑性的继续嘲讽，仿佛是站在很高的位置上俯视这个女孩。“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顾玖一念之间，边吼边扑起一大波水花，水溅了不少在江珩的眼睛里，江珩还没有回过神，教练已经走了过来。“滚出去罚站！”

整个游泳馆安静了，众目睽睽下，顾玖的脸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红，江珩则转身就向更衣室走去。

游泳馆门前多了两个罚站的同学，很安静。“对不起。”江珩先打破沉默，低头望向顾玖，声音低沉又磁性，毕竟这事因他起的。

顾玖丝毫不想搭理江珩，只简单的“嗯”了一声，她真的是从心底看不起这样因为自身条件很优越就谁也看不起的人。只不过很多年以后顾玖明白了，优越是一个人的资本，她真的是比不上罢了。

中午学校的食堂，顾玖和白芷坐在一起吃饭。“玖玖，你上午是怎么了？”食堂特别大，菜品也多，各色各样的都有，但白芷丝毫没有闲心，只一个人打了几份菜，拉着顾玖坐下。上午她躲在一旁悄悄看着裴轩临，胆子大些的女孩上前求教，但是平常大大咧咧的白芷只是待在一旁，后来就听见教练响彻游泳馆的训斥。“没事，遇到人渣了！”顾玖拿起筷子，刨了几口饭，只祈祷霍妲排座位时让他离江珩远些，吊儿郎当又看不起人，真的够烦。

另一旁，江珩和裴轩临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珩，你这是怎么了，我还第一次见到有老师这样训你，还同带着一个女生，噗。”裴轩临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让江珩更是不爽。“靠，谁知道那丫头会对小爷我发那么大的脾气？蠢就算了还不承认。”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透着满满的无辜。“咱俩认识十来年了我还不懂你？看上那丫头了？”裴轩临的话语中满是戏谑。的确，江家和裴家是世交，生意上将近二十年的合伙人，他们从小被大人丢在一边，凑在一起当了十几年的兄弟，只不过在裴轩临眼里，江珩还是他的竞争对手。“我呸！”江珩更加嗤之以鼻，顾玖长的丝毫不出众，顶多是每天那个长马尾显得清纯，完完全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再者那丫头废了他一个学期的游泳课，就真的没有任何好感了。第四章 我们的小时光

九月是非常美好的时光，顾玖很享受骑着单车从家到学校那段路，耳边拂动秋的悠然。

但是有一件事令顾玖措手不及。那天白芷因为不想放弃面前这个帅哥，就去和霍妲申请了和裴轩临同桌，和顾玖前后桌，而当天霍妲方才宣布自己是开明的人后，裴轩临也已经去申请和江珩前后桌了，结果他们在四天特训中互相关系最密切的人，被圈成了四宫格，非常刺眼的砸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看我做什么......”江珩紧盯的眼神令顾玖非常不自在，“我知道我不好看。”“自卑？女孩子可不能自卑啊。”江珩忍不住笑出声，他看着顾玖是因为觉得这丫头认真记笔记的时候很可爱，忍不住多看几眼。“你很好看啊。”江珩冷不定的夸赞让顾玖愣住了，“我猜，你这么自卑是因为你的家人。”江珩的推断不是没有原因，顾玖的小阴郁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

顾玖手中正写字的笔掉落，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是一道很痛的伤疤。

风拂过耳边，顾玖的一缕碎发从耳上调皮的离开，试图遮挡她的视线。“别动。”江珩的声音很沉稳，用手中的笔尾帮顾玖的那缕发重新移回耳上。“对不起啊。”江珩道歉了，他知道自己不小心触碰到顾玖内心不可触碰的那道伤了，“我以后绝不再提了。”才做了同桌，就无意间踩到顾玖的伤疤，他已经在内心骂自己一万遍了。“没关系。”顾玖愈发惊奇，身旁的这个男生似乎可以看透她，但是他的不追问，令她又重新平静，真的很好。

后排的裴轩临和白芷，早因为之前的接力跑熟悉，开始很自如的打闹。

起因是白芷因为没吃早饭偷偷摸摸拿着一袋奥利奥啃，裴轩临就仗着胳膊长绕到白芷背后，顺手就抢过去了，白芷因为身板小，站起身想抢回来，结果被椅子扳了一下，整个人都扑倒在裴轩临身上了。

全班的注目欢呼是难免了。“怎的，占了我便宜还不开心？”裴轩临侧目看着白芷双颊绯红的样子。“滚蛋。”白芷内心慌乱的很，捂住双颊仇视的抬头望了望裴轩临，又重新拿出题写。

相比顾玖对一切事物的小心翼翼，白芷的活泼或许更讨喜。

下课铃打响，自习课结束，意味着在新泽高中的第一天顺利告终。

新泽是下午五点半放学，而余下的一小时，可以容许学生在操场打球，或是在图书馆查阅资料，还有些社团会利用这个时间开一个小会。“走啊，陪小爷去打篮球。”江珩也没问顾玖是否情愿，拉住顾玖的手腕就朝操场走。“我？”顾玖并不是不愿意，只是除了白芷，从来没有人邀请她去做什么事情罢了。

江珩和裴轩临几乎吸引了全部围观女生的眼光，白芷兴奋的跳着，喊着，而顾玖则非常安静的观看江珩连贯又准确的动作，心里也是一次又一次为他喊加油了。

夕阳的余晖印刻在每个人的肩头，真是美好啊。

顾玖的心中突然萌发一个幼稚又绝不可能的幻想，如果说，他们可以一辈子都待在高中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没办法影响他们的朝气和阳光。第五章 都是狗屁

这天晚上，顾芳华特意早些从小学回家，精心给顾玖做了几道她非常爱吃的菜。

顾玖回到家，饭菜香味扑鼻，她最喜欢的糖醋小排热气腾腾的摆在餐桌，兴奋的冲上前，也不顾换衣洗手了，拿起一个糖醋小排就是啃。只有在顾芳华面前，她才会有小孩子的无所顾忌。“你这丫头就是有口福，排骨一出锅你就回来了，快，洗手去！”顾芳华来不及解下围裙，赶忙上前制止住，还不忘帮女儿拿下书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知道啦！”顾玖嘴中嚼着嫩香的排骨，说话也含糊不清了。

顾芳华赶忙回头去厨房盛了一碗粘稠的糯米粥轻放在顾玖面前，再切了一段糯米藕均匀的撒上白糖，顾玖随她，爱吃甜。

顾玖一连啃了三个小排骨，才发现妈妈并没有动筷子，露出不解的神色。“玖玖今天在学校开心吗？”顾芳华有些担心顾玖，因为是压线进了新泽，是否会不习惯或是跟不上。“同学都挺照顾我的。”同桌是个表面吊儿郎当其实人蛮善解人意，不让她落单，请她看了一场无比精彩的篮球赛。

至于后面的两个小冤家，顾玖每每想起都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一个阳光大男孩，一个小泼妇，闹腾了一天啊。“玖玖啊，妈妈想再结一次婚了。”顾芳华将头低下去，深叹一口气，那个人，已经抛弃她们十几年了，她不想等了。

顾玖停止口中原本快乐的咀嚼声。“是谁啊。”顾玖特别小心的试探问着，尝试去与顾芳华的眼睛对视，但是顾芳华却一直在躲闪。“和我相同年岁，相貌也不差，现在是政府中层公务员。”顾芳华说的人是她的大学同学，陈渊，这些年也没少帮她，两人一直有联系，前些年那个男人和妻子离婚了，一直单着。“结呗。”顾玖回答的很自如，继续夹起一片糯米藕，慢慢吃着，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真的？”顾芳华欣慰的笑了笑，她没有想到女儿会这么快的应许，甚至准备做的工作都不必要了。

顾玖一个劲的点头。

顾玖听过世前的外婆讲，当年父母什么也不顾偏要在一起，于是就一同到了崇市，她的名字，是父亲和妈妈的对未来的期许，玖即久，只不过父亲太混蛋，没有做好当初的承诺就是了。很嘲讽不是么，当年给她取玖字的两个人各奔东西，顾玖从懂事起就一直盼着自己的父亲能回家团聚，她绝不会怪他什么，他回家了就好。现在看来，都是狗屁。“这周末我带你去和他们一起吃顿饭，我们下个月就搬过去住。”顾芳华也是看顾玖这孩子没有给她什么绊子，就顺而一起讲了，但是她不知道，这句话对于顾玖其实是字字诛心，她甚至不知道顾玖的心有多敏感，没办法，这些年女儿一直都很乖，从未让她烦心。

顾玖愣住了，搬过去？这意味着，以后再也不能放学回家像三岁的孩子一样在顾芳华怀里撒娇了，也不能因为小压力放肆大喊，更不能和顾芳华在同一屋檐下独处了。但是顾玖并没有提自己的不适，只是又吃了几口粥，回房间了。

顾玖的鼻尖酸酸的，但是一直没有哭，她知道的，不应该阻挡妈妈去重新生活的机会，只是心里一股无法言诉的难过涌上心头。第六章 患难与共

第一周的第一节游泳课，同学依旧保持着极高的热情，只有江珩和顾玖，相视尴尬一笑，一起站在游泳馆外面吹凉风。

顾玖很上路子，拿了本数学习题站在那儿写，而江珩则悄悄带上入耳的耳机，听着音乐。“这题等于根号三。”“这题是无解。”

江珩侧目看着顾玖正在练写的题，除了整页最后一道，其余都是基础题，他甚至可以不用草稿本算出来，非常简单。“喂，你能不能安静会儿。”顾玖本就心烦意乱，江珩一而再再而三的捣乱，让她更解不出题了。

江珩撇了撇嘴，一副小爷我告诉你，你还不乐意的不满样子。

顾玖重新沉下心看题，她的数学确实差，从小就差，总是转不过弯，但是最后也能开窍，只是时间比那些学霸久很多，真是没叫错名字。

结果最后一题，顾玖思前想后，转过身把练习册抵在大理石墙上，又咬了咬笔尾，最后甚至都跳起来，总之就是不会写。“我看看？”江珩这次没有居高临下的抢过去，而是特别有礼貌的从顾玖手中接过去习题册。“这题这样，先连接AC，做一道垂直平分线......”江珩讲题的时候非常细心，每一个顾玖弄不明白的点，江珩居然都可以非常清楚的描述明白。“谢谢......”这一次江珩没有嘲笑她蠢，而是多了几分耐心。“写完了？”江珩摘下一只耳机，“一起听音乐吧，怪无聊的。”江珩将手里的那只耳机轻轻给顾玖塞上，是非常安静的小提琴和钢琴曲，顾玖难免有些惊愕，这是他的另一面吗？

顾玖双手抱臂，学着江珩的样子倚着墙，她要是可以像他那样洒脱就好了，什么也不必管，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好，不像大多数人，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打拼。“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游泳课。”顾玖抬头看向江珩，或许是音乐让她从昨晚到现在烦躁的心情有所改变，才打开话匣子，“小的时候掉进河里，是附近的村民让我捡了一条命，我怕水。”“没关系，有小爷我在，你以后掉进水里我也能把你捞上来。”江珩毫不犹豫的接上话，使得顾玖会心一笑，今天的阳光真是愈发暖和了。“你......有没有特别恐惧的事或物？”顾玖有些好奇这位第一眼看过去就满身傲气的少爷，软肋究竟在哪里。“有啊。”江珩下意识的承认了，并没有回避顾玖，“我七岁的时候和裴轩临还有一个另一个女孩在家里玩捉迷藏，我躲进衣柜，家里的保姆阿姨不知道我在里面，就顺手像往常一样，顺手把柜子用相配套的檀木条别起来了，我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江珩微闭双眼，仿佛看见什么恐惧的东西，呼吸加促，“我怕密闭的空间，很怕独自乘电梯。”

顾玖意识到方才提了江珩不愿想起的事情，踮起脚尖，像揉狗头那样揉着江珩的头发以表示安慰。“你要是被困在电梯里，我拿锤子砸也救你啊。”

游泳馆外面的第二次罚站，就这样在闲扯唠嗑中被冰释前嫌了。

而游泳馆内，白芷由裴轩临指导，一点一点的学习游泳，周围那些女生的眼光仿佛要把白芷烧焦。没法子的事情，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谁让白芷壮着胆子去和霍妲商量了座位的事情。“放手放手，我能游好！”白芷实在无法忍受那些小女生的叽叽咕咕，想甩开裴轩临在一旁护驾的胳膊。“谁刚才卖萌求我陪的。”裴轩临拍起一片水花，几滴水溅到白芷的眼睛里。“是狗！”白芷赌气般的低吼着，不敢让游泳教练听见，她怕再也没机会和裴轩临一起来上游泳课了。“行吧，我去找那些小狗崽了。”裴轩临无奈的摇了摇头，故作要离开的样子。“汪汪！”白芷还是扯住裴轩临了，她才不想让那些小姑娘得了便宜，“你站远点。”白芷感到节操已经被自己抛弃了，但是那又怎样呢，她乐意。“真麻烦啊。”裴轩临只好抱着双臂靠边站了，死盯着白芷，也不忘捂着嘴笑到游泳课结束。第七章 黑板报

晨曦透着窗散入每个人的心里，风吹散了人们的躁动不安。

周五，顾玖想着顾芳华就要带她去见那个陈叔叔，就要搬去陌生的楼宅，鼻子酸酸的，只好趴在桌子上，拼命抑制眼圈继续的泛红。

江珩是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轻举妄动。晨读结束后，拿着顾玖的杯子，打了一杯热水，放在她的身前，还有几张纸巾。白芷察觉到不对劲，本想上前拍拍顾玖的背，询问安慰，却被江珩一个“嘘”的动作制止了。“都会过去的。”江珩的声音依旧沉稳，给人极其安心的感觉。

这样的慰藉，对于顾玖来说，真的非常舒服。天知道她的心思为什么敏感至极，她不会和谁倾诉，独自待一会儿就会好。“谢谢你。”顾玖猛的呼吸一大口，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拿起热水瓶喝了几口热水，平和了不少。“眼睛都没有我好看，不许哭了！”江珩高傲的瞥过头，的确，不论何时他都必须要高傲一把。

顾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这次看见江珩深棕色的眼睛被逗笑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江珩的胳膊，心里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以后他的女朋友肯定会把他的眼睛当做宝贝，才能满足他的小傲气。“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霍妲那高八度的声音又在教室外响起，白芷喜欢凑热闹，拉着顾玖就偷偷摸摸的透出去两个脑袋看个究竟。“从开学第一天交给你们黑板报的任务，五天了！都快要做完了为什么突然空白一片啊！”霍妲显然非常生气，校领导今天下午放学前就要检查主题为“欢迎新生”的黑板报，而昨天还完成大半的内容，只是一个晚上，竟变得空空荡荡。

事情很简单，那两个负责黑板报的女同学闹了小矛盾，其中一个一气之下，把先前做好的内容都擦掉想两个一起交不了差也拉班级下水。无疑，非常低劣。

霍妲向教室内走来，原本嘈杂的教室很快安静下来，白芷和顾玖也飞快回到座位。“有哪个同学能拯救3班的荣誉，把后面的黑板报出好？”霍妲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讲台桌。

整个教室雅雀无声，谁都知道，下午校领导要检查的事情，没有人愿意接下这个烂摊子，然而一只手从讲台下举起。“我来吧，老师。”顾玖站起身，她想着要为这个班里做些什么，本就成绩不如其他的大神，在其他地方做些小积极或许不会被看不起了。

从霍妲那能杀死人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如果做不好，一样要被拖到外面被一顿吼。“玖玖你疯啦？你又不会画画！”白芷连忙扯了扯顾玖的衣襟，难掩惊愕，她想不明白顾玖从不是喜欢挺身而出的逞能的人。“没关系的，简单做一下嘛。”顾玖摇了摇头，宽慰了白芷的担忧。

江珩在一旁没有说话。

中午的午饭和午休时间，顾玖见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一个人提了只装满水的小桶，打开余下的一些水粉，拿起画笔，大脑飞速运转，该如何简便省时间。“顾玖。”江珩从后门出现，正巧看见顾玖扎着凳子拿着画笔的小模样。“江珩......诶！”顾玖笑着歪过身去打招呼，谁曾想那凳子不稳，直接让她没站稳往下摔下来。

江珩腿算长的，一个箭步上前揽住顾玖，免了顾玖头着地之灾。

本是打算去食堂吃饭的白芷和裴轩临走到一半想起本该一同前往的江珩和顾玖没有去，想着顾玖说要画黑板报，也赶回来帮忙了，或者说裴轩临是被白芷的彪悍逼着回来的。结果，才到教室门口就看见这一幕。“我们什么都没看见！”白芷不怀好意的笑着背过身去。“我说什么来着，珩，你真是等不及了。”裴轩临也一副很无赖的样子调侃着。“好了。”顾玖再也看不下去，咬了咬下唇，重新扎上凳子，“如果想帮忙，就帮我一起写几个字吧。”

怎知方才扎上凳子，就被江珩一只胳膊揽住腰强行抱了下来，这下顾玖的脸是真的烧的像快要滴血一般。“小笨蛋，那凳子晃成那样还敢扎。”江珩低头敲了敲顾玖的脑袋，同桌还是照顾一下的好。

后方的唏嘘声再次传来，顾玖仰着脑袋不满的盯着江珩，大口呼吸了几次，只好拿着画笔踮起脚尖去写“欢迎新生”那四个大字。“我来吧。”江珩很霸道的夺去画笔，很认真的写着大字。

顾玖不得不佩服江珩的字的确铿锵有力，尽管语文老师也夸过自己的字是有几分隽秀，但和江珩比起来，也只能称作小家子气了。

裴轩临和白芷也没有闲着，前前后后帮忙换被颜料污染过的水，顾玖拿了几只彩色粉笔在一旁画了几朵小花，祖国的花朵嘛，哈哈。

黑板报做的并不复杂，仅仅是四个大字加上周围的花边和几朵小花，但是仅用午休的时间，江珩和顾玖都是尽力了，他们一致认为，如果没有后面两个欢喜冤家拿着水桶互相泼导致四人还要一起再手忙脚乱的把地拖干净，绝对会做的更好。

校领导来检查后在四个等级中给了A级，真的，顾玖觉得足够了。“顾玖，你做的特别好。”霍妲通过这件事对顾玖重新审视，这个平常不爱讲话的姑娘做事倒是有效率。只不过她不晓得，顾玖的朋友那么铁，愿意帮她一起收拾烂摊子。

在全班同学的掌声鼓励时，江珩凑到顾玖耳畔悄悄道：“喂，下次再接烂摊子，小爷绝不帮忙。”的确，如果江珩不来帮她，顾玖也不确信能否独自那么快完成这一份报纸。

顾玖真的特别满足在新泽的这一周，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很喜欢，很感谢。“我请你们吃学校有家新开的煲仔饭，我请你们去吃吧。”“好！我们的小玖玖居然这么大方了！”裴轩然先欢呼起来，他也是个吃货主。“走走走，正好我今天不用去舞房，必须好好吃一顿。”白芷匆匆忙忙收拾着书包，已经迫不及待了。

江珩当然还是一副煲仔饭有什么好吃的小傲气的样子，但这是顾玖下午的时候悄悄问了裴轩临，江珩最喜欢吃什么，结果得知的还真不是满汉全席，而是寻常的煲仔饭。其实他们三个人都看的出，江珩的心里口水都快流出来就等顾玖那顿煲仔饭了。第八章 还是选择尊重长辈们的选择

周末的风尝起来甜甜的，但这或许是顾玖十几年以来最不愿出门的一天。

顾芳华略施妆容，长发尽数绾起，搭配了一支墨绿渲染的发夹，身着雅白色的长裙点缀几笔青花显得不那么沉闷，一双正红色的高跟鞋令气质更提了一层，是那么的知性。照顾玖的话来说，顾芳华穿越回古代，一定是一个倾国的美人。

顾玖知道妈妈是不常精心打扮的，平日里的朴素是为了给学生上课，让那些孩子不分心，而今天从妆容到穿着的认真，已经可以看的出她将这次他们二人携孩子的见面看的多么重要。

餐厅是位于崇市青台山角的青台山歌，能在这里吃饭的人，多半是带些身份的人。顾玖从未到这里来吃饭，只听同学悄声议论过，整个餐厅的环境非常优雅，每一个包间都有一丝尘土也不染的落地窗，一眼望过去便是一片山清水秀，很是怡人。

陈渊已领着他的儿子在这儿等候多时。顾玖本以为，妈妈口中的长相不错只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通常政府官员大多是大腹便便的，而这个陈渊，虽然也是中年人，但的确是一表人才。陈渊的一套西装显得非常正式，而一旁他的儿子，看起来和顾玖差不了几岁，一整套暗色的随性休闲装，傲气的翘着二郎腿，一副谁也不会服气的样子，像一个翻版的江珩。“这是我的女儿，顾玖。”顾芳华先开口介绍了，随后顾玖也非常配合的向面前的叔叔微笑颔首，她在心里说了对不起，真的，这是她初次见这个陈渊的极限了。“哦，我儿子，南皓，十四岁嘛，叛逆的年纪，你多见谅啊。”陈渊拍了拍儿子的肩，他这些年工作忙碌，前妻也在忙自己的事业，因此儿子如今和任何一方都不算亲昵。“顾阿姨好。”陈南皓直起身，还是规规矩矩的问了一句好，他心里的小算盘清楚的很，后妈是要在家一同生活的，不讨好的话真是难在亲爹那边立足啊。

顾玖看的出那那男孩子的戾气，至少江珩还是个好相处的大男孩，而他充其量是一个难摆动的小少爷。

然后就是两个大人坐在一起聊聊最近的生活，而顾玖和陈南皓则暗中互相打量。“南皓啊，这个姐姐可是新泽的学生，要向她多学习啊！”陈渊语重心长，得知顾玖考上的是全市最好的新泽，也期盼着儿子能有人家的一半出息。

陈南皓愣了几秒，立即端起高脚杯，要拿杯中的可乐敬顾玖。“顾玖姐，你能不能教教我，我怎么能考到新泽？”陈南皓满是渴求，他一直的目标就是新泽，不然配不上他的气势。“我......”顾玖有些慌乱，不知该怎么说，说她也是压线碰巧进的新泽？“好了好了，你顾阿姨和顾玖姐姐下个月就搬到我们家，到时候你慢慢请教吧。”陈渊发完话，也紧紧握住顾芳华的手，这么些年，是他所愿了。“为什么想去新泽？”顾玖试探性的问着。“只有新泽能配得上我的气势。”陈南皓昂着头，非常骄傲的样子，其实，是为了让亲爹亲妈都看的起而已，告诉他们，他们不愿意多管的儿子也可以很优秀。

顾玖愈发觉得眼前的男孩是小江珩了，倘若他真的考上新泽，倒可以与江珩，裴轩临一同做个伴。“好啊，不会的题目我可以教你的。”顾玖微微一笑，算是承认他方才那句姐了。

陈渊和顾芳华见两个孩子聊开了，更是喜上心头，碰杯后又饮下几口红酒。“南皓，小玖，我们打算明天去把证领了。”陈渊与顾芳华相视一笑，紧握彼此的手，那或许就是彼此余生认定的眼神了。“领呗。”陈南皓一边啃着盘子里的烤鸡腿，一边应着，本就与他的关系不大，是他爹自己的事情，最多就是家里搬来了两个新的家人。

顾玖则非常有仪式感的放下高脚杯和筷子，用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角，还检查了裙角是否有皱褶。“妈，你一定要幸福。”这就是顾玖对顾芳华全部的祝愿了，顾芳华这些年过的很辛苦，既要照顾好工作，又要照顾好女儿，还有各种烦心的琐事，都压在她一个女人身上。第九章 月考

月考简直就是学生的噩梦。

入新泽校门以来第一次组织性的正规考试，最重要的是要排名了，这能让顾玖打半天寒颤。反观这一个月来，数学听的迷迷糊糊，英语语法记得乱七八糟，语文也只能是个勉强的样子，能把诗词古文背下来而已，更别提那些杂七杂八的小课了。

白芷显得非常nice，月考期间刚好和她所在的舞团公众表演的时间撞了，月考那两天，她偏偏可以离校。

江珩和裴轩临则如往常一般，下了课就去操场上打篮球，根本不在乎月考的样子，也难怪，他们的成绩从来都是数一数二。

难过的只剩下顾玖了。

半夜十一点钟，顾玖依然独自面对小山似的复习资料和一张张练习卷，顾芳华端了热牛奶放在顾玖的书桌上，嘱咐趁热喝光。“玖玖啊，月考而已，不管考成什么样，妈妈都不会怪你。”顾芳华的声音一贯温柔，她从没有因为考试而责骂过顾玖，只盼着女儿能健康长大，但是顾玖也是争气的孩子，从来不让她担忧成绩。

顾玖摆了摆手，继续和一道道题目作战，两天后的月考如期而至，紧接着排名，家长会蜂拥着前来。她非常惧怕旁人看她的眼光是轻蔑的，或是家长会时妈妈被别的家长嘀咕些什么，她很想用成绩来堵住旁人的嘴，但真的很难。

睡不醒傻一天果然是真的。次日顾玖依旧六点半起床，吃光顾芳华早起用砂锅炖煮的红豆薏米粥，匆匆忙忙骑着单车去学校了，一路上都迷迷糊糊的。

语文晨读，大家都在利用这段时间复习这个月所学的语文古诗和古文，顾玖也不例外，而江珩却依旧吊儿郎当的哼着歌，和裴轩临讨论昨天的篮球赛。“你不背书？”顾玖有些不解，他不是学霸吗，会舍掉丢掉语文基础分？“有这个时间我可以多做一道函数题。”江珩瞥了顾玖一眼，话语中充满着对理科的自豪。

顾玖懊恼着自己的脑子为什么没有江珩的聪明，那裴轩临又是为什么不背书？“因为江珩不背，所以我也懒得背了。”裴轩临依旧是阳光的笑着，好像没什么能影响他的乐观向上，“再说我打算冲英语年级第一了。”

老话说道好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者更难听一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越到考试他们越浪！

白芷竟然也在一旁安慰道：“没关系的玖玖，反正我连考试也不用参加。”明显是附和裴轩临了，这对冤家啊终于站在统一战线和她对立了。

靠。顾玖极其烦躁的使劲翻了几下书，听天由命罢！

考试当天，顾玖只感觉步伐尤其沉重。那天早上单车的车胎被路上的钉子扎怀，不得已扔在路边，这让她倍加担忧这是否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果真，因为一边迷迷糊糊的回忆着古诗文，一边把额头咣当一下响亮的撞在门框上。

裴轩临和顾玖恰好分在同一考场，裴轩临坐在顾玖的前右侧，他有一个小嗜好：其实并非百分百有把握的题目，却非常喜欢翻页时翻出剧响。这样，周围的人都会因此而更加紧张。够狠。

第一门是顾玖还比较擅长的语文，但当她目睹作文题的变态后，内心发出死神的哀鸣。“心中有一首欢快的歌”。巧了，同顾玖的心情成为鲜明对比。

作文虽然是费了一些时间，但也勉强顺利，提前二十分钟收笔，但她注意到，前排裴轩临则是早早就在课桌上补觉了。

随后的几门功课，数学的烧脑是肯定的，英语完型阅读的大长篇废话，化学各种实验反应......皆得到同学们的哀叹，顾玖也不例外。

即将到来的家长会，一定是一场新风波。第十章 家长会（1）

崇市的秋，在人们熟睡之时，悄悄席卷大地。

新泽在下午五点钟会集体召开一场家长会，会前，霍妲在办公室准备资料，而一位老者正站在讲台上训话。

高一3班，语文老师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老头，杜明清。此时，他正吹胡子瞪眼，气的将讲台桌狠狠的连敲了三下。“我说了多少次，学不好，没关系，重要的是态度！”杜明清几乎是用他那老态龙钟的声音像台下大吼。

江珩那一米八的大个子站在教室里显得异常显眼。

江珩从不愿意做古文的默写，顾玖其实也是完全理解的，他理科强，大不了高二学理，真的是无可厚非。主要是，他的玩心大发，惹了杜明清。

前一句是：良药苦口利于病。

下面无疑是忠言逆耳利于行，你猜江珩写的什么？“吸烟喝酒伤身体。”

无独有偶。“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

......

台下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杜明清更怒。“现在的学校啊，都是重理轻文，这些博大精深的文化，怕是无人再继承咯！”杜明清语毕，明显是有些喘不上气，咳嗽了几声。

下课铃打响，他叹气，不再说什么，拿了他标志性的古檀色老茶杯，背着手离开了。他的叹气声很轻，被铃声完全盖住，但是顾玖似乎听的很清楚，她仿佛看见了一位老者的无奈与不知所措。

不知是否是顾玖的幻觉，她听见了江珩望着杜明清离开的门前走廊，低下头很微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下课铃响起，此时学校已经熙熙攘攘的涌着一些家长。

顾玖枉然的趴在课桌上，不知所措。

三天前，顾芳华被所在的小学派去几百公里以外的山区支教，时长七天，无论如何是不得不缺席这场家长会了。“玖玖啊，妈妈实在脱不开身，挺巧的，你陈叔叔那天下午出差回崇市，刚好有空，我拜托他去帮个忙。”顾芳华委托了陈渊去帮女儿开家长会，她不愿意顾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被问爸爸在哪里这种混账话。

但是顾玖心里，这位陈叔叔，不过是个外人，见过一面罢了，甚至没有资格插手她与妈妈原本安稳的生活。

但顾玖应下了，她不能再让本就操劳的妈妈，在这件事情上和她理论不休。“小玖。”一个中年磁性的男声入耳，顾玖本要迈出教室的脚僵住了。

陈渊将自己收拾的非常大气，褪下那日的西装革履，取而代之的是深受青年人追捧的休闲卫衣，紧身牛仔裤显得整个人很是修长，丝毫没有中年发福的征兆，倒更像一个有志青年。这样的随性令顾玖感到一丝轻松，走近时，掩不住的成熟稳重扑面袭来，她似乎理解妈妈的选择了。

偏偏这个时候，江珩跑过来打了个在愣神的顾玖面前打了个响指，裴轩临和白芷也紧随其后。“叔叔好啊！”裴轩临乐呵呵的敲了敲顾玖的脑袋，“可以啊你，有一个那么帅的老爸。”

白芷赶紧扯了扯裴轩临的衣角，她认识顾玖十几年了，顾玖没有爸爸这事情一直是软肋，这么能这样刺激她？而一旁的江珩，从下午顾玖慌乱的神情已察觉到不对，方才过来时，也看见顾玖和这个男人保持的距离和不自然，他没有说话。“你们好，我是顾玖妈妈的朋友，她妈妈临时有事情赶不过来，所以拜托我帮她开个家长会。”陈渊的说辞轻易的帮顾玖化解了尴尬。

顾玖松了一口气，庆幸妈妈的现任丈夫智商一直在线，也非常感谢的向陈叔叔笑了笑。“小玖啊，你妈妈心疼你月考累了，给你些钱晚上和同学吃饭休息一下，早点回家，别玩太晚。”言毕，拿出钱包掏出六张面值一百的粉色钞票，然后也不等顾玖再说什么，直径向3班教室走去了。

身后的白芷不像往常那般欢脱，蹭到顾玖身边低声询问。“他到底是谁？”白芷有些担忧顾玖，她从小最喜欢在顾玖家吃顾芳华做的肉，顾芳华有多独立她完全明白，是绝不可能拜托任何一个男人来替她做事，尤其还是和顾玖有关系的事情。

江珩和裴轩临也都看出端详。

顾玖摇了摇头，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向伙伴介绍陈渊。第十一章 家长会（2）

煲仔饭小铺子里，依旧是四人。“什么？你是说顾阿姨嫁给他了？”白芷猛地一拍桌子，嘴里嚼着的小腊肉惊的差点喷出来，记忆中那位温和的顾阿姨在这个时候再次结婚了。“仔细想想陈叔叔也不差。”顾玖夹了一片糖醋排骨慢慢品尝，但总觉得今天的饭不那么好吃了，“只是我不喜欢外人插手我的事情，我那个成绩自己都不敢看。”“你算不错啦，我都好几年没看过我爸妈了，哪怕有一个后的也好。”裴轩临依旧嬉笑的说着话，却让顾玖和白芷都停下筷子。“死了？”“差不多吧。”没错，生下裴轩临的女人已经意外过世，而名义上的父母因为不和也两地分居，谁也不愿意管他这个身份微妙的孩子。“轩临......”白芷的心震了一下，她早先打听过裴轩临父母的事情，原本是出于好奇，但是打听清楚了就再难以平静了，他是如何在年幼的时候承担那一切的？

很多人都是这样，表面的阳光恣意，只不过是为了遮盖住内心的难过罢了。

他们打算待到家长会结束。放学一个小时后，校门口那条小径几乎是空了。“顾玖，你出来一下。”江珩拉住顾玖的右手腕，向外走去。

顾玖非常顺从的跟在江珩身后。

江珩和顾玖走到路那边的巷角，他明白的，顾玖的心态几乎是在崩溃边缘，他知道她的自卑和隐忍。“不要让他们影响到你，他们都不配。”江珩将一只胳膊撑在青石墙上，又是那给予人安全感的沉音，“你要记得，你是全世界最好的顾玖，无可挑剔。我们都在一天天长大，听话，只对的起自己，而不是那句不负众望。”

顾玖将双拳握的很紧，鼻尖酸酸的。她所活的这近十六年时间里，每一天，每件事，都会仔细斟酌，生怕旁人轻蔑的眼光将自己笼罩，从未有人对她说，自己是无可挑剔也是唯一的顾玖。江珩非常巧妙的绕开她的伤痛，不在伤口上尽情撒盐，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她从黑暗中牵出。“我不如你，我没有父亲，没有钱，不能洒脱......”顾玖几乎是将一切的心悸倾泻而出，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江珩，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想借他的肩靠一下的人。“你有我。”江珩刻意加重最后一个字，打断了顾玖所有关乎自卑的说辞，“还有白芷，裴轩临，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江珩微微笑着，如秋深突如其来的一缕春意的盎然，顾玖再次被他深棕色的眸子勾住了心。

顾玖终于显露出久违的笑容，嘴角上扬，很可爱。“回去吧。”江珩轻轻拍了拍顾玖的头，这是他第一次多管闲事，只因为顾玖如今是和裴轩临在身边一样的存在，他的人。“江珩，我可以抱你一下吗？”顾玖的指甲几乎是襄到掌心里，下唇也是快要被咬出了血，她真的很感谢他。

江珩本是已走出几米远，步伐稳稳的折回来，他揽住顾玖的腰，臂膀非常有力，却让顾玖觉得安心。顾玖微微踮起脚尖，靠在江珩的肩头，这是她从不敢奢求的场景，他本是优秀到让自己不敢靠近的人。“我们可以一直做同桌吗？”顾玖试探性的问着，她甚至萌发之前从不考虑要选理科的想法。“好啊。”江珩知道这丫头提出索求拥抱之前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也知道后来的那个问题让她纠结了多久。

晚上，在外支教的顾芳华拨通女儿的电话。“玖玖，陈叔叔说你在学校表现的很好，这次的成绩排了年级中上，我女儿真厉害啊。”顾芳华笑声很悦耳，顾玖却沉默了许久。

然后顾芳华提及要搬家的事情，顾玖不再像之前那般，心中郁结了多少难过，而是欣然接受了。那些负面情绪，不可以影响到自己，再也不会了。第十二章 新家

搬家的事情几乎是没让顾芳华操心，陈渊从单位空出两个休息日，找了靠谱的公司，把搬家的事情办成了。陈渊所住的小区在崇市经济更为发达的南隅，能在繁华街道中购置一套两百平米的房子，难度不小。

陈渊早早吩咐阿姨，最敞亮，最好的那间卧房打扫干净留给顾玖。落地窗，梳妆台，应有尽有。“小玖，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尽管和我讲。”陈渊从门外走进，身后跟着陈南皓那个满身戾气的男孩。“顾玖姐，到时候我考上新泽可要多多照应！”陈南皓探出个头，嬉皮笑脸的，不带一点正经，尽管如此，顾玖也已觉得他给足自己面子了。“你这小子，能不能和你顾玖姐一样优秀？”陈渊对这个儿子是没有什么期待，从小就喜欢惹祸，成绩的确是争气，但依旧没少让自己去老师那边喝茶。“南皓那么聪明，一定会的。”身后是款步而来的顾芳华，很自然的挽住陈渊的右臂，相视一笑。

顾玖将目光聚集在那一腕臂，只几秒，匆匆挪开。你和父亲，也曾这般亲密吗？

搬家的确是个体力活，尽管有搬家公司盯着，但无论如何，雇主一定要在旁边盯着，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一同帮忙。陈渊心疼顾芳华身子弱，不让她动，一个人来来回回做了不少体力活。顾玖则将自己的小家当一件一件摆好，怕弄丢了什么，所以格外小心。

这边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晚餐由陈渊和顾芳华一起准备，从下午四点钟开始切菜，直到晚上七点钟才将饭菜逐一端上桌，顾玖和陈南皓都知道，他们很享受相处的时光，就没有打扰。

顾玖从未有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吃晚饭的经历，却突然让她感到格外温馨。“南皓，这是你顾阿姨熬制两个钟头的骨汤，我跟她说你喜欢吃鱼香肉丝，她这急脾气，那么多年也没有改过，火急火燎的跑下楼买了笋，给你做的，快尝尝她的手艺！”陈渊将鱼香肉丝的碟儿向陈南皓那边推了推，话里话外都难隐他是多骄傲有如今的这个妻子。

陈南皓挑食，小时候不爱吃饭，只喜欢这道鱼香肉丝，顾芳华从小在成都长大，无论如何也是会做这道菜的。“真好吃！谢谢顾阿姨。”陈南皓一连又多夹了几筷子，不光是有好吃的因素，还有就是不能让老爹没面子，本来亲妈就不管他了，总不能落个爹也不要他的下场。

顾玖很安静的坐在一旁，一勺勺舀着碗里的糖心糯米粥，香甜入心。“小玖，南皓他要去打篮球，你陪着一起吧。”顾芳华望了望女儿，她没有什么不适新环境的神色，她更加放心。

顾玖抬眸看了钟，已经八点钟了，自己很少那么晚出门，不过既然是周末，照顾一下弟弟也没关系。“芳华，你别迁就那小子，女孩子晚上出门出去多不安全。”陈渊察觉到顾玖一丝不情愿，出来打圆场。“有南皓在没关系的，也好让他们姐弟相处适应一下。”顾芳华叹了口气，顾玖再怎么乖顺，总归也是个新环境。

陈渊依旧不放心顾玖，嘱咐她将手机在背包中装好，有急事打电话给他们。顾玖一个劲的点头，很感谢陈渊的关心。第十三章 切磋

陈南皓是不愿意带顾玖这个累赘，她又看不明白球，待会儿倚着体育馆墙壁睡着了也说不定。顾玖心中其实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只做饭后散步了。“江珩？”顾玖在体育馆门口，遇见同桌了。“你说你要搬家，搬到这儿？”江珩是掩不住难以置信的神情了。“顾玖你怎么在这？”裴轩临拿着篮球，从另一侧小跑过来，不顾秋风微微刺骨，短袖着身，或许是和江珩一同去小区的体育场打球吧。

一番互相追问，江珩住在离陈家所在的楼栋对面的那片排屋区，裴轩临的父母久居国外，索性这些年都将他托付给江家了。总之，这是顾玖开学以来遇到最大的幺蛾子，比一开始他们四个人一起坐在窗口更幺。“姐，你男朋友？”陈南皓上下打量着两个人，相貌都还不错，似乎也是来打球的。

顾玖并没有当即反驳，而是脸突然莫名的烧起来。“咳，同学。”江珩难得的慌乱。“你这小东西，进去比比球啊？”裴轩临非常挑衅，那孩子看起来比他们年纪都小些，嘴又欠的不行，想着不压制一番，真不知道要这么欺负顾玖。“你们？”陈南皓将耳机从头上摘下，更为不屑的瞥了一眼江珩和裴轩临。

无疑，惹怒他们了，尤其是江珩。江珩讨厌有人和他比傲气。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陈南皓体验到什么叫被吊打，那球似乎永远不是他的，偶尔抢到一次，也是被江珩或裴轩临非常轻巧的拦住。当然了，最后江珩也非常给这个后辈面子，让了两个球给他。裴轩临早已看出端倪，刻意掩了几分实力，主角光辉荣誉的落在江珩头上。

虽然顾玖不懂球，但是总归看的非常过瘾。她回忆起每天放学后，江珩和一众男孩在一起打球的场景，女生围在一起肆意尖叫欢呼。她似乎明白了。只不过那些女生是因为江珩的侧颜轮廓分明，认真打球的帅气而喜欢，顾玖则是悄悄窃喜江珩对她的维护。“谢谢......”顾玖发出的声音如蚊子一般细小，可偏偏这时，江珩向顾玖这边望了一眼，无尽深邃，尽收眼底。“年轻啊，就是该被削削锐气。”裴轩临昂着头，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望了一旁喘着粗气满脸不甘的陈南皓，再向顾玖望去，让她安心。“大神！教我！”陈南皓猛的跪倒，他在初中里，从来都是靠球耍帅的，真正的球技的确一般，所以也很少参加什么比赛。“除非你对顾玖和亲姐姐一样好。”江珩蹲下身，拖着下巴，总算是逮到机会傲娇了一次。“一定做到！真的！”陈南皓连忙抬起头，眼中充满坚定。“小伙子，努把力，明年考新泽，我们慢慢切磋。”裴轩临拿着篮球准备离开，清楚这陈南皓底子还是不错，太注重秀姿势罢了。

陈南皓一向崇拜新泽的学生，一听两个人和顾玖都是新泽的人，更是佩服了，本以为，新泽只剩下书呆子了。“明早七点钟一起走，你这个脑子，换了个房子就担心你找不着路。”江珩临走时还不忘奚落一番顾玖，敲敲顾玖的脑袋。

说真的，顾玖心中的暖意愈来愈深了，江珩尽管再傲气，她也不再讨厌了。习惯他的傲气，也贪婪的索取他给予的暖意。第十四章 圣诞节

圣诞节一直是学校里非常受同学欢迎的节日，倒不是都入了基督教，全不过寻个由头互送礼物和吃大餐罢了。

崇市的冬天相当的冷，不论你裹了几层大衣，依旧能感到难忍的寒风吹透你的皮肤，直逼你的骨头。

顾玖本就嫌弃自己到了冬天微微显胖，更不愿意多加衣服，也怕江珩笑她臃肿，上半身勉强可以说的过去，而下半身干脆单穿一条牛仔裤了事，真应了那句，“要风度不要温度”。反倒是白芷，本就身板小，最怕冷了，将自己裹的活像一只狗熊。“玖玖，圣诞节你怎么过？”午休时间，白芷和顾玖坐在操场上闲聊，还有三天即是圣诞节，崇市每年的圣诞节时的街头洋溢了许多温馨，是非常好玩的。“没想好。”顾玖并不像白芷那么兴奋，对圣诞这两个字也没有那么感冒，不过给裴轩临和白芷礼物早已备好，至于江珩，倒还应该再想一想。

一旁，裴轩临乐呵呵的接着仰慕者的礼物，而江珩因为更傲气，那些不敢当面送礼物的，桌肚中，也被莫名塞了许多盒子。“裴轩临你这个混蛋！”白芷恶狠狠的从一旁的草坪中连根拔起一撮杂草，低声怒吼。

裴轩临表面既阳光又优秀，外表也不差，女孩缘极好，这让白芷心中不是滋味。可她又是裴轩临的什么人吗？只是比那些只敢远观的女孩与他更亲近些的朋友罢了。

白芷在用生命跑步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这个男生，就是她高中的三年。起初也许只是因为他的好皮囊一时冲动，但他真的很令人喜欢，渐渐变作执念了。她幻想有一天，他可以对她说那一句，我喜欢你。这是许多人高中时代从心底憧憬的一句话。

顾玖放学以后撇开江珩和裴轩临，独自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铺，买了一张牛皮纸和一只雅白色的信封，颜色的清寂令人内心平静，倒也像江珩遇事从来波澜不惊的性格。

夜深，顾玖将最后一页数学练习题写完，小心的取出那张牛皮纸。顾玖将笔架在鼻子下面，眼巴巴的望着天花板。斟酌了许久，才写道：“渡.我们的小时光”

顾玖只觉得，这段生命的时光中，江珩的出现，令本该乏味的高中生活，变幻为从心底的绚丽又美好。这就是送给江珩的圣诞节礼物。

平安夜那是周五。顾玖将那只信封递给江珩时，江珩的确是愣了一下，拆开时，是嘴角扬起的会心一笑。顾玖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他没有嫌弃啊。“谢谢。”江珩将那行字读了一遍又一遍，才舍得小心的将牛皮纸放回信封，架在语文书中，以防有褶皱。“这个给你，圣诞快乐。”江珩拿出一只精致的首饰盒，为顾玖打开，是一只梅花造型的项链，精致的双眸直直望向顾玖，令顾玖的心有些小鹿乱撞。

顾玖接下时是明白的，梅花是所有花中最坚毅的，或许是江珩对她的期望罢。总之，她很开心。

另一边，裴轩临和白芷。“说！我的礼物呢！”白芷气冲冲的追着裴轩临整个操场跑，她实在无法接受，裴轩临给那么多女孩准备了礼物，唯独忘记了她的。“明年一起补上还不行吗！”裴轩临双手投降状，的确，他觉得3班可以和他有发展前途里的女孩中，没有白芷，无疑是给白芷泼了很大一盆凉水。

白芷似乎懂了，裴轩临这是一次暗示，都说了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最多只能是每天嘻嘻哈哈的在一起做普通玩伴而已。白芷不追了，扭头回了教室，而裴轩临却依旧站在原地，凝视白芷愈发离去的背影。

明年？明年圣诞节，他们四个人还会在同一个班，这般形影不离吗？第十五章 关爱残障人士白芷

新的一年，崇市的街头上高挂许多红灯笼，喜庆又热闹。

顾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一切啊，都是去年的事情了，多想除了令自己心烦意乱，再无用处。

新泽的元旦联欢会上，年级主任特地吩咐霍妲，请白芷去献一支民族舞活跃联欢会的气氛，但不巧，她残了。

圣诞节那天，白芷心中因为裴轩临缺了她的生日礼物，很不是滋味，独自去舞房练了一整天的舞。那天舞房没有任何人，白芷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摆了两个高台，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决定练这套之前无法做好的动作。一跃成就千古恨啊，前两次没有事，偏偏第三次跳的时候用力过猛，狠狠的砸在地上。

虽说身子小巧，但无论如何也经不起这一摔。幸好，仅仅是撑住地板的左脚中度骨折而已，必须要打四个星期的石膏，以及接下来的几个月是不能再进舞房了。

白芷的母亲是政府机关人员，管白芷的学习很严，所以白芷练习舞蹈那么多年，课程才都没有落下，甚至比顾玖学的更扎实。这一次，她尽管心疼女儿，也只让白芷休息了一周，便赶去上课了

顾玖扶着拿了一只拐杖的白芷向教学楼走去，生怕她再摔一下更痛苦，全程眉头紧锁，奚落了一路。江珩走在最前，帮白芷清扫那些围观看热闹的长舌妇。只有裴轩临，捂着嘴笑的停不下来。

高一3班在这栋楼的三层。

本就心中烦闷的白芷，再被裴轩临笑了一路，看见漫漫长路的楼梯，终于按捺不住了，抡起拐杖喊着要砸死裴轩临。“阿芷乖啊，砸死他谁背你上去呢？”顾玖悉心安慰白芷，因为她看见白芷的眼眶已经溢满泪珠了，不知是骨折太痛，还是裴轩临太过分，不过顾玖猜，参半吧。“我什么时候......”裴轩临方要辩解，就被江珩捂住嘴，顺便锁了喉，江珩也是看不下去了，白芷已经难过成这样了，还冷嘲热讽就很过分了，连江珩都清楚，这不是该开的玩笑。

白芷的眼睛一亮，期许般的望着裴轩临。“我很轻的！”白芷扯了扯裴轩临的衣角，期许般的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裴轩临的心仿佛颤了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裴轩临一只手从抱住白芷的上半身，另一只手从白芷的腿弯处伸出挽紧，而白芷则将双手很轻的搂住裴轩临的脖子。白芷的身板说不上有多轻，毕竟也是一个162CM的姑娘，但无论如何都不算重，甚至在平地上抱几个来回也不会太累。

一旁许多女孩嫉妒的眼神几乎要将白芷灼烧。

这也算，了却白芷一个心愿，因祸得福了，裴轩临的抱，是很温柔的。

江珩和顾玖在他们身后慢慢走着。

望着裴轩临抱着白芷的背影，竟萌发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有一天，白芷不再是单方面的喜欢裴轩临，表现的尤为突出不是为了能让他刮目相看，也不会大大咧咧如此活泼了，那就真的不再是一张白纸了。顾玖承认那样的家庭环境令自己早熟，看白芷的眼光也像看一个无忧无虑享受童年和青春的小孩子，她不想让那天到来，会很痛。“没事，哪天你摔了小爷我也可以这样抱你一回。”江珩戏谑性的附到顾玖耳畔悄声说道。“你大爷！”顾玖将江珩推开，哪有盼着自己朋友摔跤的。

以后啊以后，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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