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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4-08 05:3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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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黎雨,李新

出版社: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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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竞争:创新转型构建区域经济新格局

超越竞争:创新转型构建区域经济新格局试读:

序言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 研究员 侯永志发展战略和区域经济研究部 部长 侯永志侯永志

区域经济的发展,是实现中国梦的物质基础;在竞争与合作基础上的区域经济发展,是中国特色发展之路的重要内容。我国经济发展的历史表明,区域要素禀赋不同,必然导致区域经济呈现不同的阶段和结构特征。让生产要素在整个国土空间内优化配置和组合,以获得最大的经济效益,是对区域经济发展的根本要求。然而,资源是有限的,怎样使有限的资源得到优化组合,以获得尽可能多的产出,正是我们不断思考和摸索实践的重要课题。那么,区域经济到底应该如何发展?现阶段区域发展的主要任务又是什么呢?

由于时代不同,采取的区域发展战略和政策也大不相同。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区域经济发展战略和政策不断调整、不断完善,大致经历了从均衡发展到非均衡发展再到协调发展的转变。新中国刚成立时,我国农业比重大,工业生产严重不足,现代工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只占10%左右,并且70%集中在面积不到12%的东部沿海地带,产业体系不完善,产业链条不完整。加之,新中国成立之初国际环境复杂严峻,为了迅速改变旧中国遗留下来的不合理的产业布局及满足国防建设的需要,国家利用计划经济体制,集中有限资源,重点对东北和中西部地区进行了大规模的投资和建设。这一战略思想持续20多年,改变了我国的工业布局,对中西部地区工业化进程产生了明显的促进作用。但超越发展阶段,强调均衡发展,也会带来经济效益方面的损失,也会付出一定代价。

20世纪70年代末,从国际上看,全球政治和经济环境发生了显著变化,和平与发展成为人类社会的主题;从国内看,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在总结过去经验教训、借鉴各国区域开发的理论和经验的基础上,国家对区域经济发展战略和政策进行了调整。政策目标由过去的追求区域平衡发展转向了“效率优先”的非均衡发展;发展的重点区域由过去的中西部地区转向沿海地区。这一时期大约持续了15年。综观改革开放后的前三个五年计划,区域经济非均衡发展战略无疑取得了显著的成就。

在实行均衡发展战略和非均衡发展战略之后,我国大部分地区形成了具有较大带动作用和影响作用的发展极,发展极的极化作用和扩散作用也得到了发挥,但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依然存在。因此,1995年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上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把“坚持区域经济协调发展,逐步缩小地区发展差距”作为今后15年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政策思路之一。在人类即将跨入21世纪之际,国家提出了西部大开发的战略,并制定了加快基础设施建设、搞好生态环境建设、发展优势特色产业、加强科技教育和促进改革开放等五个方面的政策措施。随后,国家制定了中部崛起和振兴东北等老工业基地战略;“十一五”规划又提出了主体功能区的战略构想;“十二五”规划更是明确将主体功能区战略纳入我国区域发展总体战略之中。

当前,我们正处于一个技术改变生产生活的新经济时代,当代中国的转型与世界经济转型重叠。在这样一种世界经济转型的大背景下,中国各地区的发展应加强合作,扬长避短,发挥1+1>2的协同效应。本书探讨了避免无谓竞争、深化有效合作的途径和相关政策措施,可供研究未来中国区域经济发展战略和政策的专家学者以及其他有关方面参考。2013年10月

第一章 中国区域经济新格局

发展是时代的主题。当今世界,是发展的世界;现代中国,是发展的中国。邓小平预言,中国经济的崛起需要两个30年。我们正站在后30年的起点,处于关键的转型阶段。美国著名的趋势学家杰里米·里夫金(JeremyRifkin)则预测,第三次工业革命正迎面而来,许多有识之士均有类似的论断。显然,我们正处在历史转折的重要节点上,挑战与机遇并存。识时务,顺潮流,扬长避短,积极应对,充分备战,无疑是当下最明智,也是对历史和后世子孙最负责的选择!

中国的发展,是有特色的发展,也是不断探索、不断创新的发展。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区域经济发展政策不断调整,与时俱进,已然走上非均衡协调发展的道路。尤其需要指出的是,“协调”其实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不是静止不变的状态,因此,具有无限的生机与活力,对于各地区而言,也就无疑存在着巨大的发展空间和历史机遇。研究探讨区域经济发展规律、开辟区域经济发展途径、加快区域经济发展进程,对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作用重大、影响深远。

一 区域发展无法逾越的地域特征

(一)区域的概念与特征

区域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空间概念,往往没有严格的范围、边界以及确切的方位,是一个多侧面、多层次、相对性极强的概念。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层面和学科来观察、分析和理解不同的区域。

不同学科因其研究领域和重点的差异对区域有不同界定。地理学主要将区域定义为地球表面按自然地理特征划分的一个地域单元;社会学将区域看做是具有相同语言、相同信仰和民族特征的人类社会聚落;政治学认为区域是按行政权力覆盖面划分的行政管理的一个地方单元。

区域经济学中的“区域”是指居民高度认同、地域完整、功能明确、内聚力强大的经济地域单元。它不但充分考虑了地理单元和行政单元,而且考虑了地域空间的人口、经济、资源、环境、公共设施和行政管理等特点。“区域”的产生和存在应具备三个逻辑前提:一是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地表结构;二是所拥有的自然资源、社会资源及其分布状况;三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历史基础和现实状况。

与区域相近的词有“地区”、“地域”和“空间”等。区域是地区的泛指或抽象,地区则是特指;区域的范围有大有小,而地域的范围一般较大,且更强调地方性、景观性;空间是对地球表层的一种表达,是与时间相对应的概念,是一个立体感很强的概念。由于空间的存在,地理事物得以存在。区域则是空间的特化,更多地反映了一个平面。此外,地点是不计面积的空间概念。

区域一般具有以下特征:第一,区域既是一个实体概念,又是一个抽象的空间概念,它具有典型的二重性。区域通常指地球表面存在的特定范围的空间。在理论研究中,区域经常被看成一个抽象的、观念上的空间概念,没有严格的范围、边界以及确切的方位。第二,内聚力、结构、功能、规模和边界是构成一个区域的五个要素。其中,内聚力是区域形成和演进的基础,它决定了区域内部的结构和功能,进而决定区域的规模和边界。第三,区域具有客观性和动态性。一方面,区域是客观存在的,由此可以根据一定的目的对其加以描述,进而划分,并揭示其一般规律性;另一方面,区域又处于不断演进变化之中,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区域内聚力将不断发生变化,继而导致区域,特别是经济区域的结构、功能、规模和边界发生变化。第四,区域具有一定的等级体系,不同等级的区域的规模可能相差很大。第五,区域具有整体性。区域内部的一致性和强烈的连续性决定了每一个区域的内部各要素都是按照一定的秩序、一定的方式和一定的比例组合而成的有机整体,而非简单相加。区域的整体性使区域表现出统一的系统功能,区域内部某一局部的变化会导致整个区域的变化。另外,区域整体性还表现在区域各部分在增加总体财富方面的共同愿望,这既是区域整体性的体现,也是区域整体性形成的动力之一。第六,结构性。区域的各构成单元或要素按一定的联系形成丰富而多变的结构。区域的结构性具有多层次性、自组织性和稳定性。(二)区域的类型划分

划分区域的类型首先是确定标准,标准不同分类也就不同。根据划分标准的不同,区域类型主要有以下几种划分方法:第一,根据地表物质多样性的标准将区域划分为自然区域和社会经济区域。在自然区域中,有综合自然区、地貌区、土壤区、气候区、水文区、植物区、动物区等;在社会经济区域中,有行政区、综合经济区、部门经济区、宗教区、语言区、文化区等。第二,根据区域内领土的性质将区域划分为三种类型,即微观区域(一国内部比国家面积小的地域单元)、中观区域(由两个或多个国家组成的地域单元,如欧盟、北美自由贸易区等)和宏观区域(指大洲或世界的区域性分区,如东亚、北美、太平洋地区等)。第三,根据内聚力的不同可从四个角度划分区域。按照自然标准或物理标准进行自然区划,如气候、土壤、景观等;按照政治标准或行政管理标准进行行政区划,如行政隶属关系、合作关系等;按照经济标准或社会标准进行经济区划(或功能区划),如就业、经济活动等;按照历史标准或文化标准进行感知区域或乡土区划的划分,如语言、宗教、国籍、种族等。

任何标准划分的区域类型系统均可再归并为两类,即根据区域内部各组成部分(要素)特性上存在的相关性,将区域分成均质区域和结节区域,前者内部的相关性更多地表现为一致性和同类性,后者则更强调联系性。

均质区域是以某种或多种重要因素为标准,按照其特征的相似性界定的一群地区。这些特征主要包括: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消费类型和劳动力的就业分布等经济特点的相似性;自然资源分布、土壤类型、地形与气候等自然条件的相似性;一些非经济、非自然因素的相似性,如一致的社会制度、相似的政治观点等。

均质区域具有以下特征:第一,内部一致性或相似性是均质区域划界的主要依据。在均质区域内,各组成部分的相似程度一般高于它们与区外其他地区的相似程度。第二,在给定影响条件的作用下,区内各部分的响应是一致的。例如,气候区、农业区、城市内部的职能分区(如住宅区、工厂区、商业区、文教区)、少数民族或其他种族聚居区、贫民集中区、批发业集中区等,都可看作是均质区域。第三,均质区域的均质性是区域在职能演化和分化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一种保持同质、排斥异质的特性。均质区域总是以某项职能为主,其他职能或为这一主要职能服务(如住宅区的商业网点和绿地等),或被这一职能排斥(如商业区和住宅区内的重化工企业等)。第四,均质区域是相对的、动态的,其均质性在地域职能分化的动态中表现出来。

均质区域是区域划界最常使用的一种方法。在区域经济的研究中,为了揭示区域的一般特征或者进行区际比较,经常需要做均质性即内部一致性的假设。当我们分析区际收入差异、区域总量增长或是把宏观经济理论运用到区域分析时,我们抽象掉了区域的内部差异,把各个区域看成是均质的、无差异的。从便于分析的角度,在理论上做出这种假定是十分必要的。然而,在区内差异性较大甚至比一致性更为明显的情况下,采用这种划界方法容易产生误导。

结节区域又叫极化区,指一群虽然异质,但在功能上的关系却极为密切的地区,是由一些不同规模的异质节点所构成的有机整体。结节区域通常有一个核心区和一个互补的外围地区。每个区域都有一个或多个占支配地位的控制节点,它们构成区域的核心部分,通过各种联系渠道吸引区域的投入品、商品、人口和交通流量。其余的便是这个区域的乡村部分,它们受核心的影响、支配和控制,通常被看做是区域的外围地区。核心与外围地区相互补充,由内部传输系统将它们联结起来。美国的标准都市统计区(SMSA)是典型的结节区域。

内部的商品和劳务交换是结节区域存在的根据,而功能一体化是结节区域内部相互关联或利益相互一致的基础。仅凭某一项职能活动联系的,称为单一性结节区域,如电话通信服务区域;凭借多项职能活动联系的,称为复合型结节区域,如商业中心吸引区、城镇体系网络等。

从空间结构上看,结节区域一般由运动、网络、节点、等级体系和表面五个基本要素组成。在这一结构中,节点即经济中心,是结节区域的核心,在各要素中起主导性的支配作用。网络是各节点相互联系的载体和通道,如交通运输网络、通信网络。运动是各组成部分之间能量、信息和物质的相互交流。等级体系则反映了区内各经济活动规模上的差异,如由特大城市、大城市、中等城市、小城市和小城镇所组成的城镇等级体系。结节区域内支配性节点的经济强度,以及节点与外围地区之间在功能上联系的紧密程度决定了其规模大小及其边界区。这种功能联系一般表现为流量现象,可以采用引力模型确定结节区域的边界。区域内节点等级体系的确定,一般要遵循两个原则:第一,支配原则,即如果节点的最大流量是流向一个较小的中心去的,那么这个节点是独立的,否则就是从属的。第二,过渡性原则,即如果X从属于Y, Y从属于Z,那么X也从属于Z。运用这两个原则,就可以确定区域节点(城镇)等级体系。

二 区域发展突破性的战略选择

(一)区域经济的内涵特点及研究意义

1.区域经济的内涵特点

区域经济是指在生产要素、商品和劳务不能完全流动,经济活动不能完全可分,创新能力具有部分排他性和竞争性的前提下,特定区域的经济活动和经济关系的总和。区域经济一般具有以下特征:(1)区域性。区域经济活动以区域比较优势为基础,受该区域的自然、技术和经济社会等条件的影响,在高一级的区域劳动地域分工体系中承担自己的角色,从而形成具有区域特色的产业结构(专业化部门或主导产业结构)和空间结构。(2)综合性(系统性)和完整性。区域经济是一个相对独立、内部密切联系的有机系统。区域经济的构成要素既有地域要素,又有产业要素;既有经济要素,又有非经济要素。区域经济活动既涉及生产领域的活动,又涉及非生产领域的活动;既涉及物质生产领域的活动,又涉及非物质生产领域的活动。区域市场需求和本地资源也具有多样性,这就决定了任何区域的经济活动,都具有一定的综合性和系统性。每个区域经济内部,由于历史的客观基础和现实的主观努力,在追求区域内各种经济活动结构的合理组合和功能的互补配套的过程中形成了自身完整的经济系统。但不同区域经济系统的完整程度不同。(3)开放性。任何区域都需要与区外进行交往,以解决在其有限的空间范围所稀缺的经济发展要素问题。任何区域的经济发展都只是其所属的更高一级区域经济的组成部分,因而必然因劳动地域分工与其他区域进行经济联系。可以说,区域经济是一种充分承认并利用不同区域具有的经济要素及其差异性,注重区际之间的流通与交换的开放式经济。(4)权益性。区域经济都是相对独立的经济利益主体,都有其自身的利益,因而具有权益性。任何区域经济的发展战略,都必须服务于谋求本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和居民福利的增加。(5)经济资源分布和经济发展程度的差异性。各区域的自然资源,包括土地、山脉、河流、湖泊、海洋、森林、矿产、耕地、水源、日照、风雨雷电等,和劳动力、资金、科技教育、各种知识、经营管理、专门人才、工艺水平、文化习俗、风土人情乃至思想观念等社会资源在内的要素禀赋各异,优劣势不同,经济发展水平和科技基础的内容和侧重点也各不相同。因此,区域经济的发展程度必然存在差异。(6)客观性。从发生学的角度看,区域经济的形成以自然条件为基础,在社会经济技术条件的作用下,实现了以自然条件为基础的地域分工,从而形成区域经济。(7)发展的阶段性。区域经济的形成和发展过程是一个由无序到有序、由低级到高级的历史演变过程。(8)继承性。区域经济在其发展中将不可避免地保留原有基础的某些特点,这有利于节约人力、物力和财力,有助于提高区域经济效益。(9)层次性。区域有大小之分,且呈现出层次性,因而区域经济也具有层次性。(10)中观性。区域经济是一种承上启下、介于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之间的中观经济。任何区域的经济发展,既要满足本地居民的需要,谋求区内居民经济福利的增长;又要考虑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需要,搞好与全国经济的相互衔接和协调,兼顾区域利益和国家利益。

2.区域经济研究的意义

区域经济是国民经济在空间分布上的表现形态,是国民经济的有机组成部分,它和国民经济发展既有协调一致的一面,也有区别和矛盾的一面。国民经济总体的发展既是区域经济综合发展的结果,也是其发展的宏观背景。但由于国民经济和区域经济的内涵、目标有一定差异,以及受国家宏观经济战略选择等因素的影响,区域经济和国民经济发展也会在一定范围内和一定程度上发生偏离,不同区域间在发展的先后、水平和方向上会表现出不同的特征。

经过改革开放30多年的快速增长,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人均GDP超过1000美元是国民经济发展过程中一个重要的台阶,意味着综合国力的增强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到一个新的层次。但是应当看到,这个新的阶段既蕴藏着加速发展的巨大潜力,也存在着较多的矛盾和风险。结构调整和体制转换任务繁重,社会问题遗留较多,经济社会关系以及政治、文化等方面都会发生一系列的变化。城乡差距和地区差距的不断扩大、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矛盾、就业问题和环境问题的冲击与挑战将更加严峻。其中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状况、不同区域经济增长和人民生活水平差距的日益扩大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快速发展的内在制约因素。区域经济协调发展问题已成为党中央、国务院以及专家学者和实际工作者高度关注的大事。在经济全球化和我国加入世贸组织、经济全面走向开放的宏观背景下,党的十六大报告明确提出,发展特色经济、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是我党今后一个时期的八大战略任务之一。党的十七大报告也强调指出,要正确认识和妥善处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的重大关系,统筹城乡发展和区域发展。党的十八大报告则指出要继续实施区域发展总体战略,充分发挥各地区比较优势,优先推进西部大开发,全面振兴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大力促进中部地区崛起,积极支持东部地区率先发展。采取对口支援等多种形式,加大对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疆地区、贫困地区扶持力度。由此看出,研究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内在机理、提出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战略措施、地方明确自身定位、顺应时势借力发挥、适时合理地促进区域经济发展,具有重大而深远的历史和现实意义。

关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问题,理论界进行了大量研究。但大多数学者还是从均衡与非均衡角度来理解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因此也就局限于论证效率与公平的选择问题。这种研究仅仅从均衡和非均衡角度来理解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只是从量的方面来把握区域间的发展关系,很容易使区域经济落入“均衡—非均衡—均衡—非均衡”的发展怪圈,使区域经济发展政策无法跳出“部分地区的快速发展建立在牺牲其他地区经济利益基础上”的思维模式。因而,不可能使区域经济真正实现健康、稳定、协调的发展关系,更无助于解决我国区域发展面临的其他问题,如地区间重复建设、产业结构低水平趋同、地区间过度竞争及由此导致的地方保护主义等,而这些问题的长期存在必将使区域经济发展差距日益扩大。

国外对这一问题的研究也存在类似的矛盾。根据对这一问题研究的不同视角,国外形成了均衡发展理论和非均衡发展理论,无论是均衡理论还是非均衡理论,都没有对区域经济协调发展问题作出分析,而只是从均衡或非均衡与区域经济增长的关系上展开分析。事实上,我国的区域经济问题既不同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关系,也不同于发达国家内部的区域关系。这里既有平衡关系,也有增长问题,目标就是协调发展,是协调地增长,是增长基础上更高水平的平衡,区域发展差距最主要的原因是产业结构的差距,解决问题的出路在于对产业结构问题的认识和把握。单纯在平衡和增长之间考虑问题是不能找到真正适合我国情况的答案的。因此,对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研究仍需要做大量的基础性工作,需要综合运用各种研究成果,具体分析我国区域经济的现实状况,找出问题的根源,惟其如此,才能提出切实可靠的解决方案。因此,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研究具有较大的理论价值。(二)科学发展与区域经济协调

科学发展观是在准确把握世界发展趋势、认真总结我国发展经验、深入分析我国发展阶段特征的基础上提出的重大战略思想,是对经济社会发展一般规律认识的深化,是指导发展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集中体现,是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必须长期坚持的指导方针。科学发展观回答了什么是发展、为什么发展和怎样发展的一系列重大问题。协调发展的重要内容是注重区域协调发展。从中央区域经济战略思想发展来看,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区域经济发展历史的经验总结,既区别于传统的平衡发展思想,也不同于单纯的非均衡发展思想。区域协调发展,既强调以经济发展为中心,协调地区之间的经济关系,又强调正确处理好地区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的关系,“必须把社会全面发展放在重要战略地位,实现经济与社会相互协调和可持续发展”。所以,坚持科学发展才能促进区域协调发展,也只有坚持区域协调发展,才能体现科学发展。

要理解协调发展的概念,就必须正确理解协调的意义。协调有两种不同的含义:一是把协调看做一种组织管理工作,如为实现国民经济持续、稳定、快速发展,需要我们处理和解决好国民经济各部门、各系统、各要素之间的结构关系,这就是协调工作。二是把协调当作事物发展的一种态势。如对国民经济进行宏观调节和控制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协调发展,这里所说的协调就是指国民经济发展的一种态势。

协调是指为实现系统总体演进的目标,各子系统或各元素之间相互协作、相互配合、相互促进而形成一种良性循环态势。理解这一概念,必须把握以下几点:首先,协调是以实现系统总体演进目标为目的的。没有系统的总体演进目标,就不需要各子系统之间的相互协作、相互配合和相互促进。系统总体演进包括系统总体水平的提高和系统总体结构的优化。其次,协调是以各有关子系统之间的关系为条件的。协调就是正确处理各子系统之间、各种现象或事物之间、各项工作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表现为数量规模相互适应、发展速度相互配合、数量比例关系合理、工作进度相互促进、各种活动相互协作,从而形成一个统一的力量,在各自完成本身目标的同时,确保实现系统的总体目标。第三,协调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而不是静止不变的状态。各子系统之间的关系在实现系统总体目标的进程中,需要根据系统发展的实际情况,随时给予不断的调控,修正各系统、各现象或事物的目标,以保证系统总体目标的实现。

改革开放初期,根据邓小平同志提出的“让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的战略思想,对区域发展战略进行了重大调整,在兼顾公平的前提下,效率成为第一追求目标。在诸多因素的综合作用下,东部地区保持了较长时期的快速增长,并迅速成长为对我国经济乃至世界经济具有重要影响的经济增长区。与此同时,中西部地区虽然在一定时期也保持了较快的经济增长速度,个别省份经济增长速度甚至超过了全国平均增长水平,但作为一个整体,增长速度远远低于东部地区。这就使得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差距在原有基础上继续扩大,成为影响中国经济全面发展的重大问题。

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是指在宏观经济发展的前提下,各经济区域都能发挥自己的经济优势,形成良好的产业结构,保持合理的比例关系,实现合理的地域分工,从而实现大于局部总和的宏观规模经济,推动国民经济全局向更高层次发展。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必然面临着区域经济发展战略的全面转换。进入21世纪,在我国经济增长方式加速转型的宏观背景下,区域经济发展战略必须彻底抛弃均衡和非均衡选择的思路,全面实施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战略。这个战略的总体目标是形成优势互补的产业格局和地域分工,各经济区域着力发展具有区域特征的特色经济,实现区域经济和国民经济总体的共同发展以及各区域间的共同进步。这不仅是资源高效配置和利用的需要,是保持国民经济长期健康增长和有效提高竞争力的需要,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建立和不断完善的需要,是实现经济和社会、环境和人类协调发展的需要,对社会稳定、民族团结等均具有重要的影响。(三)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特征

1.区域经济协调发展以子系统的协调为前提

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是以人口、社会、经济、技术、资源和环境各子系统及其内部各要素的相互适应、相互配合、相互协作和相互促进为前提条件的发展过程,如果离开各子系统及其内部各要素之间的相互适应、相互配合和相互协作,就无法保证系统目标实现的协调比例关系,协调发展就无从谈起。长期以来,我国的经济管理体制以部门管理为主,忽视区域经济的综合规划和区际经济关系。地区经济分割和垂直管理造成的系统分割极为严重,缺乏空间观念,因此很难从区域实际出发协调国民经济发展。发展区域特色经济要求合理布局各子区域的经济发展,实现区域内各经济单元的关系协调。

2.区域经济协调发展以区域优势产业的形成为核心

区域经济增长的真正动力在于形成建立在本地区资源禀赋优势基础上的优势产业,因为这种优势产业既可以实现本地区内部各种资源的最大化利用和协调配合;又可以充分发挥本地区比较优势,与其他地区形成优势互补的经济关系,形成合理的地域分工系统。如果所有地区都能够依据资源禀赋优势形成优势产业,加快地区特色经济和优势竞争产业的发展,将能够以最高的效率最优地整合各地资源,形成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良好局面。区域经济学的基本理论告诉我们,区域经济发展的程度,关键在于其产业结构是否符合本地优势。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各地区之间总是存在一定的差异的,在区位、资源、劳动力、资金、技术、市场等方面呈现不同的特征,不同的区域条件适合不同的产业结构,同一发展水平的地区其资源的组合方式也不可能完全一致,各区域必须优先发展对自己有利的产业模式,才能在竞争中获利,同时相互配合推动经济全局的发展。

3.区域经济协调发展以统一规范竞争的市场体系为保证

要使每个区域在做技术和产业选择时都能够对比较优势做出正确的反应,就需要有一个能够反映生产要素相对稀缺性的要素价格结构。如果一个经济区中的要素价格结构能够充分反映各种要素的相对稀缺性,区域和区域内的企业就会自动地做出调整,在其产品和技术的选择中尽可能多使用便宜的生产要素,从而实现比较优势。必须指出的是,要素相对稀缺性在要素价格结构上的准确反映,必然是市场竞争的结果,任何人为的干预和计划机制都做不到这一点。要素流动、市场开放和管理体制的规范对区域优势产业结构的形成至关重要,分割和封锁的市场和不规范的管理体制必然导致结构趋同和整个经济运行的低效,使经济全局蒙受损失。

4.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是一个动态的变化过程

同任何事物一样,区域经济协调发展也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具有明显阶段性,而非一成不变。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目标是不同的。实现不同阶段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具体目标所要求的区域人口、社会、经济、产业、资源、环境等子系统的比例关系是不同的,会随着具体目标的变化而不断变化。应当根据不同时期经济全局的发展目标、区域差异的程度和国家的经济实力状况及时调整区域经济政策和协调重点。各区域也要根据产业结构的发展变化、技术进步和国家政策对产业结构的具体影响、资源条件的改变等情况,及时调整产业发展的重点和结构模式。既不能盲目拔高,更不能阻碍产业升级以至丧失发展机遇。

三 区域经济发展不可忽视的制约机制

经济增长与经济发展是两个高度相关,同时又有一定区别的概念。经济增长是指一国或一地区在一定时期生产的包括产品和劳务在内的产出数量的增加。经济发展则意味着随产出增长而出现的经济、社会和政治结构的变化。这些变化包括投入结构、产出结构、产业比重、分配状况、消费模式、文教卫生、群众参与等内在的变化。可见,经济增长的内涵较为狭窄,是一个偏重数量的概念,而经济发展的内涵较广,是一个既包含数量又包含质量的概念。

经济增长与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着非常紧密的联系。一方面,经济增长是经济发展的基础,经济发展是经济增长的结果。一般而言,没有经济增长是不可能有经济发展的,正如赫立克和金德尔伯格所说:“很难想象没有增长的发展。功能的变化总是自然而然地包含规模的变化。一国经济除非能够生产超过它生存所需要的东西,否则作为发展标志的产出构成的变化是不可能出现的。总之,虽然我们可以描述有增长而无发展的现象,我们却认为发展过程几乎必须依赖于某种程度的同时发展的经济增长。”另一方面,经济增长并不必然产生经济发展的结果。如果由于制度上的原因,产出增长的结果是收入分配的两极分化、资源的快速耗减、失业日益严重等情况,就说明有增长而无发展,即出现了“无发展的增长”的现象。

关于是否需要区分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这两个概念,西方经济学家的看法并不一致。虽然大部分学者主张应该将两个概念的内涵加以区别,但也有学者把两者作为并列的概念使用,有的虽然在概念辨析上强调应该区分这两个概念,但又将两者作为可以交换的概念使用。基于以上分析,尽管认为经济发展并不等同于经济增长,但仍然将两者作为一对可以相互替代的名词使用。

区域经济发展与宏观经济发展是同质的,所以两者的机制从总体上看是一致的,受多种因素的推动。传统的经济学分析中,通常更为关注影响经济发展的生产要素,包括资本、劳动力、自然资源和技术进步等。区域经济又具有与宏观经济不同的特点,作为有明确边界、高度开放的区域经济体而言,其经济发展不仅受一般宏观经济发展规律的影响,而且区域自身的背景条件还将发挥更为明显的作用。因此,可将区域经济发展的决定因素分为四类:一是区域的自然禀赋,即区域提供自然资源的能力,是一个区域重要的发展环境因素。二是区位条件。三是区域的生产要素投入,主要指资本、劳动力、技术进步等。四是区域的投资环境。(一)自然禀赋与区域经济发展

自然资源包括自然界中一切能够为人类利用的物质和能量,包括各种矿产资源、土地资源、水资源等。自然资源是经济发展的物质基础和基本条件,是形成劳动地域分工和地区劳动生产率水平差异的重要原因。虽然我们不能把区域经济发展的结果简单地归结于自然禀赋,因为这很容易犯“地理环境决定论”宿命思想的错误,但也决不能否认自然禀赋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密切关系。显然,自然资源的种类和数量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区域经济活动的规模、结构和效率等。区域自然资源的禀赋条件往往是区域经济取得比较优势的重要影响因素,丰富的自然资源及其良好的组合状况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

经济发展的历史表明,一定的技术条件下,自然禀赋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区域经济发展的水平与结构。如,工业革命后,煤炭和蒸汽机取代了薪炭和水力成为主要的能源和动力,大机器生产成为主要的生产方式,生产分工越来越细,部门间、行业间的内在联系日益紧密。在这样的背景下,产业地理集中趋势日益明显,而煤炭产区成为主要的产业集中地。在19世纪的英国,以伦敦为中心的工业区、以曼彻斯特为代表的兰开夏地区、以格拉斯哥为中心的工业集中区等煤炭产区逐渐成为英国最发达的地区。而哈巴卡克对美国的研究同样指出,自然资源的丰富使美国获得了更高的生产率,并最终促成19世纪的繁荣局面。美国在工业生产中的领导地位与其在煤、铜、石油、铁矿石等资源产品的开采和生产是分不开的。

20世纪初,随着内燃机的发明和使用,石油开始成为一种新的能源。进入20世纪60年代以后,世界石油和天然气的消费量迅速增加,经济发展对石油的依赖性逐渐提高。在这样的背景下,得益于丰富的石油资源的生产和出口,一些石油国家的经济迅速增长。沙特阿拉伯的石油储量约占世界总储量的1/4,有世界“石油之王”之称,石油生产和加工带动了该国经济的迅速增长,1965~1980年其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10.9%。

总之,自然资源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基本条件。但是必须明确的是,我们在考察自然资源对区域经济发展影响的时候,绝不可忽视特定的技术、经济、制度等区域背景。随着技术进步、经济变动以及制度的变迁,自然资源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方向、影响力都可能发生相应的变动。之所以做出这样的说明是因为,尽管我们倾向于认为自然资源丰富度一般与区域经济发展呈正相关,很多经验研究也揭示了这种关系的确存在,但是现实中也不乏这样的现象存在,即许多自然资源丰裕的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速度非常缓慢。

国家层面上,Sachs和Warner(1999、2001)、Gylfasonetal(1999)、Papyrakis和Gerlagh(2004)等揭示了20世纪中期以来,许多自然资源丰富国家的经济增长速度较自然资源贫乏国家缓慢的事实。随着大量对自然资源丰裕度与国家经济增长绩效之间负相关性研究的验证,“资源诅咒”逐渐作为一个学术命题出现,用来形象地反映自然资源对经济增长的限制作用,描述资源丰裕经济体的增长速度慢于资源贫乏经济体的现象。

在一国内部地区的层面上,“资源诅咒”似乎同样存在。从中国的区域经济格局来看,虽然中西部地区的自然资源禀赋丰富,但是其经济增长速度却较自然资源较为匮乏的东部地区缓慢得多。徐康宁和王剑(2006)研究了1985~2003年我国29个省区能源产量与平均经济增长率的相关关系,规范验证了“资源诅咒”假说在中国的区域经济发展中是成立的。通过对山西省的典型分析,他们认为,由自然资源开采引发的“荷兰病”、资本外流、制度弱化、资源浪费、贫富差距扩大、人力资本缺乏积累和科技能力下降是导致自然资源禀赋制约区域经济发展的内在机制,而制造业衰退和产权安排缺陷则是导致这些问题出现的关键。

自然资源禀赋与区域经济发展之间相关关系的双重性说明,自然资源最多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条件,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或者严格地说,在一定条件下,丰富的自然资源对区域经济发展是有利的,尤其在农业经济阶段和工业化的早期阶段。如果不具备“一定的条件”,丰富的自然资源未必是区域经济发展的源泉,相反会成为经济发展的限制因素。“一定的条件”包括教育、科技、制度、文化、政府管理等,其中制度是相当重要的。没有相应的制度条件,即使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也未必能够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结果往往可能相反。因此,自然资源丰富的区域只有改变传统的资源导向型发展模式,依靠科技进步和制度创新使经济增长达到质和量的统一,才能够走出依赖自然禀赋增长的陷阱,发挥自然资源对区域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二)区位条件与区域经济发展

区位是指区域在地理空间中的位置,一般可以分为自然地理区位与经济地理区位。自然地理区位最通常的表述方式是以经纬度较为确切地标识出地理事物的空间几何位置,它实际上反映的是绝对区位。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一个区域所处的自然地理位置通常会对其经济发展结构、规模等带来一定的影响。如纬度位置的不同,直接影响温度和降水量,使不同纬度地区的气候产生差异,从而影响区域农业产出规模及产品结构。

社会经济活动空间的相互依存性决定了位于不同区位的区域之间存在着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这种相互联系和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各区域的相对经济地位,经济区位反映的正是区域在整个经济体(或者说是国家)中所处的相对经济地位。与自然区位相比,区域经济学更加重视经济区位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大量的经验证据表明,某一区域的发展潜力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它的相对位置,而不仅仅是它的自然条件。区域在全国经济发展格局中所处的相对位置不同,得到的外部发展机会也会不同,对区域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也会不同。

需要指出的是,我们绝不能孤立地看待区位条件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必须将这种分析置于一定的社会经济背景下。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条件的变化,区域的相对经济区位也将改变,从而对区域经济发展、经济空间格局带来更为深刻的影响。我国中部地区经济发展的历史变迁充分说明了发展战略和政策对区位条件的影响,作为区位条件变化的结果,中部地区经济地位的变化则进一步验证了区位条件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决定性影响。

改革开放之前,我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采取区域均衡发展战略。在封闭条件下,中部地区承东启西的优越区位优势得到充分显现,在全国地区经济发展格局中的中心地位不断加强,而以武汉等特大城市为代表的中部地区曾经是我国经济建设的重点区域。但是,改革开放以后,我国经济发展战略上逐步由“进口替代”转向“出口导向”,地区发展战略上实行沿海地区率先对外开放。在全球化的分工体系中,沿海地区面向国际市场的区位优势超越了中部地区面向国内市场的区位优势。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程度的不断加深、外商直接投资持续进入,沿海地区的区位优势得到充分体现,以劳动密集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为主的制造业发展迅速。这些地区正在以一种反梯度模式进行着其特殊的“再工业化”过程,并形成对内地国有部门和传统工业地区的刚性就业替代,导致中部地区出现制造业衰退和就业萎缩的趋势,中部地区的经济地位由此被“边缘化”。(三)生产要素投入与区域经济发展

区域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表现是区域产出的增加,而要素投入是产出增加的基础。正因为要素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因果关系,我们通常使用的所谓生产函数反映的就是产出与要素投入之间的技术关系。资本、劳动力、土地是生产的最基本要素。随着技术进步因素在生产活动中作用的日益增大,区域产出的增加已经开始并不主要取决于资本与劳动力的投入,而更多地取决于科技投入。尤其是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其科技进步对产出的贡献已经远远超过了资本和劳动力投入的贡献。在这样的背景下,技术进步开始被视为一种生产投入要素。

1.资本

资本一般可以分为实物资本、人力资本和金融资本三种形式。实物资本是指长期存在的生产物资形式,如机器、厂房、建筑物、交通运输设施等,它具有非同质性和相对不流动性的特点。实物资本是投资过程的结果,它代表着本期的生产能力,并同其他互补性生产要素结构代表未来时期的生产能力。金融资本是指企业拥有的各种金融资产,主要分为股份资本和借入资本或债券资本,其具有较强的空间流动性。

资本投入是区域生产活动顺利进行的基本保障,资本投入过程本身实际也就是区域生产过程的体现。资本的形成和积累因此就成为决定区域经济发展规模与速度的重要因素。以亚当·斯密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增长理论认为,资本积累与经济增长成正比,资本积累量的大小是经济增长率高低的关键。这一思想在凯恩斯主义的现代经济增长理论中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在哈罗德—多马增长模型中,G=s/C,其中资本—产出比C(代表投资效率)被假定不变,因而,储蓄率s成为经济增长率的唯一决定因素。由于储蓄被认为可以全部转化为投资,所以储蓄率就是投资率或资本积累率。由此可见,资本积累在哈罗德—多马模式中被提高到了非常高的地位——资本积累是经济增长的唯一决定因素。

罗斯托(2001)认为一国要顺利实现经济“起飞”,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一是生产性投资率提高,例如由占国民收入5%或不到5%增加到10%以上。二是有一个或多个重要制造业部门以很高的速度发展。三是有一种政治、社会和制度结构存在,或迅速出现。在这三个条件中,生产性投资率达到10%以上是基本的、先决的条件。由此可见,罗斯托把资本积累和投入看做是经济发展的先决条件和重要前提,并认为这是适用于一切国家的、具有历史必然性的普遍规律。

著名经济学家刘易斯认为,经济发展的中心问题是资本形成率的提高。他说:“经济发展的中心问题,是要理解一个社会由原先储蓄和投资还不到国民收入的4%~5%转变为资源储蓄达到国民收入12%~15%这个过程。它之所以成为中心问题,是因为经济发展的中心事实是迅速的资本积累(包括运用资本的知识和技术)。”

尽管罗斯托、刘易斯等对资本的作用过分强调,并因此被冠以“唯资本论”,饱受争议。20世纪发达国家资本积累对经济增长的重要性的确已经下降,但是,就发展中国家而言,资本形成和投入仍是推动区域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一些针对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源泉的研究证实了资本投入对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的贡献要大于对发达国家经济增长的贡献。就中国的区域经济发展而言,资本投入的贡献远远大于其他要素的投入。武剑(1999)对我国经济增长的量化研究显示,改革开放以来资本投入对总产出的推动作用超过其他要素总和,达到了56.3%;沈坤荣(1999)认为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的经济增长主要是依靠生产要素尤其是资本要素的大量投入取得的,1953~1997年,中国经济增长的76.7%是由生产要素投入的增加带来的,而资本投入贡献占其中的57.8%;邓翔和李建平(2004)对中国各省区经济增长的研究表明,1978~2003年实物资本是各省区经济增长的主要来源,其贡献份额大约为42.5%,而资本投入的区际差异与区际经济差异高度正相关。

2.劳动力

劳动力是“人的身体即活的人体中存在的、每当人生产某种使用价值时就运用的体力和智力的总和”。简言之,劳动力就是存在于人体内的劳动能力。在这个界定的基础上,我们通常又把具有劳动能力的人称为劳动力。劳动力具有的生产能力决定了其对区域经济产出的重要影响,所有的生产投入只有经过劳动力有意识的加工与改造才能生产出具有使用价值的最终产品。

劳动力投入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决定性影响得到许多经济学家的肯定。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指出:“改进穷人福利的关键性生产性要素不是空间、能源和耕地,而是提高人口质量,提高知识水平。”英国哈比森则认为:“人力资源……是国民财富的最终基础。资本和自然资源是被动的生产要素;人是积累资本、开发自然资源、建立社会经济和政治组织并推动国家向前发展的主动力量。显而易见,一个国家如果不能发展人民的技能和知识,就不能发展任何别的东西。”劳动力对区域产出的影响取决于三个方面的因素:一是区域劳动力数量;二是区域劳动力质量;三是劳动力迁移。

丰富的劳动力数量很可能导致区域劳动力成本的降低,这是非常有利于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而相反劳动力数量缺乏的区域则更可能发展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区际产业分工由此形成。中国人口数量大,劳动力价格较低,庞大的劳动力总量使我国有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投入基础,而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至今仍是中国经济融入全球产业分工的一种最为主要的形式。

区域劳动力总量及其适度的增长可以满足经济发展对劳动力投入的需求,从而确保区域经济的正常、稳定发展。标准的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高度重视劳动力增长率对经济增长的决定作用,其代表是索洛—斯旺经济增长模型。该模型从资本系数的可变性出发,通过可变的资本系数在经济增长率和不变储蓄率之间寻找经济均衡增长的条件。索洛—斯旺模型推导的结果表明,在均衡增长条件下,产出均衡增长率就是外生劳动力的自然增长率。这意味着,如果一个经济体的劳动力增长率为零,其产出的增长率就会趋于零。虽然这个模型存在明显的欠缺,但是劳动力及其增长率一直作为重要的经济发展影响因素被选入各类模型。

3.技术进步

现代经济理论十分强调技术进步对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技术进步的直接结果是生产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即以更少的要素投入获得同样的产出。技术进步的获得途径是技术创新、技术模仿和技术扩散。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积极承接国际技术扩散,在技术模仿的基础上,积累技术创新的技术基础和产业基础,最终实现创新对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机制,是实现区域经济持续、快速发展的现实选择。

从广义角度来看,技术进步是指技术所涵盖的各种形式知识的积累与增进;而从狭义角度而言,它是指一定时期内,社会经济主体所生产的产品或工艺的变化。技术进步主要通过三种方式获得:一是政府部门提供支持的研究与开发活动。基础性科学技术知识的创造大都采用这种方式进行。二是私人部门为了经济利益进行的研究活动。应用性技术知识主要来自于此类活动。三是实践经验,即阿罗所谓的“干中学”。根据技术进步对收入分配影响的不同,可以将其分为中性技术进步、节约劳动型技术进步和节约资本型技术进步三种。中性技术进步是指使得利润和工资在国民收入中分配比例不发生变化的技术变化;节约劳动型技术进步使得国民收入的分配有利于资本,即利润在国民收入中的比率相对增加;节约资本型技术进步指的则是在国民收入分配中有利于劳动的技术变化。

经济增长理论历来注重技术进步对增长的推动作用。为了说明长期增长的动力,索洛将外生技术进步引入增长模型,实现了对标准新古典增长模型的重要扩展,认为外生技术进步是经济增长的源泉。美国经济学家西蒙·库兹涅茨认为人类社会发展使技术知识和社会知识存量迅速增加,知识存量的利用就成为现代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20世纪80年代后,以罗默和卢卡斯等为代表的新增长理论则将新古典增长模型的外生技术进步“内在化”,强调经济增长是经济体系内部力量如内生技术变化的结果,把研究与开发、质量提高、技术扩散或技术外溢、“干中学”、人力资本积累等技术进步因素作为内生因素纳入增长模型,从理论上说明知识积累和技术进步使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

一般来说,技术进步对区域经济发展的作用主要表现在以下八个方面:第一,节约资源、降低能耗和提高资源利用效率。第二,提高装备和产品的技术水平。第三,改革工艺,提高产品质量,降低污染。第四,提高劳动者的质量和素质,增加劳动者人力资本投资,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相结合产生较高的综合生产率。第五,优化资源配置,不同产业、部门间技术进步的差异导致边际生产率的产业、部门间的差异,生产要素从生产率低的产业或部门转向生产率高的产业或部门,提高社会生产率。第六,节约劳动时间,新技术、新工艺提高了劳动力生产率,节约了劳动时间,增加了劳动力的闲暇时间和自由,有利于提高劳动力再生产的质量,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第七,把先进的科学技术运用于管理领域,提高组织管理水平,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第八,知识进展和扩散效应。知识进步使社会文化教育科技水平提高,劳动力创新能力增强,有利于提高劳动质量和资本使用质量;同时通过有目的的研究与开发,创造新的技术,即管理知识,新知识不断涌现带来新的要素效率;技术进步还会产生外溢和扩散效应,不仅提高创新者的生产效率,而且辐射至整个地区及其他地区,从而推动全社会综合生产率的不断提高。(四)投资环境与区域经济发展

1.制度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经济学对制度与经济发展关系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至古典经济学时代。古典经济学家虽然对其进行过细致而广泛的讨论,但是缺乏系统研究。20世纪二三十年代,诞生于美国的制度经济学派虽然坚持复苏古典经济学传统,以研究制度为己任,但是他们对制度的研究更多的是对制度运行状态的描述性分析,缺乏精到的梳理和提炼,致使其难以为主流经济学认可。直到20世纪中叶以后,随着新制度经济学的崛起和快速发展,关于制度与经济发展的研究成为经济学发展的一种新方向,制度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决定因素已成为人们的一种共识。

新制度经济学的重要代表人物诺斯在2003年提出,“制度是一系列被制定出来的规则、守法程序和行为的道德伦理规范,它旨在约束追求主体福利或效用最大化利益的个人行为”;舒尔茨也指出,“一种制度定义一种行为规则,这些规则涉及社会、政治及经济行为”。总之,我们认为,制度是能够对人们的行为构成激励或约束的一系列规则,这种规则既包括了经济规则,又包括了社会和政治规则。

制度是区域经济增长重要的决定因素。西蒙·库兹涅茨在关于经济增长源泉的分析上强调了制度的重要性。1971年,他在接受诺贝尔经济学奖时的演讲中指出,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可以定义为“不断扩大地供应它的人民所需的各种各样的经济商品的生产能力有着长期的准备,而生产能力的提高建筑在先进基础之上,并且进行先进技术所需要的制度上和意识形态上的调整”。斯库利认为制度框架对于经济效益和增长是非常重要的,其实证研究的结果表明,那些遵守法规、私人产权以及市场机制的政治开放社会的经济增长率是其他社会(自由被剥夺社会)的3倍,社会效益则是2.5倍。科斯则指出:“没有适当的制度,任何有意义的市场经济都是不可能的”。制度之所以对经济增长重要,根据诺斯的研究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第一,在没有技术变化的情况下,通过制度创新亦能提高生产率和实现经济增长。诺斯通过对历史的考察发现,1600~1850年,在世界海洋运输业中并没有发生用轮船代替帆船之类的重大技术变化,但是海洋运输的生产率却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其中的重要原因在于船运制度和市场制度发生了变化,从而降低了海洋运输成本。因此,制度创新减少了交易成本,对个人和组织从事生产性活动产生了明确的激励,最终导致经济增长。第二,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是增长的关键因素。诺斯和托马斯从制度角度论证了西方世界兴起的奥秘,指出“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一个有效率的经济组织在西欧的发展正是西方兴起的原因所在。有效率的经济组织需要在制度上做出安排和确立以便造成一种刺激,将个人的经济努力变成私人收益率接近社会收益率的活动”。他们认为,那种把欧洲经济高速增长的原因归结为产业革命的传统观点是错误的,产业革命实际上是增长的表现,真正具有决定性的原因是私有产权的建立。诺斯认为:“制度提供了一种经济的刺激结构,随着该结构的演进,他规划了经济朝着增长、停滞或衰退变化的方向。”第三,经济增长的原因是有效所有权的出现,从根本上看是交易费用的降低。产权制度表明,只有个人的所有权程度越高、明晰程度越强以及自由流动性越大,对个人的激励越强,经济增长的动力就越大。而产权制度最为重要的结果在于它保障个人或集体占有、使用、转让、分享他们努力成果方面的专有程度、明晰程度和自由流动性程度。

2.文化和意识形态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在人类的实践活动中,进行文化资本投资是普遍存在的。作为人,即使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教育,也一定习得了某种特定的文化或价值观体系,从生产的角度来看,这一价值观体系实质是一种文化资本。特定的文化资本不仅指导着人们对自己的生产与消费活动作出合理安排,而且最终决定着人们需求的变化与观念的创新。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文化资本是人类经济增长得以实现的“第一桶金”。

制度变迁理论的代表人物诺斯就强调影响经济增长的长期制度包括文化因素,他的观点是制度和意识形态共同决定经济绩效。文化或意识形态在诺斯的框架里无疑具有重要的地位,他不仅认为文化影响着衡量与实施合约的费用,而且他还强调知识、观念和意识形态对企业家决策的影响。而“意识形态”和文化都是不易“操作化”的概念,而且将文化当作一种非正式制度,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对文化与经济增长关系的深入探索。现代管理学研究也表明,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体现在产业集群以及学习型组织上,企业文化则成为塑造企业竞争能力的重要途径,而这同样可以应用到区域经济的发展上。所以说,诺斯的直觉与他已做的工作无疑给我们很重要的启示,它启迪我们去挖掘更为深刻的长期变量。

邓小平同志在我国的改革开放过程中,首先开展解放思想的大讨论可以说是抓住了经济发展的根本,恰恰证明了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关键性作用,这在区域发展的进程中同样值得借鉴。思想和眼光,或者说正确发挥主观能动性,无疑是区域经济发展的极为重要的推动力。比较影响区域经济发展的诸多因素,如资金、技术、交通等,它们对区域发展的影响各不相同。从静态分析,文化对区域发展的影响力可以说是最大的。资金、技术对区域发展是点的影响,交通、通讯对区域发展是线的影响,而精神、理念对区域经济发展则是面的影响。

四 中国区域经济发展格局的形成及变化

(一)中国区域经济规划

20世纪90年代末期起,中国陆续出台了西部大开发、促进中部崛起和东北等老工业基地振兴等区域发展战略。但中国地域范围广大、地理差别明显,为了使这些战略能够更好地落到实处,产生更大的成效,近两三年来,中国政府先后批复涉及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天津滨海新区,福建省海峡西岸经济区,包括陕西、甘肃两省部分地区的关中—天水经济区,中国图们江区域,黄河三角洲等,横琴新区,安徽皖江城市带,鄱阳湖生态经济区等10多部区域规划和文件。

2009年12月5日至7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2010年经济工作的主要任务之一,是要“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和引导产业有序转移,促进区域协调发展。要继续实施西部大开发、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中部地区崛起、东部地区率先发展的区域发展总体战略,积极扶持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疆地区、贫困地区加快发展,加大扶贫开发力度,提高自主发展能力,改善群众生产生活条件,让各族人民共享改革发展成果。”

2010年6月12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审议并原则通过《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以下简称《规划》)。2010年12月,国务院将这份规划印发全国各省份和国务院有关部门,并要求尽快组织完成省级主体功能区规划编制工作,调整完善财政、投资、产业、土地、农业、人口、环境等相关规划和政策法规,建立健全绩效考核评价体系,全面做好《规划》实施的各项工作。

2011年6月8日,该《规划》作为我国首个全国性国土空间开发规划在中国政府网全文刊载。《规划》按开发方式将国土空间划分为优化开发区域、重点开发区域、限制开发区域和禁止开发区域。《规划》推进实现主体功能区主要目标的时间是2020年,规划范围为全国陆地国土空间以及内水和领海(不包括港澳台地区)。

2011年6月9日,为了贯彻落实《长江三角洲地区区域规划》、《江苏沿海地区发展规划》,进一步加强区域合作、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国务院批准在江苏省连云港市设立国家东中西区域合作示范区,并正式批复《国家东中西区域合作示范区建设总体方案》。

2012年1月9日,国务院西部地区开发领导小组会议和国务院振兴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领导小组会议讨论通过《西部大开发“十二五”规划》和《东北振兴“十二五”规划》。(二)中国区域经济布局

1.中国经济“四大板块”和“八大经济圈”

早在21世纪初,中央就开始着手勾画中国区域经济发展蓝图,到“十一五”初期基本完成总体战略布局,内地形成了以“四大板块”为主体的区域经济发展格局,即西部大开发、东北振兴、中部崛起、东部加快发展。党的十六大以来,促进区域发展的总体战略正在形成、完善和深入推进。区域发展仍是“十二五”期间中国经济舞台上的一场“重头戏”。《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指出:一要推进新一轮西部大开发;二要全面振兴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三要大力促进中部地区崛起;四要积极支持东部地区率先发展;五要加大对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疆地区和贫困地区扶持力度。

目前,以推进西部大开发、振兴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促进中部崛起、鼓励东部加快发展为主体的“四大板块”区域经济发展格局基本稳定,各区域比较优势将进一步凸显,区域间协调性将持续增强。特别是,伴随着《西部大开发“十二五”规划》、《东北振兴“十二五”规划》、《促进中部地区崛起规划》、促进边疆民族地区加快发展等一系列重大区域规划和区域性政策文件的出台,我国区域政策体系不断形成和完善,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更加清晰。

针对国内经济圈划分比较盲目随意,综合权衡区域经济发展背景、现状和发展趋势,在“十二五”规划中,中国区域发展的新格局,以城市群为基础和核心,形成八大经济圈。即:(1)大长三角经济圈:以长三角城市群为核心的大长三角经济圈,包括现在的长三角城市群和江淮城市群。(2)泛渤海经济圈:以京津冀、山东半岛为核心的泛渤海经济圈。过去提出的环渤海经济圈包括辽宁省,但根据经济联系,辽宁省、吉林省、黑龙江省以及内蒙古东部联系更密切,与山东半岛和京津冀的联系并不密切,因此泛渤海经济圈未包括辽宁省。山西省虽划分在中部,但是它和河南、湖北、湖南的联系不如和京津冀更密切。内蒙古中部和京津冀、山东半岛联系很密切,所以泛渤海把山西和内蒙古中部划进来。为了跟环渤海经济圈相区别,所以提出泛渤海经济圈。(3)大珠三角经济圈:以珠三角为核心的大珠三角经济圈。2003年时提出叫泛珠三角经济圈,现在提出“9+2”模式,所以改变为大珠三角经济圈。(4)东北经济圈:以辽中南为核心的东北经济圈。(5)海峡经济圈:以海峡西岸城市群和台北市为核心的海峡经济圈。我们要和平统一,所以在规划上首先要统一起来。以福建省为主体的海峡西岸和我国台湾地区的经济联系非常密切,所以台湾和海峡西岸共同构成海峡经济圈。(6)中部经济圈:以长江中游、中原城、湘中城市群为核心的中部经济圈。中部经济圈不包括安徽省,即江淮城市群。(7)西南经济圈:以川渝城市群为核心的西南经济圈。(8)西北经济圈:以关中为核心的西北经济圈。

2.六个核心经济圈带和“十大城市群”

随着城际铁路和高速铁路网的建设,扩大内需以及东亚经济一体化加深,核心经济圈带进入多元化调整重组过程,全国将形成六个核心经济圈带。一方面,它们是沿海核心经济圈的提升和拓展,即:(1)以首都圈为核心,以山东半岛、辽中南地区为两翼,提升和拓展环渤海经济圈。(2)以两岸交流合作的深化、国务院关于长三角地区进一步改革发展意见的实施和海峡西岸经济区建设为契机,加速形成东海经济圈。(3)以珠三角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的实施、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建设以及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立为引擎,加速形成南海经济圈。

另一方面,依托产业、人力资源、市场转移升级,内地将形成三个新的极化核心经济带,即:(4)以武汉城市圈、长株潭城市群、成渝地区、昌九地区为依托的长江中上游经济带。(5)以中原地区、关中地区以及国家能源基地为依托的黄河中游经济带。(6)以陇海—兰新线为主线,东起连云港,西止荷兰的世界第一大港鹿特丹港,由于所经路线很大一部分是经原“丝绸之路”,所以人们又称作现代“丝绸之路”,其中国部分形成的新欧亚大陆桥经济带。新欧亚大陆桥横贯欧亚,关系到中国的能源安全、地区稳定和环境安全,涉及中国通过中亚与欧洲的文化交流、商业往来和政府合作,关乎国家西部大开发、向西开放和关中—天水经济区发展战略。

城市群有三个特征:第一是有若干个大都市为核心,第二是交通非常的便捷,第三是经济联系比较密切。这十大城市群土地面积占全国的土地面积为11%,居住的人口超过了全国人口的1/3,创造的GDP超过了全国总GDP的2/3。这说明我国城市群在国家经济当中的地位非常高,但同时也说明我国的人口和GDP是不相适应的,如果城市群人口能够占全国人口的2/3,那么区域协调发展的目标就比较容易实现了。

东部六个城市群:(1)珠三角城市群:包括9个城市,实际上有11个城市,另外两个是香港和澳门。珠三角城市群以香港、广州和深圳为中心。(2)海峡西岸城市群:海峡西岸城市群以福州市为中心。(3)长三角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以上海、南京和杭州为中心,共16个城市。(4)山东半岛城市群:包括济南、青岛、淄博、东营、烟台、潍坊、威海、日照辖区及邹平县,共8个地级市和计划单列市,22个县级市,600个建制镇。(5)京津冀城市群:京津冀城市群是“10+2”模式,以北京、天津为中心。(6)辽中南城市群:辽中南城市群有10个城市。

中部两个城市群:(7)长江中游城市群:长江中游城市群也有12个城市。(8)中原城市群:中原城市群有9个城市,以郑州为中心。

西部两个城市群:(9)川渝城市群:川渝城市群共有15个城市,以成都市和重庆市为中心。(10)关中—天水城市群:关中城市群以西安、天水为中心。

3.“十二五”正在发展中的其他六大城市群(1)以长株潭为中心的湘中城市群:长株潭比较特殊,未列入十大城市群是因为:首先,区域人口和城市数量以及经济的总量未进入前列;其次,这三个城市表面上看是三个行政区,实际上距离很近,而且相互之间已经不是独立的城市个体,是多个组团的一个城市,其未来将形成以长株潭为中心,包括更多的城市在内的湘中城市群。(2)以合肥市为中心的江淮城市群。(3)以长春市和吉林市为中心的城市群(即吉长都市圈)。(4)以哈尔滨市、大庆市、齐齐哈尔市为中心的黑龙江东南部的城市群。(5)以南宁市为中心的北部湾城市群。(6)以乌鲁木齐市为中心的天山北部城市群。

第二章 区域发展差异认知与合理定位

一区域发展的区位优势确认与影响

(一)人类经济活动离不开区位

综观历史,人类的一切经济活动都是为了特定目的、在特定时间和空间下进行的。而目标的实现,除了对时机的把握,活动空间的选择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这一“活动空间”就是我们所说的“区位”。与主流经济学不同,区域经济学不仅研究生产什么、生产多少和为谁生产等一般经济问题,更关注在何地生产和消费的问题。“区位”一词源于德语“standort”,英文译作“location”,日文译作“立地”,中文译为“区位”。关于区位的含义有多种理解和解释,有的学者认为区位是事物存在的场所或事物存在的位置;有的学者认为区位除了空间位置外,还有标定位置的意思;有的学者认为它类似于“空间布局”,是确定某事物活动场所的行为;有的学者认为它类似于“空间分布”,是某事物占据场所的状态;还有的学者对区位作出概率解释,认为区位是某事物出现的概率大于一定水平的空间,等等。不管怎么解释,“区位”一词有场所的含义,但又不同于通常所说的场所。

人类本身具有的社会性决定了区位是一个综合概念:对于特定区位而言,一方面,可以依照某种标准体系,如经纬度、街道住址等,较确切地将它标识为一定的空间几何位置;另一方面,我们还必须强调自然界的各种地理要素和人类社会活动之间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所产生的相对位置。前者,可称之为绝对区位;后者,则称之为相对区位。作为区域经济学中最基本的概念,“区位”应特指经济活动区位,或称经济区位,是指经济活动主体为开展其社会经济活动所占有的空间。

区域经济学中的区位有绝对区位和相对区位之分。它注重研究绝对区位所表示的现象分布,更注重研究用相对区位表示的空间经济活动现象,“涉及诸如毗邻、集中、分散、空间模式的相似性与差异性等问题”。在现实经济活动中,相对区位比绝对区位更为重要。因为地域分工形成和发展本身与某种具有相对优势的区位因素密切相关,也就是说,良好的区位可以促成某些特殊的发展。例如某个中心城市的崛起,往往可从它的相对区位条件中寻找答案。也因为某一区位的发展潜力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它的相对位置,而不仅仅是它的自然条件。并且,即使是最好的区位也会随时间而发生变化,甚至会转变成最差的区位。某一经济活动在特定区位的发展可以带动其周围区位相关活动的发展。需要指出的是,在区域经济学中,为了具体说明经济活动的空间布局问题,区位往往被描述为距离某一个或某几个特定地点的不同位置所反映的市场、供求、运输成本等方面的差异问题。

在一定的经济系统中,人类经济活动在空间中的表现形态是多种多样的。从这一角度来看,人类经济活动在空间表现形态的多样性形成了不同的区位类型。各种区位类型是在特定目标的驱动下形成的,如产业区位形成的动机一般是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住宅区位形成的动机主要是追求效用最大化,公共设施区位通常是追求福利最大化。按照特定目标形成的区位,由于其本身所包含的经济活动不同,又可以形成不同的区位,如产业活动包括农业生产活动、工业生产活动、商业活动等。因此,相应有农业区位、工业区位、商业区位之分。

人类社会的经济活动必然要选择区位,区位单位就是选择经济活动区位的主体。由于研究的视野不同以及经济活动主体的多样性,决定了区位单位具有层次性。从宏观层次看,区位单位包括从业劳动者群体、街坊邻里、城市、产业、地区等大而复杂的实体,而构成这些较大实体的个别单位如个人、单个的住所、农场、工厂、商店及其他这一层次的经营单位则属于微观层面的区位单位;从更微观的研究层面上来看,某个工厂、公司、大楼的业务部门也是区位单位。虽然不同层次区位单位的实际或理想区位决定因素有共同点,但它们涉及的原则和应用方法有着重大区别,因此,在谈到区位时要明确所指的是哪一层次的区位。一般而言,区位单位有一个特定的场所。在某些情况下,区位单位的实际活动可能覆盖相当大的,甚至不断变动的区域,如建筑业、服务业有固定的总部,但其职工的工作地点有时却在远离总部的地方。再如,运输公司的区位是一个线路网而并非一个点。(二)区位决策与区位因子

1.什么是区位决策

区位决策是决策主体根据自身需要和外部约束条件进行区位选择的过程。区位决策的影响因素是非常多的,既有决策主体(区位单位)外部的因素,又有区位单位内部的因素。古典区位理论仅仅在区位主体上考虑一个生产地,而现代区位理论则考虑到现代企业内外的多个生产地;古典区位理论仅仅考虑区位主体中的单一部分(如工厂部分),而现代区位理论则考虑到区位主体中的研究、开发、设计、零部件加工、部件组装、检验修理、培训、流通、办公等;在区位目标上,古典区位论仅仅考虑利润或成本,现代区位理论则还考虑到非金钱上的收益和满足;古典区位理论缺乏或者轻视区位选择的具体目标,而现代区位理论则考虑市场占有率、吸引和稳定人才、企业形象、名声、市场测试、回避汇率风险、收集信息、避免贸易摩擦等;古典区位理论的区位选择基准是成本最小,现代区位理论则考虑到前述具体目标中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古典区位理论中产品、规模、销售价格、市场、劳动力、设备、土地、运费等都是事先给定或者认为是固定的,而现代区位理论则考虑到产品的更新、成熟、标准化、差别化、多样化等,考虑到规模的大小,也考虑销售价格的高低,更考虑到市场的地方性、区域性、全国性和国际性,还要考虑到短期、长期、集中、分散、特殊的市场等;古典区位理论不考虑或者轻视资金、信贷、折旧期间、地域文化、决策机制、动态的企业目的和企业组织,而现代区位论都给予充分考虑。2.区位条件

区位条件是区位(场所)的属性。人类对自身活动场所的选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区位条件的好坏。区位条件是相对于区位主体而言的。区位主体不同,区位条件也随之不同。例如,农业区位选择要考虑光热与温度条件、土壤条件、劳动力条件、交通以及市场条件等主要的区位条件。工业区位选择要考虑劳动力、资本、原料、能源、运输、市场等主要的区位条件。区位条件还会随着时间而变化。就某一区位主体而言,对其区位的要求随时间而变,因而要求的区位条件也随之变化。例如,就选择工业区位而言,由于交通运输技术的发展、工业活动本身制造工艺技术进步以及生产中的物耗水平和投入比例的变化,在区位选择中的原料、能源、运输等区位条件的地位相对下降;相反,市场、劳动力,尤其是高技能劳动力等区位条件地位大大提高。

3.区位因子

区位因子或称区位因素,是指影响区位主体分布的原因。最早提出区位因子的韦伯,将区位因子定义为经济活动在某特定地点进行时所得到的利益,即费用的节约,指特定产品在某地比在别的场所用较少的费用生产的可能性。相对于区位条件是由于场所不同而生产条件不同,区位因子则是对于生产者而言,由于场所不同表现出其生产费用或利益的差异。

区位条件与区位因子经常被混淆。对决策者而言,区位条件是区位决定的要件,是指某一区位选择在这一特定场所和选择在其他场所所不同的,这一场所所拥有的对决策目的施加影响的各种性质。这些条件均构成区位选择的要件,考虑这些条件的衡量标准是哪些条件构成费用因子,哪些条件构成收入因子。区位因子则是决策者为实现决策目的而必须要考虑的变量,一般以区位因子作为变量来考察与判断区位条件的好坏。

区位因子不仅包含有用货币可度量的经济因子,也包含不能用货币所测算的非经济因子。经济因子又可分为成本因子和收入因子。在韦伯工业区位论中,将成本归纳为三种,即运费,劳动力成本和集聚、分散所带来的成本变化。考虑三者后的最低成本点就是最佳区位点。成本因子又可分为运费因子和非运费因子。运费因子是以运输为主随距离变化而有规律变化的因子,这些成本在各个场所以系统的、可预测的方式变化,因此一直作为区位理论成本研究的基础;非运费因子,包括诸如劳动力、动力、水、税金和资本的利息等与投入相关的各种因子以及能够产生集聚和分散经济的各种因子,这些因子一般相对比较固定,不表现出随距离规律性的变化,其中的集聚和分散因子则只与经济活动的规模等有关。以廖什为代表的利润最大化区位理论从需求因子出发,重视经济因子中的收入因子。廖什认为正确的区位是纯利润最大的地点,只有收入和成本差最大的区位才是最大利益的区位,即影响区位的因子不仅包括成本因子也包括收入因子。收入与市场大小有密切关系。在此所说的市场,主要指区位主体可能占有的市场区域的大小。市场区域大小与商品的市场价格、区域人口数量和居民收入有关。因此,人口密集和收入水平高的地域是区位选择的最佳候选地。在区位决策过程中,经济因子起重要作用,但有时一些非经济因子也在起作用,比如决策者的行为、区位政策、自然条件的作用和军事上的考虑等。在这些因子作用下进行的区位选择一般追求的不是成本最低,也不是利润最大,而是某种程度上的效用满足。例如,区位决策者还要考虑舒适的生活环境等。在这种情况下,区位决策者有可能选择接近最佳利润区位,又能够满足自己行为的空间。

政府政策可通过改善区位条件、增加区位补助金和区位限制条件等手段来改变生产费用、收入以及一些非经济因子,例如舒适的生活环境、齐备的体育设施等,吸引、诱导或改变个人或企业的区位投资决策。

有些区位选择主要是自然条件作用的结果。如受自然条件限制较大的农业区位布局,不论生产技术发展水平多么高,其区位活动也不能完全脱离自然条件的作用。

按照对区位主体经济活动的影响可以将区位因子分为主要因子和次要因子。对区位主体影响大的因子是主要因子,相对影响比较小的为次要因子。就工业区位而言,劳动力、资本、原料、能源、运输、市场为主要因子,用水、研究开发、经营、税制、自然条件以及其他要素归结为次要区位因子。(三)区域发展决策的影响因素

1.生产要素供应

经济活动一般包括生产活动、流通活动以及消费活动,其中生产活动是经济活动的基础。生产活动建立在一定的要素投入的基础上。生产活动是人类通过对自然的作用进行的,同时也需要工具、机械等必要的手段(通常被称为“资本”)。因此劳动、自然(土地)和资本是生产最基本的要素,在经济学的生产理论中通称为生产的三要素。劳动和资本作为基本的要素投入,极其重要。此外还有技术进步。要素投入和产出(效用再创造的产物)之间有一定的技术关系。综合技术进步因素在生产活动中的作用日益增大,生产活动的产出已开始不主要取决于资本与劳动的投入,而更多地取决于科技投入。在发达国家,科技进步对总产出(国民生产总值)的贡献已远远超过资本和劳动投入的贡献。对于经济活动中生产区位产生影响的生产要素除资本、劳动力、技术外,还有土地、原材料、能源等。在这些生产要素中,既有初级基本要素,也有高级生产要素,前者如土地、原材料、能源、一般金融资本和普通劳动力等,后者则包括现代化信息网络、高科技人才以及高等教育与科研院所的知识生产与传播机构等。(1)土地。任何经济活动都需要以一定的空间为依托。土地作为经济活动的一个影响因素,其影响力主要通过自身的特性以及所处的经济区位来体现。土地自身的特征更多地表现在其自然特性上。土地的自然特性包括土地所处的空间位置(经纬度)、与其他自然环境要素的相互关系(气候、水文条件)、土地的形态(大小、地形、地貌等)以及土地的地表物质构成(如土壤、岩石、植被等)等。土地的自然特性构成了土地利用的可能性,但并不构成土地利用的可行性。土地利用可行性更多地由土地所处的经济区位所决定。由于土地所处经济区位的差异,反映出土地的利用价值的不同。同样面积与自然特性相近的土地,在城市和农村的利用价值相差悬殊,通常为几倍、几十倍或几百倍;即使在城市内部,不同区域的土地利用价值(反映在土地价格上)也相差很大,一般相差几倍或几十倍。土地一般以两种基本方式参与经济活动:第一种是作为劳动对象,如农业生产活动。在这种土地利用形态中,土地的自然特性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保持与增加土地的自然产出是农业土地利用高度关注的。第二种是作为活动的空间,如工业、交通以及城市建设土地利用等,在这种土地利用形态中,土地所处的经济区位起着决定性作用,土地利用的空间竞争显得格外显著。由于不同的土地利用方式所能提供的地租差异,城市内部土地利用的圈层分化较显著。就农业土地利用而言,土地自然产出力的大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土壤特性;此外,土地的经济地理位置也影响了农业土地的利用。即使是农业生产条件包括土地自身特性完全相同,但由于相对于市场(城市)的位置(距离)不同也会导致农业生产方式的空间差异。就工业土地利用而言,不同的工业类型要求不同的土地条件。大规模工业生产活动,尤其是生产工艺与制造工程连续化的钢铁、石油冶炼、车辆制造等都要有地势平坦、面积大而且土地承压力强的土地,还要求地价比较低廉。因此这样的工业行业一般都放在郊外。而另一种工业类型,不需要大量的土地和建筑,即使地价比较高,也可以期望高额收入回报,并且对居民生活污染很小或者没有污染,可以在城市内部布局的工业,如服装工业、印刷工业等。(2)原材料。原材料是经济活动,尤其是生产活动所加工的对象,对经济活动十分重要。原材料因子主要通过运费大小,原材料的可运性、可替代性,以及价值,尤其是在产品成本中的构成状况对经济活动区位施加影响。原料按来源可分为初级原料与加工原料。初级原料是指从自然界中直接获取或经人工培育的原料,如矿物原料和动植物原料。矿物原料来源于矿产资源。矿产资源分布的不均衡性以及开采成本的差异性,使得处于不同区位的经济活动主体获取矿物原料的成本不同,直接影响到原料成本在总成本中占较大比重的原材料型工业的区位选择。

现代大规模工业生产,往往是利用多种原料,而且原料配合比例以及原料本身的价格变动程度不一,因此原料对区位的作用随之发生变化。交通枢纽等便于原料集散的区位越来越显示出对原材料型工业企业而言的区位优越性。很多经济活动,包括一些机械加工、组装等工业企业,并不是直接以初级原料为加工对象,而是以一些材料型工业企业的产品作为加工原料,因此在区位上除受到提供其加工原料的原材料工业企业区位的影响之外,更多地受其加工后产品市场以及劳动力成本、技术条件等的影响。而且现代经济活动,尤其是工业活动,原材料组织的空间范围已经扩展到全球范围,即在全球生产组织与体系中寻求既能满足自身需要,又相对价格低廉并且供应有保证的原材料供应商。基于此,像汽车制造等,零部件需求种类繁多,又要求及时供应的厂商周围,形成了一种新的组织原材料供应的地域综合体——供应商园。供应商园一般指围绕某一组装厂而形成的为这一组装厂提供零部件供应的供应商的空间聚集区。通过这种空间聚集,使得组装厂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得到它所需要的零部件供应,从而缩短从制造与组装厂商接到订单到客户手中的时间。这说明现代经济活动区位已经不是以前那样被动地接近原材料地,而是通过重新组织原材料地,达到现代社会生产的及时性、可靠性与灵活性的要求。(3)能源。能源是人类社会发展和经济活动的重要物质基础。能源一般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一次能源,为自然界自身存在、可直接利用的能源;另一类是二次能源,是一次能源经过加工转化后的能源。一次能源中广泛利用的为常规能源,包括可再生的水力、生物能,不可再生的煤炭、石油、天然气等;一次能源中尚待推广利用的为新能源,包括可再生的太阳能、风能、潮能、地热能等,以及不可再生的核聚变燃料。二次能源主要有电力、汽油、煤油、柴油、焦炭、煤气、沼气、余热等。

大量、稳定的能源供应对产业活动的发展极为重要。大量消耗能源的工业,如金属冶炼中的电解铝、铁合金等,要求在区位选择中接近廉价的电力供应地。能源作为产业活动的影响因素不仅仅局限在提供能源供给,还反映在直接影响到产业经营成本、效率、对环境的影响以及公众对企业发展的态度。稳定的能源供给是产业发展的必备条件,因此区域的能源,尤其是电力的供给保证程度是许多企业选择区位的标准之一。由于能源在各地的分布以及蕴藏条件不同,生产成本差异较大,因而带来了能源供应价格的地域差异,也带来了大耗能经济活动的区域差异。(4)资本。资本包括金融资本和厂房、设备等固定资本。金融资本尤其是融资条件对经济活动尤其是创始期的小型企业的区位选择带来了影响。资本规模、利率、融资条件、融资政策等是主要的影响因素。不同的企业对资本的需求是不同的。一般性金融资本仅对成熟性产业与企业给予融资,因此成熟型产业或大型企业一般通过上市从资本市场融资,或以资产抵押的形式从银行获得商业贷款。然而新兴企业,尤其是新兴高科技中小企业,由于企业规模有限,固定资产额低,很难在一般商业银行得到融资支持。尽管新兴高科技企业的期待利润率高,但风险大,企业规模小,无资格上市筹措资金,其发展需要风险投资的支持。因此,对于高新技术产业而言,风险资本市场完善程度,是区位选择的关键。厂房、设备等固定资本固定在特定区位后不能轻易移动,即使出现了更为先进的设备和更优的区位,也有可能继续在原来位置存续一段期间,这就是所说的地理惯性。由于固定资本地理惯性的存在,为了节省时间以及资本,可以作为厂房等利用的原有固定资产沉淀的地区,会对企业,尤其是初创企业构成巨大的吸引力。固定资本的费用,尤其是工业用地费用,因地点不同而差异很大。对于大型装置型工业企业,固定资本的费用对区位选择的费用起很大的影响作用。(5)劳动力。劳动力是经济活动区位尤其是生产活动区位中重要的区位因子之一。劳动力是人口中有劳动能力的一部分人口,无论是在质还是在量上都存在着空间上的差异。劳动力的空间分布差异以及劳动力移动上的摩擦等因素导致劳动成本存在着空间差异。劳动力供应量、素质和结构、成本、可迁移性对区位决策有影响。劳动力对经济活动区位的影响因经济活动区位主体性质的不同而不同。某些产业活动,劳动费用占总费用的比重很大,如我们通常所说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劳动成本的空间差异对其区位的影响很大;相反,对于那些大量使用资本而非劳动的资本密集型产业活动则受劳动力的影响较小。一般而言,人口密集地区或都市是劳动力最密集的地方,特别是大城市地区,有着多种多样的熟练劳动力,对于需要大量劳动力供应的经济活动主体(企业)而言,大城市比劳动力质、量都受到制约的小城市或农村的区位更为有利。

在劳动力因子中,质量和数量都很重要,而且前者越来越重要。现代经济活动由于有高度发达的交通体系和技术体系作为依托,其区位选择的灵活性逐渐增强。并且对劳动力需求的数量也由于生产与服务自动化程度的加强而减少,普通劳动力的获取已经越来越容易,对经济活动区位选择的影响越来越小。相反,经济活动对高素质科技劳动力的需求却越来越大,并且对于任何国家与地区而言,高素质的劳动力都是不可多得的稀缺资源。因此,具有高素质科技劳动力的区域(主要是教育水平比较高的大城市地区),成为最适宜现代高科技布局的区域。

劳动力在空间上分布不均,移动也一定程度上受空间摩擦的制约,因此事实上即使在一国之内也存在着较大差异。这种差异对劳动成本占总成本比重较大的劳动力密集型企业的区位产生较大影响。处于工业化与城市化阶段的国家与地区,都在发生大规模的人口迁移和劳动力流动。劳动力的空间移动会带来地区劳动力市场的变化,在流入地区形成庞大的劳动力市场,从而使企业,尤其是劳动密集型工业企业随之向这些地区集中,促进了这些地区的发展。

2.市场

经济活动的最终目的是满足消费者的需要,因此市场因素对经济活动十分重要。市场是经济活动生存的空间,是经济活动价值实现的场所。在市场经济国家里,市场机制促使经济活动按照市场需求开展,使各种资源得到有效配置。在市场发育完善的地区,价格机制、竞争机制和供求机制等可对经济活动形成有意义的信号和有效的引导,促进经济活动有序发展。市场竞争环境也会对区位决策产生影响。竞争能促进生产力的发展,提高劳动生产率。市场竞争对从事经济活动的企业产生激励,促使它选择最优区位降低成本和赚取较多的利润,扩大规模,在市场中获胜。经济活动需要平等竞争、公正开放的市场环境。政府对经济活动的宏观调控也要借助市场来实现。对于经济活动区位给予重大影响的市场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1)市场规模直接影响到经济活动的持续以及经济的合理性。经济活动无论是生产活动还是服务活动都要达到一定的规模,这一规模也就是所谓的需求门槛。需求门槛因经济活动性质和类型的不同而不同。一般而言,电力、钢铁、石油、化工与机械制造等资本密集的装置型传统工业的需求门槛很高,而一般轻工业部门的需求门槛较低。市场规模只有达到一定的程度,经济活动才可能持续进行。(2)市场地域范围的大小直接影响经济活动的类型与规模。尤其是传统商业活动中的零售业,不同的经营类型与规模对应着相对固定的市场地域范围与规模。(3)市场特性也会对经济活动、区位活动产生影响。市场特性往往是由消费者的消费需求偏好特点引起的。在不同的区域,由于不同的消费习惯和其他不同的因素,占首要地位的需求层次往往并不相同。例如,中国不同地区的饮食习惯存在一定的差异,这就要求餐饮业必须适应地方市场的特性,满足当地的特定需求。由于消费者的消费偏好可以在区际流传,必然使得某种当初仅存在于单一国家或地区的消费习惯、特性,向国外或区外扩散和普及,那么满足这种需求的经济活动就会随之走向国外或区外。例如,中国的川菜馆,美国的快餐业、信用卡业等随着消费者在各地的增加,从而走向世界。(4)市场意识对区位决策也有重要的影响。不同地区的消费者对市场的认识是大不相同的。在市场意识强的地区,经济活动被崇尚,因此观念上的创业门槛比较低,有利于培育创业者与企业家阶层,从而有利经济活动的发展。加之,在消费者市场意识强的地区,容易形成挑剔性需求,从而有利于经济活动不仅在量上扩充,更注重从质量上求精,有利于其综合竞争能力的形成。同时,由于受挑剔性市场环境的熏陶,在此成长起来的劳动者一般具有较好的劳动素质,有利于从事经济活动的企业选择适合自身需要的人力资本。(5)市场秩序和管理对区位决策有重要的影响。市场需要竞争,也需要秩序,良好的市场秩序是经济活动的激励机制得以发挥的前提。市场管理是政府的重要职能,也是政府服务经济活动的重要体现。高效、优质的政府服务往往构成经济活动区位选择的重要砝码;而面对低效、劣质的政府服务,即使该地区具有良好的资源禀赋,企业也会望而却步。市场秩序和管理均需要以法治为基础,市场的法制环境对于经济活动,尤其是提供知识服务的现代高科技企业而言,尤为重要。例如,软件产业的发展必须要有完善的知识产权法来保证其发明与创造利益的实现。因此在软件产业的区位选择中,法制化的市场环境就显得格外重要。

3.交通运输和通信条件

交通运输在社会发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生产与消费的空间分离是现代经济活动的一个重要特征。交通是联系地理空间中社会经济活动的纽带,是地区社会化分工成立的根本保证。交通技术与手段决定空间相互作用的深度与广度,交通技术与手段的进步是改变经济活动区位的重要因素之一。交通运输条件通过运费因子对经济活动的区位选择起很重要的影响作用。

交通现象的第一个要素是交通线,即我们通称的“交通网”。交通网由点和线组成。点即汽车站、火车站、道路交叉点、港口、机场等。线是连接点与点的铁路、公路、水路以及空路(航线)等,线有“长、宽”,长表示点与点之间的空间距离、时间距离以及经济距离等,宽则表示通行强度(运输容量)。例如,公路有从普通乡间公路到标准的高速公路等。交通现象的第二个要素为“人和物质的移动”,即通常所说的“交通流”。交通流存在着方向性,即从起点到终点之间存在着方向。交通流可区分为“起终点流”和“区间流”。“起终点流”即为仅考虑起点和终点的流动。“区间流”则不管起点和终点在哪里,仅考虑通过某一区间的交通流。交通现象的第三个要素是“地域”。用交通网和交通流可以描述交通现象,那么为什么会产生交通流,交通网为什么会存在,这样有关交通现象的产生原因、结果以及那些促进与制约交通发展的人口、产业状况等地域条件,也是交通研究的重要因素。

交通运输条件主要通过运费来影响经济活动的区位选择。尽管由于交通运输技术与手段的进步,运费在产品成本结构中的比重不断下降,但交通运输仍是影响经济活动空间结构与组织的重要因素之一。运费主要由线路运行费和站场费两大部分组成,线路运行费同运输距离相关,一般可认为是运输距离的线性函数;站场费则一般同运输距离无关,仅同装卸、站场设施以及管理维护费有关。减少装卸等站场费和线路运行费均可起到减少运费的作用。仅从运费因素考虑,应选择总运输费用最小的区位。

供给地与消费地的空间距离一般很难改变,除非改变供给地或消费地。连接供给地与消费地的交通方式可以不同。运输方式不同,运费随之不同。就不同运输方式而言,站场成本一般是固定的。以水路、铁路、公路运输为例,站场成本一般是水路高于铁路,铁路高于公路;但就线路运行成本而言,则是公路高于铁路,铁路高于水路。考虑综合运费(站场费+线路运行费),可得出公路适合短途运输,铁路适合中途运输,水路适合远途运输。除此以外,航空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随着人类步入知识经济时代,核心生产要素从资本和劳动力转移到知识与知识劳动力,生产、管理以及产品特征也发生了重大变化,主要表现在从规模生产到精益生产,从集中到分散,从计划性到及时性,从刚性生产到柔性生产,从注重成本与质量控制到注重创新与适应性;特别是产品特征从标准化的系列产品到智能化的个性产品,从市场周期长的产品到市场周期短的产品;市场特征也从区域性和相对稳定到全球性和经常变动;流通形式从中介、有形市场交易到无中介、无形的电子商务;产业特征则从以制造业为主、服务业为辅的资本密集型产业,到以服务业主导、制造业为辅的知识密集产业等。以上变化,使对于交通运输的要求也随之发生了质的变化。铁路枢纽以及港口的优势已不那么重要或突出,相反,机场以及高速公路交叉点的作用日益加大。一方面,产品已经从大量、标准化生产转向少量、个性化生产,产品的重量和体积都大大减轻或减小,从前空运不可能的产品或零部件也变得可能。另一方面,为满足生产与流通快捷性的要求,机场的货运机能增强,因此,机场的有无以及机场设施的完善程度直接影响到企业的区位选择。布局在机场的产业主要由两大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机场业务关联产业——承担机场机能或者是其支持产业,包括直接管理与运营机场的事务所、航空公司、物品零售业、货物运输与管理业、新闻报道业、饮食业、机场服务业,其他像金融保险、设施管理等服务业等;第二部分是在机场周围地区发展的产业——与空运相关或利用空运的产业,包括空运型产业(高新技术产业,航空农业、渔业等)、流通业、通信、运输业、广告、软件开发等信息关联产业以及其他服务型产业。

不同的定价制度导致不同的运费。定价制度一般有距离比例定价、区段定价、远距离递减定价和均一定价。第一种定价制度中距离增加一倍,运费增加一倍,一般现实中不采用这种定价制度。第二种定价制度是目前很多交通部门采用的定价制度,区段内运价相同,例如城市公共汽车基本上是采取这种定价方式,经济活动在各运价区段的端点最为有利。第三种制度为许多卡车、铁路、船舶、航空交通采用的定价制度,尽管由于交通手段以及交通距离的不同,运价不同,但就远距离递减定价而言,在其端点配置经济活动是有利的。第四种制度是目前很多城市地铁采用的单一票价。在现实中,交通方式在途中变化的情形经常存在,在中转站布局产业一般不需要重新支付装卸费,因此,从运费角度来看中转站经常是最佳区位。由于运费是产品成本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为了追求低成本优势,那些交通便利,尤其是铁路交通枢纽、港口对运费占较大比重的重型原材料工业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事实上,传统原材料工业如钢铁工业、石油化学工业、重型机械制造工业等大多都集中在港口或铁路交通枢纽附近。

运费因交通方式不同差别很大,并且,随着经济活动内容的变化和交通运输技术的进步,各种运输方式的重要性也在发生变化。空港和高速公路出入口的重要性日益增加,因此,很多经济活动向空港和高速公路出入口集聚的倾向开始明显。

通信条件决定了对内和对外信息交往成本的高低。现代经济活动不仅需要实物传输(这主要由线路交通手段来实现),也需要非实物的信息传输。事实上,后者在现代经济活动领域中更为重要。通信设施越发达,通信效率越高,通信费用越低,表明信息通达性越好,反之则相反。因此良好的通信条件对经济活动有较强的吸引力。城市完备的信息基础设施增强了对现代经济活动的吸引力,并造成了大部分经济活动集中在城市,特别是大城市。

4.政府政策环境

市场机制是经济活动形成、发展的基础。然而,适当、合理的政府行为以及相关政策的制定有利于促进经济活动的发展。

第一,政府首先作为一个消费者,政府购买本身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市场。政府作为消费者表现在:为维系政府管理职能的正常运转必须拥有政府用建筑物、政府办公用设备以及其他政府需求的产品或服务;政府为维系国家安全以及社会治安所产生的设施与装备需求;政府对外交往行为以及对外援助所产生的需求;政府建设与管理的为公众服务的公用基础设施(文化教育设施、公用城市基础设施等)的建设与管理需求;政府的其他需求,例如,地震、水灾等灾害发生下的需求,以及战争状态下的紧急需求等。在上述需求中,尤其是政府对基础设施投入以及军事需求对于经济活动区位的选择具有很大影响。政府常常在国内市场需求不足的情况下,通过加大对基础设施的投入,刺激市场的有效需求。在一般消费者市场规模尚小,且不成熟的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的初级阶段,政府订货对于培育新兴产业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美国高科技产业,尤其是电子信息产业的发展就得益于美国政府的军事订货。

第二,政府通过规划以及对特定地区基础设施的投入,引导经济活动在空间上向某一特定的区域集聚。政府在对经济活动的影响除上述作为市场的作用外,另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通过制定规划以及通过对特定地区基础设施的投入,引导、调节经济活动的空间区位。作为政府,不仅有促进经济发展的职能,也有促进国土与区域经济均衡发展的职能。在促进国土与区域经济均衡发展的过程中,政府制定相应的规划,鼓励经济活动在某一地区发展以及限制经济活动在另一地区发展,并在鼓励经济活动发展的地区,率先进行基础设施的投入,促进经济活动向政府鼓励的地区发展。

第三,政府通过制定相应的政策、法规规范经济活动行为,保证自由竞争环境的形成。良好的政策环境是经济活动的重要保证,政府以有利于经济活动发展为原则,增加市场开放度,维护市场秩序并加强管理,加强市场的法制环境建设,都将促进经济活动的发展。

第四,政府通过税收优惠、财政补贴经济政策的实施,调节经济活动的区位。经济活动区位一般是经济活动行为主体的预期收入大于成本下所决定的。地区或场所不同,经济活动有成本上的差异,预期收入也有差异,当预期收入低于成本时,经济活动不会在那里产生与发展。对于那些成本高、预期收入低的地区,如果政府鼓励发展这一地区,政府给予税收优惠以及财政补贴,客观上将起到增加该地区预期收入的作用。当预期收入大于成本时,经济活动就可以在这一地区兴起与发展。

5.自然环境

环境因素是影响经济活动最重要的因素之一。环境因素的重要性已被人类重新认识。人类经济活动,尤其是工业活动对环境造成极大破坏,环境污染对人类健康和生活产生危害大大显露始于20世纪60年代。从那时起,人类就开始反省自身的经济活动行为,开始有意识,或者通过法律形式规定其经济活动。为此,各国相继制定了不同的环境保护法规以及规定不同区域的环境质量标准,对进驻企业的类型进行限制。

经济活动无论是生产活动还是服务活动都越来越多地依靠与要求良好的环境质量。没有良好的环境质量不仅不能制造出高精密度与高技术含量的产品,而且不能提供一流的服务。同时,由于现代经济活动越来越依赖知识创造与高科技劳动力,为了吸引高素质的人力资源,为了稳定以及支持其创造性劳动,必须为其提供良好的居住与生活空间。这种良好的居住与生活空间必须建立在良好的环境质量的基础上。因此,优美的环境成为现代经济活动(知识经济时代的经济活动)最重要的生产要素之一。

6.经济地理位置及其他社会经济条件

现代经济活动越来越多地受制于相关活动以及内外部环境条件。能够同外界产生便捷联系的场所越来越成为经济活动区位选择的重点。能否同外界产生便捷的联系,取决于该场所的经济地理位置,并决定了该地区制度环境、社会文化环境、产业集聚环境。

地理位置包括数理地理位置,指场所在三维地球表面的空间位置,可由经纬度和海拔高度来精确地表示;还包括经济地理位置,指场所与具有经济意义的其他事物的地理空间的相对地理位置关系。例如,武汉位于长江中游和京广线中部。经济地理位置是变化和发展的,例如,在描述九江市的相对地理位置时,在京九铁路开通前,通常说其是长江岸边的一个重要城市,现在则一般说是长江与京九铁路上的一个重要城市,这对于九江而言,无疑表明其交通上的重要地位的增强。经济地理位置还可以表明与其他经济事物的空间关系。例如,相对于市场中心等的距离。市场中心有不同的层次,有全球尺度的市场中心,国家尺度的市场中心,也有区域性的市场中心。接近市场中心或便于接近市场中心,有利于经济活动在该地展开。

地区制度环境表明了地区的基本经济运行机制,决定了该区位对内外生产要素和商品交往的方便程度,一个地区制度越开放,越自由,越有利于新企业发展;反之亦然。在我国由于长期以来实行计划经济体制,市场发育程度还不完善,制度环境还存在着很大的区域差异。在一些开放比较早的沿海城市,尤其是经济特区城市,市场化程度高,开放度大,正是由于有较好的制度环境,成为吸引经济活动在那里集聚的重要条件。

社会文化环境是由社会因素(包括语言、文化等)所决定的场所开展经济活动和对内外交往的便利程度。在社会文化环境中,语言的作用非常大。香港和新加坡发展成为区域性世界城市、世界金融以及贸易中心,是同这两个城市普遍使用英语有很大关系。社会文化环境还反映在文化背景方面的差异。我国沿海,尤其是南方沿海地区,商品经济发达,有经商传统,挑剔性地方市场已经形成,有利于经济活动在该地的发展。反之,在中西部一些地区轻视商业,对外来投资者不太友好,不利于经济发展。

产业集聚环境也是区位决策的重要影响因素。经济活动区位是区位决策者在综合权衡成本、收入以及其他方面满足的基础上确定的某项经济活动的空间场所。随着社会化分工的发展,几乎所有的经济活动都脱离不开其他相关产业或部门的支持,也离不开生产要素,尤其是高级生产要素的支持,即经济活动区位选择中产业环境至关重要。构成产业环境的要素很多,产业集聚、基础设施、生产服务以及其他自然与人文环境等。特定地区原有的产业布局历史基础、基础设施和生产服务等会影响企业的区位选择。此外还有意识形态、决策者个人偏好等其他社会经济条件。

二 决策及其政策选择对我国区域发展的影响

经济结构变迁影响区域差距的原理主要可以从所有制结构、产业结构、城乡结构和地区结构的变动方面加以解释。(一)结构变动对我国区域差距的影响

1.所有制结构变动引致的区域差距

所有制结构变化引致区域差距变化的主要原因是所有制结构变迁引起就业结构和分配结构的变化。

首先,在向市场经济体制转轨的过程中,所有制结构变动带来就业结构的变动,引起失业率的变化,从而直接引致区域差距的扩大。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过程中会出现劳动力资源的重新配置和流动,转型初期,国有经济占总就业人口比重很高,而非国有经济比重很低,总失业率也很低;在市场经济转型中,国有经济占就业总人口的比重迅速下降,非国有经济比重开始上升,但后者还无法吸纳从国有经济中分离出来的全部失业人口,因而失业人口激增,总失业率明显上升。从我国实际情况看,劳动力供给过剩和失业、下岗情况较严重,且一个时期内还呈加速趋势,非国有经济在各地发展的情况有明显的差别,就业问题也就呈现出明显的区域差距。由于工资收入是居民收入的最主要来源,因此就业与否直接决定区域差距状况,失业、下岗人数激增必然引致区域差距的扩大。

其次,在经济转型期,改革带来所有制结构的变化和非国有经济的充分发展,意味着资产所有权的变化及与之相关的资产收益权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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