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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8-02 23:5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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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 亚当·斯密,[法] 托克维尔

出版社:群言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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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美国的民主+国富论(套装共2册)

论美国的民主+国富论(套装共2册)试读:

前言

在美国逗留的这段时间,有很多新鲜事物都引起了我的注意,其中最打动我的莫过于人与人的平等。我轻轻松松就发现这一基本事实对整个社会进程产生的重大影响:它为公众舆论指出特定的方向,为法律定下特定的方针,向执政当局传授新的箴言,让被统治者养成特定的习惯。

不久我便意识到,这一事实影响的远远不止这个国家的政治特征和法律,它对于政府的绝对权威一点也不亚于对公民社会的权威;它制造舆论,激发情感,倡议日常生活行为规范,并修正非它所产生的一切。对美国社会的研究越是深入,我就越意识到平等是根本大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此,而且往往是我所有观察最终归结的中心点。

接着,当我把思绪转向我们半球的时候,觉得我们这里的某些情形和新世界呈现在我眼前的景象类似。我注意到在我们这里平等尽管没有达到美国那种极端的程度,不过正日益朝着这个方向前进;而且在美国社会处于支配地位的民主,似乎在欧洲正在迅速崛起掌权。

从那时起,我便萌发了撰写读者面前这本书的念头。

显而易见,对所有人都一样,一场伟大的民主革命正在我们中间进行,但是人们对它的看法却各异。对有些人来说,它似乎新奇而偶然,而且想要加以遏制;而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它似乎根本不可抗拒,因为它是有史以来最一致、最古老也最持久的趋势。让我们重新追忆一下七百年前法国的情形。那时,法国被一小撮家族瓜分,他们拥有土地、统治居民,统治权世代相传;武力是人对付人的唯一手段;地产是权力的唯一来源。可是,不久教士的政治权力开始崛起,并不断壮大。教士阶层对所有的人都敞开大门:穷人和富人,属民和领主;通过教会平等开始向政府渗透;原先终身受奴役的农奴摇身一变成为神父,加入到贵族的行列,而且时不时地还会凌驾于国王之上。

随着社会逐渐变得稳定开化,人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多样。因此,人们开始觉得需要民法,于是法律人士走出阴森的法庭,离开布满灰尘的办公室,出现在君主的宫廷,与穿貂皮披盔甲的封建贵族肩并肩。当国王因为野心勃勃而濒临破产,贵族因为私人战争而倾家荡产的时候,下层阶级靠着商业积累起财富。金钱对国家事务的影响力开始显现出来。商业成为通向权力大门的一条新路。金融家成为一股政治势力,既受到人们的奉迎,却又被鄙视。渐渐地随着知识的普及,人们对文学艺术的兴趣渐浓,人才有了成功的机会,科学成为为政的手段,智慧成为一种社会力量,文人开始参与国家政事。随着通往权力大门的新路不断出现,与生俱来的特权的价值降低了。11世纪贵族头衔是无价之宝,到13世纪用钱就可以买到,贵族头衔的出售始于1270年,结果平等也由贵族亲自带进政府。

在这七百年里,为了对抗国王的权威,削弱对手的权力,贵族将一部分特定的权利赋予人民。而更常见的情形是,为了达到抑制贵族的目的,国王允许下层阶级享有一定的权力。在法国,国王一直都是最积极、最彻底的平等主义者。当他们力量强大、野心勃勃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让平民与贵族平起平坐;而当他们平庸无能的时候,竟允许平民凌驾于自己之上。有些国王凭借他们的才能帮助了民主,而另一些国王则因为他们的昏庸而成就了民主。路易十一和路易十四让王位之下的全体臣民保持平等,而路易十五则将自己连同王室一同埋葬在灰烬之中。

一旦土地不再受到封建土地所有制的制约,动产反过来开始产生影响和制造权势,商业和制造业上的每一次改进,都成为平等的新因素。自此之后,每一个新发现,每一个新需求,以及渴望得到满足的每一个新愿望,都是向普遍平等迈进的一步。喜好奢侈,穷兵黩武,追求时髦,以及人们内心最肤浅也最高尚的热情,携起手来让穷人变富,让富人变穷。

从智慧变成力量和财富的源泉之时起,每一个科学发明,每一个新的真理,每一个新思想,都无法不被视作人民触手可及的权力胚芽。诗情、口才、记忆力、智慧的魅力、想象力的光辉、思想的深邃,以及上天平等之手所赋予的一切才华,都在促进民主。甚至当它们落入民主敌人之手时,依然会通过彰显人天性的伟大来为民主服务。因此,随着文明和知识所征服的领域不断扩大,被民主征服的领域也将扩大。而文学则成为兵工厂,穷人和弱者在这里总能找到应手的武器。

翻阅一下我们的历史,在逝去的七百年里,几乎没有一个伟大的事件不曾推动平等的发展。十字军东征和几次对英战争消灭了十分之一的贵族,并分化了他们的土地。地方自治制度的确立给封建君主政体引进了民主自由的元素。火器的发明让平民和贵族在战场上变得平等。印刷术的出现将同样的精神食粮平等地呈现在所有阶级面前。邮政制度的开启不但可以把消息传送到华丽的宫殿门前,也同样送抵穷人的草庐门口。基督教新教宣布所有人都一样均能找到通往天堂之路。美洲大陆的发现提供了上千条发财致富的新路,一文不名的冒险家也有机会染指财富和权力。如果从11世纪开始对法国每50年的变化加以考察,我们必然会发现,每50年法国的社会体制都会发生一次双重革命。贵族会从社会的阶梯上走下来,而平民则升上去。就这样一个向下,一个向上。每半个世纪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缩短一点,不久之后他们就能彼此相遇。

而且这样的现象并非法国所独有。无论我们将目光投向何处,都能看到同样的革命在整个基督教世界进行。各地人民生活中发生的各种事件,都促进了民主的发展。所有的人,不管他们是自愿促进民主事业还是无意之举;或是为民主而战,乃至自称是民主的敌人,都助了民主一臂之力。他们走上了同一条路,奔向同一目标,殊途同归,尽管有些人身不由己,有些人不知不觉。所有的人都成为了上帝手中驯服的工具。

因此身份平等的逐步发展是大势所趋,顺应天意。它的发展是普遍持久的,可以不断挣脱人为的阻挠,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在推动它的发展。一个由来已久的社会原动力会被一代人的努力所绊住,这样的想法难道会是明智的吗?摧毁封建制度并将国王打倒的民主会在资产者和有钱人面前卑躬屈膝,这样的想法难道不是异想天开?在民主已经如此壮大,其敌人变得虚弱的今天,它又怎会裹足不前?没有人能说得清我们正在走向何方,因为对比的办法已经无法对此做出回答。在今天的基督教徒之间,身份平等已经发展到以往任何时候和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前所未有的程度。所以已经实现的巨大成果让我们无法预见未来还会有什么出现。

呈现给大家的这本书,全篇都是在唯恐受到上帝责罚的心境下完成。作者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已经看到这样一场无法阻挡的革命尽管遭遇重重障碍,但是依然进行了几个世纪;而如今它仍旧在它所制造的废墟上前进。上帝完全没有必要将其意志亲自昭告天下。我们只需看一看自然界年复一年的正常运作和事件无可逆转的发展趋势便可。没有造物主的启示,我也知道天上的恒星是按照它手指画出的轨道运行。如果说今天的人们是通过细心地观察和认真地思索,才认识到持续向前发展的社会平等既是人类历史的过去,又是人类历史的未来,那么单单是发现这一事实本身就可以为这一变化附上神的意旨。所以,试图阻止民主就是违抗上帝的旨意。因此,各个国家只能顺应上苍为他们安排的社会情况。

在我看来,我们这个时代信奉基督教的国家呈现出一种非常可怕的状况。席卷它们的革命运动已经强大到无法遏止,但是它的速度还没有快到无法驾驭;它们的命运依旧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控制。所以此时领导社会的人所肩负的首要责任就是要教化民主,如果可能要唤起对民主的信仰,纯洁民主的风尚,规范民主的行动,用治世的科学取代民情的经验,用对民主真正利益的认识取代盲目的本能,让民主的治理与时间和地方相协调,并依据环境和人事加以修正。一个崭新的社会必然要有一个全新的政治科学。然而我们几乎没有这么想过。我们身处湍急的河流之中,顽强地注视着河岸上依稀可见的断壁残垣,然而水流又将我们卷回到漩涡之中。

我刚刚所描述的伟大的社会革命,在欧洲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曾像在法国一般高歌猛进。然而在法国,这场革命则进行的毫无章法肆意而为。国家的领导从来没有对这样的紧急事件深谋远虑,在没得到他们认可并在他们不知不觉之中,革命便取得了胜利。这个国家最强有力最有知识以及最为道德的阶级根本未曾染指其间试图将其驾驭。结果,人民被遗弃而民主则任由其狂野的本性支配,如同流浪街头只知道社会弊端和悲惨的野孩子一般成长起来。当民主突然之间取得至高无上权力的时候,其存在似乎还无人知晓,但是在其掌权之后,人们便对它的反复无常唯命是从,将其视为力量的象征顶礼膜拜。而后来,由于它的过分的行为而声势渐微的时候,立法者非但没有要对其进行引导和纠正的想法,反而匆忙设计出法案妄图将其置于死地。立法者并不想让它学会治国之道,而是竭尽所能要将它从政府中排挤出去。

结果,民主革命只是对于社会自身层面来说发生了,而作为使这场革命意义重大的必要的法律、思想、民情和道德方面的变化则根本没有发生。我们虽然已经有了民主,但是缺少能够让它扬长避短的东西。尽管我们已经意识到它所带来的弊端,而对它所能带来的益处视而不见。

当贵族支持下的王权平安无事地统治着欧洲各国的时候,身处不幸的人们还享受一些我们这个时代人们看来难以想象和理解的幸福。某些臣子所拥有的权力成为王亲国戚施暴难以逾越的障碍。而于国王,由于他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犹如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当他在受到神一样的尊重后,绝不愿意滥用自己的权力。在人民面前高高在上的贵族,对待人民的命运只不过是同情根本无动于衷,就好像牧人对待自己的牲口一样。他们并不认为穷人与他们平等,他们关注穷人的命运不过就是完成上帝交托给他们的任务。人民从来没有奢望自己的社会地位会有什么不同,也从没想过要跟首领平起平坐,觉得自己从他们那里得到恩惠根本不会计较自己的权利。当首领仁慈而公正的时候,人民爱戴他,对首领的严厉统治逆来顺受,卑躬屈膝,如同接受上帝的摆布。而且当时的习俗和民情也为暴政做出限定,对暴力的实施进行约束。因为贵族从来没有想过谁会将其自以为合法的特权剥夺,而奴隶也将自己低下的地位视作是无法更改的自然规律,所以人们很容易地想到在这样命运如此悬殊的两个阶级间建立起相互照顾的关系。进而,不平等和苦难便在社会应运而生,所幸的是双方的灵魂都没有堕落。不论是执政者践行他的权力还是人民习惯性的服从,都没有让人堕落;而人们之所以堕落是因为掌权者行使了被认为不合法的权力而人民则服从了被视作篡夺和压迫的强权。一方面,一些人集财富、权力、享乐于一身,过着奢华的生活,品位优雅,寻欢作乐,崇尚艺术;而另一些人则终生劳碌,粗鲁无知。然而正是在这群粗鲁无知的群众中,也常常能发现活力四射的激情,高尚的情操,虔诚的宗教信仰以及独立的美德。这样组建起的社会或许可以为其稳定、强大特别是辉煌自吹自擂。

但是这样的社会面貌现在则发生了变化,各个阶级开始渐渐相互融合,曾经将人们分隔开的屏障开始纷纷倒塌,财富分散到更多的人手中,权力也由更多的人共享,知识得到传播,各阶级可以平等地接受教育,国家变得民主,最终,民主渐渐和平地渗透到国家的法律和民情之中。于是我想象着这样一个社会,在这里人人都将自己视为法律的缔造者,对法律有着同样的热爱和尊重,人们对于政府权威的尊重是出于必要而不是它的神圣,而臣民对于国家首脑的忠诚也不是出于热情,而是冷静且理智的信念。人人都拥有权利并得到保障,因而各阶级间形成一种不卑不亢的坚定的相互信赖和相互尊重的关系。人民对自己的真正利益有清楚的认识,自然能理解,要想享受社会公益,必须要对社会履行自己的义务。在这样的情况下,公民自发的联合会取代贵族个人权威,那么同样地国家也就不会出现暴政和专横。

我认为在以此方式建立的一个民主国家里,社会不会停滞不前,而社会的前进也将会是有规律的循序渐进的。即使民主社会不会像贵族社会那样璀璨夺目,但是苦难不会那么强烈。在民主社会享乐不会过度,但是舒适的生活会更加普遍;科学也许不会那么突出,但是无知会大为减少;情感不会过分冲动,而且行为则更加稳健;恶习也许不会更少,但是犯罪率将大大降低。即使缺少狂热的激情和虔诚的信仰,理解和经验也会让公民勇于献身做出巨大牺牲。因为每个人都很弱小,每个公民都同样感到有必要和其他同胞团结起来。而且他们知道只有向同胞伸出援手才能得到同胞的支援。人们不难发现他们的个人利益与公众利益是一致的。作为一个整体国家可能不再那么辉煌荣耀,也可能不再那么强大,然而大多数公民则能够享受到更大的幸福,人民不会再闹事,而这并不是因为人们不希望变得更好,而是因为他们觉得已经过得够好。在这样的情形下,虽然并不是所有的事物都尽善尽美,但至少社会已经拥有变得善与美的所有条件。而且人们一旦永远拒绝接受贵族政治带来的社会利益,便开始享有民主制度带来的所有好处。

但是在这里,我们也许要问自己在抛弃祖先所有的制度、观念和民情以后,又该拿什么来填补它们留下的空白呢?王室的魔咒被打破,而法律的权威尚未确立,现在人们便开始藐视一切权威,可是同时又惧怕它,而这种惧怕给他们带来的损失远远超过原先尊崇权威时候所带来的损失。

我认为我们已经破坏了那些可以独自对抗暴政的个体。但是,我也注意到政府继承了所有从家庭、组织和个人那里剥夺的所有特权。这样,少数几个公民掌握的权力,尽管时而具有压迫性但往往又是保守的,但却使全体公民成为弱者。财富的分化缩小了贫富差距,可是随着贫富差距的缩小,他们更加憎恨彼此,对彼此所拥有权力的嫉妒和恐惧也更加强烈。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对权力都没有概念,双方都认为势力是目前唯一的话语权以及未来的不二保障。穷人保留了祖辈的偏见,却没有了祖辈的信仰;如祖辈一般无知却没有祖辈的德行;他们将利己主义视为行动的准则,却不懂得这一主义的科学,而且他们现在的利己主义如同他们与以往的牺牲精神一样都很盲目。社会之所以稳定,并非仰仗其自身的强大和繁荣,而是因为它了解自己的弱点和弊端,稍一折腾就可能赔上性命。每个人都能感到恶的存在,却没有人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去寻找救世之方。在这个时代,无论是渴望、遗憾、悲伤还是喜悦都无法得出显著而永久的满意结果,就如同老年人的冲动一般虚弱无力。

于是,在我们放弃旧时制度所带来所有好处之后,并没有能够从现在体制中获得任何的补偿。我们已经把贵族制度摧毁,却又恋恋不舍地看着它的断壁残垣,似乎想要在那里找到自己的居所。

知识界所呈现出的状况似乎同样的悲惨。法国的民主在前进过程中尽管备受阻挠,却依旧肆意发展无法无天,横扫了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即便是无法将其摧毁也动摇了它的根基。其帝国根本不是采用循序渐进的和平方式建立起来,而是在混乱和冲突中不断前行。在热火朝天的斗争中,在其对手言论和暴行的逼迫下,每个人的言论都超越了自己的极限,忘记了自己行动的目的,发表着不符合自己真实情感和天性的言论。因此,我们眼前呈现出异乎寻常的混乱。我一再回忆,始终没有找到比如今呈现在眼前的景象更让人感到可悲和可怜的场景;似乎将人们的观点和其趣味及行动准则联系起来的天然纽带已经崩断,在任何时代都可以看到的人类情感和思想上的共鸣似乎正在消失,所有的道德规范都形同虚设。

在我们身边依然可以看到虔诚的基督徒,他们相信有来世,用宗教精神指导自己的生活,拥护人类的自由,将其视为所有高尚行为的基础。基督教宣称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而且也不反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在异常事件同时并发的情况下,宗教与民主所要推翻的阵营为伍,不断压制它所钟爱的平等,咒骂自由是敌人,但是如果它与自由联手,会让自由变得神圣且不可侵犯。

在这些教徒的身边,我注意到一些人与其说仰望天堂,不如说面对尘世。他们是自由的虔诚信徒,不仅因为自由是一切最高贵品德的源泉,更重要的是因为自由是一切绝对福利的根本。他们真心得希望自由能够得到传播惠及所有人。自然而然的这些人在情急之下,便投向宗教寻求帮助,因为他们一定知道没有道德规范自由就无法确立,而没有宗教信仰道德规范亦无从谈起;而他们也看到当宗教投入到敌人的怀抱后,便裹足不前。于是,一些人开始公开攻击宗教,而另一些人也不敢再拥护它。

以前,唯利是图卑躬屈膝的小人为奴性大唱颂歌,而思想独立品德高尚之士则为毫无希望的人类自由不懈斗争。而现如今我们见到的一些出身高贵的大方雅士,他们所持的观点则和其身份大相径庭,开始褒奖起卑躬屈膝来了。与此相反,另一些人言必称自由,似乎他们亲身感受过自由的圣洁与庄严,并大声疾呼,为人类要求一些连他们自己也不知为何物的一些权利。有一些品德高尚爱好和平的人,他们正派、沉稳、富裕、博学,便顺理成章地被周围的人推举为领袖。他们对祖国的热爱出自真心,时刻准备为之做出最大的牺牲。但是,他们却分不清文明的弊端和好处,在他们的头脑中,恶总是和新纠缠在一起。

在这些人身边还有另一种人,他们的目的旨在把人唯物化,追求罔顾正义的利益,脱离信仰的知识,摒弃美德的幸福。他们自诩是现代文明的战士,高傲地占据着他们本不配拥有的位置。然而我们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呢?宗教信徒与自由为敌;自由的伙伴对宗教大肆攻击;品格高贵的高尚之士鼓吹卑躬屈膝;最卑微的人大谈独立;诚实开明的公民却反对一切进步事物;然而既不爱国又毫无原则的人却担当起了文明和开化的使徒。难道我们之前的所有世纪也有着与我们这个世纪一样的命运吗?难道人们一直都生活在与现在一样的世界?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正常,有德者无才,有才者无名,把热爱秩序和压迫混为一谈,把自由的神圣视为对法律的蔑视,投射在人们行为之上的良知之光灰暗惨淡;所有事物无论荣辱对错好像都无所谓。可是,造物主造人就是为了让人们在有如今天一般的知识贫困中做无尽的挣扎,这一点我无法相信。因为它已经为欧洲社会安排了一个更为平静更为安定的未来。对于上帝的意图我无法探知,但我不会因此而失去对它的信仰,我宁愿怀疑自己的智慧而不是上帝的公正。

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国家在那里我所说的这场伟大革命似乎马上就要接近它的自然极限。在那里这场革命轻而易举的简简单单的便得以实现,甚至可以说,这个国家没有经历过我们的民主革命就得到了这场革命的成果。十七世纪初,这些移民踏上了美国的土地定居下来,从他们在欧洲旧社会所反对的所有原则中将民主原则分离出来,独自将它移植到这个新世界。在这里,民主原则可以随意生长,并随着民情一起最终发展成为法律。

在我看来,毋庸置疑,我们迟早能够像美国人一样,实现身份的几乎完全平等。但是我却无法从中断定我们必然会从与美国相似的社会情况中取得同样的政治成果。我也绝不认为美国人采用的政府形式是民主可以采用的唯一样式。但是,两个国家法律和民情产生的原因既然相同,那么弄清这个原因在两个国家所产生的各自不同结果足以引起人们的兴趣。

然而,对美国进行考察,并不仅仅是要满足我的好奇心,我的初衷是要从美国找到我们可以借鉴的经验教训。谁要是认为我就是要写一篇颂词,那就大错而特错了,而且我的目的也不是要鼓吹任何一种形式的政府,因为我认为几乎没有任何法制能够体现绝对的优秀。我甚至没有想这样评论一场不可抗拒的革命对人类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害。我承认这场革命已经完成或即将完成这一事实,而且想从已经经历过它的众多国家中找到一个国家,在那里,这场革命进行的最和平最完整,从而证明革命的自然选择的结果。而且如果可能的话,进一步探讨人类能够从中获益的方法。我承认,我在美国所看到的超过了美国本身。我探寻民主本身的形象,以及它的意向、特性、偏见以及热情,目的就是要了解在民主发展的过程中我们应该对什么表示担忧又对什么抱有希望。

因此,在本书的第一部分,我尝试说明完全按照自己意志发展几乎完全不受限制按照本能行事的美国民主所指出的法制发展方向,对政府工作留下的印记,以及对国家事务产生的影响,同时也要探寻由此而来的利弊。对于美国人引导民主所采用的预防措施我已经进行了研究,甚至他们没有用到的也没有遗漏。而且我也考察了民主得以统治社会的原因。我不确定是否已经将自己在美国的所见所闻说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我真心想要做到的事情,绝没有让事实迁就观点,而是观点以事实为依据。

但凡发现需要借助文字资料来确立观点的地方,我都会找来原文比对并参考最具权威最受认可的著作。材料的来源都有注释,任何人都可以核对。只要涉及舆论、政治习惯和风土民情的评述,我都会向最为见多识广的人进行请教。如果存在质疑的问题非常重要又存有疑窦,一个人的证言便无法令我满足,我会综合几个证人的意见得出结论。这一点请读者务必相信我。我本可以引用一些权威人士或是称得上权威人士的话来证实我的观点,而我却故意不这么做。因为一个外国人,往往会在接待他的主人家的壁炉旁听到一些内情,而这些通常甚至不会透露给他的亲朋好友,因为他要保持必要的沉默;而一个外国人只在这里做短暂停留,这便将他对自己轻率之举的担忧一扫而空。每每听到这样的见闻,我就小心翼翼地记录下来,但是这样的记录却只会待在文件箱里。因为我宁可让自己的著作少些光彩,也不愿将自己的名字列入受到主人热情款待后却让主人在客人回国后感到后悔和讨厌的黑名单。

我意识到尽管我已经尽心尽力,但是如果有人想要对这本书指手画脚简直易如反掌。认真阅读本书的读者将会发现一个贯穿各个部分的中心思想。但是我所要探讨的对象差异巨大,所以无论是用一个孤立的事实反驳我所引用的成组事实,抑或是用一个孤立的观点反驳我所提出的成组观点,都会是轻而易举之事。因此我希望读者能采用指导我完成本书的相同精神来阅读,也希望能够依据本书留给大家的总印象加以品评,因为本人是根据大量的证据来立论的而不是孤证。务必不要忘记,作者希望读者能够理解他必须要对每个观点进行的理论上的总结,尽管这样的总结往往会出现错误又不切实际。因为在行动中人们有时会偏离逻辑,但是在论述时则不行。而且人们发现言语上的前后矛盾和行动上的前后矛盾几乎一样困难。

最后,我要自己指出一个许多读者认为本书所有的一个重要缺陷:这本书并不是要迎合某些人的观点。在写作本书时并不是要服务或攻击任何特定的政党,也不是要标新立异;而只是想比各政党看得更远一点;当各政党还在为明天忙忙碌碌的时候,我已经开始遥想未来。第一章 北美的外貌本章提要

北美分为两大地区,一个延伸向北极,一个延伸向赤道——密西西比河大河谷——地球变迁的痕迹——建立起英国殖民地的大西洋沿岸——北美和南美在被发现之时呈现的不同外貌——北美森林——大草原——四处漂泊的土著部落——这些部落的外貌、习俗和语言——一个早已消失的民族遗迹。北美的外貌

北美的外形呈现出的总的特点只要一眼便可以轻松分辨出来。土地、河流、山川和峡谷都分布得井井有条。这样简单大气的布置既有景物的杂陈又有景色的多变。这片大陆几乎被整齐的一分为二。一个地区北接北极,东西毗邻两大洋,并向南延伸,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长短不等的两边最终在加拿大五大湖地区下方与底边交汇。另外的一个地区自第一个地区的终点起,疆域囊括北美大陆其余所有的土地。一个地区微微斜向北极,另一个则朝向赤道。

第一个地区整体地势向北缓缓下降,其斜度几乎无法察觉,几乎可以说就是一片平原。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既没有高山也没有深谷。河流弯弯曲曲肆意流淌,一些大河不断地交汇分开,然后再交汇再分开,分流并形成沼泽,在它们自己制造的水乡迷宫中消失了踪影,就这样百转千回,最终汇入北极海域。在第一个地区边界附近的各大湖与旧大陆的大多数湖泊不同,周围没有群山的环绕,怪石嶙峋。这里的湖泊周边地势平坦,只比湖面高出几米而已,因此每个湖就像一个盛满水的大碗。所以地球构造任何一点轻微的变化都会使得湖水不是流向北极就是汇入热带海洋。

第二个地区的地貌变化更为多样,也更适宜人类居住。两条长长的山脉各自盘踞一方:阿勒格尼山脉沿大西洋沿岸延伸,另外的一条(落基山脉)则与太平洋并行。两条大山脉之间的广袤地域总计约有1,341,649平方英里,其面积大约相当于六个法国。然而在这片广大的区域形成一个大河谷,大河的一头自阿勒格尼山脉圆形的峰顶蜿蜒而下,而后逐渐上升,一直爬上落基山脉各个山峰。在这个大河谷的谷底一条大河奔腾而过其间,自群山而下条条河流从四面八方汇入其中。以前法国人为了纪念他们的祖国,曾把这条大河称为圣路易斯河。当地的印第安人则夸张地把它称作“诸河之父”或是密西西比河。

密西西比河发源于刚刚我所提到的两大地区的交汇之处,与将这两大地区分隔开的高原地区最高点相距不远。在这附近还有另外一条河流流淌,最终汇入北极海域。起初密西西比河河道走向并不稳定,曾几度蜿蜒向北,最终在从湖区和沼泽地带缓缓流出之后,终于缓缓向南流去。密西西比河有时沿着大自然造化出的黏土质河道静静流淌,有时因暴雨而泛滥,绵延约2500英里。从密西西比河河口绵延1364英里,这一段河流平均水深达15英尺,载重300吨的船舶可以通行的航道长约500英里。57条可以通航的大河向其供水,其中密苏里河横贯2500英里地域,阿肯色河1300英里,红河1000英里,以及伊利诺伊河、圣皮尔河、圣弗兰西斯河、得梅因河,这四条长度均在800到1000英里,除此之外还有不计其数的小河从四面八方汇入其中。

密西西比河流经的山谷,似乎是为其量身打造,它既会为善也会作恶,犹如上帝的遗珠。在河岸的附近,大自然幻化出一片永不枯竭的沃土。距离河岸越远,植被就变得越稀疏,土地就变得越贫瘠,植物生长得也就越羸弱。地壳的巨变在密西西比河河谷留下了最为清晰可见的痕迹。整个密西西比河流域都是水强大力量的最好证明,无论是丰收还是歉收之年。在谷底,古代海洋厚厚的积淀为植物生长提供了温床,而且在水退去之时把它冲得平平坦坦。在密西西比河的右岸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坦得就好像农夫用磙子轧过一样。而越是靠近大山,土地就变得越发的不平坦和贫瘠,可以说,嶙峋的古老岩石随处可见,就如同一具具骷髅立在那里,其皮肉早已被侵蚀不见踪影。地表覆盖着一层花岗岩风化而成的沙子,一些形状怪异的岩石立于其间,一些植物费尽气力才从其中冒出芽来,看上去就是一片布满巨大建筑断壁残垣的沃野。仔细地观察这些岩石和沙砾,不难发现它们的成分和落基山光秃秃峰顶上的沙石一般无二。将沙土冲到谷底的洪水也连同山上的一些岩石一起冲下来,这些岩石你推我挤互相碰撞,最终在山脚下停了下来。总的来说,密西西比河河谷是上帝为人类打造的最好居处,但是目前它还是一大片蛮荒之地。

在阿勒格尼山的东面,一条由岩石和沙子构成的山脊卧在这条山脉的群山和大西洋之间,看上去似乎是海水消退后遗留的杰作。这个狭长地带的平均宽度不超过100英里,但是长度足有900英里。美洲大陆这一地区的土地给农夫们带来无尽的烦恼,这里不仅植被稀疏品种也单一。

正是在这样一片荒无人烟的海岸,一群强人率先聚集到这里。正是这样不毛的沙嘴地带恰恰成为孕育出美利坚合众国的英国殖民地的摇篮。今天,实力的中心依旧在这里。同时,在它的西面,即将掌握这个大陆的伟大人民的正能量正在悄悄聚集。

当欧洲人首先在西印度群岛,而后不久又在南美海岸登陆的时候,他们认为自己来到了诗歌里曾颂扬的圣地。海水泛着粼光,清澈透明,航海者一眼便可看到海底。一些小岛星罗棋布,上面的植物散发着芬芳的香气,如同在静谧的海面上漂浮的花篮一般。在这迷人的地方,所能看到的一切好像就是为满足人们需要而准备,为人们享受而安排。几乎所有的树木硕果累累,这些果实并不适宜食用,但其色彩缤纷令人赏心悦目。生长着芬芳的柠檬树,野生无花果树,圆叶桃金娘树,带刺的金合欢树和夹竹桃树的果林里,长满花朵的条条藤蔓将树木连接起来,在欧洲从未见过的群群鸟儿炫耀着它们紫色和碧蓝色的华丽羽衣,它们悦耳的鸣叫充满活力,和生命的大自然浑然一体。在这辉煌外表下隐藏的是死亡,对此人们丝毫没有察觉,完全沉浸在那时的喜悦之中,这样的环境让人们只顾现在不管未来。

北美则呈现出另外一番景象,在那里一切都威严而庄重,似乎就是为让智力有用武之地而造,而南美则是为愉悦感官而设。狂暴多雾的海水冲刷着海岸。花岗岩的石块和沙粒犹如为海岸系上了一条腰带。海岸的树林幽暗阴郁,因为这里生长着红松、落叶松、常绿树,野橄榄树和桂树。这条腰带的外面是茂密的中央森林,在这里,东西半球的巨大乔木并肩生长。法国梧桐、梓树、糖枫、弗吉尼亚白杨和栎树、山毛榉、椴树枝叶交错。在这里,如同“旧世界”的森林一样,砍伐从未停止。砍伐后的断枝残叶无人收拾,层层叠叠,而它们的腐烂也不够迅速无法为新树木的生长腾出地方。藤蔓、杂草和其他的草木在这些断枝残叶间杀出路来,爬上枯木,在朽木上汲取营养,顶穿盖在它们上面的干枯树皮。因此,死亡带来了生命,它们彼此交换着自己的成果。这些森林的深处昏暗阴郁,未经人们疏导的条条溪流让森林常保湿润。花朵、野果和鸟儿在这里难觅踪影。老朽树木倒地的声音,潺潺水流的声音,野牛的叫声,风的呼啸声是打破大自然沉寂的声响。

在这条大河以东,树林几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到底是自然在其无尽的幻化中不肯在这富饶的平原洒下树种,还是曾经的郁郁葱葱的森林遭到了人为的毁坏,这是个问题,而且无论是传说还是科学都无法解答。

但是这无垠的荒地并非渺无人烟。许多世纪以来,许多游牧部落曾出没在森林的树阴下和绿色的大草原。从圣劳伦斯河河口到密西西比河三角洲,从大西洋到太平洋,分布的这些野人有着相似之处,足以证明他们有着共同的祖先。但同时他们又不同于所有已知人种。他们既不像欧洲人一样白,又不像大多数亚洲人一样黄,也不像黑人那样黑。他们有着棕红色的皮肤,光亮的长发,薄薄的嘴唇和高高的颧骨。北美各部落的语言就用词而言各不相同,但是他们的语法规则相同。这些语法规则在某些方面和已知规范人们语言的语法规则有所不同。美国土著人的土语似乎是新的组合的产物,表明有新成分的人融入,其智力是现代美国印第安人所无法达到的。

这些部落的社会状况在诸多方面与我们在旧世界的所见并不相同。他们似乎在自己的蛮荒之地自由繁衍,从未与比他们更为文明的世界有过接触。因此,他们对是非善恶的看法清晰而一致,不会像有些民族那样在曾经的文明过后再次变回野蛮的状态,并因为无知和粗野而腐化堕落。

美国的印第安人从未受惠于他人,他们自生自长,他们的美德、恶行和偏见都是自身的产物,他们在大自然独立的成长。

在文明的国度,如果社会最底层的人们粗野无理,这并不仅仅因为他们贫穷和无知,而是因为他们终日与富人和文明人接触。他们苦难的命运和劣势,每天都在不断和某些同胞幸福而权势的生活形成对照,同时在他们的内心激起了愤怒和恐慌,而他们的自卑感和依附感也让他们发愤图强的同时感到羞愧难当。这样的内心状态便反映到言谈举止上,他们一下子变得傲慢又卑微。只要稍作观察,这样的事实显而易见,在实行贵族制度的国家人们比别的地方的人更为粗野,在富裕城市里的人又比农村人粗野。在那些富人和权贵人士聚居的地方,软弱而贫穷的人因为他们地位低下而倍感压迫。因为找不到机会让自己获得平等,他们堕入绝望,践踏自己作为人的尊严。

这种不平等所带来的恶果在蛮夷社会则不会出现。尽管印第安人无知而贫穷,但是他们平等而自由。当欧洲人最初来到北美的时候,他们对于财富的价值一无所知,对于文明人通过财富所获得的享乐毫不在意。然而,他们的举止并不粗鲁,相反,他们矜持谦让,表现出贵族风范。印第安人平时温和好客,但是战争中所表现的残忍又超越人们对凶残已有的认知度。他们甘愿冒着饿死的风险,去搭救深夜来到门前求助的陌生人;但也会只手把浑身颤抖的战俘撕个粉碎。古代一些最著名的共和国都没能像生活在新世界蛮荒之地的人们那样,对独立显示出更为坚定的勇气,更为高傲的精神或是更为倔强的热爱。欧洲人最初登陆北美的时候,当地人并未大惊小怪,欧洲人的到来既没有引起他们的嫉妒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恐慌。他们会与自己的同类人打架争吵吗?印第安人可以活得无欲无求,受苦而无怨言,载歌而死。像伟大的人类大家庭中其他的成员一样,这些野蛮人相信有美好世界的存在,用不同的名字称呼宇宙的造物主——上帝,并对他顶礼膜拜。他们对于伟大知识真理的看法总的来说简单且富有哲理。

尽管在这里我们赘述的是未开化民族的性格特点,但是毋庸置疑,另外的民族也就是一个在各方面更为文明先进的民族,曾在他们之前在这片土地上繁荣昌盛。

一个含糊却广泛流传于大西洋沿岸印第安部落的传说告诉我们,这个民族的一些部落曾经生活在密西西比河西岸。沿着俄亥俄河两岸,穿过中央峡谷,今天依然可以常常看得到一些人造土丘。挖开这些土丘,往往会发现人骨、奇怪的器皿、武器、各类金属器物或是一些如今人们已无法说清用途的一些东西。现在的印第安人无法提供任何有关这个早已消失民族的信息。300年前当美洲大陆首次被发现时便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用来提出假说的只言片语。那些容易遭到破坏又不断发现的遗迹也没能提供任何线索。但是有一个事实千真万确,我们千千万万的同类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他们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他们的起源、命运、历史以及他们的消亡,没有人能够说得清。一个好端端的民族,竟然在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怪哉!他们民族的名字已经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语言也已失传,他们的荣耀如没有回响的声音一般消失。尽管如此,他们身后留下的坟墓还可以用来纪念他们过去的存在,是人类劳作最经久的纪念,也是人类可悲和虚无的纪念。

尽管我们谈论的这片广袤的土地居住着许多土著部落,但是完全有理由说在欧洲人发现它的时候这里还只不过是一片蛮荒。印第安人在这里居住,但是并没拥有这里。人靠农耕占有土地,而北美的先民靠游猎为生。他们根深蒂固的偏见,他们不可遏止的热情,他们的恶习,也许还有他们野蛮人的品德,注定会让他们走上毁灭之路。从欧洲人登上这片大陆的第一天起,这些民族便开始灭亡,并一直继续,而现在我们正见证着它的大功告成。上帝把他们安置在富饶的新世界,似乎只提供给他们暂时享用。适合贸易和工业发展的海岸,深水河流,永不枯竭的密西西比河大河谷,简而言之,整个大陆就如同等待着一个伟大民族诞生的空摇篮。

在这片土地上,文明人试图在新的基础上构建新社会,并第一次应用那时尚不为人知或是注定无法实践的理论,让世界呈现过往历史里从未出现过的恢宏。第二章 英裔美国人的起源本章提要

了解民族的起源,有利于理解其社会状况及法律——美洲是唯一一个可以清楚追溯一个民族起源的地区——移民到英属美洲地区人们的相似之处——他们的不同之处——评述当初在新大陆海岸定居的欧洲人——向弗吉尼亚殖民——向新英格兰殖民——他们到达新英格兰——他们的首部法律——社会契约——借用摩西立法的刑法典——宗教狂热——共和精神——宗教精神和自由精神的紧密结合英裔美国人的起源,以及对他们未来的重大影响

一个人出生后,他的童年在嬉戏和玩耍中默默无闻地度过,接着他逐渐地长大,到了成年,世界开始接纳他,便开始了和成年人交往。从那时开始,他第一次被人观察研究,被人仔细观察成人以后才出现的恶性和品德。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种观点实际上是一个极大的错误。我们应当追溯他更早的过去,应当从他婴儿时期还在妈妈的臂弯里开始考察,从观察外在世界投射在他懵懂小脑袋里的第一个影像开始,应当观察他最初所见的事物,听一听最初唤醒他沉睡思维能力的话语,还应该看一看显示他顽强性的最初努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理解支配他一生的偏见、习惯和热情。所以说,一个人是从襁褓开始的。

一个民族的成长也是大同小异。每个民族身上始终留着他们起源的烙印,而且伴随他们出生成长的环境,也影响着他们往后的一切。如果我们能够追溯到社会成员的来历,考察他们最古老的历史遗迹,我一点都不怀疑我们一定能够发现这些偏见、习俗、主要情感以及构成所谓民族特征的所有原因。接着我们还能找到似乎和当今流行风尚不协调的特定习俗的解说,找到与现有原则对立的法律的解说,以及社会上处处可见的前后不一观点的解说,这些观点就好像挂在大厦穹顶上什么都禁不住的一段段破链子。这也许能够用来解释某些民族的命运,他们被莫名的力推向自己也一无所知的结局。但是,时至今日仍然缺乏对于事物的这种研究。直到这个民族暮暮老去的时候这样的探究精神才显现出来,而当他们最终开始回顾其由来,时间已经将它磨得模糊不清,或是已用一些无知傲慢的传说将真相掩盖起来。

美国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看到其社会自然而宁静成长的国家,而且在这里还可以明白地看到各州起源不同对于其未来的影响。当欧洲各国人民在新大陆登陆的时候,他们的民族个性已经完全形成,拥有各自面貌,而且他们已经达到能够自我研究的文明程度,于是便为我们留下了他们观点、风俗和法律的忠实画卷。我们对于16世纪人的了解,几乎和我们对今天人们的了解一样多。因此,美国让早先无知和野蛮所隐匿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美国建成距今不久,能够准确知晓其各项因素,但是对于其结果的判定还为时尚早。对于人世的沧桑,今天的人们似乎注定要比他们的先辈看得更加透彻。上帝给了我们先辈不曾拥有的火炬,让我们能够领悟由于过去的蒙昧所未能察觉到的决定各民族命运的基本原因。在研究了美国的历史之后,如果我们再仔细地考察其社会政治状况,便可以完全肯定:在美国,每一个观念,每一个习俗,每一条法律,我甚至可以说每一个事件,都可以从这个国家的起源中找到解释。本书的读者将在本章发现后面所要叙述的一切的萌芽,这几乎就是开启全书的钥匙。

现如今美国境内不同时代到来的移民,彼此间有着诸多不同之处。他们有不同的目标,并依照不同的原则进行自我治理。然而,这些人又有着特定的共同点,都有着类似的遭遇。语言也许是将人们联合起来的最强韧最持久的纽带。所有的移民说着同样的语言,都是同一民族的儿女。他们出生在一个几个世纪以来由于派别斗争一直纷争不断的国家,而在这里各派别不得不轮番把自己置于法律的保护之下,他们的政治教育在这里得以完善,而且他们比当时大部分的欧洲人更熟悉权利观念和真正的自由原则。在移民之初,地方自治即自由制度的茁壮萌芽,已深植于英国人的习惯之中。人民主权的信条也随着地方自治制度引入都铎王朝的核心。

宗教纷争在基督教世界风起云涌。英格兰也近乎狂热地投身到这轮角逐之中。性格原本一直审慎持重的英国人变得严苛好斗。在这场智力竞赛中人们的知识得到了加强,头脑接受了深入的训练。当宗教成为人们热议话题的时候,人们的品德也得到了升华。英国人所有这些民族特点都可以在前往大西洋彼岸寻找新家园的人们身上或多或少的看到。

另外,在后面我们还有机会再提到这一特点,还会谈到这不仅适用于英国人,也适用于法国人、西班牙人以及前赴后继来到新大陆的所有欧洲人。在所有的欧洲殖民地,即使民主元素没有得到发展,至少被完全保留下来。这样的结果产生的原因有两个。完全有理由认为一般来说背井离乡的移民没有相对于别人的优越感。幸福和有权势的人不会选择流亡,而且贫穷和不幸是人人平等最有力的保障。可是,有些时候一些显贵也会因为受到政治宗教的迫害来到美洲,在这里制定一些贵贱有别的法律,但是不久他们就会发现贵族制度在美洲大陆水土不服。为了征服这块桀骜不驯的土地,只能依靠土地所有者本人不断地努力和付出。而且即便有了土地,其产出也并不足以使地主和农民同时富裕起来。因此,自然而然的土地就被分成许多小块,所有者为自己辛苦劳作。土地是贵族制度的基础,贵族需要土地供养才能生存,贵族制度并不是单独依靠特权或是血统来维系,而是依靠世代承袭的土地来实现。一个民族可能会有大量富人或是穷人,但是这些财富如果不是来自土地,就不能说有贵族,他们只是单纯的穷人和富人。

在殖民时代,所有的英国殖民地有很大程度的相似性。从一开始,它们似乎注定要见证史无前例的平民和民主自由的发展,而并非它们祖国贵族阶级的自由。

在这样普遍一致的情况下,还是可以看到一些有必要指出的明显区别。英裔的美国人的大家庭有两大分支:一支在南,一支在北,时至今日依然各自发展没有完全融合。

1607年,英国移民占据弗吉尼亚并建立了第一个殖民地。那时候,欧洲沉迷于开采金银使国家富强的思想。这是致命的错误想法,会掏空醉心于这种思想国家的财富。在美国,它夺走的性命比战争和糟糕的法律加起来夺走的性命还要多。寻金者、冒险家被送到弗吉尼亚,这些人无才无德,暴躁不安给这个初建的殖民点带来混乱,使得这里的发展忽快忽慢。手工业者和农民随后而来,尽管这些人比较讲究道德和纪律,他们也不过是英国的下等阶级。既没有崇高的观念又没有知识体系来指导殖民地的建设,所以在殖民地建立之初便引入蓄奴制。正是这一事件对后来整个南方的性格、法律和未来产生了重大影响。奴隶,正如我们后面所述,是对劳动的玷污。它在社会上制造好逸恶劳的恶习,而随着好逸恶劳而来的便是无知、高傲、奢靡和不幸。它让人们的思想颓废,变得懒散麻木不仁。蓄奴制的影响加上英国人的性格特点,对南方各州的风俗和社会状况做出了解释。

尽管都是来自英国,但是在北方则呈现出完全相反的情况。请允许我在这里对此略做详细说明。美国社会学说的几个主要基础思想最先产生在北方诸州,也就是人们普遍所说的新英格兰诸州。新英格兰地区的这些思想首先传播到周边各州,接着又扩散到更远的地方,最后散播到整个联邦。现在它们的影响已经远远跨出国门波及整个美洲。新英格兰的文明就像高山上燃起的烽火,不但温暖了周围地区,并用它的光辉照耀了远方。

新英格兰的建立呈现出一片新气象,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独一无二。绝大多数殖民地的最初居民不是没受过教育、毫无家产由于贫穷和行为不端被赶出家乡的人,就是些贪婪的投机者和冒险者。有些殖民地居民还称不上有这样的出身。比如圣多明戈就是海盗建立的,而且英格兰的刑事法庭不也在向澳大利亚输送人口吗。

在新英格兰登陆的移民在他们的祖国都属于自由派。所以当他们在美洲的土地上联合起来,社会便立即呈现出独特的气象,在这个社会无所谓领主和属民,也无所谓穷人和富人。按照人数比例来讲,这些人中知识分子所占比例比如今欧洲任何国家都要多。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接受过良好教育,其中还有许多人才学出众闻名欧洲。其他的殖民地则由没有携带家眷的冒险家们建立。新英格兰移民带来良好的秩序和道德因素,和他们的妻儿一起踏上这片蛮荒。但是,他们与其他居民最大的不同在于目的。他们不是被迫离开自己的祖国,所放弃的社会地位也令人遗憾,也拥有稳定的谋生方式。他们远渡重洋来到这里既不是改善境遇也非发财致富,把他们从温馨家园召唤而来的纯粹是对于知识的追求,他们甘愿受流离之苦,使理想得以实现。

这些移民,或是按照他们自己喜好的称谓——朝圣者,属于英国一个以教义严格而著称的清教徒教派。清教徒教义并不仅仅是宗教学说,在许多方面它还与绝对民主和共和理论相辅相成。正是这样的倾向给自己树立了很多危险的敌人。在祖国他们受到政府的迫害,他们自己也厌弃有悖于他们严格教义的社会习俗,清教徒出发去寻找世界上人迹罕至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自由地崇拜上帝。

摘录几段文字,比我们所说更能清晰的诠释这些虔诚冒险家们的精神。研究新英格兰早期历史的纳撒尼尔·莫尔顿,在其开篇词中这样说道:“敬爱的读者,一直以来,我认为把祖辈在建立这块殖民地时所享受的上帝多方面仁慈的关怀用文字记录下来,并让后代永远记住上帝的仁慈,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凡是我们所见,我们父辈所言,均应告知我们的子女,让他们懂得赞美上帝,特别是让上帝的仆人亚伯拉罕的后裔和上帝的选民雅各布的子孙永远记住上帝的杰作(《诗篇》第105篇第5、6节)。要让他们知道上帝如何把葡萄带到荒野,如何栽上葡萄赶走异教徒,如何整备出种葡萄的用地,把秧苗的根深深插入土地,以及后来如何让葡萄蔓布满大地(《诗篇》第80篇第13、15节)。不仅如此,还要他们知道上帝如何引导他的子民走向他的圣所,而定居在他遗赐的山间(《出埃及记》第15章第13节)。这些事实一定要使他们知道,以使上帝得到他应得的荣誉,让上帝的荣光也能被及作为工具为他服务的圣徒们的可敬名字。”

读完这段开篇词,一定会让人感受到宗教的庄严,闻到古代福音的馨香。作者的虔诚让他的文字更有力量。在读者眼中,就好像在作者的眼中一样,这并不仅仅是一群漂洋过海撞大运的冒险家,而是上帝亲自播洒在选定土地上的伟大民族的种子。

作者接着对第一批背井离乡清教徒的描述:“于是他们离开了这座美好舒适的莱顿城,他们休养生息的地方,但是他们知道此生他们是朝圣者是异乡人。他们不留恋尘世的东西,眼望上天,他们离开最亲爱的家乡,上帝已为他们准备好的圣城(《希伯来书》第11章16节),在那里他们获得精神的安宁。当他们来到港口,船只和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不能跟随他们的亲友也赶来为他们送行。大家彻夜未眠,倾吐友情,表达基督徒真正的友爱。第二天他们登船起航,可是亲友不愿离开与他们一起登船道别,在这里看到的是离别的悲伤,听到的是分离的叹息、呜咽以及为他们祝福的祷告,人们泪如雨下,只字片语都会刺痛他们的心扉,站在一边的陌生人也为之动容。开船的信号催促不舍的人们离开,人们随着牧师一起跪地,泪眼汪汪的向上帝祈福祷告。最后,人们相互拥抱道别,对大多数而言这将是他们的永别。”

这批移民大约150人,其中还有一些妇女儿童。他们的目的是要在赫德森河岸建立一个殖民点,但是在大西洋漂泊很长时间以后,他们被迫在新英格兰的荒芜海岸登陆,也就是今天的普利茅斯镇。当时清教徒上岸时登上的那块巨石今天依然在那里。“在我们长篇大论之前,”我们的历史学家接着说,“让读者与我一起稍停片刻,说一说这些苦命人上岸后的情景,赞美上帝拯救他们的恩德。现在他们已经渡过广阔的海洋,到达目的地,但是既没有亲友的迎候,又没有暖屋栖身解乏。当时正值隆冬时节,了解这个国家气候的人都知道这里冬天的凛冽,暴风雪的残酷暴虐,即使去熟悉的地方旅行都困难重重,更不要说在一无所知的海岸安家。除此之外,他们满目荒凉,遍地野兽和野人。他们不知道有多少野人,他们到底有多凶残。他们环顾四周,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感到安慰满意。夏天已经远离,一切都已枯萎变得干瘪,到处是树木和灌木丛,一片荒蛮。回头望是来时横渡的无际大海,现在已然成为他们和文明世界的阻隔。”

千万不要认为清教徒的虔诚只停留在嘴上,也不要认为他们不谙世事。清教徒的学说,如我前面所说,既是政治学说,又是宗教教义。移民们一登上纳撒尼尔·莫尔顿描述的不毛海岸,他们所关心的第一要务不是建立自己的社会,而是通过下面的这个公约:“以上帝的名义,阿门。我们,下面的签名人,我们敬畏的主耶和华詹姆斯国王,等等等等,为了给上帝增光,发扬基督教信仰和祖国的荣誉,航行至此在这里建立第一个殖民点。谨在上帝面前,面对在场的众位,彼此庄严地表示同意,约定共同组成政治社会,以管理我们自己并致力于实现我们的目标。我们会根据这个契约颁布法律、法令和命令,并根据需要任命需要的官员。我们承诺遵守服从这个契约。”等等。

这发生在1620年。此后,移民络绎不绝来到这里。查理一世在位期间,令大不列颠帝国动荡不已的宗教和政治热情,每年把一批批各教派赶到美洲大陆。在英国,清教徒是中产阶级的主力,而大部分移民也是来自这个阶级。新英格兰的人口快速增长,而当等级制度在祖国强行把人们划分为不同阶级的时候,殖民地继续全方位呈现出均一化的全新景象。民主发展的比过往所梦想的都要完美,已从古老的封建社会中无比强大全副武装地冲了出来。

这样的移民可以驱逐不安因素和革命分子,所以英国政府对此甚为满意,对移民大加鼓励,而对于那些到美洲寻求避难来逃脱本国严苛刑法人们的命运则无需在意。似乎新英格兰成了梦幻乐园,革新者的试验田。

英国殖民地(而且这是英国繁荣的主要因素之一)与其他国家的殖民地相比,一直享有更多的内政自由和更大的政治独立。但是,任何地方都不能像新英格兰那样把自由原则应用得那么广泛。

那时的普遍观点是,新大陆的各片土地,哪个欧洲国家最先发现,就属于哪个国家。因此,到16世纪末,几乎整个北美海岸都被英国占据。英国政府对这些新领地采用了几种不同的统治方式。有时,国王亲选总督治理新大陆的部分地区,按照他的名义和命令行事。欧洲其他国家也都所采用这样的殖民管理体系。有时候国王会将大片土地授权给个人或是公司,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民事和政治权利都落入一个或是多个人手中,在国王的监督和控制下出售土地管理居民。最后,第三种体系允许一定数量的移民在母国的保护下组成政治社会并在不违背母国法律的前提下自我统治。这种殖民模式对自由特别有利,只曾经在新英格兰实行。

1628年,查理一世为前往马萨诸塞殖民地的移民颁发一份这种特许状。但是,一般来说,新英格兰的殖民地只有既成事实后才获得这样的特许状。普利茅斯、普罗维登斯、纽黑文、康涅狄格州以及罗得岛州都是在没有母国帮助,并几乎不为母国知晓的情况下建立起来。尽管新移民并不否认宗主国的至高无上的权威,却也不会从宗主国寻求权利之源。他们自行组建社会,直到三四十年后查理二世统治时期,他们的存在才依据皇家特许状变得合法。

因此,在研究新英格兰早期历史立法文献的时候,往往很难察觉移民和其母国的纽带的存在。他们行使主权,任命地方官,自行缔约或是宣战,制定治安条例,并自行立法,似乎他们只听命于上帝。那个时候的立法最独特,同时也是最具启发性。今天美国呈现在世界面前的主要社会问题的谜底,刚好可以在那时的立法中找到答案。

在这些文献中我们应该注意到,1650年康涅狄格州颁布的一部独具特色的法典。康涅狄格的立法者们首先制定刑法典,而且奇怪的是,他们借用了《圣经》中的一些条文。这部法典的序文中写道:“任何人不得崇拜上帝以外的神明,违者将被处死。”接着还有十到十二条法令逐字抄录《出埃及记》《利未记》和《申命记》。亵渎神灵,巫术,通奸和强奸都将处以死刑,儿子虐待父母也将施以相同刑罚。就这样,野蛮和半开化民族的立法竟然应用到开化文明的社会。结果就是法律规定的死刑惩罚多的前所未有,也从未如此多的应用到微不足道的罪行。

在这部刑法中,立法者主要关心的是维护社会的行为规范和良好的德行。他们注重良心问题,几乎每一件恶行都被列入惩戒范围。读者已经意识到法律对于强奸和通奸的惩罚过于严苛,同样未婚男女的私通也将受到严厉惩处。法官有权对罪犯处以罚金、鞭刑和强令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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