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武侠小说:风尘隐侠鹰爪王-8(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8-03 17: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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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证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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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武侠小说:风尘隐侠鹰爪王-8

经典武侠小说:风尘隐侠鹰爪王-8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经典武侠小说:风尘隐侠鹰爪王-8作者:郑证因排版:skip出版时间:2017-07-24本书由北京明天远航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五十二回挥刃拒敌义聚石佛洞

鹰爪王见西川双煞不向岭头逃,反向草屋中逃去,定有诡计。就见草屋前凌空飞起三四只白鸽子,振翅凌空,其疾如箭,眨眼间已飞的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鹰爪王不禁愕然惊顾,深知这西川双煞在这种紧急时候,居然还顾的放这种东西,其重要可知。明是用它作紧急信号,飞报主坛帮主,不是图逃,就是邀援.论理我在这种情势下自己已经陷入他网罗里,不宜再叫他逃出掌握。焉想到一步放松,竟容他把飞鸽放出向主坛报警。现在只有紧追过去把甘忠、甘孝二人从他们手中夺回来,已算是稍存颜面了。

鹰爪王拿定这个主意,脚下一点,直似蜻蜒点水,“飕飕”的身形连纵,已到了草屋近前。自己明明的只见从那草屋中飞起四只羽白如雪的鸽子,绝没见西川双煞出来,是二匪明明仍在屋内。

可是这二匪不走又是悖情悖理的行为,自己距草屋越近,未免略一迟疑。就在这时突然那草屋中劈哩噗通,跟着屋中的灯光一闪而熄。鹰爪王“咦”了一声。

忽听草屋后突有人一声冷笑道:“这一对不是人的果然是弄鬼,还不把窝给他挑了等什么?”

跟着又有一个尖锐的嗓音答腔道:“对,不给他挑了也是后患,我们留情他也未必知情。”跟着见火光闪处,草屋的纸窗已被燃着。就在同时那四边的崖顶胡哨一递一声的响起,此歇彼继,刹时间这四面如同方城式的壁立的峰岭,上面全似有了防守的踪迹,听这种声息,绝不是三五个敌人。

鹰爪王越听上面传警报的声音越急促,想到这分明是明着斗不过我,还不肯罢手,还要用小人的手段,来与我王道隆作最后的较量。

想到这,遂把心一横,冷笑着向空说道:“匹夫,这种见鬼见神的把戏,想给我王道隆点厉害见识见识么?朋友,我看你这叫枉费心机,王某虽是不才,尚见过这种阵式。请你任意施为,咱们本领下见高低……”

就在鹰爪王望空叫阵,话没说完,上面“邦邦邦”一阵梆子声。跟着见四面岭头的中央,各现出两枝亮子,各有一人向下招呼道:“淮阳派领袖王老英雄,我们青鸾堂香主叫寄语王堡主,这里地名囚鹰坞,王堡主虽有冲天本领,你看这里天罗地网,绝不会再叫你这头鹰撞出网。何况王堡主又是为着我们帮主而来,如若识时务,还是由我们香主接引,免落网里捉鹰。若是不纳良言,休怪我们无情,令发之后,堡主你一世英名就要断送了。”

鹰爪王一声怒叱道:“匹夫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领,敢来留难老夫?”没容鹰爪王这两句话说清楚了,上面“邦邦邦”一阵梆子响过,“嘎吧嘎吧”“飕飕”的破空之声飞来了弩箭,擦着身旁飞过去。

鹰爪王愈形愤怒,往上看了看,仗着练就了一双夜眼,看准了靠东南角上,只有一名弓箭手,正合箭往下射来。鹰爪王不接不架,略予闪避,一耸身形,腾身跃起。“飕飕”的脚尖只轻轻往那壁立的石壁上一点,也不过稍藉那轻登之力,身形如一只矫捷的猿猴,眨眼间已飞登上面。这时那名弓箭手,正扣好了一槽弩箭,见黑影晃动,竟有人从这种壁立的地方飞升上来。

这名帮匪惊愕之下,再想用箭射来人,才一举匣弩,鹰爪王已腾身而上,才要伸手拨他的弩箭,哪知竟还有比自己快的。这名弓箭手忽的“哎哟”一声,向前冲来。

鹰爪王倒还真没想到有这一手,自己只想进步欺身的夺箭略惩这名从匪,不意竟会整个身形向自己倒来。只得照这匪徒的肩头上“噗”的一把抓住,随手向后一带,这一来把匪徒甩下岩去,自己借力反倒纵上了好几步。就在同时,耳中听得四下里“噗通哎哟”,这方城式的四面岩头全发现了帮匪的敌人。

鹰爪王身形才站稳,蓦的面前黑影一晃,突然发话道:“你来的正好,这局残棋任你收拾,我不管了。”鹰爪王见这人立身在一排小树旁,黑沉沉的看不出来人面貌,这人说完这话,不容自己答话,腾身飞纵,向一道深涧对面,眨眼间已出去十余丈。

鹰爪王赶紧向四下一看,只见离开自己立身处四、五丈远近,有四、五人动手,在崖头狠斗,刀光闪闪,剑影森森。自己深为诧异?所有淮阳派的门下,全在东平坝,就是有趟到这趟线上来,也没有这么巧的。全不约而同的到这里来。这真是怪事?虽是怀疑,因为暗中有人相助,叫自己赶紧接应,遂紧身形,接迎上去。

只见这里是全在一片岭头上,捉对儿厮杀。对方一共是六名匪徒,自己这边包括两个本门师弟衡山凤凰岗的飞刀卢建堂、铁蒺藜贾玉堂,和十八盘岭的太极柳逢春,沧州武师计筱川,山东兖州府隆义镖店镖主双刀金和,镖客邓谦。

这六对各自施展全身本领,正打了个难解难分,还看不出胜负来,谅来动手的工夫还不大。只是这班人来的非常突兀,太极柳逢春和沧州武师计筱川,倒是早到的清风堡绿竹塘,可是其余四人一定是随后赶到的。

可是即或和留守绿竹塘的第二路出发,也只能赶到东平坝,怎会来到这里呢?当时急切间不便细问,一个“巧燕穿林”,飞纵过来,暴喊一声:“柳老师、计老师请退,让小弟来收拾这干匪党。”

鹰爪王身手矫捷,恰如飞将军从天而降!有两个帮匪,手底下略差,更兼这般侠义道全象生龙活虎一股,原本就难以应付。此时手底下一迟顿,竟被凤凰岗飞刀卢建堂、太极柳逢春两人给踹下崖去。

鹰爪王正扑到兖州镖客邓谦身旁,和邓谦对敌的是一个黑面浓眉的匪徒,掌中使一口纯钢厚背鬼头刀,刀沉力大,带得刀风劲疾,正用了手“怪蟒翻身”,一个猛转身,连刀带人往下照着镖客邓谦斜肩带臂劈下来。这镖客邓谦,手中使一条七节鞭,招术用老了,撒出招去,急切间换不过招来。

鹰爪王倏的左掌往匪徒的刀锋上一拨,匪徒的厚背鬼头刀竟被荡开。跟着右掌骈食中二指照着匪徒的云台穴便点,匪徒知道一被点中再想脱身就不易了。他拚命往左一拧身,虽是避开鹰爪王的双指,可是半身子已完全卖给人家,被鹰爪王一个十子摆莲腿,“砰”的踹中匪徒的右胯,“咻”的飞坠下崖去。

同时一阵“哎哟噗通”,匪徒又被打下两名。这一来情势非常紧急,这两帮匪暗打招呼,立刻飞身逃走。鹰爪王这才匆匆问道:“师弟,一共来了多少人?别处可是还有我们的人么?”

太极柳逢春道:“这般匪徒未可轻视,所幸我们来的人不在少数,我们倒足以应付匪徒。”这时那三面的弓箭手,已被这一班侠义道消灭的走的走,逃的逃,一刹时走了个净尽。下面那已起火的草屋,已经燃烧得烟消火灭。

这时大家渐渐往一处聚拢,敢情这次淮阳派来到这铁佛寺的竟有十一人,全是从淮上清风堡绿竹塘赶到的。除了这里六位,尚有北路老镖师蒋恩波、临城赵龙云的两位得意弟子孙玉昆、孙玉岗、燕赵双侠的徒孙祝龙骧,江南武师伍宗义、司马寿昌。这六位是分布那三面。

这一干侠义道立刻聚到一处,彼此向前互相见礼,鹰爪王见众人后面又赶过两人,到了鹰爪王面前跪倒行礼道:“弟子们武功太浅,致令我们淮阳派也蒙受大辱,弟子情愿领罪。”这时鹰爪王已看出两人正是甘忠、甘孝。鹰爪王遂摆手道:“不用讲了,我们还是少时再细说吧!”

大家把这岭上全搜检了一遍,见果然匪徒已全逃走净尽。赶到查到那仅有的一个出入的路口,那里却是一条窄窄的山口颇具险峻,里面看着极其平常。赶到一出这个山口,步步是斜坡窄窄的一条山道,两旁除了荆棘密菁,就是深涧,真有一夫当关,万夫难开之势。

这条山道直通到一片江滩,下面有极深的芦苇,更显得格外险要。那计筱川道“王老师,你看匪徒的布置颇具匠心。我们看他这里的情形,定是一座要紧的卡子,这里或许就是十二连环坞的门户,也未可定。我们手底下没有船只,还不宜径自下去搜查,我们还是先找一处落脚的地方,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商量。”

鹰爪王的意思,想请大家重返铁佛寺。可是那江南镖客邓谦却向鹰爪王道:“我看我们还是另寻宿处。”

可是邓镖师并没说出原由来。那燕赵双侠的门下徒孙祝龙骧,却也力主张要到石佛洞去另行投宿,向鹰爪王禀报:说是自己曾遇着师祖追云手蓝璧,曾谆嘱如若从东山港踩探分水关的门户,千万要提防着铁佛寺的匪徒,不要轻视他们,免得误事。弟子也不敢过于追问,大概这铁佛寺定是我们的劲敌。

这里的匪首是西川侠盗,一个叫丧门神邱宁,一个叫鬼脸子李玄通,这两人现在全是凤尾帮内三堂的领袖,分掌青鸾堂,金雕堂,不是易与之流。我师祖既是这么谆谆嘱咐,一定是非常扎手。我看现在我们虽是有这么一班人,谅还不至就怎样怕他,可是我们人地生疏,他们是人杰地灵,常言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还是小心为是。

鹰爪王经这爷两个这么一再申说,自己也不便过形固执,遂点头道好。一班人遂相率随着堡主,循来路径奔铁佛寺。虽是决意不在铁佛寺再耽延,可是仍然想再乘机查看一遍。赶至来到铁佛寺,再看这里已是空庭寂寂殿宇沉沉,哪还有一点痕迹?

只有后殿那盏琉璃佛灯,依然是青蒙蒙的发出那片昏暗的青光。当时一班侠义看到这座古刹丛林,虽是久已荒废,但就这种庄严的古刹,建筑的这么雄厚伟严,想见当年香火之盛。这时大家把前后重行搜检一遍,这里竟没落一点痕迹。

因为此处终算敌人的巢穴所在,鹰爪王对于江南武师伍宗义,司马寿昌和北路镖师蒋恩波、镖客邓谦、兖州府隆义镖主双刀金和,以及卢建堂,贾玉堂等,全应当周旋周旋,只是当时没有这工夫。相率从后面排搜到前殿,处处全是黑暗,不过这时已知强敌已退走净尽,没有甚么顾忌,又临时预备了四,五枝火把,到处搜寻。

这时聚在前殿,已经有五更左右,虽是见不着了匪徒踪迹,可是四下里不时的有胡哨声,互相传递。鹰爪王才相信祝龙骧所述,燕赵双侠所传谕堡主对铁佛寺的匪首,实未可轻视的话,真非过甚之辞。

见这里也没有匪徒隐匿盘据,方要一同起身赶奔石佛洞一带猎户家中投宿,忽的那位江南武师伍宗义、司马寿昌,两人从殿外进来,见大家正要往外走,遂向鹰爪王道:“王堡主,请再耽搁片时,我在这里附近发觉一点可疑的事,堡主何妨看看。”

鹰爪王等齐问伍宗义,司马寿昌发现了什么?这两位武师齐道:“众位随我来,”鹰爪王等遂随着这两位江南武师走出大殿,径从那一墙破墙过来,已到了庙外,见这一带是一片片的荆棘丛蒿,显得格外的险恶。

这时江南两武师伍宗义、司马寿昌两人在头前引路。离开庙墙仅仅半箭地,见一座孤伶伶的峰头,上面是密布着松杉之属,往前走了不远,已看出这峰头树隙中发出灯火之光,众人十分诧异。这时由两位武师引领着穿着荆棘茂草,来到这座小峰头,这才看出敢情这里四面全有树木遮蔽着,里面是一间石屋,在石屋旁尚有两架养鸽子的窝巢。

在石屋前却单架着一座很高的木架子,高与树顶子齐了,上面却插着七枝火把,按着七星的式样摆的,此时依然全燃着,七点火光被山风摇曳着,照得石屋前很是幽寂。几架鸽笼全空着,只有最下面的一只鸽笼里面有一只白鸽子,大家看了十分诧异。

江南武师伍宗义,司马寿昌这才向众人道:“我们也是无心中发现的。因为我们弟兄适才出来到庙内东边墙走动,竟听见天空有一只鸽子盘旋。这种家畜,倒有人豢养着,无故的绝不会夜间飞起,它既在这一带盘旋,一定是要往下落,这里必有它的栖身之地。我弟兄一时好奇心动,遂仔细察看,果然竟被我们发现这个所在。

这里的匪徒大约离开这里没多时,这七枝火把,正是他们的信号。在匪徒临退走时,许是走的慌疏,没有把这火把完全熄灭,竟在他们走后,有两枝着了起来。这种信鸽一定是认准了它的窝巢是七星式的亮子,这时仅有两枝亮子,迟疑不敢往下落。

我们遂索性试试它是否真在这里栖息,哪知我们才把其余的五技亮子燃起,那只白鸽子竟自行投进鸽笼,这才知道这头鸽子准是这里的主人所养无疑了。

并可看出这种鸽子是他们匪帮中传达信号,传递信息的信鸽,当时遂向那鸽笼里一察看,见这只白鸽的足上,竟带着他们总舵的密札。我把它取下来,只见上面只寥寥的几行字,上面写的是‘雁荡:第五路红旗主坛,即时遵谕撤回分水关勿延勿误。’我因为发现的事情太巧,不暇细查,遂赶回铁佛寺,请王老师亲自来验看验看,或许与我们入分水关多少有些帮助也末可知。”

鹰爪王遂点点头道:“不错,我们多少总能得一鳞半爪凤尾帮的事迹,和其他的事印证一下。这样看起来,铁佛寺匪首西川双煞和这里的人是二是一,还不易断定。我们倒要仔细搜查搜查了。”一边说着,遂偕同大家先将石屋四周看了看,这里明着也是没有道路,只有一条被蓬蒿掩着的秘径,一边通到铁佛寺的庙后,一边通到四面形如方城的深谷,别无道路。

这两条道还是因为胸有成见一找就被找着,要是不知底细的,别说是夜间,就是白昼也不易发现。司马寿昌真算是赶的太巧了,被匪徒两根火把引了进来,若没有那点火光,就是有那只鸽子也不易找到这里。把石屋外的形势看完之后,由大家持着火炬走进石屋。一进屋中,更令这班侠义道诧异了。

只见这座从外看着不过是山居的一幢石屋,防避风雨野兽,赶到这一进了屋里只见布置的非常刺目。靠前窗是一带长窗,窗前一溜长案,每一个窗扇下是一人的座位,每人所占据的案前,是一套文具,在每一个窗扇上竟有奇特的装置。在木窗子上有一个八寸高、一尺宽的方孔。在方孔的两旁,各安着两种东西。

方孔左边安着一只五寸高,四寸宽的带色的灯,是色纸糊的,有可以转动的木架托着,不用时只在方孔内,贴在方孔旁。用时只一拉动,就可以推到方孔外,明露在方孔外,内中可以燃起油灯盏。那右方却在这里边装着一排四寸大的各色的旗子,也是装在一个可以转动的木架上,也是用时从方孔里一推,转到方孔外,贴在右首。靠前檐是十二扇窗子,是通连的案子,可是每一扇窗里是一份文具,一把椅子。文具旁有卷宗纸张,这十二个窗孔,分十二色,每个方孔,灯和旗子是一色。

鹰爪王看着好生诧异,回头向随在身旁的江南武师伍宗义、司徒寿昌道:“二位贤弟,我在下见闻浅陋,对于这里石屋中这点布置,实有些莫名其妙。二位贤弟如若知道这里的讲究,务请赐示,俾开茅塞。”

司马寿昌点点头道:“王老师虽是不知道这里的设备究竟,我想就这些物事上,一定可以看出个大概来吧!”鹰爪王眉头一皱,向这十二个窗上方孔瞥了一眼道:“莫非这是十二连环坞的埋桩下卡子所在,这种设备一定是一种信号了。”

江南镖客司马寿昌点头道:“王老师猜的不错,这正是他们传递信号的一种最快的方法,这和用飞箭传书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种设备实不可轻视。它在这雁荡山的铁佛寺是一处最重要的卡子,这座峰头是雁荡山最高峰头,方才那块盆地,是他们按桩驻札之地。“这里是管着十二处巡江分舵谍报,这石屋中每一个窗孔管着一处分舵,这里养着十二笼信鸽,全是久经训练。那十二处巡江分舵,也照样各养着一笼信鸽,遇见有紧急事,得报告给总舵。可是事情紧急非常,势不容稍缓,就是用巡江快艇,陆路上用飞马递传,若是有几十里的路程,也非一时内能够接得着,两下里的往返信息,绝不易当时交换。他们用这种信鸽,竟能够消息迅捷。分舵上无论发生什么重大事故,立刻用他们自己特备的纸和封缄,写好所报告的事,系在鸽足上,将信鸽放起来,立刻自己投奔这铁佛寺暗桩。“这种信鸽是最早经训练的,自己能认清它的灯旗标记,只要飞到这里,自己投到自己所记熟了的标记,这里有专人管理着收受飞鸽报告。跟着把所得报告,或是将收录禀告本舵掌舵人,或是把所收的谍报转报到十二连环坞总舵。虽是远隔数十里,往返不过片时。这种方法,实在便利,各处分舵若是遇上非常变故,能利用这种信鸽求救。”“这次他们定是因为事败被我们把暗桩一挑,觉得这里不能存身,又有若干关于凤尾帮的记录,不愿丝毫落在我们手内,所以全部谍报全收集起来,逃归总舵。不过这里的一切设备,不是立时能够拆卸的,所以遗留了这些痕迹。他们还以为这里十分隐秘.不易为外人发觉,哪知终被我们无意中发现。从这件事上就可看出凤尾帮中一切,全有非常的布置和防守,绝非易与之流。”

北路镖师蒋恩波一旁答道:“司马老兄对于凤尾帮竟有这么清楚的认识,这于王老师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的时候,不无小补。司马老兄对于十二连环坞老巢的所在,可晓得么?”

江南武师司马寿昌摇头道:“这可说不清,我们弟兄对于这些不关重要的事,是听我们一个同门师弟无意中讲的。此人当初是凤尾帮舵下一名弟兄,曾在湘淮船帮效过力,后来凤尾帮瓦解,他在这天南逸叟武维扬,重建凤尾帮再立内三堂时,悄悄退出凤尾帮,另投到我们门下习武。仗着湘淮帮的花名册在官兵痛剿时,已给燃毁,事后对于帮中弟兄死亡逃散的无法查考,所以我这师弟得以更名改业,居然得安然脱离。

不过自己也不敢再提旧事,象这些无关重要的事,还是因为我弟兄是他引进师门的师兄,略谈了谈帮中组织。至于重大的事,仍然是讳莫如深,不敢妄道只字,所以对于凤尾帮的秘密总舵,毫无所闻。蒋老师父,不知可信得及在下我么?”

蒋思波忙道:“司马老师说哪里话来,我们一见如故,推诚相与,哪提的到信与不信。”燕赵双侠的徒孙祝龙骧道:“弟子路遇敝师祖,也说是十二连环坞,巢穴极秘;就是他本帮的弟兄,不是直辖在主舵效力的,也轻易进不去。

这就是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的一种极厉害手段,使他舵下的弟兄,对十二连环坞,存着一种神秘的向往,绝不会出道叛离,更容易防备意外的侵袭。敝师祖也叫转告堡主,这里离十二连环坞的第一道卡子太近,帮匪步步设防,千万不要轻视他们。两位师祖已先一步趟下去,只要有什么信息,必来报告。据师祖说,从这伏狮岭铁佛寺翻山过去,通着一带险滩,过了这带险滩大约就是分水关了。离着这么近,所以叫堡主暂在石佛洞附近,猎户家寄宿。从这里进行踩道,较易着手,堡主还是先到石佛洞落脚吧!”

鹰爪王点点头道:“好吧!我们这就到猎户家投宿。此去还有些便利之处,就是那班猎户正受到那西川双煞的威胁,恨匪徒入骨,又奈何不得他们,只有低头忍受他们的压榨。我们把已驱除了匪徒说与他们,定能邀他们的爱戴。”一边说着,大家一同出了石屋。走出丛林,一行人顺着崎岖的山道,直奔石佛洞。

来到石佛洞附近,这时虽是五更已过,可是天光离着亮还有些时,远远的见那猎户的所居竟有几处现出灯光;这一行人越走越近,见那猎户所居,不仅灯光隐现,还有许多人影,在树林后面若隐若现。鹰爪王看着诧异,看了看随在自己身旁的是太极柳逢春和沧州武师计筱川。

遂向两人道:“二位贤弟,可看见那边有人家的地方人影幢幢,颇似有人潜伏,有所图谋吧!”太极柳逢春道:“除非是帮匪卷土重来,仅是猎户们,谅他们还闹不出什么玄虚。这或者许是猎户们行猎,要在黎明前赶着出猎,这是预备集合猎户进山也未可定。”

鹰爪王点点头,彼此脚下加紧,渐渐的走到近前,倏的那道旁的一株大树后,“飕飕”的蹿出两条暗影当路而立。众人愕然止步,忽听这两人一齐发话道:“来的可是堡主么?”鹰爪王道:“什么人?”

只听来人答道:“弟子韦寿民、金让奉邱老师之命,迎接堡主。”鹰爪王见这两人本是随金刀叟邱铭作一路出发,踩访十二连环坞的老巢所在,想不到竟也来到这里,这真是意想不到的。

这时韦寿民、金让两武师全来到近前,向堡主行了礼,遂立刻向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堡主,我们随邱老前辈赶到五龙坪,有燕赵双侠传柬示意,叫我们到这伏狮岭来接应堡主。我们赶到这里时,本意径奔铁佛寺,不料到这里时见这里火起。

这里的猎户们已似知道匪巢发生变故,猎人全集合一处,预备迎敌。这才投到猎户首领家中,邱老前辈预备着从猎人这里稍探虚实,再赶奔铁佛寺,堡主竟也来到这里,堡主随我来,我们就住在那边那座高大石墙内。”

说话间见从暗影中掌起两枝火把,五,六个彪形大汉赶过来,向韦寿民,金让道:“二位师父,这就是您说的替我们这石佛洞的猎户们除害的众位师父们么?”韦寿民点点头道:“这位就是江湖人称的淮上大侠鹰爪王老师父。”又指着鹰爪王身后的一班人道:“这位是淮阳派同门师友,要在夏老师父的尊居叨扰。”这位鹰爪王忙向前面过来这人说道:“这位敢是夏师父么?夤夜间我们到此叨扰,实觉不安。我们事完之后,定当答谢盛情。”

这猎户首领长得身量高大,在火把中映着赤红的面色,两道浓眉,一双虎目,英挺之气,绝不显粗暴之态。听鹰爪王这一向前谦谢,遂忙拱手答道:“这位王老师,怎还这么客气?我们这山野的猎人,居然得亲当代大侠的颜色,实是一生之幸。何况老师父更给我们除去铁佛寺的匪徒,我们这几十名弟兄能够仍在本山游猎为生,全出老师父之赐,我们已经感恩不尽了。这里哪好立谈,老师父和众位师父快快里请吧!”说到这回身向持火把的两个猎户道:“头前引路吧!”

这两个猎户把火赶紧持转身,引导着来到这座石屋前。在那巨形的木门前站定一人,这时忽的紧走了几步迎接过来道:“师弟,我们还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对手驱逐净了。这也可稍挫这干匪徒的锐气,叫他也知道江湖上尽有能人,淮上健儿,未许轻视。我本是来接应师弟的,哪知这里稍一耽搁,你们已克奏全功,真令人快意了。”第五十三回秦中三鸟盗镖试身手

鹰爪王见是师兄金刀叟邱铭,对自己这么赞许,忙向前施礼道:“师兄不要这么谬赞。我今夜几为匪徒所辱,幸仗着这几位尽力与匪徒周旋,才保得我淮阳派威名未坠,小弟实感汗颜无地。”

金刀叟邱铭含笑道:“师弟,你是越老越世故了。走,这位夏朋友真够朋友,我们深更半夜招扰不算,还把人家隔年自酿的好酒敬客。来来来,你也辛苦了一夜,愚兄慷他人之慨,我敬你三杯。”

那猎人也笑说道:“里请里请,兄弟没有别的敬客,两坛薄酒,略尽地主之谊吧!”

鹰爪王等遂着金刀叟邱铭,以及猎户们走进院内。只见门内地方很是宽阔,借着天然的地势盖的房子,石墙圈起两株高大的青松。这两株树的树干,粗可台围。两株树如同两柄伞盖一样,浓荫匝地,把这院内如张起碧纱天幕。迎面是三间石屋,两廊一边各有一间;石屋建筑的虽是十分简陋,可是分外显着古朴。姓夏的猎户,进得院来,抢行了几步,把迎面的屋门打开,互相客气着,走进屋中。

这石屋从外貌上看,并不怎样,进到屋中才显得宽大高爽。这三间是两明一暗,这两间通连着,陈设更是简单,只是收拾的净无纤尘,虽是十几位全在这落了坐,依然显着屋中空旷。那猎人请大家落座之后,吩咐伙伴烧茶敬客,随即请教一班武师的姓名,由鹰爪王一一给引见了。

原来这猎户名叫夏逢霖,在这雁荡山寄居了四、五年,手下有四十多名弟兄,全倚此为生。为人刨也豪放,颇有江湖中人的气魄。此次突然遇到西川双煞,强霸铁佛寺,还要勒索猎户们按时供献,更逼得猎户们全要离开此地,另辟山场。哪知竟正当夜遇了救星,竟会来了这么一班侠义道,把铁佛寺的匪徒驱逐,把匪党的巢穴全挑了。这一来猎户们可以安居乐业,哪会不把这班侠义道敬若天人。

这时经大家一通过姓名,更知道这里面有许多江湖闻名的绿林道,猎人夏逢霖殷勤招待,叫手下各弟兄给大家打净面水,跟着把桌凳摆开,请大家稍进饮食,稍解彻夜的劳顿。这时东方已经发白,大家见这猎户一片真诚款待,这陈年佳酿,更是清香四溢。佐以山居常用的食品一一腌菜、卤蛋、风肉、鹿脯这些野味,在座的人全是轻易不常入口的。

饮着这种佳酿,吃着野味,全是十分畅快。这才彼此叙了起来,鹰爪王先把那燕赵双侠的徒孙祝龙骧调到一旁,悄悄问起江南两镖客未接请帖,怎竟亲亲相临,并与大家怎样集合的?祝龙骧遂把与太极柳逢春、怆州武师计筱川等,起身路遇江南武师伍宗义,司马寿昌的情形,向堡主报告了一番。

原来清风堡绿竹塘,自从鹰爪王率群雄下浙南之后,只过了两天,又有山东兖州隆义镖主双刀金和、西路镖师邓谦、北路镖师蒋恩波和太极柳逢春、沧州武师计筱川,全陆续齐集绿竹塘。副堡主徐道和,对于来的人,不论是本门,外派全是热诚的款待。

祝龙骧被留下归第二路赴浙南,就因为燕赵双侠,虽说是游侠在外未归,可是鹰爪王准知道双侠必能得着信息,并且这老弟兄最是维护本门,对于本派的门徒,只要有援助的地方,不怕远隔千里,也要赶去应援。所以叫祝龙骧晚走两天,万一双侠赶到,或是有甚么示谕,也好随时飞报自己。赶到这几位武师一到,副堡主徐道和,因为掌门师兄把一切事全托付自己,更是竭诚款待来宾。

徐道和的意思,是想着自己不论如何,也要使宾至如归,才对得起那掌门的师兄。自己虽是这么想挽留着所来的一班侠义道,在这里多盘桓几天,只是这班人一到清风堡绿竹塘,一见堡主已然率众离开绿竹塘,赶奔浙南雁荡山,全要即日起程南下,为淮阳派尽力帮忙,以尽江湖道的义气。

更有和淮阳派交情重的,更想着得给人家尽一番力,更是催着大家赶紧走。

祝龙骧把鹰爪王的意思向大家说了,请大家稍安勿躁,堡主虽是率众先走,可是就是到了浙南,也是得先踩探十二连环坞老巢的所在。叫我们留守清风堡的,等到的稍晚的,再随同大家赶到浙南东平坝集合。

可是任凭副堡主徐道和怎样挽留,大家也要即日起身。副堡主徐道和见大家坚意谆谆,遂不再过于挽留,立刻给大家预备程仪和白鹅翎。这次是燕赵双侠的徒孙祝龙骧、衡山凤凰岗飞刀卢建堂、铁蒺藜贾玉堂、十八盘岭的太极名家柳逢春、沧州武师计筱川,兖州隆义镖店双刀金和、镖师邓谦、北路老镖师蒋恩波、临城赵云龙弟子孙玉昆、孙玉岗,这一行一共十人,从清风堡起身赶奔浙南雁荡山。

他们其实起身不过较堡主鹰爪王只晚着三天,可是沿刻的情形已经差多了。是那些发捻已经四路调集兵马,所有湖黎民商肆,多半紧闭门户的紧闭门户,逃亡的逃亡,入官兵的地方,盘查的更紧,直到入了浙境,才渐渐的好走。这日来到石柱关,这里有浙江境内的第一个大镇甸。这石柱关也是官兵驻防最要紧的地方,这一班武师任凭服装怎样往商人的形色上打扮,也掩不住那武夫的本色。

这时浙江省驻防石柱关是一位提督,督饬他麾下镇镖协副,沿着本省要冲步步防设,把这一带把守得铁桶相似。这一来凡是经过石柱关的,全要受一番严密盘查才能过关。这一来清风堡的第二路接应一到石柱关,大家就皱了眉头。只见关口这驻札一哨服装整齐、器械鲜明的兵士,一位将官督率着一班兵士,对于过往的商旅检查极严。这一来所有过关的人就耽误了很大的工夫,等待过关的排出多远去。

这时太极柳逢春低声向师弟计筱川道:“师弟,你看这个关口过着可不易,只要一个语言若不好,立刻就得被扣留下。我们别再在这里弄出麻烦了,我们何不从别处绕走。”

当时北路镖师蒋恩波忽的向李武师摆手道:“不用着急,我的眼力要是不差,后边来的那行人,并四骑骡驮子,很象是武师专走暗镖的一条杆棒镇江南伍宗义和三才剑司马寿吕。

这时蒋恩波一打招呼,大家全听见了。衡山飞刀卢建堂和铁蒺藜贾玉堂,也听见了。这两位武师和扛南镖客伍宗义、司马寿昌也认识,也回头注目查看。果然远远走来这行人,内中正是那一条杆棒镇江南伍宗义,三才剑司马寿昌。

遂向蒋老镖头道:“蒋老镖头的目力真好,果然是他们二位。”蒋镖道:“你们二位和这哥两个,也有交情么?”卢建堂点头道:“我们也是七、八年的老交情了。”这边说话的工夫,那一行人已渐渐走近。

只见这班人是四骡驮子、两名伙计、两位镖客、四名骡夫。眨眼间来到近前,大约是已经知道过关须经过盘查,不敢硬往前闯,到丁这一行守候过关的商民百姓的后面站住。这位蒋老镖师遂向衡山凤凰岗武师卢建堂、贾玉堂两人一点首道:“咱们过去看看这二位,问问他们二位是保哪里的镖。”三人遂奔到后面,远远招呼道:“二位镖头,这是从哪儿来,往哪里去?”伍宗义,司马寿昌正跟手下趟子手说着话,忽听有人招呼,忙看时,全失声招呼道:“哦!你们三位怎么会到一处,这也是等候过关么?”

蒋武师点头道:“我们正是等候过关才能遇上二位镖头,要不是过关耽搁时刻,此时已走出十几里地,哪又能与二兄相会哩?”

司马寿昌道:“我们这是保一票暗镖,不料竟与好友相遇,真是幸会的很。我们在前途已经听见行人说过,这里关口过形严苛,只怕我们未必得容易过去。”

飞刀卢建堂道:“伍二哥,你们虽保的是暗镖,可是总有镖行罩着,谅还不致受甚么刁难。我们这次一行十人,恐怕一个答不对就许被扣留。我们这正商量着想从别处绕走,可巧二位仁兄到来。二位常走这趟道,我们应该怎样走,请二位不客气的指教吧?”

司马寿昌道:“我看我们索性合为一路,只说全是镖行人。这走镖的人数,历来没有限制,虽是人多些,大约还将就的过去。”

伍宗义道:“我也是想这么办。咱们一同过了这道关卡,落店后大家合聚一晚,以解征途劳顿。”

这时那关前屯聚的人已过去大半, 伍镖师道:“我们别再迟疑,恐怕叫他们看着疑心。”蒋镖头遂把众人合在一处,有不认识的略作引见。又候了半晌,这才挨到了关前,由一条杆棒镇江南伍宗义向前答话。

这两位江南镖客本有镖店设在江南各巨镇,所有江南道上全走的开。这时到了关上,由伍宗义一报镖局的字号,说是振威镖局,敢情这主意想的倒是真对了,关上的兵弁,只略事盘诘了几句,立时放行。

一行人并骡驮子,暨一班武师,过了石柱关。这里是入浙东的一个重镇,掂量好了在百福驿落店。这里商旅辐辏,熙来攘往。入镇不远,路东是永安客店,伍宗义手下的伙计向前打店。店家见来了大拨的客人,向前招待。问出是振威镖局的暗镖,店家见竟有十几位镖师,心想,这不定是甚么价值巨万的金珠细软,要不然绝不会用这么多的镖客护镖。

骡驮子进店,镖客武师们往里走,祝龙骧跟在后面,入店门时向店两旁略一瞻顾,耳中忽听得北镇口一带,一片铁蹄翻腾,如飞的驰过一骑快马。马上人全是紧装劲服,带着马莲坡的大草帽,背后背着单刀,手提着马棒,策马如飞。虽是行人如织,这人偏要施展他的不平庸骑术,眨眼间已到了店门首。这马上人到了近前,陡的一勒缰绳,把牲口在门首一大旋,立刻在门口转了一个圈,往店门里死盯了一眼,跟着一抖缰绳,如飞的驰去。

这时祝龙骧心里一动,自己随着师祖在江湖也闯荡了好些年,一看就明白这是采盘子的无疑。这种江湖道本是屡见不鲜,本无足置意,只是这个采盘子的竟在经过店门前时,向自己这边注视,自己从那壮汉的神色上,看准这采盘子的一定是跟这拨暗镖来的。

祝龙骥想要招呼已走进店去的老师博们,看看这壮汉倒是哪一路的绿林盗,只是这壮汉并未把牲口勒住,眨眼间已经走出老远。祝龙骧才张口一声喊,自己想到这么冒昧,岂不叫大家耻笑,已喊出一个“蒋”字,底下急忙顿住。北路镖师蒋恩波一回头问:“招呼我么?”祝龙骧也走进店来,嗫嚅道:“没甚么事,进屋再说吧。”

店家给开了三间正房、两间厢房,这一班武师、镖师,全在三间正房里面吃茶,趟子手骡夫们全在厢房歇息。振威两位镖师却对于镖货丝毫不敢放松,亲自督窃骡夫们把八只红木箱子卸下宰,亲自限随着把这八只红木箱子满放在暗间床旁墙角。

这种箱子的尺寸,跟平常旅行的箱子不一样。这八只箱子个个尺寸全不一样,有的长有四尺,高仅五尺,宽有一尺五寸;有的仅二尺见方,有的成扁方形。这八只箱子有的一人托着,分量极轻,看情形只有红木箱子的重量,里面没有什么分量。有的箱子不大,一个骡夫竟搬不动,两人搭着,还显着很吃力。象太极柳逢春等全是老江湖,一望而知这票暗镖定非平常的金银细软,一定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之属。

两镖师并没明说所保镖货,两个客人,全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更对于镖物讳莫如深。这班武师镖客也守着江湖道的禁忌,绝不打听骡驮子驮的木箱里面是甚么,而令振威镖局的人不快。只是这两个客人,自过石柱关,淮阳派来的这班人竟和伍宗义,司马寿昌一会到一处,约定过关后就一同投店盘桓。

两个广东口音的客人,似乎十分不快;不住的看了这个看那个,不时的和那伙伴眼瞅着这班人,口中用他本省乡音窃窃私议。从神色上已能看出这两个人,绝不愿意淮阳派这班人和他们同住同行,生怕这班人或有见财起意,半道变心。

原押镖的只两人,这边却是十多位,实在悬虚。两粤商实想故意把这班人得罪走了,只是护镖的两镖客,和这班武师十分亲近,看的出来绝非泛泛之交,自己又不敢贸然的开口得罪人。赶到大家落了店,安住了脚,江南两镖客眼里多么历害,已经看出两个粤商对于自己招揽这些朋友,有些不痛快。所谓“光棍眼里赛夹剪”,一见即识!

可是两位镖客全是江湖道上成名的主儿,别看年岁全不大,倒是闯过大江大浪,素以侠肝义胆驰誉江湖,并非平庸之辈,这种镖客另有一种气魄。伍宗义弟兄既看出两粤商不满意,只是怵于全是武道中人,不敢过于得罪,只是他们脸上只要一带着那种怠慢不恭的神色,请想这班老师们哪个肯任他得罪?

司马寿昌忙着把两粤商让到里间,自己用话暗点了两句,叫两粤商得心里明白:这班人莫说还全是两人的好友,就是你们跟他们这班素昧平生,客旅镖车遇在一处,搭伴同行,你只要处处按江湖道上的义气,敬奉着他们,倘或遇上意外的波折,准保能替你们卖命,还用不着你们知情。

你们若是不识好歹,无故的得罪了他们,倘若变脸来跟你们开个玩笑,只怕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并且客人拿着几十万的珠宝古玩托付到我们振威镖局,一定是信得及我们,我们的朋友若有丝毫的靠不住,我们也不敢招揽。其次是拿着我们振威镖局十几年的威名作担保,不用客人你怀疑,我们也不能含糊啊!当时两粤商对于司马寿昌的话也不敢承认,也不敢不认,只含糊的说了两句敷衍的应酬话,立刻用别的话岔开。

这时只是司马寿昌和两客人讲话,伍宗义却在外面张罗一班朋友。司马寿昌刚要往外走,伍宗义也进来。里间的软帘挂着,伍宗义回头看了看,见没有人进来,遂向司马寿吕低声道:“二弟,我们这两天可得小心。昨天在柴家集碰见那拨骑士,全是骠悍猛厉,显明是绿林道中人,我故意露了露我们本来面目,哪知他竟不拾我们的碴儿。

可是临到晚来落店,竟见那四人中的一个细眉毛额有疤痕的,竟跟到店里假作查找朋友,旋即走去。我看那匪徒的路子不对,正想反跟他,摸摸他的底,可是那匪徒机警异常,被他逃去。不是我自起矛盾,我们前途多留意。石柱关无意遇上淮阳派门下的这几位老师,和镖行同道,这一来我们的声势一壮。如果那匪徒果真是属意我们,这一来就许知难而退。师弟,这个话千万不要透出去,免得叫人窃笑。”

司马寿昌点点头道:“好吧!也许与我们无关也未可知。”说完这句话,一同走出屋来。

这时祝龙骧正因为蒋镖头问及进店招呼的事,祝龙骧只得把适才看着那骑马的壮汉,行色扎眼,颇似绿林道踩盘子的,告诉蒋镖头,并说:“我见他似乎对于我们店中十分注意,我方要招呼大家察看他,跟着匆匆的走去了。”

跟着大家纷纷猜测,认定了祝龙骧说的不差。那么大家不能不留意,真要是让人家把振威的镖剪了,不仅是江南两镖客全把已往的万儿折了,这回栽的更值,连这些位武师镖客全跟着栽在这,这个跟头简直说栽不起。

司马寿昌把两道剑眉一挑,向祝龙骧道,“祝师弟,你说的这人可是带大马莲坡草帽,穿一身短装,白袜洒鞋,打着倒赶千层浪的裹腿,骑一匹青驹马的么?要是这小子,这可没有别的说的,他这叫自找倒楣,我倒要摸摸他,看看他,究有多大道行!”

一条杆捧镇江南伍宗义立刻向司马寿吕摆手道:“师弟,事情真相未明,是否真是冲着我们来的?江湖道上绿林人‘上线开爬’不算甚么生色事,我们要是见着这一类人就要动手,那可叫多事。好在是福不是祸,是祸脱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哪时到了我们跟前,我们哪时跟他招呼,只要他不懂面子,我们也就无须乎客气了。”

当时这弟兄二人一番话说得声色惊人,颇有目无余子之意,所有淮阳派这班武师镖师倒不好答言,还是北路镖师蒋恩波发话道:“伍二弟,我们虽说是没遇上甚么,可是我们也得稍事提防,以免变生不测。象伍二弟和司马老兄算是振威镖店的金梁玉柱,露的起脸栽不起跟头。这次真要是挑着镖旗,这趟线又是踩出来的,绝不会再生意外风波。可是现在走的是暗镖,就许有人诚心来和你们弟兄较量一下子。你们接的住,接不住,可就关系着振威镖局的整个的脸面。既有了暗中跟踪的,保不定前途就许要动手。”“从百福驿到独龙关,很有些青纱帐险阻难行的地方,我看总要谨防一切。话又说回来,我们此次赴浙南雁荡山十二连环坞,是赴凤尾帮践约赴会。我淮阳派掌门人与凤尾帮结下不解之仇,第一路已随我们堡主走了三天。我们这是第二路,凤尾帮各地遍布党徒,这次是想要跟淮阳派分雌雄决胜负,所以暗中已经各出全力较量上,说不定就许是为我们来的。我们不管他是哪一路的绿林道,若是凤尾帮的倒没有什么,我们是自有对付他们之法。倘或真是江南道上的绿林道,那也叫他乘兴而来,败兴而返!我们好歹得把他们打发了,也算我们帮个小忙吧!”

蒋镖师把话说完,兖州隆义镖主双刀金和,为人憨直,一旁接言道:“任凭他是哪种路道,他既然朝着我们来的,我们索性就接着他。据我看,只要明天见着他,简直就动他,不再跟他绷着。”

那座中的武师邓谦道:“怎么我看现在人家既是不挑明了,我们也不能太冒昧了。万一和咱们没有牵连,我们别弄个船不翻往河里跳,索性先暗中摸摸来人的底。”这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

这里才说着话,忽的院中一阵人声喧哗,大家全一怔神,只听一个江北口音的粗声粗气的向店家口角。听说话情形,似乎因为来人要正房,店家告诉他正房已有客人住了,可是这个江北老客十分倔强,说甚么也得要两间宽大的客房,要不然简直就要把店房给拆了。

这一班武师们哪听的惯这个?孙玉昆、孙玉岗,年少性暴,头一个站起来,步到屋门口推开门往外看了看。只见院中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他这个相貌和口音不对,南音北相,穿着一身蓝衫裤,白袜洒鞋,新剃的头,大辫子在脖子上一盘,大辫穗,在脖子后搭着,左手里提着一个大马莲坡草帽,月白绸子里,右手提着一只马棒。孙玉昆觉着这人的装着打扮,和方才他们说的差不多,遂回身向祝龙骧一点首。

祝龙骧忙站起来凑到门首,就孙玉昆手指处往外一看,不由从鼻中吭了一声,道;“原来是这小子……”

底下的话没容说出来,被孙玉昆用手把口掩住,立刻把底下的话咽住,放低了声音道;“怎么?这小子真来了,这小子倒真有胆子!”

这时那江南镖客伍宗义、司马寿昌,也随着到了门首往外查看,不由有些吃惊,暗诧这小子好大的胆子,莫非吃了熊心豹胆,还居然敢来这里卧底,这倒出乎意料之外。这时院中因为有客人出来劝解,由店伙给匀兑了两间通连的屋子,这壮汉才算气恨恨的进了房间。据他说是一行五个人,他是前站,那四人随后就到。这些事店家绝不愿细问,你住几间房子给几间房钱,谁管你几个人呢。

当时这壮汉一进屋,这里祝龙骧才回身向大家说道:“我们倒不用费事,这小子自己找上门来,我们倒要看看他敢怎样?”

内中太极柳逢春摇了摇头道:“我看来人虽是跟踪进火窑(唇典谓店房),谅他还未必就敢在这里动我们。伍二弟,我可冒昧请示一句,你这票镖有甚么贵重的东西,大约是被匪徒们探出,或许疑心我们这两拨人一会合到一处,怕把他们所要得的这宗东西暗中送走,所以不避嫌疑,竞来到我们眼前。他有监视我们之意也未可知。”

伍宗义忙答道:“柳老师傅话可说远了,我们全是道义之交,哪有不可告人之事?我这拨镖全是红货,这两位粤商,是专跟海外交易,这拨镖究竟值多少钱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们保的是十万银子。可是客人叫注意第六只最小的木匣,说是那一只箱子最重要,价值全数的七成。实际全是甚么货色我们也没有过目,不敢随便说。柳老师的话倒是很对,或者他就许是这么来头,依柳老师,我们应该怎样应付呢?”

太极柳逢春道:“我们只给他个见怪不怪,任凭他怎样,我们只把人分拔好了,以逸待劳,静以临变。他怎样下手,约请了甚么绿林的高手,我们这里仍然不动声色,他不动咱们不动。不论他出甚么花样,对付敌人的只管对付敌人,护镖的只管护镖,叫他甚么招儿也使唤不上,咱们能把镖护到杭州就行了。”

衡山武师飞刀卢建堂道:“柳老师的计划倒是很好,不过我看还是先把这小子的来路摸清了,免得我们一个被迫到无可如何时,不敢放手。”

当时大家商量妥当,司马寿昌随即暗暗通知了手底下的趟子手骡夫等,对于对面厢房的那个江湖道,多多留神,纵然看着有扎眼的地方,也要别露一点神色。趟子手们全是久走江湖的弟兄,自然领悟这种吩咐。司马寿昌又到了店门外,假作闲溜达,把店房附近的上下道路全踩了一下子。老镖师蒋恩波也从店里走出来,见司马寿昌在门外站着,明白他是就着白天,把店房出入的道路全踩好了,以备夜晚变生意外,不致乱撞。

蒋老镖师不禁佩服这少年镖客,临事颇有经验,自己向司马寿昌微笑点了点头。司马寿昌道:“蒋老师,这是往哪里去?”

蒋老镖师道:“我到街上买一点零碎东西,去去就来。”

司马寿昌随着也进了店,才走到院中,见说的那个匪徒也正由屋中出来,向司马寿昌死盯了一眼。

司马寿昌也不是省油灯,却把头一扭,好象冲着店房的柜房说话似的,怒叱道:“小子,招子放亮了吧!早晚犯在爷们手内,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那壮汉已走出两步去,扭着头瞪了司马寿昌一眼,随高喊伙计说:“给我把门锁了,屋里可有值钱的东西,丢了你们可得照样赔我。”

伙计们大约是被他那种强暴的情形给唬住了,对于他这种无理的话,也不敢辩别,只诺诺连声的答应着。司马寿昌也跟着走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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