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迷城(谍战风云系列)(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8-03 17:5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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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惠泉

出版社:中国文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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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影迷城(谍战风云系列)

谍影迷城(谍战风云系列)试读:

作者简介

李惠泉,江西南昌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历任北京军区空军某部指导员、干事,北京市国家安全局科长、副处级侦察员,三级警监。

著有长篇小说多部,被誉为小说家中的侦察员,侦察员里的小说家。其长篇小说被广州日报和南京日报等多家报刊连载。其中,《猎狐》在全国九省市广播电台连播,《生死游戏》获中国故事会奖,《黑白布局》获中国第三届侦探小说最佳情节奖。

本书以历史上真实事件为背景,以小说的手法进行了再创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不要对号入座,特此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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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早春,莫斯科。

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一个年轻男人在红场溜达。他穿着普通的工人衣服,抽着烟,看年龄不到30岁的样子,有一米八的个头。男人长得很威武、强壮,一看就是那种青春勃发的年轻人。从衣着打扮上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工人。早上的红场人不是很多,除了一些锻炼身体的老年人外,就是一些外国游客。那个时候的莫斯科,外国人很少,大多是一些自费来此旅游的专业人士,有昆虫学家、地质学家、考古专家,还有一些文化学者。他们的工作超出了政治的界限,政治在这些人眼里很陌生,他们感兴趣的是自己的专业。出生在英国伦敦的朱丽亚就是一位这样专业的地质专家。她50多岁,没有结婚,除了自己的专业,她几乎没有什么爱好。空闲时,听听音乐,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奢望了。这次来莫斯科,她是想找到西伯利亚形成之谜。“朱丽亚,我劝你还是放弃这次莫斯科之行,我听说,在那里每个人都在秘密机构监督之下,特别是我们西方人,没有自由,更没有权利。我怕你落入KGB的圈套。”这是她来之前,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同学安德逊对她的警告。但是,已经决定的莫斯科之行,她毫不动摇。“安德逊,你放心吧,我已经是一个老太太了,我不怕什么,我虽然没有结婚,但是,我什么都知道。你放心,我除了去西伯利亚看看,哪里也不去。”朱丽亚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跟他说着。

安德逊知道劝不动她,就告诉她,如果有麻烦,就找英国驻莫斯科商贸处杰瑞先生,他是我的朋友,我给他打了电话,他会给你提供帮助的。朱丽亚答应了,记住了杰瑞的电话,就出发了。她先去了蒙古,再从中亚来到莫斯科。在莫斯科同行伊万的陪同下,来到了西伯利亚,进行了一个星期的考察,再从那里回到了莫斯科,准备休息几天回伦敦。

她有些累了,要休息几天。

伊万是她在世界地质学会年会上认识的同行,莫斯科大学地质系教授,一个比她大两岁的专家。伊万给她买了几天后飞伦敦的机票,还要陪着她游览,她拒绝了,说自己懂俄语,想一个人好好放松几天,看看莫斯科美丽的景色。她住在红场附近一个叫“乌拉”的饭店。这天,她很早就醒了。年龄大了,朱丽亚每天睡觉不超过7个小时。醒了,就睡不着。她自己起来洗漱完毕就下楼吃了早餐。吃完早餐,她想去列宁墓看看,也许是太早了,她走出饭店门口就感到早春的寒意,连忙回去披了件羊绒外套,这才走了出来。朱丽亚第一次来红场,她看着占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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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万平方米的广场,内心震撼了。她知道,在这个地方,发生了多少故事,说都说不清楚。红场的西面,是克里姆林宫的红墙,南面是教堂,北面是一座红砖银顶的博物馆。

她想在这个地方留下自己的倩影。

有个男人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

朱丽亚走了过去,用俄语说:“先生,可不可以帮我照张相?”男人惊讶,瞪着眼睛问她俄语为什么讲得如此好。朱丽亚笑着说,我在大学时自修过俄语、法语和德语,没有办法,我要去全世界。男人接过相机,问她是做什么的。朱丽亚告诉他,自己是一名地质学家,是来这里做专业考察的。她问男人,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早就来到了红场。男人告诉她,自己叫尤里·什维茨,是一名射击运动员,刚从国外比赛回来,休息几天,就来红场看看。他还说,自己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你的家不在莫斯科?”“不在,我的家在列宁格勒。”“嗯,那是一个好地方。”

两人一边照相一边聊了起来,一会儿就成了朋友。什维茨说,这几天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的向导。朱丽亚十分高兴。说太好了,有你陪同,我这次旅行会很愉快的。两人在红场拍了很多相片。什维茨带着她,参观了列宁墓,在庄严肃穆的红色花岗岩建筑面前,朱丽亚十分恭敬,虔诚地鞠躬,对这位伟大的革命者表现出一种崇拜。什维茨说,你们西方人还信列宁?她说我对列宁的人格十分尊重。他为一种理想献身的精神让人感动。随后,他们又参观了圣瓦西里大教堂、特列季亚科夫美术馆、普希金艺术馆、新圣母公墓。一折腾,就到了中午。

他说你不反对的话,我请你吃饭。“好啊!请我吃莫斯科传统的饭,我喜欢。”朱丽亚十分高兴。她为这个年轻人的热情感动。什维茨带着她,来到一家饭店。这个叫白桦林的饭店不大,十分干净舒服。两人选了靠窗户边一个小桌子坐了下来。什维茨按照莫斯科人的饮食习惯,点了冷盘,土豆丁汤,还有各式肉菜和鱼。朱丽亚叫不出名字,尝了一下,感到特别好吃。吃完菜,服务员又上了甜点和咖啡。为了体会莫斯科风味,朱丽亚还喝了一小杯伏特加酒。她吃得十分愉快,饭后,对什维茨再次表示感谢。两人聊天,聊了很多。莫斯科的生活、文化,还有英国的文化、饮食习惯。话说了不少,两人从未涉及政治。他们都知道,莫斯科与伦敦是不同政治信仰的两个国家。“谢谢你,我吃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我有些累了,如果方便,你明天再来吧,我还有一天时间。后天我就要走了,回伦敦去了。”朱丽亚站了起来,往外就走。

什维茨把她送到饭店。“再次谢谢你。”她伸出了手。“我们明天见。”他礼貌地握了一下就走了。

朱丽亚有些累了,回到客房洗了个澡,就躺下休息。

第二天,什维茨很早就在饭店门口等她。“哟!什维茨,你这么早就来了,天有些冷。进房间暖和暖和吧。”她看了看天气,高兴地说,“看来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们可以好好玩玩。”她像个孩子,拉着他的手,就上了楼。

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一会儿话。

朱丽亚带着什维茨,在饭店里吃了早餐,两人就出门了。什维茨带着她,来到麻雀山观景台。观景台位于麻雀山上,正对着莫斯科大学正门,可俯瞰莫斯科河和市区景色,十分壮观。接着,他们又去了无名烈士墓和亚历山大花园,去了莫斯科历史博物馆、普希金造型艺术博物馆。朱丽亚像个贪婪的食肉动物,想把有关莫斯科的景致全部吞噬。接着,他们又参观莫斯科地铁,一站一站参观。“朱丽亚,你对知识的渴求让我感动。”什维茨瞪着眼睛看着她,十分吃惊地说,“我看你的年龄,比我母亲都大,却有如此精神,比我强。在你面前,我像个小学生。”

朱丽亚笑着,像母亲一样爱怜地拍着他的肩,“年轻人,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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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多岁了,肯定比你母亲都大。我看你也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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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来岁吧,我要有孩子,应该在你这个年龄。但是,我没有。实话告诉你吧,我没有结婚,我一个人过着。我热爱我的专业,我打算一辈子以它为伴。”“你没有结婚?”他更加惊诧。“是的,奇怪吗?”“也没有男人?你们资本主义世界把这个看得很轻的。我不相信你没有男人。我们这个国家,把性看得十分神秘,而你们却不同,你们是开放的。”什维茨无法理解她对性一窍不通,什么也不知道。“年轻人,我没有骗你。”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她告诉什维茨,在伦敦,性是开放的,但是,跟自己没有关系。年轻时,自己就对此不感兴趣,现在老了,更不感兴趣。我从未跟男人上过床。我不想去了解它。我有我的专业,我这一辈子就够了。她还问,你呢,年轻人,是不是有了对象,有了恋人?

什维茨脸红了,说不出话来。

她爽朗地笑了,笑得很开心。

到了下午,她坚持要请他好好吃一顿。两人找了个稍好些的饭馆,她让他点了很多菜,要了酒,两人喝着。朱丽亚说,认识了你,是我这次莫斯科之地最为愉快的经历。她告诉他,来之前,朋友劝我,说你们这里不安全,我看他错了,这个地方十分安全。她看着他的脸,说你就是特别热情嘛,陪了我两天。朱丽亚留下了自己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再三叮嘱,如果有机会去伦敦,一定去找她。“朱丽亚,我会的。”他说。“什维茨,我比你大,叫我姐吧,我听了会很舒服的。我希望有你这样一个弟弟。”她牵着他的手,眼睛看着他。

什维茨犹豫不决。“你不愿意?”“愿意。”他点着头。“那你叫我呀!我要走了,我要听你这声姐走了,我心里就踏实。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强你。毕竟,我们来自两个国家,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如果你有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的姐姐对你不利,那你就不要认了,我不想害你,真的。”她说得很真诚。“姐。”“嗯。”

朱丽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轻轻地,但十分温柔。她从脖子处摘下一条金项链,戴到了他的脖子处,告诉他,自己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他,这条项链,是自己生日之时,父母送给自己的,现在转送给他,做个留念。什维茨眼中含着泪珠,脸上呈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想伸出手,又缩了回来。缩回来了,又想伸出去。他身子有些发抖,而且抖个不停。她问他,你怎么了?他说我喝多了,一高兴我就喝多了,头有些不舒服。她说你去我房间休息一会儿吧。他答应了。朱丽亚就扶着他,往饭店而去。

回到饭店,什维茨躺在床上。

她去倒水。他转过身,轻轻地把一片白色的药片放入了她的水杯。2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红场的灯亮了。

什维茨睡了一会儿,起身说,“姐,我睡好了,我走了。”朱丽亚喝过酒,口有些渴,端起水杯就喝,一杯水全倒进了嘴里。她看他清醒了,笑着说,你要是觉得疲惫,就再休息一会儿,反正是在姐这里,没有关系的。什维茨说,我还真有些累,今天走得路太多了。要不,我再休息一会走。他对朱丽亚说,姐你坐吧,我们聊一会儿天。“好呀!我喜欢和你聊天。”她坐下,看着他。“姐,你告诉我,你这一辈子,真的没有跟男人谈过恋爱呀!我真的有些不相信。我们这里,也有不结婚的男人和女人,但是,他们都有性伴侣,你不介意我用这个词吧。”什维茨望着他,坦然地问。

朱丽亚说,我真的不介意。性,只是医学上的一个词。性交,也只是哺乳动物延续生命的一种行为。没有什么可吃惊的。他问,你作为女人,就没有这种需求。她笑了,告诉他,年轻的时候,在静寂的夜晚,我会有孤独和寂寞,那个时候,还真想。熬过去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真的。你要不相信,你脱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没有任何反应。我的生命中只有地质学,只有那些石头。

什维茨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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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朱丽亚,已经进入女人的更年期,对性感到讨厌。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好像是讨论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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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什维茨,正是人生涨满风帆的时候。他一听对方的话,马上从床上站了起来,“姐,如果你不反对,我脱了衣服,让你看看我,好吗?我练过健美,很让女人动心的。”

朱丽亚一愣。

她刚才就那么一说,没有想到什维茨当真。虽然她年龄大了,但是,毕竟没有结过婚,男人的裸体,对于她来说,是新的地质地带。她憧憬,尴尬,有些羞怯。“弟弟,谢谢你看得起我,姐姐不需要,真的。我不喜欢男人的裸体,更不需要性,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你姐姐,就把我当成家人。不要做这样的举动,穿好衣服吧,刚喝了酒,不要着凉。”她劝着。

他走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动情地说,“姐,我们这样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我真想为你做点什么,我没有钱,我很穷,我只有这个身子,我想把它送给你,让它来温暖你孤寥的岁月,让我的味道伴随着你到永远。”

朱丽亚看着他,百感交集。“谢谢你,什维茨,真的谢谢你。我老了,真的老了,你这样对我,我都没有激情。你走吧,回去吧。”她的话刚说完,突然之间,她感到有一种血液,在她体内奔腾,从下身往上身蹿。她当然不知道这是药物的作用,但是,她知道,这是身体一种自然的反应。她不相信,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这样的反应。

她萎靡地跌坐在床上。“我怎么了?难道要破坏自己的坚守?”她问自己,她不相信眼前这个小伙子能燃起她的激情。朱丽亚长相偏老,不能说难看,反正,没有男人会看上她的。她的头发是亚麻色的,很稀,很薄,脸形尖尖的,身子虽然很高,却十分瘦,麻秆儿似的。西方人,皮肤保养得再好,这个年龄的皮肤也是粗糙的。“姐,就让我带给你一份惊喜吧。”什维茨伸出手,要脱她的衣服。

她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什维茨,你真的想满足我,给我一份惊喜吗?姐姐这个身子不会引起你任何兴趣的。我老了,真的老了。你看到了我的身子,会不愉快的。”“姐,你一辈子不当回女人,就算白活了。你会在性的快乐中找到人生的意义。我真的没有别的目的。我就是想让你高兴、快乐,你快乐了,我就高兴了。我想让你的身子里有我的物质,那样的话,我们就合而为一了,就永远在一起。”他没有动粗,而是耐心地说着。

最后一句话,让她动了心。

她松开手,闭上了眼睛。

什维茨把她抱上床。他轻轻地解开她的衣扣,像拉开戏的序幕。一件一件,小心温柔。脱完她的衣服,他把她抱进浴室,像抱着一个婴儿。洗完澡,又抱上床,他这才注意观看眼前的景象。

这不是春天的牧场,而是冬日的黄土高原。没有草的翠绿,没有花的鲜艳,没有流水潺潺,更没有蓝天白云。什维茨惊诧得不知所措,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朱丽亚静静地躺着,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睁开过眼睛。她没有写过这样的文章,不知道什么是开篇、段落、过渡、结尾。没经历过的就是新鲜。哪怕你做了一千个梦,但是,你没有经历,就是一张白纸。“你是战士,不是情人。”什维茨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老师说的话,他不会忘记在学校中老师的教导。“记住,你永远都是战士,什么时候都是战士。你跟女人上床,不是去享受女人的身体,而是去攻克一个堡垒。女人就是堡垒。你要让她高兴,就要调动她全身的情绪,否则,你就是失败的,而失败,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是耻辱。耻辱,知道吗?我们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我们永远都是胜利者。”

他伏下身子,一寸一寸亲吻着大地。“姐,你知道吗,你的身子好美啊!是我见到过最美的身子。你的胸乳,虽然没有那么丰满,但是,这里面有历史,沉淀着岁月。我从这里看到了过去,知道你这些年的不容易。你看你的腹肌,虽然没有丝绸的华美,却写着浩瀚的知识。你的每一条皱纹,都是一篇文章,都记录着一段美好的人生。还有你的牧场,洋溢着成熟的美丽。”什维茨俯着身子,一边吻着一边念叨。

他把世界上最美的词全部用上了。

话虽然是假的,对方却听得动容。“弟弟,你是魔鬼啊!”她哽咽着。“不,我是上帝。”

朱丽亚的身子在慢慢燃烧。

隐藏了53年的火焰,在他的引逗下,烧了起来,而且,大火熊熊。矜持的朱丽亚,变成了魔鬼,搂住他的腰,号叫着,快乐地哼着乐曲,仿佛在天堂。什维茨在灯光下,做着各种动作。她不再是教授,变成了一个荡妇。所有的东西,在情的作用下,都翻了个儿。当燃烧成灰烬时,两人瘫在床上,再也动不了。“弟弟,你让我认识了性。”“姐,我也是,你让我认识了女人。”“你走吧,姐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害怕。我感到这个东西比毒品更为厉害。你让我再生,也毁灭了我。我不怪你,上帝在制造我们的时候,就为我们设计了痛苦和快乐。它告诉我们,当你享受到快乐的时候,痛苦就伴随着你。这是劫数,我们在劫难逃啊!”她望着天花板,眼睛里含着泪水。

她有些后悔,破坏了内心的仰望。“姐,你怪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朱丽亚为他穿好衣服,拍了拍他的脸,送他出门。什维茨要想说什么,她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她告诉他,我明天走,你不要再来了。他说好,我们再见。她说不要再见,我们分别,永远不再见。她吻着他,目送着他离开。

送走什维茨,她回到了房间。

朱丽亚毕竟53岁,经历的事情太多。冷静下来,她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劲儿,她想不明白。但是,她还是收拾行李,离开了饭店,搬到了另外一个饭店住下,她决定,明天哪里也不要去,免得发生意外。飞机是下午三点钟的,她决定,一点钟就去机场,在那里等着飞机起飞。

但是,她晚了,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早上八点,她还没有起来,服务生就敲开了她的门,告诉她,马上收拾行李,有人找你。朱丽亚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她还是收拾好东西,跟着服务生来到另外一个房间。房间里坐着两个穿警服的人,一男一女,他们检查了她的护照,说有点问题,要她跟着他们走一趟。朱丽亚急了,说有什么问题,你告诉我,我去英国大使馆问问。

她要给商贸处杰瑞先生打电话,被拒绝。

汽车拉着她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幢四层的红色小楼。她被带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一位穿着优雅的男人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的一男一女没有进来,他们把门带上了。房门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男人大约有40来岁,很有风度,说一口流利的伦敦英语。他叫她朱丽亚教授,还亲自给她煮咖啡。“朱丽亚教授,我知道你心里很急,你不用担心,只是有一点小事情,要耽搁你两天,我们给你改签了后天飞伦敦的机票。我们知道,你是一位职业的地质学家,对于地质,你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他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那里有一个沙盘,是按英国国土比例1∶15000做成的。他指着那个沙盘说,英国地矿资源较为丰富,主要有煤、铁、锡、石油、天然气和核能。北海大陆架石油蕴藏量约在40亿吨,天然气蕴藏量约在2000亿立方米。水资源极为丰富,森林覆盖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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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欧洲能源大国和矿产最丰富的国家。能源矿产资源比较充足,金属矿产资源稀缺,几种主要矿产的储量为:石油50.03亿桶,天然气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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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亿立方米,煤25亿吨。煤需求量在下降,主要是计划增加利用天然气。在矿产品出口贸易中,石油和天然气出口最多。钢铁工业所需铁矿石几乎100%依靠进口,铝、铜、镍、锌、钼生产原料100%依靠进口。

朱丽亚震惊。“先生,我佩服你的专业知识,但是,这些东西跟你有关吗?我想不明白。”她坐下,冷静地端起咖啡,细细地呷着。她不相信对方能拿她做什么。3

房间里气氛很温馨。

男人没有计较朱丽亚的态度,而是很友好地走上前,给杯子加了点咖啡。他看了她一眼,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上,“朱丽亚教授,我知道你认识伊万,我是他的同学米哈伊教授,让你受惊了。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想请你把这沙盘中的矿产资源分布告诉我们,你就没事了。”

朱丽亚感到惊讶!“米哈伊教授,你知道,我是英国公民,你说的事情,好像跟我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教授也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官员也罢,我都不会说的。我不会做间谍,更不会背叛我的祖国。如果你们不送我回去,我将通知英国大使馆,让他们来处理,我想你不会把事情弄大吧。”她琢磨着对方的态度。她在想,他们是不会把这样一件事情公开化的。

米哈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朱丽亚教授,我是学者,听不明白你的话。”他起身,朝她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小声说,“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他没有解释,推门走了。

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朱丽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的处境。“说吧,先生们,告诉我,你们是不是KGB?我是不是落到了你们手里?除了答应你们,我还有选择吗?”她十分冷静地说着。

男人的英语十分标准,美国口音。“对不起,朱丽亚教授,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我感到抱歉。我向你赔不是。我们十分尊重你,当然是你的学识和为人,所以,我们将给你十二分礼遇。米哈伊教授已经说了,很简单的,我们就是想知道贵国的矿藏分布情况。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保密的,否则,我们也用不着请你过来。对了,我还没有介绍我自己,我是卡卢亚中校,你刚才已经说了,我也不隐瞒你,我是KGB的人,T处处长。”卡卢亚长相英俊,举止儒雅,英语流利,根本不像从事秘密工作的人员,倒像一个上流社会的绅士。

朱丽亚当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我想你……你还有牌没有打完吧?”“教授,有的牌,还是不打为好。我们知道你的信仰,知道你的为人。你为了事业,至今没有结婚,我本人十分欣赏你。但是,我们都是为了一种事业而献身,原谅我对你不敬。我在计划这件事情时,做了多方面的考虑,如何让你感到不难堪,所以,你到这里来,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做完了,我们送你上飞机,我保证,我们不再找你麻烦。”卡卢亚语速很慢,说得很温柔,甚至脸上始终露出微笑的表情。

朱丽亚心凉到了底。

来之前,她的朋友安德逊劝了她多次,她就是不听。现在落入狼穴,给朋友打电话都不可能。她虽然对KGB了解不多,但是,这个组织在英国和欧洲,都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维茨。朱丽亚脑子不笨,只是被一种情左右着,脑子一片空白,现在清醒了,她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艳遇,想起了什维茨。“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竟然会爱上了我?自己年轻的时候,都没有人喜欢我,说我长得老,现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听了甜蜜的话,我怎么就……”她埋怨起自己来。

她知道已经晚了。“什维茨是你的饵?”“难听了。教授,什么饵。我们国家,尊重人性的自由,性是上帝给予人类最好的礼物,我们为什么要拒绝呢。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享受性带给你的快乐。”他说得十分轻松,好像办了件好事似的。“无耻!”“对不起,请你原谅。”他再次道歉。“先生,把相片拿出来吧。”

卡卢亚苦笑地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叠她跟什维茨做爱的相片,她一看,让人作呕。这样的东西,如果让她的同事朋友看了,那么,她永远没有办法在上流社会待了。她不害怕死,她害怕活。如果那样活着,她情愿去死。她更知道,KGB看准了她这一点。“从现在到后天下午,还有两天时间,送我回饭店,我要考虑一下你们的要求。我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我是后天上午的飞机,后天早上起来,我就答复你。”她说得很冷静,口气十分轻松。

卡卢亚答应了。“教授,不好听的话我还是要说的。不要有什么妄想。我们在你身边安排了人。你哪里也不能去,也去不了。除了吃饭,就是到红场溜达。当然,如果你需要什维茨,我可以安排。”他好像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口气淡淡的。“我不需要,我想一个人想想。”“好,我们送你回去。”

卡卢亚喊了人进来,还是那一男一女。他们开着车,把朱丽亚送回了饭店。她一进房间,就把门关死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表情木然,眼睛发呆,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她想打电话,电话没有声音。

朱丽亚真的像只孤舟,在茫茫的大海上漂荡。她想哭,没有眼泪。她想死,找不到办法。她没有想到,什维茨是个这样的人。原本的梦被打碎,弥漫的彩虹不见了踪影。坚持了53年的女人,竟然失身于这样一个男人。她恨不得一下子死去。但是,她渴望着生,她是那样热爱着自己的事业,她有那么多好朋友。在地质学这个圈子里,她是那么受人尊敬。她还有父母、弟弟、妹妹,还有侄子侄女,还有学生,还有支持她的母校。“接受卡卢亚的建议呢?”朱丽亚脑子刚刚有这样的想法,马上就有另一种声音严厉地在她耳边响起:“你不能做这样的事情,这是你的人格不允许的。你是英国公民,你应该知道一个公民能做的事情。你有责任保护国家秘密,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朱丽亚当然知道,这些年,KGB跟北约,进行着你死我活的间谍斗争,他们派了很多人去英国、法国、西德、美国,搜集这些国家的先进技术,当然包括矿藏分布。但是,这些事情她都是听说的,没有亲身经历,总是有些不相信,现在,她亲自感受到了,才感到那些故事不是政治家们编写的,而是现实生活。

朱丽亚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从床上起来,脱了衣服,走进浴室,站在热水中,让水从自己的头上冲下。这个时候,她才注意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如果说年轻的时候她是朵花,而现在,这朵花已经凋谢了。像太阳,不是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到了夕阳西下。夕阳的景色再美,离落日也不远了。朱丽亚感叹自己蠢,聪明了一辈子,竟然还是逃脱不了红尘。“唉!谁也不怪,就怪自己没有控制自己,让魔鬼钻了空子。”她没有怪什维茨,却埋怨起自己来。

女人很多悲哀就是这样。

已经是晚饭的时候。她走出门,要去吃饭,那一男一女,跟在后面不远,像两个幽灵。朱丽亚很自然,问他们两个,要不要吃饭,她可以埋单。对方说,谢谢,我们不吃。他们倒做得很得体,没有任何野蛮的样子。吃完饭,她到红场逛了逛。有保镖,她感到放心。下班的时候,红场人不多,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很宁静。她心里想,要是什维茨出现就好了。她相信,这个年轻人,一定是KGB的牺牲品,他欺骗她,不是他的本意。从红场回来,她就睡了,而且,睡得很踏实。也许,在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只是心里还未彻底想明白。

早上她准时起来。

吃完早饭,她化了妆,嘴唇上涂了淡淡的口红,那根项链已经送给了什维茨,她只好拿出一串珍珠项链戴在脖子上,把指甲进行了修理,涂上指甲油,穿着最好的衣服,拿上最好的坤包,走出了门。她跟那一男一女说,我要到红场逛逛。红场离饭店不是太远,十几分钟的路程。那两个人,跟朱丽亚熟了,放松了警惕,在远处跟着。

红场边上就是马路。

也就是一瞬,朱丽亚突然迎着汽车跑了过去,就那样倒在血泊中,死了。活着艰难,死却容易,一下子就没有了。两个小时后,朱丽亚躺在医院冰冷的柜子中。英国大使来了,商贸处的杰瑞来了。大使对交通部门解释为出了车祸十分不满,提出抗议。第二天下午,她的家人从伦敦来了,包括她的朋友安德逊等学校代表,他们都对朱丽亚的不幸表示哀悼。安德逊知道,肯定是KGB下的手,但是,没有证据,毫无办法。“唉!她不听我劝,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生命。”安德逊要求大使展开调查,一定要找到朱丽亚的死因。大使说,在这个国家,这些秘密永远是无法破解的。除非他们的人员叛变了,我们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他要安德逊叮嘱自己的同事,不要再到这个国家来。“这里是地狱,知道吗,地狱。这是一个专制的国家。一切都是专制的牺牲品。先生们,不要只注意知识,应该注意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了我们之中来了啊!”大使再度警告。

朱丽亚的遗体送回了英国。

那个时候,什维茨有了新任务,他正在复习资料,准备迎接新的挑战。他是KGB庞大机器中的一个小环节,根本不知道这台机器最终目的是做什么。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就交给了下一环节,而下一环节,也只做他们应该做的,再往下交。只有最高当局知道最终目的。所以,朱丽亚的死,他不知道,话又说回来,他知道了又如何?4

布吕尼认识马尔科夫,好像也是偶然的。

到基辅后,学习很紧张,生活节奏很快,凭着在国内打下的基础和自己的勤奋好学,她倒没感到什么压力。一个周末,布吕尼约了住在一起、同在基辅求学的冈察洛娃去看莫斯科大桥。它是刚刚通车不到三年的建筑,很宏伟。布吕尼是俄罗斯后裔,祖父是俄罗斯人,父亲是在巴黎出生的。他们都想去莫斯科上学,但是,没有考上,就来到了乌克兰国立基辅大学学习。那个时候的乌克兰,是苏联的一个加盟共和国。两位来自巴黎的女孩子,来到这个国家,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那天,布吕尼和冈察洛娃来到莫斯科大桥时已是黄昏,血红的斜阳映红了水面和巍峨的桥身。布吕尼站在桥旁,让冈察洛娃给她照几张相片,她要把这美好的景色定格在记忆中。冈察洛娃拍完后,发现身后有个男子也在用相机对准她们,她有些吃惊地叫着:“布吕尼,那个男人把你拍下来了。”

布吕尼有些愠怒地走过去,责问他为什么。男人高大英俊,脸形轮廓刀削一样分明,显得十分坚毅,很有男人味。看他的样子,好像不到30岁。他解释说,夕阳从背后射来,形成立体感极强的逆光效果,尤其是你那飘逸的长发,就像一只海燕一样在阳光下飞翔。她当时愣了,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说得如此好。冈察洛娃听完后,对着她耳朵揶揄说:“布吕尼,当心啊!丘比特神箭。”

布吕尼没理她,仍然在责怪男人,男人有些歉意的样子:“小姐,对不起,看见了你夕阳下的镜头十分美丽,就产生了创作的冲动,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很是抱歉。这样好吗,你把地址告诉我,到时我把相片给你送去。”

冈察洛娃怕上当,拦在男人面前:“你是干什么的?”

男人笑了:“我叫马尔科夫,是基辅大学的学生。”

布吕尼一听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原来和她是一个大学的,忙说:“我也是基辅大学自动化系的,我叫布吕尼,她是我的同学冈察洛娃。你是哪个系的?”马尔科夫一听是一个学校的,更加高兴,说他是机械制造系的。说完硬拉着她们又照了几组相片,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来的路上,冈察洛娃埋怨她:“布吕尼,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为什么那样急不可待地把地址告诉他,好像见到了久别的熟人一样,当心受骗。”

她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小孩,不会那么容易受骗的,而且马尔科夫也没有什么坏意。”“鬼知道他有没有坏意。”冈察洛娃嘟噜着说,“这个地方鱼目混珠,什么样的人都有,去年就有个伦敦来的留学生,被这里的秘密组织拉去做间谍,最后从莫斯科大桥上跳了下去。”她没有把冈察洛娃的劝告当一回事儿,只觉得马尔科夫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不久,学习繁忙,她就把马尔科夫忘到脑后去了。大概一个月后的一天,马尔科夫上完自修课,在校园的棒球场找到了她。“布吕尼。”他老远就喊道。

她怔了一下,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马尔科夫,一时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你忘了。”马尔科夫连说带比划:“那天在莫斯科大桥。”说着就把相片拿给她看,她一看夕阳美景中那个长发飘逸的自己,才想起了那天的马尔科夫。相片拍得很好,无论从美学角度还是光线对比运用的角度,都具有专业水准。她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就没再理他。马尔科夫站在边上,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像一个单纯的小伙子,与他高大的形象不相符。他吞吞吐吐地说想晚上请她喝咖啡,就在学校附近,那里很温馨。

她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并不是她心里还装着什么,而是那种警惕的心理防线始终没有松懈。冈察洛娃告诉她,有一位才华横溢的大学生在莫斯科悲惨的命运。他在大学进修期间,不能约束自己,陷入了情报机关设下的陷阱,从而毁灭了自己。“布吕尼,不要相信任何男人,这个世界都被物欲所占有,爱已死亡,只有赤裸裸的情欲。”马尔科夫只好悻悻地走了。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布吕尼心里好像感到有一丝歉意。布吕尼本来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子。

又一个周末,冈察洛娃见男朋友走了。布吕尼一个人觉得特无聊,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孤独,就泡在图书馆里查找资料,想用这种方法来填补自己内心的寂寞和躁动。

晚九点多钟,她从图书馆回公寓,走到门口时,被几个男孩堵住了,他们用极下流的语言调戏她,一双脏兮兮的黑手还想往她胸上摸。她从小就没有骂过人,下流话更是说不出口,只得左躲右闪,双手抱在胸前,很是绝望。就在这时,马尔科夫如天兵一样出现了,他三拳两脚就把那几个臭小子打得抱头鼠窜,她好像遇到了亲人,伏在他肩头呜呜地哭个不停。马尔科夫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不停地安慰她,还把她送到宿舍。为了让她高兴,马尔科夫说:“明天我带你到鬼节看看,很有趣的。”“鬼节,基辅还有鬼节?”

马尔科夫笑了:“去了就知道了。”

他们约好了第二天下午去鬼节。

第二天,马尔科夫借不到车,只好坐着公共汽车走了。他们来到一个海滩。这里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她和马尔科夫一人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也加入了群魔乱舞的队伍中。这里孩子居多,他们尽情地放肆欢乐,比过节还尽兴。她和马尔科夫也跳呀,闹呀,好像回到了童年时光,把一切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高兴极了,多少年来从没有这样心情愉快过。他们真像两个调皮的大孩子,无拘无束,嘻笑打闹,一直玩到很晚才回来。

一向嗅觉极灵的冈察洛娃,闻出了味道。“嗯,布吕尼,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马尔科夫那个臭小子出去过?”她的鼻翅噏动了几下,就像一个侦探那样。

布吕尼笑着掩饰自己的不安:“看你说的,和他出去干什么,我又不像你,离开了男人过不下去。”

冈察洛娃笑了,也没再问,躺在床上回味她和男朋友相聚的经过。过了一会儿,冈察洛娃叹着气说:“布吕尼,情欲这个东西真跟毒品差不多,讨厌得要死,又离不开它。你不要多心,我也不是反对你和马尔科夫好,我只觉得他这个人举止神态好像是装出来的。你要说理由嘛,倒没有,全凭一种感觉。”

她笑了笑,觉得冈察洛娃有些多疑心理作怪,就说:“你不用担心,何况我也没看上他。”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冈察洛娃接到家里的国际长途,说母亲病危。她什么也顾不得,买上机票就回了巴黎。冈察洛娃一走,布吕尼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洗碗、做饭、打扫卫生全得一个人干。有一天,她下楼倒垃圾,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弄得小脚踝骨折。她忍着剧痛,打通了急救站电话,救护车把她送到了医院,进行了紧急救治,脚也打上了石膏,躺在床上什么也动不了。她急死了,专业课也无法听了。就在这时,马尔科夫出现了。

他捧着一束鲜花,笑盈盈地站在门口。“马尔科夫,快点帮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出院。”她挣扎着要爬起来走。马尔科夫把鲜花插在瓶里,坐在她床头,安慰她说:“布吕尼,你脚都这个样子,怎么出院。安心治疗吧,什么事你都不用考虑,好好把伤养好就行了。”

在随后的半个月里,马尔科夫每天都来看她,每次都捧着一束鲜花。充满着芬芳的花朵在白色的病房里格外引人注目,连护士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布吕尼。同室的一位病友说:“小姐,我真羡慕你,男朋友对你多好。”

布吕尼无法解释,只嗯嗯地敷衍着,但内心却滚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奉承,哪个女人不愿听好听的话,哪怕话是假的,但听着也舒服。她始终认为:女人就是女人,她需要男人哄着、怜着、爱着、惯着。生活才有意思。

半个月后,她出院了。一打听,花去了马尔科夫不少钱。她让家里寄钱来再还他。他笑着说,为你做点事我很高兴,不要说更多的。他又把老师讲课的讲义拿来了,还从同学那里借来了笔记,帮她整理了几大本子,她为马尔科夫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呵护感动得热泪盈眶。

重新上课后,她和马尔科夫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一天深夜,她睡得正香,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有一个叫马尔科夫的病人,手里攥着一个电话号码,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布吕尼的名字。她没有听医生解释,问清地址,就疯一样下楼了。赶到医院,才知道马尔科夫发烧被送进了医院。他的一个朋友告诉她,为了还清她住院拖欠的费用,马尔科夫每天打工到深夜,是活活累病的。布吕尼一听,心如刀绞,哭着握住马尔科夫的手:“马尔科夫,你为什么这样呢?这样……我会永久地不安的。”

马尔科夫摸着她的发丝,淡淡地说:“布吕尼,没关系的,我顶得住。只要你在这里陪陪我就行了。”布吕尼心酸了,看着这个大孩子般的男人,一种母性的怜爱在胸中涌动,她顾不得他朋友在场,把他的头紧紧地搂在怀里,只觉得这样的男人让人心疼更心爱。

马尔科夫在医院里打完针后,情况好了些,她就陪着他回到了学校。马尔科夫烧虽然退了,但全身无力,消瘦憔悴,眼中布满血丝,一看就知道过度疲劳所致。他搂着布吕尼,浑身颤抖,“布吕尼,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

她发现马尔科夫这样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突然没有了一点原来的强悍潇洒,声音充满了一种绝望。她的心一下子拉到了嗓子眼,根本就没有考虑别的什么,只觉得给他所有的温柔外,什么都不愿想。她足不出屋地陪了他三天,全然忘了她是个学生,忘了一切……布吕尼觉得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爱,是爱让她感受到温柔。她充满着幸福,一种让她感到满足的幸福。5

几天后,布吕尼回到公寓。

她打开门,怔住了,屋里除冈察洛娃外,还有一个40岁左右的男同志。她神秘兮兮地问冈察洛娃:“你什么时候从巴黎回来的?这位……”

冈察洛娃瞪着眼:“布吕尼,我两天前就回来了。你跑到哪里去了,弄得我找都找不到,把领事馆也惊动了,这位是领事馆杰拉尔先生。”

她有些内疚:“对不起。冈察洛娃,让你操心了。我……”

冈察洛娃把一些奶糖扔给她,关心地说:“杰拉尔有些关于马尔科夫的事要告诉你。”

她有些不满:“我个人的事不用领事馆帮忙。”“布吕尼小姐。”杰拉尔说,“你的情况我已听冈察洛娃说过,也知道你是一位优秀的女孩子。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父母是法国高能物力所的高级工程师,KGB正想办法接近那里,所以,你一定要谨慎。关于马尔科夫的事,我们还没有做过全面调查,但是,情报机关在大学里面雇了一批青年学生,专门从事拉人下水工作,希望你注意。”

她根本听不进杰拉尔的话,更讨厌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只咧咧嘴笑了,什么也没说。他一走,冈察洛娃也劝她不要和马尔科夫走得太近太深。“布吕尼,玩玩可以,千万不要动了真情,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所谓爱情。”可这个时候,布吕尼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反而把冈察洛娃的话告诉了马尔科夫。马尔科夫劝她搬家,她同意了,也没与冈察洛娃打招呼,就搬进了马尔科夫为她准备的公寓。

住了一段时间后,马尔科夫对她说:“布吕尼,想在这里长期居住吗?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她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马尔科夫搂着她在屋里旋转起来:“亲爱的,你真好。以后我们可以在巴黎和基辅来回住。你在这张表上签个字,就可以加入这个国家。我帮你办,什么都会办好的。”那天,布吕尼昏了头,相信了马尔科夫,连表格都没看,就稀里糊涂在上面签了字。

不久,杰拉尔通过各种渠道,终于找到了她。他劝道:“布吕尼,你是法国公民,申请长居不合适,你父母知道吗?另外,我告诉你,马尔科夫的确是KGB人员,是专门策反留学生的,你要赶快离开他。”布吕尼不听从杰拉尔的劝告,只让他转告父母,自己决定留下来了。关于个人的事,就谢谢他的关心了。杰拉尔无奈,留下了一组电话号码走了。他一走,马尔科夫来了,布吕尼把杰拉尔来找自己的事跟他说了,半开玩笑地问:“你真是KGB的人?”

马尔科夫调皮一笑:“你看我像吗?我最讨厌那些整天打听别人隐私的家伙。”

马尔科夫带她到外地游玩。

他们来到一家豪华的地下赌场,她立刻就被它的金碧辉煌所震撼。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冰灯,射出耀眼的光亮,雍容华贵。各种赌具花样百出,让人目不暇接。马尔科夫把各种赌具介绍了一番,看样子他是这里的常客。她喜欢上了一种铰子机,特别爱听那种“咔哧,咔哧”叮当叮当的声音,觉得那声音十分悦耳。马尔科夫换了一小袋硬币让她玩,她听着那硬币落下的声音,高兴死了。

他们在外找了一家旅馆住下。

第二天布吕尼醒来,发现马尔科夫不见了,就有些慌了。在外地,她一个人也不认识。服务台小姐说,那个男人走了,不会再来了。她听了觉得不会有什么事儿,马尔科夫是爱她的,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她就坐在房间里耐心等待。

十点钟左右,来了一胖一瘦两个男人,说是马尔科夫的朋友,要她去一个地方。她听说是马尔科夫叫他们来的,很高兴,放心地随着这两个人走了。两个男人把她带到一幢大楼里,进了一个房间就走了。房间里坐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和一个20多岁的小姐。就像审问犯人那样。她一看不对劲儿,忙问:“马尔科夫呢?他在哪里?”

那个男人指了一下面前的椅子,意思让她坐。她一坐下,他打开文件夹问:“你是布吕尼?”

她点点头。“你申请政治庇护的表格我看过了,你的条件很好,只要你加入我们的组织,听从我们的派遣,我们就帮你办理长期居住权,怎么样?你就可以永远和马尔科夫在一起,过你们的幸福生活。”他看着她,认真地说。

她一听懵了:“什么,我申请过政治庇护?”

那个小姐把表格拿给她看,她一看就傻了。天呐!表格上真是她的签名,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恍恍惚惚,才想起马尔科夫让她签过表格,难道真是他骗了自己?这个时候,布吕尼清醒了,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你们不用费口舌了,我不会出卖我的国家。”“你连自己的肉体都可以出卖,还谈什么爱国。”马尔科夫推门而入。布吕尼一见到他,疯了一样,冲上前,打了他一个耳光,骂道:“马尔科夫,你真卑鄙,你利用我的情感,还想让我出卖祖国,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我死也不会答应的。”

马尔科夫拿出当日报纸给她看,那上面刊登了一份采访她和马尔科夫的纪实报道,还配发了她与马尔科夫在一起的相片。她愤怒地把报纸撕得粉碎,大骂马尔科夫无耻和浑蛋。

马尔科夫无法,把她关进了一间小屋。

不久,杰拉尔通过各种渠道,终于把布吕尼从马尔科夫手里解救出来了。在见到杰拉尔和冈察洛娃的那一刻,她抱着冈察洛娃哭了。她告诉冈察洛娃,明天我们就回巴黎。杰拉尔说,机票我们已经帮你们预订好了,通知了你们各自的父母。他拍着两个女孩子的肩说:“记住吧,你们是幸运的,能这样平安脱身。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这样的。任何时候,记住,国家利益是第一位的,情爱是什么,情爱永远都有利益的烙印。”“马尔科夫真是KGB的人?”她问。

杰拉尔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出来了。他告诉两个姑娘,在基辅,在莫斯科,在这个国家任何地方,都有像马尔科夫这样的男人。他们的目的就是勾引女人,拉她们下水,进而策反她们,这是他们的工作。这不奇怪。他们培养了一大批这样的精英。

两个姑娘惊讶得张开了嘴,半天合不拢。

莫斯科,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室。

一个年轻男人站在处长卡卢亚中校办公桌对面。“对不起,中校,这次,我们失败了。”他低垂着头。

卡卢亚摆了摆手,“伊戈尔,没有什么,失败和胜利都是正常的,不必悲观。上次,你对朱丽亚的工作做得很好,虽然她自杀了,但是,这更证明你是胜利者。你永远要记住,在国家利益面前,你没有自己。你永远都是国家的一颗钉子,是工具。”“……可是朱丽亚死了,布吕尼走了。”“这有什么,什维茨没有了,马尔科夫没有了,你还是伊戈尔,还有你自己。”他看着伊戈尔的脸,严肃地说,“我从你脸上看出来了,你心里还有痛。是朱丽亚的死,还是对布吕尼的爱?年轻人,全部忘记吧。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爱,任何爱都有阶级的烙印。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本来就是两驾马车,走不到一起的。唉!我知道你累了,组织上知道这些,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一个月后,你去学校进修,课程他们会安排的。另外,抓紧时间补习德语。我知道,你在东德上过大学,德语很好,但是,这远远不够。你要把自己变成东德人,一个真正的东德人。”“是,中校。”伊戈尔一个立正敬礼。

卡卢亚把一个信封放在他的面前,“这是给你的奖金,拿着吧。给你妻子买点礼物,她在家带孩子也不容易。”“谢谢组织。”伊戈尔敬了个礼,拿着钱走了。

一会儿,电话响了,卡卢亚嗯了几声就挂了电话。他来到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门前,秘书在门口等着,他告诉卡卢亚,在第一会议室等着,一会儿主席要找你。他来到会议室,一个服务生给他倒了杯水,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房间里就他一个人,他有些紧张。

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安德罗波夫要见他。这是他第一次见KGB最高领导人。半个小时后,一个高高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就伸出了手,热情地说:“是卡卢亚同志吧,我听你们局长说到过你,不错,你干得不错。坐吧,坐吧,不要拘束。是这样的,我跟你们局长谈过,我们在波恩的工作受挫,影响了我们对外整个工作。我们商量了,起动红线,派伊戈尔过去,我听说他做得不错。这个工作,由你全权负责,具体事情,你跟肖特姆局长商量,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是,安德罗波夫同志。”卡卢亚站了起来。“坐,坐。”他挥了挥手,让对方坐。“你记住,我们的工作是神圣的,神圣的工作是战无不胜的。在国家利益面前,不要谈道德,不要谈爱情,更不要谈人性。一切都为了胜利。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胜利。把握好每一个环节,注意人的弱点,特别要研究女人的弱点,这样,我们才能取得胜利。去吧,明年春天开始启动红线,把它作为一个重要行动,从现在起,还有一段时间,你要研究每一个步骤。”“是,我启动红线前期工作。”卡卢亚答应。“我跟你们局长说了,为了保密,你直接向我汇报,口头谈话不形成文件,形成的文件按4A绝密等级处理。共产主义一定要战胜资本主义,所以,我们只能成功,不允许失败,这你要务必记住。”安德罗波夫交代了许多,包括每一步骤工作。卡卢亚回到办公室,感到肩上担子沉重,他坐在那里,开始打电话,布置工作。他相信,一定能完成任务。他有信心,因为,他相信共产主义一定能战胜资本主义。他更感到KGB的强大,它是任何力量都不可以战胜的。对此,他充满信心。

6

1967年5月,莫斯科。

卡卢亚中校坐在那里,脸色严肃,他的对面,坐着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他认真地说:“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伊戈尔,你就是谢德林,东德人,一切手续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明天有专人安排你去东德,米夏尔·肖特姆局长会安排你的一切的。你记住,你的任务是,想尽办法,从西德政府中那些没有结婚的老女人开始,用你在学校中学到的知识,发起进攻,把她们变成我们的人,变成我们的情报员,明白吗?具体对象肖特姆局长会告诉你的。”“是的,中校,我明白了。”“明白了就好。你记住,你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父亲,不要忘记了祖国给你的使命。我们急需要西德方面的情报,它对我们整个事业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人是有感情的,有感情的人有时候是把握不住自己的,你千万不要掉入泥坑不能自拔。好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卡卢亚把他送到门口,再次握住他的手,祝他一路顺风。

第二天,谢德林到了东德。

肖特姆局长亲自接见了他。他是斯塔西的精英。他向谢德林介绍了所掌握的西德政府有关情况,提供了几个可供选择的对象,其中就包括在外交部和总统办公室工作的哈丽、海因兹和赫克等人。肖特姆把她们的材料放在桌子上,让他仔细阅读。

谢德林在封闭的房间里整整读了三天。

第四天,肖特姆来了,“都记得差不多吧,记住,不要在身上留下任何文字材料,一切都只能记在脑子里。你是KGB专门学校培养的高才生,我相信,你会取得成功的。”

谢德林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鼎鼎大名的东德情报机关首脑,对他十分敬佩。他知道,肖特姆是莫斯科李卜克内西学院的毕业生,也是颇有名望的剧作家、诗人和作曲家,在情报界拥有良好的口碑,连KGB中的精英也对他十分敬重,称他是情报界精英中的精英。“是,局长。”他毕恭毕敬。“坐吧,年轻人。工作中不要受条条框框所约束,要发挥你的智慧和感化力。男人女人,说到底都是有弱点的,这就要求我们把握好。用心而又不用心,用心,就是谈感情的时候,一定要有真情表露,否则,你会失败的。不用心,就是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在工作,而不是在谈恋爱,这个度如果把握不好,就有可能暴露自己。记住,对方不是傻瓜,你也不是天才。做我们这一行,进一步是天堂,退一步是地狱。年轻人,你明白我的话吗?”肖特姆十分和蔼可亲。

谢德林似懂非懂。“我记住了你的话,局长。我会时刻记住我身负的使命,我不会陷入感情的泥坑。我结过婚,已经有孩子了,我知道女人是什么?我很爱我的妻子,我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我向你保证。”他发誓般说。

肖特姆笑了。“结婚的男人就不会爱上别的女人?错了,谢德林同志,许多浪漫的故事都是结了婚的男人上演的。人的思想是在不断变化的,我不否认,你今天说的话是真话、实话,但是,当你碰上一个你意中人的时候,你的心会动摇。女人啊!永远都是男人的天堂。只是你记住,如果你背叛了你的事业,你永远都回不了家,你的妻子和孩子,都会在地狱生活,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卡卢亚也会找到你的。”他仍然是那样和蔼,好像说着一件平常的事。

谢德林脸色微微发白。“年轻人,不要紧张。明天我派专人送你到波茨坦情报学校去,有些基本的知识你要掌握。你放心,那是我办的学校,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跟你讲课的人都是这方面的专家。谁也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只知道你的代号4435,这是我们的纪律。”他微笑着离开了密室。

第二天,谢德林来到波茨坦情报学校。

这是一所秘密情报学校,当时有近四千人在此学习,但是,你几乎看不到来往人员。他们分散在各个房间和教室,基本上都是以上小课为主。到了最后,都是单个教授的。给谢德林上课的是一位社会学家,主讲的内容是当今西德的政体和社会关系,包括西德的传统和习惯。接下来的是心理课,这些内容谢德林虽然在学校学习过,但是,东德教授的有一些与他们不一样的内容,这其中浸透着肖特姆的思维方式。就这样,谢德林在这里学习了一星期,又把在学校学习过的东西复习了一遍,对那份假的履历,也熟透于胸,这才准备去波恩。

谢德林又回到了肖特姆那里。

接待他的人告诉他,局长去了也门民主共和国首都亚丁,让他等着他回来。谢德林待在招待所里,十分无聊。整个招待所的一层楼,就住着他一个人。吃饭有人送,需要什么东西有人给买,他既不能出门,也不允许到外面去,这可把他憋坏了。

几天以后,肖特姆终于来了。

他不但来了,后面还跟着卡卢亚。“谢德林,你知道局长为什么要留你多住几天吗?他知道明天是你的生日,非要留你过完生日再走。为了你的生日,局长特地从亚丁赶来。谢德林,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生日,这是祖国给你的荣誉啊!永远不要忘了,你的祖国是莫斯科,你是一名布尔什维克,永远都是。”卡卢亚一挥手,一名漂亮的姑娘端着一个美丽的生日蛋糕走了过来,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点燃了蜡烛。

谢德林的心被燃烧起来。“我……局长……中校。”“什么也不用说,谢德林同志,我们都是一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我们都在为我们共同的目标战斗着。我们是战友,又是同志。我了解那些战斗在敌人内部同志们的艰难,我们的职业不允许我们过于欢快,但是,我们也是人啊!我们为你庆祝生日,是要你记住,你的母亲、父亲都在看着你,是他们把你抚养成人,你不要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啊。”肖特姆让谢德林吹灭了蜡烛,他特地切了块蛋糕,亲自端到谢德林面前。

谢德林潸然泪下。

卡卢亚拿出他妻子和父亲写给他的信,“好好看看,记住家人说的话,看完了,就把它烧毁了,不要保留任何与你身份不相符的东西。记住,什么人也毁灭不了你,毁灭你的只有你自己。只要你记住我们交代的,你一定会成功。等你回来,我在莫斯科最好的饭店为你庆功。”“中校同志,我记住了。”谢德林立正敬礼。“到了波恩后,你就是科隆大学的学生,半年之内不要有任何活动,你要观察、了解当地的情况,哈丽、海因兹和赫克都在科隆大学进修,攻读学位,你有机会接近她们的。要一步一步,千万不可太追求功利。要特别注意西德情报机关,他们在校园里也有钉子。”肖特姆再三叮嘱。“我记住了,局长。”谢德林说。“局长对西德的情况十分熟悉,他的话,就是代表着我们的意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如果有什么新的变化,我们会通过特殊渠道通知你。在没有接到新的指令前,交代的工作不发生变化。波恩有我们的情报网,你不和他们发生关系,你由局长和我亲自指挥。明白吗?”卡卢亚重复原先的指示。

谢德林重重点了点头。“好好休息吧,我们走了。”

卡卢亚和肖特姆走了。

谢德林待在自己房间,心里弥漫着温馨。

卡卢亚走进了肖特姆办公室。“中校,我说几句你不高兴的话,你不会生气吧。”肖特姆给他冲了一杯咖啡,端到他身边,笑着说。卡卢亚跟肖特姆是老朋友,一听他的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端起了咖啡,小心地呷着。肖特姆告诉卡卢亚,也许是我多虑了,我感觉到谢德林不是我们需要的人。我没有理由,没有根据,我只是感觉。如果你同意,我做B计划,以防万一。他说得很随意,卡卢亚却听得很反感。“不可以,局长。”

卡卢亚放下杯子,看了他一眼,看得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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