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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8-04 09:5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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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奥)弗洛伊德(著),方厚升(译)

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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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解析(果麦经典)

梦的解析(果麦经典)试读:

初版序言

本书旨在探讨梦的阐释问题,我认为,这其实并没有超出神经病理学关心的范围,因为,如果从心理学角度来看,梦在一系列精神异常现象中居于首位,这一系列现象的其他成员,如癔症性恐怖症、强迫症、妄想症,囿于实践原因,仅限医生去面对。我们将会看到,梦虽不具有类似的实践意义,然而作为一种范例,它的理论价值却更为重要。如果不能解释梦中形象是如何产生的,要想了解癔症性恐怖症、强迫症、妄想症的发病机理,并对治疗施加影响,那将是徒劳的。

不过,这种联系虽然说明了本书主题的重要性,却也导致了本书的一些缺陷。在本书中,人们会发现有不少讨论中断的地方,原因就在于,探讨梦的形成,会涉及一些更复杂的精神病理学问题,从而在两者之间产生许多交会的地方。可是,这些神经病理学问题并不方便在本书中展开探讨,只能留待日后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又有进一步材料时,另行讨论。

我的释梦工作所用材料的特点,也给本书的出版带来了困难。从我书中的内容就可以看出来:为什么文献中记载的梦或那些不知从何处收集来的梦,对我的释梦工作来说全不可用。我只能在两者间做选择——要么是自己的梦,要么是在我这里接受精神分析治疗的患者的梦。其中,后一类材料无法采用,因为这一类梦掺杂了神经症的特点,从而变得复杂了,这是我们不愿看到的。可是,如果用我自己的梦,就必然要让自己精神生活中的私密信息更多地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这或许会超出我的承受能力,超出任何一个科学研究者而非诗人的必要工作范围。这一点让我感到难为情,可又无法避免,因此我还是做了让步,否则就只能放弃为我的心理学研究结果提供佐证材料了。当然,用省略和代替的形式来避免自己最机密的隐私泄露出去,这种诱惑我也没能抵抗得住,可是,这样的情况出现得太多,就会严重削弱我所用材料的价值。我只能希望,本书的读者能理解我的困境,从而宽容我。此外,无论是谁,如果觉得书中讲到的梦在某种程度上也涉及了他本人,希望他至少不要剥夺他人在梦中的思想自由。 Chapter 01[1]关于梦的问题的科学文献

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要证明有一种可用来释梦的心理学技巧。运用这种技巧,任何梦都可以成为富有意义的心理结构,可以归入清醒状态下精神活动的特定区域。

此外,我还想解释清楚,导致梦如此奇特和难以辨认的背后机理,并且从中挖出那些深层心理力量的实质,正是这些力量之间的协作或斗争导致了梦的产生。我的解释只要能实现这一目的就行了,因为一旦做到这一点,梦的问题就会汇入更广泛的问题,而要解决那些问题,就得运用其他材料了。

首先概要介绍一下,关于梦的问题,前人已有哪些成果,目前的研究状况又是怎样的,因为在本书的论证过程中,我很少有机会再谈到这个话题了。

大体上,尽管努力了几千年,人们对梦的科学认识却很少有什么进步,之前的研究者也普遍承认这一点,因此好像没有必要一一列举各类观点。在本书的后面,我附了一份文献目录,关于梦的主题,这些文献中有许多颇有见地的评论,还有大量有趣的材料,然而,并没有或很少有材料能够澄清梦的本质,或者彻底澄清关于它的任何一个迷津。而受过一般教育的外行人当然了解得就更少了。

史前时代的原始人类是如何理解梦的,梦对原始人世界观和灵魂观的形成有什么影响,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课题,以至于我在这里忽略它,是有所不舍的。关于这个课题,我还是推荐大家去读一读约翰·卢伯克、赫伯特·斯宾塞、E.B.泰勒等人的名作,但要说明一下,只有当我们完成摆在面前的“释梦”任务之后,才能真正理解这类问题和猜想的意义。

在古典时代,原始人类对梦的看法显然仍旧影响着各民族对梦的[2]态度。他们认为,梦与他们笃信的一个超自然世界有关系,梦带来的是神灵或魔鬼的启示。此外,他们还相信,对梦者来说,梦是有重要意义的,通常是预告未来。可是,梦的内容的表现形式及其对做梦者的影响过于纷繁复杂,很难用一种统一概念予以解释,有必要根据这些梦的价值和可靠性,对它们进行各种区分与归类。

古代哲学家们对梦的评价高低,当然还是取决于他们对占卜术的重视程度。亚里士多德有两部论及梦的著作,在这两本书中,梦已经成为心理学的研究对象了。亚氏告诉我们,梦并非神赐,其本质与其说是神灵的,毋宁说是魔鬼的,因为人的本性实恶非善。也就是说,梦并不是来自超自然世界的启示,而是服从着人类精神活动的规律。当然,人的精神与神灵也还有一定关系。梦被亚氏定义为人在睡眠过程中发生的心理活动。

亚里士多德了解梦的部分特点,例如,梦会将人在睡眠中的轻微感官刺激放大成剧烈刺激(“人身体的这个或那个部位仅仅是轻微变热,做梦的人就会相信他正从火中走过,正被灼烧”)。他由此得出结论:梦会将身体变化的最初迹象透露给医生,而这些迹象白天是注[3]意不到的。

如前所述,在亚里士多德之前,人们并不认为梦是睡眠过程中心理活动的产物,而将之当作来自神灵的启示。我们在解梦中随时可见的两种相反观点,在那时候就已经萌芽了。古人把梦分为两类:一类是真实的、有价值的梦,是被送来向睡眠者发出警告或是预言未来的;另一类则是虚伪的、欺骗的、无意义的梦,其意图只在于把睡眠者引入歧途或是毁灭。

根据马克罗比乌斯和阿特米多鲁斯的观点,格鲁伯也对梦做过类似划分:“梦分为两类。一类只受现在(或过去)的影响,但对未来并无意义,这类梦包括了失眠——它直接再现一个确定的观念或其反面,如饥饿或飨宴;也包括了幻觉——它用幻想的方式扩展一个确定的观念,例如梦魇的情况。另一类梦正好相反,它们对未来具有决定意义,此类包括:1)人在睡眠中直接得到的预言;2)预告一件将要发生的事件;3)象征性的、需要做解释的梦。这种理论流行了几个世纪之久。”

这些对梦的纷繁评价,与“释梦”的任务密切相关。通常,人们希望从梦中解读出一些重要的答案,可是,并非所有的梦都明白易懂,人们无法断定某个难解的梦中是否蕴含着有意义的内容,因此一直以来,人们都在努力寻求一种方法,想把梦中那些无法理解的部分替换为容易理解的、有意义的内容。在解梦方面,达尔迪斯的阿特米多鲁斯是古典时代晚期最伟大的权威,他的著作非常庞杂。鉴于解梦著作[4]大部分都已失传,他的书弥补了不少缺憾。

在科学问世之前,古人对梦的观念与他们总体的世界观必然完全一致,即习惯将只存在于精神世界的事物,投影到外部世界的现实中去。这解释了清醒状态下,梦残留在清晨的记忆给人的主要印象。因为相对其他精神活动,在这残留记忆中似乎有全然陌生的东西,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如果认为梦的超自然来源说在今天已经没有市场,可就大错特错了:那些虔信派和神秘主义派的学者自不必说——他们执迷于曾占统治地位的超自然领域的残骸,直到这些残骸被科学解释扫荡一空。与他们不同的是,我们也经常能发现一些思想敏锐、排斥各种奇谈怪论的学者,也相信超凡神力的存在和影响,并以梦这种现象的不可思议性来支撑对这些力量的宗教信仰;还有些哲学流派,如谢林的追随者,他们对梦的看法清楚地表明,“梦是神圣的”这一古老观点仍未绝迹;某些思想家仍在争论梦是否具有预卜未来的力量,这是因为从心理学角度所做的解释无法应对日积月累的海量材料。尽管凡是坚持科学立场的人,都会旗帜鲜明地排斥对超自然教条的信仰。

梳理人类对梦的科学认知史,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这种认知在某些方面虽然可能很有价值,却无法看到它沿着明确的方向有所进展。没有可靠的研究结果来奠定真实的基础,后继研究者就难以展开进一步研究,每位新来者都要重新捡起这些问题,从头开始。如果要我按照时间顺序,枚举每位研究者对梦的问题都发表过哪些观点,那我就无力全面、清晰地描绘人们目前对这一课题的认知状况了。因此,我还是选择跳过那些研究者,而从主题入手。论及每个关于梦的问题,我都会引用相关文献中找到的材料。

由于资料分散,而且还夹杂在别的文献中,无法全部找到,因此我要请求读者朋友们,不要太过挑剔——只要我没有遗漏任何基本事实和重要视角。

就在不久前,大多数研究者还倾向于将睡眠和做梦关联对待,并且精神病理学中的类似状态以及其他一些与梦相似的现象(如幻觉、幻视等),通常也被一视同仁。然而在近年的研究中,人们开始收缩研究的主题,转而将梦作为一个特别的课题单独考量。我乐于相信,这表明了人们越来越相信,只有用一系列细致研究才能澄清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才能达成共识。我在这里提供的正是这种细致研究,而且是纯心理学式的,虽然睡眠状态表现出来的特征中,必然包含官能条件的变化对精神活动机能的影响,但我还是很少去研究睡眠,因为它本质上是一个生理学问题。所以,有关睡眠问题的文献也不在考虑之列。

对梦的现象本身的研究兴趣,让我们提出了以下问题,它们之间又在一定程度上相互依存,有交叉的地方。Ⅰ 梦与清醒生活的关系

人从梦中醒来后,会天真地以为,梦即使不是另一个世界来的,至少也将睡眠者带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们要感谢老一辈的生理学家布达赫对梦所做的细致、精巧的描绘,他有一段广为人知的话:“人们白天经历的劳累、享受、快乐和痛苦是不会再重复的,相反,梦的目的是把我们从中解脱出来。即使我们全神贯注于某一事物,即使我们内心悲痛欲绝,或全力以赴地执行一项任务,梦向我们展示的要么是一些非常奇怪的东西,要么只是从现实世界中抽取一些元素加以组合,要么只是进入我们的情绪而象征性地反映现实世界。”I.H.费希特也直接在相同意义上提到了补足性的梦,并将之称为精神自愈的秘密福利之一。斯特伦佩尔的观点相似,他在一篇广受重视的论文里,这样评论梦的本质和起源问题:“人在做梦时离开了清醒意识的世界”;“在梦中,人对清醒意识下的有序内容及其正常举止的记忆几乎全部消失了”;“在梦中,人的心灵世界与清醒状态下的日常生活内容及过程分离了开来,几乎什么都记不起来。”

不过,关于梦与清醒生活的关系,绝大多数学者持相反看法。哈夫纳就认为:“梦首先是清醒生活的延续,我们的梦总是与不久前存在于意识中的想法有关,只要认真观察,几乎总能找到梦与前一天经历有关联的线索。”魏甘德径直反驳布达赫的那段话:“因为,很明显在绝大多数梦中都可以观察到,它们把我们直接带回到日常生活,而非把我们从中解脱出来。”莫里曾用一个简洁的公式表述如下:“梦就是我们所见的、所说的、所想的、所做的。”耶森于1855年发表了《心理学》,里面有更详细的描述:“梦的内容永远或多或少地取决个体人格,取决于年龄、性别、立场、知识水平、生活习惯以及个体此前全部生活中的事件和经验。”

在这个问题上,哲学家I.G.E.马斯的态度最明确:“经验证实了我们的看法,这就是,我们最常梦到的是我们最热烈期待的东西。从中可以看出,我们的热情一定会影响到梦的产生。有雄心的人梦到的是(也许只是他自以为的)已经摘取或行将摘取的桂冠,热恋中的人则在梦中为自己甜蜜的期待而忙碌……沉睡于心底的一切生理上的喜好和厌恶,由于某种原因受到了刺激,就会结合其他念头衍生成梦,或者让它们加入到一个已在进行的梦中。”

关于梦中内容对生活的依赖关系,古人的看法其实并无二致。这里引用拉德斯托克的一段话:“薛西斯一世在征伐希腊之前,遭到了臣下的谏阻,可是梦却一再鼓动他出征。对此,古波斯睿智的老解梦师阿塔巴诺斯一针见血地对他说,这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卢克莱修的教育诗《物性论》中有这样一段诗句:“不管我们热烈追求着什么,无论往事如何萦绕心间,心灵不息追逐的目标,还时常出现在我们梦田;辩护人寻根觅据,推敲法典,将军则运筹帷幄,跃马扬鞭。”

西塞罗也有类似的诗句。正如几个世纪后莫里所说的那样:“那个时候,在心灵世界里激荡翻腾的,是白天思想和行动的残余。”

关于梦中世界与清醒生活的关系,上面的两种观点相互矛盾,似乎确实无法解决。因此,我们有必要回想一下F. W.希尔德布兰特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在他心目中,梦的特征只能用“一系列看似不断激化的矛盾对立”来描述,舍此别无他法:“首要矛盾就是,一方面,梦与现实世界的真实生活是完全分离或隔绝的,另一方面,两者之间又时刻都在相互渗透,每一方都永远依赖另一方。梦绝对是从意识清醒状态下所经历的现实中筛选出来的东西。可以这样说吧,梦是一个封闭自足的存在,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它与现实生活分隔开来,梦让我们与现实脱离,泯灭我们对现实的回忆,把我们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去经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一种与现实世界毫无瓜葛的生活……”

希尔德布兰特进一步解释道,一旦入睡,人作为一个存在整体就像“在一道看不见的坠门”后消失了一样。也许,我们会在梦中乘船前往圣赫勒拿岛,给幽禁在那里的拿破仑送一些上品的摩泽尔葡萄酒,这位昔日皇帝会热情地欢迎我们,当这个有趣的幻境被梦醒毁灭时,我们甚至还会感到惋惜。不过,还是对比一下梦境和现实吧。我们从未卖过葡萄酒,也不想干这一行。我们从未乘船出海过,即使出海也不太可能以圣赫勒拿岛为目的地。对拿破仑,我们绝没有什么好感,只有爱国主义的仇恨。况且,当拿破仑在岛上去世的时候,我们这些做梦者都还没出生呢,与他建立个人关系是绝不可能的事。因此,这种梦中经历看起来就像一种异质的东西,嵌在了两个相互关联、相互继承的时间片段中间。“尽管如此,”希尔德布兰特继续说道,“它的反面看起来同样是真实的、正确的。我相信,梦既与现实世界分离、隔绝,又与它有着最密切的关系。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梦不管提供什么内容,它的材料永远来自现实世界,来自依托现实世界展开的精神生活。不管梦的内容多么奇特,它永远都摆脱不了真实的世界,梦中形象无论多么瑰丽或者滑稽,它们的基本材料永远都是借来的,要么借自我们在外部世界中看到的东西,要么借自在我们清醒思维中不管以何种方式出现过的东西,换句话说,借自我们在主体世界或客体世界经历过的东西。”Ⅱ 梦的材料:梦中记忆

不管以什么方式,构成梦中内容的所有材料都源自人的经历,它们在梦中被重新加工、回忆,对我们来说,至少这种认识可被毫无疑义地接受。可是,如果认为梦的内容与清醒生活的关系可通过对比直观地显现,却可能是错误的想法。大量的事例中,这种关系一直都在隐藏着,必须用心寻找才行。其中的原因就在于,梦中的回忆能力具有许多独特之处,人们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迄今为止并未做出相应的解释,因此有必要深入分析一下这些特征。

首先,人们发现,梦中出现的内容材料,人在清醒后并不认为自己知道它或经历过它。人也许能记起来自己梦到了某一内容,却记不起来是否真有过这种经历以及它的发生时间。人们不晓得梦从何处汲取了这一信息,于是就偏向于认为,梦有独立生成信息材料的能力。经常直到很久以后,一次新的经历牵出了已遭尘封的旧事,梦的源头才由此真相大白。于是,人们不得不承认,人在梦中所知道的和回忆[5]起来的,正是人在清醒状态下无力忆起的。

关于这类例子,德勃夫就讲过自己的一次做梦经历,让人印象格外深刻。在梦里,他看到家中的院子被雪覆盖了,两只小壁虎埋在雪中,几乎已被冻僵了。作为一个爱护动物的人,他捡起了两只壁虎,暖热了它们,并把它们放回土墙上特地留出的一个小洞里,还给了它们一点长在墙上的一种蕨类植物上的叶子,他知道壁虎很喜欢吃这种植物。在梦中,他知道这种植物的名称——Asplenium ruta muralis。梦在继续,经过了一个插曲之后,又回到了壁虎。德勃夫惊奇地发现,又来了两只小壁虎在大吃剩下的蕨叶。他转身往空地上看去,又看到第五、第六条壁虎也正向墙上的小洞爬去。最终,壁虎排成了一列,占据了整条过道,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爬去。

在清醒的时候,德勃夫只知道很少几种植物的拉丁文名称,其中并不包括蕨类植物。让他非常吃惊的是,他发现确有一种叫这个名字的蕨类植物,它的正确名称是“Asplenium ruta muraria”(银杏叶铁角蕨),只不过在梦中略微有些走样而已。这不可能只是一种巧合,但德勃夫就是想不通,他在梦中到底是如何知道这种蕨类植物的名字的。

这个梦是1862年做的。16年后,这位哲学家去看一位朋友,在友人家中,他看到了一个小相册,里面夹着一些晒干的花,在瑞士的许多地区,这种花是卖给外地来的人做纪念的。这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打开植物标本,在里面发现了他梦见的那种蕨类植物,写在旁边的拉丁文名称恰是他自己的笔迹。这样,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清楚了。1860年,也就是在他梦见壁虎的两年前,这位朋友的一个姐姐在蜜月旅行时,中途拜访了德勃夫。当时,她身边带着这个要送给弟弟的相册,德勃夫花了很大的力气,在一位植物学家的口授下,给每一种晒干的植物都注上了拉丁文名称。

还有一次意外运气,让德勃夫追踪到了这个梦中另一部分内容被遗忘的源头,因此这个例子更值得与大家分享了。1877年的一天,他无意中拿起一本旧画报,在里面看到了一幅壁虎排成一列的画,与他1862年在梦中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这本画报的出版年份是1861年。他这才回想起来,从这份画报开始出版发行起,他就一直在订阅它。

梦具有回忆的功能,但这种回忆在清醒状态下却办不到,这一事实非常值得注意,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我想再举几个这种“记忆增强”的梦,希望引起大家对它的重视。莫里曾经讲过,有一段时间,“穆西丹”这个词常在白天进入他的脑海。他知道这是一个法国城市的名字,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了。有一天晚上,他梦见自己在和一个人交谈,那人说自己来自穆西丹,当他追问城市的位置时,那人回答道:“穆西丹是多道格涅行政区内的一个专区城市。”醒来后,莫里并不相信梦中得到的这个答案,可是地理辞书告诉他,这一答案完全正确。这个例子证明,梦其实知道得更多,只不过这些知识的来源不明,被遗忘了。

耶森也讲过一个类似但更为古老的梦:“此外,老斯卡利格的梦也是如此。他写了一首诗赞美维罗纳的名人们,一个自称布鲁克纳鲁斯的人出现在他的梦里,抱怨自己被他忘掉了。斯卡利格虽然记不起自己曾经听说过他,但还是写了诗赞美他。后来,他的儿子在维罗纳了解到,那里以前确实有过一个著名的批评家,叫布鲁克纳鲁斯。”

记忆增强的梦,其最鲜明的特征在于,人们最初并未看出梦中的内容乃是回忆,在随后的梦中却不得不承认。圣丹尼斯的戴尔维侯爵曾经讲过他做的这样一个梦:“有一次,我梦见一位金发女郎在和我姐姐聊天,她还把一件针织品拿给我姐姐看。在梦中,我觉得她很面熟,甚至认为自己曾多次见到过她。梦醒后,她的面容仍栩栩如生地浮现在眼前,但我无论如何也认不出来。我又睡了过去,她的形象再次来到我的梦中。这一次,我跟她打了招呼,并且问她,我是不是很荣幸地曾在哪里遇到过她。‘肯定啊,’这位女士回答道,‘您只要回想一下珀尼克海滨浴场就明白了。’我立刻又醒了过来,现在,我终于可以肯定地回忆起与梦中这俏丽面孔相关的细节了。”

这位学者还讲过另一个梦:有一次,他认识的一位音乐家在梦中听到一支曲子,觉得它很新,多年以后,他在一本旧乐曲集中发现了这支曲子,但他一直回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否翻阅过这本集子。

我相信麦尔斯应该发表过一些记忆增强式的梦,是他自己收集的,可惜我找不到发在哪里了(《心理学研究协会会刊》的某一期)。人在清醒的状态下,有时候会认为自己不知道或记不起来一些事情,然而梦却可以把这些内容告诉他——我想,每个研究梦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我后面就会讲到,在为神经症患者所做的精神分析报告中,我每周都会反复用病人自己做过的梦向他们证明,一些格言、脏话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他们虽然在清醒状态下忘记了,但在梦中其实记得很清楚,而且还会说出来。这里,我先讲一个普通的梦中记忆增强现象,因为在这个梦里,我们很容易发现,那些只在其中出现的信息是从哪里来的。

有位患者做了个长梦,梦见自己在一家咖啡厅里点了一份“Kontuszówka”。讲完这个梦后他就问,这会是什么东西,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我知道答案,告诉他“Kontuszówka”是一种波兰白酒,这个名字不可能是他在梦中发明的,因为我早就在海报中读到过了。最初,患者并不信我的话,但就在梦到咖啡厅的几天后,他在一张海报上看到了这个名字,就在路的拐角处,几个月来,他每天至少两次经过那里。

我从自己做过的梦中也发现,经常是一些偶然事件让我们找到了梦中内容的源头。例如,在写这本书之前的几年里,我经常梦到一座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教堂尖塔,我记不起来自己是否见过它。后来,在经过萨尔茨堡和赖兴哈尔之间的一个小站时,我突然认出它来了,而且绝对有把握。那是在(19世纪)90年代后期,而我第一次坐车经过那里是在1886年。此后的多年里,我已在深入研究梦的问题了,有个奇怪的地点却在梦中频繁光临,让我颇感困扰。我用相对于自身十分明确的位置关系,梦见左边有个黑乎乎的房间,可以看到里面立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砂石雕像。我隐约记得,这是一个酒窖的入口,但又不太相信自己的回忆。我既不明白梦中的这个形象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它是哪来的。1907年,我偶然去了一次帕杜瓦市——自1895年后,我就没能再去那里,一直引以为憾。第一次游览这所漂亮的大学城时,我没有尽兴,没能参观马多纳·德尔竞技场教堂中乔托所作的湿壁画,由于听说这所小教堂那天不开放,我当时就中途折回了。十二年后再次前往,我想弥补一下缺憾,首先找到了去马多纳·德尔竞技场的路。途中,在我左首的路边,很可能就是1895年我中途折返的地方,我发现了这个在梦中一再看到的地点,里面立着一些砂石雕像,实际上,这是一个餐厅花园的大门。

梦予以再加工的材料,有一部分是人在思维清醒的时候记不起来,也不会用到的,其中一个来源就是童年生活。这里,我只列举几位注意到并强调过这一现象的学者。

希尔德布兰特:“人们已经明确承认,梦有惊人的再加工能力,有时候,它能将一些早已远去,甚至已被遗忘的童年往事忠实地带回我们心中。”

斯特伦佩尔:“有时候,梦会将童年经历过的一些地点、事情、人物原封不动、栩栩如生地展示给我们。注意到这一点,这个课题就更加有趣了。梦的记忆不仅包括那些当初让我们兴高采烈的事情,或者具有强烈精神价值的事情——这些内容后来作为回忆在梦中再现,让人梦醒之后仍会感到兴奋;相反,梦中记忆的纵深,更包括童年时期我们很少注意到或没什么精神价值,又或者内容早已残缺的人物、事情、地点、经历,在没找到它们的源头之前,对这一类的内容,我们无论是在梦中还是在醒着时,都会感到非常陌生。”

沃克特:“幼儿及青少年时期的回忆非常喜欢走进我们的梦里,这值得特别注意。那些我们早已不再去想,对我们早已不再重要的事情,梦却不知疲倦地提醒我们不要忘记它们。”

大家知道,童年经历大多分散在醒时记忆的缝隙里,而梦对童年记忆材料的支配,可能会产生一些有趣的记忆增强的梦。我想举几个这样的例子。

莫里讲过,小时候,他经常从自己的家乡莫城到附近的提尔普特去,他的父亲正在那里主持修建一座大桥。有一天夜里,他梦见自己来到了提尔普特,又在市内的街道上玩耍。一个穿制服的人走近他,莫里问他叫什么名字,那人自我介绍说他叫C某某,是守桥的。醒来后,莫里对梦中的内容将信将疑,他问家里看着自己长大的那位老仆人,是否记得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当然了,”她回答道,“他是个守桥的,那座桥当时就是您父亲主持修建的。”

莫里还讲过一位F先生做的梦,同样很好地证明了梦中出现的童年回忆是真实可靠的。F先生在蒙布里松市长大。在阔别二十五年后,F先生决定重返故乡,看望一直没能再见面的亲朋好友。动身前的那个晚上,他梦见自己到了目的地,在蒙布里松近郊遇到了一位看起来并不认识的先生,那人告诉他,他是T先生,是他父亲的一个朋友。在梦中,F先生知道自己小时候认识一位叫这个名字的先生,醒来后却记不起他的相貌了。几天后,他到达蒙布里松,找到了他在梦中没能认出的那个地点,还遇到了一位先生,而且马上认出他就是梦中见到的那位T先生,只是现实中的T先生比他在梦中见到的要苍老不少。

这里,我还可以讲一个自己做过的梦,梦中印记表现为一种关系。在梦中,我见到了一个人,梦中的我知道,他是我故乡的那位医生。他的长相看不清楚,但这张脸却让我想起一位中学老师的样子来,而这位老师我现在有时候还会碰到。醒来后,我想不明白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我向母亲打听我小时候这位医生的情况,这才知道,他只有一只好眼,而我的那位中学老师也是独眼,两个人的形象在梦中重合了。我已有三十八年没有再见到这位医生了,虽然下巴上的一个疤痕可以让我回忆起他曾经给我的帮助,但我确信,自己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从没想起过他。

有些研究者认为,在绝大多数梦中,都能找到最近经历的痕迹,听起来,这是要平衡一下认为童年经历在梦中起主导作用的观点。罗伯特甚至认为,一般说来,日常生活中的梦只与最近几天的经历有关系。罗伯特关于梦的这种理论将近期经历推到台前,而把童年印象挤到幕后,似乎有些专横,不过,罗伯特所说的这种事实也的确存在,我可以用自己的研究予以证实。美国学者纳尔逊就认为,在梦中最常见的是梦前第二天或第三天经历的印象,似乎做梦前一天经历的印象被冲淡得还不够,还没有远去。

还有一些研究者,他们并不怀疑梦的内容与清醒生活之间的密切关系,但也注意到,那些在清醒意识中占主导位置的材料,只有当它们或多或少地被人们每天的思维活动边缘化之后,才会在人的梦中出现。所以,当亲人去世时,活着的人只要还沉浸在哀伤之中,一般不会马上就梦见他们。最近,还有一位研究者哈勒姆女士在这方面收集了一些相反的例子,在梦的材料问题上,她更强调人的心理个性因素。

梦中记忆的第三个特点,也是最引人注意、最难以理解的一点,体现在梦对再加工材料的选择上,它并不像人在清醒状态下那样,只重视最重要的内容,那些最无足轻重、最不引人注目的回忆也被包括在内。对此,一些研究者感到非常惊讶,这里,我就引用一些他们的原话。

希尔德布兰特:“最值得注意的是,梦的内容通常并不来自那些重大的、具有深刻意义的事件,并不来自前一天所做的重要事情,而是来自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来自近期或更早经历过的一些毫无价值的杂事。亲人的去世让我们沉痛万分,夜不能眠,但直到次日在悲痛中醒来,这一记忆才会带着悲痛的力量回到我们的记忆,在此之前的睡眠中它被记忆排除在外。相反,我们遇到一个陌生人,从他身旁走过之后,我们是绝不会再去想他的,但他额头上长的一个疣却可能会主导我们做的一个梦。”

斯特伦佩尔:“如果将梦进行拆解,就会发现它的组成部分虽来自昨天或前天的经历,但都是意识清醒状态下不重要、无价值的内容,经历后不久即渐被忘却。这类经历可能是偶然听到的一些话、模模糊糊地注意到的他人的行为、接触后很快淡忘的人或事、读物中的一些细节,诸如此类。”

哈夫洛克·埃利斯:“清醒状态下的深刻情感,还有那些我们为之主动耗费大量心力的问题和烦恼,通常不会马上进入梦的意识中。就刚过去的一段时间而言,能够进入梦境的,多是日常生活中那些琐碎的、偶然的、‘被遗忘了’的印象。清醒时最强烈的精神活动,正是沉入睡眠最深处的活动。”

宾茨从梦中记忆的这些特点出发,表达了对自己支持过的释梦理论的不满:“正常的梦向我们提出了类似问题。为何我们梦到的并不总是近几日的记忆印象,而是经常动机不明地一头扎入遥远的、几乎已消失了的过去?为何梦中意识唤醒的经常是无关紧要的回忆图像,而存储着最敏感经历的脑细胞此时却缄默不语,毫无反应,除非清醒时的急速信息更新刚刚激活了它们?”

很容易看出,梦中记忆偏爱那些因无关紧要而未被注意的日常经历,这经常让人们认识不到梦对日常生活的依赖性,至少会让我们难以说明每个具体的梦与日常生活的关系。因此,惠顿·卡尔金斯女士在统计她(和丈夫)的梦时才会发现,11%的梦与日常生活的关系并不明显。希尔德布兰特认为,只要我们每次都有足够的时间和材料寻找梦的来源,梦中形象都能从起源学的角度进行解释,这显然是有道理的。当然,他也认为这是“一项极其辛苦而且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因为它通常会将那些毫无心理学价值的东西从记忆匣子最偏僻的角落里赶出来,让那些早已过去、已被遗弃的无足轻重的瞬间重见天日,像这种瞬间,也许下个小时又会有一批增加进来”。但我还是感到遗憾,这位睿智的学者没有沿着这条已悄然开启的道路走下去,他其实完全可以将它引向释梦理论的核心地带。

显然,对任何一种记忆理论来说,梦中记忆的表现方式都是至关重要的,它告诉我们,“只要是曾被精神占据过的东西,没有什么会彻底消失”(朔尔茨),或如德勃夫所说,“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印象也会在你的脑海里留下恒定持久的印迹,说不定哪一天它就会再次出现”,其他许多精神生活中的病理现象也迫使我们得出这一结论。现在,我们要记住梦中记忆的杰出能力,以便真切体会梦的矛盾复杂之处。对这种复杂性,后面提到的一些释梦理论会有相应分析,根据那些理论,梦之所以显得荒唐且无条理,就是因为我们白天熟悉的东西被部分地遗忘了。

或许有人会产生这样一种想法,即,干脆将梦的现象简化为记忆现象,梦是记忆材料再加工活动的表现形式,这种在夜间也不停息的再加工活动本身就是目的。皮尔茨在报告中就持这种观点,他认为做梦的时间和梦的内容之间有固定的关系,这是可以证明的。人在沉睡时,记忆再加工的材料来自遥远的过去,到了清晨,再加工的则是近期的印象。不过,这种观点从一开始就未必成立,梦对待回忆材料的方式就说明了这一点。斯特伦佩尔不无道理地指出,梦绝不会重复人的经历,梦或许会有同样的开头,但随后的环节不会复现,它会有所变动,或代之以全新的内容。梦带来的只是记忆再加工后的片段,这无疑已是规律,可以成为理论了。不过也有例外,有时候,梦也会完全重复一次经历,和人在清醒状态下的回忆一样。德勃夫就讲过一位大学同事做的梦,那位同事曾在一次车祸中神奇地死里逃生,后来在梦中,他又经历了这样一次危险的驾车之旅,细节完全一致。卡尔金斯女士也提到过两个梦,它们都精确地再现了前一天的一次经历。我后面也会分享一个我所知道的梦,它丝毫不差地再现了我的一次童年[6]经历。Ⅲ 梦的刺激和梦的来源

梦的刺激和梦的来源指什么?用一句民谚“梦来自胃”就可以解释得很清楚了。这种想法的背后隐藏着一种理论,它认为梦是人的睡眠受到干扰的结果,如果在睡眠过程中没有干扰因素出现,人就不会做梦了,梦是对这种干扰因素的反应。

在学者们对梦的描述中,对梦因的探讨占据了最大的篇幅。当然,这个问题是在梦成为生物学研究的对象以后才出现的。对古人来说,梦是神灵的启示,不需要去寻找它的刺激来源,梦的产生源于神灵或魔鬼的意志,梦的内容则来自神魔的智慧或意图。科学则马上提出一个问题,即,导致梦产生的刺激是单一的还是多样的。而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则是,对梦因的解释究竟属于心理学,还是更应归入生理学的范畴。大多数研究者似乎都认为,睡眠受到干扰的原因,即梦的来源,可以是多种多样的,身体刺激和精神刺激都有可能成为梦的触发因素,可是,到底是该优先考虑这种还是那种刺激因素,该怎样根据对梦之产生的重要性将这些刺激来源进行分级排序,学者们的观点却是大相径庭。

列举一下梦的所有源头,不外乎四种类型,这四种类型也被用来对梦进行分类,它们是:

1. 外部(客体的)感官刺激;

2. 内部(主体的)感官刺激;

3. 内部(机体的)躯体刺激;

4. 纯粹的精神刺激来源。1. 外部感官刺激

哲学家斯特伦佩尔的儿子小斯特伦佩尔有一部研究梦的著作,经常指导着我们思考梦的问题。他公开过对一位病人的观察记录,这个病人患有全身皮肤无感觉症,多个高级感官也处于麻痹状态,如果封闭他仅有的几个与外界联通的感官渠道,他就会陷入沉睡。如果我们想睡觉,也会设法创造一个与小斯特伦佩尔的实验相似的情景:关闭我们最重要的感官渠道,也就是眼睛,努力抵制来自其他感官的刺激,或忽略已有外界刺激的种种新变化。这种努力从来没有完全成功过,但我们仍然可以入睡。我们既做不到让感官彻底远离刺激,也无法完全消除感官自有的兴奋性。我们随时都可能被强烈的刺激唤醒,这就证明,“精神即使在睡眠过程中也一直与外部世界保持着联系”,而睡眠过程中出现的感官刺激很可能就是梦的源头。

这样的刺激有很多:既有睡眠状态本身带来的或偶尔容忍的刺激,是必然的;也有可能终止睡眠或刻意用来将人唤醒的刺激,是偶然的,比如一道刺眼的强光、一种较强的噪声、一股刺激鼻黏膜的气味。睡眠过程里,我们无意中转动身体,使某些部位暴露出来,会有寒冷的感觉;改变躺卧的姿势,会产生压或触的感觉。我们可能会被蚊蝇叮咬,夜间的一次小意外也可能同时袭扰多个感官。曾有细心的观察者收集了大量的梦,发现醒后查明的刺激与梦的部分内容相符,从中可以看出刺激是梦的来源。

耶森就收集过这种可归入客体感官刺激的梦,它们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偶然性,这里引用几个:“每一种模糊的声响都会导致相应的梦境产生,隆隆的雷声让我们置身沙场,公鸡啼鸣被转换为人的惊叫,房门嘎嘎作响则让我们梦见窃贼入室。”“夜里睡觉时被子滑落,我们可能会梦见自己正一丝不挂地漫步街头,或是掉进了水里。如果斜睡在床上,脚伸出了床沿,我们也许会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可怕的深渊边,或正从悬崖上掉下来。如果睡梦中头部偶尔滑下了枕头,我们可能会梦见巨岩悬在上方,正欲压下埋住我们。精子越积越多,我们可能就会做性梦。身体某个部位疼痛,我们会梦到被虐待、被敌人进攻或身体受到伤害……”“有一次,迈耶梦见自己被几个人袭击,他们将他直挺挺地仰面打翻在地,并在他的大脚趾和第二脚趾之间钉了一个木桩。他正在梦中想象着这一幕,忽然醒了过来,发现原来脚趾间夹了一根秸秆。据赫宁斯说,还有一次,迈耶因衬衫领子扣得太紧而梦见自己被处绞刑。霍夫鲍尔年轻时有一次梦见自己从高墙上掉下来,醒来发现原来床架散了,他确实掉下来了。格里高利在报告中说,他有一次上床睡觉时,把一个装有热水的瓶子放在脚边,随后,他在梦中爬上了埃特纳火山,觉得地面灼热难耐。有人头上敷了膏药后,梦见自己被一群印第安人剥头皮;还有人穿着湿衬衫睡觉,梦见自己被人牵着过河。睡觉时足痛风发作会让病人相信,他已落入宗教法庭手中,正受刑罚折磨(引自麦克尼施)。”

有计划地对睡眠者施以感官刺激,就能产生相应的梦境,这种实验若能成功,所谓梦的内容和刺激之间有相关性的论点就会更令人信服。据麦克尼施说,吉鲁·德·别沙连格已做过这样的实验了:“他睡觉不盖膝部,就梦见自己在夜间乘邮车旅行,旅行中的他发现,只有乘邮车旅行的人才会清楚膝盖夜间是如何挨冻的。还有一次,他睡觉时裸露后脑,就梦见自己在室外参加一个宗教仪式——在他生活的那个地区,按照风俗头是要一直蒙着的,只有在举行宗教仪式时才会例外。”

莫里曾以自己为实验对象制造梦境,并做了鲜活的观察(其他一些实验却没有成功):

1)让人用羽毛拂他的嘴唇和鼻尖——他梦见自己遭到酷刑:他的脸上敷了一副沥青面具,撕掉面具时,他的脸皮也被带了下来。

2)让人在钳子上磨一把剪刀——他在梦中听到钟声响起,然后就是警钟大作,把他带回了1848年6月大革命的那些日子里。

3)让人拿古龙水给他闻——他在梦中来到约翰·玛丽亚·法丽娜在开罗经营的一家店中,还经历了一些奇遇,醒来后却记不清这些奇遇的内容了。

4)让人轻按他的脖子——他梦见有人给他贴膏药,进而想起了一位小时候给自己看过病的医生。

5)让人拿一块热铁靠近他的脸——他梦见一帮“火夫”溜进了[7]民房,他们将住户的脚放进炭盆,逼他们把钱交出来;后来,阿布朗泰斯公爵夫人出场了,他则作为秘书陪伴左右。

6)让人往他的额头滴上一滴水——他梦见自己来到了意大利,全身大汗淋漓,于是喝起了奥维多的白葡萄酒。

7)让烛光透过一张红纸持续照到他身上——他先后梦到了风雨大作、酷热难当,继而陷入了一场他曾在拉芒什峡见识过的海上风暴。

此外,戴尔维、魏甘德等人也做过一些制造梦境的实验。

不少学者“都注意到梦有一种独特的能力,能把感官世界中的突发事件直接编入梦中形象,引导梦境走向一个逐渐安排好的灾难式结局”(希尔德布兰特)。这位学者还写道:“年轻时,为了总在清晨的某个时刻起床,我有时候会使用大家都知道的挂式闹钟。闹钟响时,铃声刚好融入一个长长的、前后连贯的梦,好像整个梦都只是在为这个铃声做铺垫似的,随着铃声响起,梦才会达到在逻辑上不可或缺的高潮和最终目的。这种梦已经发生过不知多少次了。”

我从其他角度再引入三个和闹钟有关的梦。

沃克特:“有位作曲家梦见自己在上课,正在给学生们解释某个问题。解释完后,他转身问一个男孩:‘你听懂了吗?’这个学生发疯一样喊道:‘是的!’他有些生气,责备这个学生不该大声叫喊,谁知整个班都大喊起‘Orja’来,喊声随后变为‘Eurjo’,最后成了‘Feuerjo’。这时,他被街上真正的‘Feuerjo’(救火)的呼叫声惊醒了。”

卡尼尔给拉德斯托克讲过一个梦。有一次,拿破仑一世正在马车中睡觉,梦见自己又一次渡过塔利亚门托河,并遭到了奥地利人的连续炮击,他惊呼着“我们中埋伏了”醒了过来,原来,是一颗真实炮弹的爆炸声将他从梦中惊醒了。

莫里做过一个非常有名的梦。他生病了,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母亲坐在他身边。他梦到了恐怖弥漫的大革命时期,他先是目击继而参与了一些可怕的谋杀行动,最终被送上了法庭。在那里,他见到了罗伯斯庇尔、马拉、富坎—丁维勒以及那个恐怖年代所有的悲剧英雄,并接受了审讯。经过了一些醒后已记忆模糊的插曲后,他被判处死刑。随后,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他被带到了刑场。他走上断头台,刽子手将他绑在木板上,木板翻了过来,斩首机的铡刀落下,他感觉到自己身首分离,在极度惊恐中醒了过来。他发现,是床头上的饰板掉下来了,正砸在他的颈椎上,真像斩首机的铡刀落下一样。

对这个梦,勒·洛林和艾格尔曾在《哲学评论》上发起过一个有趣的讨论,即在感觉到唤醒刺激和实际从梦中醒来之间,如此短暂的时间跨度内,做梦者要将这些看起来无比丰富的内容连缀在一起,这是否可能,又如何办到。

这类梦给我们的印象就是:睡眠过程中的客体感官刺激是梦最可靠的来源,在普通人看来,这也是梦的唯一源头。如果问一个受过教育但对梦一无所知的人梦是如何产生的,他会援引一个自己知道的例子来回答,在这类例子中,梦全都是通过醒后发现的客体感官刺激得到解释的。不过,科学研究却不能就此止步。人们在观察中发现,睡眠过程中刺激感官的因素,在梦中并不以真面目出现,而是被一个与它有某种关系的形象所替代。这就提出了进一步的问题,用莫里的话说就是,梦的刺激和梦境之间的“亲缘关系具有任意性,并非独一无二”。那么,让我们读一下希尔德布兰特的三个与闹钟有关的梦,就会不由得产生疑问:为什么同一个刺激导致了不同的梦境,为什么生成的偏偏是这些梦?“一个春天的早晨,我出去散步。我穿过正在变绿的田野,来到附近的一个村子,看到那里的村民穿着节日的盛装,腋下夹着赞美诗集,正成群结队地向教堂走去。对啊!今天是礼拜天,晨祷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决定也去参加,不过,由于走得有些热,我得在教堂墓地中先乘一下凉。我在墓地读各种碑文时,听到了敲钟人登上教堂尖塔的脚步声,也看到了尖塔顶部的那口小钟,晨祷开始的信号将从那里发出。有好一会儿,钟一动不动地挂在那里,后来,它开始摆动起来,钟声一下子响亮、刺耳起来,震耳的钟声终结了我的梦。其实,这是闹钟在响。“第二个梦。一个晴朗的冬日,路上还积着厚厚的一层雪。我应邀一起乘雪橇旅行,但等了好久,才接到通知说雪橇到了。于是,我开始做登车准备:穿上皮衣,取出暖脚套。终于,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但出发还是耽搁了一下。最终,缰绳给等待的马匹发出了明确的信号,马便拉起了雪橇。马铃剧烈摇晃,奏起熟悉的土耳其乐,撕碎了我此刻的梦。这一次不是别的,仍是刺耳的闹铃声。“还有第三个梦例!我看到一个厨房女佣捧着几打摞起来的盘子,正沿着走廊向餐室走去。我觉得她捧着的那摞瓷盘有失去平衡的危险。‘小心点儿!’我提醒道,‘整摞盘子会掉地上摔碎的。’自然,她的回答是否定的:她对这个工作已经很习惯了。可是,我还是很担忧地看着她慢慢走过去。果真,她在门槛处绊了一下,那些易碎的餐具掉了下来,丁零当啷、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不过,我马上就发现,这一通响声并不是摔碎东西的声音,而是真正的铃声。我醒了,原来是闹钟按时响了。”

为何心灵在梦中会误判客体感官刺激的实质呢?对这个问题,斯特伦佩尔和冯特的回答几乎是相同的:在应对睡眠过程中侵入的外部刺激时,心灵处于易形成错觉的条件下。如果一个感官印象足够强烈、清晰、持久,如果我们有必要的时间进行思考,那么,这个感官印象就会被我们认出并正确理解,也就是说,它会被我们按照往日经验归入某一组回忆中。如果不能满足这些条件,我们就会认错作为印象来源的事物,从而产生错觉。“如果一个人在旷野中散步,模模糊糊地看到远处有一个物体,也许他最初会认为那是一匹马。”再走近些看,觉得它是一头躺着休息的牛。最后才是确定的答案:原来是一群人坐在那里。同样,心灵在睡眠过程中因外部刺激得到的印象,其本质也是不确定的。这些印象会制造错觉,因为它们会唤起或多或少的回忆图像,借以获得自身精神价值。不过,在相关的许多组回忆中,感官印象究竟从哪一组中唤起相符的回忆图像;而在各种可能的联想关系中,究竟哪一种联想关系能最终实现——斯特伦佩尔也认为,这些问题无法解决,只能由人的心灵世界任意决定。

现在,我们必须做选择了。我们可以承认,关于梦的形成规律,实际上无法再追踪下去了,这样我们就能放弃追问,不用再去思考:要解释清楚感官印象带来的错觉,是否还得考虑其他的条件。或者,我们也可以做一个猜想,在睡眠过程中侵入的客体感官刺激,它们作为梦的来源只不过起了一种较次要的作用,是其他的因素在决定着应该唤起哪些回忆图像。事实上,如果检查一下莫里通过实验生成的那些梦(我已详细描述过了),我们也许会说,这种实验只不过从来源角度考察了梦的因素之一而已,其实梦的其他内容看起来太具独立性,也太多细节了,不可能被单一条件清晰解释。就是说,梦的每一种内容必须要与试验中引入的要素一一对应才行。当我们意识到,梦对感官印象的解读有时候是最怪异、最离题的,就会开始对梦的错觉理论和客体印象制造梦境的能力产生怀疑。例如,西蒙就讲过一个梦,他在梦中看到一些巨人坐在桌边,清楚地听到他们咀嚼食物时上下颚相撞发出的可怕的嘎嘎声。醒来时,他听到了从窗边疾驰而过的一匹马的蹄声。如果要我不经做梦者的帮助而进行解释,就会设想马蹄声刚好唤起了一组有关《格列佛游记》的回忆,如布罗卜丁奈格岛(大人国)的巨人、贤马国中那些高尚的马,但是,这样一组回忆对感官刺激来说是如此不寻常,难道就找不到别的动机对他们做出进一步诠[8]释吗?2. 内部(主体的)感官刺激

尽管意见不统一,有一点人们却不得不承认:睡眠过程中的客体感官刺激具有促使梦产生的作用。如果在分析了这些刺激的本质和频率后,发现它们好像仍不足以解释所有的梦中形象,就要继续去寻找作用相似的其他来源了。在考察外部感官刺激的同时,也要考虑存在于感官之中的内部(主体的)刺激,这种想法我不清楚最初是在哪里出现的,不过,最近所有关于心灵创伤学的讨论都在或多或少地强调这一点,这却是事实。冯特就说过:“我认为,在梦的幻象中,那些主体的视觉和听觉感受也有重要的作用。在清醒状态下,这些主体的感受包括视觉暗区中的光团、耳鸣等,尤其是视网膜刺激,这也就解释了梦的一个奇特倾向,即,它会用许多相似的或相符的对象哄骗眼睛,于是,无数的小鸟、蝴蝶、鱼以及五颜六色的珍珠、鲜花等就会呈现在我们眼前。视觉暗区的光尘会形成幻象,组成光尘的无数光点也会被梦以许多具体的形象展现出来,由于光团不断移动,这些光点在我们眼中就成了活动的物体,而梦的最大倾向性可能也就在这里,那便是各种各样的动物形象,因为丰富的动物形象比较容易与主体光影的各种特殊形式协调起来。”

作为梦中形象的来源,主体感官刺激显然与客体感官刺激不同,它们并不受制于外部的偶然事件,可以这样说吧,只要有需要,它们随时可供我们阐释。观察和实验证实,客体感官刺激对梦的形成有触发器的作用,可是,我们却很难或根本不能以同样的思路去考察主体感官刺激,在这一点上,它们比不上客体感官刺激。主体的感官刺激也具有成梦的能力,主要证据就是所谓的睡前幻觉,约翰·米勒称之为“视觉幻象”,这种幻觉经常出现在入睡过程中,许多人经常碰到,往往是些非常生动、变化多端的图像,睁开眼后,它们仍会保持一会儿。莫里就很容易产生睡前幻觉,他对此非常重视,认为它们与梦中形象有关甚至完全相符(约翰·米勒也持这种观点)。莫里说,要产生睡前幻觉,精神必须适当转为被动,注意力要降低,不过,只要有片刻的工夫陷入昏睡状态就够了,同时辅以其他安排,就可以看到睡前幻觉了。随后,人可能会醒过来,多次重复这个游戏后,人就睡着了。按莫里的说法,只要不是睡得太久,醒来后经常可以分辨出,哪些梦中形象就是入睡前飘浮在自己眼前的睡前幻象。曾经,一些表情扭曲、发型奇特的怪人形象屡屡在入睡前的一段时间浮现在莫里眼前,让他不堪其扰,醒来后,他能回想起自己梦到了这些怪人。还有一次,他因节食而饥肠辘辘,睡前恍惚看到了一个碗和一只拿着叉子、正从碗中取食的手,到了梦中,他又梦见自己坐在一张摆满丰盛菜肴的餐桌旁,还听到人们使用刀叉进餐发出的声音。又有一次,他在眼睛过敏引起的疼痛中入睡,睡前幻觉到一些小得要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符号,不得不非常吃力地逐一辨认。一个小时后,他被人从梦中唤醒,就回想起自己梦中得到一本书,打开后发现,书的印刷字体很小,让他读起来非常吃力。

与视觉幻象相似,词语、名字等的听觉幻觉也能在睡前幻觉中出现,并在随后的梦中复现,就像序曲一样,宣告了歌剧即将开始的主旋律。

最近,还有一位学者乔治·特朗布尔·拉德也在研究睡前幻觉现象,方法与约翰·米勒和莫里相同。通过训练,拉德能做到在慢慢入睡二至五分钟后突然醒来,同时不睁开眼睛,这就有机会将正在消失的视网膜感觉与记忆中留存的梦中形象进行对比。他坚称,每次都能在两者间找到一种内在关系,具体地说,视网膜感知的光点和光线似乎制造出了心理上感知到的梦中形象的轮廓和框架。例如,他在梦中看到印刷清晰的几行字,还仔细地读了,这与视网膜的光点排成了横线是相符的。用他的话说就是,他在梦中读到的一页印刷清晰的纸渐渐变成一个物体,在意识清醒时的他看来,就像一张已印刷好的纸,由于距离太远,为了看清楚些,他便通过一张纸上的小洞细看。拉德认为,我们所做的视觉方面的梦,几乎都建立在视网膜内部刺激所修饰过的材料上(这样说并非低估这一现象中更核心的要素)。对在黑暗的房间里入睡后不久所做的梦来说,这一点尤其适用;至于清晨即将醒来时所做的梦,刺激的来源则是亮起来的房间里映入眼帘的真实光线。视网膜的自身光线刺激具有变化多端的特点,正与我们梦中图像的无穷流变相符。如果我们认真对待拉德的观察结果,就不可轻视这种主体刺激源对梦的作用,因为大家知道,我们的梦主要是由视觉图像构成的,除听觉外,其他感官领域所起的作用微不足道,而且也不稳定。3. 内部(机体的)躯体刺激

如果不是从机体的外部而是从它的内部寻找梦的来源,就要想到一点,差不多所有的内部器官在处于健康状态时,我们都几乎察觉不到其存在,但当它们出现所谓的刺激反应或发生病变时,就会成为让我们感到十分不适的源头,就像来自外部的疼痛和感觉刺激一样。这些都是老经验了,斯特伦佩尔就曾这样说过:“人在睡觉时,心灵对身体状况的感受要比清醒时更深、更广,它不得不接受来自身体各个部位及其状态变化的刺激印象,并受其影响,而在清醒时是意识不到这一切的。”亚里士多德早已指出,疾病刚开始出现时,人在清醒状态下察觉不到,梦却很可能会提醒人们注意这一点(梦对接收到的刺激印象做放大性处理的解释,见前文)。一些医学专家坚决不信梦的预卜能力,但在梦有宣示疾病的作用这一点上,他们至少还是认可的;[9]许多更久以前的学者也是如此。

古希腊有解梦的神托所,祈求康复的病人常去那里。病人走进阿波罗神庙或阿斯科勒庇俄斯神庙,在那里接受各种仪式、沐浴、按摩、熏香,进入亢奋状态,然后被平放在一张祭祀用的公羊皮上,病人入睡后就会梦到药物,这些药物以其自然形态或以象征和图像的方式出现,神职人员随后要做解读。关于希腊人的这种梦幻康复法,可以参阅雷曼、布歇·莱克勒克、海尔曼、伯廷格、劳埃德、德林格尔的著作。

关于梦的这种诊断功能,好像近代也不乏确切的例子。比如,蒂西就根据阿蒂格的记录讲过一位43岁女士的故事:她有几年时间看似健康无比,却困扰于一些焦虑的梦,在体检时,医生发现她刚患上了心脏病,不久,她即死于这种病。

显然,体内器官的严重障碍,在不少人那里都会刺激梦的产生。一般认为,心脏病和肺病患者经常会做焦虑的梦。对这一现象,许多研究者都很重视,我这里只提一下相关文献,如拉德斯托克、斯皮塔、莫里、M.西蒙、蒂西的著作。蒂西甚至认为,病变器官会让梦的内容各具特征。心脏病人的梦通常很短,常常会在惊惧中醒来,梦中几乎总有恶劣环境下的死亡场景。肺病患者则会梦到窒息、拥挤、逃亡的场景——他们当中许多人都被熟悉的梦魇困扰着,这类梦魇伯尔纳曾通过实验获得,方法是往脸上放东西,或是堵住呼吸通道。消化系统异常时,梦中会出现与享受或厌恶美食有关的念头。最后,性刺激也会影响梦的内容,我们每个人对此都不乏经验,对器官刺激导致梦的形成这一理论来说,它是最有力的支持。

翻阅研究梦的文献资料,会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一些研究者(莫里、魏甘德)正是因为注意到自身病症对自己所做的梦有影响,才开始研究梦的问题。

这些确凿的事实让梦的源头更加丰富了,但这个问题并不像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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