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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14日星期一
读书人：于博洋
读：余秀华《无端欢喜》
一波波人往那里涌着
01
提起余秀华，她是中国当下最知名的女诗人。而《无端欢喜》则是余秀华的第一本散文集，里面一共收录了她在成名之后的三年间写就的41篇文章，内容上基本也都是围绕着她在成名之后的一些日常生活。而这也正是我想要去了解的。
比起她的诗集，她的过去，我更想知道的，是她如今对婚姻对人间对未来的思考。我想知道她的生活，是否也和她摆脱了的婚姻一样，有了全新的开始。
“这三年，我过上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日子。诗歌带着我天南地北地跑，它被人认可，被人接纳了。许多原来不读诗歌的人开始读诗歌了，我终于肯定了一点自己的价值：我把诗歌带出了家门！所以，对我毁誉参半的评价，我就觉得无所谓了。”
不难看出，成名之后的余秀华变得自信了，作品被人认可带给她的满足感是毋庸置疑的。而成名之前的余秀华却是痛苦的自卑的，就像每一个深陷于困境里的人一样，渴望着能有人拉自己一把。
02
在2018年第2期的《收获》杂志中，余秀华发表了一篇自传体小说，名为《且在人间》。在小说里，她讲述了那段成名之前的痛苦婚姻，讲述了她与她前夫的故事，讲述了她在那段婚姻里内心挣扎的过程。同时，她也揭秘了《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背后隐匿的那一段她与他人不为人知的爱情。
读余秀华的作品，我总会在文字里发现她所渗透出的卑微都是具象的，那是她的残疾本身，但这样的卑微却也具象在每一个健全人的心里。没有人是完美的，且每个人都有内心脆弱的一面。而这，或许也正是余秀华能够共鸣大众的原因。
“上台阶上到一半摔倒了，旁边有一些人看着我，但是没有一个人拉我一下，我挣扎了几下，没有力气爬起来，索性坐在地上歇一会儿。我在人来人往的台阶上坐着，也在陌生的好奇的冷漠的目光里坐着。如果这个时候感觉不到孤独，那肯定是骗人的。”
2017年的横店村，随着新农村建设的步伐，全村300多户村民都住上了新房子。但这对于余秀华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在父母的劝说下，为前夫也买了新房子，那是她用自己的稿费买的。而她本可以不那样做。
在重新开始的日子里，余秀华俨然已经摆脱了贫穷和残疾带给她的绝望感。她不再抱怨人间的不公，她能够靠自己的文字善待自己，她也开始善待起在她眼里一直摇摇晃晃的人间。
“一个人跌倒了，不过爬起来，继续走路。生命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无论好坏，善待便是。所谓的善待就是你跌倒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看看四周有没有拉你的人，已经用这个观察的时间爬了起来。”
不得不说，在书的前后对比中，成名之后的余秀华变得愈加有底气去阐述坚强。而这，也使她的这本散文集比她的诗更让人惊艳。
03
在她的散文里，我读到了一个更加完整的余秀华本人。她写她故去的奶奶，写她的父亲与离世的母亲，写她的村庄，写她的朋友与遇到的人，写她在成名之后的一系列变化，自身的，外界的。虽然她在精神上依旧孤独，坦言自己依旧不被她的家人所理解，但她已经在写作里找到了可以让这个摇摇晃晃的人间理解她的方式，她有着一批愿意去理解她，愿意去倾听她内心世界的读者，那是她最需要的心灵慰藉。
“当看得见人生葱郁的部分，人生就已经黄了半截，你我皆如此。”
余秀华在这本散文集里的每一段文字，都是一颗孤独的心灵对于人间的真实感触，真实到露骨，却也真实到人心深处。几乎在每一页上，我都有情不自禁要用荧光笔标记的句子。我想，这就是一个作者带给人间最好的礼物。
人间，一波波人往那里涌着，我们向往着欢愉着争吵着痛苦着独自面对着，而这就是人间。我们活在人间，从愚昧逐渐走向智慧，逐渐明白了生活里的细枝末节都理应去爱，去感受，去思考，去坦然接受。
萨特曾说，“他人即地狱，如果不和别人发生关系，痛苦就没有了”，而没有了痛苦的人间便与死没有了区别，也就失去了生的意义。
“在同一个时代出现一个优秀的人是一个时代的人的福气，在一个地方出现一个人中之龙是一个地方的福气。”
一波波人往人间涌着，而我庆幸在我的时代里有一个余秀华，我喜欢她的文字。当我读完这本审视人生困境的散文集，我的内心是另一种无端欢喜。她让我看到了人生的另一面，在困境之外的回首，“我怨恨过生活的不公，但幸运的是，真正的喜悦都是来自灵魂深处，而不是外界”。
小安
文学的最终
是与人为善
图|网络
文|于博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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