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桃花扇》,泰州渊源深


发布时间:2020-03-23 14:4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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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泰州老城东门外凤城河风景区内有桃园景点一处,桃园内茂密的桃树林中掩映着几栋古色古香的明清老宅,原名“陈庵”,又名“孔尚任故居”。

据传,清初著名的戏曲作家孔尚任就曾寄居陈庵,在此开始创作并最终写出了脍炙人口的经典名剧《桃花扇》。

孔尚任(1648年-1718年),山东曲阜人,孔子六十四代孙,世人将他与《长生殿》作者洪昇并论,称为“南洪北孔”。

《桃花扇》于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六月完稿,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刊成初版。

《桃花扇》所写的是明代末年发生在南京的故事。全剧以明末才子侯方域和秦淮名妓李香君的悲欢离合为主线,展现了明末南京的社会现实。同时也揭露了弘光政权衰亡的原因,歌颂了对国家忠贞不渝的民族英雄和底层百姓,展现了明朝遗民的亡国之痛。

《桃花扇》是一部接近史实的历史剧,重大事件均属真实,只在一些细节上作了艺术加工。以男女情事来写国家兴亡,是此剧的一大特色。该剧作问世三百余年来长盛不衰,已经被改编成黄梅戏、京剧、话剧多个剧种,频频上演。

泰州陈庵,又名藏经禅院。原在泰州东门大街南侧,今城东小学对面,是明代陈氏佞佛所筑的家庵。所谓家庵,系指旧时大户人家,为家中出家修行的人而建造的庵堂。此类家庵,以前各地比比皆是。但泰州陈庵,却非同一般,不仅规模宏大,而且地位超群。

陈庵始建时,非常壮丽,原有楼五楹,观其楼额门榜,一为“勋贵盖当朝”,又一为“翰墨擅海内”。明魏国公徐达为庵题写门联,后书法家董其昌又为其书写了楼联,可想其气派之非凡,等级之高超。

康熙南巡时,孔尚任被荐举到御前讲经,大受赏识,由布衣一跃而成了国子监博士。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秋天,时年38岁的孔尚任,又以一个小小的学官出任钦差,协助工部侍郎孙在丰来泰州一带治理淮安、高邮、宝应、盐城、兴化、泰州、如皋等淮南七邑的水患。

据邓孝威《湖海集序》称:“先生以疏浚海口之役,浚黄河、越射阳、下萸湾,入海陵。继移昭阳,驻草堰,遍历诸场亭。”可知孔氏当时先驻节泰州,后迁兴化。于康熙二十八年(1689)始离泰州。在这三年之中,他大部分时间住在泰州。《湖海集·山海诗集序》中“予出使三年,居海陵者强半”语可以证之。

孔尚任初到泰州时,怀着感恩图报的心情,拯民于水火的愿望,治水期间尽忠职守,备尝艰辛。后因官场治水方案发生分歧,孙在丰的治水方案被否定,孙受到降级处分,致使“下河前工,付之东流”。作为下属的孔尚任虽未受到直接处分,但其满腔热情被冷酷的现实弄得烟消云散。在官场上是越做越失意,生活也越来越清苦。

他原居住在州署内,后来被迫迁至陈庵。而当时的陈庵已破败不堪,只剩下一座“藏经楼”,连围墙也没有。寄居陈庵的这段日子虽然穷困潦倒,可他与当地社会名流、文人学士交游甚密,诗酒流连,使他对戏剧创作有了一番深深的感悟。

清朝初年,乾嘉盛世,泰州经济繁荣、文化发达,俊彦辈出。当时冒襄、费密、邓孝威、黄仙裳等云集泰州,皆诗名动天下。孔氏与群贤唱和切磋,交非泛泛。他在《山涛诗集序》中说:“海陵枕吴楚之交,右淮左海,黄河带其北,大江襟其南,其中为地,纵横不过三百里,而诗人先后相望,习为家学,一时能诗之士,倍出十五国。”

作为文化现象之一的戏曲,在泰州尤为发达,清初泰州官宦门第,喜蓄优伶,家班之多,阵容之大,突出冠时,名流过往,演出频繁。其家班代表首推俞锦泉家女昆部。俞家世代为官,曾受皇帝宠幸,其居住本邑下坝地区,有园,名“渔壮园”。园中有池,中建舫亭,供演剧用。孔尚任在泰州与其过从甚密。

俞锦泉蓄有“粉白黛绿不知数”的“女部”,孔氏曾称之为“俞君声伎甲江南”。孔氏常常应邀至“渔壮园”观剧,耳濡目染,且常与昆剧专家为伴,私交极深。所以在他创作经典名剧《桃花扇》时,自然会得到启示和借鉴。孔尚任写毕《桃花扇》,亦在渔壮园首演,并且边演边改,直至定稿。

在泰州,孔尚任与一批明代遗民交往甚密,始与冒襄之间往来。冒襄与侯方域同为明末四公子,而侯方域又是《桃花扇》中的主要人物。孔与冒过往甚密,冒与孔交往甚深,从冒处所得南明兴亡史料,当然十分丰富,从而充实了《桃花扇》的素材。

此外,泰州亦是一代说书宗师柳敬亭的故乡,柳和冒是挚友,桃花扇里关于柳敬亭的很多记述应该也是孔从冒处获知和在泰期间收集到的。

孔尚任在陈庵写作经典名剧《桃花扇》以及这部剧作当年在泰州首演盛况,游国恩主编的《中国文学史》和周志陶1960年于《江苏戏曲》所撰《桃花扇与泰州》亦有专述。

如今,复建的陈庵成了孔尚任与《桃花扇》的研究基地。陈庵所在的桃园景区与泰州戏曲文化代表人物梅兰芳、柳敬亭一起组成了国内独有的《戏曲文化三家村》。

陈庵的山门高悬着《孔尚任旧居》的匾额,孔尚任当年所书的《陈庵记》镌石而立于门殿之中。东侧厢房再现当年孔尚任在陈庵创作《桃花扇》的场景,西侧厢房则将《桃花扇》演出场景表现得活真活脱。藏经楼的西侧与陈庵连为一体的是“怡园”,园内,小桥流水,别有洞天。园中的那座“东塘桥”,让人们自然而然地想起陈庵与自称“东塘先生”的大戏曲家孔尚任的渊源。

康熙二十八年前后,孔的住所连续几次搬迁后,最后住到了陈庵。他在《陈庵记》中写道:“予始至泰州,尚不闻所谓陈庵者。有司为予安公廨,供张衾绸,饮食盥洗漱之具无不全。旬日之间数易以新者。渐而怠焉,于其敝也,始易之。渐而厌焉,虽敝亦不复易矣。渐而恶焉,凡所安之公廨,及供张之具,新者敝者悉夺以去。予茫茫无所之,乃僦居于此庵。”

孔尚任身为钦差大臣,来淮南治水,不仅治水结果让他大为失望,而且连他的居住与生活也使他很伤脑筋。在二三年内,他经历了地方官对他的敬、怠、厌、恶几个不同阶段,最后栖身到一座破庙之中,出无车,食无鱼,一天三餐总难以维持,只好减去中午一餐,后来竟然一天只吃一顿,无奈之下只有向别人索金、乞米、告贷,甚至当掉“朝披夜复足”的老羊裘来支付仆人的工钱。他在《典裘》诗中说:“自顾披裘人,不合养群仆,环我素衣裳,灯前苦迫促,抱裘典千钱,割爱亦云毒。”

孔尚任寓居陈庵后,自己仕途上与生活上的由盛至衰和陈庵的兴废极为相似,由此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于是他拿起手中的笔,写出了一篇叙述陈庵经历与自身状况的《陈庵记》,给我们提供了一份珍贵的陈庵历史资料,让我们了解到陈庵的兴废往事与孔尚任当时的凄惨处境。

《陈庵记》开头说:“陈庵者在泰州之南城,州人陈氏佞佛所筑也。”作者首先将陈庵的位置和建庵的人作了介绍。要是没有《陈庵记》,后人就无法知道泰州城东南的一座小庵是什么名字,为何人所建。

接着《陈庵记》里说:“正楼五楹,左右折而为厢楼又各二楹,如宫门之有双阙,如城门之有两观。”告诉人们陈庵是一组楼屋,有正楼5间,在正楼的两边,还各有2间厢楼。厢楼就好像宫殿大门两边的阙门,如同城门两边的双阙。在三百多年前的清朝康熙年间,由于建筑等级制度的影响和经济条件的限制,民间建房多以平房为主,少有楼屋,庵堂理应更小,可是陈庵,却以楼屋为主,这在当时看来,是很为壮观的。

《陈庵记》中称:“游者曰:嘻,壮矣!”说凡是到陈庵来游览的人,都会对陈庵的壮观发出赞叹。然而,孔尚任对此却不予苟同,在《陈庵记》里孔说:“噫,此已不壮矣,不见夫楼之联乎,门之联乎?魏国公中山徐公之所题,而大宗伯华亭董公之所书也。”在孔尚任看来,陈庵的楼屋算不了什么,真正壮观的不是楼屋,而是陈庵的门联与楼上的楼联,那是明代魏国公徐达所题,是书法大家董其昌所书。

孔尚任对陈庵的推断,并非凭空想像。《陈庵记》说,他在陈庵楼房旁边的空地上,真的发现了故井、遗灶、旧砖、朽木及残碎的器物,证实了过去的陈庵建得极其宏丽、极其完善,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正因为陈庵的规模与建筑如此这般,其楼额门联不是勋贵盖当朝、翰墨擅海内如徐公与董公者不足以题之书之。

接着,在《陈庵记》里,孔尚任就徐达与董其昌为陈庵题与书的经过,还作了具体描绘,要走数百里路,花重金,请人,费时,当所题与所书的墨宝到手后,还要费钱将题写的字刻出来装饰好悬挂起来。在悬挂由徐达和董其昌题与书的门联楼联时,泰州一些知名人氏都会来观看发出羡慕之声,赞美陈庵的建筑与门联和楼联相得益彰。尽管这些关于陈庵兴盛的情景,多系文章作者的想像与推测,但合乎情理,令人信服。

接下来,《陈庵记》又回到孔尚任寓居时的情景。楼上除了佛经与佛像外 再无其他,楼下除了僧人也没有什么。高高的围墙倒塌了,整齐的建筑败落了,毁了,响亮的钟鼓没有了,高大的树木枯萎了,一座昔日曾经无比壮丽的陈庵,变成了土丘、废墟、道路、菜地、粪坑,陈庵的荒废到了不堪入目让人惋惜的程度。

古往今来,人世间盛衰兴废,此起彼伏。一座地方的尼姑庵,从兴盛到衰败本不足为怪,但陈庵的变化与《陈庵记》作者孔尚任当时的遭遇,相似何其乃尔。在这败落的破庵里,孔尚任“思乡有梦,归朝无期”,“茫茫无所之”,这就为他的写作提供了充裕时间。孔尚任的《陈庵记》与其说是写陈庵的兴废,不如说是记录自己的盛衰经历,字里行间充满了人间冷暖,世态的炎凉,让人感慨万分!

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孔尚任曾在泰州写作《桃花扇》。从他寓居陈庵穷困潦倒,无所事事的情况看,不是没有可能的。陈庵作为孔尚任构思、写作《桃花扇》的场所也当是最为合适的。

继孔尚任居陈庵之后,这座庵堂更加衰落,一百多年后的清道光年间,泰州有位名叫夏荃(1793-1842年)的学者,根据孔尚任的《陈庵记》,“遍探城南古刹,有报恩庵老尼者年七十余,(说)故陈氏女告余,城东南有陈家庵,一名藏经院。”他依老尼所示,找到了“古藏经院”,就是当年的陈庵。其时楼屋已不复存在,“大门屋三楹,即为楼架所改”。“欲求昔年楼基榜额,如记所云,故井遗灶,废瓴断甓,均不可得”。夏氏不胜感慨:“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特详说之,俾后之过其地者,知为名流旧馆,未始非斯庵之幸也。”

又过了一百多年,到了1984年,泰州市举行全市文物普查,有人依照夏老先生的记载,到东门大街南侧进行调查,碰巧也遇到一位老尼,说她原来出家时的庵堂里挂有一块“藏经禅院”匾,与孔尚任和夏荃所记位置完全相符,这才找到孔尚任当年寓居的陈庵。此时陈庵已成了一座四合院式的建筑,前后两进,中有天井,左右为厢房。前面是正殿,硬山屋面,面阔三间,时为生产队的幼儿园,后面的房屋和两边的厢房已改作民居,西边的厢房就是那位老尼的住所,天井东北的一口古井,为庵内住户大家公用。

不久,陈庵被公布为泰州市文物保护单位。后来,泰州拓宽迎春路,陈庵虽位于拓路的范围之内,但仍在保护之列。然而在拆迁时,因疏于管理,被拆屋的人当作大户人家的好房子突击拆除,使得作为文物应该得到保护的陈庵,从泰州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冬去春来,花落花开。随着时代的进步,旅游业的发展,城市的历史文化与文物古迹越来越得到了人们的关注。在泰州凤城河风景区建设过程中,一座规模不亚于当年的新陈庵在东门外凤凰墩前拔地而起。

新陈庵虽没有如阙的厢楼,但楼前增加了大门与佛堂,旁边的厢房也一应俱全,还陈列了孔尚任当年写作的场景,又在西侧新建了一座园林,就建筑规模而言,与孔尚任笔下兴盛时的陈庵已逊色无多。

进入新陈庵大门,颂读门内新刻的《陈庵记》,其兴废更替,建而毁,毁而建,似平常而又极不平常,也许历史就是这样前进,文化就是这样传承。

不朽《桃花扇》,泰州渊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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