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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10 18: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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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查尔斯·兰姆 玛丽·兰姆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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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作家小童书: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

大作家小童书: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大作家小童书: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作者:[英]查尔斯·兰姆 玛丽·兰姆排版:Clementine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时间:2017-04-28ISBN:9787020124435本书由上海九久读书人文化实业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译者序舞台上的孩子——威廉·莎士比亚

恩格斯说:“我认为,我们不应该为了观念的东西而忘掉现实主义的东西,为了席勒而忘掉莎士比亚。”

如今,“莎士比亚化”已经成为我们论及戏剧艺术时的一个代名词,意指“不从抽象概念而是从现实生活出发,通过生动丰富的情节去塑造性格鲜明的典型人物”。不过,大多数人也只是知道莎士比亚作为戏剧家的一面,对他作品的认识也还停留在简单的“戏剧剧本”上,而对他作品中隐藏很深的“儿童情结”却是了解得少之又少。

实际上,作为出生于英国沃里克郡斯特拉福镇的一位富裕的市民家庭中的孩子,威廉·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1564-1616)的童年是很幸福的。但因为父亲破产,他少年时代未能在当地的一所主要教授拉丁文的“文法学校”毕业,就不得不走上了独自谋生之路。他当过肉店学徒,也曾在乡村学校教过书,十八岁时就和一个比自己大八岁的农场主女儿结了婚,几年后就做了三个孩子的父亲。这些生活上的艰难都使得他对自己的童年时代充满了一种特殊的留恋之情。在他早期的一些剧本中,那种天真烂漫的描写几乎比比皆是。比如《仲夏夜之梦》,可说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那发生在梦幻仙境中的奇遇,几乎就是一个美丽的童话,而顽皮的迫克、狡猾的仙王和自负的仙后,这些神奇而鲜活的形象也是来源于他童年时听到的民间故事。据说上演这部戏的时候,莎士比亚自己也担任了其中一个角色,而当时扮演森林中的小精灵的演员,大都是十几岁的男孩。可以想象,作者在这群少年之中,着实是过了一把当“孩子王”的瘾。

一五九六年,莎士比亚唯一的儿子哈姆特(Hamnet)死了。他于一五九六年八月十一日被安葬,仅仅在这个人世逗留了十二年。很多人相信莎士比亚的名剧《哈姆雷特》(Hamlet)就是为了纪念他的儿子而写成的,因为Hamlet与Hamnet的写法类似。这是不是莎士比亚的创作动机,我们已经无从考证,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孩子的离去对他的影响非常巨大,因为在一五九六年之后,他的创作就转为以悲剧为主了,即使是这时期所写的喜剧《终成眷属》《一报还一报》等也同样具有悲剧色彩。

时间的流逝,让愤世嫉俗的莎翁性情变得越来越平和。他的晚年是宁静的,而他晚期作品的风格,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倾向。《暴风雨》这部作品被视为他晚年的巅峰之作,在一片驰骋着作者无穷想象力的大海上,爱丽儿,这个透明的精灵在舞蹈、歌唱。他是孤岛上的国王和公主的奴仆,而国王又是被兄弟和臣子们遗弃,禁锢在自己复仇欲望中的囚徒,可他们最后都在咒语和爱的魔力下重获自由,回到了自己的家园。这个以精灵的角色贯穿始终的故事,显然也是为某个孩子而写的,因为莎士比亚的晚年颇为富裕,已经无需再为生计去写那些讨好国王和王公大臣的剧本。而《暴风雨》中因为得到了爱而重获自由的描写,倒也颇符合这位做了外公的老人“既然有了幸福的结局,就让我们忘了不幸的过去”的恬淡心境。

兰姆姐弟,可以说是最早注意到莎士比亚作品中那份孩子气的读者和作家。兰姆家族有遗传性的精神病史,姐姐玛丽·兰姆(Mary Lamb,1764-1847)虽然聪慧异常,却未能幸免地患上了疯病。这种病时好时坏,为了照顾姐姐,查尔斯·兰姆(Charles Lamb,1775-1834)终身未婚。这姐弟两人以书为伴,以写作为乐,后来,查尔斯以《伊利亚随笔集》闻名,成为英国著名的散文作家和评论家,但是他仍然谦虚地声称自己没有姐姐的文笔好。当时他们出版的部分作品,也都是以姐弟两人的名义合著的。为了让小读者们也可以欣赏莎士比亚的作品,他们决定动手改写莎翁的经典名著。这个改写的计划在当时是遭到不少非议的,甚至有人认为他们是在毁坏莎翁经典。兰姆姐弟的改写本最重视的,就是如何把原著的精华和神韵,以浅显易懂的文字向孩子呈现。同时,考虑到过分复杂冗长的故事会影响少年儿童的阅读兴趣,在情节上他们也做了一些删减选择。他们采用的删改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例如在《哈姆雷特》中,兰姆姐弟删除了原本以守卫的对话所作的开场,直接切入哈姆雷特面临的问题;而《威尼斯商人》在一开头,就呈现了夏洛克与安东尼的对立之处。也许是因为兰姆姐弟本来就和莎翁有着一种心灵上的默契,也许是因为他们深厚的语言表现功力,也许还是孩子们的喜爱和欣赏让大人们转变了看法。总之,他们的努力最终获得了肯定,并且,随着时间对这一改写本的验证,兰姆姐弟的改写本已经成为了和莎士比亚戏剧一样为人们所称道的经典之作。这种改写本受到和原著一样高度的评价,甚至比原著更受欢迎,在世界文学史上也是极为罕见的。

这部翻译自兰姆姐弟改写本的《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基本囊括了莎翁悲剧与喜剧的代表作,如《无事生非》《麦克白》《罗密欧与朱丽叶》以及前文所提到的《仲夏夜之梦》《哈姆雷特》《暴风雨》等,只有四篇作品没有收入,分别为:《维罗纳二绅士》《辛白林》《一报还一报》《泰尔亲王》。

莎士比亚的剧作原是为舞台量身定做的,也因此在舞台上最能品味出莎翁的巧思与匠心。当剧本被改编成文本来阅读时,该如何捕捉其中的神韵,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而一本好的插图本,正好可以补足欠缺的视觉效果,借由插画的引导建构出视觉意象,增强故事的张力。我们也希望能由此书,让读者们——尤其是青少年读者们,再度感受到一个闪耀在舞台上的奇妙世界,还有莎剧语言那永恒的魅力。暴风雨

从前,海上有一个孤岛,岛上住着一个老人,名叫普洛斯彼罗。他的女儿米兰达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她从小就住在这个岛上,除了父亲,从未见过其他人。

他们生活在一个岩洞里,洞穴被隔成几个小房间。其中一个是普洛斯彼罗的书房,他在那里摆放了许多魔法书。那时候许多有学问的人都喜欢研究魔法,而对普洛斯彼罗来说,这更是一种非常实用的知识。因为在他无意中落脚的这个海岛上,曾经住着一个叫西考拉克斯的女巫,普洛斯彼罗来到岛上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但在岛上却有许多因为不服从她的邪恶命令而被囚禁在树木中的精灵。普洛斯彼罗用魔法解救了他们,于是,精灵们从此就听令于他,而这些精灵的首领就是爱丽儿。

小巧机敏的精灵爱丽儿并不是生来就喜欢恶作剧,但他却常常戏弄岛上那个叫凯列班的怪物,因为凯列班是老女巫西考拉克斯的儿子。普洛斯彼罗是在一个树林里发现凯列班的,这个畸形儿看上去没有人形,倒更像个猿猴。普洛斯彼罗将他带回自己的岩洞,教他说话,对他很友善。可凯列班继承了他母亲的邪恶本性,他学不会那些好的品德和有用的知识,于是,最后他只能像个奴隶一样地生活,做些砍柴之类的粗活,而爱丽儿就有了捉弄他的机会。

当凯列班偷懒不干活的时候,爱丽儿——除了普洛斯彼罗以外谁也看不见他——就偷偷上去掐他一把;有时,又让他在泥潭里跌个大跟头;有时,他会变成猴子,对着凯列班做鬼脸;有时,又变成刺猬,在凯列班要走的道路上滚做一团,用身上的尖刺去扎他的脚。就这样,爱丽儿使出种种恶作剧来,时不时地捉弄一下喜欢偷懒的凯列班。

因为有了精灵们的帮助,普洛斯彼罗可以呼风唤雨。有一天,他在海上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顿时巨浪滔天。他让女儿注意在暴风雨中一艘即将沉没的大船,并告诉她在那上面有许多和他们一样的人类。“哦,亲爱的爸爸,”米兰达说道,“假如你曾经用你的法术使狂暴的海水兴起这场风浪,请你使它们平息了吧!看!这船一下子就被撞得粉碎。可怜的人!他们要死了!要是我有魔法,我一定要叫海沉进地中,不让它把这艘好船和它所载着的人们就这样吞没了。”“不要害怕,我的女儿,”普洛斯彼罗说道,“灾祸不会发生的。我已经安排好了,这船里没有一个人会送命。我所做的事,都是为你打算,我的孩子。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你也不知道我——除了是你的爸爸,住在这个可怜的洞穴里——又是怎样的人。你还记得你来到这个岩洞之前的事情吗?我想你不会记得,因为那时你还不到三岁。”“我当然记得,爸爸。”米兰达回答。“你怎么会记得?”普洛斯彼罗说,“什么房屋?或是什么人?把你记得的随便什么印象告诉我吧。”

米兰达说:“那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梦。不是曾经有四五个妇人服侍过我吗?”

普洛斯彼罗答道:“是的,还不止这个数呢,米兰达,但是这怎么会留在你的脑中呢?你还记得你是怎样来到这儿的吗?”“不,爸爸,”米兰达说,“我不记得了。”“十二年前,米兰达,”普洛斯彼罗说道,“我是米兰的公爵,而你是一个公主,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有一个弟弟,叫安东尼奥,我非常信赖他。因为我喜欢专心研究学问,便把什么事都托付给他管理。我对一切不闻不问,埋头于我的书本中,用所有的时间来充实自己的头脑。我的兄弟却在这时觊觎着我的权位,想取代我成为米兰公爵。他一心寻找着将我赶出自己领土的机会,于是,不久他就投靠了那不勒斯王——我的一个可怕的敌人。”“那么,”米兰达说道,“为什么那时他们不杀害我们呢?”“我的孩子,”父亲回答道,“他们没有这胆量,因为我的人民十分爱戴我。安东尼奥将我们押到一艘船上,驶出十几里之外后,他就将我们推到一条小船上,那儿除了帆篷、缆索和桅杆,什么都没有。他把我们留下等死。可他有一个善良的属下——贡柴罗,他悄悄地在小船上藏了一些食物、清水和衣裳,还有一些我看得比一个公国更宝贵的书。”“哦,爸爸,”米兰达说,“那时我对你来说一定是个麻烦吧!”“不,亲爱的,”普洛斯彼罗说,“你是个护佑我的小天使。你天真的微笑使我在厄运面前也不至于绝望。后来食物吃完了,我们就到达了这个岛上,就在这里,我亲自做你的老师,米兰达,让你得到我丰富的知识。”“真感谢你啊,亲爱的爸爸,”米兰达说道,“现在请告诉我,爸爸,为什么你要兴起这场风浪?”“听我说,”她的父亲说道,“这场风暴已经把我的仇人们,那不勒斯王和我冷酷的兄弟,引到这岛岸上来了。”

正说着的时候,普洛斯彼罗用他的魔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女儿,让她沉沉地睡去了。这时精灵爱丽儿就出现在主人身边,给他带来暴风雨中大船已经沉没的消息,因为米兰达是看不见那些透明的精灵的,所以普洛斯彼罗也不想让她听到自己似乎是和空气之间的对话。“噢,我勇敢的精灵,”普洛斯彼罗对爱丽儿说道,“你完成我交给你的使命了吗?”

爱丽儿生动地描述了一番暴风雨中人们的恐惧表现,以及国王的儿子腓迪南是如何第一个跳进海中的。他的父亲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海浪吞噬了。“但他安然无恙,”爱丽儿说,“现在他正绞着两臂,坐在海岛的一个角落里,为自己想象中已经淹死的父亲难过呢。他一根头发都没有伤着;他的外衣经过海浪的冲刷,反而比以前更干净了。”“真是我的好精灵,”普洛斯彼罗说,“让他留在那里,我的女儿一定得见到这个年轻王子。国王和我的兄弟又在哪儿?”“我把他们留下了,”爱丽儿回答,“让他们带着一线渺茫的希望去寻找腓迪南。船上的成员全都好好的,却都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而那艘船,也已经停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爱丽儿,”普洛斯彼罗说,“你的差使干得不错,但是还有些事情要你做。”“还有事情?”爱丽儿说道,“我不得不提醒您,主人,您许诺过要给我自由的。请想想,我曾经为您怎样尽力服务,我没对您说过一次谎,没有过一次过失,侍候您的时候,没发过一句怨言。”“怎么!”普洛斯彼罗说道,“你忘记了我从怎样的苦难里把你救出来的吗?你忘了那个恶毒的老女巫西考拉克斯?她是在什么地方出世的?告诉我。”“在阿尔及尔,主人。”爱丽儿说道。“噢,是吗?”普洛斯彼罗说,“我必须常常复述你的来历,因为你一下子便忘得精光。这个恶女巫西考拉克斯作恶多端,她的妖法没人听见了不害怕,所以被逐出阿尔及尔,水手们把她丢弃在这座岛上。因为你是个柔善的精灵,不能奉行她的邪恶命令,她就把你幽禁在一棵树中。后来我到了这岛上,听见了你的呼号,才把你放了出来。”“原谅我,主人。”爱丽儿羞愧地说,“我会听从您的命令。”“好吧,”普洛斯彼罗说,“我会给你自由。”于是,他向精灵吩咐接下来该做什么。爱丽儿首先来到王子腓迪南身边,发现他仍然坐在草地上长吁短叹。“噢,年轻人,”爱丽儿看着腓迪南说道,“我必须带你离开。我得让米兰达小姐见到你漂亮的容貌。来吧,跟我来。”于是,他就唱起歌来:

五寻的水深处躺着你的父亲,

他的骨骼已化成珊瑚,

他眼睛是耀眼的明珠;

他消失的全身没有一处不曾

经受海水神奇的变换,

化成瑰宝,富丽珍奇。

海的女神时时摇起他的丧钟,

听!我现在听到了丁冬的丧钟。

这奇怪的乐声引起了悲伤的王子的注意,他好奇地跟着爱丽儿的歌声来到普洛斯彼罗和米兰达的跟前。他们正坐在一棵大树下。“米兰达,”普洛斯彼罗说,“看一看那边有什么东西。”“哦,爸爸,”米兰达惊讶地说道,“那一定是个精灵。上帝!相信我,爸爸,他生得这样美!那是一个精灵吗?”“不,女儿,”父亲回答,“他会吃也会睡,和我们一样有各种知觉。你所看见的这个年轻男子就是遭到船难的人之一;要不是因为忧伤损害了他的美貌,你确实可以称他为一个美男子。他失去了同伴,正在四处寻找他们呢。”

米兰达一直以为男人都是像她父亲一样长着胡须和满脸皱纹的,这个年轻英俊的王子的出现使她惊喜不已。而腓迪南顺着那奇怪的声音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独自停留在这荒凉的地方,也不胜惊讶,还以为自己遇见了仙岛上的女神,于是就求她指点迷津。

米兰达害羞地回答说自己不是什么女神,只是个普通的姑娘,并想向他做一番自我介绍。这时,普洛斯彼罗拦住了她。他其实很高兴看到这两个孩子彼此喜欢,一见钟情。但是,他想在他们之间制造一点阻碍,以此考验一下腓迪南的诚心。于是他走上前去,冷冷地打量着王子,问他是不是一个密探,想从他这个做主人的手中盗取海岛。“跟我来,”他说,“我要把你的脖子和脚锁在一起。只给你喝海水,只让你吃贝壳、干树根和橡果壳。”“不,”腓迪南说,“我要抗拒这样的待遇,除非我的敌人有更大的威力。”他拔出了剑,可普洛斯彼罗挥动起魔杖,使王子动弹不得。

米兰达哀求父亲:“为什么这样不近人情?爸爸,发发慈悲吧!我愿意做他的保人。”“不许说话,”普洛斯彼罗命令道,“再多嘴,我就要骂你了,女儿!什么?帮一个骗子说话吗?你以为世上没有和他一样的人,那是因为你除了他和凯列班之外不曾见过别的人,傻丫头!和大部分人比较起来,他也不过是个凯列班!”他这样说是为了试探女儿的心意,而米兰达回答道:“我的爱情愿望极其卑微,我并不想看见一个更美好的人了。”“来吧,年轻人,”普洛斯彼罗对王子说,“你已经没有力气抗拒我了。”“正是这样。”腓迪南答道,并不知道这是魔法在起作用。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只能跟着普洛斯彼罗走,尽管他一边走,一边恋恋不舍地回头去看米兰达。当他跟着普洛斯彼罗走进洞穴时,他说道:“我好像在梦里,全然被束缚住了。可这个人对我的恫吓,我自己所感觉到的软弱,对于我全然不算什么,只要我在我的囚牢中每天都能看见那位女郎,哪怕只有一次。”

腓迪南并没有在洞穴中被禁锢很长时间,他很快就被放了出来。普洛斯彼罗安排他去做粗活,并故意让女儿知道自己的安排,然后就假装走进自己的书房,实际上却在暗中观察他们。

腓迪南被迫去推许多沉重的原木,因为不习惯做体力活,他累得奄奄一息。“唉!”米兰达对他说,“请你不要太辛苦了吧!我的父亲正在书房,这三个钟头之内,他是不会出来的。请你休息休息吧。”“啊,最亲爱的姑娘,”腓迪南说,“我不能,我必须做完工作才能休息。”“要是你肯坐下来,”米兰达说,“我愿意代你搬一会儿木头。”可腓迪南不同意这样做。米兰达要帮忙却反而添了麻烦,因为他们开始长谈起来,运木头的工作就进展不下去了。

普洛斯彼罗躲在暗处听着他们的交谈,为他们感到高兴。

腓迪南问起姑娘的名字,她告诉了他,虽然这已经违背了她父亲的“命令”。

普洛斯彼罗对女儿违背他命令的行为只是微笑,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当他听到腓迪南一番发自肺腑的爱情表白,说自己从未像爱米兰达这样爱过一个女人时,就更是感到欣慰了。

当腓迪南赞美米兰达的美貌举世无双的时候,米兰达说道:“我不曾见过一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除了你和我亲爱的父亲以外,我不知道别处的人们都生得什么样。可请你相信,除了你之外,在这世上我不期望任何的伴侣;除了你之外,我也不能再想象出一个可以让我更喜爱的形象。不过我的话讲得有些太出格,我把我父亲的教训全忘记了。”

普洛斯彼罗在一旁微笑,点头,似乎在说:“这正合我意,我的女儿就要成为那不勒斯的王后了。”

这时,腓迪南正在以一个王子的方式彬彬有礼地向米兰达表示,他正是那不勒斯王位的继承人,而他希望她能够做他的王后。“啊!”米兰达回答道,“我是一个傻子,听见了衷心喜欢的话就流起泪来!要是你肯娶我,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这时,普洛斯彼罗突然现身在他们面前。“别怕,我的孩子,”他说道,“我已经听见了你们的谈话,腓迪南,要是我曾经给你太严厉的惩罚,你也已经得到补偿了,因为我已经把我的女儿给了你。你所受的一切苦都是我用来试验你爱情的,而你能异常坚强地忍受它们,因此我许给你这个珍贵的赏赐。腓迪南啊,不要笑我这样把她夸奖,你会知道一切的称赞比起她自身的美好来,都是不够的。”然后,普洛斯彼罗对他们说,因为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希望他们先坐在一起愉快地谈谈天,等着他回来。对这个命令,米兰达倒是乐于听从。

普洛斯彼罗离开了那对恋人,就召唤起他的精灵爱丽儿来。爱丽儿立刻就出现了,热心地报告他对那不勒斯王和普洛斯彼罗的弟弟安东尼奥所做的一切。当他们又累又饿的时候,他变出了一桌美味佳肴,放在他们面前,可他们正要去吃的时候,他又变成一只女面鸟身的怪物——哈耳皮埃,将吃的东西全部席卷而去。然后,他借哈耳皮埃之口对他们说,因为他们曾那样残忍地放逐了普洛斯彼罗和他的女儿,所以现在这一切是他们作恶多端而得来的报应。

那不勒斯王和安东尼奥都为他们对普洛斯彼罗做过的恶行感到悔恨不已。爱丽儿告诉自己的主人,他觉得他们的悔过是诚心诚意的,所以即使他是一个精灵,也不禁对这些老人心软了。“把他们带到这儿来,爱丽儿,”普洛斯彼罗说道,“你不过是一阵空气罢了,居然也会感觉到他们的痛苦;我是他们的同类,跟他们有着同样的感情,难道我的心会比你硬吗?快点将他们带来吧,我可爱的爱丽儿。”

爱丽儿很快就带着那不勒斯王、安东尼奥还有贡柴罗等一行人一起回来了。他用奇妙的乐声吸引着这些人来到普洛斯彼罗的面前。贡柴罗正是在普洛斯彼罗危难之际给了他莫大帮助的那个大臣。

这些人起初没有认出普洛斯彼罗,因为恐惧和忧虑已经使得他们感觉麻木。当普洛斯彼罗来到贡柴罗面前,称呼他为自己的救命恩人时,他的弟弟和那不勒斯王才知道这原来就是被他们陷害过的普洛斯彼罗。

安东尼奥眼含热泪,向哥哥忏悔,请求他的原谅;而那不勒斯王也对自己过去的卑劣行为痛悔不迭。普洛斯彼罗原谅了他们每一个人,并且,当他们表示要将公国还给他的时候,他对那不勒斯王说:“我也有一件同样好的礼物答谢您。”于是他打开一扇洞门,在那儿,腓迪南正和米兰达下着象棋。

再没有什么比这对父子的重逢更令他们高兴的了,因为他们都以为对方已经在暴风雨中死去了。“噢,神奇啊!”米兰达说道,“这里有多少好看的人!啊,有这么出色的人物,这个世界一定很了不起。”

那不勒斯王就像自己的儿子最初见到米兰达时一样,惊讶于她的美丽和优雅举止。“这姑娘是谁?”他问道,“她是不是就是把我们拆散了又使我们重新聚合的女神?”“不,爸爸,”腓迪南微笑着回答,“她是凡人,但借着上天的旨意她是属于我的。我选中她的时候,没有征询您的意见,那时我以为您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就是这位著名的米兰公爵的女儿。我常常听您说起过他的名字,但从没有看见过他一面。从他的手里我得到了第二次生命,而现在这位小姐使他成为我的第二个父亲。”“那么我也是她的父亲了,”国王说道,“但是,唉,听起来多么让人奇怪,我必须向我的孩子请求宽恕!”“别再说了,”普洛斯彼罗说道,“既然有了幸福的结局,就让我们忘了不幸的过去吧。”于是普洛斯彼罗拥抱了他的兄弟,再一次保证自己已经原谅了他。

普洛斯彼罗的话,使得安东尼奥流下了羞愧的泪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善良的贡柴罗看着这幸福的一幕也流出了喜悦的眼泪,他祈祷上苍祝福这对年轻的新人。

普洛斯彼罗告诉大家,他们的船此刻就停在一个安全的港口,全体水手也都在船上,所以明天一早,他就会和女儿一起送众人回家。“而现在,”他说道,“请大家分享我储藏在洞穴中的食物吧。这一夜余下的时间,我将述说自从我到这岛上来之后所遭遇的事情。”他叫来凯列班给大家准备食物和晚上过夜的床铺。国王和大臣们看到这个怪物的出现都很吃惊,而普洛斯彼罗告诉他们这是他在岛上唯一的仆人。

在普洛斯彼罗离开海岛之前,他兑现诺言,让爱丽儿重新得到了自由。小小的活泼的精灵感到快乐极了,虽然他对主人一片忠心,可他还是一直都在向往那自由自在的生活,希望能像鸟儿一样无拘无束地在空气中飞翔,在绿叶、果实和花朵中间栖息停留。“我可爱的爱丽儿,”普洛斯彼罗对即将离开他的精灵说道,“我真舍不得你,但你必须有你的自由。”“谢谢您,亲爱的主人,”爱丽儿说道,“不过在说再见以前,请让我用顺风吹送你们的船儿上路,然后,主人啊,自由的我,将会感到多么幸福啊!”爱丽儿又唱起一支动听的歌儿来:

蜂儿吮吸的地方,我也在那儿吮吸;

在一朵莲香花的冠中我躺着休息;

我安然睡去,当夜枭开始它的呜咽。

骑在蝙蝠背上,我快活地飞舞翩翩,

快活地追随着逝去的夏天;

快活的,快活的我如今

要在垂在枝头的花底安身。

普洛斯彼罗将他的魔法书和魔杖都埋在了深深的地下,他决心不再使用任何魔法了,因为他已经战胜了自己的敌人,并且和自己的弟弟以及那不勒斯王取得了和解。现在他再没有什么要牵挂的事情了,除了回到自己的故国,以及去参加他所疼爱的孩子们的婚礼,然后幸福地度过自己的晚年。

在精灵爱丽儿的护送下,在一段风平浪静的航程之后,他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仲夏夜之梦

在雅典曾经有一条法律,规定年轻姑娘必须按照父母的意愿来选择自己的配偶,如果有一个姑娘不愿意和自己父亲看中的男子结婚,父亲就可以将她杀死。不过这条法律并不是常常会被执行的,因为尽管女儿们常常会违背父亲的意愿,可父亲们也不会真的就忍心杀死她们。只是雅典城的父母常常会用这条法律来吓唬自己的女儿,好叫她们顺从听话而已。

有一次,一个叫伊吉斯的老人,却真的来到雅典公爵忒修斯面前,请求用这条法律来制裁自己的女儿赫米娅,因为她拒绝和父亲看中的贵族青年狄米特律斯结婚,反而爱上了另一个叫做拉山德的雅典公民。伊吉斯请忒修斯为他处死他那不听父命的女儿。

赫米娅为自己辩解说,狄米特律斯曾经发誓要忠于她亲密的好友海丽娜,而海丽娜也热烈地爱着狄米特律斯。可这个理由并不能打动她铁石心肠的父亲,也不能更改雅典城的法律,即使是富有同情心的忒修斯对此也爱莫能助。他只得给赫米娅四天的时间来考虑自己的选择,如果她坚持不肯嫁给狄米特律斯,她最终将被处死。

赫米娅从公爵那里离开之后,便去找她的情人拉山德,向他述说自己遇到的困境。拉山德听到这个坏消息也苦恼不已,但他忽然想起自己有一个伯母住在雅典城外,而在雅典城之外,那条残酷的法律就不再生效了。于是他向赫米娅提议,在夜里两个人一起逃跑,去他伯母那里结婚。“我会等着你,”拉山德说道,“就在离郊外三里路的地方——那个我曾经遇见你和海丽娜一同散步的美丽森林里。”

赫米娅欣然应允。她本应该对所有人守口如瓶,却把这计划告诉了自己的亲密女友海丽娜。海丽娜因为爱着狄米特律斯,便偷偷去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满心希望因此得到自己心上人的一点报答,可狄米特律斯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去森林追赶赫米娅了,而痴心的海丽娜却还是苦苦地追在他的身后。

拉山德和赫米娅约会的森林,正是仙子们常常游戏的场所。

仙王奥布朗和仙后提泰妮娅,和许许多多侍奉他们的小仙子,正在这森林里举行午夜的狂欢。

仙王和仙后正在为一件小事僵持不下,在林中、草上、泉畔和月下,他们一见面便要破口相骂;吓得胆战心慌的小妖们,没命地钻向橡树果中间躲藏。

争执的缘由是仙后提泰妮娅拒绝将自己的一个侍童让给仙王奥布朗,因为这孩子是她一个已故女友的儿子,是她亲手从人类那里将他带到这个森林里,并抚养长大的。

当情人们相约在森林里相见的夜晚,仙王和仙后带着各自的侍从,也在林中相遇了。“真不巧又在月光下碰见你,骄傲的提泰妮娅!”仙王说道。而仙后回答:“怎么,嫉妒的奥布朗!是你?神仙们,快快走开;我已经发誓不和他同游同寝了。”“等一等,坏脾气的女人!”奥布朗说道,“我不是你的夫君吗?为什么提泰妮娅要违拗她的奥布朗呢?我所要求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童罢了。”“请你死了心吧,”仙后说道,“拿整个仙境也不能从我手里换得这个孩子。”说完,她就丢下气恼不已的仙王,径自离去了。“好,去你的吧!”奥布朗说道,“为着这次的侮辱,我一定要在早晨到来之前给你一些惩罚。”

于是奥布朗便叫来了迫克,他最宠爱的一个精灵。

迫克又被一些人称作罗宾好人儿,他是一个顽皮的机灵鬼,惯爱在乡村里做些恶作剧。有时,在人家的牛乳上撮去了乳脂;有时,弄坏了酒使它不能发酵;有时,就跳进搅拌器,在里面跳起舞来,使气喘吁吁的主妇整天也搅不出奶油;有时,他化作一颗焙熟的野苹果,躲在老太婆的酒碗里,等她举起碗想喝的时候,就啪地弹到她嘴唇上,把一碗麦酒都倒在她那皱瘪的喉皮上;有时,他化作三脚的凳子,满肚皮人情世故的婶婶刚要坐下来一本正经讲她的故事,就从她的屁股底下滑走,让她翻了一个大元宝,于是周围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发誓说从来不曾看到过比这更有趣的事。“过来,迫克,”奥布朗对他无忧无虑的夜精灵说道,“去给我把那少女们称作‘爱懒花’的花儿采来。那紫色小花的汁液如果滴在睡着的人的眼皮上,无论男女,醒来第一眼看见什么生物,都会发疯似的爱上它。我要等提泰妮娅睡着的时候把这汁液滴在她的眼皮上;她一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东西,无论是狮子、熊、狼,或者好事的猕猴、忙碌的无尾猿,她都会用最强烈的爱情追求它。我可以用另一种草解去这种魔力,但我先要叫她把那个孩子让给我。”

这个仙王这时也看见了刚刚来到森林的海丽娜和狄米特律斯,他很同情一片痴心的海丽娜。于是,当迫克带着小小的紫色花朵飞快地回转来时,仙王吩咐他的亲信说:“你带一些花朵去,这儿有一个姣好的少女被情人抛弃;倘见那薄幸的青年在她近前,就把它轻轻地点上他的眼边。他的身上穿着雅典人的装束,你须仔细辨认清楚,不许弄错。”迫克答应一定尽量巧妙地完成这个使命。于是,奥布朗就拿上花儿,悄悄地尾随提泰妮娅,来到她休息的地方。那是一处茴香盛开的水滩,长满着樱草和盈盈的紫罗丝,馥郁的金银花,香泽的野蔷薇,漫天张起了一幅芬芳的锦帷。提泰妮娅在群花中酣醉,她穿着小花蛇发亮的外皮,那对一个小仙人来说,倒是合身的外衣。

仙王偷窥着提泰妮娅,这时她正在向小仙子发号施令。“你们,”她命令道,“去杀死麝香玫瑰嫩苞中的蛀虫;而你们去和蝙蝠作战,剥下它们的翼革来为我的小妖儿们做外衣;剩下的去那里驱逐每夜啼叫的猫头鹰。不过,大家现在先唱支歌给我催眠吧。”于是仙子们就轻轻地唱起一支歌来——

两舌的花蛇,多刺的刺猬

不要打扰着她的安睡!

蝾螈和蜥蜴,不要行近,

仔细毒害了她的宁静。

夜莺,鼓起你的清弦

为我们唱一曲催眠:

睡啦,睡啦,快睡吧!睡啦,睡啦,快睡吧!

一切害物远走高飏,

不要行近她的身旁;

晚安,快睡吧!

当仙后在歌声中甜甜睡去时,小仙子们就飞散开去执行各自的任务了。奥布朗则在此时轻手轻脚地溜到了提泰妮娅的身边,滴了几滴花朵的汁液在她的眼睑上,一边低声说道——

等你眼睛一睁开,你就看见你的爱,为他担起相思债。

还是让我们先回到赫米娅这边来吧。她为了逃避抗婚的惩罚而偷偷出逃,当她来到森林时,拉山德正如约在那里等她,准备带她一起到他的伯母家去。可他们还没有走完一半的路,赫米娅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拉山德很是心疼为他甘冒生命危险的女友,他建议,先找个地方休息,等到早上再继续赶路。于是他们就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躺卧下来,拉山德躺在离开赫米娅不远的地方,很快两人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而迫克恰恰就在这时找到了他们,他看见其中那个熟睡的年轻男子身着雅典人的装束,还有一个漂亮的少女睡在不远处,就断定这就是他要寻找的薄情郎和奥布朗想要帮助的不幸姑娘,而这两人又刚好是躺在同一个草地上,如果那个年轻人醒来的话,他自然第一个看到的就会是他身边的姑娘了。于是,迫克想也不多想一下,就将花汁滴在了拉山德的眼睑上。可偏偏就在这时,海丽娜向着这条路上走来。

海丽娜正在寻找着弃她而去的狄米特律斯,因为她跟不上他匆匆的脚步,所以在森林里迷了路,当她正在寻寻觅觅,四下张望的时候,她看见了熟睡在草地上的拉山德。“啊!”她说道,“这是拉山德躺在地上!死了吗,还是睡了?”她轻轻地推了推他,说道:“要是你没有死,好朋友,醒醒吧!”当拉山德睁开双眼,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海丽娜。假如拉山德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赫米娅的话,鲁莽的迫克所犯的错误就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了,因为拉山德对他的爱人的痴情不可能比魔力所产生的爱情更强烈了。然而可怜的拉山德却偏偏在这爱情的魔力下彻底忘了他真正的爱人是赫米娅,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妙的爱情魔力立刻使他陷入了对海丽娜的狂热爱慕中去了。于是他向她倾诉起来,说赫米娅是一只乌鸦,而海丽娜才是他的白鸽,说他愿为她赴汤蹈火,以及许多类似这样的恋爱中的痴狂话。海丽娜听到这些话不禁恼怒万分,因为她知道拉山德深爱着赫米娅,并且就要与心上人共结连理了,所以她料想拉山德的话一定是戏弄于她。“哦!”她说道,“我为什么生来就得忍受所有人的嘲笑呢?我从来不曾得到过狄米特律斯的一瞥爱怜的眼光,难道那还不够,难道那还不够,年轻人,你必须再这样挖苦我的短处吗?我还以为你是个较有教养的上流人哩。”说完这番话,她羞愤地跑开了。而拉山德也紧追上去,他完全忘记了仍然熟睡在林中的赫米娅。

赫米娅醒来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已是独自一人了。她起身在黑漆漆的森林中四处寻找拉山德,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与此同时,狄米特律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的情人和情敌,正身心俱疲地走在森林的另一边。奥布朗发现了他,因为迫克已经将自己弄错人的事情告诉了仙王,所以他亲自来寻找这个年轻人,并将爱情的汁液滴在昏昏欲睡的狄米特律斯的眼皮上。于是,他一下子惊醒过来,正好看见了在拉山德追赶下跑过来的海丽娜。他和拉山德一样,顿时也被爱情的魔力所征服,开始滔滔不绝地向海丽娜表起衷情来了。而这时,赫米娅也循着拉山德的踪迹而来——由于迫克的疏忽大意,现在她反而成了追逐在爱人身后的可怜人。而拉山德和狄米特律斯,都异口同声地宣布自己爱的是海丽娜,因为那爱情花汁的魔力正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同时发挥作用。

为这一切惊讶不已的海丽娜认为狄米特律斯和拉山德,甚至还有她的好友赫米娅,都在合伙开她的玩笑。

而赫米娅比海丽娜还要吃惊,她不明白为什么拉山德和狄米特律斯忽然间都不再理睬她,转而去热恋海丽娜了,这件事对她来说可不像是什么玩笑。

这两个女孩,曾经说过要永远做彼此最好的朋友,而现在却用恶意的言词互相攻击起来。“没良心的赫米娅!”海丽娜说道,“是你唆使拉山德跟随我,假意称赞我的吗?你那另一个爱人,狄米特律斯,不久之前还曾要用他的脚踢开我,你不曾使他称我为女神、仙子,神圣而稀有的、珍贵的、超乎一切的人吗?为什么他要向他所讨厌的人说这种话呢?欺人的赫米娅!我们在同学时的那种情谊,你都已经完全丢在脑后了吗?赫米娅,我们两人曾经同坐在一个椅垫上,齐声曼吟着同一个歌儿,在一起绣着同一朵花,描着同一个图样,我们这样生长在一起,正如并蒂的樱桃,看似两个,其实却连生在一起;难道你竟把我们从前的友好丢弃不顾,而和男人们联合着嘲弄你的可怜的朋友吗?”“你这种愤激的话真使我惊奇,”赫米娅说道,“我并没有嘲弄你;似乎你在嘲弄我哩。”“好,”海丽娜回敬道,“尽管装腔下去,扮着这一副苦脸,等我一转背,就要向我做嘴脸了;大家彼此眨眨眼睛,把这个绝妙的玩笑尽管开下去吧。假如你们是有同情心、懂得礼貌的,就不该把我当作这样的笑柄。”

当海丽娜和赫米娅正在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时候,狄米特律斯和拉山德却已经离开了她们,去密林深处为海丽娜而决斗了。

当姑娘们发现自己的情人失去踪影的时候,她们也各自分开了,并且在寻找爱人的路上又一次迷失了方向。

仙王一直在暗中聆听他们的对话,当看见他们离开时,他转身对精灵迫克说道:“这都是你的大意所致,要不就是你故意在捣蛋。”“相信我,仙王,”迫克回答,“是我弄错了。你不是对我说只要认清楚那人穿着雅典人的衣裳?不过,事情会弄成这样我是蛮快活的,因为他们的吵闹看着怪有趣。”“你瞧,”奥布朗说,“这两个恋人找地方决斗去了,罗宾,快去用浓雾盖住星空,再引这两个气势汹汹的仇人迷失了路,不要让他们碰在一起。有时你学着拉山德的声音痛骂狄米特律斯,叫他气得直跳,有时学着狄米特律斯的样子斥责拉山德:用这种法子把他们两个分开,直到他们奔波得精疲力竭。当他们睡着后,你把这草挤出汁来涂在拉山德的眼睛上,等他们醒来之后,这一切的戏谑,就会像是一场梦境或是空虚的幻象;这一班恋人们便将回到雅典去,而且将订下白头到老、永无尽期的盟约。在我差遣你去做这件事的时候,我要去访问我的王后,看看她找到了一个怎样的爱人。”

提泰妮娅还在熟睡中。奥布朗看见一个小丑正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在森林中迷了路,看上去也睡着了。“这个家伙,”仙王说道,“就让他来做提泰妮娅的爱人吧。”于是他在小丑的头上套了一个驴子的脑袋——这个脑袋看上去倒是非常适合他,仿佛就是从他的肩膀上长出来的一样。虽然奥布朗的动作非常小心翼翼,可还是惊醒了那个小丑,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仙王对他所做的改变,反倒起身向仙后睡着的花亭走去。“啊,是什么天使使我醒来呢?”提泰妮娅说着,睁开了双眼,紫色花朵的汁液立刻发生效力了,“你的智慧也如同你的美貌一样吗?”“什么智慧,夫人?”愚蠢的小丑说道,“咱要是有本事跑出这座林子,那已经很够了。”“请不要跑出这座林子!”着魔的仙后说道,“我不是一个平常的精灵。我真是爱你,跟我去吧。我将使神仙们侍候你。”

于是她呼唤自己的四个精灵——豆花、蛛网、飞蛾和芥子。“听着,”仙后说道,“恭恭敬敬地侍候这先生,蹿蹿跳跳地追随他前行;给他吃杏子和紫葡萄;再为他去把野蜂的蜜囊儿偷取。来,和我坐下。”她对小丑说:“我要爱抚你的可爱的脸颊;我要把麝香玫瑰插在你柔软光滑的头颅上;我美丽的驴子,我要吻你的美丽的大耳朵,我的温柔的宝贝!”“豆花呢?”戴着驴头的小丑说道,对仙后的爱意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倒是对自己的新服务员感到颇为自得。“有。”小小的精灵回答道。“替咱把头搔搔,豆花儿,”小丑说道,“蛛网先生在哪儿?”“有。”蛛网答道。“蛛网好先生,”愚蠢的小丑说,“替咱把那蓟草叶尖上的红屁股的野蜂儿杀了;然后,好先生,替咱把蜜囊儿拿来。干那事的时候可别太性急,先生;而且,好先生,当心别把蜜囊儿给弄破了;要是您在蜜囊里头淹死了,那咱可不很乐意,先生。芥子先生在哪儿?”“有,”芥子答道,“你有什么吩咐?”“没什么,”小丑说道,“只是帮豆花骑士替咱搔搔痒。咱一定得理发去,先生,因为咱觉得脸上毛得很。”“我亲爱的,”仙后说,“你要吃些什么呢?我有一个善于冒险的小神仙,可以给你到松鼠的仓里取些新鲜的榛栗来。”“咱宁可吃一把两把干豌豆,”小丑说,因为有了一个驴子的脑袋,他也有了一个驴子的胃口,“不过,吩咐您那些人们别惊动咱吧,咱想要睡一觉。”“睡吧,”仙后说,“我要把你抱在我的臂中。啊,我是多么爱你!我是多么热恋着你!”

当仙王看见小丑在仙后的怀抱中睡熟了,他就走上去,指责她竟然如此宠爱一头驴子。

对此她无可辩驳,因为小丑正在她臂弯里呼呼大睡,驴头上还戴着她用花朵为他编织的花冠。

奥布朗奚落了她一阵之后,再一次向她索要那个侍童,这一次,因为被他揭了短而羞愧交加的仙后,倒是没有再拒绝他的要求。

奥布朗既然实现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愿望,也就对因为他的魔法而遭到羞辱和折磨的仙后发起同情心来,他将自己带来的另一种植物的汁液洒在提泰妮娅的眼睛里。仙后立刻恢复了正常的知觉,并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十分惊愕,说她现在看见这个怪物就感觉恶心。

奥布朗从小丑身上取下了驴头,并让他带着自己那个愚蠢的脑袋离开了。

奥布朗和提泰妮娅也终于取得了和解,他对仙后述说了在仲夏夜里发生的一切,并约她一道去看那些恋人冒险历程的结局。

仙王和仙后找到那些美丽的年轻人的时候,他们已经躺在一块草地上睡着了。迫克为了补偿自己的过失,用魔法使得他们看不见彼此,却聚集在了同一个地方,他还仔细地用解毒的草汁涂抹了拉山德的眼睛。

赫米娅是第一个醒来的,她看到昨夜失踪了的拉山德就躺在不远处,就带着对他反复无常的感情的困惑,默默地看着他。拉山德此时也睁开了双眼,他看着赫米娅,被魔力遮蔽的爱情重新又在他心中复苏了,于是他带着含情脉脉的眼神,又和赫米娅说起话来,他们谈着昨夜的奇怪经历,都不能确定那究竟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或者仅仅是他们所做的一个同样的令人迷乱的梦。

海丽娜和狄米特律斯这时也醒来了。海丽娜所做的恬美的梦儿已经平息了她昨夜的纷乱恼怒,她静静地听着狄米特律斯和昨夜一样执著的爱情表白,并且惊讶而又愉快地发觉这些话听上去十分真诚。

在夜晚争吵过的姑娘们,现在又是真正的好朋友了,昨夜无情的言语也都得到了对方的原谅。现在他们都很平静,并在一起商量着在目前的情形之下应该如何行事才是最佳的选择。既然狄米特律斯已经不再坚持与赫米娅的婚约,他自然就要去劝说赫米娅的父亲收回控诉,狄米特律斯正打算回雅典城去履行这个友善的任务,却忽然看到伊吉斯出现在这个森林里。原来,他是来追赶自己离家出走的女儿的。

当伊吉斯听到狄米特律斯已经不打算和自己的女儿结婚时,也就不再反对女儿和拉山德的婚事了。但是他要他们在四天之后——也就是在赫米娅本应该失去生命的日子里举行婚礼,而在同一天,海丽娜也和狄米特律斯喜结连理。

仙王和仙后,作为无形的嘉宾出席了这欢乐的典礼,如果没有奥布朗的帮忙,这些新人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多的快乐,而那些活泼的小仙子们也都在精灵的世界里为这幸福的日子狂欢庆贺。

现在,如果有人觉得这个故事和精灵的恶作剧一样不可信,他们都可以去回想一下自己做过的梦,在睡梦中,每个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些平时看不见的奇异事物。而我只希望读了这个故事的人,都能够乐于做一个这样美妙而又无害的仲夏夜之梦。冬天的故事

从前,西西里岛上的国王里昂提斯,陪伴他那位美丽贤淑的王后赫米温妮,共同过着琴瑟和谐的生活。里昂提斯因为和这位人品出众的女子相爱而感到十分幸福,再没有什么不够称心如意的事情,只除了一件:他有时很想去看看他的老友和同学——波希米亚1的国王波力克希尼斯,并希望能把他介绍给自己的王后。

里昂提斯和波力克希尼斯是自幼在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可他俩的父亲去世后,他们就被叫回去统治各自的王国了。虽然他们经常交换礼物、信件,互派使节送去问候,却已经有好多年没能见面了。

很久之后,经过再三邀请,波力克希尼斯终于从波希米亚来到了西西里的王宫里,正式拜访他的朋友里昂提斯。

一开始,这次拜访只是让里昂提斯感到高兴。他要王后特别款待他这位童年好友,能和这位好朋友和老伙伴再次聚首,他真是快乐得无以复加。他们共叙旧日时光,回想着那些校园生活和年轻人的恶作剧,并且讲给赫米温妮听,赫米温妮也总是这种谈话中开开心心的一员。

波力克希尼斯住了很久之后,打算要回国去了。这时,赫米温妮就按照丈夫的意思,和他一起挽留波力克希尼斯再多待些时候。

谁知,这位好王后的苦恼也就此开始了,因为波力克希尼斯拒绝了里昂提斯的挽留,却被赫米温妮的温言软语打动了,决定再多住上几个星期。这么一来,虽然里昂提斯一直了解他的老友波力克希尼斯正直坦诚的为人,也知道王后有着坚贞美好的品德,可他还是被一种难以克制的嫉妒揪住了心。虽然赫米温妮对波力克希尼斯的关心都是照着她丈夫的嘱咐去做的,她做这些事也只是想让夫君高兴,却让不幸的国王的嫉妒心备受熬煎。里昂提斯本来是个忠诚坦荡的好朋友,是最温柔和善的丈夫,现在却忽然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怪物。他召来了宫里一个名叫卡密罗的大臣,把自己的种种猜疑告诉他,还吩咐他去毒死波力克希尼斯。

卡密罗是个好人。他很清楚里昂提斯的猜忌纯属空穴来风。所以,他不但没有给波力克希尼斯下毒,反而把自己主人下的荒唐命令透露给他,并同意和他一起逃出西西里的国境。靠着卡密罗的帮助,波力克希尼斯平安回到了自己的波希米亚王国。从此之后,卡密罗就住在了波力克希尼斯的宫中,成了他最好的朋友和宠臣。

波力克希尼斯的逃之夭夭,让妒火中烧的里昂提斯更来火了。他冲到了王后的房里,看到他年幼的儿子迈密勒斯正和这位好夫人坐在一起,准备讲一个他最得意的故事逗妈妈开心。国王立刻命人把孩子带走,然后就把赫米温妮投入了大牢。

迈密勒斯虽然是个十分幼小的孩子,却很爱他的妈妈。他看到母后遭受这样的屈辱,得知她离开他的原因,是被人丢进了大牢,他暗暗伤心。他渐渐地憔悴瘦弱下去,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大家都觉得这孩子迟早会忧郁而死的。

而国王呢,他把王后丢下大牢之后,又派了克里奥米尼斯和狄温这两个大臣前往德尔福斯,到那儿的阿波罗神庙里去询问神谕,好确认王后到底有没有对他不忠的行为。

就这样,赫米温妮在大牢里待了一段时间,不久,她生下了一个小女儿。这个可怜的女人看着她可爱的小宝宝,倒也得了不少安慰。她对女儿说:“我可怜的小囚徒,我是跟你一样无辜的!”

赫米温妮有个善良的朋友,人品十分高尚,名叫宝丽娜,她是西西里贵族安提哥纳斯的妻子。这位宝丽娜夫人一听说王后刚刚生了孩子,就立刻赶去了关押王后的牢房。她对伺候赫米温妮的宫女爱米利娅说:“求你了,爱米利娅,请你告诉王后,要是她敢把她的小孩信托给我,我就把她抱到她的父王面前。说不定他见了这无辜的孩子会心软起来呢。”“最可敬的夫人,”爱米利娅回答说,“我很愿意把您这个高贵的提议转达给王后。她今天正在盼望能有个朋友敢把孩子带到国王面前。”“还请告诉她,”宝丽娜说,“我愿意勇敢地在里昂提斯面前替她辩护。”“愿上帝永远祝福您,”爱米利娅说,“您对我们仁慈的王后真好!”

于是,爱米利娅就去见了赫米温妮,这个母亲高高兴兴地把她的宝宝托付给了宝丽娜,因为她真怕没人敢把孩子带去见她的父亲。

宝丽娜带着新生的宝宝闯进了国王的会见室。尽管她的丈夫害怕国王会发怒,竭力阻止她,她还是把孩子放到了她父王的脚下。宝丽娜对国王说了一番义正词严的话来替赫米温妮辩护,她痛骂国王没有人性,又恳求他对自己无辜的妻儿手下留情。可宝丽娜忠诚的劝谏只是让里昂提斯更心烦了,并下令宝丽娜的丈夫安提哥纳斯立刻把她带走。

宝丽娜走的时候,把小婴儿留在她父亲的脚边,心想:只剩下国王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或许他会看看这个宝宝,会怜惜这个清白无辜的小生命。

善良的宝丽娜想错了。她刚一走,这个无情的父亲就叫安提哥纳斯把孩子抱走,把她送到海上去,丢在荒凉的海岸上随她死去。

安提哥纳斯可不像好心肠的卡密罗,他对国王言听计从,马上就抱着孩子坐船去了海上,打算一找到荒凉的海岸,就把她丢下。

此时,国王对赫米温妮的“不忠罪”已是确信不疑,他甚至等不到他派去问神谕的两个大臣回来,也不顾王后的身体还没从产后的虚弱和失去爱女的悲痛中恢复,就叫人把她带上来,当着宫廷里全体大臣和贵族的面审判她。

全国所有的大臣、法官和贵族都聚集在一起审问赫米温妮,不幸的王后作为犯人站在她的臣子面前正受审的时候,克里奥米尼斯和狄温走了进来,把加了封的神谕呈给国王。里昂提斯下令拆开神谕的封口,大声念出来。神谕上面写着:“赫米温妮清白无罪,波力克希尼斯无可责备,卡密罗是忠实的臣子,里昂提斯是多疑的魔鬼。如果失去的找不回,国王再无人可传位。”

国王拒绝相信神谕,他说这都是王后的亲信们胡编乱造出来的,他要求审判官继续对王后的审问。可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禀告国王说,迈密勒斯王子听到自己的母亲要被判死罪的消息,在悲伤和耻辱中突然倒地不起,死去了。

听到这个感情丰富的可爱孩子竟为了妈妈的不幸,悲伤而死,赫米温妮顿时昏了过去。里昂提斯也被这个消息刺痛了心,面对凄惨的王后,开始感到了愧疚。他吩咐宝丽娜和王后的侍女把她带走,想法把她救醒。可没过多久,宝丽娜就回来了,并告诉国王,赫米温妮已经死了。

听到王后死了,里昂提斯才开始后悔自己一直待她那么残忍。此刻,他才想到自己的虐待一定早就让赫米温妮芳心寸碎,并且相信她是清白无辜的了。此刻,他才想到神谕上的话,并且相信那预言一定是真的,“如果失去的找不回”指的就是他的小女儿,因为年轻的王子迈密勒斯已经死去,他再也没有其他继承人了。此刻,他情愿牺牲整个王国,去换回他丢失的女儿,可又怎么来得及呢。从此以后,里昂提斯就陷入了深深的悔恨,并在悲伤的追思和痛苦的忏悔中度过了许多个年头。

安提哥纳斯带着小公主乘坐的船只,漂洋过海,又被一场风暴刮到波希米亚国的海岸上。这里正是和善的国王波力克希尼斯的领土,安提哥纳斯就在这儿上了岸,把小婴儿遗弃了。

安提哥纳斯再也没有回到西西里,去向国王报告自己把小公主丢在什么地方了,因为他刚要回船上去的时候,一头熊从树林里窜出来,把他咬了个稀烂。这对他倒是公正的处罚,因为是他执行了里昂提斯的恶毒命令。

这个弃儿穿着华服,戴着宝石,因为赫米温妮把女儿送到国王那儿去的时候,曾经把她好好打扮过一番。她的斗篷上还有安提哥纳斯留下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潘狄塔这个名字,和几句暗示着她高贵出身和不幸遭遇的话。

一个牧羊人捡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他是个好心肠的人,就把小潘狄塔抱回家交给了他的妻子,让她好好照料这个孩子。可由于贫困所迫,牧羊人把他捡到的宝贝私吞了下来,并且搬了家,不让任何人知道他是打哪儿发的财。他用潘狄塔身上的几块宝石买了几群羊,很快变成了一个富有的人。就这样,他把潘狄塔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长大了,潘狄塔也以为自己只是个牧羊人的女儿。

小潘狄塔出落成了一个可爱的姑娘,虽然作为一个牧羊人的女儿,她不可能受到多么好的教育,可她从自己的王后母亲那里继承的天生美德,令她质朴的心灵也放出光彩,如果只是看她的一举一动,没人会知道她不是在她父亲的王宫里长大的。

波希米亚的国王波力克希尼斯有一个独生子,名叫弗罗利泽。这个年轻的王子在牧羊人的住所附近打猎,碰巧看见了老人的这个养女;潘狄塔的美丽、腼腆和王后般的风度立刻让王子坠入了爱河。不久,王子就隐姓更名,化装为一个平民,变成了老牧人家里的一位常客。可弗罗利泽频频地离宫外出,终于惊动了波力克希尼斯,他派人监视自己的儿子,这才发现他爱上了牧人的美丽女儿。

于是,波力克希尼斯召来了卡密罗,这个卡密罗曾经从里昂提斯的狂怒下救过他的命,所以是他十分信任的大臣。他要卡密罗陪他到潘狄塔的牧人养父家里去一趟。

波力克希尼斯和卡密罗化了装,一同来到老牧羊人家里。这时,牧人们正好在庆祝剪羊毛的节日,虽然这二位是陌生人,可在剪羊毛节上,所有的客人都是受欢迎的,所以他们也被邀请加入这个联欢盛会。

欢乐和笑声四处洋溢,桌子全部摆开,隆重地准备着这次乡村宴会。一些男孩和女孩正在屋前的草地上跳舞,还有一些年轻人正从门口的一个货郎担上买缎带、手套和类似的小玩意。

在处处是热闹景象的时候,弗罗利泽和潘狄塔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看起来他们更喜欢两个人的谈心,而不愿意参加身边那些傻傻的游戏和说笑。

国王化装得很巧妙,叫儿子都没法认出他来,他走过去,近得足以听到他们的谈话。潘狄塔和王子谈话时朴素又高雅的风度,让波力克希尼斯十分惊讶。他对卡密罗说:“这是我一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平民姑娘。她的一言一行,都好像比她自己的身份更高一些,她高贵得跟这个地方一点儿也不相称。”

卡密罗回答:“真的呢,在这些牧羊的丫头片子里她可称得起是王后了。”“好朋友,请问一声,”国王对老牧羊人说,“跟你女儿谈心的那个帅气的放羊小子是谁啊?”“大家管他叫多里克斯,”牧羊人回答,“他说他爱我的女儿,老实说吧,要从一个吻上分出谁更爱谁来,是不可能的。不过要是这年轻人选中了她,她会带给他想不到的好处的。”老人指的好处是潘狄塔的宝石,他用了一部分宝石买了几群羊之后,就把其余的宝石小心地收藏起来,预备给她做嫁妆。

波力克希尼斯又去和他的儿子说起话来。“怎么了,小伙子!”他说,“你好像一肚子的心事,都没兴致吃酒了。年轻的时候,我常常送许多礼物给我的情人,可你却让那个货郎担儿就这么过去了,什么也没给你的姑娘买。”

年轻的王子根本没想到他是在和自己的父王讲话,就回答道:“老先生,她不会看重那种不值钱的东西。潘狄塔想要我给她的礼物,是深深地锁藏在我心中的。”他又转身对潘狄塔说道:“啊,听我说,潘狄塔,这位老先生好像也是个过来人,那么,让我当着他的面向你表白吧。”然后,弗罗利泽就请这位陌生的老人作个证人,见证他向潘狄塔许下的庄重婚约,并对波力克希尼斯说:“请您给我们证婚吧。”“给你们离婚吧,少爷!”说着,国王就揭下了伪装。

波力克希尼斯责备他儿子居然要跟这么一个出身低微的丫头订婚。他还给潘狄塔加上一堆“牧羊丫头、骚娘们”之类的充满鄙视的称呼,并且恫吓潘狄塔,说是如果她再让王子来找她,他就让她和她的牧人老爹一起死得很难看。

说罢,国王就气冲冲地走了,还叫卡密罗带上弗罗利泽王子和他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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