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经典三部曲(全3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18 07:5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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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奥)阿尔弗雷德·阿德勒,(法)古斯塔夫·勒庞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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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经典三部曲(全3册)

心理学经典三部曲(全3册)试读:

版权信息

书名:乌合之众:群体心理研究

作者:(法)古斯塔夫·勒庞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出版时间:2018年6月

ISBN:9787569923865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译者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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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书是件有趣的活儿。

如果只是模式化地把外文转录成母语,这个过程并不困难。只需要在转录的过程中,注意一下逻辑顺序,然后把语句理顺,最后处理一下错别字,就可以大功告成。要完成这个过程,只需要投资时间作为成本就好了。

但是这样就体会不到翻译的乐趣。

对于一本著作,我们只是看到了一个结果——也可以称之为成果。那么作者为什么要写这本书?他创作的时候怀有怎样的动机?在创作的时候他经历了什么?他产生了怎样的思考?

我们通过他的作品,通过这个结果,然后抽丝剥茧,层层推理,根据他留下的文字,字里行间的那些独特意义,去还原他当时的心情,他的思想,他的意志。

甚至,让自己短暂地回到那个时代。

这种乐趣,好似我们意外地获得了一张过去海盗留下的藏宝图,然后我们运用所有智慧,破解其中的暗语和密码,终于来到一个神秘的小岛,挖出了塞满黄金的宝箱。与此同时并行的还有探寻线索过程中接近目标产生的层层兴奋。

还有宝箱旁边那衣衫褴褛的骸骨,通过岁月的蹉跎带给我们对于那些大海贼们的无尽想象。

翻译的乐趣正在于此。

在古斯塔夫·勒庞写下这本书的时候,我们可以通过字里行间去感受那个风云变化的19世纪的法兰西:拿破仑究竟给当时的法国人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曾经人们对待报纸,是如何的毕恭毕敬,把评论员的文章奉为圣旨;法国大革命浪潮下,人们怀着怎样的动机和意志活下去?既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些人杀人,有些人被杀,那么在一个大时代中丧命的那些无辜者们,他们经历的屠杀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作者为什么没有选择一个纯粹专业论文的定制模式去撰写这本书?他想突破怎样的限制?

否定了宗教的有神论,走向无神论,就真能脱离宗教模式吗?或者再拓展一步——弗洛伊德的《图腾和禁忌》与后来精神分析中发展的“菲勒斯”以及欧洲哲学革命中的结构主义、客体小a之间拥有怎样的联系?

这些类似的问题,无穷无尽地从脑壳里冒出来。那么在翻译过程中,必然要查阅资料,这些资料好似拼图块一样,一点一点地堆砌起来,最后一张曾经的历史画卷浮现在眼前。

于是在查阅资料的过程中,我有意留下了一些彩蛋放在注解中。因为我觉得这样比较有趣。比如率先穿上高跟鞋并且不爱洗澡的路易十四,以及吐槽拿破仑不给他授予元帅头衔的某位将领;特拉法尔加海战的历史性分水岭;人道主义关怀的起始;作者穿插使用哲学词汇时可能存在的一些用意……还有许多在西方很著名、我们却不甚了解的19世纪科学家简介。

一叶落知天下秋。我想,这本书好似落叶,通过它,让我们尽可能地描绘出一个秋天。

挖出这本书背后的信息,就好像挖宝藏那样。

读书就像是玩拼图,通过各家学说和观点,从表面的现象中探知内在本质,然后随着不断地积累,终于有一天你会发现,终将触碰到一个未曾企及的领域,这个领域操纵着世间一切规律,无论是数学、物理、化学还是历史必然性等等,它作为永恒的主宰者。

这就是古希腊人称之为“爱智慧”的东西。今天我们将其翻译为“哲学”。

希望大家觉得这块拼图有意思。张源2018年2月22日 于西安|

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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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本书,我致力于描述种族与民族的灵魂。而现在,我们来研究群体的灵魂。

一个民族或种族中的所有独立个体,经过代代相传将必然存在的一些共通特征汇聚在一起,从而构成了这个民族或种族的灵魂。但是,当一定数量的独立个体联合起来发挥作用的时候,这样的事实摆在了我们面前:由于人们彼此靠拢,结果导致诞生出某种心理学上新的特征,这些新生的特征重叠在种族的特征之上,并且有时候与之大相径庭。

经过组织而出现的群体,在人民的生活中扮演着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但这个角色从未像今天这样重要。群体的无意识行为替代了独立个体的意识活动,由此成为当今时代的显著特征之一。

我曾经尝试用纯科学的方式,靠近“群体”这个有难度的问题。即所谓努力找到一种方法,而不是凭借现有的观点、理论以及学说。我相信,唯有如此才能抵达某些真理的一小部分,尤其是涉及那些令我们倍加热衷的问题。学者观察现象,就不应该操心他的所见所闻会[1]伤害到谁的利益。在最近的发行刊物中,一位叫戈布莱·达尔维拉的卓越思想家发表了这样的言论,认为我不属于任何当代的学派,而且我得出了与所有学派截然相反的某些结论。我希望这本书作为一个新成果,也能获得同样的待遇。归属一个学派,就必然会带有先入为主和偏见。

然而我应该为读者们解释,为什么我得出的研究结论,与读者们最初接触的那些完全不同。例如,我观察到群体的心智非常低劣,甚至在精英群体也如此;又说尽管如此,触及他们的组织是一件危险的事。

因为在认真地观察了大量的历史事实之后,我发现社会组织和生命组织一样复杂,完全不是能够仅凭我们的力量,就能使其突然经受深刻而猛烈的变化。有时候自然是作为根基,但却从来不是我们理解的那样,这就是为何重大改革造就的疯狂对于人民更加致命,哪怕这些改革有时候在理论上非常卓绝。唯有当它能够改变国民灵魂的时候,才会有用。然而,只有时间才拥有这个力量。支配人类的,是思想、感觉以及习俗,这些存在于人类自身的东西。制度和法律都体现了我们的灵魂,解释了我们的需求。但是对于起源与心灵深处的东西,制度和法律无法将其改变。

要研究社会现象,就不能分割人民和他们的产物。从哲学上说,这些现象拥有绝对价值,但对于实践而言,它只有相对参考价值。

因此,研究一个社会现象,就要考虑两个非常不同的方面。人们发现,纯粹理性的教导往往都和实践得出的结果相悖,这种区别几乎存在于所有的物理问题中。从绝对真理的角度而言,一个立方体、一个圆形,都是不变的几何形状,它们被某种公式严格地定义。但是从我们的眼睛来看,这些几何形状存在着不同形式的变化。由于观察角度的变换,正方体能够成为正方形或者金字塔形,圆形可以成为椭圆或者一条直线。考察这些虚拟的形状比起考察真实的形状更加重要,因为这些才是我们唯一看到的,况且照片和绘画都是在凭借这种方法复制事物。在某些情况下,非真实比现实还要真实。倘若让我们用精确的几何图形来绘制事物,就会让自然变形,导致无法辨认。如果我们假设一个世界中居民只能复制或者拍摄事物,而不可以触摸它们,那么人们要通过形状来理解精准的理念就会非常困难,还别无他法。若是只有小众的学者才能认知这个形状,那么它带来的好处就微不足道了。

作为研究社会现象的哲学家必须具备这样的精神:理论价值与实践价值比肩共进,从文明演化的观点来看,唯有实践价值才重要。这样的观察使他对待结论非常谨慎,因为逻辑首先就会迫使他这么做。

还有一个动机令他保持如此。社会事实非常复杂,不可能囫囵吞枣地大包大揽,也不可能仅凭照猫画虎就能预见影响造成的结果。仿佛显眼的事实背后,有时暗藏着千丝万缕的玄机。能看到的社会现象只是表现出一个综合的结果,它来自于巨量的无意识工作,我们的分析往往无法企及。我们如果把能够察觉到的现象比作扑面而来的海浪,那么这个大海的表面现象告诉我们,这些在下面涌动的暗流我们根本不知道。大部分行为表明,群体往往在心智水平上非常低劣;但是另一方面,又被神秘的力量所引导。这种力量,在古代称之为命运、自然、天意,我们称之为死亡的声音,那是我们不了解的力量。虽然不知道它的本质是什么,有时候,好像在国民内部深处,也潜伏着引导他们的力量。例如语言,还有什么比它更加具备逻辑性、复杂性以及美妙性?语言能够很好地被组织运用,并且发挥细腻而灵巧的功能。如果不是群体无意识的灵魂,又有谁能够创造出语言?学院最博学的人、最严谨的语法专家也只能勉强记录下这些支配语言的法则,而不是创造它们。再者说了,那些伟人的天才理念,我们就确定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吗?有时候这些理念最开始的确诞生于一些孤独的头脑,但却是由红尘中芸芸众生沉淀形成的基层,才让这些理念生根发芽。这不就是群体的灵魂所形成的吗?

也许群体总是无意识的,但是这个无意识可能就是它们力量的秘密之一。在自然中,生命只会臣服于本能,而本能发挥的作用以其绝妙的复杂性令我们瞠目结舌。理性是人类才有的新鲜玩意,还非常不完美,无法为我们解释无意识法则,更不可能替代它。在我们所有行为中,无意识的那一部分是巨大的,而理性只占很小的份额,无意识依然如同未知的力量那样发挥作用。

如果我们想滞留在已知科学狭小而确定事物的界限内,不踏足模糊猜测,也不敢在空虚的假说范畴中游荡,那么我们只会观察到我们接受的现象,从而受限于这个观察。观察得到的一切结论往往都是不成熟的,因为在我们看到的现象背后,还有太多的“看不清”,甚至在这些背后的更深处,还有太多的“看不到”。扫一扫,收听有声版【注释】[1] Goblet d'Alviela: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教授,在历史、宗教方面具备专长,并且是一名共济会成员。代表著作《The Migration of Symbols》,可翻译为《象征的迁移》。——译者注

引言:群体纪元

当今时代的演变。——文明的重大改变都是人民思想改变的结果。——对于群体力量的现代信念。——它改变了各个国家的传统政体。——各平民阶级如何问世并如何发挥他们的力量。群体力量的必然后果。——他们只能发挥毁灭者的作用。——由于群体,古老悠久的文明开始解体。——群体心理学的普遍无知。——对于立法者和执政者,群体研究的重要性。扫一扫,收听有声版

文明发生变化之前总有重大动乱,例如阿拉伯帝国的建立和罗马帝国的覆灭,刚开始涉及这些研究的人们,会以为是由于重大的政治变化才会导致如此:王朝颠覆或者人民入侵。但是对这些事件做进一步细致的研究就会发现,在这些表面理由的背后,往往存在着真正的原因,那就是人民的理念发生了深刻变化。历史上真正的动乱并非凭借大规模的暴力、猛烈来震惊我们。发生在文明的革新之中唯一重要的变化,就是通过理念、信仰以及观念发挥作用。值得载入史册的事件,都是人们思想中看不见的改变产生的可见结果。如果这些重大事件显得如此罕见,那是因为在一个种族中,没有像世袭思想的这样根深蒂固的其他东西。

当今时代构成中最关键的特征之一,就是人的思想正在变化。

有两个根本因素构成了这个变化的基础:第一,就是宗教、政治以及社会这些信仰的毁灭,而它们派生于我们文明的基础成分,第二,就是创造了全新的思想和生存条件,这是由于工业和科学的现代发展导致。

过去的理念,虽然已经被毁了一半,却依然有力,同时,能够替[1]换它的理念正在形成。当代出现了一个过渡和安那其主义的时期。

这个时期,必然有点混乱,现在并不好说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日子。在这些理念的基础上,我们今后会创造一个怎样的社会?这尚未可知。但现在我们很清楚,要组织起一个新社会,在当今时代的统治背后必须要凭借一个全新的力量:群体们的力量。那些曾经正确如今却已消亡的思想,革命持续破坏的那些权利,从这些废墟上崛起的,唯有群体的力量,很快,它还会融合其他力量。当我们孤傲的信仰开始动摇并且消失的时候,旧社会的支柱渐渐土崩瓦解,群体的力量成为唯一的力量,它无所畏惧,并且它的威望只会不断壮大。我们将真真切切地进入群体纪元。

大约一个世纪前,传统政治体制与君主的对抗是各个事件的主要因素,群体的观念几乎没什么作用,甚至往往毫无作用。而今,政治传统和统治者的个人目的之间的敌对已经不再重要,群体的呼声反而占据了优势,具有裁决权。他们牵着国王的鼻子走,让国王听他们的。决定国家命运的不再是君主的顾问团,而是群体的灵魂。

人民阶级问鼎政治生活,实际上逐渐地变成了领导阶级,这是该过渡时期最突出的特征之一。实际上很长时间以来,普选的影响微不足道,且方向很容易被诱导,这种事情已经非常明显。要使群体的力量逐渐诞生,首先要传播某些理念,让它们慢慢深入人心,然后独立个体才会联合起来,为的是实现这些理论观念。通过联合成为某种协会的方式,群体终于形成了理念,就算这些理念不是特别正确,至少也保障了他们的利益,使他们意识到自己拥有一种力量。由于建立工会,在工会面前某些权利就会逐渐让步,比如为了工作待遇,而不顾任何经济法则,一心想要自己支配工作和薪水的条件。他们在政府的议会中派驻代表,而这些代表却没什么主观能动性和独立性,往往只是作为委员会挑选出来的机构代言人。

今天,群体的索求越来越明确,不把当下社会毁个底儿掉决不甘心,想把社会带回到原始共产主义,那是所有人类族群处于文明曙光之前的常态。限制工作时间,剥夺矿场、铁路、工厂和土地的所有权,平等地分享一切产品,为了人民阶级的利益所以要清除所有的上层阶级,等等。这些就是他们的索求。

群体并不擅长讲理,相反特别富于行动。它们凭借如今的组织,力量变得巨大。我们很快就会看到,这些新的信条将拥有旧时候宗教信仰的那般力量,即所谓至尊无上的专制力量,不容辩驳。群体的神权将替代国王的“君权神授”。

当今的作家喜欢簇拥在资产阶级周围,他们恰如其分地体现出这些特点:思想略微狭隘,目光略微短浅,怀疑主义略微粗浅,时而极度自私自利,在这股日渐壮大的新力量面前彻底慌乱。于是为了对抗头脑中的混乱,绝望地求助于教堂的道德力量——想当年,这都是他们不屑一顾的。他们向我们大谈科学的破产,并且回到罗马全心全意地忏悔,教育我们要反省被揭示的真理。然而,这些新的皈依者,却不记得他们为时已晚。如果他们的灵魂真的能触及恩泽获得力量,这些新来的伪善者也就不会整日如此忧心忡忡如此困扰了。对于这些诸神,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群体都不想要,他们甚至还为砸烂神灵而出力。任何神灵的力量或者人的力量都无法迫使江河倒流,回到源头。

科学当然没有破产,哪怕是在当今混乱无序的状态下也没有任何失败。即便是在混乱状态下增长的新生力量,科学也没有失败。科学给了我们真理,至少让我们在自己智慧范围内能够理解各种关系。科学从不许诺任何和平与幸福,它对我们的感觉无动于衷,也不倾听我们的哭诉。我们得依靠它,努力地活下去,因为它没有任何幻觉,在被它赶走之后还能卷土重来。

在所有的国民身上可以看到一个普遍的症状,为我们显示出群体的力量已然快速增加,而且没有任何征兆显示这个力量会停止增长。无论这力量整出什么幺蛾子,我们都得受着。

所有对它的反驳都只是空话。群体的问世,将有可能标志着西方文明走向最终篇章,彻底回到混乱的安那其状态,貌似每个新社会诞生之前都是这样,我们又如何能阻止呢?

时至今日,毁灭悠久文明并给它致命一击,这就是群体最清晰的角色。实际上,并不是只在今天的世界上,群体才承担这个角色。历史告诉我们,当一个文明失去了道德力量影响的时候,就迎来了被群体解体的终章,那是无意识并且猛烈的群体,恰当的形容就是野蛮。自古以来,创造并掌握文明的人,都只是一小部分有智慧的贵族,从来都不是凭借群体。群体只拥有搞破坏的力量,他们的统治只会带来野蛮时代。任何一个文明都包含着某些固化的规矩、纪律、让本能理性化的方式以及对未来的预见,从而才能提升为有文化的水平。这些条件,群体望尘莫及,没有任何能力将其实现。凭借他们毁灭性的唯一力量,群体就像微生物一样发挥作用,只会加速分解尸体或破坏羸弱的躯体。当一座文明的大厦被蛀空后,是群体使其崩塌。唯有此时,才体现出群体的首要作用,人数的真谛貌似才是历史的真谛。

我们的文明也会这样吗?这的确令人担忧,但我们并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臣服并忍受群体的统治,因为毫无预见的人们已经在着手持续地扫清一切禁锢他们的屏障。

人们谈及群体,却又对他们知之甚少。对于专业的应用心理学家而言,他们拥有的过去经历离这些群体太遥远,所以他们对群体一无所知。当他们研究群体的时候,仅仅只是从犯罪的角度去看待群体们能干什么。没错,在有些时候,群体的确犯罪了,但是也存在品德高尚的群体、英勇壮烈的群体以及很多其他类别的群体。犯罪群体仅仅只是群体心理学特点的其中之一,只研究群体犯罪,并不足以更好地理解群体的心智构成。就好比单凭研究个人的恶行,也不足以认知个人的心理学特征。

然而说真的,世界所有的主宰,一切帝国或宗教的奠基人,所有信仰的使徒,那些卓越的执政者……倘若把领域缩小一下,哪怕是一个简单小集体内的领导,也无意识地应用了心理学,对群体灵魂认知有加。这往往都是本能上自然而然的选择,并且也正是因为他们对此存在很好的认知,才能轻易成为主宰。拿破仑对于自己所统治的国家中群体的心理学,很好地做到了融会贯通,但是有时候,他却完全不[2]了解其他民族所属群体的心理学,正是因为还没搞清楚就放手去干——尤其是在西班牙和俄罗斯,遭受的战争打击迅速导致了他的垮

[3]台。

今天的执政者想要了解群体的心理学,不是为了找出对策统治他们——因为统治他们已经变得非常困难,而是谋求至少不要被他们太过于牵着鼻子走。

只有深入了解一些群体的精神逻辑,才能明白,对于这些群体而言,法律和制度的作用甚微;群体并没有能力诞生自己的观点,他们的观点都是外界强加上去的;也没办法凭借理论上平等的基础规则来领导他们,而是要寻找一些能够令其印象深刻的东西来诱惑他们。例如,立法者想要建立一个新的税种,他应该选择最正确的理论吗?没门!对于群体而言或许最不正确的东西用起来才更好,如果能同时做到既不怎么显眼、表面上又不过于沉重,那么群体就会欣然接受。因此一个间接的税,不管多么过分,总是能够被群体接受。比如,日常购物消费中的分分钱,这部分并不影响他们的习惯,也不会引起他们注意。如果用一定比例的税来替代,表现在工资或者其他收入上,还要一次性支付的话,理论上虽然不及上述消费税的十分之一,却也会被一致反对。事实上,消费支付中分分钱的那一部分,每天都会收取一些,累积下来税的总金额还提高了。一次性按比例支付的税只是看起来很多,于是就令人印象深刻。但是如果采用分分厘厘支付的方式,就会显得微不足道。这就是经济手段体现出的远见,而群体却一无所知。

上述的例子非常简单,可谓显而易见。像拿破仑这样的应用心理学家,可不会让它溜掉。然而无视群体灵魂的立法者,却不知道对此进行思量。经验还没有足够地教会他们,人们从来不能通过纯粹理性的指示去引导。

当然,群体的心理学还能应用在很多其他方面。如果懂它,就好似最活跃的光芒照亮了大量的历史现象和经济现象,那些东西没有它[4]就难以言喻。我有幸指出,即使是泰纳先生这样最卓越的现代历史学家,有时候都未能完美地理解我们大革命中的事件,因为他从未考虑过研究群体的灵魂。在他研究这个复杂时期的时候,是凭借自然主义的写实方法作为研究指导;但是自然主义者研究现象的时候,几乎不涉及道德力量。然而这些力量才是构成历史的真正原动力。

哪怕是考虑实践的方面,群体心理学的研究都值得去尝试。就算是出于纯粹的好奇心,作为兴趣,它也值得研究。识破这些人们行为的变动,就好比弄清一种矿物或者植物。

我们对于群体灵魂的研究,也只不过是一个简明的综述,是对研究进行的简单总结。我只是觉得,它能给我们一些启发性的见解,今天我们只是勾勒出一片处女地,今后自有后来者对此进行进一步挖掘。【注释】[1] 安那其状态:也叫作无政府状态,始于希腊文的?ναρχ?α,法语为anarchie,和“等级制度”hiérarchie这个词相对,安那其主义反对强权,反对权威,提倡无人管制、无权利管制,理想状态下,每个人都拥有绝对的自由权利,没有资本造成的阶级等级。这是一种政治哲学和社会学的理念。比如,法国的经济学家、记者、诗人、哲学家、社会学家Pierre-Joseph Proudhon曾公开声明说自己是安那其主义党人,声称“安那其主义是人类可以企及的最至上的秩序和自由。”——译者注[2] 他的一些最敏锐的顾问也并不比他更懂。塔莱朗曾书面告知他“西班牙会像对待解放军一样欢迎他的士兵……”然而军队获得的待遇却如同怪物猛兽。倘若一名应用心理学家通晓种族的世袭本性,就能轻易预见到这种结果。——译者注[3] 这里是说1805年法西联军与英国在西班牙的特拉法尔加进行的海上决战,史称“特拉法尔加海战”,这场败北之后法国丧失了海上霸权,而英国却开启了海洋制霸的时代;并且1808年拿破仑介入了西班牙内战,还任命了自己的长兄为国王,结果西班牙爆发更大规模暴乱。西边的西班牙暴乱和东边的反法同盟战线,导致法国两线作战非常疲惫。俄罗斯的战争是说1812年拿破仑的对俄战争,未曾料到沙皇撤出莫斯科,迎接他的是全城大火,在俄罗斯严酷的寒冬条件下,同时补给短缺,于是战局逆转,拿破仑的军队大败而归。对俄战争失败是拿破仑军事生涯的转捩点。——译者注[4] 泰纳(Hippolyte Adolphe Taine,1828-1893),法国19世纪杰出的文学批评家、历史学家和美学家。他对法国自然主义理论有着重要的影响;他的“三因素”说,即“种族、环境和时代”,是西方美学史中探讨艺术发展规律的重要理论。主要著作有《拉封丹及其寓言》《巴尔扎克论》《英国文学史引言》和《艺术哲学》等,在欧洲文艺界引起过强烈而广泛的反响。

第I书:群体的灵魂

Part One第一章群体的普遍化特征及群体心智归统合一的心理学法则从心理学观点看群体的构成。——单凭独立个体的许多人在一起扎堆并不足以形成群体。——心理学的群体存在的性格特质。——在某个方向上固化的理念和感觉,固着在独立个体的人们身上,从而使他们构成群体,并且此时作为个体的人格与个性消隐。——无意识总是支配着群体。——大脑活动消隐,脊髓反射活动占据优势。——智力下降,并且感觉完全改变。——比起个体的感觉,个体构成群体后所形成的感觉会变得更好或者更糟。——群体很容易成为英雄,也同样容易作恶。扫一扫,收听有声版

通常上来说,群体这个词描绘了某些任意个体造就的一种联合。对于这种联合,有些是依靠他们的民族性,有些则依靠那些个体从事的专业或者他们的性别,当然,有些则是通过一些偶然事件,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根据心理学的观点,群体这个词的表达,承担了完全不同的涵义。在某些给定的环境,并且只有在这些环境中,那些独立的个人凝聚在一起,从而拥有了新的、强大而不同的性格特质。个体意识中存在的人格消散了,所有人的感觉和看法,归统起来朝着一个相同的方向前进,由此造就了一个集体共同的灵魂。虽然这个灵魂可能转瞬即逝,但是却呈现出非常清晰的性格。鉴于没有更好的表达,我把这种集体,[1]称之为有组织的群体,或者,我更倾向于称之为,精神逻辑上的群[2]体。它构成一个独特的存在,并且服从于群体心智归统的法则。

可见,不只是由于某个独特的事实,更是因为某些意外,令许多

[3]个体比肩而行,使得他们作为一个有组织的群体,获得某种群体的性格。数以千计的独立个体,在一个公共场合,意外地联合在一起,倘若没有任何坚定的目标,那么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则不构成一个群体。所以,要让这些群众获得某种特殊的性格特点,变成被组织起来的群众,就应该存在某些决定性地兴奋影响,从而让变化自然发生。

意识中人格的消隐,并且感觉和思想在某种决定性的意义中趋向一个既定方向,这都是群体即将组织起来之时原初的痕迹。这并非要求在某一个时间点上大家必须同时在场,例如国家发生了某个重大事件,就足以令那些不计其数分散的个体,能够在某个时刻,在某种暴力情绪的影响下,同一时间获得精神逻辑中群体的某些特征。联合这些特征,足以在将来任何一个偶然事件发生的时候,使他们的行为立刻被授予这些特征,从而变成群体来行动。在某些时候,只需要六个人就能够构成一个精神逻辑上的群体。但是有时候,就算数以百计的人突然联合起来,却可能不构成精神逻辑上的群体。另一方面,一个国家的全体人民,除非在某些行为的影响下明显地凝聚在一起,才能成为群体。

在构建一个精神逻辑群体的时候,这个群体获得了一些普遍特征,虽然短暂,但很明确。在这个基础上还增加了一些独有的特征,这些是多变的。这些特征根据群体构成的基础不同而不同,它将改变群体的心智构成。

对于精神逻辑上的群体,可以进行一种明确的分类。并且,在我们研究该分类的时候发现:一个异质的群体,即所谓由不相似的成分组成;一个同质的群体,即所谓由或多或少相似的成分组成(比如宗教派别,社会身份团体以及阶级),他们存在某些共同的特征。并且在共同的特征周围,围绕着某些特殊性将其区分。

但是,在考察研究各式各样的群体之前,我们应该首先仔细研究所有普遍共通的特征。就好像博物学家研究生物分类,首先描述普遍而共有的特征,在需要研究的独立个体中确立一个“科”;然后才是仔细区分各种不同的特殊性,从而进一步划分为不同的“属”和[4]“种”,突破“科”的局限。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能轻易地精准描述群体的灵魂,因为群体的组织经常变化。这往往不只是因为种族和集体的构成成分,更是因为这些集体被自然而然地激发出来的兴奋程度存在不同。不过,在对于任意个体的心理学研究中,也存在着同样的困难。唯有在小说里,才能看到某些个体拥有始终如一、贯彻到底的性格。唯有环境形式单一,才能创造出形式单一的性格。我曾经在别的书中指出,对于那些包含性格的心智构成,当这些性格特征遭遇生活环境猛烈改变的时候,就[5]可能表现出来。正因如此,大革命时期最残酷无情的国民公会议员,恰恰来自温和的资产阶级。在大革命之前普通的环境中,他们曾经是温文尔雅的公证人或者公正高尚的行政官。当大革命的风暴过后,他们又恢复了爱好和平的资产阶级的普通性格。拿破仑在这些人中,为自己寻觅到了最温顺的仆人。

我们在此无法探讨群体形成的各种等级,所以只能重点研究最后的阶段,也就是在他们的完成组织周期的最后阶段。由此可以看到这些群体最后变成了什么样,而非总是会怎样。唯有这个最前沿的组织周期,成为不可改变的基础并且掌控着种族,从而叠加出某些独有的、新的特征,并且产生某种集体所有的思想和感觉成为指导方向。此时,才表现出我之前给予的那个命名,群体归统心智的精神逻辑法则。

在群体的心理学性格特质之中,有时候群体能够呈现出与孤独的个体共有的某些特征;另一些恰恰相反,有时候群体存在着某些绝对的特殊性,并且这只能在群体身上遇到。为了能够很好地展现其重要性,我们将首先对这些特殊的性格特质展开研究。

一个精神逻辑的群体,令人震惊的事实莫过如此:无论这些个体独处的时候具有怎样的生活环境,从事怎样的职业,具有怎样的性格,是否聪明……相似或者不相似——只要形成了群体,存在的唯一事实,就是他们从此拥有一种集体灵魂产生感觉、思考以及行为方式,并且激发出一个完全不同于他们在单独个体状态下的那些感觉、思考以及行为的方式。有些看法、感觉和行为方式,仅仅只出现在这些个体成为群体的时候。心理学的群体,这个精神逻辑上的群体,是一个暂时的存在体。由异质成分在某一刻绝对地构建起来,如同细胞构成活着的身体那样,通过它们的联合构架出一个新存在,体现出强大而不同于任何一个细胞所拥有的特征。

对于赫伯特·斯宾塞那样犀利而透彻的哲学家,我却与他的观点相左。人们惊讶地发现,在群体构成的总额中,不存在任何因素的总量或平均关系,而是好似化学反应体现的那样,形成了具有新特征的化合物和造物,例如酸和碱,通过化学反应形成了一个新化合物,这个新产物却拥有与之前物质不同的属性。

我们很容易观察到,成为群体的个体不同于单独的个体。但是要找出造成不同的原因,却并非轻而易举。

为了至少能够窥得一些原因,我们应该谨记现代心理学的一个发[6]现,那就是意识和无意识。无意识现象不仅存在于有机生命中,更是活跃于智慧机制里,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地位。意识中的精神生活仅仅复现了一个很微小的部分,而在它周围是浩瀚的无意识。最敏锐的分析人士与最犀利的观察者差不多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发掘出无意识流动中很小的一部分,这无意识引导着他。我们意识的行为派生于一个无意识的基质——哲学,尤其是遗传影响创造的无意识。这个基质暗藏着先祖不计其数的残余物,从而构成了种族的灵魂。那些被认作是我们行为的背后原因,也许存在着一些我们还不承认的秘密原因,但是这些秘密原因的背后,还存在着更多秘密,因为我们自己对其一无所知。我们每日绝大部分的行为,仅仅只是隐藏流通的影响结果,我们不由自主发出的结果。

尤其是无意识成分,它们构成了一个种族的灵魂。这些成分对于种族内的所有个体都相似,主要是意识中的成分令它们不同,比如受教育的结果,还有特殊的世袭因素。在智力水平上最不相似的人,却拥有极其相似的一些本能、激情以及感觉。宗教、政治、道德、情感以及反感各个方面……在所有这些感觉的物质——哲学中,最杰出的人并不见得就能在水平上超越最普通的个体。从智慧的角度而言,一个伟大的数学家和他的靴匠,可能存在一条鸿沟;然而从性格的角度而言,他们之间的不同和差异往往为零,或者微乎其微。

这些正是性格中普遍意义上的品质,它被无意识支配,或者在一个种族与民族中绝大多数的普通个体,都拥有差不多的水平。这些品质在群体中普遍存在,个体具备的智慧才干以及由此而来的那些个性,将在集体灵魂中统统被抹去。异质在同质中沉沦,并且受到无意识下的品质支配。

正是如此,这些公共的普通品质,为我们解释了为什么群体从来都不懂得去完成一个高智商的艰巨行为。不同专长的精英们大开议会,对于宏观利益所作出的决定,比起一群笨蛋开个小会却也明显强不到哪里去。实际上,他们也只不过是让平庸的品质变得公共化,从而令大家都拥有这种平庸。在群体中,堆砌在一起的是愚蠢,而不是变得有头脑。正如人们经常重复的那句老话:“谁能比伏尔泰更聪明?”的确,伏尔泰比世人更有智慧,你若懂得“世人”,就应该懂得群体。

个体形成的群体,只是局限于把共同的品质汇聚在一起,这其中他们人人有份,那就是简单地做了平均吗?不是!正如我们之前所言,这创造出了新的性格特征。

那么,这些新的性格特征又是如何建立的呢?我们现在就要对这个问题进行研究。

有许多原因决定了这些特殊性格在群体中出现,而独处的个体并不具备。首先第一个原因,作为群体的个体们,仅仅由于人多势众造成的事实,就能够产生一种感觉,觉得拥有了不可战胜的力量,从而令他对自己的本能让步。倘若他单独一人,则必然受到约束。在群体中,每个人都无名称,无法对个人指名道姓,从而减少了约束,因此[7]无需负责,在个体中保留的责任感完全消失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感染。感染影响了群体身上表现出的那些特殊性格,并且决定了群体前进的方向。感染是一个容易观察的现象,但是无法被解释,应该和催眠类的现象相关,稍后我们将对此进行研究。在一个群体中所有的感觉、所有的行为都是感染性的,并且在感染性这一点上,个体很容易献出他的个人利益,让利于集体。这种强大的能力对抗着他的自然本性,并且这种能力几乎只存在于个体作为群体中一部分的时候。

第三个原因最为重要,正是它决定了在形成群体的个体中,有时候群体的特殊性格完全和独处个体的性格相反。这就是暗示感受性,刚才所说的感染,正是暗示感受性的结果。

为了理解这个现象,就应该对于心理学最近的某些新发现有一些认知。我们今天已经通过各式各样的方式得知,当一个个体失去他意识中所有的人格个性之时,并处于这样的状态中,他就会服从操纵者的一切暗示。操纵者导致他失去了人格个性,并且干出那些与他的性格和习惯最为悖离的行为。然而仔细观察即可发现,当个体深深地沉浸在群体中,很快就会发生一种作用——群体会散发出一种气氛,或者完全是我们尚未了解的其他理由——这种特定的状态,似乎和催眠师施加的迷幻状态非常相似。作为被催眠的主体,他头脑的活动麻痹了,他变成了脊髓反射下所有无意识活动的奴隶,催眠施术者领导了他的意向。意识中的人格个性完全消散,他丧失意志和判断力,所有的感觉和思考都被催眠师操纵、引导并决定。

个体作为心理学上群体的一部分,大概就是这个状态。个体将不再能够意识到他的行为,在他身上如被催眠那样,某些特性权利被摧毁。与此同时,某些特性权利却被引导至一个极端兴奋的等级。在暗示的影响下,他的胸怀无法抵抗地狂热,投身于将某些行为付诸实践。比起被催眠的主体,群体具备更加不可抗拒的狂热,因为暗示对于群体中的所有个体都一样,这就通过互相影响的方式,令效果进一步放大。要在群体中保留个体特征,非得具备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格来抵抗暗示——能够抵御暗示趋势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他们最多也就是通过一个别的什么暗示让自己克制一下,例如,一句幸福美好的话,一个恰好回忆起来的印象,有时候就能令群体避免那些最血腥残暴的行为。

因此,意识中的人格个性消隐,无意识的人格占据优势,通过暗示的途径、感觉的感染以及相同的见解作为指导方向,导致那些被暗示的看法立刻变成行动,这些都是在群体中的个体具备的主要特征。他不再是他自己,而是变成了一个唯命是从的木头人。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独特的事实,人一旦成为了组织群体中的一部分,就会在文明的阶层上大步倒退。独处的时候,他可能是一个有学问有教养的个体,一旦加入了群体,则变成一个野蛮人,一个被原始本能支配的人。从而自发性地在他身上出现暴力、残忍、无情,并且出现原始人的那种狂热崇拜和英雄崇拜。他将以此为目标,凭借那些能够引起强烈感受的言辞和使其刻骨铭心的印象,向原始的状态靠拢——倘若这些群体中的人独处,则完全不会受到影响——然而一旦进入群体,却干出了明显违背自己利益和习惯的事情。群体中的个体,宛若沙漠中的一粒沙,扬起的风向,决定了他的意愿。

同理我们可以看到,陪审团通过的判决,可能是任何一个陪审员在独处的时候都会反对的;而国会议会采用那些法律和章程,却可能是每个成员都拒绝的,尤其是构成国会的那些成员。大革命的国民公会成员(conventionnel)都是有知识、有见地的资产阶级,当他们处于分开状态的时候,都温文尔雅。然而一旦联结为群体,他们却不犹豫地支持了那些最残忍的议案,甚至能够把那些最冤枉的人送上断头台。这样做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也毁掉了他们自己的保护符,从而开始自相残杀。

群体中的个体,不仅仅是在行为上与之前的自己彻底不同,甚至在他失去所有的独立性之前,他的念头和他的感觉就已经改变了。并且这个改变是深远的,让吝啬鬼变成败家子,让怀疑论者变成信徒,让诚实的人成为罪犯,让胆小鬼成为英雄。在1789年8月4日这著名[8]的夜晚中,贵族们在兴奋激动的热情中放弃他们所有的特权。但是如果这些成员在独处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接受这一切。

综上所述,群体在智力上总是劣于独处的人。但是从感觉和行动的观察角度而言,这些感觉一旦被煽动起来,群体就能够随着环境,变得更好或更坏,这一切都取决于群体被暗示的方式。对于仅仅只从犯罪的角度研究群体的专家们而言,这些完全被低估了。群体也许经常犯罪,但是也存在英雄般的壮烈。特别是为了信仰或者理念的胜利,敢于抛头颅、洒热血、付出生命代价的人,正是来自这些群体。为了光荣和荣耀而兴奋并狂热崇拜,正如历史上的十字军东征,没有武器装备,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却把非基督教徒赶出了神的陵墓;或者就[9]像《九三年》那样,为了捍卫祖国的领土。也许,英雄主义也有点无意识,但正是这些英雄主义的存在造就了历史。如果人民在掀起沧桑巨变之前都要冷静而理性地深思熟虑一番,那么这世上载入史册的记录就会少得可怜。【注释】[1] 精神逻辑:psychologie,心理学这个词拆开来看,psycho是指“精神的”、“心理的”,logie是“……学”的意思,但是法语中的逻辑一词是“logique”,存在词源上的类似。故而翻译为“精神逻辑”。本书中,为保持阅读通顺,“精神逻辑”和“心理学”这两个翻译,会进行交替使用。——译者注[2] 众智合一的法则。[3] 个体:也翻译为个人,本书中“个体”和“群体”作为一种对照,“个体”是独立个人作为主体单位,而“群体”是以一群人为主体单位,在原文中,虽然作者使用了许多不同的词来形容人群,然而“群体”这个词,“foule”是单数,意在表达作为一个独立整体看待。联系上下文,可以发现“个体”和“群体”两个词存在词义上的对照。另外文中多次使用“群体中的个体”和“独处的个体”这两者所强调的“个体”所具备的特征也不同。——译者注[4] 这里的“科”,“属”,“种”,是作者借用生物学上“界门纲目科属种”对生物归类的方法来做比喻,即所谓先确定普遍特征,再从这个基础上进一步确定差异性。——译者注[5] 国民公会:Convention,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最高立法机构,在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初期拥有行政和立法权。——译者注[6] 意识、无意识并非是精神分析中弗洛伊德创造的概念,无意识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笛卡尔,弗洛伊德只是借鉴这个概念后,进一步将其发展。——译者注[7] 即所谓法不责众。——译者注[8] 1789年8月4日夜晚,国民议会中的贵族议员提出无偿废除封建贵族特权以及一些具备革命性的改革社会阶级的方案,经过讨论后,次日就作为国民公会的法令颁布,即所谓“废除封建制的法令”,这个法令废除了一切封建特权,并且大大限制了封建贵族的权力和一部分大资产阶级的权力,是法国大革命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事件。随后,经历处死路易十六、抗击反法同盟以及国民公会内部各派政治势力斗争之后,以罗伯斯庇尔为首的雅各宾派终于上台实施专政,史称“恐怖时期”。而当年率先追求革命的贵族中,很多人却或早或晚地走向了断头台。——译者注[9] 1793年,国王路易十六被处决,欧洲各国君主组成反法同盟,法国国内保皇党也发起大规模内战。此时激进的雅各宾派发动政变上台,进行全民动员,武装民众,最后反败为胜,保卫了法国大革命的胜利果实。在这个历史背景下,法国著名文豪维克多·雨果创造了一部非常重要的长篇小说《九三年》,并在1874年出版。——译者注第二章 群体的道德和感觉§1.群体的冲动性、流变性以及应激性——群体是一切外界兴奋的傀儡并且折射出无穷的变化。——群体服从于这些专横而急迫的冲动,并抛却了个人利益。——群体做事,不存在三思而后行。——种族的行动。§2.群体的暗示感受性与盲从——他们对于暗示的顺从。——在他们精神中被召唤出来的印象,成为要实现的目标。对于构成了一个群体的所有个体,为何他们脑海中的印象都相似?——在一个群体中,学者和笨蛋水平同等。——一个群体中的所有个体受到各种幻觉支配的案例。——群体作证,绝不可信。许多一致的证词,却是一种最糟糕的情况,因为由此就能作为捏造一个事实的理由。——史书价值甚微。§3.感觉的夸张与简化主义——群体既不怀疑也不明确,却总是走向极端。他们的感觉总是夸大的。§4.群体的不宽容、排斥异己、独裁专横以及守旧主义——这些感觉的理由。——群体会在一个强有力的官方当局面前奴颜婢膝。——群体暂时的革命本性也并不妨碍他们同时作为极端守旧的保守派。——群体从本能上,就敌对进步和发展。§5.群体道德——群体的道德会跟随暗示,从而比构成群体的那些个体更好或更糟。——解释和举例,群体很少被利益引导,而利益却是独处个体最常见的机动。——群体作为训诫者的角色。扫一扫,收听有声版

我们在宏观上指出了群体的那些主要性格特质之后,接下来就要详细分析贯穿在这些特征中的细节。

由此会发现,在群体的这些特殊性格之中,其中很多特征,比如冲动性、应激性、感觉夸张、缺乏推理思考的能力、判断力以及批判精神……诸如此类,我们在那些进化程度相对低下的生命体中同样可[1]以观察到,比如女人、蛮人以及孩子。这些类似之处,我也只是顺便提一下,倘若要论证,那就超出本书的范围了。况且,跟拥有原始性质心理历程的人去理论,也没什么用。对于认识不到这些的人,论证也没什么说服力。

现在,我将逐个分析这些能够在绝大部分群体中观察到的特征。§1.群体的冲动性、流变性以及应激性

通过我们研究群体的根本性格,发现群体被无意识以独特的方式引导。他们的许多行为都是在脊髓影响下出现的反射,而非经过大脑高级中枢进行分辨,这和原始人非常接近。作为事实,这些行为能够被完美地执行,却并非通过脑中枢指挥,而是由某些或然事件导致的兴奋,从而付诸行动。群体作为一切外界兴奋的傀儡,并且将其不断的变化反映出来,由此成为接受冲动的奴隶;独处的个体,也同样可能遭受群体中个体的那种兴奋,但是他的大脑高级中枢呈现出对其让步所产生的弊端,于是独处的个体做到了克己。这就是通过生理学的方式来说明,独处个体有能力控制他的那些神经反射,而群体却不具备这个才能。

对于各式各样的冲动,群体屈从于这些兴奋,进而出现不同的表达方式,或者慷慨,或者残酷、或者似英雄般的壮烈又或者胆小如鼠摇尾乞怜。但是这些冲动总是如此的专横而强大,以至于维护个人利益的意志都无法与之匹敌。能够让群体产生作用的兴奋剂五花八门,并且群体总是吃这一套,由此结果也是变化莫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看到,他们时而极度地冷酷血腥,时而慷慨宽厚、绝美壮烈。群体非常容易变成刽子手,但是也同样容易变成献祭品。鲜血涂野草,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每一种信仰要获得胜利必须付出的代价。这无需重回英雄时代才能看到,因为这个现象群体就能够还原出来。在闹事的时候,群体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生命讨价还价,就像不久之前有个将[2]军突然出名了,那么如果他需要,则很容易能组织起来数十万人,时刻准备着为他赴死。这在群体们身上,可不是事先谋划好的。

群体能够竭尽全力地投身于所有的感觉,哪怕是对立的,也总是处于兴奋的状态。正如狂风卷起的落叶,随风卷起,又再次落下。我们通过研究某些闹革命的群体,从而展现出一些例子,由此认知这些感觉上的变化多端。

群体的流变性非常难以驾驭,尤其是在一部分公共权利落在他们手中的时候。如果没有把某些必要性渗入日常生活成为一种隐形调节器,则民主政体几乎不能持久。但是,如果这些群体想要为某些事物而狂热,同样也不会坚持太久。他们的意志和思考,都不耐久。

群体并非仅仅只是冲动与变化多端,好似野人那样。在欲望和实现欲望这两者之间,他们只能接受某些东西。他们的理解,就是数量决定力量,数量优势让他们觉得力量爆满。对于群体中的个体而言,没有什么不可能。独处的个体能够认识到凭借一己之力,是无法烧毁宫殿、打劫商铺、掠夺财产……并且,即便他试图这样做,他也很能轻易抵制心中的邪念。但是如果他作为群体的一分子,人多势众就给了他拥有力量的意识,并且只需对他暗示一下那些掠夺和凶杀的想法就够了,他立刻就会给邪念让步,一切障碍都将被狂热淹没。如果人体能够持久地疯狂下去,那么,群体的正常状态就是狂暴。

在群体的应激性、冲动性和流动性,以及所有我们要研究的公众感觉中,总会涉及种族这个基本特性,好似一块不可变化的稳定土壤,我们所有的感觉都在此生根发芽。也许所有的群体都是易感、应激且冲动的,但是程度却有巨大差异。比如,拉丁系群体与盎格鲁-撒克

[3]逊人的群体之间,就存在令人惊讶的区别。让我们通过历史中鲜明的事实来对比吧,在1870年,一封简单的电报公布说,认为大使受[4]到了侮辱,结果导致了一场狂怒爆发从而引发了可怕的战争,然后[5]战争转瞬间便结束了。一些年之后,一封电报通告说谅山战役失败,这封电报没什么特殊价值,这场战役的胜败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却激发了一场新的震怒,瞬间导致政府被颠覆。与此同时,英国人的远征遭遇了更加严重的失败,那就是在喀土穆的惨败。但这仅仅只是给英国本土造成了一个微弱的情绪波澜,丝毫没有内阁成员因此被冲击。有时候,群体具备女性化特点,但是拉丁系群体,其程度最甚。倘若指望这些群体而依靠他们,的确能够爬得很快,登得很高,但那[6]其实是在不断靠近塔尔皮亚之岩,爬得越高,摔得越痛,有朝一日,定尝苦果。§2.群体的暗示感受性与盲从扫一扫,收听有声版

我们已经说过,定义群体宏观的特性,其中之一就是极度敏感的暗示感受性。并且我们已经列举出,在所有人类汇聚的集群中,暗示会蔓延并且传染,这确定了群体感觉被快速传导的意义。

如果假设群体是中性的,群体往往总是充满期待和憧憬,这种状态就很容易被暗示。最初的某个暗示突然出现,然后立刻就变成必需的事情,进而感染所有的头脑,发展方向瞬间被指明。好似在所有被暗示的生命体身上,某些理念和看法入侵了大脑,从而转化成了行为。无论是焚毁宫殿,还是杀身成仁,对于群体而言,都一样的顺理成章,都取决于兴奋状态具备的自然属性。这不同于独处的个体,个体独处的时候,在被暗示行为和理由的总和之间可能总存在着拮抗,阻止他去实现这些暗示。

所以,游走于无意识的边缘,群体很容易遭受一切暗示——对于这种生命群体,不再求助于理性的影响,也丧失了所有批判的精神,唯有感觉上存在的暴力,成为极度盲从的群体。对于群体而言,从此没有“不可能”。如果很好地理解了这一点,那么诸位就会懂得,那[7]些最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传奇故事,为何会诞生、传播。

创造出的传奇如此轻易地在群体中流传,这并非完全依靠盲从,更是凭借了那些不可思议的添油加醋造成的讹传,激发了集会上人们的想象力。群体看到的最简单的事件,很快就会走样。群体通过印象进行思考,然而他们激发出的印象,却凭借着一连串与原始事件毫无关联的逻辑链接。我们很容易理解这个状态——凭借遐想得出一连串奇怪的念头,这些念头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并且通过随机事实的回忆浮现。理性告诉我们,这些印象缺乏条理、支离破碎,但是群体几乎视而不见。并且由于群体的想象力对事实的添油加醋,进一步混淆了视听。群体很难分清楚什么是主观,什么是客观,脑海中的印象和事实情况混在一起,群体照单全收,而真相却已经相去甚远。

群体亲身经历的事实,也被添油加醋地讹传,这些例子数不胜数,样式也五花八门,因为构成群体的个体,性格气质均不同。但是没关系,接下来通过感染,都要被歪曲,然后所有个体自然而然地获得同样的性质与意义。通过一个集体中的某些个体,首先感知到那最初的讹传,这就成为了感染性暗示的病发灶。在耶路撒冷墙面前,所有的十字军战士都看见了圣乔治,但是在此之前,定然只是某个目击者看见了一眼。经由暗示和感染的途径,一个人示意说出现了神迹,所有人立刻就接受了。

在历史中,这种集体发生幻觉的情况十分常见。这幻觉好似拥有一切真实可信的特性,因为这是成千上万人观察到的现象。

要同上述的现象做斗争,就不要指望构成群体的个体。此时的个体,他的素质和心智都不起效。个人才智已经无关紧要,此时的他们作为群体,愚者和智者均无异。

这个论题好像有些自相矛盾,如果要彻底说清楚这个论题,就必须参阅大量的历史事实,并且多多益善。

然而,我并不想让读者觉得我的断言与命题毫无证据,所以我要列举一些例子——这样的案例一大堆,随便都能举出几个来。[8]

最典型的一个实例,就是军舰二副朱利安·菲利克斯,他所记叙的航海日志里面提到的一件事,这个实例曾经在《科学期刊》上转载过。在这集体幻觉肆虐的特定群体之间什么人都有,既有目不识丁的愚者,也有学识渊博的先生。因为一场猛烈的暴风雨,“摇篮”号失联了。于是法兰西三桅战舰[9]“漂亮宝贝”号,为了寻找“摇篮”号轻巡洋舰而起航并穿越大海。那是一个大白天,并且阳光强烈。突然,瞭望手发现一个被损坏的不能操作的小船,而且在发求援信号。全体船员立刻朝着指出的位置望去,所有官兵和船员,都清晰地看到了一个载满了人的木筏,被这些小船拖着,遇难的信号浮标漂浮在木筏周围。然而这仅仅只是集体的幻觉,海军上将德斯福赛派遣了一个小艇,飞快地奔向这些遇难的船员进行营救。在靠近的时候,官兵们在小艇上还看到了“一大群人非常激动,手牵手,并且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还混着许多嘈杂。”然而当小艇抵达的时候,他们却只发现一些秃了叶子的树枝在他们周围。在明摆的事实面前,幻觉消散了。

正如我们之前解释的那样,在这个例子中,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展现出来的集体幻觉。首先,一个群体在等待中处于期待状态;同时,瞭望手造成了一个暗示,是他说在海上发现了一艘搁浅的海船。暗示通过感染的途径,被所有的官兵目击者接受。

事实被与其毫无同源性的幻觉替代,而且群体丧失实事求是的能力——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需要群体有很多人。俗话说,三人成众,几个个体绑在一起,就能构成一个群体。哪怕平日里都是杰出的智者,此时的他们作为群体,在他们专长之外的领域,一样会表现出群体的一切特征。平日里具备的观察力和批判精神,此时都消失了。有一个机敏的应用心理学家,叫做戴维的一位先生,他提供给我们一个很棒的关键例子,最近被报道在《精神科学年鉴》上面,值得在这里引用。戴维先生曾经召集了一次会议,邀请了许多突出的观察家。在他们之中,有一位华莱士先生,他是英国当地的首席智者。在戴维面前,大家仔细考量某些物件儿,在想要的上面盖个章,然后做了一个经典的发功,就出现了通灵现象:精神被物质化,在石板上书写出来,等等。之后,这些杰出的观察者们报告中都断言,这些被观察到的现象只能通过超自然的方式来解释,然而要给他们揭秘这个骗术实在太简单了。“戴维先生的调查最令人惊讶的地方”,一位相关的作家写道,“不是环绕在他们周围的奇迹,而是门外汉作为目击者的报告不可信。”他还写道:“这些大量的目击者能够确信的记录,完全都是谬误。但是对于这些现象的结果,如果他们认定描述是如实的,那么就都不会用骗术去解释了。戴维先生发明的这个实验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得让人吃惊,但是却在应用的时候,体现了大胆的独创性。这种力量一旦作用于群体的精神上,就能够让人相信自己看到了原本没有的东西。”这往往也是催眠师在被催眠者身上施加的力量。然而,仔细思量一下这个被操纵的力量,预先就抱有怀疑的那些优质头脑都尚且如此,让那些普通的群体产生幻觉是多么容易啊!

这样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各大报纸都充斥着一个故事,即塞纳河打捞出两个溺水而亡的小女孩。这些孩子首先被许多目击者认了出来,都言之凿凿,所有的断言和陈述都非常一致,在地方预审法官的脑海中没有任何怀疑,然后就签发了死亡证明。但是就在要着手埋葬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被害嫌疑人完好地、栩栩如生地活着,这些溺亡的小女孩和被害嫌疑人根本不像。正如之前许多案例一样,最初那些目击者提供的断言,根据遇难者造就的幻觉足以暗示其他所有人。

在这些相似的案例中,暗示的出发点总是一个个体,通过或多或少模糊回忆的再现从而产生幻觉,通过这个原初幻觉作为断言,从而发生感染。如果这最初的目击者印象非常深刻,往往就会仅限于以为自己认得尸体,这尸体出现的所有特征——除了与现实中被害嫌疑人的相似之处,还有一些特征,比如一个伤痕或者梳洗打扮的细节等等,都能唤醒一些念头,让一个人被以为是另一个人。

被唤醒的念头当然能够变成一种凝结的核心力量,蔓延到知性领域并且麻痹所有批判的能力。然后,目击者看到的那些不再是本来的客体,而是在主体精神中被唤醒的印象。如此,即便是孩子的母亲,却也错认了尸体。正如接下来要描述的另一则案例,虽然时隔已久,但是最近却仍然被报纸刊登。我们可以明确地看到,前文所述的两种暗示。小孩被另一个孩子认出来——他搞错了,一连串不准确的认知扑面而来。然后,人们看到了非常不同寻常的事情。被某小学生认出受害人的次日,一个女人不安的大叫:“啊!我的上帝,是我的孩子!”人们带领她来到尸体旁,她仔细端详衣装,发现前额有个疤痕。“没错,”她说道,“我可怜的儿子自从七月底就不见了,有人拐走了他,害死了他,这简直是杀了我。”[10]女人是福尔路的看门人,并说自己的名字叫做查万德瑞特(Chavandret)。她的姐夫一来就毫不犹豫地说:“那是小非利佩尔。”路边的许多居民都认识非利佩尔·查万德瑞特(Philibert Chavandret)这个拉维莱特地区(la Villette)的孩子,更不用说孩子学校的班主任了,而且有一枚奖章被当做记号。

得了!邻居们、姐夫、班主任以及孩子妈都搞错了。六星期以后,被害嫌疑人的身份被证实了:这是一个波尔多的孩子,在波尔多被杀,[11]并且通过某些运输渠道,被带到了巴黎。

人们注意到,这些认知错误普遍地存在于女人和小孩中,确切而言,他们是印象最深刻的人。同时,也告诉我们,什么才能作为司法正义有价值的证据。尤其是关系到孩子给出的断言和肯定,从来不应该被引用为证词。法官总是重复地说,这个年纪的人不说谎。然而稍稍懂得心理学知识的人都知道,恰恰相反,这个年纪的人,几乎总是说谎。谎言,有可能是无心的,但是谎言构成的仍然是谎言,与其相信一个孩子的证词,不如抛硬币的正反面决定被告的判决,这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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