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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敏俐,尹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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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伽蓝记:古代寺塔记地理名著(国学网原版点注,陶礼天审定)

洛阳伽蓝记:古代寺塔记地理名著(国学网原版点注,陶礼天审定)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洛阳伽蓝记:古代寺塔记地理名著作者:赵敏俐,尹小林排版:点通数据有限公司出版社: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时间:2007-01-01ISBN:9787810648929本书由北京大吕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序魏抚军府司马杨衒之撰

三坟五典之说,九流百氏之言,并理在人区,而义兼天外。至於一乘二谛之原,三明六通之旨,西域备详,东土靡记。自项日感梦,满月流光,阳门饰豪眉之像,夜台图绀发之形。尔来奔竞,其风遂广。至晋永嘉唯有寺四十二所。逮皇魏受图,光宅嵩洛,笃信弥繁,法教逾盛。王侯贵臣,弃象马如脱屣,庶士豪家,舍资财若遗迹。於是昭提栉比。宝塔骈罗,争写天上之姿,竞摸山中之影。金刹与灵台比高,广殿共阿房等壮。岂直木衣纟弟绣,土被朱紫而已哉!暨永熙多难,皇舆迁邺,诸寺僧尼,亦与时徙。至武定五年,岁在丁卯,余因行役,重览洛阳。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灰烬,庙塔丘墟,墙被蒿艾,巷罗荆棘。野兽穴於荒阶,山鸟巢於庭树。游儿牧竖,踯躅於九逵;农夫耕老,艺黍於双阙。麦秀之感,非独殷墟,黍离之悲,信哉周室。京城表里凡有一千馀寺,今日寮廓,钟声罕闻。恐后世无传,故撰斯记。然寺数最多,不可遍写,今之所录,上大伽蓝。其中小者,取其详世谛事,因而出之。先以城内为始,次及城外,表列门名,以远近为五篇。余才非著述,多有遗漏。后之君子,详其阙焉。

大和十七年,高祖迁都洛阳,诏司空公穆亮营造宫室。洛阳城门,依魏、晋旧名。

东面有三门。北头第一门曰“建春门”,汉曰“上东门”。阮籍诗曰:“步出上东门”是也。魏、晋曰“建春门”,高祖因而不改。次南曰“东阳门”,汉曰“中东门”,魏、晋曰“东阳门”,高祖因而不改。次南曰“青阳门”,汉曰“望京门”,魏、晋曰“清明门”,高祖改为“青阳门”。

南面有四门。东头第一门曰“开阳门”。初,汉光武迁都洛阳,作此门始成,而未有名。忽夜中有柱自来在楼上。后琅琊郡开阳县言南门一柱飞去,使来视之,则是也。遂以“开阳”为名。自魏及晋,因而不改,高祖亦然。次西曰“平昌门”,汉曰“平门”,魏晋曰“平昌门”,高祖因而不改。次西曰“宣阳门”,汉曰“津门”,魏、晋曰“津阳门”,高祖因而不改。

西面有四门。南头第一门曰“西明门”,汉曰“广阳门”。魏、晋因而不改,高祖改为“西明门”。次北曰“西阳门”,汉曰“雍门”。魏晋曰“西明门”,高祖改为“西阳门”。次北曰“阊阖门”,汉曰“上西门”,上有铜璇玑玉衡,以齐七政。魏、晋曰“阊阖门”,高祖因而不改。次北曰“承明门”。承明者,高祖所立,当金墉城前东西大道。迁京之始,宫阙未就,高祖住在金墉城。城西有王南寺,高祖数诣寺沙门论议,故通此门,而未有名,世人谓之新门。时王公卿士常迎驾於新门。高祖谓御史中尉李彪曰:“曹植诗云:谒帝承明庐。此门宜以承明为称。”遂名之。

北面有二门。西头曰“大夏门”,汉曰“夏门”,魏、晋曰“大夏门”。尝造三层楼,去地二十丈。洛阳城门楼皆两重,去地百尺,惟大夏门甍栋干云。东头曰“广莫门”,汉曰“穀门”,魏、晋曰“广莫门”,高祖因而不改。

自广莫门以西,至於大夏门,宫观相连,被诸城上也。

一门有三道,所谓九轨。卷一城内

永宁寺,熙平元年,灵太后胡氏所立也。在宫前阊阖门南一里御道西。其寺东有太尉府,西对永康里,南界昭玄曹,北邻御史台。

阊阖门前御道东,有左卫府。府南有司徒府。司徒府南有国子学堂,内有孔丘像,颜渊问仁、子路问政在侧。国子南有宗正寺,寺南有太庙,庙南有护军府,府南有衣冠里。御道西有右卫府,府南有太尉府,府南有将作曹,曹南有九级府,府南有太社,社南有凌阴里,即四朝时藏冰处也。

中有九层浮图一所,架木为之,举高九十丈。有刹复高十丈,合去地一千尺。去京师百里,已遥见之。初掘基至黄泉下,得金像三十躯。太后以为信法之徵,是以营建过度也。刹上有金宝瓶,容二十五石。宝瓶下有承露金盘三十重,周匝皆垂金铎,复有铁锁四道,引刹向浮图。四角锁上亦有金铎,铎大小如一石瓮子。浮图有九级,角角皆悬金铎,合上下有一百二十铎。浮图有四面,面有三户六窗,户皆朱漆。扉上有五行金钉,其十二门二十四扇,合有五千四百枚。复有金镮铺首,殚土木之功,穷造形之巧。佛事精妙,不可思议。绣柱金铺,骇人心目。至於高风永夜,宝铎和鸣,铿锵之声闻及十馀里。

浮图北有佛殿一所,形如太极殿。中有丈八金像一躯、中长金像十躯、绣珠像三躯、金织成像五躯、玉像二躯,作功奇巧,冠於当世。僧房楼观一千馀间,雕梁粉壁,青璅绮疏,难得而言。栝柏松椿,扶疏檐霤;藂竹香草,布护阶墀。是以常景碑云:“须弥宝殿,兜率净宫,莫尚於斯也。”

外国所献经像皆在此寺。寺院墙皆施短椽,以瓦覆之,若今宫墙也。四面各开一门。南门楼三重,通三道,去地二十丈,形制似今端门。图以云气,画彩仙灵。绮钱青锁,辉赫丽华。拱门有四力士、四狮子,饰以金银,加之珠玉,装严焕炳,世所未闻。东西两门亦皆如之。所可异者,唯楼二重。北门一道不施屋,似乌头门。四门外,树以青槐,亘以绿水,京邑行人,多庇其下。路断飞尘,不由弇云之润;清风送凉,岂籍合欢之发。

诏中书舍人常景为寺碑文。景字永昌,河内人也,敏学博通,知名海内。大和十九年,为高祖所器,拔为律学博士。刑法疑狱,多访於景。正始初,诏刊律令,永作通式。敕景共治书侍御史高僧裕、羽林监王元龟、尚书郎祖莹、员外散骑侍郎李琰之等撰集其事。又诏太师彭城王勰、青州刺史刘芳入预其议。景讨正科条,商榷古今,甚有伦序,见行於世,今律二十篇是也。又共芳造洛阳宫殿门阁之名,经途里邑之号。出除长安令,时人比之潘岳。其后历位中书舍人、黄门侍郎、秘书监、幽州刺史、仪同三司,学徒以为荣焉。景入参近侍,出为侯牧,居室贫俭,事等农家,唯有经史,盈车满架。所著文集数百馀篇,给事封暐伯作序行於世。

装饰毕功,明帝与太后共登之。视宫内如掌中,临京师若家庭。以其目见宫中,禁人不听升。衒之尝与河南尹胡孝世共登之,下临云雨,信哉不虚。时有西域沙门菩提达摩者,波斯国胡人也。起自荒裔,来游中土,见金盘炫日,光照云表;宝铎含风,响出天外。歌咏赞叹,实是神功。自云:“年一百五十岁,历涉诸国,靡不周遍。而此寺精丽,阎浮所无也。极佛境界,亦未有此。”口唱南无,合掌连日。至孝昌二年中,大风发屋拔树。刹上宝瓶随风而落,入地丈馀。复命工匠,更铸新瓶。

建义元年,太原王尔朱荣总士马於此寺。荣字天宝,北地秀容人也。世为第一领民酋长、博陵郡公。部落八千馀家,有马数万匹,富等天府。武泰元年二月中,帝崩,无子,立临洮王世子钊以绍大业,年三岁。太后贪秉朝政,故以立之。荣谓并州刺史元天穆曰:“皇帝晏驾,春秋十九。海内士庶,犹曰幼君。况今奉未言之儿以临天下,而望昇平,其可得乎?吾世荷国恩,不能坐看成败。今欲以铁马五千,赴哀山陵,兼问侍臣帝崩之由。君竟谓如何?”穆曰:“明公世跨并、肆,雄才杰出。部落之民,控弦一万。若能行废立之事,伊、霍复见今日。”荣即共穆结异姓兄弟,穆年大,荣兄事之;荣为盟主,穆亦拜荣。於是密议长君诸王之中,不知谁应当璧。遂於晋阳,人各铸像不成,唯长乐王子攸像,光相具足,端严特妙。是以荣意在长乐,遣苍头王丰入洛询以为主。长乐即许之,共克期契。荣三军皓素,扬旌南出。太后闻荣举兵,召王公议之。时胡氏专宠,皇宗怨望,入议者莫肯致言。唯黄门侍郎徐纥曰:“尔朱荣马邑小胡,人才凡鄙,不度德量力,长戟指阙,所谓穷辙拒轮,积薪候燎。今宿卫文武,足得一战。但守河桥,观其意趣。荣悬军千里,兵老师弊。以逸待劳,破之必矣。”后然纥言,即遣都督李神轨、郑季明等领众五千镇河桥。四月十一日,荣过河内至高头驿。长乐王从雷陂北渡赴荣军所,神轨、季明等见长乐王往,遂开门降。十二日,荣军於芒山之北,河阴之野。十三日,召百官赴驾,至者尽诛之。王公卿士及诸朝臣死者三千馀人。十四日,车驾入城,大赦天下,改号为建义元年,是为庄帝。于时新经大兵,人物歼尽,流迸之徒惊骇未出。庄帝肇升太极,解网垂仁,唯散骑常侍山伟一人拜恩南阙。加荣使持节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开府北道大行台、都督十州诸军事大将军、领左右、太原王。其天穆为侍中、太尉公、世袭并州刺史、上党王。起家为公卿牧守者,不可胜数。二十日,洛中草草,犹自不安,死生相怨,人怀异虑。贵室豪家,并宅竞窜。贫夫贱士,襁负争逃。於是出诏,滥死者普加褒赠。三品以上赠三公,五品以上赠令仆,七品以上赠州牧,白民赠郡镇。於是稍安。帝纳荣女为皇后。进荣为柱国大将军录尚书事,馀官如故;进天穆为大将军,馀官皆如故。

永安二年五月,北海王元颢复入洛,在此寺聚兵。颢,庄帝从兄也,孝昌末,镇汲郡,闻尔朱荣入洛阳,遂南奔萧衍。是年入洛,庄帝北巡。颢登皇帝位,改年曰建武元年。颢与庄帝书曰:“大道既隐,天下匪公;祸福不追,与能义绝。朕犹庶几五帝,无取六军。正以糠秕万乘,锱铢大宝,非贪皇帝之尊,岂图六合之富。直以尔朱荣往岁入洛,顺而勤王,终为魏贼。逆刃加於君亲,锋镝肆於卿宰,元氏少长,殆欲无遗。已有陈恒盗齐之心,非无六卿分晋之计。但以四海横流,欲篡未可,暂树君臣,假相拜置。害卿兄弟,独夫介立,遵养待时,臣节讵久。朕睹此心寒,远投江表,泣请梁朝,誓在复耻。风行建业,电赴三川。正欲问罪於尔朱,出卿於桎梏,恤深怨於骨肉,解苍生於倒悬。谓卿明眸击节,躬来见我,共叙哀辛,同讨凶羯。不意驾入城皋,便尔北渡。虽迫於凶手,势不自由,或贰生素怀,弃剑猜我。闻之永叹,抚衿而失。何者?朕之於卿,兄弟非远,连枝分叶,兴灭相依。假有内阋,外犹御侮,况我与卿,睦厚偏笃,其於急难,凡今莫如。弃亲即雠,义将焉据也。且尔朱荣不臣之迹,暴於旁午,谋魏社稷,愚智同见。卿乃明白,疑於必然,讬命豺狼,委身虎口。弃亲助贼,兄弟寻戈。假获民地,本是荣物,若克城邑,绝非卿有,徒危宗国,以广寇仇。快贼莽之心,假卞庄之利,有识之士咸为惭之。今家国隆替,在卿与我,若天道助顺,誓兹义举,则皇魏宗社与运无穷。傥天不厌乱,胡羯未殄,鸱鸣狼噬,荐食河北,在荣为福,於卿为祸。岂伊异人?尺书道意,卿宜三复。兼利是图,富贵可保,狥人非虑。终不食言,自相鱼肉。善择元吉,勿贻后悔。”此黄门郎祖莹之词也。时帝在长子城,太原王、上党王来赴急。六月,帝围河内,太守元桃汤、车骑将军宗正珍孙等为颢守,攻之弗克。时暑炎赫,将士疲劳。太原王欲使帝幸晋阳,至秋更举大义。未决,召刘助筮之。助曰:“必克。”於是至明尽力攻之,如其言。桃汤、珍孙并斩首以殉三军。颢闻河内不守,亲率百僚出镇河桥,特迁侍中安丰王延明往守硖石。七月,帝至河阳,与颢隔河相望。太原王命车骑将军尔朱兆潜师渡河,破延明於硖石。颢闻延明败,亦散走。所将江淮子弟五千人,莫不解甲相泣,握手成列。颢与数十骑欲奔萧衍,至长社,为社民斩其首,传送京师。二十日,帝还洛阳,进太原王天柱大将军,馀官亦如故;进上党王太宰,馀官亦如故。

永安三年,逆贼尔朱兆囚庄帝於寺。时太原王位极心骄,功高意侈,与夺臧否肆意。帝恐谓左右曰:“朕宁作高贵乡公死,不作汉献帝生。”九月二十五日,诈言产太子,荣、穆并入朝,庄帝手刃荣於明光殿,穆为伏兵鲁暹所煞,荣世子部落大人亦死焉。荣下车骑将军尔朱阳都等二十人随入朱华门,亦为伏兵所煞。唯右仆射尔朱世隆素在家,闻荣死,总荣部曲,烧西阳门,奔河桥。至十月一日,隆与荣妻北乡郡长公主至芒山冯王寺为荣追福荐斋,即遣尔朱侯讨伐。尔朱弗律归等领胡骑一千皆白服,来至郭下,索太原王尸丧。帝升大夏门望之,遣主书牛法尚谓归等曰:“太原王立功不终,阴图衅逆,王法无亲,已依正刑。罪止荣身,馀皆不问。卿等何为不降?官爵如故。”归曰:“臣从太原王来朝陛下,何忽今日枉致无理?臣欲还晋阳,不忍空去,愿得太原王尸丧,生死无恨。”发言雨泪,哀不自胜。群胡恸哭,声振京师。帝闻之,亦为伤怀。遣侍中朱元龙赍铁券与世隆,待之不死,官位如故。世隆谓元龙曰:“太原王功格天地,造济生民,赤心奉国,神明所知。长乐不顾信誓,枉害忠良。今日两行铁字,何足可信?吾为太原王报仇,终不归降。”元龙见世隆呼帝为长乐,知其不款,且以言帝。帝即出库物,置城西门外,募敢死之士以讨世隆。一日即得万人,与归等战於郭外,凶势不摧。归等屡涉戎场,便击刺。京师士众,未习军旅,虽皆义勇,力不从心。三日频战,而游魂不息。帝更募人断河桥。有汉中人李苗为水军,从上流放火烧桥。世隆见桥被焚,遂大剽生民,北上太行。帝遣侍中源子恭、黄门郎杨宽领步骑三万镇河内。世隆至高都,立太原太守长广王晔为主,改号曰建明元年。尔朱氏自封王者八人。长广王都晋阳,遣颍川王尔朱兆举兵向京师。子恭军失利,兆自雷波涉渡,擒庄帝於式乾殿。帝初以黄河奔急,未谓兆得济,不意兆不由舟楫,凭流而渡。是日水浅,不没马腹,故及此难。书契所记,未之有也。衒之曰:“昔光武受命,冰桥凝於滹水;昭烈中起,的卢踊於泥沟。皆理合於天,神祗所福,故能功济宇宙,大庇生民。若兆者蜂目豺声,行穷枭獍,阻兵安忍,贼害君亲。皇灵有知,鉴其凶德。反使孟津由膝,赞其逆心。《易》称天道祸淫,鬼神福谦,以此验之,信为虚说。”时兆营军尚书省,建天子金鼓,庭设漏刻,嫔御妃主皆拥之於幕。锁帝於寺门楼上。时十二月,帝患寒,随兆乞头巾,兆不与。遂囚帝还晋阳,缢於三级寺。帝临崩礼佛,愿不为国王。又作五言曰:“权去生道促,忧来死路长。怀恨出国门,含悲入鬼乡!隧门一时闭,幽庭岂复光?思鸟吟青松,哀风吹白杨。昔来闻死苦,何言身自当!”至太昌元年冬,始迎梓宫赴京师,葬帝靖陵,所作五言诗即为挽歌词。朝野闻之,莫不悲恸。百姓观者,悉皆掩涕而已!

永熙三年二月,浮图为火所烧,帝登凌云台望火,遣南阳王宝炬、录尚书长孙稚将羽林一千捄赴火所。莫不悲惜,垂泪而去。火初从第八级中,平旦大发。当时雷雨晦冥,杂下霰雪。百姓道俗,咸来观火,悲哀之声,振动京邑。时有三比丘赴火而死。火经三月不灭,有火入地寻柱,周年犹有烟气。其年五月中,有人从象(东莱)郡来,云:“见浮图於海中,光明照耀,俨然如新,海上之民咸皆见之。俄然雾起,浮图遂隐。”至七月中,平阳王为侍中斛斯椿所使,奔於长安。十月而京师迁邺。

建中寺,普泰元年,尚书令乐平王尔朱世隆所立也。本是阉官司空刘腾宅。屋宇奢侈,梁栋逾制,一里之间,廊庑充溢,堂比宣光殿,门匹乾明门,博敞弘丽,诸王莫及也。在西阳门内御道北,所谓延年里刘腾宅。东有太仆寺,寺东有乘黄署,署东有武库署,即魏相国司马文王府,库东至阊阖宫门是也。

西阳门内御道南有永康里。里内复有领军将军元义宅。掘故井得石铭,云是汉太尉荀彧宅。正光年中,元义专权,太后幽隔永巷,腾为谋主。义是江阳王继之子,太后妹婿。熙平初,明帝幼冲,诸王权上。太后拜义为侍中领军左右,令总禁兵,委以腹心,反得幽隔永巷六年。太后哭曰:“养虎自齧,长虺成蛇。”至孝昌二年,太后反政,遂诛义等,没腾田宅。元义诛日,腾已物故,太后追思腾罪,发墓残尸,使其神灵无所归趣。以宅赐高阳王雍。雍薨,太原王尔朱荣停憩其上,荣被诛。建明元年,尚书令乐平王尔朱世隆为荣追福,题以为寺,朱门黄阁,所谓仙居也。以前厅为佛殿,后堂为讲室,金花宝盖,遍满其中。有一凉风堂,本腾避暑之处,凄凉常冷,经夏无蝇,有万年千岁之树也。

长秋寺,刘腾所立也。腾初为长秋卿,因以为名。在西阳门内御道北一里,亦在延年里,即是晋中朝时金市处。

寺北有濛氾池,夏则有水,冬则竭矣。中有三层浮图一所,金盘灵刹,曜诸城内。作六牙白象负释迦在虚空中。庄严佛事,悉用金玉。工作之异,难可具陈。四月四日,此像常出,辟邪师子导引其前。吞刀吐火,腾骧一面;彩幢上索,诡谲不常。奇伎异服,冠於都市。像停之处,观者如堵,迭相践跃,常有死人。

瑶光寺,世宗宣武皇帝所立,在阊阖城门御道北,东去千秋门二里。

千秋门内道北有西游园,园中有凌云台,即是魏文帝所筑者。台上有八角井,高祖於井北造凉风观,登之远望,目极洛川;台下有碧海曲池;台东有宣慈观,去地十丈。观东有灵芝钓台,累木为之,出於海中,去地二十丈。风生户牖,云起梁栋,丹楹刻桷,图写列仙。刻石为鲸鱼,背负钓台,既如从地踊出,又似空中飞下。钓台南有宣光殿,北有嘉福殿,西有九龙殿,殿前九龙吐水成一海。凡四殿,皆有飞阁向灵芝往来。三伏之月,皇帝在灵芝台以避暑。

有五层浮图一所,去地五十丈。仙掌凌虚,铎垂云表,作工之妙,埒美永宁讲殿。尼房五百馀间,绮疏连亘,户牖相通,珍木香草,不可胜言。牛筋狗骨之木,鸡头鸭脚之草,亦悉备焉。椒房嫔御,学道之所,掖庭美人,并在其中。亦有名族处女,性爱道场,落发辞亲,来仪此寺,屏珍丽之饰,服修道之衣,投心八正,归诚一乘。永安三年中,尔朱兆入洛阳,纵兵大掠,时有秀容胡骑数十入瑶光寺淫秽。自此后颇获讥讪。京师语曰:“洛阳男儿急作髻,瑶光寺尼夺作婿。”

瑶光寺北有承明门,有金墉城,即魏氏所筑。晋永康中,惠帝幽于金墉城。东有洛阳小城,永嘉中所筑。城东北角有魏文帝百尺楼,年虽久远,形制如初。高祖在城内作光极殿,因名金墉城门为光极门。又作重楼飞阁,遍城上下,从地望之,有如云也。

景乐寺,太傅清河文献王怿所立也。怿是孝文皇帝之子,宣武皇帝之弟。阊阖南御道东,西望永宁寺正相当。寺西有司徒府,东有大将军高肇宅,北连义井里。

义井里北门外有桑树数株,枝条繁茂,下有甘井一所,石槽铁罐,供给行人,饮水庇阴,多有憩者。

有佛殿一所,像辇在焉,雕刻巧妙,冠绝一时。堂庑周环,曲房连接,轻条拂户,花蕊被庭。至於大斋,常设女乐。歌声绕梁,舞袖徐转,丝管寥亮,谐妙入神。以是尼寺,丈夫不得入。得往观者,以为至天堂。及文献王薨,寺禁稍宽,百姓出入,无复限碍。后汝南王悦复脩之。悦是文献之弟。召诸音乐,逞伎寺内。奇禽怪兽,舞抃殿庭,飞空幻惑,世所未睹。异端奇术,总萃其中。剥驴投井,植枣种瓜,须臾之间皆得食。士女观者,目乱睛迷。自建义已后,京师频有大兵,此戏遂隐也。

昭仪尼寺,阉官等所立也。在东阳门内一里御道南。东阳门内道北太仓、导官二署。东南治粟里,仓司官属住其内。

太后临朝,阍寺专宠,宦者之家,积金满堂。是以萧忻云:“高轩斗升者,尽是阉官之釐妇;胡马鸣珂者,莫不黄门之养息也。”忻,阳平人也。爱尚文籍,少有名誉,见阍寺宠盛,遂发此言,因即知名,为治书侍御史。

寺有一佛二菩萨,塑工精绝,京师所无也。四月七日,常出诣景明,景明三像恒出迎之,伎乐之盛,与刘腾相比。堂前有酒树面木。

昭仪寺有池,京师学徒谓之翟泉也。衒之按杜预注《春秋》云:“翟泉在晋太仓西南。”按晋太仓在建春门内,今太仓在东阳门内,此地今在太仓西南,明非翟泉也。后隐士赵逸云:“此地是晋侍中石崇家池,池南有绿珠楼。”於是学徒始寤,经过者想见绿珠之容也。

池西南有愿会寺,中书侍郎王翊舍宅所立也。佛堂前生桑树一株,直上五尺,枝条横绕,柯叶傍布,形如羽盖。复高五尺,又然。凡为五重,每重叶椹各异,京师道俗谓之神桑。观者成市,施者甚众。帝闻而恶之,以为惑众,命给事中黄门侍郎元纪伐杀之。其日云雾晦冥,下斧之处,血流至地,见者莫不悲泣。

寺南有宜寿里,内有苞信县令段晖宅,地下常闻钟声。时见五色光明,照於堂宇。晖甚异之,遂掘光所,得金像一躯,可高三尺。并有二菩萨,趺上铭云:“晋太始二年五月十五日侍中中书监荀勖造。”晖遂舍宅为光明寺。时人咸云:“此荀勖旧宅。”其后,盗者欲窃此像,像与菩萨合声喝贼,盗者惊怖,应即殒倒。众僧闻像叫声,遂来捉得贼。

胡统寺,太后从姑所立也,入道为尼,遂居此寺。在永宁南一里许。宝塔五重,金刹高耸。洞房周匝,对户交疏,朱柱素壁,甚为佳丽。其寺诸尼,帝城名德,善於开导,工谈义理,常入宫与太后说法。其资养缁流,从无比也。

修梵寺,在清阳门内御道北。嵩明寺复在修梵寺西,并雕墙峻宇,比屋连甍,亦是名寺也。

修梵寺有金刚,鸠鸽不入,鸟雀不栖。菩提达磨云:“得其真相也。”

寺北有永和里,汉太师董卓之宅也。里南北皆有池,卓之所造,今犹有水,冬夏不竭。里中太傅录尚书长孙稚、尚书右仆射郭祚、吏部尚书邢鸾、廷尉卿元洪超、卫尉卿许伯桃、凉州刺史尉成兴等六宅,皆高门华屋,斋馆敞丽,楸槐荫途,桐杨夹植,当世名为贵里。掘此地者,辄得金玉宝玩之物。邢鸾家常掘得丹砂及钱数十万,铭云:“董太师之物。”后梦卓夜中随鸾索此物,鸾不与之,经年鸾遂卒矣。

景林寺,在开阳门内御道东。讲殿叠起,房庑连属,丹槛炫日,绣桷迎风,实为胜地。

寺西有园,多饶奇果。春鸟秋蝉,鸣声相续。中有禅房一所,内置祇洹精舍,形制虽小,巧构难比。加以禅阁虚静,隐室凝邃,嘉树夹牖,芳杜匝阶,虽云朝市,想同岩谷。静行之僧,绳坐其内,飧风服道,结跏数息。

有石铭一所,国子博士卢白头为其文。白头一字景裕,范阳人也。性爱恬静,丘园放敖学极六经,说通百氏。普泰初,起家为国子博士。虽在朱门,以注述为事,注《周易》行之於世也。

建春门内御道南,有勾盾、典农、籍田三署。籍田南有司农寺。御道北有空地,拟作东宫,晋中朝时太仓处也。太仓南有翟泉,周回三里,即春秋所谓王子虎、晋狐偃盟於翟泉也。水犹澄清,洞底明静,鳞甲潜藏,辨其鱼鳖。高祖於泉北置河南尹,中朝时步广里也。

泉西有华林园,高祖以泉在园东,因名苍龙海。华林园中有大海,即魏天渊池,池中犹有文帝九华台。高祖於台上造清凉殿。世宗在海内作蓬莱山,山上有仙人馆。上有钓台殿,并作虹蜺阁,乘虚来往。至於三月禊日,季秋巳辰,皇帝驾龙舟鹢首,游於其上。海西有藏冰室,六月出冰以给百官。海西南有景山殿。山东有羲和岭,岭上有温风室;山西有姮娥峰,峰上有露寒馆,并飞阁相通,凌山跨谷。山北有玄武池,山南有清暑殿。殿东有临涧亭,殿西有临危台。

景阳山南有百果园,果列作林,林各有堂。有仙人枣,长五寸,把之两头俱出,核细如针。霜降乃熟,食之甚美。俗传云出昆仑山,一曰西王母枣。又有仙人桃,其色赤,表里照彻,得霜即熟。亦出昆仑山,一曰王母桃也。

柰林南有石碑一所,魏明帝所立也,题云“苗茨之碑”。高祖於碑北作苗茨堂。永安中年,庄帝马射於华林园,百官皆来读碑,疑苗字误。国子博士李同轨曰:“魏明英才,世称三祖,公幹、仲宣,为其羽翼,但未知本意如何,不得言误也。”衒之时为奉朝请,因即释曰:“以蒿覆之,故言苗茨,何误之有?”众咸称善,以为得其旨归。

柰林西有都堂,有流觞池,堂东有扶桑海。凡此诸海,皆有石窦流於地下,西通穀水,东连阳渠,亦与翟泉相连。若旱魃为害,穀水注之不竭;离毕滂润,阳穀泄之不盈。至於鳞甲异品,羽毛殊类,濯波浮浪,如似自然也。卷二城东

明悬尼寺,彭城武宣王勰所立也。在建春门外石桥南,穀水周围,绕城至建春门外,东入阳渠石桥。桥有四柱,在道南,铭云:“汉阳嘉四年将作大匠马宪造。”逮我孝昌三年,大雨颓桥,柱始埋没。道北二柱,至今犹存。衒之案刘澄之《山川古今记》、戴延之《西征记》并云“晋太康元年造”,此则失之远矣。按澄之等并生在江表,未游中土,假因征役,暂来经过;至於旧事,多非亲览,闻诸道路,便为穿凿,误我后学,日月已甚!

有三层塔一所,未加庄严。

寺东有中朝时常满仓,高祖令为租场,天下贡赋所聚蓄也。

龙华寺,宿卫羽林虎贲等所立也。在建春门外阳渠南。寺南有租场。

阳渠北有建阳里,里有土台,高三丈,上作二精舍。赵逸云:“此台是中朝旗亭也。”上有二层楼,悬鼓击之以罢市。有钟一口,撞之闻五十里。太后以钟声远闻,遂移在宫内,置凝閒堂前,讲内典,沙门打为时节。初,萧衍子豫章王综来降,闻此钟声,以为奇异,造《听钟歌》三首行传於世。

综字世,伪齐昏主宝卷遗腹子也。宝卷临政淫乱,吴人苦之。雍州刺史萧衍立南康王宝融为主,举兵向秣陵,事既克捷,遂杀宝融而自立。宝卷有美人吴景晖,时孕综经月,衍因幸景晖,及综生,认为己子,小名缘觉,封豫章王。综形貌举止,甚似昏主,其母告之,令自方便。综遂归我圣阙,更改名曰赞,字世务,始为宝卷追服三年丧。明帝拜综太尉公,封丹阳王。永安年中,尚庄帝姊寿阳公主,字莒犁。公主容色美丽,综甚敬之,与公主语,常自称下官。授齐州刺史,加开府。及京师倾覆,综弃州北走。时尔朱世隆专权,遣取公主至洛阳,世隆逼之。公主骂曰:“胡狗,敢辱天王女乎?我宁受剑而死,不为逆胡所污。”世隆怒之,遂缢杀之。

璎珞寺在建春门外御道北,所谓建阳里也,即中朝时白社地,董威辇所居处。里内有璎珞、慈善、晖和、通觉、晖玄、宗圣、魏昌、熙平、崇真、因果等十寺。里内士庶二千馀户,信崇三宝,众僧刹养,百姓所供也。

宗圣寺有像一躯,举高三丈八尺,端严殊特,相好毕备,士庶瞻仰,目不暂瞬。此像一出,市井皆空,炎光腾辉,赫赫独绝世表。妙伎杂乐,亚於刘腾,城东士女多来此寺观看也。

崇真寺比丘惠凝死一七日还活。经阎罗王检阅,以错名放免,惠凝具说:“过去之时,有五比丘同阅。一比丘云是宝明寺智圣,坐禅苦行,得升天堂。有一比丘是般若寺道品,以诵四十卷涅槃,亦升天堂。有一比丘云是融觉寺昙谟最,讲《涅槃》、《华严》,领众千人。”阎罗王云:“讲经者心怀彼我,以骄凌物,比丘中第一粗行。今唯试坐禅诵经,不问讲经。”其昙谟最曰:“贫道立身已来,唯好讲经,实不闇诵。”阎罗王敕付司,即有青衣十人,送昙谟最向西北门,屋舍皆黑,似非好处。有一比邱云是禅林寺道弘,自云:“教化四辈檀越,造一切经,人中象十躯。”阎罗王曰:“沙门之体,必须摄心守道,志在禅诵,不干世事,不作有为。虽造作经象,正欲得它人财物;既得它物,贪心即起,既怀贪心,便是三毒不除,具足烦恼。”亦付司,仍与昙谟最同入黑门。有一比邱云是灵觉寺宝明,自云:“出家之前,尝作陇西太守,造灵觉寺成,即弃官入道。虽不禅诵,礼拜不缺。”阎罗王曰:“卿作太守之日,曲理枉法,劫夺民财,假作此寺,非卿之力,何劳说此。”亦付司,青衣送入黑门。”太后闻之,遣黄门侍郎徐纥依惠凝所说,即访宝明寺。城东有宝明寺,城内有般若寺,城西有融觉、禅林、灵觉等三寺。问智圣、道品、昙谟最、道弘、宝明等,皆实有之。议曰:“人死有罪福。即请坐禅僧一百人,常在殿内供养之。”诏“不听持经象沿路乞索,若私有财物造经象者任意。”凝亦入白鹿山居隐脩道。自此以后,京邑比丘,悉皆禅诵,不复以讲经为意。

出建春门外一里馀至东石桥南北而行,晋太康元年造。桥南有魏朝时马市,刑嵇康之所也。

桥北大道西有建阳里,大道东有绥民里,里内有河间刘宣明宅。神龟年中,以直谏忤旨,斩於都市讫,目不瞑,尸行百步,时人谈以枉死。宣明少有名誉,精通经史,危行及於诛死。

魏昌尼寺,阉官瀛州刺史李次寿所立也。在里东南角,即中朝牛马市处也,刑嵇康之所。东临石桥,此桥南北行,晋太康元年中朝时市南桥也。澄之等盖见北桥铭,因而以桥为太康初造也。

石桥南道有景兴尼寺,亦阉官等所共立也。有金像辇,去地三尺,施宝盖,四面垂金铃七宝珠,飞天伎乐,望之云表。作工甚精,难可扬搉。像出之日,常诏羽林一百人举此像。丝竹杂伎,皆由旨给。

建阳里东有绥民里,里内有洛阳县,临渠水。县门外有洛阳令杨机清德碑。

绥民里东崇义里,里内有京兆人杜子休宅。地形显敞,门临御道。时有隐士赵逸,云是晋武时人,晋朝旧事,多所记录。正光初,来至京师,见子休宅,叹息曰:“此宅中朝时太康寺也。”时人未信,遂问寺之由绪。逸云:“龙骧将军王濬平吴之后,始立此寺。本有三层浮图,用砖为之。”指子休园中曰:“此是故处。”子休掘而验之,果得砖数十万,兼有石铭云:“晋太康六年,岁次乙巳,九月甲戌朔,八日辛巳,仪同三司襄阳侯王濬敬造。”时园中果菜丰蔚,林木扶疏,乃服逸言,号为圣人。子休遂舍宅为灵应寺,所得之砖,还为三层浮图。好事者寻逐之,问:“晋朝京师,何如今日?”逸曰:“晋时民少於今日。王侯第宅与今日相似。”又云:“自永嘉以来,二百馀年,建国称王者十有六君,皆游其都邑,目见其事。国灭之后,观其史书,皆非实录。莫不推过於人,引善自向。苻生虽好勇嗜酒,亦仁而不煞。观其治典,未为凶暴,及详其史,天下之恶皆归焉。苻坚自是贤主,贼君取位,妄书生恶。凡诸史官,皆是类也。人皆贵远贱近,以为信然。当今之人,亦生愚死智,惑已甚矣!”人问其故。逸曰:“生时中庸之人耳。及其死也,碑文墓志,莫不穷天地之大德,尽生民之能事,为君共尧舜连衡,为臣与伊皋等迹。牧民之官,浮虎慕其清尘;执法之吏,埋轮谢其梗直。所谓生为盗跖,死为夷齐,妄言伤正,华辞损实。”当时构文之士,惭逸此言。步兵校尉李澄问曰:“太尉府前砖浮图,形制甚古,犹未崩毁,未知早晚造?”逸云:“晋义熙十二年,刘裕伐姚泓,军人所作。”汝南王闻而异之,拜为义父。因而问:“何所服饵,以致长年?”逸云:“吾不闲养生,自然长寿。郭璞尝为吾筮云,寿年五百岁。今始馀半。”帝给步挽车一乘,游於市里。所经之处,多记旧迹。三年以后遁去,莫知所在。

崇义里东有七里桥,以石为之,中朝杜预之荆州出顿之所也。七里桥东一里,郭门开三道,时人号为三门。离别者多云:“相送三门外。”京师士子,送去迎归,常在此处。

庄严寺在东阳门外一里御道北,所谓东安里也。北为租场。里内有驸马都尉司马恍、济州刺史分宣、幽州刺史李真奴、豫州刺史公孙骧等四宅。

秦太上君寺,胡太后所立也。在东阳门外二里御道北,所谓晖文里。里内有太保崔光、太傅李延实、冀州刺史李韶、秘书监郑道昭等四宅。并丰堂崛起,高门洞开。赵逸云:“晖文里是晋马道里。延实宅是蜀主刘禅宅。延实宅东有脩和宅,是吴王孙皓宅。李韶宅是晋司空张华宅。”

当时太后正号崇训,母仪天下,号父为秦太上公,母为秦太上君。为母追福,因以名焉。

中有五层浮图一所,修刹入云,高门向街。佛事庄饰,等於永宁。诵室禅堂,周流重叠,花林芳草,遍满阶墀。常有大德名僧,讲一切经。受业沙门,亦有千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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