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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1 18: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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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香草山

出版社: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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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

浮试读:

自序

“告诉我你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曾经有位故人对我说。然而,我想当我们站在任何一个时间节点,我永远也无法告诉他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我所能够呈现的,并将竭尽全力呈现的就只有“当下”,我们唯一可以共同握住的这短暂的光华。我不知道这“当下的我”在故人眼中是否赏心悦目,但我想要说的是此情此景得以应和当初美丽的初衷,已属不易。你我眼中的世界,虽未必喜乐圆满,却也温润明朗。

一直以为每个人的不同在于知觉的差异。对他人、他物、环境以及自身的觉知能力让我们建立起各自眼中的世界,并以自身的方式去实施长久的情感回馈,实现自身与世界的联结和沟通。艺术家用他的艺术作品,科学家用他的科学技术,而作家则用他的文字。他们的共性在于对生活所饱含的热情。对此,他们不过选取了不同的表达方式。《菜根谭》有言:“若一走入尘寰,无论物不相关,即此身亦属赘旒矣。”于我而言,诗歌即是在尘寰、赘旒之中,“捕风捉影”之事。当然,我所捕之风并非空穴而来,所捉之影亦非出自随意。就像说一个好故事,我认为必先打动自己,才能打动他人。一个人血液里的东西,是无法被过滤掉的。很久以前,对文字所怀有的美好愿景,即便中途易辙,最后也以别样的方式慢慢得以兑现。这是注定不可阻挡之事。可知,自始至终,我不过是沿着时空的线索,将自己还原成最初的样子。我们都被裹挟在赘旒之中,而我只是因太过渴望天空,而不顾一切让自己浮出水面。喜爱便追随,这是世间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这其中所历练之疼痛、喜悦,远远看来,亦不过是普天之下又一次旧事重提。然而,即便如《传道书》中所言:“我专心用智慧寻求,查究天下所做一切事,乃知神叫世人所经练的是极重的劳苦。我见日光之下所做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于我而言,活着,便是依然需要去爱,去照耀的意志。这世间深沉热烈之事,除却死亡,唯有爱能打破僵局。并且,我确信荷尼之言: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的那一刻你在做什么。我们永远也无法像预知孤独一样预知死亡,只有选择去爱这条可靠的途径。

谈及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微妙关系,我觉得,一本书,从进入市场,选择读者开始,在某种意义上,就已经与作者失去了瓜葛。小说也好,诗歌也罢,在面见读者前后其实是两个全然不同的情绪周期。前者是作者力比多的自我发酵,相对核心、封闭、独立;而后者是群体碰撞的磁场,更趋向于广阔、发散、立体。两个周期是相续又各自独立的。一本好书可以让二者达成最低成本的情感流通和契合。作为作者,对读者,我并未想要十分苛刻地界定和介入,更多的是一种幻想和期待。就像R.S.Thomas所说,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就是答案,对于其他人的回应,我们必须包容。我想不管是感情、生活,还是文字,燃烧有法,熄灭有度,懂得拿捏也是一种智慧。

始终觉得一个人行走世间具备自身的姿态是不够的,还要懂得如何建立、维护和修缮他与世间联结的途径。你可以是海水,也可以是火焰,但是要做到清晰时不算计,独立时不隔绝,醒目时不突兀,自持时不冷漠,深入时不沉溺,如此,若即若离,山虚水深,依然可以洞若观火。卡尔维诺说:“谁想看清尘世,就应同它保持必要的距离。”大抵也是这层深意。而诗歌给了我这样的无限天地。在这里,我得以洞悉和攫获爱这一本能,并与之向我所铺开的天地情意相通。在人生的羁旅当中,我们时而缓慢,时而匆忙,我确信时刻保持咀嚼和反刍的能力,保持对光与热的直觉,保持一定的灵性,不管对人还是对事,不计报偿地去爱,可以让我们返老还童。“是你让我想要努力地活着。”故人曾对我说。如今,不知这无声的回应能否热烈到照耀彼此一生。我庆幸,你我眼中的世界,像诗歌一样纯粹,要么爱,要么死,没有第三种侥幸,这是多么勇敢单纯的事。香草山二○一五年十月于广州辑一风月·与杜拉斯无关是月夜树影婆娑我们不说话小迈步愿每颗柔软的心勿失良辰早秋

巷口

有人种上了向日葵

人们传说中

她和太阳的关系

仍然

未见分晓

天空把头再抬高一点

空气再轻浮一点

风开始咬紧皮包骨

就是时候了

那尾鱼

在人群里

不带声响地游过

下巴扬起

蝴蝶骨开得凌厉

原谅她

不得不在寂静的夜里

乔装成一名女子

藏好腹中

蠢蠢欲动的刺

她是来取人间烟火的

哪怕寻觅

往往遥遥无期噩梦

猫爪从我脸上挠过

他将我所有的过往

对着次日

和盘托出

凌晨三点零三分

最后一碗汤药

被打翻我的房间什么也没有除了床

那是被撕咬过的天空

碎得厉害

躺下来

我就害怕

云朵一朵一朵

砸向我

终于

我等来一只大鸟

他张开翅膀

把我盖住

四目相对

他说

面对我的时候

眼里不再有破碎的天空

然而卑鄙的是

我总是盘算着

让他忘掉飞翔这回事第三种关系

我是夜晚的你

你是白日的我

我们交替着生活

那么接近火焰

就像飞蛾我说,痞子

在街头

我对着你淋湿的背脊:

回家吧    痞子

你头也不回朝大雨蹚去

那背曾经多么宽阔呀

就像河流

可以奔腾千里昼夜不息

而现在    你

流淌着的在这烟火缭绕的城市

被烘干

回家吧    痞子

我想不到更适合你的

荒唐之处

从前为了把你从那里牵扯出来

我们精心制造了一个幻想

是时候    恳求

命运狠狠地给我们一记耳光

不再遇上

也不要告诉我

霜    还未硬朗起来

而你的村庄    已经年老色衰房子

然后    一认真

安静地忙活起来

房子就渐渐丰腴了

他们    跺着脚

都想挤进来

我又高兴    又害怕

好不容易

把心收拾妥当

要替我守好门

挡住每一丝空穴来风

是风和日丽的日子

我出门时

是披星戴月

我归来时

我那寸步不离的房子在你离开的午后

在你离开的

午后    我怀里多了一个

玻璃罐子

他像海水一般潮湿

你还记不记得

隔壁家里那只猫    老爱梦游

在你离开的

午后    打着盹的耳朵    每天

从家门口路过

口水直流

我敢打赌    他和你一样孩子气

除了鱼

他也喜欢玩游戏

在你离开的

午后    他索性钻进墙上的相框里

别过头去

微笑地看着你变奏曲

你一直唱着歌

因此

我有了动听的耳朵

你喜爱恶作剧

昨晚

藏起了我的旧雨伞

你以为

我喜爱水流

才会走向大海

可是啊

你可知道

大海偷了你的歌喉

你还会唱歌

也还会有动听的耳朵

我还会走向大海

远远坐下

用一生去相信    聆听

等待灌溉挽歌

真相    把刀

藏在我的舌头下

当谎言乘着血液

从我口中

喷涌而出时

一切为时已晚

葬礼很隆重

钟爱的月光

分解成水母

在人群中游戈

然后我看到了你

没有泪

只是微微抖动着肩膀

逢着人就说:

你可知道    她的眼睛可以滴出水来

于是    我闭上眼睛

对着人群

替你淌出泪来小木屋

是否

在树的血脉里

在闪电击退的黄昏

在每一次不知所踪

多少年了

我向风探听你的踪迹

却不得消息

狡黠的眼珠不停地转动    转动

我寸步难行

我知道暴风骤雨

正在肆虐而来的途中

自由的脚踝

将受损

而你呀    是否

在某个月光皎洁的高处

诚恳地打量着世界

不说话

仿佛刚刚睡醒

还是

在沉默中爬行

渴望着更好的风景启程

就这样

奔向荒芜的小路

荆棘遇到手指

暴戾的本性    一次用尽

脸颊被夏日踩过

心情是一样鲜活的瘀青

前方路上    透亮的大镜子

巨石阵

褐色鸟雀失去记忆和年龄

看到我

他们骤然苏醒

紧闭已久的歌喉

开始歌颂

我回过头

镜子里走进了我的道路

背景

漂浮着大胆的黎明有时候我想

有时候

我想    爬上一棵高高的树

没有雨水

四下挂着不同尺寸的鞋子

蜗牛在散步

心长满叶子

风一来

就起伏

我们

相互诉说

我们都有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里面盛满各自的故事灰色花园

那个破旧的坍塌世界

衰老与自由和平相处

四月份搬来

没有什么行李

除了一把缺牙的木梳子

生活一切照旧

大半时间昂着头

享受着深爱的人们

相互咒骂

这可比从前主人家珍藏的黑胶碟

打动人心

一天

荆棘鸟挂在阁楼顶上

哑然而亡

死前他还在唱着那只老歌

大门已经敞开

所有被捆绑的

年轻的或已年迈

请进来意象

十点四十四分

威尼斯水号    列车

靠窗的女孩

对着他笑的时候

眼角有细碎的鱼尾纹

去到不同的地方

失去这一刻

知觉    是否为了

还未摄入的照片    深邃

内容丰富

灵感不曾留给我们呈现的机会

只是    优雅地掠过

诱惑我们用蹩脚的方式去献丑

害怕触摸

沉寂已久    浮出水面的

那长久的一瞬间

害怕触摸

你踩单车    缓慢经过

树荫下    那条微凉的小路

现在森林已经饱满

而我们什么也没有留下

爬过时间的幽暗    腐朽

不死心地

我们什么也没有留下

只有意象在森林最深处

摇晃着枝丫

在月光皎洁时

静静绽放

夜起身了

天灯开始闹剧人间与杜拉斯无关

成天上树的日子

慢板如诉

柯西莫临风而立的王国

赦免了

物质生活

漫长的缺席

平静的生活

玛格丽特·杜拉斯的领地

戏剧    高潮迭起

毁灭她说

黑夜号轮船

痛苦    死亡的疾病    涨满帆

契诃夫的海鸥

吞噬的阵型

白色的歌声    迎接

坐在走廊上的男人

年轻的姑娘和小孩

一阵夏雨    憩息

在    伊甸影院

深沉的穹顶

在夏日夜晚十点半

剧目上

加尔各答的荒漠里    她的名字

叫    威尼斯

去爱吧    孩子们

绿眼睛黑头发    与

蓝眼睛黑头发

甚至所有    厚颜无耻的人

成为情人

明日

外面的世界

悬挂着    黄色太阳蓝色妖姬

当自由的大门向我们敞开

当纯白的玫瑰深爱着大海

哦     蓝色妖姬

上帝赠予他们的孩子

有着父亲的肤色

母亲的意志

在所有爱的节日

我们轻柔地呼唤着

她的名字

当众水不能熄灭的

如约而至

奇迹就不再是沧海遗珠

那么    见证

永恒被这柔弱的躯干托起

哦    蓝色妖姬

在所有爱的节日里

我们轻柔地呼唤着

她的名字

当爱的大门向我们敞开

在所有开始和离别

适合你出现的地点    时刻

我都将赠予你

这美丽而柔弱的表象

关于她所承袭的意志

让我们在路上

去完成若我变成这样这样小

走过路旁树木的时候    我在想

若变成蚂蚁    蚊子

水滴    多好

或是更加轻盈细小的样子

那么

树木在我的眼中是森林

河流是大海

风吹来的是季节

每片新叶可以冒充一个春天

小镇的路标在世界地图上

闪闪夺目

我习惯低垂    平视的目光啊

终于可以瞻仰

可以瞭望

那是多么美的事情

连想都不敢想

等等    等等

等等    等等

我突然想起

还有    痛苦    疾病

哀伤这样的事情

想起

世界总还怀抱着另外的世界

况且

我若变成这样这样小

如何与你们并肩而行

答应你们

我不会分裂    在时光的刀刃下

在爱的领域

我无止境

不过得先告诉我

这两样    你们偏爱哪一种窃贼

蝙蝠

也蹑手蹑脚上路了

柳絮    染过的季节

知了    风

人与人之间

不常这样

时光和心    是齿轮

吻合是我们错过的

咬痕

马齿苋

顺着光    搁浅的路线

蜿蜒

寻找蝙蝠藏匿的神秘配方

把自己进化成流行的形状

吻合是柳絮的无数朵

散开人间

偷得配方以前

我想撬开每一个痛苦的锁眼

看看里面    是否

别有洞天出远门

不再相信火车了

这聒噪的蛇

粗糙地将那么多时日吞下

我们都来不及消化

所以

剩下的路留给脚下

把自己交付给阳光

好的时候

褪去一层皮

电梯里堵塞的耳朵也要开始歌唱了

自行车长锈了吧

枯枝快顶到它的下巴

似乎    我又错过了

南方    一个电闪雷鸣的季节

丢失了一匹马

可我不打算放弃驰骋

整个草原

借着篝火

我在沙滩上大胆地

参与了风的遐想

我感觉到春天摇摇欲坠

习惯走在人群的最后

只是贪婪地不想错过

全景

病好了

从床上起身

紧紧抓住地图

我已经准备好了

迎接破土的第一声那些为时不晚的事

等日子凉爽

生活的掌心给你拧出新的纹路

一道朴素的痕迹可以是

手腕上的疤

旅程中飞过的天空

也可以是

想起一个人

伸出手去接住黄昏游到心里

轻轻浮动

谁能保证

一个星空璀璨的夜晚不被打翻

火光洒落一地

当你越过时间的羽翼

栖居在高楼或山脊

俯下身去亲吻一只蝴蝶的时候

早    或者晚

又有何干

没有什么比一个雨夜

给你的倾诉

更踏实

我已经听到秋

滴着蜜意

萧瑟而来辑二彼岸·南方之夜那只美丽的狮子已从远方归来为我衔来他处的人间烟火于是    我笑着清楚着    自己离死期不远我知道在此以前一切的哀愁和欢愉不过是为了鉴照你所作的柔弱铺垫胆小鬼

说起你的时候

他们向我撒开网

似乎    在我这里

可以捕获关于你的冒险

而我不开口

面对过早认定的熄灭

拒绝

任何把你纳入茶余饭后的企图

文明的时代

讲究秩序    和对号入座

有人燃烧

便有人隔岸观火

我害怕温柔地追问

害怕目睹每一次死去活来

都将在季节的更迭中

慢慢呈现

时常挂着泪

只是预支悲悯

在最坏的时刻

我仍然可以对着大海

将自己

孤注一掷

你的传奇

鱼知道

珊瑚知道

沉落的船儿知道

就够了我来了就不走了

赶着星星

到达    白垩纪

原始的蛮荒强化我的肉体

瘦骨嶙峋的美丽

我害怕把用尽了的故事

复述给你

因而

把宇宙翻了个遍

探险是漂浮的子宫

白羽    沧桑如土

拒绝重复    坠落

为了约定的虔诚

把自己固定

模仿耶稣

不!不要埋下你那美丽的头颅

即使    比起任何人

我更期待你成为救世主

即使    痛苦要把你抽干

升起你的双眼

我们的言语来自星空

告诉我

你还在飞驰

轻盈带起沉重

若有一天

我断了火源

滚落人间

清冷成烟

而我厌恶的

散落时空    随处可见

那我们为之前往的

用血液    这

生与灭的符号来庆祝吧

让我们举杯

斟满对方死去的鲜艳

我来了    就

不走了

多年前容纳我的子宫

逃过了

被两口枯井注视的命运游泳

拨开前世的水

在耳边

你许给我    青色莲花

然而    你是否领悟

爱情    那偏激的性子

她的世界只有一个君王

你说    我是一颗火

溺在水中

为了试探生命的全部

深浅

看你开花还不够

我期待    你

结出好的果实

并有种子可以

落上岸头我管一些叫做奢侈

在另一个城市

穿过街道

你往家走

手中的鱼

一张一翕

还在试图抽动

这无动于衷的世界

大概有些声响

因为耳朵的挑剔

而陨灭

我也往家走

早秋的落叶    偶尔

扑落在脸上

这    脱胎换骨的疼

仔细过马路

穿过许多眼睛运动的球场

雨伞又被我落下了

走走停停的坏毛病

拭干双脚进屋

我好像习惯

面对你的时候

一切    滴水不漏

而你    站在渡口

摆动着你透明的船儿

一会儿    深入云端

一会儿    埋进大地

日积月累

满载而归

所以    忍不住

我要把他们收进眼眶

见你的时候

雨水归来

满目照耀瞳孔

我遇着一个人

看他的时候

想起孩提时的游戏

那时候我的兜里    总能

翻出闪烁的玻璃

我想他曾穿过许多神秘的洞穴

才披上这瓦蓝的微光

我在寻找一种颜色

与一个绝无仅有的时刻类似

他站在水边

连同整个世界

水面撕开巨大的伤口

我们掉入水中    下沉

水里面    我遇见他的瞳孔

一只晶莹    一只朦胧

如同发着光遥远的旧梦两座城池

一座是你

另一座被你遗弃

你把你的城

拱手让给一切

我把一切拱手让给你你不知道的事

你骑着彗星尾巴

从火星而来

我厌倦了扑克牌

一样僵硬苍白的面孔

他们的游戏

大致相同

我喜爱

你漂浮的姿态

像脚下山谷里的风

单薄而轻盈

仰望是虔诚的陷阱

除了降落的灰尘

还在等待一颗漂泊却怦然的心

你是会唱歌的幽灵

可以带我飞

可以给我光和热

我是高山上的鸢尾

贪恋一切遗世独立的美

我见过你

在某个雨后的清晨

你披着阳光织的斗篷

而我正准备启程

你不知道的事

以后细细说与你听失眠

摊开诗集

当中任何一页

在这样的时刻

来吟咏

总在寻找

所谓的最好时刻

却在挥霍后

才发现

他一直是信手拈来

一个城市的夏夜

不该如此保守

乖巧

你留下的半截蜡烛

派上用场

原谅我贪心地    想要

把他留给更深的夜

写信

我那么肯定    我的字

嗅觉灵敏

可以奔向那个明明白白的人

于是故意失去名字

失去地址

然而

我难受的是

睡着的蚊子

在梦中依然渴望着血液的甜美

以及

始终无法通过一切

只能精心筛选    向你诉说

这无力的欠缺

也是在这样的夜晚

被你反复吟咏着

是否光阴太深

我们只是拍打着水面

来不及

让自己下沉理想主义

云儿跟着我

我加快脚步

他追上来

我累了

他坐下休憩

他的脸像你

是新生的无瑕

我得经过一处沼泽

才能到家

我在让

我    冒险

我在让

我    充满罪恶感

我在让

我    陷入

我在让

我    无家可归十二点零一分收到一封信

我不理解力量感

只知道

你的一句话

让我有足够的底气

继续    不动声色

过滤一个个百无聊赖的问题或回答

可以紧紧攥住的

却总是松开

是否给予了生活

太多的余地

它才会肆无忌惮地装疯卖傻

而对于你总是

太多期待

太多离奇

不曾怠慢

拉长的脖子

苦苦等待

有趣的故事

我们已经悄然开始前方

在我们认清这个世界

很久以前

路已长远

所有疲累重叠的步伐

经几许光年

无法抵达终点

起初    我只是害怕

路太窄

我们无法并肩而行

只能交换眼中彼此的背影

而现在我再也不敢在困倦时候

闭上眼睛

一天

那拥攘而一致的人群

会把我们压得变形

除却这正走向死亡的美丽皮囊

失散后

我们是否可以再度相认

一如昨日里

无法触碰的

相融不到十点    把灯捻灭

我期待有个人

对我说一句话

让我脚趾张开

毛发耸起

当一只年轻的狮子

厌倦了洞穴

借着星光

含着酒

横渡溪流

也许你迫不及待地

要对他开口火焰

午后    日头微恙

经过一段矮墙

芦草探出头来

四处张望

我们一同走过的地方

是否也有那院落里

无人整饬的忧伤

我引着你

埋葬已久的瓷器

色彩明丽

从未停止厚重的呼吸

是否月光太清冽

才会临照人间

投入枝丫的怀抱

交织成淡绿的火焰

散落在你肩头

明灭

黑暗中

你低回的耳语

辽阔无垠

可我知道

那是我们破晓的秘密

我是火焰

我是火焰

在你深邃的纹路间

雀跃送你一座岛屿

送你一座岛屿

绕过这片墨绿森林

在我手指方向

一起牧羊

时间如同我们的羊群一般温顺

太阳爱上了旅行

爬上头顶

落进你额头安宁的陷阱

海水在你眼中

不曾退去

一切都是满月

清晨

你用眼睛照耀太阳

牙齿冲洗层层海浪

我们属于这样的地方今日是读书日

你替我们选择了眼睛的路线

从眼角到眼尾

中间隔着湖水

一人走一边

中午十二点

无数拥挤旋转的太阳

滤去凝重的黄

浸在水间

你总是担心我弄脏了自己

于是将我高高地托起

越过所有肮脏

你可知道

积怨已久的他们

要把你拽到欲望的面前

就地处决

世界上还有核桃和杏仁

而你却偏爱眼睛

这爱的衍生品

抵挡太平洋的堤坝

倒下去    只是结局的一种

我明白

这善意的世界

画家失去的

不过是只左耳和鸣

我们蹚过旋律对视

白蝶循声飞过

那叫不上名字的颤动    一小节    连着

一小节    是

和弦

试探的指尖

坠入沟壑

深深浅浅    呼应着嗓子

痛却甜蜜着

他们是狄奥尼索斯的杰作

还有你

蝴蝶洲公园

一个淡蓝的午后

有些事    一次就已足够

譬如死亡    以及

这样浓郁的时光

请给我源源不断    明确痛苦

就像    默许茧的发生

在淡蓝的午后

我将和你一样    长出坚硬的手指

看不见的沟壑    与看得见的

渐次填满

当    我们

匍匐在每个日子的脚下

坚硬的手指仍然拽住    一片天空

我们蹚过生活对视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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