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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1 19: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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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彼得·德鲁克(Peter F.Drucker)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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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的实践

管理的实践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管理的实践作者:(美)彼得·德鲁克(Peter F.Drucker)排版:昷一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07-01ISBN:9787111603078本书由北京华章图文信息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推荐序一功能正常的社会和博雅管理为“彼得·德鲁克全集”作序

享誉世界的“现代管理学之父”彼得·德鲁克先生自认为,虽然他因为创建了现代管理学而广为人知,但他其实是一名社会生态学者,他真正关心的是个人在社会环境中的生存状况,管理则是新出现的用来改善社会和人生的工具。他一生写了39本书,只有15本书是讲管理的,其他都是有关社群(社区)、社会和政体的,而其中写工商企业管理的只有两本书(《为成果而管理》和《创新与企业家精神》)。

德鲁克深知人性是不完美的,因此人所创造的一切事物,包括人设计的社会也不可能完美。他对社会的期待和理想并不高,那只是一个较少痛苦,还可以容忍的社会。不过,它还是要有基本的功能,为生活在其中的人提供可以正常生活和工作的条件。这些功能或条件,就好像一个生命体必须具备正常的生命特征,没有它们社会也就不成其为社会了。值得留意的是,社会并不等同于“国家”,因为“国(政府)”和“家(家庭)”不可能提供一个社会全部必要的职能。在德鲁克眼里,功能正常的社会至少要由三大类机构组成:政府、企业和非营利机构,它们各自发挥不同性质的作用,每一类、每一个机构中都要有能解决问题、令机构创造出独特绩效的权力中心和决策机制,这个权力中心和决策机制同时也要让机构里的每个人各得其所,既有所担当、做出贡献,又得到生计和身份、地位。这些在过去的国家中从来没有过的权力中心和决策机制,或者说新的“政体”,就是“管理”。在这里德鲁克把企业和非营利机构中的管理体制与政府的统治体制统称为“政体”,是因为它们都掌握权力,但是,这是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权力。企业和非营利机构掌握的,是为了提供特定的产品和服务,而调配社会资源的权力,政府所拥有的,则是维护整个社会的公平、正义的裁夺和干预的权力。

在美国克莱蒙特大学附近,有一座小小的德鲁克纪念馆,走进这座用他的故居改成的纪念馆,正对客厅入口的显眼处有一段他的名言:

在一个由多元的组织所构成的社会中,使我们的各种组织机构负责任地、独立自治地、高绩效地运作,是自由和尊严的唯一保障。有绩效的、负责任的管理是对抗和替代极权专制的唯一选择。

当年纪念馆落成时,德鲁克研究所的同事们问自己,如果要从德鲁克的著作中找出一段精练的话,概括这位大师的毕生工作对我们这个世界的意义,会是什么?他们最终选用了这段话。

如果你了解德鲁克的生平,了解他的基本信念和价值观形成的过程,你一定会同意他们的选择。从他的第一本书《经济人的末日》到他独自完成的最后一本书《功能社会》之间,贯穿着一条抵制极权专制、捍卫个人自由和尊严的直线。这里极权的极是极端的极,不是集中的集,两个词一字之差,其含义却有着重大区别,因为人类历史上由来已久的中央集权统治直到20世纪才有条件变种成极权主义。极权主义所谋求的,是从肉体到精神,全面、彻底地操纵和控制人类的每一个成员,把他们改造成实现个别极权主义者梦想的人形机器。20世纪给人类带来最大灾难和伤害的战争和运动,都是极权主义的“杰作”,德鲁克青年时代经历的希特勒纳粹主义正是其中之一。要了解德鲁克的经历怎样影响了他的信念和价值观,最好去读他的《旁观者》;要弄清什么是极权主义和为什么大众会拥护它,可以去读汉娜·阿伦特1951年出版的《极权主义的起源》。

好在历史的演变并不总是令人沮丧。工业革命以来,特别是从1800年开始,最近这200年生产力呈加速度提高,不但造就了物质的极大丰富,还带来社会结构的深刻改变,这就是德鲁克早在80年前就敏锐地洞察和指出的,多元的、组织型的新社会的形成:新兴的企业和非营利机构填补了由来已久的“国(政府)”和“家(家庭)”之间的断层和空白,为现代国家提供了真正意义上的种种社会功能。在这个基础上,教育的普及和知识工作者的崛起,正在造就知识经济和知识社会,而信息科技成为这一切变化的加速器。要特别说明,“知识工作者”是德鲁克创造的一个称谓,泛指具备和应用专门知识从事生产工作,为社会创造出有用的产品和服务的人群,这包括企业家和在任何机构中的管理者、专业人士和技工,也包括社会上的独立执业人士,如会计师、律师、咨询师、培训师等。在21世纪的今天,由于知识的应用领域一再被扩大,个人和个别机构不再是孤独无助的,他们因为掌握了某项知识,就拥有了选择的自由和影响他人的权力。知识工作者和由他们组成的知识型组织不再是传统的知识分子或组织,知识工作者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的独立自主,可以主动地整合资源、创造价值,促成经济、社会、文化甚至政治层面的改变,而传统的知识分子只能依附于当时的统治当局,在统治当局提供的平台上才能有所作为。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意义深远的变化,而且这个变化不仅发生在西方发达国家,也发生在发展中国家。

在一个由多元组织构成的社会中,拿政府、企业和非营利机构这三类组织相互比较,企业和非营利机构因为受到市场、公众和政府的制约,它们的管理者不可能像政府那样走上极权主义统治,这是它们在德鲁克看来,比政府更重要、更值得寄予希望的原因。尽管如此,它们仍然可能因为管理缺位或者管理失当,例如官僚专制,不能达到德鲁克期望的“负责任地、高绩效地运作”,从而为极权专制垄断社会资源让出空间、提供机会。在所有机构中,包括在互联网时代虚拟的工作社群中,知识工作者的崛起既为新的管理提供了基础和条件,也带来对传统的“胡萝卜加大棒”管理方式的挑战。德鲁克正是因应这样的现实,研究、创立和不断完善现代管理学的。

1999年1月18日,德鲁克接近90岁高龄,在回答“我最重要的贡献是什么”这个问题时,他写了下面这段话:

我着眼于人和权力、价值观、结构和规范去研究管理学,而在所有这些之上,我聚焦于“责任”,那意味着我是把管理学当作一门真正的“博雅技艺”来看待的。

给管理学冠上“博雅技艺”的标识是德鲁克的首创,反映出他对管理的独特视角,这一点显然很重要,但是在他众多的著作中却没找到多少这方面的进一步解释。最完整的阐述是在他的《管理新现实》这本书第15章第五小节,这节的标题就是“管理是一种博雅技艺”:

30年前,英国科学家兼小说家斯诺(C.P.Snow)曾经提到当代社会的“两种文化”。可是,管理既不符合斯诺所说的“人文文化”,也不符合他所说的“科学文化”。管理所关心的是行动和应用,而成果正是对管理的考验,从这一点来看,管理算是一种科技。可是,管理也关心人、人的价值、人的成长与发展,就这一点而言,管理又算是人文学科。另外,管理对社会结构和社群(社区)的关注与影响,也使管理算得上是人文学科。事实上,每一个曾经长年与各种组织里的管理者相处的人(就像本书作者)都知道,管理深深触及一些精神层面关切的问题——像人性的善与恶。

管理因而成为传统上所说的“博雅技艺”(liberal art)——是“博雅”(liberal),因为它关切的是知识的根本、自我认知、智慧和领导力,也是“技艺”(art),因为管理就是实行和应用。管理者从各种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中——心理学和哲学、经济学和历史、伦理学,以及从自然科学中,汲取知识与见解,可是,他们必须把这种知识集中在效能和成果上——治疗病人、教育学生、建造桥梁,以及设计和销售容易使用的软件程序等。

作为一个有多年实际管理经验,又几乎通读过德鲁克全部著作的人,我曾经反复琢磨过为什么德鲁克要说管理学其实是一门“博雅技艺”。我终于意识到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标新立异的溢美之举,而是在为管理定性,它揭示了管理的本质,提出了所有管理者努力的正确方向。这至少包括了以下几重含义:

第一,管理最根本的问题,或者说管理的要害,就是管理者和每个知识工作者怎么看待与处理人和权力的关系。德鲁克是一位基督徒,他的宗教信仰和他的生活经验相互印证,对他的研究和写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他看来,人是不应该有权力(power)的,只有造人的上帝或者说造物主才拥有权力,造物主永远高于人类。归根结底,人性是软弱的,经不起权力的引诱和考验。因此,人可以拥有的只是授权(authority),也就是人只是在某一阶段、某一事情上,因为所拥有的品德、知识和能力而被授权。不但任何个人是这样,整个人类也是这样。民主国家中“主权在民”,但是人民的权力也是一种授权,是造物主授予的,人在这种授权之下只是一个既有自由意志,又要承担责任的“工具”,他是造物主的工具而不能成为主宰,不能按自己的意图去操纵和控制自己的同类。认识到这一点,人才会谦卑而且有责任感,他们才会以造物主才能够掌握、人类只能被其感召和启示的公平正义,去时时检讨自己,也才会甘愿把自己置于外力强制的规范和约束之下。

第二,尽管人性是不完美的,但是人彼此平等,都有自己的价值,都有自己的创造能力,都有自己的功能,都应该被尊敬,而且应该被鼓励去创造。美国的独立宣言和宪法中所说的,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不证自明的权利(rights),正是从这一信念而来的,这也是德鲁克的管理学之所以可以有所作为的根本依据。管理者是否相信每个人都有善意和潜力?是否真的对所有人都平等看待?这些基本的或者说核心的价值观和信念,最终决定他们是否能和德鲁克的学说发生感应,是否真的能理解和实行它。

第三,在知识社会和知识型组织里,每一个工作者在某种程度上,都既是知识工作者,也是管理者,因为他可以凭借自己的专门知识对他人和组织产生权威性的影响——知识就是权力。但是权力必须和责任捆绑在一起。而一个管理者是否负起了责任,要以绩效和成果做检验。凭绩效和成果问责的权力是正当和合法的权力,也就是授权(authority),否则就成为德鲁克坚决反对的强权(might)。绩效和成果之所以重要,不但在经济和物质层面,而且在心理层面,都会对人们产生影响。管理者和领导者如果持续不能解决现实问题,大众在彻底失望之余,会转而选择去依赖和服从强权,同时甘愿交出自己的自由和尊严。这就是为什么德鲁克一再警告,如果管理失败,极权主义就会取而代之。

第四,除了让组织取得绩效和成果,管理者还有没有其他的责任?或者换一种说法,绩效和成果仅限于可量化的经济成果和财富吗?对一个工商企业来说,除了为客户提供价廉物美的产品和服务、为股东赚取合理的利润,能否同时成为一个良好的、负责任的“社会公民”,能否同时帮助自己的员工在品格和能力两方面都得到提升呢?这似乎是一个太过苛刻的要求,但它是一个合理的要求。我个人在十多年前,和一家这样要求自己的后勤服务业的跨国公司合作,通过实践认识到这是可能的。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学会把伦理道德的诉求和经济目标,设计进同一个工作流程、同一套衡量系统,直至每一种方法、工具和模式中去。值得欣慰的是,今天有越来越多的机构开始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在各自的领域做出肯定的回答。

第五,“作为一门博雅技艺的管理”或称“博雅管理”,这个讨人喜爱的中文翻译有一点儿问题,从翻译的“信、达、雅”这三项专业要求来看,雅则雅矣,信有不足。liberal art直译过来应该是“自由的技艺”,但最早的繁体字中文版译成了“博雅艺术”,这可能是想要借助它在中国语文中的褒义,我个人还是觉得“自由的技艺”更贴近英文原意。liberal本身就是自由。art可以译成艺术,但管理是要应用的,是要产生绩效和成果的,所以它首先应该是一门“技能”。另一方面,管理的对象是人们的工作,和人打交道一定会面对人性的善恶,人的千变万化的意念——感性的和理性的,从这个角度看,管理又是一门涉及主观判断的“艺术”。所以art其实更适合解读为“技艺”。liberal——自由,art——技艺,把两者合起来就是“自由技艺”。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之所以对liberal art的翻译这么咬文嚼字,是因为管理学并不像人们普遍认为的那样,是一个人或者一个机构的成功学。它不是旨在让一家企业赚钱,在生产效率方面达到最优,也不是旨在让一家非营利机构赢得道德上的美誉。它旨在让我们每个人都生存在其中的人类社会和人类社群(社区)更健康,使人们较少受到伤害和痛苦。让每个工作者,按照他与生俱来的善意和潜能,自由地选择他自己愿意在这个社会或社区中所承担的责任;自由地发挥才智去创造出对别人有用的价值,从而履行这样的责任;并且在这样一个创造性工作的过程中,成长为更好和更有能力的人。这就是德鲁克先生定义和期待的,管理作为一门“自由技艺”,或者叫“博雅管理”,它的真正的含义。邵明路彼得·德鲁克管理学院创办人推荐序二跨越时空的管理思想

20多年来,机械工业出版社华章公司关于德鲁克先生著作的出版计划在国内学术界和实践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每本书一经出版便会占据畅销书排行榜,广受读者喜爱。我非常荣幸,一开始就全程参与了这套丛书的翻译、出版和推广活动。尽管这套丛书已经面世多年,然而每次去新华书店或是路过机场的书店,总能看见这套书静静地立于书架之上,长盛不衰。在当今这样一个强调产品迭代、崇尚标新立异、出版物良莠难分的时代,试问还有哪本书能做到这样呢?

如今,管理学研究者们试图总结和探讨中国经济与中国企业成功的奥秘,结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我想,企业成功的原因肯定是多种多样的。中国人讲求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其中一定少不了德鲁克先生著作的启发、点拨和教化。从中国老一代企业家(如张瑞敏、任正非),及新一代的优秀职业经理人(如方洪波)的演讲中,我们常常可以听到来自先生的真知灼见。在当代管理学术研究中,我们也可以常常看出先生的思想指引和学术影响。我常常对学生说,当你不能找到好的研究灵感时,可以去翻翻先生的著作;当你对企业实践困惑不解时,也可以把先生的著作放在床头。简言之,要想了解现代管理理论和实践,首先要从研读德鲁克先生的著作开始。基于这个原因,1991年我从美国学成回国后,在南京大学商学院图书馆的一角专门开辟了德鲁克著作之窗,并一手创办了德鲁克论坛。至今,我已在南京大学商学院举办了100多期德鲁克论坛。在这一点上,我们也要感谢机械工业出版社华章公司为德鲁克先生著作的翻译、出版和推广付出的辛勤努力。

在与企业家的日常交流中,当发现他们存在各种困惑的时候,我常常推荐企业家阅读德鲁克先生的著作。这是因为,秉持奥地利学派的一贯传统,德鲁克先生总是将企业家和创新作为著作的中心思想之一。他坚持认为:“优秀的企业家和企业家精神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资源。”在企业发展过程中,企业家总是面临着效率和创新、制度和个性化、利润和社会责任、授权和控制、自我和他人等不同的矛盾与冲突。企业家总是在各种矛盾与冲突中成长和发展。现代工商管理教育不但需要传授建立现代管理制度的基本原理和准则,同时也要培养一大批具有优秀管理技能的职业经理人。一个有效的组织既离不开良好的制度保证,同时也离不开有效的管理者,两者缺一不可。这是因为,一方面,企业家需要通过对管理原则、责任和实践进行研究,探索如何建立一个有效的管理机制和制度,而衡量一个管理制度是否有效的标准就在于该制度能否将管理者个人特征的影响降到最低限度;另一方面,一个再高明的制度,如果没有具有职业道德的员工和管理者的遵守,制度也会很容易土崩瓦解。换言之,一个再高效的组织,如果缺乏有效的管理者和员工,组织的效率也不可能得到实现。虽然德鲁克先生的大部分著作是有关企业管理的,但是我们可以看到自由、成长、创新、多样化、多元化的思想在其著作中是一以贯之的。正如德鲁克在《旁观者》一书的序言中所阐述的,“未来是‘有机体’的时代,由任务、目的、策略、社会的和外在的环境所主导”。很多人喜欢德鲁克提出的概念,但是德鲁克却说,“人比任何概念都有趣多了”。德鲁克本人虽然只是管理的旁观者,但是他对企业家工作的理解、对管理本质的洞察、对人性复杂性的观察,鞭辟入里、入木三分,这也许就是企业家喜爱他的著作的原因吧!

德鲁克先生从研究营利组织开始,如《公司的概念》(1946年),到研究非营利组织,如《非营利组织的管理》(1990年),再到后来研究社会组织,如《功能社会》(2002年)。虽然德鲁克先生的大部分著作出版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然而其影响力却是历久弥新的。在他的著作中,读者很容易找到许多最新的管理思想的源头,同时也不难获悉许多在其他管理著作中无法找到的“真知灼见”,从组织的使命、组织的目标以及工商企业与服务机构的异同,到组织绩效、富有效率的员工、员工成就、员工福利和知识工作者,再到组织的社会影响与社会责任、企业与政府的关系、管理者的工作、管理工作的设计与内涵、管理人员的开发、目标管理与自我控制、中层管理者和知识型组织、有效决策、管理沟通、管理控制、面向未来的管理、组织的架构与设计、企业的合理规模、多角化经营、多国公司、企业成长和创新型组织等。

30多年前在美国读书期间,我就开始阅读先生的著作,学习先生的思想,并聆听先生的课堂教学。回国以后,我一直把他的著作放在案头。尔后,每隔一段时间,每每碰到新问题,就重新温故。令人惊奇的是,随着阅历的增长、知识的丰富,每次重温的时候,竟然会生出许多不同以往的想法和体会。仿佛这是一座挖不尽的宝藏,让人久久回味,有幸得以伴随终生。一本著作一旦诞生,就独立于作者、独立于时代而专属于每个读者,不同地理区域、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时代的人都能够从中得到启发、得到教育。这样的书是永恒的、跨越时空的。我想,德鲁克先生的著作就是如此。

特此作序,与大家共勉!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商学院名誉院长博士生导师2018年1月6日于南京大学商学院安中大楼推荐序三

彼得·德鲁克与伊藤雅俊管理学院是因循彼得·德鲁克和伊藤雅俊命名的。德鲁克生前担任玛丽·兰金·克拉克社会科学与管理学教席教授长达三十余载,而伊藤雅俊则受到日本商业人士和企业家的高度评价。

彼得·德鲁克被称为“现代管理学之父”,他的作品涵盖了39本著作和无数篇文章。在德鲁克学院,我们将他的著述加以浓缩,称之为“德鲁克学说”,以撷取德鲁克著述在五个关键方面的精华。

我们用以下框架来呈现德鲁克著述的现实意义,并呈现他的管理理论对当今社会的深远影响。

这五个关键方面如下。(1)对功能社会重要性的信念。一个功能社会需要各种可持续性的组织贯穿于所有部门,这些组织皆由品行端正和有责任感的经理人来运营,他们很在意自己为社会带来的影响以及所做的贡献。德鲁克有两本书堪称他在功能社会研究领域的奠基之作。第一本书是《经济人的末日》(1939年),“审视了法西斯主义的精神和社会根源”。然后,在接下来出版的《工业人的未来》(1942年)一书中,德鲁克阐述了自己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社会的展望。后来,因为对健康组织对功能社会的重要作用兴趣盎然,他的主要关注点转到了商业。(2)对人的关注。德鲁克笃信管理是一门博雅艺术,即建立一种情境,使博雅艺术在其中得以践行。这种哲学的宗旨是:管理是一项人的活动。德鲁克笃信人的潜质和能力,而且认为卓有成效的管理者是通过人来做成事情的,因为工作会给人带来社会地位和归属感。德鲁克提醒经理人,他们的职责可不只是给大家发一份薪水那么简单。

对于如何看待客户,德鲁克也采取“以人为本”的思想。他有一句话人人知晓,即客户决定了你的生意是什么,这门生意出品什么以及这门生意日后能否繁荣,因为客户只会为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买单。理解客户的现实以及客户崇尚的价值是“市场营销的全部所在”。(3)对绩效的关注。经理人有责任使一个组织健康运营并且持续下去。考量经理人的凭据是成果,因此他们要为那些成果负责。德鲁克同样认为,成果负责制要渗透到组织的每一个层面,务求淋漓尽致。

制衡的问题在德鲁克有关绩效的论述中也有所反映。他深谙若想提高人的生产力,就必须让工作给他们带来社会地位和意义。同样,德鲁克还论述了在延续性和变化二者间保持平衡的必要性,他强调面向未来并且看到“一个已经发生的未来”是经理人无法回避的职责。经理人必须能够探寻复杂、模糊的问题,预测并迎接变化乃至更新所带来的挑战,要能看到事情目前的样貌以及可能呈现的样貌。(4)对自我管理的关注。一个有责任心的工作者应该能驱动他自己,能设立较高的绩效标准,并且能控制、衡量并指导自己的绩效。但是首先,卓有成效的管理者必须能自如地掌控他们自己的想法、情绪和行动。换言之,内在意愿在先,外在成效在后。(5)基于实践的、跨学科的、终身的学习观念。德鲁克崇尚终身学习,因为他相信经理人必须要与变化保持同步。但德鲁克曾经也有一句名言:“不要告诉我你跟我有过一次精彩的会面,告诉我你下周一打算有哪些不同。”这句话的意思正如我们理解的,我们必须关注“周一早上的不同”。

这些就是“德鲁克学说”的五个支柱。如果你放眼当今各个商业领域,就会发现这五个支柱恰好代表了五个关键方面,它们始终贯穿交织在许多公司使命宣言传达的讯息中。我们有谁没听说过高管宣称要回馈他们的社区,要欣然采纳以人为本的管理方法和跨界协同呢?

彼得·德鲁克的远见卓识在于他将管理视为一门博雅艺术。他的理论鼓励经理人去应用“博雅艺术的智慧和操守课程来解答日常在工作、学校和社会中遇到的问题”。也就是说,经理人的目光要穿越学科边界来解决这世上最棘手的一些问题,并且坚持不懈地问自己:“你下周一打算有哪些不同?”

彼得·德鲁克的影响不限于管理实践,还有管理教育。在德鲁克学院,我们用“德鲁克学说”的五个支柱来指导课程大纲设计,也就是说,我们按照从如何进行自我管理到组织如何介入社会这个次序来给学生开设课程。

德鲁克学院一直十分重视自己的毕业生在管理实践中发挥的作用。其实,我们的使命宣言就是:

通过培养改变世界的全球领导者,来提升世界各地的管理实践。

有意思的是,世界各地的管理教育机构也很重视它们的学生在实践中的表现。事实上,这已经成为国际精英商学院协会(AACSB)认证的主要标志之一。国际精英商学院协会“始终致力于增进商界、学者、机构以及学生之间的交融,从而使商业教育能够与商业实践的需求步调一致”。

最后我想谈谈德鲁克和管理教育,我的观点来自2001年11月BizEd杂志第1期对彼得·德鲁克所做的一次访谈,这本杂志由商学院协会出版,受众是商学院。在访谈中,德鲁克被问道:在诸多事项中,有哪三门课最重要,是当今商学院应该教给明日之管理者的?

德鲁克答道:

第一课,他们必须学会对自己负责。太多的人仍在指望人事部门来照顾他们,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优势,不知道自己的归属何在,他们对自己毫不负责。

第二课也是最重要的,要向上看,而不是向下看。焦点仍然放在对下属的管理上,但应开始关注如何成为一名管理者。管理你的上司比管理下属更重要。所以你要问:“我应该为组织贡献什么?”

最后一课是必须修习基本的素养。是的,你想让会计做好会计的事,但你也想让她了解其他组织的功能何在。这就是我说的组织的基本素养。这类素养不是学一些相关课程就行了,而是与实践经验有关。

凭我一己之见,德鲁克在2001年给出的这则忠告,放在今日仍然适用。卓有成效的管理者需要修习自我管理,需要向上管理,也需要了解一个组织的功能如何与整个组织契合。

彼得·德鲁克对管理实践的影响深刻而巨大。他涉猎广泛,他的一些早期著述,如《管理的实践》(1954年)、《卓有成效的管理者》(1966年)以及《创新与企业家精神》(1985年),都是我时不时会翻阅研读的书籍,每当我作为一个商界领导者被诸多问题困扰时,我都会从这些书中寻求答案。珍妮·达罗克彼得·德鲁克与伊藤雅俊管理学院院长亨利·黄市场营销和创新教授美国加州克莱蒙特市彼得·德鲁克自序全面探讨管理学的第一本著作

本书于1954年首度面世之前,已经有少数人撰写并出版过管理书籍。我自己就在1946年出版了第一部管理著作《公司的概念》(Concept of the Corporation,New York:John Day)。巴纳德(Chester I.Barnard)的《经理人员的职能》(The Functions of the Executive,Cambridge,Mass.:Harvard University Press)则更早几年,在1938年问世。

福列特(Mary Parker Follett)在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初期完成了多篇管理论文,并于1941年结集出版,书名是《动态管理》(Dynamic Administration,New York:Harper&Brothers)。

出生于澳大利亚的哈佛大学教授梅奥(Elton Mayo)分别在1933年和1945年出版了两本关于工作和员工的短篇论述:《工业文明中人的问题》(The Human Problems of an Industrial Civilization,New York:Macmillan)及《工业文明中的社会问题》(The Social Problems of an Industrial Civilization,Cambridge,Mass.: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法约尔(Henry Fayol)的《工业管理与一般管理》(Industrial and General Administration,London,England:Pitman)首先于1916年在巴黎出版,英文译本则在1930年于伦敦面世。

泰勒(Frederick W.Taylor)的《科学管理》(Scientific Management,New York:Harper&Brothers)推出的时间甚至还更早,早在1911年就出版了,而且后来又加印了许多次。

这些管理书籍迄今仍然拥有广大的读者,而且也当之无愧。每一本著作都代表一项重大的成就,每一位作者都为管理学奠定了坚实而持久的基础,在他们各自的领域中,迄今还没有人能超越他们的成就。在我们称为“组织心理学”和“组织发展”的领域中,巴纳德和福列特的著作提供了最佳指引,无人能出其右。当我们谈到“质量环”和“员工参与度”时,也只能附和梅奥早在几十年前就已提出的观念。法约尔的用语虽然陈腐,但他对于管理和组织的真知灼见却仍然饶富新意和具有原创性。而自从我完成《公司的概念》后,管理学界对于高层主管的职能和政策,迄今仍然没有提出什么新的创见。当我们想要了解知识工作者的工作内容,并学习如何提升知识工作的生产力时,我们甚至还要回过头来研读泰勒的著作。

尽管如此,本书仍然是第一本真正的“管理”著作,是第一本视管理为整体,率先说明管理是企业的特殊功能、管理者肩负了明确责任的管理书籍。早期的所有管理书籍都只探讨管理的某个方面,例如巴纳德在《经理人员的职能》中讨论沟通问题,或我在《公司的概念》中讨论高层主管的职能、组织结构和公司政策。

本书则讨论“管理企业”“管理管理者”和“管理员工和工作”,这几个重点分别是本书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和第四部分的标题,同时也谈到“管理的结构”(第三部分),以及“做决策”(第28章)。本书一方面探讨“管理的本质”,管理层的角色、职责和所面对的挑战,另一方面也从人的角度来审视管理者,探讨拥有管理职位、执行管理工作的管理者:他们需具备什么资格,如何发展管理能力,以及他们的责任和价值。本书还专辟一章来谈“组织的精神”(第13章),目前针对“企业文化”的所有讨论内容几乎都可以在本章中找到。本书也是率先探讨“目标”、定义“关键成果领域”、说明如何设定目标,并运用目标来引导企业方向及评估绩效的第一本著作。的确,“目标”这个管理名词可能是本书发明的,至少在以前的各种论述中都不曾出现过。此外,本书也是兼顾管理现有企业和创新未来企业的第一本著作。

或许更重要的是,本书是“第一本”将管理视为一个整体的管理书籍。过去的管理书籍,甚至今天大多数管理书籍,都只探讨管理的某个方面。的确,他们通常都只看到企业的内在:组织、政策、组织内部的人际关系、组织中的权威等。而本书却从三个方面来描绘企业:首先,作为一个机构,企业生存的目的是对外(在市场上为顾客)产出经济成果;其次,企业是雇用人员、由人组成的社会“组织”,必须培育员工,支付员工薪资,组织员工以发挥生产力,并因此需要一定程度的治理,构建价值体系,建立权责之间的关系;最后,企业是扎根于社会和社区的“社会机构”,因而受公众利益所影响,因此本书也探讨“企业的社会责任”——在本书问世之时,还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名词。

由此可见,本书在30年前,就开创了今天我们所谓的管理“学科”。这样的发展并非偶然,也绝不是靠运气,而是本书的使命和初衷。

在撰写本书时,我已经积累了10年成功的顾问实践经验。我的出身背景既非企业,也非管理。早年我曾经在银行工作——在德国一年,英国三年。后来我成为作家和新闻记者,并且开课讲授政府和政治学。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我开始踏入管理领域。1942年,我出版了一本书《工业人的未来》(The Future of Industrial Man),我在书中主张,早期社会中许多由家庭和社区担负的社会任务如今已经改由组织,尤其改由企业来承担。全世界最大的制造公司通用汽车的一位高层主管注意到这本书,他在1943年秋末邀请我针对通用汽车的高层主管、公司结构和基本政策,进行深入研究。《公司的概念》就是脱胎于这项研究,这本书于1945年完成,1946年出版。

我发现这项研究工作既引人入胜,又令人深感挫折。我找不到任何帮助,不知从何准备。现有的寥寥数本有关企业和管理的书籍完全不敷使用,因为这些著作都只探讨管理的某个方面,仿佛这些方面可以独立存在,彼此互不相干。这不禁令我回想起一本人体解剖书籍,里面讨论人体的某个关节——肘关节,却完全不提及手臂,更不用说骨骼和肌肉了。更糟的是,管理的许多方面都不曾有人做过任何研究。

然而在我看来,管理者的工作之所以如此有趣,完全是因为管理涵盖了三个方面的整体。我很快就明白,谈管理时必须将三个方面都纳入考虑:第一是成果和绩效,因为这是企业存在的目的;第二必须考虑在企业内部共同工作的人所形成的组织;第三则要考虑外在的社会,也就是社会影响和社会责任。然而以上大半的议题却缺乏研究文献,更遑论有关其关联性的探讨了。当时的许多书籍都热衷于讨论政府政策对于企业的冲击。的确,无论当时或现在,关于政府法令对企业影响的课程都大受欢迎。但是,究竟企业又给社会和社区带来了什么影响呢?关于公司财务的书籍不计其数,但我们却看不到任何讨论企业政策的著作。

结束了这项研究之后,我仍然继续担任通用汽车公司的顾问,后来其他大公司也陆续找我去担任顾问,其中包括西尔斯公司、切萨皮克与俄亥俄铁路公司和通用电气公司。我在每家公司都看到相同的情况:对于管理的职务、功能和挑战完全缺乏研究、思考和知识,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于是我决定坐下来,先描绘出“黑暗大陆”——管理的整体结构,然后理清拼图中有待填补的失落片段,最后再将整体组合起来,成为有系统、有组织,但篇幅很短的一本书。

从事顾问工作的时候,我认识很多能干的年轻人,他们有的位居中高层管理职位,有的刚得到生平第一个重要职位,不是初为管理者,就是独立的专业人才。他们都很清楚自己是管理者,但他们的前辈,即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活跃于职场的那一代人通常都不清楚这个事实,这些奋发向上的年轻人知道他们需要系统化的知识,需要观念、原则和工具,这些都是他们当时极为欠缺的。本书正是为他们而写的。

这个时代令本书一炮而红,这个时代也令管理者的意义从“阶级”转变为工作、职能和责任。本书出版后,不但在美国一炮而红,在全球各地也都非常成功,包括欧洲、拉丁美洲,尤其在日本更是备受重视。的确,日本人认为本书的观念奠定了他们经济成功和工业发展的基石。

在后来出版的管理书籍中,我更加详细深入地探讨了本书的各个主题。例如,《为成果而管理》(Managing for Results,1964)是第一本有关企业战略的书籍,《卓有成效的管理者》(The Effective Executive,1966)讨论组织中的管理者如何自我管理,《管理:使命、责任、实践》(Management:Tasks,Responsibilities,Practices,1973)则是为实际管理工作者所撰写的系统化手册,也是研读管理学的学生的系统化教科书,因此内容尽可能翔实完整,有别于本书容易理解、重启发性的特色。《动荡时代的管理》(Managing in Turbulent Times,1980)进一步探讨了本书提出的基本问题:我们的事业是什么?我们的事业将是什么?我们的事业究竟应该是什么?但同时也探讨了在动荡时代,企业如何兼顾创新与延续,化变动为契机。

管理专业的学生、立志成为管理者的年轻人和成熟的管理者,仍然视本书为打好管理学根基最重要的一本书。有一家全球最大银行的董事长一再告诉部属:“如果你只读一本管理书籍,那么就读《管理的实践》好了。”我相信本书之所以如此成功,原因在于内容既无所不包,又写得浅显易懂。每一章都很短,却又完整说明了管理的基本观念。当然,这正符合撰写本书的初衷:我希望提供曾经在客户公司中与我共事过的管理者工作上所必须知道的一切,协助他们为高层管理职位预做准备,同时书中的内容又必须好读且易懂,即使是忙碌的企业人都能在有限时间内抽空读完。我相信,正因为本书能兼顾这两方面的需求,因此尽管在本书问世后,30年来出版过的管理书籍如过江之鲫,本书仍然持续畅销,而且无论读者是在政府部门还是在企业中服务,已经担任企业管理者还是有志于管理工作,都把本书当成他们最喜爱的管理书籍。我希望在未来的时光中,无论对新一代的学生、奋发向上的年轻管理人才,还是实践经验丰富的企业管理者,本书仍然能发挥同样的功能,做出同样的贡献。彼得·德鲁克1985年感恩节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克莱蒙特概论管理的本质

第1章 管理层的角色

第2章 管理层的职责

第3章 管理层面临的挑战第1章管理层的角色

在每个企业中注入活力的要素——独特的领导群体——管理层的出现——管理对自由世界利害攸关

在每个企业中,管理者都是赋予企业生命、注入活力的要素。如果没有管理者的领导,“生产资源”始终只是资源,永远不会转化为产品。在竞争激烈的经济体系中,企业能否成功,是否长存,完全要视管理者的素质与绩效而定,因为管理者的素质与绩效是企业唯一拥有的有效优势。

在工业社会里,管理层也是一个独特的领导群体。我们不再讨论“劳资”之间的关系,而开始讨论“管理层”与“员工”之间的关系。“资方的责任”以及“资方的权利”等字眼已经从我们的词汇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管理层的责任”以及“管理层的特权”(一个不幸的词语)。事实上,我们正在建立完整而明确的“管理教育”体系。当艾森豪威尔政府在1952年成立时,他们刻意组成一个“管理型的政府”。

管理层逐渐成为企业中独特而必需的领导机构是社会史上的大事。自从20世纪初以来,很少见到任何新的基础机构或新的领导团体,像管理层一样,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快速诞生。在人类历史上,也极少看到任何新的机构这么快就变得不可或缺;甚至更加罕见的是,这个新的机构在形成过程中遇到这么小的阻力、这么少的干扰,引发这么少的争议。

只要西方文明继续存在,管理层都将是社会基本而主要的机构。因为管理不仅是由现代工业体系的性质所决定的,而且是由现代企业的需要所决定的。现代工业体系必须将其生产力资源(人和物质)交托给现代企业。管理还体现了现代西方社会的基本信念:它体现了通过系统地组织经济资源有可能控制人的生活的信念;它体现了经济的变革能够成为争取人类进步和社会正义的强大推动力的信念,正如斯威夫特(Jonathan Swift)早在250年前就夸张地强调的那样,如果某人能使只长一根草的地方长出两根草,他就有理由成为比沉思默想的哲学家或形而上学体系的缔造者更有用的人。

认为人类能利用物质来提升心灵的信念,并非就是人们长久以来称之为“物质主义”的异端邪说。事实上,这个观念和我们一般所理解的“物质主义”的意义不太一样。它是崭新、现代而且西方独有的观念。在过去以及现代西方社会以外的世界中,许多人始终认为资源限制了人类的活动,限制了人类控制环境的能力,而不是视资源为机会或人类控制大自然的工具。大家总认为资源是老天的恩赐,而且是不可改变的。的确,除了现代西方社会之外,所有的社会都认为经济变化将危害社会和个人,因此政府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持经济稳定不变。

因此,管理层是专门负责赋予资源以生产力的社会机构,也是负责有组织地发展经济的机构,体现着现代社会的基本精神,所以它是不可或缺的,这也说明了为何这个机构一旦出现,它就发展得如此之快,遇到的阻力如此之小。管理层的重要性

在未来几十年里,管理层的能力、操守和绩效将对美国和自由世界都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同时对管理的需求也会持续高涨。

长期的“冷战”状态不但造成经济的沉重负担(这种负担只有靠经济的不断发展,才能承受得起),而且在满足国家军事需求的同时,还要达到和平时期的经济扩张的能力。实际上,它要求一种前所未有的、在一旦需要时便立即能在和平时期和战时生产之间来回转变的能力。这就要求我们的管理层,尤其是我们大企业的管理层能够胜任这一转变。我们的生存完全取决于能否满足这种要求。

今天,美国经济居于领先地位,因此管理绩效也就格外重要。由于美国已经站在巅峰,所以面前只有一条路:往下坡走。保持现有地位往往要比向上爬多花一倍的努力和技能。换句话说,目前美国所面临的危险是,由于缺乏愿景和不够努力,注定要走向衰退。

日后回顾时就会发现,1950年的美国就好像1880年的英国一样。证据显示,目前美国出现了宁可保持现状也不要向前迈进的倾向,许多产业的资本设备都已老旧,只有在非常新的产业中,生产力才会快速上升,在其他许多产业中,生产力不是下降,就是停滞不前。只有超人一等的管理能力和持续改善的管理绩效,才能够促使我们不断进步,防止我们变得贪图安逸,自满而且懒散。

在美国以外的其他国家,管理更是具有决定性的作用,管理的工作也更加艰巨。欧洲能否恢复经济繁荣,这首先取决于其管理层的工作绩效。过去遭受殖民统治的原料生产国能否成功地发展经济,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们能否迅速地培养出称职负责的管理者。管理层的能力、技能和职责的确对整个自由世界利害攸关。第2章管理层的职责

管理层是我们的基本机构中最鲜为人知的部分——企业的器官——首要职能:经济绩效——管理的首要职能是管理企业——管理是一项创造性的活动——目标管理——管理管理者——企业是一个真正的整体——管理者必须管理——“起作用的是能力而不是无能”——管理员工和工作——管理的两种时间尺度——管理的综合性

尽管管理如此重要,如此受瞩目,并如此快速地兴起,然而企业管理层仍然是我们的基本机构中最鲜为人知、最没有被人们了解的部分。即使是在企业中工作的人,也常常不知道管理者在做什么,管理者应该做什么、如何做、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他们的工作究竟做得好还是不好。的确,即使是素来头脑清楚、见多识广的企业员工(通常包括那些本身承担管理责任的人和专业人员),当他们想到“高层”办公室中的状况时,脑子里浮现的画面和中世纪地理学家所描绘的非洲荒诞景象往往十分相似:充斥着独眼妖怪、双头侏儒、长生不死的凤凰和让人猜不透的独角兽。那么,究竟什么是管理?管理层的职责又是什么呢?

常见的答案有两种。第一种,管理层就是高层人士,是对“老板”比较婉转的称呼。第二种,管理层即指挥别人工作的人,就像我们常听到的口号——“管理层的工作就是使其他人完成他们各自的工作”。

但是,这些说法充其量都只是想办法告诉我们哪些人属于管理层(甚至连这一点都没有说清楚),而没有告诉我们管理层到底是什么,以及管理层要做什么。我们只有通过分析管理层的功能,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管理层是企业的“器官”,我们只有通过分析其功能,才能对这种器官进行描述和界定。

管理层是企业的一个具体器官,每当我们谈到企业的时候,例如美国钢铁公司或英国煤炭局决定盖一座新工厂、裁员或公平对待顾客,我们其实就是在谈论管理决策、管理活动和管理运作。一个企业只有当其管理者在决策、活动和运作时才能决策、活动和运作——就企业本身而言,它不是一个实际的实体。反过来,任何一个企业,无论法定结构如何,必须有一个活生生的起作用的管理层。在这方面,私有企业和国有化企业(如历史悠久的政府垄断企业——邮政局)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管理层是企业的一个具体器官,这个现象由于太过明显,常常被视为理所当然。但是企业管理和其他所有机构的治理机制都不同。政府、军队或教会——事实上任何重要机构——都必须具备治理机制,其部分功能和企业管理十分类似。但是本书所探讨的管理属于企业管理的范畴,而企业之所以存在,是为了提供商品和服务。企业必须履行经济责任,以促进社会发展,并遵循社会的政治信念和伦理观念。但是,如果套用逻辑学家的说法,这些都属于会限制、修正、鼓励或阻碍企业经济活动的附带条件。企业的本质,即决定企业性质的最重要原则,是经济绩效。首要职能:经济绩效

在制定任何决策、采取任何行动时,管理层必须把经济绩效放在首位。管理层只能以所创造的经济成果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权威。企业活动可能会产生大量的非经济性成果:为员工带来幸福、对社区的福利和文化有所贡献等,但是,如果未能创造经济成果,就是管理的失败。如果管理层不能以顾客愿意支付的价格提供顾客需要的产品和服务,就是管理的失败。如果管理层未能令交付于它的经济资源提高或至少保持其创造财富的能力,也是管理的失败。

就这个层面而言,企业管理是独一无二的。军方的总参谋部可能会很合理地自问,其基本军事决策是否符合国家的经济结构和利益,但是如果军事考虑从一开始就以经济需求为优先,那么总参谋部就是严重的失职。在军事决策中,决策所造成的经济影响通常都是次要考虑,只是限制性的因素,而不是军事决策的出发点或根本理由。身为军事组织的特殊机构,总参谋部必须把军事安全放在第一位,否则就是对其职责的背叛,是一种危险的渎职行为。同样,尽管企业管理层必须考虑企业决策对于社会所造成的影响,但同时也需要把经济绩效放在首位。

因此,管理层的第一个定义是:管理层是经济器官,是工业社会所独有的经济器官。管理层的每一个行动、每一项决策和每一个考虑,都必须以经济作为首要尺度。管理的首要职能是管理企业

这一说法看似明显,却并不能推出明显的或被普遍接受的结论。它既意味着对管理层和管理者活动范围的严格限制,也意味着对创造性活动的重要职责。

首先,它表明企业管理的技巧、能力和经验是不能被照搬运用到其他机构的。一个人成功的企业管理生涯本身并不能保证他从政也会成功。企业管理生涯本身并不足以管理重要的政府机构,或领导军队、教会或大学。所谓共同的、能够相互转化的技能和经验就是指分析与行政管理上的技能和经验,这些技能和经验对企业管理来说非常重要,但是对于各种非商业性机构而言,却是次要的。过去20年来,美国人一直激烈地争论,罗斯福究竟是一位伟大的总统,还是美国的灾难?但是大家却很少提及罗斯福其实是个非常糟糕的行政官员,甚至连他最顽固的政敌都认为这与争论毫不相干。大家都把争论焦点放在基本政治决策上,没有人会声称这些基本决策应根据以顾客愿意支付的价格向顾客供应其所需的商品和服务来决定。或者,根据对创造财富的资源的保护或提供的程度来决定。企业管理者所重视的焦点在政治家的眼中,只不过是诸多因素之一而已。

第二个否定性的结论是,管理绝不能成为一门精确的科学。的确,我们可以系统化地将管理者的工作进行分析和分类,换言之,管理工作具备了明显的专业特性和科学的一面。管理一家企业绝非单凭直觉或天赋就能胜任。管理的要素和要求是可以进行分析的,是能够予以系统地组织的,是能够被任何具有正常天资的人所学会的。总而言之,本书完全是根据这样一个主题写就的,即按“直觉”办事的管理者是干不了几天的。本书认为,通过系统地学习原理,掌握有条理的知识,系统地分析其在工作所有领域中的表现,包括企业的管理,将提高管理者的绩效。的确,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能够如此有助于管理者提高他的技能、他的成效和他的绩效。这一论点的依据是确信管理者对现代社会和社会公民的影响如此之大以至于要求他严于律己,成为真正高水准的公共服务专业人才。

然而,最终检验管理的是企业的绩效。唯一能证明这一点的是成就而不是知识。换言之,管理是一种实践而不是一种科学或一种专业,虽然它包含这两方面的因素。如果试图通过向管理者“颁发许可证”,或把管理工作“专业化”,没有特定学位的人不得从事管理工作,那将会对我们的经济或我们的社会造成极大的破坏。

反之,正因为好的管理要经历这样的考验,因此成功的企业经营者才有办法完成他的工作,无论他是不是好的管理者。任何人如果想把管理变得更“科学”或变成一种“专业”,一定会开始设法除去那些“讨厌的麻烦”(商业世界中的不可预测性,包括风险、波动、“无益的竞争”、消费者“不理性的选择”等),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经济的自由和成长的能力也随之而去。早年有些提倡“科学管理”的先驱最后都要求经济走向彻底的“卡特尔化”(联合垄断),其实并非偶然,亨利·甘特(Henry Gantt)就是最好的例子。美国的“科学管理”在海外造成的影响之一,是20世纪20年代德国的“理性化”运动,试图透过企业联合垄断,塑造出更适合专业管理的环境,而在美国,那些沉浸于“科学管理”思想的人除了大力提倡“技术专家治国”,还在罗斯福新政元年推动“全国复苏法案”的努力中发挥重大作用,试图塑造全国性的超级联合垄断。

管理层的权责无论在范围或程度上都受到严格的限制。的确,为了履行对企业的职责,管理层必须在企业内行使大量社会的和管辖的职权——对身为企业一员的社会公民行使职权。由于企业的重要性,企业管理层不可避免地成为工业社会中的一个领导群体,这也是一个事实。然而,由于管理层的职责是建立在经济绩效的基础上的,因而管理层除了必须承担其经济职责外,没有任何职权。如果管理层超出其追求经济绩效的责任,开始对公民和公民的事务行使管理职权,就是滥用职权。此外,管理层只能是几个领导群体中的一个领导群体,就其自己的利益而言,它从不可能也绝不可能成为唯一的领导群体。它只具有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的社会职责,因而也只具有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的社会职权,如果管理层要求成为唯一的领导群体,或者甚至是具有职权的领导群体——要么它将遭到抵制,并在受到抵制的过程中被剥夺它能够合法地要求得到的职权;要么它为虎作伥,强化一个独裁政府,这个独裁政府将会剥夺自由社会中所有其他群体以及管理层的职权和地位。

虽然管理层是企业的器官,其活动范围和发展潜力都因而受限,但同时管理层也担负了创造性行动的重大责任。因为管理层必须管理,而管理不只是被动的适应性行为,而是主动采取行动,促使企业获得期望的成果。

早期的经济学家认为商人的行为完全是被动的:如果他们把事业经营得很成功,表示他们能快速地应对外界发生的事件,经济状况完全由客观的力量所控制,商人既无法控制外在经济环境,也无法借由其所采取的行动来影响经济状况。我们或许可以把这样的商人称为“交易者”。交易者即使不被视为寄生虫,他们的贡献也只是机械性的——把资源转移到更具生产力的用途上。在今天的经济学家眼中,商人理性地在各种方案和行动中做选择。交易不再只是机械性的概念,显然商人的选择会对经济造成实际的冲击。但是,在目前有关“公司”的经济理论和“追求最大利润”的定理所形成的画面中,经济学家心目中的“商人”尽管可以在各种不同的适应方式中有所选择,却仍然只是顺应经济发展而被动适应环境。基本上,这是“投资者”或“理财者”的观念,而非“管理者”的观念。当然,能够快速、明智而理性地适应经济发展是非常重要的,但是管理绝非仅是被动反应和适应,而隐含了一种企图塑造经济环境的责任,在经济变动中主动规划、开创和突破难关的责任,以及不断铲除经济环境对企业活动限制的责任。因此,在管理企业时,可能性——经济学家所谓的“经济条件”,只是其中一根支柱,如何符合企业利益是另外一根支柱。虽然人类永远也无法“主宰”环境,总是紧紧地受到各种可能性的钳制,但管理层的特殊任务就是让企业的希望先成为可能,然后再设法具体实现。管理者不仅是经济动物,同时也是开创者。只有当管理者能以有意识、有方向的行动主宰经济环境、改变经济环境时,才能算是真正的管理。因此企业管理也就是目标管理,这将是贯穿本书的基本原则。管理管理者

要取得经济绩效,就必须有一家企业。因此,管理的第二种职能是利用人力和物质资源造就一家能创造经济价值的企业。具体地讲,这就是管理管理者的职能。

根据定义,企业必须能够生产出比这家企业所拥有的资源更多、更好的物质产品。它必须是一个真正的整体;大于或者至少不等同于它的所有部分的总和,它的产出大于所有投入的总和。

因而,企业绝不能成为一个机械的资源汇集体。利用资源组成一家企业,若仅仅将资源按逻辑顺序汇集在一起,然后打开资本的开关,如19世纪经济学家所笃信的那样(也如许多学究式经济学家的后继者所仍然相信的那样),是不够的,它需要资源的嬗变。而这种变化是不可能来自诸如资本之类无生命的资源的,它需要管理。

但是,人们也清楚,能够增大的资源只能是人力资源,所有其他的资源都受机械法则的制约。人们可以更好地利用这些资源,或者较差地利用这些资源,但是这些资源绝不会产生出比投入的总量更大的产出。相反,在将非人力资源汇集在一起的过程中,始终存在着一个如何将由于摩擦等原因造成的不可避免的产出损耗控制在最低限度的问题。在人类所有能够运用的资源中,只有人才能成长和发展。只有中世纪伟大的政论作家约翰·福蒂斯丘爵士(Sir John Fortescue)所谓的“有意识的大众行为”——自由人的有指导的、目标一致的、共同的努力——才能创造出一个真正的整体。的确,自从柏拉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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