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向阳,无谓悲伤:梵高传(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2 04:2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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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杜晨曦

出版社:中国华侨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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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向阳,无谓悲伤:梵高传

我心向阳,无谓悲伤:梵高传试读:

前言

在BBC评选的“世界上最贵的十幅画”中,《向日葵》、《星空》、《夜空下的咖啡馆》、《加歇医生》赫然在列,拍卖成交价格已然达到千万美金,屡屡刷新艺术界的纪录。这几幅画作者来自同一个画家:文森特·梵高。

人们对他的追捧不仅体现在对他作品的一掷千金上,他的名声如此响亮,以至于没有什么艺术素养的人也买来他作品的复制品装点房间,也能说出他人生中几件逸事;他生活过的小地方———阿尔勒、安特卫普、奥维尔,以前默默无闻,现在也成了艺术爱好者的朝圣地;他的画作深深影响了包括表现主义、野兽派等整个现代艺术,与塞尚、高更一起并称为“后印象派三大代表人物”。

坐拥这等盛名,谁能想到梵高生前一幅画都卖不出去,没有成家,被周围人嘲笑驱逐呢?谁能想到这样的天才仅仅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活了不到40个年头?

人生的前20年,他过着和普通人无异的生活:他的父母和家庭并不是特别显赫,但父母恩爱,5个孩子天真活泼,倒也能享受天伦之乐。父母十分重视对孩子的教育,性格稍微内向的梵高养成了读书、思考和绘画的好习惯。16岁那年,梵高听从家人的安排,进入古比尔画廊做美术品销售,这一干就是4年。

从20岁到27岁的7年,是一个混乱的摸索期间。求爱失败的刺激和长久以来对庸常销售生活的忍耐促使他放弃别人强加给自己的生活,开始走上主动选择的一条路———宗教。这份选择来源于在牧师父亲旁边的耳濡目染,更来自他悲天悯人、想要普度众生的善意。他兴致盎然地去报考神学院,却因为这古怪的性格被拒绝。可是,勇往直前的他不顾没有固定的教职和编制,深入比利时最艰苦的博纳日尔矿区做一个牧师。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他更感受到矿区工人苦难的厚重,也发现那些衣冠楚楚的宗教宣扬者不过是沉浸在救赎别人的幻想中,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实际帮助。在那几年,他深刻地理解到尼采的“上帝死了”那种悲哀。在反复权衡下,他决定放弃这条道路,用另一种实际的方式帮助这些底层人。

在迷蒙一片、看不清前路的人生路口,迷茫和困顿会弥漫在人们心头。快到30岁时总有一种时不我与、功业未就的急迫感,梵高也是这样。在弟弟提奥强大的鼓励和支持下,他跌跌撞撞地走上了创作的道路。他东奔西走,去学素描、学解剖、学油画、学色彩,然后蜗居在一个地方消化,把内心的全部细碎感受和对世界的感悟都吐露在画里。一开始,他还踩着别人的足迹,后来他就摸索出了自己的一条路,越走越远,直到抵达自己的心灵最深处,触碰到那些最深的痛和孤独,再无知返。

梵高的一生是孤独的一生。家人和朋友的不解、周围人的白眼和嘲笑、艺术界的不认可都像一阵阵暴风雨,把他的世界吹得彻骨冰冷,能为他御寒的只有他自己对艺术和生活的热情。然而,在日益严苛的外部环境下,这一火苗也慢慢熄灭,在37岁那年他用手枪终结了这一世孤独。

所以,要体会梵高人生体悟之深和画作韵味之浓,我们必须要和当年的梵高一样,沿着他探索自我的足迹,深入他的艺术殿堂。第一章家族希望梵高诞生,寂静的童年生活

和很多童年时就显示出色的绘画才能和坚定的艺术理想的画家相比,梵高的童年和“绘画”并没有太大的交集。虽然母亲爱好绘画,伯父等人是欧洲赫赫有名的画廊合伙人,但这时的梵高仅仅觉得那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并没有当画家的志向,这时的他,和其他普通孩子一样经受着家庭和学校生活。只是,幼儿的他已然凸显出他安静沉稳的气质,对宗教、绘画和大自然的喜欢让他接触到更丰富空灵的世界,这也在冥冥之中把他引上绘画的道路。梵高家族和第二个文森特诞生

按照现在的标准来看,梵高出生在一个文艺世家。他的祖父是一名受荷兰人尊敬的牧师,育有12个孩子。他的爸爸提奥多勒斯·梵高是唯一一个继承祖父事业的人。在童年立下当牧师的志向后,他勤勉学习,一路经历了神学院的选拔考试和学习培养,成功地当上了一名新教牧师,负责很多区的传教。父亲心地善良,性情和蔼,如果他在为教民宣传教义时听说了某个人的生活有困难,也会主动地给予一些经济帮助。但是,他也如他的职业一般,是一个追求稳定、思想传统的人,他信奉规则,对一些新兴激进的东西总是持有保留态度。

在他的其他11个叔父中,和梵高家走得近的共有3位,这3位也有着不俗的成绩。他们都有着热爱绘画,经营绘画艺术品的传统。他的伯父文森特拥有古比尔画廊一部分股份,该画廊在阿姆斯特丹、海牙、布鲁塞尔、巴黎、伦敦等地都开有分店,是欧洲大陆最主要的艺术画廊之一。而他的另外两位叔叔也分别在布鲁塞尔和阿姆斯特丹有着自己的画廊。文森特和提奥多勒斯一家的关系最为密切,因为,他们兄弟两人一起娶了一对姐妹。文森特夫妇一生没有子女,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生意不忙时来到提奥多勒斯家里,共享天伦之乐。

婚后,提奥多勒斯一家住在荷兰北布拉班特省的津德尔特。按照当时的收入标准,一个牧师的收入并没有打理画廊生意的所得丰厚,但是,提奥多勒斯可以免费地居住教区分给他们的住所,而且他也是一个对物质欲望并不强烈、安心于自己的宗教事业的人,所以,和自己的兄弟相比,提奥多勒斯也能做到不卑不亢。

这一对兄弟还找到和他们十分匹配的生活伴侣。他们娶的是荷兰威廉·卡本特斯的女儿们。威廉·卡本特斯专注于做装订文件的生意,在荷兰第一部宪法颁布后,他的装订店因为为宪法提供装订材料而名声大噪,一时间生意十分兴隆,他本人也被称为“皇家装订工”。这位文化商人在经过考察之后,把自己的两位亭亭玉立的女儿安娜·卡本特斯和科尼利亚·卡本特斯嫁给了提奥多勒斯·梵高和文森特·梵高。

这位装订商的女儿安娜也有着自己的独特品位和兴趣爱好。出嫁后的日子里,她主动扮演着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角色,无怨无悔地支持着提奥多勒斯的宗教事业,也耐心地教育着他们的6个子女。夫妻两人一个热爱读书,一个热爱绘画,对志趣相投的对方十分满意,也为家庭营造了高雅的艺术和教育氛围。

1852年3月30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在10个月的期待和守候后呱呱坠地,这个男孩继承着妈妈的白皮肤和爸爸的大眼睛,生得让人怜爱。梵高夫妇欣喜若狂,给这个男孩起名文森特·梵高。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仅仅几周过去,文森特竟然一命呜呼,震惊的梵高夫妇把已然没气的孩子送到医生那儿,诊治了半天,医生只说有可能与营养不良有关。得而复失的事实沉重得让人难以接受,安娜也大病一场,昏迷中的她都在默念着“文森特”的名字。

在一年后的同一天,又一个男孩诞生了,这让笃信基督教的提奥多勒斯夫妇不得不认为这是上帝给他们的补偿,也给他起名文森特·梵高。他们小心翼翼地抱着这个孩童,仔细打量着这个新生命。“可是,他长得和那个孩子一点也不像啊。”安娜抱着文森特,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小眼睛和满脸的雀斑,十分心酸地说。在第一个梵高去世之后,夫妻两人默契地把指代词换成了“那个孩子”以避免直接的联想和伤害。梵高出生的日子让安娜不自觉地想到那个逝去的孩子,如果不出意外,那个漂亮的男孩今年已经1岁,都能叫自己一声“妈妈”了。提奥多勒斯看出了安娜的心思,只是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抱住了她和孩子。不管如何,这两位都是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人,任何事情都要一起面对。就这样,他们抱着这种半是疼爱、半是排斥的矛盾态度接受了这个新出生的文森特。

在热爱艺术的年轻人当中,古比尔画廊是一个兼具艺术性和商业性的地方,而文森特牧师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所以他们家族也就收获了经济的富足和良好的社会声誉,对孩子和继承者的要求也是按照十分正统的标准,要成为足够体面的社会中产阶级,决不允许半点偏离。小文森特诞生之后,他们也是按照这个标杆来培养他。

提奥多勒斯认为,不管孩子的水平能不能吸收一些教学内容,都要为其创造一个能受到熏陶的良好学习环境。在梵高还是蹒跚学步的孩童时,他就把小孩子当成了自己的教民,对着他朗诵着《圣经》的节选,仿佛这样他就能一夜之间变成引经据典的牧师;他也会抱着梵高放在画板前,教他一点点辨识各种颜色和基本形状的绘制;有时,他也会播放一些古典的曲子给他,培养他的乐感。在小梵高一天天长大的日子中,他仿佛看到了将来:自己的儿子将是社会的栋梁、家里的骄傲和家庭的支持。自然的亲近者

彼时,他们居住的津德尔特还没有受到工业革命的侵蚀,这儿的人们还是依靠传统的农业为生。这儿也是一幅田园牧歌的景色:麦田绕房,流水潺潺,鸟语花香,树木挺拔。提奥多勒斯对于这儿的环境十分满意,常常带着妻子和幼小的梵高一起漫步在小镇的路边和各个角落,欣赏这令人安心的美景。说来也怪,不论散步到什么时候,小梵高总是睁着那双眼睛,对周围的一切左看看右看看,流露出无比的好奇。

幼小的梵高已然展现出对自然的亲近,即使他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梵高对轰隆隆的闪电一点都不害怕,被父母抱回去后,竟然还踢着自己小脚表达着愤怒,这让父母十分惊奇。长大之后,梵高也很喜欢和外出宣讲教义的父亲一起出去,在路上看到的渐渐上升的红日、飞入树丛的云雀和雨后开出的花朵都让他惊喜欢呼。他嘴中关于自然的问题层出不穷,有的时候连父亲也招架不住。等弟弟提奥长大了一点之后,小哥俩也经常在后花园里看花、捉蝴蝶,一待就是一下午,往往连晚饭的点也忘记了,回到家要挨母亲的好一顿骂。他会在花园里待到很晚,带着自己的植物恋恋不舍地回到家里,在房里忙上一阵子,把植物做成标本,为家里平添一点摆设。

直到长大后,梵高还记得那些和父母一起在户外散步的情景:“我们童年的记忆全部泛起,我和爸爸一起散步……在生长着绿色谷物的黑土上空,云雀在歌唱;辉煌的蓝天上漂着白云———然后是两旁长着桦树的石子路……北布拉班特总是北布拉班特,故乡总是故乡……”

对自然的热爱不仅影响了梵高的审美趣味,也影响了他的性格。梵高自称是“农民画家”,他把自然和他感受的社会联系在一起。在梵高成年后的书信里,也有一段这样的描写:“在大自然中,我处处发现感情和灵魂。有时候,一排被截去树梢的柳树和一排救济院前的穷人相似;麦田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纯洁和幼弱的东西,使人们如同看到熟睡的婴儿的表情,产生一种爱抚的情感;路边被踩踏过的野草像贫民窟的穷人一样显得疲劳和满是灰尘。”

他看不惯城市里的衣冠楚楚、满嘴仁义的上层人,在城市里生活久了他就像浑身长了虱子一样难受,他从城市的画廊里辞职,把自己流放到阿尔、奥维尔等乡镇,只为寻求心灵的宁静。他有着农民一般的打扮:粗布衬衫、宽大的裤子、脏兮兮的面容。他只愿意和底层的矿工、农民待在一起,也愿意成天待在田野和麦地里。他热心和底层民众结识并帮助他们,在伦敦的时候把自己的零用钱分给贫民窟的人,主动去比利时最穷苦的博纳日尔矿区传教,并把自己的衣物、被褥和房间分给矿工,为底层人画像。他衣着非常朴素,却比很多自诩上层人的人高贵纯洁很多。惊人的秘密

在梵高两岁的时候他的妹妹安娜诞生,从此,文森特便不能独自享受父母的双重喜爱。两岁的孩子瞬间感觉到了一种父母被抢走的危机感,并把这种感情投射在自己的妹妹身上,对她怎么也产生不了亲近的感情。在她号啕大哭的时候,梵高宁愿去地里玩泥巴或者在爸爸书房里翻来翻去,也不愿意到妈妈怀里,亲近一下这个新出生的小妹妹。这也让妈妈对他产生了一点意见。“梵高,不要再玩了,回来照看你的小妹妹。”“不,她不是我妹妹,她是个强盗,是个怪物,你要是那么喜欢她,就你们自己去照顾好了。”4岁的梵高已经能够讲话,他现在能够准确无误地表达他妹妹的反感和父母偏心的不满,也让母亲感受到他的任性。这种讨厌一直延续到了梵高成年,长大后的梵高对这位妹妹都十分冷漠,没有什么手足的关爱之情。

在梵高5岁,那年又一名男孩提奥·梵高来到了人世,这也让父母十分地欢喜。然而令父母吃惊的是,对于这个小弟弟,梵高却表达出了异常的喜爱。他常常趁弟弟睡着之时,偷偷地捏着他那粉雕玉砌的小脸蛋,然后心满意足地送上一个吻;他也会在安娜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自愿承担起哄小弟弟入睡的任务;他甚至会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地念给弟弟听,并坚信弟弟能够听懂自己的心意。梵高对弟弟、妹妹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人很是费解。一方面原因可能是5岁的梵高已经懂事,意识到了自己身为兄长的责任;另一方面,他可能对异性怀有一定的恐惧感。

不管怎么样,从提奥出生开始,梵高和他的关系就最为密切,这种亲密一直延续到两人生命尽头。在梵高6岁、9岁、16岁时,他的另外两个妹妹伊丽莎白、威廉明娜和最小的弟弟肯尼斯也来到了这个家庭。但此时的梵高已经把重心转移到自己的学业或者工作,与他们的关系更加疏远。

可能是年龄差距的问题,生性内向的梵高宁愿独处也不愿和自己的妹妹、弟弟们打交道。一旦他们靠近他,他就会皱起眉头,甚至像要发火。弟弟、妹妹们自然也不敢与这个不是整天待在书房就是自己漫步的沉默寡言的哥哥撒娇。“不要去找哥哥,他是个怪人”,这是两个妹妹之间共同的看法。

然而,因为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梵高和那个比他小4岁的提奥走得很近。两个人都喜欢欣赏母亲书架上的画作,也会幼稚地讨论哪幅画画得更好。当梵高在画画时,弟弟就在旁边欣赏,偶尔向哥哥提出意见。饭后,两个人也经常手拉着手,到野外去散步,讨论学校和家庭里发生的趣事。兄弟两人就这样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而这段情谊也延续了梵高的一生,成为梵高人生中最主要的精神支持。

随着梵高慢慢变懂事,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不是父母最喜欢的那一个。每年到自己过生日的时候,平时吃不到的东西就会被端上桌子,弟弟提奥和妹妹安娜会很热情地和自己坐在一起,七手八脚地拆开小伙伴们亲手做的礼物。但是,父母脸上却从来没有露出过真心的笑容,他们只是在敷衍地完成一个叫“生日庆祝”的任务。

母亲的表现更加明显,每次生日大餐还没有吃完,母亲就表情阴郁地放下碗筷,退回自己的房间。起初,小梵高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他小心翼翼地跑到母亲跟前,问道:“妈妈,是不是我今天又不乖,惹你生气了?”这时候母亲总是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是上天错了。”然后轻轻地把梵高推出房门,自己待在房间里,门外的梵高能听见从里面隐约传来的哭泣声。梵高把母亲异常的举动归因为母亲喜静,她并不喜欢这样特别喧闹的场合。但是当他看到母亲在弟弟、妹妹们的生日晚会上的表现时,他推翻了这个想法,而是更加确定母亲不喜欢的只是自己。

等他再稍微长大了一些,他又发现在每年生日时,还有一个固定的节目,那就是母亲会改变自己散步的路线,到屋后一处偏僻的田园里。梵高偷偷地伸出头,看到那儿有一个小小的灰色的土堆,上面写着一些看不清楚的文字。母亲会对着那个土堆发会儿呆,有时候会对它念念叨叨地说一些话,还有的时候竟然会放声大哭。躲在后面的梵高充满了好奇,也有些隐隐的不安,他本能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关系到他的家庭并且给母亲大人无限忧愁的地方。

当他七八岁时,他已经认识了很多字。一次,他趁母亲不注意,小心翼翼地来到他之前记住的地方。令他惊异的是,那块小小的土堆竟然是一个坟墓,而且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文森特·梵高之墓”。他开始以为这是个玩笑,可是联系到这么多年父母在他生日时的表现、对于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他甚至有些害怕,自己到底是谁,难道真正的梵高已经死去,自己只是他们收养的一个男孩吗?

有一次,他鼓起勇气,向父亲提出了这个问题。正在整理书柜的父亲动作停了下来,惊讶地望着梵高:“你怎么会发现的?”他望着坟墓的那个方向,幽幽地说:“梵高,其实你并不会来到这个家庭的。在你出生的前一年的3月30日,我们生下了一个男孩,给他取名叫文森特·梵高。但是生下不久,他就因为先天营养不良夭折。怀他那一年,我们非常想要个孩子,所以从你妈妈怀上他开始,我们就开始想象着那个孩子的模样、和那个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我们三人的幸福生活。每时每刻我们都期待着他来到我们身边。10个月后,他终于来到了世界,让我们欢喜万分。可是,没有多久他就去了,你妈妈也大病了一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从自己的身边离去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确实让人沮丧和崩溃。我和你妈妈本来不打算再要孩子,可是世事弄人,3个月后,我们发现又怀上一个孩子,虽然觉得是上帝送来的礼物,但是你妈妈心里还是有点排斥。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和你的哥哥在同一天降临了。你要原谅你的妈妈在你生日上的态度,因为每一个生日,就让她想起死去的那个文森特。”

梵高听完这些,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原来自己并不是在父母的期望和祝福中来到世界的小孩,父母给自己的宠爱原来是属于另一个文森特·梵高。而且,自己的生命偏偏会给自己的母亲带来死亡和丧失的这种暗示。从那以后他更加认定父母对弟弟、妹妹们的宠爱是理所当然的,自己理应得到父母的嫌弃。他的话越来越少,越来越把目光和话语转移到那些图画和书上面了。

一般在多个孩子的家里,外向和长得漂亮的孩子更容易受到父母的重视和夸耀,梵高家里也不例外。梵高在家里绝对不是最受人瞩目的那一个。梵高幼年个子矮小,一头红发在同龄人中也显得很显眼,五官也不像平常的外国人那样立体,在个子高挑、面容秀气的弟弟提奥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梵高的性格也十分古怪,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因为父亲从事的职业要求,他经常外出演讲,与不同的人打交道,所以父亲永远是一副西装领结裤子丝毫不乱的装扮,平时不苟言笑,有点不怒自威的权威。小梵高很怕父亲,于是他很乖巧地按照父母的要求,和弟弟穿上像父亲一样小绅士的装扮,学习那些语文数学和文法,在他们面前背诵《圣经》,在班级里积极参加各种活动。可是只有小梵高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讨厌那一切,自己更喜欢穿着随意的背带裤,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翻着自己的书,任思绪在大脑中流淌,或者飞奔到午后的花园和农田里,静静地看着云彩在地上投下深浅不同的影子。小时候的梵高虽然内向,但并不是没有脾气。当他和兄弟姐妹一起看书,对某个人物和场景有不同见解的时候,他总是会连珠炮似的发表自己的观点,直到脸憋得像猪肝一样。其他孩子总是会惊讶哥哥为什么对一个普通的小问题那么在意,非要辩论出个黑白。后来,他们也习惯了放任梵高自己说话,不再与他争执。

梵高知道自己不是最讨父母喜欢的人后,他利用家里的条件越来越沉迷于他的爱好中。他喜欢读各种各样的书,在父亲的书房里,他从《圣经》开始,一本不落地读了他能接触的所有的书。此外,他还继承了妈妈的绘画天赋,内向的性格给了他足够的观察和思考的时间,而一旦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动,他就有本事能把它转化为图像。在7岁那年,无师自通的梵高画了人生第一幅画像,是对于家里小狗的素描。画面上小狗的线条栩栩如生,表情非常可爱。当他满怀欣喜地把画交到母亲手上的时候,母亲并没有对他的绘画才能表现太多的惊喜,但平时淡漠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微妙的赞许和喜悦,这让小梵高的心里感到一种肯定和满足。求学生活初尝孤独

在梵高9岁的时候,重视教育的父母把他送进了当地的一所小学。由于办学条件有限,入学门槛低,这所校舍中很多都是邻近农民的孩子,授课的老师也大都没有经过系统的教育培训。这儿并没有提供完备的学习科目,上课氛围比较随意,没有明显的教学大纲,只需完成相应知识点的教授即可。孩子也比较疯,常常把老师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对梵高来说,这儿简直就是天堂。这儿没有让他讨厌的弟弟、妹妹们,没有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父亲,也没有一定要穿西装、打领带跟着父母去唱诗班唱诗的拘谨。在这儿的课堂上,他可以在感兴趣的时候举手提问或回答问题,在不感兴趣的时候可以直接掏出一本小说,放在教科书下面就津津有味地读起来,也不会被老师斥责。

下课之后就是这一群小孩子为所欲为的时间。这些孩子从来没听过宗教革命、品位和气质这些语句,课余生活也与画画和读书没什么关系。小镇上的消遣生活比较单一,所以下课后他们的集体活动也局限于在学校周围的草地上捉蚂蚱,在农田里帮助某个同学收割,去河里摸鱼,或者去树林深处用自制的弹弓打下叽叽喳喳的鸟儿。

这里的农民孩子并不在意谁穿衣服最好、谁家的权势高或者谁长得好看,他们评价一个孩子的标准就是和他在一起开不开心,其他的那些东西他们一点都不在意。跟着这些自然学家一起东奔西走,梵高的心都在吹着口哨,这大大满足了9岁孩子的童真。

可是,对于这样的教育环境,梵高的家庭十分担心。当梵高又一次拖着沾满泥巴的裤腿很晚才到家,提奥多勒斯对着招呼梵高吃饭的妈妈皱起了眉头:“我觉得不能这么下去,我们的孩子老是这么瞎混怎么办?”“那又怎么样?你看文森特很开心。孩子嘛,只要开心不就行了?”“开心?你也说了他就是孩子,他懂什么?虽然现在每天优哉游哉的,可是天天和那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低俗无知的农村孩子混在一起,早晚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你看他现在的样子,都已经在出去的时候不注意自己的着装,喜欢大喊大叫。我传教的时候看过很多的贫苦人,他们受苦的根源就是没有自我教育、没有教养。我们怎么能让我们的儿子有这样的风险?”

于是,第二天梵高的父母就去学校帮他办了退学手续。梵高很不舍得。但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书房和画室,他也享受着父母给予的自由,也并没表现出多大的排斥。

在一番紧锣密鼓地挑选高质量的学校之后,11岁的梵高被送往10英里之外的小镇泽文伯根普罗维利先生开办的一所寄宿学校。开学那天,爸爸妈妈雇了一辆马车,把梵高日常使用的被褥、书籍和文具一起送过去。一开始梵高还没有什么反应,他以为这和上次的学校一样,在学校待几个小时就可以回家了。可是当到达那个黑黢黢的校门之后,父母的举动让他感到十分奇怪。父母并没有进去,而是打开随身带来的东西,直接交给了在门口接待的工作人员。然后,妈妈拥抱了一下梵高,语调中满是不舍,“孩子,好好照顾自己,一个月后,我们再来接你。”这时梵高才明白寄宿学校的含义,也就是说自己要在这个陌生且黑咕隆咚的地方待上整整30天。“爸爸,我想回去。”梵高撇了撇嘴,拽着母亲的衣角说。虽然没有流下男子汉的泪水,他还是用稚气的声音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坚持一下啦,好孩子,这集体生活对你有好处,爸爸、妈妈回家了。”父母不由分说地坐着马车掉头回去了。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马车慢慢变成一个黑点,从家到学校的这条路也变得那么漫长,这时候梵高强忍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在这一刻,梵高才知道他一直讨厌的家庭生活和畏惧的父母是多么可爱,如果再回到他们旁边,一定会好好珍惜。

寄宿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这儿的老师和教学安排也正规很多,除了一周一次的体育课是放飞时间,其他时候都要老老实实地待在教室里学习。这儿的孩子也比那些农民孩子体面很多,他们精心打扮,老老实实地把手背到身后,希望赢得老师的一句好的评语。在这儿,最受喜欢的孩子当属成绩名列前茅的那一小拨,而梵高并不在其中,大家对这个后来转进来的沉默、成绩又很一般的红头发小个子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好在,这个学校开设英语、法语、德语三门外语和素描等绘画基础课程,课程设计比较合梵高的胃口,形单影只又不能出校门的梵高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文化课的学习上。而这在潜移默化中造就了后来写了四大卷文笔优美的书信,在法国、比利时等地方毫无障碍地生活的梵高。两年后,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进入威廉二世国王公立学校读书。自此,梵高适应了独自在外面闯荡的生活,很少待在家里。第二章小荷初露绘画天才,走上画商道路

对于幼年的梵高而言,没有同学和家人理会的时间正适合读书、绘画。他的阅读量大幅增加,也养成了用画画记录每日所思所想的习惯。幸运的是,在学校,他的这种艺术气质得到了老师的认可;在家族里,同名的文森特叔叔也十分欣赏梵高,为16岁的梵高提供了画廊销售的职位。自此,梵高与绘画又接近了一步。崭露绘画天分

无论是在寄宿学校还是在国王公立学校里,梵高最感兴趣的一门课当属艺术。艺术史、素描和绘画之类的东西对于很多学生来说抽象枯燥,提不起兴趣,但却让梵高感觉亲切无比,有唤起那些待在家里无拘无束地看书、看画的美好记忆的魔力。在艺术课上,他格外认真,也会把绘好的东西拿给老师过目,诚恳地请求老师指教。

在国王公立学校里,艺术老师C.C.胡斯曼是梵高最为欣赏的人物。他不顾其他老师的反对,申请经费开了一间独立画室,邀请男女学生和老师在里面充当模特,还会定期带着学生到户外写生。在完成其他作业后,梵高就会待在这个小画室中,而胡斯曼老师看到这么好学的学生自然也主动为他开点小灶。

一次,胡斯曼老师在批改上一节课的美术作业———对着一匹真马做的现场写生。他批改到梵高的那份,惊奇地瞅了瞅在旁边认真临摹的小梵高。“你这匹小马画得不错嘛。虽然从写实角度上你不是最棒的,可是稍稍抬起的马蹄和马尾巴以及眼中专注向前的神情都让看画的人觉得这是一匹好马。你以前学过绘画吗?”“没,从来没学过。我父母的教育风格比较自由,会让我自己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只是因为妈妈和伯父喜爱绘画,小时候翻看了很多有名的画作,所以可能对画图比较敏感。”梵高谦虚地回答着老师的询问。“你这儿还有以前的绘画吗?我突然对你的画很感兴趣。”“有的,我有一个速写本,平时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就会在速写本上画下来。这是我前年的一幅画,画的是我们村前的一座小桥。”

教艺术的人本就喜欢欣赏别人的作品。他只稍稍一瞥,就感受到一股沧桑寂寥的气息透过纸背,扑面传来。小桥是一座很矮的石质桥梁,孔隙很大的木桩和石头表明它上了一定年岁,而桥下积水很少,都能看见半裸的河床,应该能推断出这幅画创作于秋季或冬季。按老师的推断,这样借静物表达季节和情绪的手法十分娴熟,不是很有经验的画家做不到这一步。“你,你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画很久了吗?”胡斯曼的脸上震惊大过了见到好作品的激动,因为他知道,这幅作品出自9岁的梵高之手,如果不是经过大量自觉的训练,那一定是个绘画天才。“没有啊,也不经常画。就是偶尔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小东西就会在自己的速写本上画两笔。老师,你看,我这儿还有很多其他的,都是我随手画的。”

胡斯曼翻着他的速写本,里面有林中的小鸟、飘飞的树叶、待在门前的小猫之类日常生活中的景色和事物。虽然笔触还比较稚嫩,但可以感受到画者老到的功力。放下速写本,胡斯曼久久地沉默着。许久,他摸着梵高的头郑重地说:“以后不管你从事什么职业,一定不要放弃绘画,因为在这方面,上帝对你太偏爱了。”梵高不理解为什么老师看完了他的速写本如此激动,他只是被老师的认真所感染,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老师。”当上了画商

国王公立学校的生活是令人满意的,然而,这种求学生活并没有按照预期的发展,一直持续下去。在第二学期的中途,梵高突然退学,回到了家里。至于其退学的原因,一直以来都是个谜团,研究者们无法确定其中的关键。

退学回家的梵高又过上了散漫的生活,他性格内向,一般没事就待在自己的卧室里,翻翻感兴趣的书或者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画成素描。相比学校,这种生活清闲而舒适。他在自我的小世界里活得不亦乐乎,有时候父母要反复地催促,他才出来吃饭。有客人登门上访,他也只是勉强地打个招呼就匆匆回房。这样的状态让梵高的父母着急不已,因为儿子马上就要满16岁,老待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毕竟要为他未来的职业发展做准备。

于是在一次晚饭过后,爸爸叫住了想要溜回房间的梵高,准备和他好好地谈一谈。“儿子,你从学校回来也有一阵了。有没有想好以后想要干什么呢?”“具体的职业没有想过,我对这些工种的分类也不是很了解,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能干点什么。”

听到这儿,平常喜欢说教的牧师开始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一个牧师呢?像我这样有一个正式的职位,平时就去传教。牧师虽然赚钱不多,但社会地位还好。”“牧师?还是算了吧,虽然我对宗教还不排斥,但是,爸爸你也知道我平常性格也偏内向,要求我像你一样,那么激情洋溢地东奔西跑去说服别人,对我来说有点太难了吧!”梵高连连摇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看到父亲一副要开始长篇大论的姿态,梵高赶紧反驳起来:“从小到大我很少在公共场合向集体发言,更别说担负起指引他们正确道路的责任了。何况我连自己的道路都不清楚,我有什么资格去引导他们呢?我就别误导这些子民了。”梵高平时比较内向,但较起真来还是能说出几条的。

听了梵高的辩解,父亲可能觉得他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于是只好放弃这个念头:“那好吧,可能你确实不太适合牧师,那你现在要认真考虑下自己以后准备从事什么职业,现在好做准备。”

父亲退下阵来,但是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法宝,那就是请来和梵高同名的文森特·梵高叔叔,那是他们兄弟几人中发展得比较好的一位。在梵高还小的时候,他就和一位商人合伙,开了一家叫古比尔的画廊,专门出售一些名画和流行画的仿制品。经过多年的发展,古比尔已经走出了海牙,在布鲁塞尔、巴黎等其他地方有了自己的分店,发展态势一片大好,已经快成为欧洲数一数二的艺术画廊。

父亲写信专门请他过来,只希望这位事业有成的叔叔能给梵高的职业规划提供一些建议。叔叔立即回复了信件,还半热情半抱怨地说:“这样的问题应该早点找我,我早已对梵高的工作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第二天,叔叔就买了一张车票,从自己居住的农村赶到了他们所在的曾德特。

文森特叔叔的热情并没有敷衍的成分,因为他很乐意接受梵高父亲的这治任务,这也能实现他自己的私心。原来在众多亲戚小辈,他最喜欢的孩子就是梵高,而且对他的前途尤为担心。这位叔叔和婶婶由于身体的原因,并没有产下子嗣。但是他们特别喜欢孩子,看到活泼可爱的宝宝都兴奋不已。随着他们家业的扩大,他们也希望有一个年轻上进的年轻人接过他们的衣钵。这么多年来,文森特叔叔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对这位年龄最大的梵高情有独钟。一方面是因为他性格沉稳,不像其他小孩子吵吵闹闹;另一方面他对梵高手不释卷非常满意,并且十分欣赏他在绘画上的兴趣和天分。他觉得只要稍加培养,梵高就能够担得起这份大任。

当他年轻的时候,每当画廊生意不那么繁忙,他和他的妻子就会去各个兄弟家探亲。每次见到梵高的记忆总是特别深刻。他都是在自己的书房里,安静地看书,目光专注神态安详,一看就是徜徉在书籍的世界,而不是靠它来装装样子糊弄父母。在大人聊天的时候梵高很少插嘴,但提到某些画家的作品最近卖得比较好的时候,他会十分兴奋地询问起来这些画家的生平和画风。对自己的事业充满热情的叔叔会从自己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些名画的缩小版,与梵高讲解起来。梵高虽听得懵懵懂懂,却也津津有味。而周围的人对卖画这项事业并没有很大的兴趣,看他们乐此不疲地交流,自然愿意把空间让给两人。就这样,文森特叔叔的心里为这个与自己同名的侄子留下了特殊的位置,对他还是抱有很高的期望,他在心底里一直想着等梵高上完学之后,就让他来自己的画廊当实习生,有朝一日做出新的成绩,也可以传授给他。可以说梵高叔叔在梵高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看到了自己假想儿子的影子。

见到梵高之后,文森特叔叔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文森特,你为什么这么早就从学校里退学了呢?”“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他们的老师似乎并不愿接受。”对从小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叔叔,梵高相处起来很自然,说起话来也十分坦诚。“这个没有关系,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样的打算呢?”“父亲建议我去当牧师,但是我觉得我个人并不适合。”“对啊,我看着你也不像出去东奔西跑宣扬教义的人。你还是适合乖乖待在一个地方,看看书,作作画,多培养自己的内在素养。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职业,你看怎么样?”叔叔按照对话的节奏,一步步把话题引到自己想说的事情上。“叔叔您说,我听听看。”“是这样的,我现在的古比尔画廊准备在其他地方多开几家分店,也是属于扩张新聘人手的时候。我觉得你可以先来我们的画廊做文员,如果你觉得还适合这种工作氛围的话,就转成艺术经纪人。所谓艺术经纪人就是当有人来买画的时候,你按他们的要求推荐适合他们的画。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凭借你对画的了解把它们介绍给一些想买的人。这个工作既不需要多奔波,还能利用你的绘画知识,我觉得还蛮适合你。”叔叔所言既涉及自己画廊的客观发展要求,也谈到与梵高兴趣爱好的契合度。“我觉得也还不错,我不排斥,觉得可以先试一试。”文森特叔叔果然了解梵高,他的一番话果然引起了梵高的认同和兴趣。

听到梵高松口,文森特叔叔此行的任务也完成了,他松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他的手:“其实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刚才的那个就算一个非正式的面试。现在,我作为古比尔的老板,代古比尔画廊欢迎你的加入。”

当梵高把加入古比尔画廊、从实习生开始做的决定告诉全家人的时候,大家也十分开心,因为觉得在家赋闲一年的梵高也算找到了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当晚的家庭聚会上,梵高没有再躲在房里,父母的脸上也不再有愁容。大家开心地举杯,共同庆祝梵高的职业生涯前途似锦。

梵高没过几天就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跟着文森特叔叔去了位于海牙的古比尔画廊。欣赏归欣赏,但是文森特叔叔并没有打算利用关系和特权帮梵高在职场上走得更远一点。他决定只为梵高提供一个平台,其他一切看他自己的努力,这样也是考验梵高、证明自己眼光的最好方式。

进入海牙画廊,梵高果然从办公室一个文员开始做起。古比尔画廊要和欧洲的很多艺术家和画作打交道,恰巧因为梵高从幼儿起就对语言很有天分,知晓法语、荷兰语、意大利语等各种语言,所以他理所应当地承担了办公室中一些关于各国之间文书的翻译和传达工作。

这工作对于爱阅读、习惯了处理大量信息的梵高来说是小菜一碟,他也习惯了每次整理好之后就向上司汇报,以免误事。而且梵高的为人十分低调,他并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就是画廊老板的侄子,谦和的他在和同事开会或告别时总要加上那些礼貌用语,“您好”、“谢谢”或者“再见”。这些小细节别人都看在眼里,周围人对他的好感就像沙漏一样一点一点地积攒起来。

工作之余有大把的闲暇时间,尤其是在画廊早上刚刚营业没什么顾客时。梵高还挺喜欢在他的这个工作环境里到处转转,因为这儿积攒了很多先锋画作的复制品。看着那些五彩斑斓、构图精妙的画作,梵高每天的心情都像被染成了彩色。当其他同事在裱画、卖画上有不懂的知识,他也乐于和他们一起去查找。他像一块每天都吸水的海绵,内心深处感到非常充实。

而他的知识储备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得以爆发,在职业道路上把他往前推了一把。一次,他早早整理完了票据,在画廊的二楼找了一个地方,主动整理新进的一批油画。他不介意自愿做这些事情,因为这些苦力活并不多么耗费体力,但是他可以借此机会接触到他在家里不可能接触到的新鲜的艺术作品。所以,他每次对这项工作都热情满满。不许别人提醒,就主动把这些做完了。

等他在收拾画作的时候,他的顶头上司沃克火急火燎地跑上楼来,一边自言自语地喊着“伦勃朗,伦勃朗”,一边像无头苍蝇样在楼上打起转来。“沃克先生,我能帮你什么吗?”梵高从角落里钻出来,反而把沃克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你在这儿忙啊?是的,我要找到伦勃朗手下不关于宗教和类似风格的画。因为你知道我一直卖得比较多的都是那种宗教题材的画和风景画,对这块不太了解,下面那个顾客快把我逼疯了。”“不用担心,伦勃朗的画作我记得在这边存着。此外,我个人的建议是如果他想要找一些贴近现实、反映底层人民生活的画,您可以选用米勒的《播种者》和《拾稻穗的人》,这个系列画风十分稳健,构图也很清晰,相信不会让他失望的。”说着他把那几幅画递了过来。沃克眼睛瞪得很大,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专业的绘画建议是从梵高这样的一个普通小文员的嘴里说出来,但时间所限他也没来得及说那么多,于是抱着梵高给他挑的画就咚咚跑下楼。

过了一会儿他又兴奋地上来,拍了拍梵高的肩膀:“小伙子,干得不错。客人非常满意,还给了一笔不小的小费。这次多亏你的帮忙了,非常感谢。只是我很好奇,你的主要工作又不是这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容的?”“我个人喜欢画画,所以,我看了很多关于这类的书籍和艺术资料。”“哦,这样的话,你倒是很适合艺术销售这一块嘛!听说你又会好几门外语,老在办公室里翻译文书岂不是太埋没你的才能了?你等着,我会尽快和老板说,要把你转到艺术顾问的职位,这样你就可以加薪,而且施展你的艺术才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和我们老板报告。”“我叫文森特·梵高。”听到沃克要推荐自己的建议,梵高还是十分开心。“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你和我的那老板是同名,这也太巧了。”“对呀,是同名,因为他是我的叔叔。”

这下沃克的眼睛和嘴巴张得更大了。这个年轻人在一下午之内给了自己太多的惊奇和震撼。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冷静、沉着而且有自己的艺术观念的人竟然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侄子。

于是过了一两天他就向梵高叔叔写信了,信里的口吻十分官方职业:“尊敬的梵高先生,新进的文员文森特·梵高,为人礼貌谦和,做事认真踏实,在工作岗位上表现得十分突出。而且鉴于他有丰富的绘画知识,建议把他转到绘画经纪人这个职位,也能更好地发挥他的才能。”梵高的叔叔看了这封信也十分得意,自己看中的人终究给自己赚足了面子,这封信也给了他名正言顺地帮梵高调岗的机会。

换了新工作之后,梵高并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天天待在办公室里,也可以凭借工作看很多绘画的书籍和画作。他十分满意,以更认真的态度回报这一切。就这样,他职业生涯的前两年,在海牙安然度过了,而在第三年,由于伦敦分店新开缺乏人手,梵高受命调到伦敦开展新的业务,于是他由海牙启程去往伦敦,在那儿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海牙时,等叔叔来这儿视察的时候,他会带着梵高去这边最好的饭店吃饭,帮梵高改善伙食。因为不管梵高在职场上表现得多么成熟,他毕竟是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在叔叔心中他永远是个孩子。离家在外,一切依靠自己,有什么小情绪也得自己一个人承担。每逢节日梵高无法回去的时候,他就格外地想念那个以前他自认为在心中没什么存在感的家庭、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家人。这时,比梵高小4岁的提奥也开始上学,梵高在工作之余,开始给这个小弟弟一封封地写信。他以过来人的角度教导弟弟要尊敬父母、好好学习,也对自己的新工作表达了满意,甚至邀请提奥也加入古比尔画廊,和自己一起工作。对于这时的他来说,一封封信不仅仅是对提奥的叮嘱,更是他对亲情和思念的寄托。他铺开信纸,把自己平时没有说出来但在自己脑海里跳跃的词搬到纸上。每写一段,内心积压的东西就轻一点。他越写越兴奋,仿佛提奥就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地听自己分享着生活点滴。就这样,孤独的他和提奥开始了长达10年的信件交流。来到伦敦

对于梵高来说,伦敦不仅是拥有阴霾天气和众多的艺术场所、大本钟、威斯敏斯特大桥的文艺圣殿,也是狄更斯笔下充满了不平和疾苦的社会。由于出色的语言天赋和良好的阅读习惯,梵高来到英国后英语得到很大提升,他开始并且喜欢上阅读英国作家狄更斯的作品。

这位作家的文笔自然亲和,但又富有同情心和悲天悯人的气息,和他喜爱的米勒画家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让他敬佩不已。在他刚到伦敦之前,狄更斯已然逝世,他主动拍下了狄更斯留下的手稿,收藏在家里。而且他也像狄更斯笔下的人物一样流连于大街小巷,近距离接触这些底层人民。

夜晚对于梵高来说就是变身的时刻。白天他打着领结穿着衬衫,和很多衣冠华贵的上流社会人士大讲艺术革命、色彩、视角、解剖等高端大气的术语,而到了夜晚他则变身成一个衣装随意甚至有点邋遢的人。在偏僻的夜色里穿梭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他犹如摘下了外部的面具般更加地舒坦。因为狄更斯等人的创作,梵高了解了伦敦的另一面,那就是贫民窟,而参观贫民窟也成了他的一个爱好。

在大桥下面,在城郊之间的建筑物后面,在批发市场和垃圾堆附近,都像蚂蚁一样集聚着大量没有工作、拖家带口的贫苦人民。走得多了,梵高的脑中也出现了伦敦地区贫民窟分布的地图,他会按时间随机去一个他没有去过的地方,去看一看在这个社会另外一端,人们是如何生活的。

一个普通的下午,下了班之后,又像往常一样,他大步走到了东区一个贫民窟。从外观上来讲,建筑破破烂烂,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排列得像蚂蚁窝一样的小房子。在贫民窟的门口站了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她们面黄肌瘦,根本看不出任何女孩儿发育的痕迹。她们穿着可能是母亲剩下来的很大的衣裙,胡乱抹上劣质的脂粉,使自己看起来白一点。虽然眼神里含着畏惧,但她们还是怯生生地拉住梵高的衣角,故作风情地发问:“先生,要不要陪一夜?”

一开始梵高把她们当作了小乞丐,可是看着女孩满含渴望的眼神,他就心痛地发现并不是如此。“孩子,你今年多大?”“11岁吧。”“那你怎么不上学啊?”“因为爸爸、妈妈身体不好,没有工作,所以也没有钱给我交学费。”“那怎么想起来做这个了?”梵高看着她们已经磨炼出来的大方和镇定,心底有止不住的心酸。“一开始是想去厂里面做女工,可是我去了几次,那儿的大人都欺负我。因为我做工做得快,抢了他们的工作。而且工作太劳累,我已经在里面晕倒过好几次了。父母一商量还是觉得,这样做生意容易而且来钱快。”10岁的小女孩谈起赚钱之道竟然头头是道,这让一年90英镑薪水、从未担心过自己生活的梵高有一丝羞愧。这些女孩因为家里没有经济能力,下面又有弟弟、妹妹,她们就选择了这么一条没有成本来赚钱的路子,而这附近没有老婆又急需发泄的工人们则是这些女孩的顾客。

看着比自己的妹妹都小的女孩们,梵高的心里涌现出一阵怜惜。他没有质问她父母在哪里,因为他太了解这一块人民生活的辛酸,他只是默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晚上准备晚餐的钱,悉数交给小女孩后,然后像逃跑一般地跑掉,害怕再看见她们那种故作风情的目光。

梵高往前面走了一段,就碰到了一个身材佝偻的中年人,向梵高深深地鞠了一躬,真诚地说了声:“谢谢你,先生。”这一突然的道谢让梵高吃了一惊,但定睛一看,这个人的面容和小女孩有几分相似,他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是小女孩的爸爸。“你怎么忍心让她这么小就来干这个,不怕她身体受不了吗?”梵高终究没有忍住,还是用质问的口吻开始了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穷人家的孩子什么苦没有吃过,这个挣钱比较多一点,也只好委屈她。因为我和她妈妈一起让工厂上的机器伤到了手脚,不能干繁重的体力活。赔偿金也只有一点儿,很快就花完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弟弟,所以只能靠她来赚钱。”父亲顿了顿,眼神也开始黯淡下来,“我能做的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免得有什么坏人的骚扰,毕竟她才只有12岁。”

听到这儿,梵高沉默了一会儿:“那弟弟长大,又要他做什么呢?”“不知道,应该也是做苦力之类的工作吧。上不起学,还能做什么呢?”

越聊下去,梵高越有一种无望的坠落之感。他发现这里的生活简直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恶性循环,父母没有知识和金钱,他们的孩子就要做一些底层的工作来支撑这样的家庭,女孩儿做妓女,男孩做童工、乞丐甚至被骗到团伙里做小偷,都已经是这里见怪不怪的事情。为了生存,他们的世界里早已没有了尊严、体面和道德。梵高这才深切地知道,狄更斯的《雾都孤儿》根本没有多少虚构的成分,它蓄满了现实的苦酒。

梵高的生活不能说多么幸福,但起码是衣食无忧,所以善良的梵高也希望能够帮助他们,减轻一点他们的负担。他不会洗衣、做饭,只好每次来这边看望他们的时候都带一些闲置的衣服给那位父亲,也留一点零花钱给小女孩,让她少做几次“生意”。

就这样,在忙碌的画廊生活和业务的自愿生活中,一年的时间呼啦啦地过去了。第三章不弃热情恋爱失败,乐做宗教布道者

在青年梵高看来,渴望的爱情就代表了他理想的全部生活。所以,看到喜欢的女孩后,他竭力争取,不顾男性的自尊和客观条件的限制。一旦求爱落空后,他心里构建的未来生活也轰然倒塌,生活激情也瞬间枯竭。心灵深处父亲传教的图像浮现出来,梵高开始疏远他这份世俗工作,潜心宗教,从中寻找扶起自己的力量。他思索自己的人生意义,决心重新定位,要把宗教的力量传播给更多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他的宗教之旅就此启程。治疗失恋

后来,在写给提奥的信里,梵高自称在伦敦这一年是他最开心的时光,其实主要原因是他在这儿情窦初开,尝到了最渴望的爱情滋味。

在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来说,他们刚刚脱离父母的庇护,情感一下子空出很多,需要被填充,波澜壮阔的事业拼搏历史还尚未开始,所以会不自觉地美化爱情的样子,高估爱情的作用,认为那种陪伴和眷恋才是人生的意义,并且匆匆地把某个能给自己爱情冲动的人当成了上帝,只有他能够拯救自己的人生,塑造人生的幸福。初涉爱河却被爱情的海浪打得眩晕的梵高也是这种状态。

他自幼孤僻,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看书画画的日子,充实却寡淡。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尤金·莉娅飞进自己生活后,他才感受到两个人相互倾诉、相互欣赏原来可以让生活如此活泼生动。他像在冰窖里待久了的人,遇到火热的她就本能地靠近,越感受到温暖,越不想放弃,直到产生永远拥有这火种的贪婪愿望。只不过,爱情不是生火那么简单,尤金这颗火种在短暂的靠近后又回到了她本来的位置,而尝过爱情滋味的梵高却不情愿再重拾之前的平淡。

在和尤金认识后,他对新生活的建设雄心勃勃:他要克服自己内心的小小抵触好好工作,凭不俗的销售业绩当上高比尔画廊的管理者和负责人,他要在伦敦定居,最好在尤金家附近买下一栋独栋房子,这样自己既能和尤金有独立的空间,也能让她离母亲不至于很远。在周末和假期,他会带着尤金和像她一样活泼的小尤金从伦敦的街道跨越冰冷的大西洋,走到严谨的德国,浪漫的巴黎和西班牙,一直到奔放温暖的地中海。而“梵高先生,我已经订婚了”这句拒绝,像飞沙走石一般把他臆想的华美城堡化为齑粉。

再看这个没有尤金的伦敦城,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街道和建筑不过是一团阴郁下的浅灰,自己的工作不过是像有钱人兜售附庸的风雅,自己不过是连心爱的姑娘都看不上、一事无成的穷光蛋。海牙不过是一座没有寄托的空城。离开工作后,他百无聊赖,晚上在家里用酒精帮助自己进入睡眠,白天就拖着一身邋遢的衣服和满脸的胡子游荡在伦敦的街道上。一向把自己生活安排得满满的梵高感到一种巨大的虚空,不过这种放松也很不错。

如果不是进入那座教堂,梵高可能就会成为一个伦敦街头的小混混。一天下午,梵高像往常一样很无聊地走在街道上。这是个周六,很多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教堂做礼拜,他们的脸上露出虔诚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让他想起小的时候听完祷告散开的人群,他们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也想起了热情洋溢地为人们传播基督教义的父亲。可能是一种亲近,他下意识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进了教堂:“我的孩子,请问,主能够帮你什么呢?”可能看梵高的状态不太好,一位牧师亲切地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被尤金拒绝后,梵高很久没有被人家关心。听到这句父亲曾说过千万遍的“我的孩子”,梵高心里涌上一阵暖意,他笨拙地说:“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看不到任何希望,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孩子,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快来坐吧,主愿意静静地听你诉说你的生活,所有的快乐和烦恼。”

于是,梵高把他这么多年在伦敦的打拼、遇到尤金的心动、一个人生活的寂寞、对未来生活的期盼,以及最后被她拒绝的心如死灰全部都说出来。历史像一个长长的黑暗魔咒,当他偶尔想到过去某个不能触碰的点时,他的神经就突突地痛起来,捂着头不愿意再回忆。这时候牧师柔声地鼓励他、引导他,缓缓地说完整个故事。

牧师可能对这种事情和梵高这样沉迷痛苦的年轻人看得太多,于是他要梵高抚摸着他脖子上的十字架,把手放在《圣经》上,低声念着《圣经》里的教义:“别怕,我的孩子。不论你觉得是怎样的孤单和无助,主是不会抛弃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牧师让梵高想起了远在荷兰的父亲。他的手里也拿着这样一本《圣经》,那是一本翻得很旧、封面已经破碎的书,经历了多重磨难,画满了父亲的注解和符号。那些词句也像音乐一样,舒缓了他快要崩溃的神经。全部倒出来之后,梵高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这也可能是他这么多年所有负面情绪的一次集中的释放。

镇定下来之后,梵高和牧师聊了起来。“牧师,我感到非常疑惑。为什么你刚才所说的教义我从小都知道,可是以前我的感受没有现在这么强烈呢?”

牧师听完梵高的问题微微一笑:“因为当你在俗世待得太久,你便忘记了神的存在。是啊,人在世俗太久,就觉察不到神的存在,可是当你忧愁、孤寂的时候,你才会想起去寻求神的慰藉。可是神并不怪罪人的疏忽和自私,还是会像父母一样,支持、注视着你。”

这句话仿佛给梵高黑暗、潮湿的心房送来了一丝阳光。他把这座教堂它当成了自己的另外一个住所,另外一个能带给自己温暖和慰藉的地方。梵高从父亲的书房里偷偷读了很多宗教书籍,自己通过刻苦努力掌握多门语言,所以他待在这里时也会发现,牧师祷告或工作忙不过来时,他也能充当临时牧师去帮助一些人,那些人和自己一样被生活的苦难折磨着,或者是收入微薄,或者是爱人遭遇病痛,或者是久久没有子女。梵高听了他们的倾诉,惊奇地发现心底的忧愁又慢慢少了一些,因为当他转过脸去,才发现周围有那么多和自己一样忧愁的人。而且看着愁眉苦脸的人满身轻松地走出教堂的时候,他心里也多了一份成就感。

慢慢地,过去的那一切并不让自己痛得撕心裂肺了,那不再是生命的失败和终结,而只是自己跌跌撞撞的一场不那么愉快的梦。他变得快乐而轻盈起来,在传递着神的旨意治愈其他人的同时,他也把自己治愈了。

有一天,梵高早早地来到教堂,像平时一样找个地方坐下,等待前来祷告的人群。牧师看到文森特神情凝重,关切地问道:“我的孩子,你怎么啦?你看起来有心事。”“牧师,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变成现实。”“怎么了,你在想什么?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助你。”“我想像您一样变成一位牧师,服侍上帝,帮助那些陷入贫苦的人们。”

牧师听到这句话有一些吃惊:“孩子,在这些天里你可能已经对牧师的工作得心应手,但是,如果你坚持继续的话,你就会发现这是一份收入微薄、单调寡淡的工作,你要为此放弃城市的生活,到时候你还会愿意继续吗?所以我觉得这种想法只是你的一时冲动,我有义务劝告你必须仔细考虑你的人生选择。”“牧师,你错了。相比牧师,你以为我的工作更有可能为我带来快乐吗?不,当我向那些腰缠万贯的行尸走肉们推销一些昂贵但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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