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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3 17:5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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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大明著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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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左翼文学卮言

中国左翼文学卮言试读:

小引

本书文章选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发表的单篇论文。

我于1963年大学毕业,分配到文学研究所,终生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时间共有50年。其间,除去政治运动,真正搞业务的时间,大约也就30余载。30余载中,编选本,主持国家重点项目“中国现代文学史资料汇编”,为沙汀做文字工作,这些占用了我好大一部分精力和体力。

我的研究工作,表面上看有两个重点,大体可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期是左翼文学研究,后期是思潮流派研究。但它们互有重叠和交叉,既是两个课题,又不能严格分开。这方面的业绩正好是10本书:《三十年代左翼文艺资料选编》(与马良春合作)、《踏青归来——读现代文学创作笔记》、《三十年代文学札记》、《不灭的火种——左翼文学论》、《阳翰笙评传》(与潘光武合作)、《中国现代文学思潮史》(与马良春、李葆琰、陈学超合作)、《西方文学思潮在现代中国的传播史》、《中国象征主义百年史》、《国民党文艺思潮》(这是台湾出版的繁体字本,大陆简体字版的书名为《主潮的那一面——三民主义文艺与民族主义文艺》)、《中国左翼文学编年史》。

我所发表的单篇论文不多,可以说它们都是专著内容的浓缩与思想的升华。本书所选,是“不多”之中的精粹。

左翼文学,是在国民党统治区,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文学。它有一个酝酿、发展、演变的过程。1923年前后是酝酿阶段;1925年的“五卅”运动、1926年的北伐,是它的预演阶段;1928年爆发的“革命文学”论争,是它的轰轰烈烈的发展期,甚至成为文坛主潮;1930年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标志着中国共产党不但从思想上而且从组织上领导文艺的开始,并正式出现“左翼文学”的称谓;1932年之后,随着张天翼、丁玲、沙汀、艾芜、周文、叶紫、丘东平、徐懋庸、聂绀弩、唐弢、艾青等的登台,茅盾出版《子夜》、《春蚕》三部曲和《林家铺子》,代表左翼文学的成熟。成熟不是鹤立鸡群,孤芳自赏,老子天下第一,而是打破关门主义,克服小集团主义,走出去,与一切革命的、前进的作家、社团、流派携手合作,共同打造一派新天地,创造一块共同的乐园。严格地说,左翼文学应该结束于抗战初期,1938年春,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成立。

基于这样的认识,本书也选了论李劼人、李健吾、胡秋原、朱光潜、徐、无名氏的短文,用以衬托左翼文学的丰富性、复杂性和生动性。左翼文学和它们共生一地,共处一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有在联系之中,才能辩证地说明左翼的消长和短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的进展,短短几年、十来年中文坛上的你死我活之争斗,已经不再是研究者兴奋的中心。何况在今人看来,地球已经太小,那巴掌大一隅的你是我非,还会显得重要吗?2016年6月12日

史程状貌、思潮流派篇

[1]“五四”文学革命传统刍议“五四”文学革命运动过去80周年了。“五四”文学革命翻开了中国文学历史发展崭新的一页,开创了中国文学历史走向现代化的历程。“五四”文学,以它新的思想,新的观念,新的主题,新的内容,新的人物,新的语言,新的表现形式,新的文学队伍,一句话,以其新的实绩,彪炳青史,泽及后人。

纪念“五四”,关键是不要忘记“五四”文学革命运动的光荣传统。这传统是伟大的,是有生命力的。尽管80年过去了,如今谈起来,还是觉得新鲜,觉得有韵味。

以笔者之陋见,“五四”文学革命的传统,主要表现在思想解放,胸襟开阔,敢于创新,百无禁忌,空气活跃,民主自由,百花齐放,自由竞争,在文坛驰骋的人物无不学贯中西,有志气、有责任心这样一些方面。

首先是思想解放。“五四”一代人,都敢于蔑视古训,冲破樊篱,以改天换地的气概,开辟一片崭新的文场。他们本着“没有冲破一切[2]传统思想和手法的闯将,中国是不会有真的新文艺的”的勇气,“铲伦常,覆孔孟”,“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3]秘制膏丹,全都踏倒他”。他们要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实践。也一切都敢想,一切都敢做。

否定了旧的,就要建立新的。这新的,自己祖传没有,就到外面的世界去拿来。拿,他们百无禁忌,人类有什么就拿什么,别人有什么就拿什么。因此,欧洲自文艺复兴以来三百多年间的文学思潮流派、作家作品,“五四”作家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全部“拿来”了。不但有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有现实主义(“五四”作家多译为写实主义)和自然主义,有象征主义和唯美主义,更有19世纪末或说20世纪之初才兴起的新浪漫主义,即现代主义,比如表现主义和未来主义等等,亦在所“拿”之列。这里试举几例:1920年2月,沈雁冰说:现在社会人心的迷溺,不是一味药可以治好的,该同时走几条路。写实文学的缺点使人灰心和失望,而且太刺激人的感情,精神上无大的调剂。而表象主义(即象征主义)却可以指人到正路,使人不失望。“我们定然要走这路的”。表象主义是承写实主义之后到新浪漫主义[4]的一个过程。1920年6月,昔尘说:自然派文学(按:“五四”初期,对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是不分的)是建立在近代科学之基础上的,但到了现在,人们不但追求物质,更追求精神,所以产生了新浪漫主义。新浪漫主义的文学发于“灵底觉悟”,它暗示人生隐秘的一面,把不可见的真相,依具体的事物表现出来。它用神秘象征的笔法,先把读者拉到空灵缥缈的境界,使他们在沉醉战栗的片刻之内,得到极深切的感应。新浪漫主义还能从事物外表的丑寻出内在的美质来。这既不[5]同于浪漫主义,也不同于自然主义。我们应该吸取。汪馥泉还说,新浪漫主义是不执着于现实又不脱离现实的文艺。新浪漫主义因为能观察到人生的深奥处,能透视事物的底里,所以不但能从丑的表面发[6]现美,还能从有毒的花里吸出甜蜜的汁。1921年十一二月,田汉说,他原来介绍惠特曼,倾向平民主义;近一年来,又热衷于爱伦坡、王尔德、魏尔伦,自己的创作也变成高蹈的,似乎成了恶魔的贵族主义了。他表示:“我们不为艺术家则已,有志为艺术家,便不可不为大乘的艺术家;欲为大乘的艺术家,诚不可不借波陀雷尔(即波特莱[7]尔)的恶魔之剑,一斩此心中的执着。”由此,沈雁冰才说:自然主义在世界文坛虽说已经过时,但一向落后的中国文坛若要上前,自然主义这一期是跨不过的。中国的新文学一定要加入世界文学之路,[8]那么,西洋文学进化途中已经演过的主义,我们都得演一遍。“五四”作家得出的结论是:人类文学发展的每一个阶段,是迈不过去的;我们若是不闭关自守,就得加入世界文学之林,那么,世界文学已经演过的主义,我们都得演一遍。这种气魄,这种宏放的眼光,是“五四”文学革命相当可贵的传统。“五四”一代人有容纳百家的气魄。有了这种气魄,我们就能在落后于人的基点之上起步,在短短几年里,基本上赶上他们,跻身于世界文学之林,与世界各国同步发展,共同创造20世纪的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

这思想解放的胸怀,这宏放的眼光,这容纳百家的气魄,无不缘于体魄健壮,心理健康,无私无畏,襟怀坦白,胸中只有一个大写的我字。这大写的我字,就是振兴中华,建设新文化的雄心壮志。如果是只为一己的私利而蝇营狗苟,如果只有浅尝辄止的鼠目寸光,就会前怕狼后怕虎,也成就不了大事业。“五四”一代人的思想,敢解放,能解放,会解放,从宏观到细枝末节,都足为后人的楷模。那是一代人所树立的风范。

其次,敢于创新。不因循守旧,要标新立异,全面地吐故纳新。“五四”作家,人人都是闯将,人人都是新的世界的开创者,新的文坛的开辟者、建设者。

可以说,中国现代文学的每一种样式都是“五四”这一代作家们创造的。新诗绝对不同于遵守严格格律的旧体诗词;小说虽说是古已有之,但现代小说从内容到形式都完全是新的;散文和古代的“文”一脉相通,但这个品种中的杂文、日记、小品、札记、通讯、报告文学等等之类,依然是新的。在这些文体的创新过程中,都曾受到国外文学同类文体的影响。话剧完全是舶来品则更不用说了。几乎可以说,凡是人类已经有过的文学样式,这一代作家都悉数搬过来,使它变成中国的样式。在学习的基础上,再加以改造,然后是创新。郭沫若学歌德和惠特曼,但《女神》抒的是中国人的情怀,用的是中国人所熟悉的意象;鲁迅借鉴了果戈理,然而《狂人日记》却比果氏的同名小说“忧愤深广”,暴露的是中国封建宗法社会的“家族制度和礼教的弊害”;胡适的《终身大事》固然还有易卜生的《玩偶之家》的痕迹,但到了田汉的《获虎之夜》,显然就是中国式的话剧了;由《新青年》的“随感录”所演化而来的杂文,在“五四”时期起到了振聋发聩、摧枯拉朽的作用,则完全是这一代作家的共同创造。

创新成为时尚。因此,虽是同一社团同一流派,但人与人是不同的。同是文学研究会的作家,冰心和庐隐迥异,王统照与许地山不同。同是创造社的同仁,郭沫若与郁达夫的共同之处又有几许?同时所谓语丝社的杂文家,周作人、鲁迅、林语堂各创风格各领风骚。同是写爱情诗,郭沫若的《瓶》和湖畔诗社的那些“过伊家门外”“回头瞟我意中人”,不但气质有高下之别,就是表现形式也不同。同是写乡土文学,浙江许杰的《惨雾》和《疯妇》,贵州蹇先艾的《水葬》和《贵州道上》,安徽台静农的《天二哥》和《烛焰》,湖南彭家煌的《怂恿》和《喜期》,河南徐玉诺的《一只破鞋》和《祖父的故事》,互相之间又有多大的差异!甚至同是浙江的鲁迅、许杰、鲁彦、许钦文,他们笔下的乡村也都异彩纷呈,各显光辉。

就是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也不一样。鲁迅的创新尤为明显,他做出了一个榜样,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他的三部小说集33篇作品,一篇有一篇的形式,一篇有一篇的特色,不重复自己。总是在创造,总是在标新。

落后了,要赶上;没有的,要学习。但如果总是依别人的样式亦步亦趋,则永远会落后。没有自己的特色,没有冲上前去的勇气和决心,没有自创一流的胆量和气魄,就是当学生也不是好学生。“五四”这一代人不盲从,有思想,会思考,他们在学习的基础上创新,创造自己本民族的文学样式。虽然在创造有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的路途上有一个探索的过程,但目标是明确的,步伐是坚定的。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民族文学发展的路径。

再次,自由民主的空气,任人纵横驰骋的文场。“五四”文学革命高张科学与民主两面大旗,大家共同营造了一个自由探索自由发展的文坛氛围。思想解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打什么旗号都可以,吹什么调子都自行其便。正像在哲学上、思想上、政治上打出五花八门的主义都十分正常一样,在文学上,其思潮流派之繁,社团期刊之多,更是目不暇接。且不说文学研究会以写实主义反映“血和泪”的人生,创造社以浪漫主义表现“自我”的“全与美”、抒发“内心的冲动”;更有那浅草—沉钟社标榜“真诚的忠于艺术”,真实地表现内心;弥洒社只钟情于缪斯;新月社中人提倡新诗格律和高张人性;李金发把象征主义引进中国;王尔德及其唯美主义也在“五四”文坛找到了知音。拿诗歌来说,几年之间,自由诗,象征派诗,小诗,十四行诗,民歌体,都不乏成功之作。一切都可以引进,一切都允许试验。“五四”也是有争论的,在许多问题上的争论还很激烈,很厉害。各抒己见,人自为阵。学术民主,言论自由。蔡元培任北京大学校长,标榜的就是兼容并包,人尽其才。他聘请教员,只问学问和能力,不管思想和派别。陈独秀、李大钊这样的急进民主主义者,他聘用;曾参加筹安会的刘师培、典型的复辟派辜鸿鸣,他也照聘不误;他既聘主张白话文的胡适,也聘反对白话文的黄侃;既聘“只手打倒孔家店”的吴虞,也聘坚持尊孔读经的陈汉章。林纾站在维护封建礼教封建秩序的立场,反对新文化、反对文学革命的种种倒行逆施,可谓到了恶劣的程度,但蔡元培、陈独秀、胡适、钱玄同、刘半农、鲁迅等对他的还击还是仅仅限制在思想和学术范围以内,他在北大的教席,依然不受影响,他在学术界的地位,依然受到尊重,他对文学启蒙运动的功绩,依然得到承认。至于文学研究会与创造社之间因翻译问题而起的争论,郁达夫小说《沉沦》、湖畔诗人汪静之诗集《蕙的风》出版之后关于道德不道德的争论,对鲁迅所创造的阿Q典型的争论,等等,都是民主的,自由的。

民主宽松的氛围,自由平等的学术空气,与坚持己见、突出个性,是相辅相成的。敢于坚持,也勇于修正,实事求是,为真理而战。不逢迎,不媚俗,不屈就,都以高张科学精神为目的。

自由成立社团,自由创办刊物,各自创立流派,这也是“五四”文坛的一大特色。社团是作家成立的,刊物是作家创办的,反过来,有了社团和刊物,就有利于形成流派,有利于多样化,有利于发挥各自的特长,形成百花齐放的局面。用不着人为地强行扶持,也用不着动辄就施行禁止,让它自生自长,在竞争中求生存,在竞争中求发展。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事实证明,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专制做法,不但费力不讨好,还扼杀自由,使文坛复又变成一潭死水,自外于世界。

一个文坛如果只许一家说话,只有一种声音,形成独霸独尊的局面,那是非常寂寞的。不但寂寞,还阻碍发展。沉滞的空气,必然滋生病菌;死水一潭,哪会不产生腐臭。反之,如果人人可以自由说话,个个可以各抒己见,只要是人才就能够尽其才,像鲁迅所说,有一分热发一分热,有一丝光发一丝光,则这文坛怎能不活跃,怎能不繁荣?正确与错误总是在比较之中显示的,先进与落后总是在竞争之中选择的。以白话为形式、科学与民主的先进思想为内容的文学革命运动,尽管顺乎历史潮流,代表时代发展的方向,但其初的声音是很微弱的,而反对的声音、围剿的势力几乎是铺天盖地而来,但它在争论之中,辩驳之中,经受了检验,修正了错误,依其理论的正确性,依其创造的实绩,慢慢地发展了,壮大了,成熟了,终于以其崭新的面貌,翻开了历史的新的一页。而那些保守派、学衡派、甲寅派的反对白话文运动的言论,也只有让它发表出来,公之于众,才能做到奇文共欣赏,使公众认识到它是何等的不合潮流,应该存放到历史的博物馆中去。从而也就增强了坚持新文学运动的信心。

最后,“五四”作家都学贯中西,知识丰厚。都是多面手,还多通才。各国历史上都有这种情况,在某一时期,各方面的人才齐聚于一时,共生于一地,创造出辉煌的历史篇章。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是如此,俄罗斯的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是如此,德国的近代哲学是如此,奥地利的古典音乐是如此。“五四”文坛,可说是英雄辈出,星汉灿烂。这一代作家都具备丰厚的古典文学修养,他们无不通读过“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甚至通晓诗词歌赋。中华文化五千年的哲学、思想、文化、文学、历史,他们都有所学,有所习。在传统文化里滚过,浸过,泡过,濡染过,就使他们虽说借鉴的是新的样式、表达的是崭新的思想,但其创作却一点不缺乏中华文化底蕴的韵味。再者,这一代人大多懂一门甚至多门外文,一般是英文和日文,有的是俄文,有的是德文或法文。他们能阅读原文,能翻译。这就为他们直接吸收异域文学文化,提供了方便。凡人类已经有的,他们都能够拿来,经过选择,为我所用。像胡适、陈独秀,像鲁迅、周作人,像沈雁冰、叶绍钧、冰心、庐隐、王统照、许地山,像郭沫若、郁达夫、田汉、成仿吾、穆木天,像冯至、杨晦,像徐志摩、闻一多、梁实秋,等等,等等,哪一个不是学富五车?即使是像叶绍钧那样没有大学文凭的作家,却也是熟读古代典籍,能够融会贯通的人。

这一代人差不多都是多面手,都是通才。他们虽说在某一方面有突出的贡献,但究其实,在文学各门类的领地上,他们都能拳打脚踢几下,而丝毫不会露出破绽。鲁迅、郭沫若、沈雁冰是通才,这是人人知晓的;胡适是新诗也写,小说也创作,剧本也做,杂文尤不让人,更能翻译,能搞考证,能从无到有、白手起家编大部头哲学史、文学史;就说没有大学本科文凭的叶绍钧,那小说《潘先生在难中》和《倪焕之》,那纯散文《没有秋虫的地方》和《牵牛花》,那收入《雪朝》集中的新诗,那有名的童话《古代英雄的石像》和《稻草人》,那论文学、论写作的《作文论》和《精读指导举隅》,那古籍整理《荀子》和《周姜词》,那所编纂的《十三经索引》,那所编辑的全国第一流的纯文学刊物《小说月报》,等等,哪一样不能青史留名?就是说,小说、散文、新诗、戏剧这文学的各体式,他们能自由运用;理论与批评文章,他们写来毫不逊色;不能翻译的,几乎找不出一个;至于编刊物,上大学讲台教书,似乎更是举手之劳;差不多都能进行古籍整理,甚而至于有这方面的著作问世。他们是全方位的人才。有了这一代人的这等修养和能力,才有这一代人的创造和建树。正像《文心雕龙》所说:只有先做到“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怿辞”,然后才能“使玄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也。“五四”文学革命运动留给后人的财富是全方位的,多元的,立体的。既表现为在思想上坚持科学与民主,反对迷信和独裁,也表现为思想活跃,无话不说,自由辩论,杂然并陈;既表现为处处标新立异,事事求变创新,又表现为遵守文学自身发展的规律,千奇百怪而不逾矩;既表现为社团林立,刊物名目繁多,流派纷呈,又表现为彼此尊重,各营其业,各行其道,绝少门户之见;既表现为各怀绝技,学有所长,业有所专,又表现为全方位发展,不走独木桥。关键是人!“五四”时代造就了一代人,这一代人又反过来创造了“五四”精神。有了人,就有了一切。一代有知识,有魄力,有能量,有责任心,有创造精神的人,才开创出了一派崭新的文场,成就了一番伟大的事业。

[1] 本文原载《天津师大学报》1999年第2期。

[2] 鲁迅:《论睁了眼看》,《鲁迅全集》第一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第332页。

[3] 鲁迅:《忽然想到》之六,《鲁迅全集》第三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第36页。

[4] 雁冰:《我们现在可以提倡表象主义的文学么?》,载《小说月报》第11卷第2号。

[5] 昔尘:《现代文学上底新浪漫主义》,载《东方杂志》第17卷第12期。

[6] 馥泉:《文艺上的新罗曼派》,载《民国日报·觉悟》1922年7月9~10日。

[7] 田汉:《恶魔诗人波陀雷尔的百年祭》,载《少年中国》第3卷第4~5期。

[8] 雁冰:《文学作品有主义与无主义的讨论》,载《小说月报》1922年2月10日第13卷第2号。[1]三十年代左翼文艺概况

现代文学史上所说的30年代指的是1927年“四一二”以后至1937年“七七”抗战爆发这10年,和历史学上的30年代略有不同。

现代文学发展到30年代,总的性质、总的任务没有变,但因为革命形势、革命策略的变化,也出现了许多新情况,增添了新内容。最显著的、构成一个时期文学发展的主要特征的,是左翼文艺的诞生。

左翼文艺是30年代文艺的主体,左翼文艺的组织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简称左联)是30年代的核心组织。左联是一面鲜艳的红旗,在现代文学史上占有光辉的一页。

下面就现代文学史第二编左翼10年文学所讲到的和语焉不详的,加以归纳,以便掌握要领,从总体上,即从全局上认识它、理解它。对具体的文学现象、作家作品,我们应该了解得细一点,钻研得深一点;但为了对事物有一个整体的认识,又必须离开具体,站得高一点、远一点,在广大的空间范围内和较长的时间跨度上,加以考察,方可获得完整的认识,避免片面性。一 左翼文艺产生的历史背景

左翼文艺,又称革命文艺,即无产阶级革命文艺。为了斗争的需要,适应环境,当时普遍叫普罗文艺。普罗系英文译音,是普罗列塔利亚(无产阶级)的简称。那时候译文不规范,普罗又译为普洛。翻阅1928年前后的报刊,普罗、普洛混用。

左翼文艺不是无根无据、无因无缘,某一天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某一个人心血来潮,人为地创造出来的。它是一种历史现象,是一种国际现象,即是事物发展的必然。1.它是革命形势、革命任务发生急剧变化的产物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的叛变和7月15日汪精卫在武汉的叛变,使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归于失败,国共两党第一次建立的统一战线也彻底破裂。从此,黑暗代替了光明,内战代替了团结,整个中国被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到处在屠杀,到处在流血。有人叛变投敌,有人消极颓唐。天是黑沉沉的天,地是黑沉沉的地。一派萧条,一派冷清。

但是,还有人要革命。

形势的逆转,在青年心理上产生两种效应:一是对以蒋介石为首的反动派的极端痛愤。有声有色、热火朝天的大革命被镇压了,几十万人被杀害了,冤狱遍于国中,叛徒弹冠相庆。凡是有正义感的人,谁不痛愤?何况是血性青年!因此,不管他是地主、豪绅,还是封建军阀,是官僚买办资产阶级,还是一般民族资产阶级,统统被视为反动派,列入革命对象,一概皆打倒,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报仇雪恨。在这种情况下,不容易冷静,必然产生急躁情绪,出现“左”,比较好理解。二是对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的无比痛恨。那么好的大好形势,被陈独秀破坏了,美好的前程,被陈独秀断送了。革命青年对陈独秀义愤填膺。他们批判右倾,痛斥软弱,主张斗争,歌颂流血。分寸把握不准,也容易“左”。“左”和左翼文艺不是一回事,但有思想上、感情上的联系。这说的是左翼文艺产生的思想基础之一。

大革命失败之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翻开了新的一页,进入了一个新时期。新就新在:由于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叛变,部分民族资产阶级也依附于大资产阶级了,中国共产党不得不单独肩负起领导革命的历史使命。党的工作当然主要是领导武装斗争,在战场上和敌人较量。但必须要有文化方面的配合。文学也是一个方面军。文学也应该随革命形势的变化而变化,随革命策略的转变而转变。于是,党开始从组织上领导文艺,管文艺。左翼文艺也就应运而生。

经过一段低潮之后,由于共产党人的努力,革命开始复苏。文艺是兴奋剂,文艺具有煽动性。人民是要革命的,青年向来是革命的先锋。他们需要借文艺,喊出革命的愿望,抒发胸中的愤懑。这喊声带着血,这歌喉很粗糙。适应这种需求,这个时候的文学,不管是蒋光慈、洪灵菲、孟超、殷夫,还是郭沫若、阳翰笙、冯乃超,都迥然不同于“五四”文学。他们写工、写农、写兵、写革命知识分子,写他们的苦难和心理,写他们的斗争和革命。在他们笔下,革命轰轰烈烈,热气腾腾;地主、资本家一打就倒,前途一片光明。2.它是“五四”文学的必然发展

在“五四”文学革命高潮之后,人们感到:仅仅是母爱并不能熨帖劳动者身上的伤痕,一般的劳工神圣的口号并不能代替劳动者的解放,空泛的人道主义并没有送来实际的物质利益。更何况有的人浪迹江湖,有的人啸傲山林,有的人把玩古扇,有的人细言苦茶,文学离人生又远了。而鸳鸯蝴蝶派的消遣文学、趣味文学、游戏文学,却照常活跃,没有减弱的趋势。

因此,一批从事革命实际工作的共产党人,如瞿秋白、恽代英、萧楚女、李求实、沈泽民(茅盾的弟弟)等,于1923年前后,在党刊《中国青年》和国民党的机关报《民国日报》的副刊《觉悟》上,纷纷发表文章,阐述文学和革命的关系、文学和现实人生的关系,发抒关于革命文学的见解。概括他们的意见是:第一,他们对“五四”文学革命之后出现的消极现象不满意。第二,他们希望文学关心现实,密切反映人生,加强文学的社会功能。第三,作家不应该躲进象牙之塔,而应该接触实际,参加具体工作。作家要写工人,就到工厂、矿山去看一看;要写革命者,最好能尝一尝缧绁于铁窗的滋味。第四,作家的思想感情也应该有所变化,要理解革命,感受工农大众的苦乐,与他们心心相印。

这些主张当然都是积极的。但他们基本上不搞文学(尽管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发表作品,但文学不是他们的职业;他们的职业是党、政、工、团),因此,他们只能主要讲文学的外部联系。此外,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来不及对他们的文学主张进行进一步的发挥,他们就忙于做其他革命工作,再也顾不上文艺了。也就是说,他们这些积极主张的实际影响是有限的。

革命家的言论和主张要能产生影响,发生作用,必须被文艺工作者接受、理解,才能实现。1924、1925、1926年,郁达夫、蒋光慈、茅盾、郭沫若等相继撰文,提出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口号,这固然是他们本人认识的发展变化,但也不能不说有早期共产党人的理论主张的作用。他们既讲文学的外部联系,也讲文学的内部运动,既讲中国,也介绍外国,主要是苏联十月革命后的文学,他们考察了中外文学运动的历史,认为从文学革命到革命文学是必然的归宿。第四阶级,即无产阶级,必然会成为文学的主人,主宰文学的命运。旗帜鲜明,立场坚定!赤诚之心可鉴。

也是因为革命形势的发展,斗争任务的需要,他们也陆续奔赴广州、武汉,投笔从戎,或上北伐战场,或做革命的实际工作去了。他们的观点又一次未能展开讨论,成为全文坛的注意中心。

但不管怎样,这说明“五四”文学在发展,认识在深入,情况在发生变化。数量的积累,孕育着质量的飞跃。只要条件成熟,环境造成了,革命就可发生,文坛将为之遽变。3.人才汇聚

要有人,才有文艺,才有文艺运动。而且这些人必须有大体一致的要求,环境、气氛也适合,才会产生左翼文艺运动。就是说,各条线必须聚焦在一起,才能发光,才能燃烧。

是历史把各路人马聚集到上海了。情况是:

鲁迅从广州到上海定居了,开始了他的伟大而光辉的10年。

郭沫若、茅盾、成仿吾、李一氓、阳翰笙、郁达夫、郑伯奇、蒋光慈、钱杏邨、洪灵菲、孟超等,从北伐战场、从南昌起义失败以后、从国民革命的行政工作岗位,撤退到上海了。

柔石等从农民暴动的现场跑到上海了。

夏衍、冯乃超、李初梨、彭康、王学文、朱镜我、许幸之、沈起予等,从日本回到上海了。

不属于左翼的,文学研究会的,新月派的,新从法国归来的巴金,都在上海。

名人荟萃,极一时之盛!

从战场退下来的,他们带着满身硝烟,脱却戎装,拿上笔头,要继续革命。他们要叫喊,要发泄,要爆破!从海外归来的,他们怀着一腔热情,要把感受到的世界革命文艺气息在国内散发。他们要打倒一切,改造一切,迫切希望能建设一个新世界。

这是一股潮流,一种力量,它排山倒海,势不可挡!4.它是一种世界思潮

中国出现的左翼文艺运动,是一种国际现象,是世界历史潮流的一部分。不独中国一国为然。

人类文化总是互相交流的。自从资本主义向外扩张以后,世界文学就产生了。从此,任何文学,都既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民族文学要走向世界,世界文学要影响各民族。这是一个各民族文学互相交融于世界文学的时代。

这说的是普遍性。

就革命文学来说,它还要受共产国际的影响和制约。正像中国共产党仅仅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一样,中国左翼作家联盟也仅仅是国际革命作家联盟的一个支部。这是就组织而言。而各国文学的互相影响和作用,主要表现在思潮、流派方面。

左翼文艺思潮,30年代弥漫于欧、亚、美各大洲。苏联是大本营,是旗帜。它不但有组织,有作家,有理论,而且产生了第一批左翼文学作品。如法捷耶夫的《毁灭》、绥拉菲摩维支的《铁流》、富曼诺夫的《卡巴耶夫》(即《夏伯阳》)、革拉特珂夫的《水泥》(又译《水门汀》),还有马雅可夫斯基、别德内依等的诗歌。日本学习苏联,左翼文艺也发达。他们翻译苏联,效法苏联。他们也建立左翼文艺团体,而且分分合合,派系林立,文艺理论上的论争也十分激烈。主要是对普罗文艺有不同的理解,对于在日本如何建立普罗文艺,有不同的看法。但有一种思想占主导地位,他们反对“自然生长”,提倡“目的意识”,要自觉地建设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文艺;普罗文艺要体现无产阶级的政治属性,文艺团体应该是政党的一个分支。创作上,如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德永直的《没有太阳的街》,都是反映工人生活和斗争的,都是革命文学。此外,在德国、法国、匈牙利、美国,也都有左翼文艺运动。

世界文学史上所说的“红色的三十年”,就是指的这种情况。

中国要搞左翼文艺,没有经验,就学习外国。左翼文艺运动的头两年,对苏联和日本,几乎到了翻版的程度。亦步亦趋,那边有什么风这边就有什么雨。苏日两国左翼文坛一些代表人物的文章,中国都及时翻译介绍,也不管懂不懂,更少考虑它对不对,适合不适合中国的国情。菁芜杂陈,良莠不辨。

综上所述,左翼文艺是顺乎人心,适乎世界潮流,应运而生的。它的出现是矛盾运动的必然结果。它幼稚,它粗糙,但它有生命力。因此,一时间,全国各地,左翼如潮,以谈普罗为时髦。二 左联是三十年代文坛的核心组织

30年代的文学社团不多,但细数起来,全国各地,大大小小也不少。这其中,组织机构最完善,有计划,有纲领,开展经常性活动,过严密的组织生活,存在时间最长的,要数中国左翼作家联盟。30年代的其他文学社团,不管在政治上呈现什么色彩,不管背景如何,都和左联有关系,都没有左联影响大。1.在论争中产生,在论争中结束

左联成立于1930年3月2日。它是1928年爆发的“革命文学”论争的产物。革命文学论争传播了马列主义文艺思想,介绍了苏联和日本的普罗文学情况,锻炼了人才,提高了文坛的理论水平,为左联的成立做了思想准备和组织准备。但论争也暴露了这支年轻队伍的缺点。主要表现在:理论水平低,对革命的性质和任务、主力和同盟军、战略和策略的认识不统一,或不正确;思想方法上有形而上学观点,主观,片面,不懂得革命的策略;不团结,目标不一致,存在着宗派主义和小集团主义;在文艺上,轻视艺术价值,急功近利,把政治和艺术对立起来。最突出的表现,是以鲁迅为革命的对象,倡导革命文学,不反封建和资产阶级文学,却从鲁迅开刀,拿鲁迅的血来祭旗。这是历史性的错误。

中国共产党中央注意到了这一场论争,从1929年下半年起,专门派人抓文艺,管文艺。党批评了创造社和太阳社的错误,指示他们要尊重鲁迅,团结鲁迅,争取鲁迅,并成立小组,筹备左联。

经过几个月的积极工作,左联于3月2日在上海成立。

左联的成立,标志着小团体主义得到一定的克服,左翼文艺界团结起来了;说明30年代文坛有了核心的组织,它是粉碎国民党反革命文化围剿的战斗堡垒;表明左翼文坛找到了自己的领袖,鲁迅成了一面光辉的旗帜。

左联是在“两个口号”论争中结束的。它自动解散于1936年春。它整整存在了6年。(1)左联的解散是由形势决定的。1934年以后,由于日本军国主义加紧对华侵略,民族矛盾上升。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党中央号召全国团结起来,组成统一战线,一致对外。抗日,是最大的政治,全国民众最根本的利益。首先要救国。周扬等根据形势变化的需要,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决定解散左联,另组文艺家协会。(2)这时候,左联的组织活动其实也不多了。由于国民党的压迫日紧,共产党的组织几乎全部遭到破坏,左联的活动越来越困难。除《时事新报》上的《每周文艺》副刊外,左联已经没有自己公开发行的刊物。常委会停止了活动,盟员的小组生活也很少了。此时的左联,精神胜于实体。(3)解散左联的过程,在方式方法上,在手续上,由于主客观的原因,引起鲁迅不满,加深了业已存在的矛盾,导致了“两个口号”论争的全面展开。鲁迅开初不同意解散左联,他认为,尽管左联有缺点,犯过错误,内部也有矛盾,但它毕竟已存在6年,战绩辉煌,功不可没。他同意跟国民党建立统一战线,但他怕我们的人年轻,没有经验,被完全统过去。因此,留下左联,自己人有组织依靠,有说话、商量事情的地方。左联和统一战线并不矛盾。后来,鲁迅也同意解散左联,但要求公开发表声明,说清楚解散的积极原因。不然,有声有色开场,无声无息结束,那便是“溃散”。当时白色恐怖异常严重,周扬等已不能公开露面。开会讨论自然是不可能的,三五人碰头商量也都很危险。加上鲁迅卧病在家,见人不易。因此,工作不可能做充分,做细致。客观上不能,主观上虚心听取鲁迅的意见,冷静思考,必要的等待,都做得不够。团体内主要领导人之间(鲁迅是盟主,是旗帜,是没有职务的领袖)意见尚未取得一致,便匆忙解散,而且对外又没有表示,致使矛盾加深、扩大,爆发规模空前的“两个口号”之争。2.组织情况

左联究竟有多少盟员,搞现代文学史的人说不清楚,恐怕也没法弄清楚。首先是标准问题,到底什么人算盟员,什么人不算,大家的认识就不一致。比方说,有参加不久,即自己退离的,有被开除的,他们算不算?左联是革命作家的组织,可是后期参加左联活动的人,多数是青年学生、中小学教师、商店店员、工人,他们不是为了当作家,甚至也不是为了读文学书籍,而仅仅是为了要革命,积极参与左联的活动,他们算不算?有的仅参加几次活动,时间不过一两个月,至多半年,他们算不算?没有公认的,统一的,正确的标准,人数就没法统一。其次,左联是公开的秘密组织,是被明令取缔又长期存在的组织,外部对它没有报道,内部没有文书档案,如今要确立谁是左联盟员、统计人数,只能依靠健在者的回忆。而回忆是难以准确的。还有些人参加过活动,如今参加者和领导人都已谢世。左联又是单线联系的,人去了,线断了,情况就没法弄清楚了。

1929年底、1930年春参加左联筹备的人是:夏衍、鲁迅、冯雪峰、郑伯奇、蒋光慈,冯乃超、钱杏邨、柔石、洪灵菲、阳翰笙、潘汉年等。

作为发起人并出席3月2日成立大会的,除上述12人外,还有龚冰庐、孟超、丘韵铎、周全平、戴平万、田汉、陶晶孙、王一榴、沈叶沉、李初梨、彭康、殷夫、朱镜我、林伯修(杜国庠)、冯宪章、许幸之、顾凤城、冯铿、王任叔(巴人)、姚蓬子、叶灵凤、韩侍桁、潘漠华、童长荣等。郭沫若、蒋光慈、沈起予、王学文、王洁予、吴贯中、鲁史、刘锡五、郁达夫、戴望舒、徐迅雷、刘一梦、杨邨人、李伟森、耶林等没有出席成立大会。

以后陆续加入的有:茅盾、丁玲、胡也频、周扬、胡风、白薇、林焕平、魏金枝、张天翼、楼适夷、陈沂、杨纤如、谢冰莹、陈北鸥、臧云远、魏伯、汪金丁、方之中、韩起、杨刚、杨潮、刘尊棋、冯毅之、王志之、张松如、谷万川、周文、以群、萧三、白曙、杨骚、穆木天、彭慧、彭柏山、李辉英、谭林通、徐平羽、何家槐、苏灵扬、聂绀弩、丽尼、雷溅波、王尘无、杜谈、关露、马子华、陆万美、沙汀、艾芜、夏征农、柳倩、王亚平、吴奚如、杜宣、蒲风、林林、张香山、欧阳山、草明、周立波、徐懋庸、任白戈、林淡秋、王淑明、荒煤、王西彦、叶紫、刘白羽、宋之的、周而复、梅益,等等。

6年中,先后参加左联活动,有根有据,名实可考的,至少在300人以上。

左联内有党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左联的组织。先后担任左联党团负责人的是:冯乃超、冯雪峰、阳翰笙、丁玲、周扬。左联的行政领导机构是常务委员会,或执行委员会。下设秘书组等办事机构及各种研究会。

左联成员按地区或单位划分为小组,开展活动。如听传达,学时事,讨论创作,散传单,贴标语,搞飞行集会,讲演等。

左联的总盟设在上海,北平、天津、南京、日本东京(在留学生中),也都有组织。3.左联所办的刊物

左联成立时办的刊物较多,很有声势。但不久,左联组织被取缔,成员遭通缉,刊物也纷纷被查禁。左联为了发表作品,繁荣创作,宣传革命理论,培养人才,又以成员个人名义办刊物,但更多的是充分利用社会上已有的报刊,千方百计地打进去,占领一角,或者拿过来,为我所用。

左联先后办的刊物有:《萌芽月刊》、《拓荒者》、《巴尔底山》、《世界文化》、《前哨》(第二期起改名《文学导报》)、《北斗》、《十字街头》、《文学》半月刊、《文学月报》、《文学新地》、《时报新报·每周文学》、《新诗歌》(以上在上海);《文学杂志》、《文艺月报》(以上在北平);《东流》、《新诗歌》、《杂文》(《质文》)(以上在东京)等。以左联成员个人办的刊物或副刊有:《无名文艺》、《文艺》、《春光》、《中华日报》副刊《动向》、《新语林》、《译文》、《太白》、《新小说》、《希望》等。4.左联的活动

左联本来是群众性的文学组织,但党首先把它看成是革命团体。参加左联的人,也是为了参加革命,参加党。因此才有“左联是第二党”的说法。左联虽然处在地下状态,但它开展了多种多样的关于政治、思想、文化、文学方面的活动,进行了广泛的国内外联系,扩大了影响,培养了人才。如果我们要研究革命文学运动史,上述活动就有详加考察、全面论证、评定得失的必要。了解文学史,学习文学史,研究文学史,可以有多种视角、多种层面,可以是单一、单向的,也可以是全方位、立体交叉的。只有这样,才能认识其多样性、丰富性和复杂性。三 左翼文艺理论建设

对这个命题,可以作如下几个方面或者说几个层次的考察。1.翻译介绍情况

中国现代文学有一个好传统,即思想开放,敢于引进,奉行“拿来主义”。“五四”时期做得最好,30年代也还没有走向封闭。不过,左翼文艺界主要拿来的是马列主义理论,无产阶级文艺思想。

根据近年来学术界的研究,无论是马克思、恩格斯,还是列宁,在文艺思想上,都没有构成完整的体系。但是,他们关于文艺的观点,哪怕是个别的、零星的,却是深刻的、精辟的,很有指导意义。

左翼文艺家们首先翻译介绍的是列宁的文章和观点。如列宁论列夫·托尔斯泰的文章,列宁的《党的组织和党的出版物》,列宁对蔡特金谈话中关于文艺应该为群众的思想,列宁关于两种文化的思想,关于不继承人类创造的全部文化就不能建设共产主义的思想,等等,都反复地被翻译介绍。其中有几个观点影响最大,成为左翼文艺界的指导思想。它们是:革命文艺事业是党领导的革命事业的一个组成部分,文艺应当成为革命机器上的齿轮和螺丝钉;文艺应当为千千万万劳动人民服务,它来自群众,服务于群众,不脱离群众;应当创造为大众所能接受、能掌握的作品,文学应当大众化,注重普及;世界观和创作方法的关系,它既是统一的,又可能是矛盾的,关系十分复杂,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作家具体对待;必须继承传统,也重视外来文化。

介绍马、恩,是从1930年以后开始的。主要介绍的是:意识形态和存在的关系,从而确立和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关于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的不平衡性,从而认识文艺的特性,重视精神文明的作用;关于现实主义;关于典型问题;关于悲剧和喜剧;以及他们对希腊神话、莎士比亚、歌德、巴尔扎克、席勒等作家的论述。其中,关于现实主义除了细节的真实之外,还要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的著名观点,关于个性的观点,影响最大,人人奉为圭臬。

此外,对苏俄和日本的其他理论家也曾着力介绍。他们是:普列汉诺夫、卢那察尔斯基、高尔基、吉尔波丁、藏原惟人,还有美国的辛克莱、匈牙利的玛察。

可以毫不夸大地说,马列主义经典作家关于文艺的基本观点、基本论述,30年代全部引进了。这应当是左翼文艺界伟大的历史功绩。2.理论建设

纯粹的理论著述不多,几乎都体现在论辩和讨论的文章中。比较可贵的是:左翼文坛翻译介绍了马列主义文艺理论,他们没有把它们束之高阁,没有把它当成装饰品,而是充分利用它,去认识事物,解决问题。

30年代的论争、辩驳、讨论次数多,方面广。大而言之有:“革命文学”论争,批判新月派,对民族主义文艺的斗争,与“自由人”和“第三种人”的辩论,文艺大众化的讨论,关于幽默的讨论,“两个口号”论争,等等。

这些论争和讨论,涉及文艺理论的诸多问题,如:文艺与生活的关系,文艺与现实的关系,文艺与革命、与政治的关系,文艺与人民的关系,世界观与创作方法的关系,关于继承与借鉴,关于普及与提高,关于内容与形式,关于典型,关于语言,关于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关于讽刺与幽默,等等,等等。十分热闹,蔚为大观。没有哪一个问题没有被涉及,没有哪一个问题没有被讨论。

关于文艺大众化问题,左联讨论过三次,一次比一次广泛,一次比一次深入。第一次在1930年的《萌芽月刊》、《拓荒者》、《大众文艺》等刊物上进行,主要讨论什么是大众文学,初期的左联成员差不多人人参加了讨论。第二次是1931年冬至1932年,以如何创作大众文学、作品的内容和形式等问题为中心,在《北斗》、《文学月报》、《文学》(半月刊)、《文艺新闻》上展开。第三次讨论在1934年形成高潮。阵地是《文学》杂志、《太白》、《申报·自由谈》、《中华日报·动向》,参与讨论的人扩大到整个进步文艺界,针对的是封建复古思想的回潮,讨论的范围由文学到语言到文字,内容广泛,论战激烈。

通过讨论,列宁的文艺应该属于大众、为着大众的思想,深入人心,自觉地奉为指导思想。左联在一个决议中说,只有通过大众化的途径,即实现了运动和组织的大众化,作品、批评及其他一切的大众化,才能完成反帝、反国民党的革命任务,才能创造出真正的中国的无产阶级革命文学来。左联并号召全体盟员到工厂、到农村、到战场、到社会基层去,普及革命文学,组织工农群众,从事革命运动,同时改造作家的小资产阶级世界观。

实践是困难的,收效也不会大。鲁迅和瞿秋白写的歌谣稍嫌简单;中国诗歌会的创作流于肤浅;丁玲、艾芜、周文等人到工人当中去,也困难重重。所以,30年代关于文艺大众化的探讨,也还只能停留在理论阶段。

在理论探讨中,瞿秋白和周扬两人的努力不可忽视。

瞿秋白早在“五四”时期就是散文家、理论家、诗人和翻译家。30年代,他受到王明路线的迫害,削职为民,在上海参与对左翼文艺的领导。他写的《〈鲁迅杂感选集〉序言》,永远闪耀着历史的光彩。是他,第一个真正认识到鲁迅的伟大,第一个给予鲁迅思想、鲁迅杂文以科学的评价。由贬损鲁迅,以鲁迅为敌,到给予伟大的评价,从理论上说明鲁迅的领袖地位。这是一种飞跃。而这种飞跃,是由瞿秋白完成的。当然,冯雪峰做了奠基的工作。之后,再由周扬扬其波,毛泽东集其大成。从此,鲁迅,以他坚定的无产阶级立场,难能可贵的革命自觉性,高度的马列主义理论修养,渊博的历史知识,宝贵的人生经验,深刻的思想,敏锐的洞察力,清醒的现实主义头脑,韧性的战斗精神,实事求是的作风,不朽的创作,荣任左翼文坛盟主,当之无愧。他时时为文坛拨正航向,教育、培养、启迪、影响一代人,使左翼文艺队伍越来越壮大,使左翼文艺阵地越来越巩固和发展,成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堡垒。

周扬是职业革命家,专搞理论和翻译。对他写的《关于“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与革命的浪漫主义”——“唯物辩证法的创作方法”之否定》,当刮目相看。唯物辩证法的创作方法,是苏联在1930年前后提出的口号。它的根本错误是以世界观代替创作方法,以群像代替个性,一句话,以政治代替艺术。它是一个导致公式化、概念化的口号,是把文艺引向绝路的口号。当苏联已经在批判它的时候,我们才把它引进来,当作宝贝。在理论上大讲特讲,在创作上也有体现。左翼文坛也引进了批判它的文章,但只有周扬才在理论中加以检讨,并且全面、深刻。关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这个口号,在周扬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苏联才提出不久,正在讨论之中,尚无定论;也是周扬第一个对它作了详尽的介绍,而且讲清楚了新口号的内涵、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的关系、世界观和创作方法的关系。他强调写真实,强调创造富于鲜明个性的艺术典型,强调艺术的作用。他认为,若单单只有政治的成熟的程度,单单只有思想的成熟的程度,而无形象思维,是不会有艺术产生的。

总结20世纪30年代左翼文坛的理论建设,不可不高度评价茅盾的文艺批评,尤其是他写的作家论。

总而言之,30年代的左翼文艺理论活动,为40年代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以下称《讲话》)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没有30年代的准备,就没有40年代的《讲话》。任何新理论的产生,固然有其天才的自我创造,但它首先是对前人建树的整理和继承。毛泽东的《讲话》所涉及的命题,没有哪一个没有在30年代探讨过。四 左翼文学创作概述

活跃在30年代左翼文坛的作家,大大小小,不下一百家。小说方面,如茅盾、丁玲、蒋光慈、洪灵菲、戴平万、孟超、阳翰笙、张天翼、沙汀、艾芜、叶紫、欧阳山、草明、葛琴、周文、蒋牧良、荒煤、魏金枝、李辉英、端木蕻良、萧军、萧红、舒群等,诗歌方面,如殷夫、穆木天、任钧、蒲风、杨骚、王亚平、温流、柳倩、关露等,杂文、散文方面,如鲁迅、瞿秋白、徐懋庸、聂绀弩等,话剧方面,如洪深、宋之的、田汉、夏衍等。

这是丰收的年月,是辉煌灿烂的季节。

他们视野辽阔,目光尖锐,反映的主题重大,问题揭示得深刻。把左翼文艺创作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它深刻地揭示了旧中国的矛盾,暴露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的罪恶,以及一切社会黑暗,讴歌了广大劳动人民在党的领导之下所进行的不屈不挠的反帝反封建的英勇斗争,反映了广阔的生活,塑造了不少典型人物形象,对革命起到了推动作用。换句话说,无论是反映生活的深度和广度,作品情节的生动和丰富,人物形象的繁富和典型,还是驾驭语言的能力和体裁的增多,都把现代文学推进到一个新的高度。

反帝,抗日,爱国,是30年代左翼文学创作的鲜明、突出的主题。“九一八”的枪声一响,作家们立即就有所反映。杂文和各种通俗化、大众化的文艺形式以及诗歌反映得最快。鲁迅写了《沉滓的泛起》、《新的“女将”》、《宣传与做戏》、《“友邦惊诧”论》和《“非所计也”》。左联与美术研究会一起编写并出版民众唱本多种,其中的《东洋人出兵》(瞿秋白作)图文并茂最受大众欢迎。田汉赶写了三个剧本《乱钟》、《扫射》和《暴风雨中的七个女性》。李辉英创作了短篇小说《最后一课》。当然,这些作品,除鲁迅的杂文外,因多系急就章,未经深思熟虑,缜密思考,一般说,艺术水平都不够高。“一·二八”上海战争使作家们对帝国主义的战争侵略,对军民的爱国热情,有了亲身感受。因而,一时间,反帝、抗日的作品占据了进步文艺刊物的主要版面。葛琴的短篇小说《总退却》,文君(即瞿秋白夫人杨之华)的短篇小说《豆腐阿姐》,彭慧的短篇小说《米》,沙汀的《退却》和《汉奸》,阳翰笙的中篇小说《义勇军》,楼适夷的独幕剧《S·O·S》,直接反映民众在战火中的灾难,民众与十九路军官兵的配合,由工人组成的义勇军的出现,慰问伤兵的情景,国民党反动派奉行不抵抗主义的行径。张天翼的长篇小说《齿轮》(后改名为《时代的跳动》),从“九一八”写到“一·二八”,写了学生请愿,工人罢工,闸北战火,题材重大,可惜艺术上不够成熟。沙汀的短篇小说《法律外的航线》等,并未直接写沪战,但同阳翰笙等人的创作一样,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战斗在革命根据地的中国工农红军的歌颂,暗示了反帝的前途。艾芜的《咆哮的许家屯》写东北民众的反抗蹂躏,很有气势,小说发表后,不胫而走,影响很大。

日本帝国主义的武装侵略遭到中华民族的坚决反抗,受到了全世界进步舆论的谴责,因而迫使它不得不放慢侵略的脚步,改变侵略的策略。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封建买办反动势力的投降卖国也变换花样,有人甚至向侵略者献计,欲征服中国须先征服中华民族的心。因此,左翼文坛的反帝抗日文学创作也由新闻报道、速写式,提高到冷静思考,揭露帝国主义侵略的本质,挖掘我国农村经济破产的根源,鞭笞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丑恶现象,将国联的用意、卖国者的手段昭示天下,进一步从思想上动员人民。像鲁迅和瞿秋白的杂文《战略关系》、《“以夷制夷”》、《中国人的生命圈》,《文章与题目》、《王道诗话》、《出卖灵魂的秘诀》和《关于中国的两三件事》,茅盾的革命现实主义的不朽著作《子夜》和《农村三部曲》(《春蚕》、《秋收》、《残冬》)及有关散文,中国诗歌会成员穆木天、蒲风、杨骚、任钧、温流的大量抗日诗歌,都属于这一类。这是进步,是提高,是深入,表明左翼文学创作趋向成熟。

1935年华北事变前后,反帝抗日文学的数量急遽增长,东北作家群的出现,为文坛补充了新的血液,开拓了反帝抗日文学的新领域。1934年写成、1935年出版的两本“奴隶丛书”——萧军的《八月的乡村》、萧红的《生死场》,直接反映东北土地之被日本侵略者践踏和东北民众的挣扎与反抗,使关内的读者听到了东北同胞的呼声。党发表《八一宣言》之后,在北平爆发了“一二·九”运动,文艺界在酝酿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组织,创作上再次掀起一股热潮,反帝抗日作品铺天盖地出现。除原有的报刊以外,新创刊的《海燕》、《夜鹰》、《文学丛报》、《作家》、《文学界》、《光明》、《现实文学》及《中流》等,无不散发着反帝抗日的强烈气息。短篇小说仍占优势,随手可以举出蔡天心的《东北之谷》,舒群的《没有祖国的孩子》、《已死的与未死的》,端木蕻良的《鹭湖的忧郁》、《浑河的急流》、《遥远的风沙》、《爷爷为什么不吃高粱米粥》,罗烽的《狱》、《特别勋章》、《呼兰河边》、《第七个坑》、《到别墅去》,还有茅盾的《儿子去开会去了》,宋之的的《□□□纪念堂》、《罂粟花开的时候》、《赐儿会》,姚雪垠的《碉堡风波》;戏剧方面也相当活跃,夏衍的历史剧《赛金花》被认为是国防戏剧的成功收获,洪深执笔的《走私》是集体创作的开端,宋之的的独幕剧《烙痕》在日后的演出中很有观众;报告文学出现了不朽的佳作,它们是夏衍的《包身工》、宋之的的《一九三六年春在太原》、洪深的《天堂里的地狱》;国防诗歌新作大量涌现,蒲风的《优良的射击手》、《我迎着狂风和暴雨》、《第一颗子弹》,穆木天的《流亡者之歌》,柳倩的《震撼大地的一月间》等均为代表。事实说明,在文学的各个方面,都把反帝、抗日作为头等主题,揭露、呼喊,表现中华民族的同仇敌忾。30年代左翼文学创作的最后一个乐章就是如此高亢,激越,雄浑,响遏行云。

以上粗线条勾勒了反帝抗日作品在题材和主题上的变化,从反映生活的深度和广度上看出了运动的轨迹。

30年代的左翼文坛,人才辈出,星汉灿烂,30年代的左翼文学创作,熠熠照人,美不胜收。

鲁迅的杂文犀利尖锐,是百科知识的总汇,是人生经验的总结,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它老辣,然而鲜活;它严肃,但充满生气;它思想深奥,但浑然天成。鲁迅是一个时代,鲁迅是一部历史。

茅盾的《子夜》是一座不朽的丰碑。

蒋光慈的长篇小说《田野的风》摆脱了革命加恋爱的公式,克服了低沉的情绪,政治和艺术都结合得比较好,预示着他创作的新的阶段的到来。丁玲由小说集《在黑暗中》到风格殊异的《水》,思想开朗了,作品呈现亮色。她的《田家冲》写地主小姐爱穷人,从观念上根本突破了机械的阶级论,显示了人性的活力。叶紫的《丰收》三部曲是一种标志:我们的革命文学创作完全成熟了。周文的短篇《第三生命》、中篇《在白森镇》、长篇《烟苗季》、散文《茶包》,把读者带回到20年代的川康边陲,去鉴赏雪山的伟美壮丽,饱览在内地见不到的人间奇迹。艾芜的《南行记》洋溢着异国情调,《山峡中》皴染着浪漫色泽。殷夫的红色鼓动诗是时代的鼓点,阶级的强者,是爱的大纛,憎的丰碑。张天翼的《皮带》、《包氏父子》、《砥柱》、《笑》、《脊背与奶子》、《三太爷与桂生》、《陆宝田》,熔政治批判、思想批判、道德批判、文化批判于一炉,创立了冷峻峭拔型的讽刺风格。

30年代的左翼文艺创作承前启后,具有可贵的政治价值、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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