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到门时代:正在重构人类生活的物流革命(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4 15:4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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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艾德华·休姆斯,陈丽丽,吴奕俊,张翔(译)

出版社:文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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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到门时代:正在重构人类生活的物流革命

门到门时代:正在重构人类生活的物流革命试读:

版权信息 书名:门到门时代:正在重构人类生活的物流革命作者:艾德华·休姆斯,陈丽丽;吴奕俊;张翔(译)设计:小暑暑排版:小暑暑出版社:文汇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10-30ISBN:9787549625574本书由上海读客图书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前 言300万英里之旅2011年的一个星期五晚上,洛杉矶潮湿不堪,烟雾弥漫。而正在此时,一场交通灾难即将降临在洛杉矶。我们将它称为“交通末日”。洛杉矶交通公司是一家永远保持乐观的运输机构,它负责洛杉矶——这个汽车文化之都的交通运行。然而最终它也做出让步,接受了上述为这场交通灾难所取的昵称,也承认它近来策划的一切会导致这场“交通末日”。规划“交通末日”是为了改善美国最堵的一条高速公路的交通情况,然而,它却成了一次革命的导火索,这让人始料未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洛杉矶的通勤者、卡车司机、警察和生意人对“末日大塞车”都感到恐惧,但至少“末日大塞车”按照计划拉开了序幕。这个星期五下午,高峰时段才过去没多久,交通没那么拥挤了,人们家中的灯光渐渐点亮,他们开始享用晚餐。这时候,一群穿着橙色工作上衣的高速公路工作人员开始集合,他们开着卡车,下车时的关门声仿佛是一场大合唱。按照计划,他们来到全洛杉矶最繁忙的高速公路,用力地搬动路障,将它们摆放到公路入口匝道的位置。他们的“作战计划”是由一位军事工程师设计的,在进入交通公司之前,他在伊拉克重建高速公路,那些高速公路上满是炸弹坑。他的工作时间表安排得像在海军陆战队的一样十分精细。每天都有将近40万的车流量,包括汽车和卡车在这段长达10英里、多达10车道的405号州际公路上通行。到了这天午夜时,这段公路上头一次一辆车也没有,而自从加州州长在1962年给405号公路进行通路剪彩仪式后,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在穿过高速公路的天桥上,上上下下都站满了洛杉矶人,他们惊讶地看着这条高速公路。这条公路在几代人眼里都是一条川流不息、咆哮奔腾的车流,而此时却变成了一条寂静的、空空的沥青缎带,优雅地绕过塞普尔维达山口,消失在夏日的薄雾中。那天早上,你可以在那儿听见鸟儿愉快的歌声,但在以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只能听到汽车经过这条沥青马路的呼啸声。这件事的目标很简单:改善美国交通差劲的通勤道路之一。这个修缮计划打算给这条已不堪重负的高速公路再增加一条新车道,以缓解长时间的堵车和汽车相撞事故,因为正如这条公路的设计者曾预见的一样,在高峰时期这条公路上会挤满比平时多出一倍的汽车和卡车。这条高速公路将会关闭一周的时间,因为横跨高速公路的三座大桥已在落锤的重击下轰然坍塌,这样推土机才能在畅通的公路上工作。这也意味着在这一周内,司机必须找到另外一条路通行。当然,这也是为什么这件事有“交通末日”的绰号:这些司机根本无路可走。或者说看起来似乎也是如此。405号公路长期以来都是令人害怕的对象,但它同时又是至关重要的一条道路,虽是必经之路,却备受人们的斥责辱骂。因为洛杉矶的其他片区有并行的高速公路路线,所以当货运车司机和通勤者穿过这座城的延伸地区时,这些路线可以给予他们更多的选择。但405号公路是唯一的主要直行路线,它将洛杉矶的西城区、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和南边一些沿海社区与北边的圣费尔南多谷及其附近郊区,还有沿着海岸线的图拉和圣芭芭拉等度假小镇连接起来。405号公路必须独立承担把拥有650万车辆(洛杉矶人一向不愿搭乘公共交通或者合伙用车)的城市的主要聚集区、娱乐中心及工作中心串联起来的任务,而历史上这种情况极易导致交通全面瘫痪。有一个笑话是说,405号公路名字里的数字代表“每小时4或5公里”的速度,这种速度让司机们痛苦不堪。经常走405号公路的人都知道,而且经过测量后证实,那根本不是笑话,而是高峰时段的实际交通速度,这地方一点也不“高速”。特斯拉汽车公司创始人埃隆·马斯克给他每天上下班经过的405号公路起了一个恶名——“灵魂杀手”,这促使他发誓要彻底改造这条通勤公路,并公开他的“杰森一家”(美国情景喜剧,该片用另一个时空背景来反映当时的美国文化和生活方式)超级高铁概念:呼的一下,从洛杉矶到旧金山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在所预想的交通缓解情况到来之前,整个扩建工作完工需要花费五年时间以及13亿美元。但整个工作最困难的部分是高速公路完全清空的最初53个小时。洛杉矶市参议员曾警告,为了达成目标,阵痛难以避免:关闭整条405号公路预计会将洛杉矶的其他地区变成一个大型停车场。原本挤在405号公路上的这些客车、货车、通勤车辆和物资运输会涌进其他的道路,而这些道路现在还不能容纳这种车流量。整座城市和相关地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预计会出现交通堵塞的瘫痪情况:愤怒且鲁莽的司机,更多的交通事故、汽车尾气引起的严重雾霾,交通事故死亡人数也会增加。医院开始给急诊室增派人手,为废弃的病房添加床位,以收容过多的病患。洛杉矶市长恳请司机们在周末停止用车。警察局邀请30位好莱坞明星在推特上发布重要预警,他们推特上的所有粉丝加起来超过1亿人。在市政厅自动化交通监测和控制中心内部,交通指挥的总部官员调控了4532处的红绿灯,以引导车辆远离405号公路。此中心的电脑技术同样也是奥斯卡颁奖之夜的秘密武器,它使“普通”司机减速,这样好莱坞一线演员的豪华轿车就可以准时到达现场。联邦快递、联合包裹服务公司(UPS)以及洛杉矶港的货车网点指挥室工作人员重新规划了所有他们能调整的路线。但即使是这些精通运输领域的专家都知道,他们没法改变车辆太多而空间太小这个简单的物理原理:他们都预测这次事件将是洛杉矶历史上最严重的人为灾难。称它为“交通末日”,名副其实。但这场灾难并未发生。可怕的预言最终没有成为现实。那个周末,洛杉矶的交通拥堵情况有所缓解。没有一处严重的交通堵塞,车祸或死亡人数也没有激增,也没有不断升级的公路怒火(司机因驾驶问题而大发脾气)和额外增加的急诊室的病人。市政厅的交通魔法师并不是这个奇迹的原因,原因在于围绕汽车为中心的洛杉矶人。他们选择步行、骑自行车、坐地铁或公交,以及使用共享乘车软件如Uber(优步)、Sidecar和Lyft(来福车),并且发现以前对他们来说必不可少的汽车其实有其他代替方式。405号公路地带的烟雾浓度降到了正常值的十分之一,人们吸入的空气污染物少了四分之一——封锁公路产生的积极效应持续了整整一周。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事情不再是交通堵塞和让人沮丧的出行计划,而是这座城市要怎样做才可能将“交通末日”产生的效应维持下去。新闻头条将封锁公路这件事重新命名为“交通天堂”。这么说吧,这座城市的很多人都惊呆了,不论是专业的交通专家还是每日出行的通勤者。像大多数州际公路系统一样,405号公路被建设为城市的主要道路,其目的很明显是想取悦以及安抚司机们,而没有顾及到任何后果或者说考虑到这条路的建设会给步行、骑自行车、创造宜居性环境、保护社区环境或者人们的健康造成障碍。解决交通拥堵的方法本应该是在这个以汽车为主要交通方式的城市扩建公共交通工程,而不是关闭它们。然而,这就是在2011年7月15日那个热气逼人的周末里所上演的,关闭主要道路反而起到了缓解交通拥堵的作用。多年以来就有一种趋势若隐若现,它似乎突然在洛杉矶的街头实时上演。那就是现在的美国人,尤其是年轻人,开始放弃买汽车甚至不考驾照,而愿意采用移动性便利的交通方式,不论是自行车、共享乘车、公共汽车还是火车。过去60年,人们看重的每条交通常识都已彻底改变,从如何解决交通拥堵到如何最有效地使用稀缺交通资源。当关闭车道不但没有造成拥堵反而起到了缓解的作用,这就意味着有些其他的条件在起作用。而当这件事发生在洛杉矶,美国第二大城市以及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全世界都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很快,洛杉矶的领导开始重新考虑交通政策,这个过程漫长而艰辛,他们企图用更多样的出行规划方案来替换以汽车为中心的市政规划,但“交通末日”这件事不仅仅只给洛杉矶这一座城市带来了启发,它给美国整个国家乃至全世界都带来了启发。洛杉矶可能是美国最依赖汽车以及被汽车影响最深的一个城市,但是不断有人公开提出质疑,美国人对汽车的热爱是否合乎社会发展。提出质疑的并不是故意挑事的人和局外人,而是市长、议员和商会。“末日大塞车”发生后,我们的经济命脉和生活方式,即物流运输的方式和人们门到门的移动,都已经到达一个意想不到的临界点,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交通运输活动渗透进我们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智能手机、电视、食物、文化或商业都不及它的渗透程度,甚至连推特或是脸书都比不过它。它的渗透方式既显而易见又深藏不露,我们做的每件事以及碰过的每件东西都含有成千上万甚至上百万英里的运输里程——不仅仅是出去旅行才有运输里程,还有我们每一次点击鼠标、每一次购买行为、吃的每一顿饭、喝的每一口水,以及加的每一滴汽油都有。我们正生活在一个门到门的时代。怎样能让美国保持持续运转?——即让我们的汽车和卡车在路上奔驰不息,让我们的商品货架上一直摆满货物,使我们的橱柜、袜子抽屉、油箱和咖啡壶里一直都装得满满的。现代交通就像一座冰山一样,浮出水面的部分令人印象深刻,但更大的部分隐藏在水下。现代交通的机器不停地转动齿轮,持续运转,这个奇迹与疯狂的混合物使美国人每小时的行程加起来超过3.44亿英里,每天运输价值550亿美元的物资(这是美国所有家庭每日收入总和的三倍)。“交通末日”这件事虽然已经很浩大,但相比全球范围的现代运输,只是九牛一毛,后者支撑我们的生活、工作以及繁荣的方式——并且即使只有几天,没有它们,我们根本无法生存。往现代美国家庭里的任何地方看一看,你都可以看到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及一些寻常物件(我们每天使用的东西),相比它们经历的旅程,马可·波罗的旅行显得黯然失色。所以面纱背后的这个庞大系统的真实面目是什么?这个系统夜以继日地把我们和我们的物品从起点送到终点。我们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为了向前运转,我们能够负担起什么?它运转得比以前更好吗?还是它将要脱离轨道呢?或者说其实两者都存在?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促成了我写这本书。请将本书看作一个交通侦探故事,除了目标不是为了揭露反派,而是为了能够解释现代运输的一些隐藏特点、地点、神秘之处和运行机制(而这些正在促成我们的即刻购买,当日到达服务、满是交通的世界)。先来考虑一下隐藏的车祸原因,即现实中司机酒驾、开车时发短信和超速与当时环境互相影响,平均每小时就会有四个美国人因车祸而死亡,每过12.6秒就有一人会因此受伤。这个门到门时代暴力的一面中有很多隐藏的部分,其中之一就是:我们知道如何更安全地行驶,然而我们不会这样做。理论上讲,汽车只是运载人的集装箱,把它建造和配置成拥有最大的安全性能和最有效率的汽车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像联邦快递邮件或可叠放的货物集装箱就十分简易、安全和平淡无奇。但汽车已经演变成了文化、权力、地位、欲望、观念和习惯的载体。你知道为什么现代汽车的标准宽度是6英尺吗?是技艺精湛的工程学,还是为了有效地利用材料呢?其实都不是,这只是一种习惯和传统,它基于一个与现代社会不相干的事实:两匹马站在两边拉动一辆四轮马车时,需要的最小宽度是6英尺。不足为奇的是,这些因素全部混合在一起后生产出来的现代车辆,它的工程技术和安全性都不是人们首先考虑的东西。俗话说得好,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段里程会发生什么事,同样适用的还有人的寿命。接下来谈一谈天使之门(Angels Gate)鲜为人知的一面,它是俯瞰美国两个重要海港的最佳制高点,从制高点朝北美俯瞰,可以看到这两个并列的港口,永远都是熙熙攘攘的景象,相当于街区大小的轮船不断地进出这两个港口装卸货物。在那里,你可以看到黛比·查韦斯,一个有着四个孩子的单亲妈妈,她主要负责和安排每日轮船进港排队名单,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实际上手握美国消费经济的绝大部分权力。洛杉矶海港是美国运输活动真正开始的地方,船上的货物集装箱垒起来足有15层楼那样高,每一个都比你的汽车要安全得多,而且每个轮船所托运的货物足够囤满五个量贩式好市多超市的仓库。每一天都有50艘这样的船只在这两个港口徘徊,还有20多艘船只排着队等待码头空出位置,等待黛比·查韦斯将它们记录在名单上。还有,有着钢铁般意志的港口领航员,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依照黛比·查韦斯的名单来引导这些高耸的船只经过洛杉矶港口,进入美国最大的码头。犹如外科医生持手术刀时的技术一般,他们使这些巨船在桥下能恰好通过,从船顶到桥梁只留有几十厘米的缝隙,并且把这些巨船安排进狭窄的航道,这些航道原本是为更小的船只准备的。因此操作这种巨型平行泊船绝不是缩手缩脚的人可以做的工作。在门到门时代的运输旋涡里,奇迹与疯狂,新潮与旧习,总是在互相对抗。这一小块区域是很多高耸的轮船称之为“家”的地方,世界上最强大的远洋舰队在这里停靠。不费一枪一炮或者一枚导弹,这个大型联合船队就已经统治了海洋,依靠的是它们负责了世界上15%的商品运输。而且通过与世界第二大航运公司建立联盟,它控制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流通商品。这就是门到门权力中鲜为人知的一面。最后,还有一件事,它完全是疯狂的奇迹。试想一下,我们可以把一台超级计算机、一种急需药品,或者从上海工厂生产的一支牙膏运送到南加州、新泽西或德卢斯的任何一家商店,而我们每天需要做出200亿次这样的物流运输,并且以可靠、经济、快捷和可跟踪的方式。这种运输能力可以称得上是人类最杰出的成就。然而这个成就并没有被大肆鼓吹,以至于这个运输世界鲜为人知。每次你访问联合包裹、亚马逊或苹果公司的网站时,你可以立即查询到你的商品或包裹被运到了世界的哪个地方,或者知道什么时候商品会被送到你家门口。当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已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还活着的老一辈人会惊呼神奇,并断言这件事情简直难以置信。试想一下早晨的一杯咖啡,这最寻常但也最重要的提神药所走过的旅程。从我开始写这本书的第一天起,我就从美国最熟悉的神经中枢、能源补给和能源来源地、早餐聚集区——厨房开始了我的研究。在橱柜里,我发现了半包星巴克烘焙咖啡,它们是由星巴克烘焙,再从好市多超市出售的法国烘焙咖啡豆。在业界这类产品被称为“自用品牌”商品:咖啡先是由星巴克这类大品牌公司生产,再由食品杂货店或连锁商店销售,贴的品牌也是这些商店的名字,而且这些商店自用品牌产品在别处买不到。用美国人第二喜欢的饮料(不包括水)开始寻找商品的运输“足迹”似乎是最佳的选择。好市多的法国烤咖啡豆混合了几种咖啡豆,它们产自南美、非洲和亚洲,每一种原料最开始都只是新鲜的绿色生咖啡豆。它们被装在松散的麻布袋里,每袋的重量都是132磅。集装箱船载着它们漂洋过海经过1.7万公里,有些会穿过太平洋送到美国西海岸沿岸的港口,其余的通过巴拿马运河,也可能是苏伊士运河再被送达美国东海岸的其中一个港口。这条路线变数太多——基于船的空间大小、季节以及变化的速度和启程时间——以至于很难更精确地跟踪这些散装产品。然后货运火车或卡车将这些生咖啡豆运到世界上最大的调制和烘焙工厂之一(离洛杉矶港有2226英里)。这座工厂位于美国宾州约克镇浓缩咖啡大道3000号,它是星巴克咖啡帝国旗下六座工厂之一,这家工厂主要服务于好市多连锁超市。它经过烘焙、调制和测试,确保不管顾客买过多少次好市多法国烘焙咖啡,每次咖啡的香味和滋味都完全相同。随后这些咖啡豆被密封在塑料和铝箔复合材料袋里,而这些包装袋也有着自己单独的里程足迹。然后人们将这些包装好的产品叠放在木质货盘上(货盘源自全国各地),再经过4436英里跨越整个美国运到好市多在加州特雷西市的仓库,接着再用卡车运送一些产品到我家当地的好市多连锁商店,如此这般我才买到咖啡。当我拿到这些咖啡豆时,它们的旅程已经超过4.8万英里,从原产地到出口商,接着运到港口,再经过工厂,然后发往分销中心,再到商店,最后到了我家,这些旅程加起来远远超过环绕地球一圈的距离。但这并不是咖啡的全部里程。还需要包括我的德国制咖啡机,生产组件来自全世界,它从生产组装到我家厨房的旅程一共有1.57万英里。我的小咖啡豆研磨机也有类似的三部曲。我家用来煮咖啡的饮用水混有三种水源:一种是从距离约50英里处的水井里抽上来的地下水;另一种是通过242英里长的科罗拉多水管输送的河水;最后一种源自距离444英里外的加州水利工程,它将加州北部的水运往南边,迫使水源穿越2000英尺高的辛西雅山脉,然后再到达加州南部。这个北水南调的过程所消耗的燃料和能源超过了拉斯维加斯整个市以及那些闪闪发亮的赌场群用电总需求。我的咖啡机所用的电穿过了由数百万变压器和电容器组成的电网系统,这些电子器件大部分都进口于1.2万英里外的中国,它们通过洛杉矶港口和长滩港口运进美国,它的运输复杂程度与一座名副其实的城市供给系统相当。为我的咖啡机提供大部分电源的发电厂燃烧的天然气来自加拿大、得克萨斯州的天然气田,有时候来源地甚至更远,天然气要通过4.4万英里的地下管道网络——北美隐藏的能量传输管道。此时我杯子里咖啡的足迹全部加在一起至少有10万英里。而且这还并未算上一些看上去小段的旅程,例如我开着我的丰田塞恩xB汽车行驶6.3英里到好市多超市,这辆车代表的运输足迹比我拥有的其他任何东西都要多,然而这并不是因为我行驶的车程很长。我选择买二手车的依据就是,总的来说,相比新式的混合动力或电动汽车,一辆二手但是省油的传统汽车会更环保,也更经济(并且会便宜不少),而且我们需要空间足够大的车来容纳我们的三只大灰狗(这辆车勉强能做到这点,毕竟还要加两个人在车上)。塞恩车产自日本,其中大约3万个组件是来自于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包括亚洲和欧洲的国家。美国的制造商只提供了一件:总部设于俄亥俄州的固特异轮胎公司生产的轮胎,这家公司在美国和亚洲也有分工厂。人们将组装好的汽车从日本运往加州的长滩港,接着再用卡车将汽车运给加州南部的经销商(更多的经销商由于相距较远,因此需要用船或火车运送给它们)。在我的车第一次试驾之前,原材料和零件所经过的旅程累加起来至少有50万英里。油箱里的加州汽油是一种汽油混合物,由于它混合了14个其他国家和美国4个州产出的原油,所以这辆车里程足迹需要再加上10万英里。大部分这种石油是由油轮运到美国西海岸港口的,接着通过管道、铁路、运河和半拖车穿行数千英里被运到州和郊区的油罐区,再到精炼厂、油库、分销中心,最后终于到达我家附近的加油站。将一杯咖啡送到我嘴边和我妻子的床头柜上(我是家中起得最早的人),需要花费上千个工时,以及使用投资数十亿美元的技术和基础设施。在这过程中,数不尽的英雄默默付出努力,他们包装、搬运、装载、运送以及跟踪产品。这杯咖啡是一个现代奇迹,既神奇又平凡,我们几乎不会注意到这个巨大的“门到门”运输机器在我们身边运转,它使得一件又一件的产品能在世界上存在以及流通,还有数以百万计的商品每天需要相同程度的努力和流通。埃隆·马斯克认为,在405号公路上通勤行驶27英里是件等同于慢性自杀的事情,这无法否认。但我们真正的日常通勤其实早就开始了。我们真正的通勤从早上的第一件事情开始算起,我手中的第一杯咖啡需要走过上万里程才到达我的手中,接下来的还有我的袜子、橙汁、狗粮和洗洁液,它们同样需要经过很长的旅程才能来到我的家中。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像历史上的任何其他文明,我们的生活和商品蕴含了越来越多的运输里程,这似乎让我们的生活更加方便、产品更加实惠。在过去,距离意味着增加的成本、风险和不确定性。而如今,我们就好像在颠覆生活常识。仅仅全球商品物流的一天就能让诺曼底登陆和阿波罗登月任务加起来都相形见绌。在这场盛大的芭蕾舞会里,我们不断地将我们的物品和自己从起点送到终点,这相当于在一天之内建起巍峨的金字塔、胡佛水坝和帝国大厦。而每一天我们都在周而复始这样的工作。将这个过程称为“运输”系统会是个用词错误。“门到门”之间的移动是一个由很多子系统组成的复杂系统,这些子系统彼此独立又相互依存,却又互相竞争资源和客户——它像一场盛大的管弦表演,有时它是和谐的,有时又伴随着汽车、铁路、道路、飞机、管道和海上线路之间的冲突。然而门到门运输交响乐在进行神奇的表演同时,也让我们因拥挤不堪的通勤路程而痛苦:2014年,洛杉矶人平均一年堵在交通中的时间是80个小时,而纽约人“仅仅”需要忍受74个小时的塞车痛苦。另外,每年有超过3.55万人死于交通事故,也就是每15分钟就有一个人因交通事故而丧生。我们充满自豪地建设了这些道路,却已经负担不起它们的修缮费用。修复改善老化的道路和桥梁给美国背负上了3.6万亿美元的经济压力,然而美国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由于国会拒绝提高联邦燃油税(每加仑收取18.4美分),这个赤字每年都在持续增长。而且自从1993年以来,燃油税就没有增长过,甚至没有根据通货膨胀进行相应调整(这意味着现在的18.4美分相当于1993年的11.2美分)。现在司机通过燃油税只承担了不到一半的高速公路系统维护费用,剩下的资金空缺全部由政府补贴。同时,超过6.1万座桥梁被官方认定有“结构缺陷”,其中三分之一被认为是“严重断裂”。然而大多数这些桥梁都缺乏资金进行修缮。为什么一个国家有能力把强大的探测器送到太空,使我们拥有精准无比的全球定位系统芯片,却让我们每天使用两吨重的金属盒子上下班呢?——这种金属盒子每天杀死97人并且每一分钟就能使8人受伤。汽车是美国家庭第二大消费支出,仅排在居住费用之后,也是能源利用效率最低的一种方式。它同样是使39岁以下美国人死亡的头号元凶,也是目前为止最不合算的投资。一辆车通常在一天里的22小时都是闲置状态,但为了使用这项开车的权利,美国人平均一个月要在汽车燃料、购买和保养方面花费1049美元。奇迹与疯狂是我们运输系统的两个极端。在这个运输系统里,美国人每年要在通勤上耗费1750亿分钟,这简直不可思议。它的成本也令人难以想象,相当于价值5万亿美元的金钱和工时。由于交通堵塞,我们每年估计损失1240亿美元,而这笔损失费预计在2030年上涨50%。我们的交通系统有两个不同的面向,这两个面向经常被看作为独立存在且是相互竞争的——一个是每天在你面前上演的,经常令人沮丧的人的通勤世界;另外一个是很大一部分不为人所知的货物流通世界。商品运输活动背后包括有出入限制的海运码头、安全防卫的分销中心以及一些几英里长的火车,上面写有一些陌生的外国名字:Maersk(马士基)、COSCO(中远)以及YTL(杨忠礼集团)。洛杉矶区域内的社区对给405号州际公路添加一条车道的数亿美元提案表示热烈支持,而在过去50年来,这些社区成功阻碍了另一条南北走向高速公路的完工,即使这条高速公路可以将港口和加州内陆庞大的仓库网络、配销中心和货物终点处理站连接起来。居民反对这条高速公路(701号州际公路)最后5公里的修建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人们看来,最终受益的是货物流通,而不是人,就好像是当地的沃尔玛超市给自家开的路。这样的话,从港口涌出的货运车辆不得不行驶在绕路又低效的其他高速公路上,既浪费燃料和时间,也会加剧通勤路上的交通堵塞。路上的司机也会因为堵车情况加剧,而对这些笨重的大卡车破口大骂。把个人的看法抛在一边,世界上并不存在两个独立的运输系统,只有一个,它们共享着一个正在崩溃且资金不足的基础交通设施,同样受到成本、能源和环境的限制。它们是一棵树上的两个枝干,彼此相互依赖,共同处理沉疴顽疾和新技术带来的潜在破坏。当提到修建公路、扩大港口或创建供应链时,人们会有一种错误的想法,认为可以将人和货物的运输相互分开。然而这个想法是我们最主要的运输障碍之一。人们还有很多其他的常识性错误的想法,它们一方面驱动我们“门到门”机器的运转,同时也使它瘫痪:比如,越大越重的车安全系数越低,越容易在路上发生危险事故;大多数美国人认为,搭乘公共交通并不是最省钱的交通方式,自己开车才是;除了那些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外,世界上其实没有好司机——只有差劲的和更差劲的;“意外”这个词语是我们自我欺骗的谎言,因为几乎所有的交通事故都是由于人们有意的疏忽、轻率或违法行为。所有的这些错误想法中,最突出的一个是“末日大塞车”所揭露的:增加车道可以改善交通。事实上,最终它并不能。这种想法不仅扰乱我们的计划而且还浪费成本。“末日塞车”不仅仅带来了相反的效应,即关闭车道反而改善了交通拥堵(至少暂时有所改善),而且这个五年修路工程完工后,也并没有达到期望的结果——减少交通拥堵。在405号高速公路新建的车道对外开放一年后,通勤者在这条16公里长的高速公路上被堵的时间比之前没有新车道时平均还多一分钟。可以将上面这种情况称为“梦想之地综合症”:只要一条路被修好后,大量的汽车就会在这条新路上行驶。交通就像自然一样,厌恶真空。增加一条车道只会诱惑更多的车辆。405号公路仍是通勤者的冤家,它比以往更丧心病狂——花了10亿多美元,却最终打了水漂,泡都没冒一个。“末日大塞车”标志着一个转折点,它是转变“门到门”移动方式的思潮的一部分。本世纪第一次对我们城市设计的战略提出了挑战,这战略就是:我们围绕汽车和它们的顺畅流通来设计我们的城市景观。现在美国有十分之一的家庭没有汽车。千禧一代中有越来越多的人不考驾照,不住在依靠汽车出行的郊区。美国人均驾车的次数有所减少。同时减少的还有他们外出购物的次数。共享乘车软件、大众集体贡献的交通指南、骑自行车的通勤者以及覆盖Wi-Fi的公交开始威胁到通用汽车、出租车、赫兹(全球最大的汽车租赁公司)和为它们提供庇护的政府的利益。越来越多汽车加入优步、来福车和其他共享乘车队伍,这导致汽车销量下滑32%——这是汽车行业的一场地震。并且为了顺应时代发展,汽车友好型城市洛杉矶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聘用了一位新的城市交通负责人。她曾在对手城市旧金山领导交通部门,致力于为行人、骑自行车和乘坐公交的人与汽车司机营造同样友好的环境,因而受到好评(或者说招致批评)。接下来的运输世界还存在一个变数:无人驾驶车辆正在被研发并且在高速公路和城市街道上测试行驶。将这些车辆投入市场还需要等几年,但它们的出现可能会改变一切:从大幅度减少高速公路上的死亡人数,到改变汽车所有权状况(正如现在的共享车正改变汽车的所有权),再到不再需要投入三分之一的城市空间来停车。试想一下,自动驾驶汽车最有趣的地方其实并不是它如何自动载你去某个地方,而是它们把你送到目的地后它们会做什么。汽车制造商都在竞相把这些轮式机器人投入市场,尽管这项技术令他们害怕,因为它会给他们带来一个威胁:淘汰他们已经维持百年的商业模式以及相应的数以百万计的工作岗位。“门到门”时代每一个华丽的进化在带来新的希望的同时,也会让人付出相应的代价:蒸汽船的发明引领了全球化第一轮浪潮,汽油不仅仅可以用来治疗头虱;集装箱促使了全球化第二轮浪潮——外包和境外生产时代。无人驾驶把司机从交通运输中解放出来,这无疑会改变运输世界的游戏规则,掀起翻天覆地的变化,带来挑战与恐惧的同时,也会带来机遇和福祉。我们通勤里程鲜为人知的一面(货物的流通)已经变得如此庞大,致使我们的港口、铁路和公路已经变得不堪重负。它们急需公共资金的投入,而国家似乎没有这笔资金。然而这是必须要进行的投资,因为物流——即商品运输——如今是美国经济的重要支柱之一。相比商品制造,物流运输能够带来更多就业增长机会。美国西部联合包裹的主管说:“如果你的孩子有全球物流的学位,那他们将永远不愁吃穿。但我们也必须为下一代留下一个能够用的交通系统。”但同时,新的制造技术——将科幻小说变成现实的3D打印技术——引领的发展方向与上述一切背道而驰。布鲁克林、波士顿和伯班克的一些公司拥有这种“独角兽”技术,它们能生产很多种类的产品——从外科手术植入物到汽车零部件再到枪支,而且它们的成本比1.2万英里外的中国工厂还要低。现在几乎每天都有新兴的本土企业在美国出现,从海外工厂夺回制造业务,从而减少洛杉矶港的进口量。这只是一股很小的商业流,这种海外制造业务回流甚至都不够统计登记,所以到现在为止,这给港口和船运公司的业务带来的冲击小到忽略不计。但这些反扑的趋势有能力颠覆我们既辉煌又令人生畏的全球商品和客流运输,这并不是在遥远模糊的未来才可能发生,而是近些年就有可能。这意味着满是交通运输的门到门世界以及它的每一方面——文化、事物、经济、能源、环境、工作、气候和你早上杯子里的咖啡都处在一个非常大也非常关键的岔道口。这是现在我们所有人正在走的道路,而我们做出的选择以及现在的潮流趋势是会导致全球性的“交通末日”还是“交通天堂”,或者两者兼有,于我们的时代来说,是最大的未知数之一。明尼苏达大学的大卫·莱文森教授是美国主要的交通学者、作家,他认为:“我们一直对变化显得迟钝,但是变革即将来临。”面对即将来临的门到门变革,大家系好安全带吧!CHAPTER 1第一章|清晨闹钟Morning Alarm

在一阵闹钟的当当声中,我开始了新一天。这是我的手机播放的大本钟敲钟声,低沉又急促,友善地将我唤醒。这几年,我都没有用过床头的闹钟——闹钟又是一个被全能的iPhone淘汰的专业小工具,除了沦落到我的床头柜上积攒灰尘之外,它也就再没什么用处了。

因此,在我还未离开家之前,我的通勤之路就已经开始,我每天的行程又多了16万英里。这是将一部iPhone从原产地送到顾客手中,保守估计的数字。

到时间叫我儿子起床去学校时,我的手机会响起一阵二级警报声(下潜!下潜!海军潜艇紧急下潜的电喇叭声),接着响起的第三个闹钟声提醒我将他推出房门,防止他再次睡着。第四个闹钟声告诉我,是时候给我的妻子送一杯咖啡了,把她从美梦中唤醒。第五个和最后一个预设的闹钟——我选择iPhone里最讨人厌的声音,尖锐的“科幻音乐”——告诉我该给家里的猫注射胰岛素了(没错,猫也会得糖尿病)。对于猫和我来说,虽然早晨都不是我们最喜欢的时刻,但是家中起得最早的那个人是充当兽医的默认人选。我和猫都不想与注射器亲密接触,但也只能默默忍受。

在各种提示声轮番响起的间隙时间里,我用手机仔细地看完了几份报纸,查收了电子邮件,读了一些新闻订阅和推特推送,还看了下网上银行或待支付账单。另外,在我开始做每天的咖啡和喂狗时,还会顺便听一下全国公共广播电台或者最新的有声读物。今天也是我的结婚纪念日:这个时候我要到花店的网站上确认一下提前订好的花束订单,这家店已安排好在今天早上稍晚的时候将花束送到我妻子唐娜的办公室。过一会儿,手机的谷歌地图会告诉我如何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搭乘公交到达圣佩德洛,今天我要去那里参加一个谈论港口发展的会议(提示:港口的未来既充满希望也困难重重)。会议结束后,另一个方便的共享乘车应用软件来福车会帮我叫车并把我送回家。意外的是,我的司机正好是一位兼职的港口工人,他对港口未来的看法和我大相径庭。他认为港口变化太快、安全事故频出、拥挤、混乱不堪,被劳资纠纷所困扰。但最重要的是,港口为正在消失的美国蓝领提供了一个庇护所,它对于蓝领来说是一个真正能够增长财富的地方。而他的智能手机,不论是对于他的共享乘车业务还是港口工作,都会是重要的一环。

像iPhone这种高科技奇迹产品的背后,有着极其复杂的供应链。供应商和产品组件的详细信息一般都被公司视为机密信息。但自从2012年起,苹果公司开始公开前200名供应商的相关信息。这反过来也揭示了:相比其他广泛使用的消费商品,苹果智能手机在制造和分销的过程中需要更多的运输活动。不过这并不包括现代的汽车,因为汽车有更多的零部件需要全世界一起生产。

与汽车不同,智能手机的出现很大程度上减少了运输活动。它们加快了数字报纸替换印刷新闻报纸的过程,不然的话人们还是必须用火车和拖车将新闻纸运到出版社,印刷过后再将它们递送给每家每户和购买点。每一份报纸所消耗的能源和产生的碳足迹大概与开车1千米相同。一份报纸所消耗的能源并不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算上全部的订阅用户基数,这个量会增加得相当之快。手机还可以代替书本和音乐的物理媒介,可以代替纸币,省去将账单投入邮箱的物理运输。在美国,一半的手机用户会用自己的手机存钱和付款,于是到了发薪日以及还款日,很多人可以实现无纸化(因此也可以不需要交通运输)。美国有2.43亿成年人,其中64%的人都有智能手机。50岁以下的成年人中,智能手机的使用率达到了惊人的80%。将这些数据加在一起后,结果显示当处理账单和银行的事务时,78%的美国成年人可以做到无纸化和不用出行(至少有时候可以做到)。而在2007年,这个数字基本为零,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

除此之外,智能手机已成为高科技界的“瑞士军刀”,它取代了大量的专业设备,其中包括:音乐播放器、闹钟、收音机、照相机、计算器、录音机、GPS导航仪、日历、记事簿、名片夹、手持游戏机、节拍器、煮蛋计时器以及手电筒。当智能手机的应用程序能代替一个独立的设备时,这不仅意味着我们不需要随身携带这件设备,也意味着别人也不用再将这件设备运给我们。简而言之,很大程度上由于智能手机的诞生,众多产品、商业模式和工作都在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它们相应的运输碳足迹。

另外还有很多出行和地图方面的手机应用,它们能鼓励人们乘坐公共交通、使用共享乘车、骑自行车甚至是步行。它们本身并没有减少交通量,但这种技术能使汽车司机选择浪费更少、耗能更少的交通路线,除此之外,停车需求也顺势减少了。这是一件不小的壮举。近些年研究城市交通的一些城市发现了一个共同的现象,在交通繁忙的城市街道上,30%~60%堵塞交通的车辆,是因为这些车辆的司机正在寻找停车位。这是现代交通众多“反直觉”的其中一个方面:把车驶离车流的过程会使交通变得更糟糕。然而,如果有个应用软件能有效地指引司机迅速找到停车位,不用司机亲自寻找和争夺停车位,以及避免其在路边发现了一个好停车位,但到了之后发现位置上刷着红漆不允许停车,司机只得沮丧地踩刹车之类的情况。其他的应用程序可以指导司机选择不拥堵的路线,虽然这种做法并没有减少里程——甚至可能增加里程——但那节省了在路上的时间以及避免交通变得更拥挤,从而缓解了道路拥堵,减少了汽油的消耗。

在另一方面,智能手机的制造是一种恣意挥霍交通能源的行为。手机的制作材料是21世纪新式的材料,人们通常需要远距离采购它们,这颠覆了过去的经济模式。过去人们会考虑距离的因素,因为距离意味成本和风险的增加,但iPhone不是这样。在人们拿到一部iPhone接到第一通电话或发出第一条信息之前,组成一部iPhone的这些组件已经走过了足够的路程,加起来至少能绕地球八圈。

拆开我的iPhone 6 Plus——苹果公司的大屏手机——揭示的不仅仅是全球采购活动的一个小奇迹,还是一幅几乎囊括所有地区的高科技路线图。除了处理器、显卡和重复充电电池(手机内部最大的部件),还有一长串需要单独采购的部件,其中包括:两只摄像头、一个录像机、一块数字罗盘、一个卫星导航系统、一个气压计、一个指纹扫描仪、一块高分辨率彩色显示屏、一个LED闪光灯、一个触摸传感器、一个立体音响系统、一个运动传感器或者游戏控制器、加密电路、一组通过无线网络连接的无线电发射器阵列、一个蓝牙和近场通信频带,最后还有移动电话的内部基本部件。至少有24个主要的供应商提供这些配件,它们分布在三块大陆以及两个岛屿(日本和中国台湾)上。

交通的复杂性远不止这种程度,因为很多部件并不是从供应商直接被运送到最终组装的地方。有些部件像在进行世界巡游,从一个国家运到另一个国家,再返回原处,这时这个部件与另一个部件接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组合件。然后人们又将这个组合件运到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再插进或接合另外一个部件。将手机内部的组件拼合在一起,就像一位厨师为一道菜配好原料,接着反过来又变成另一位厨师做的菜的一部分,再接着与其他厨师的菜组合在一起形成一桌更大的宴席。做菜的原料会反反复复经过冰箱、砧板、炉子以及菜碟,手机部件的高科技加工过程也是如此。

iPhone主按键里嵌入了指纹传感器——苹果公司的指纹识别技术,它可以扫描指纹来代替输入密码,这就是一个说明这种类似顶级大厨的供应路线的绝佳例子。

主按键的旅程从中国湖南省长沙市的一家公司开始,这家公司叫蓝思科技有限公司,它将透明的高硬度人造蓝宝石水晶制成按键的封盖。这是iPhone用户在接触主按键时触摸到的部位,这里使用的人造蓝宝石同样被用在高档名表、航空电子显示屏以及导弹系统,因为这种蓝宝石在硬度、耐久性以及抗划伤能力上十分接近钻石。然后工厂会将蓝宝石封盖与一个金属边饰环接合在一起,这金属环是从500英里外江苏省的技术工厂运过来的。然后人们会将这种组合件运往中国台湾高雄市的一个半导体装配和测试工厂,这家工厂归荷兰独资的恩智浦半导体公司所有。在那里,这个蓝宝石金属环组合件会与另外两个配件紧密接合在一起,一个是从上海工厂(又增加600英里)生产的驱动芯片,另一个是指纹识别传感芯片,是由恩智浦半导体公司在欧洲的硅晶圆制造工厂生产的,将这两件配件运到中国台湾给iPhone的旅程增加了5000多英里。

接下来,会有两个组件在中国台湾的另一家制造商被组装在一起,一个是从1000英里外日本松下的子公司运进的按键开关,还有从上海工厂运进的称之为“加劲杆”的塑料组件,这个组件有点像弹簧。上海的这家工厂从属于美国的莫莱克斯公司(世界最大接插件公司)。中国台湾的这个制造商就是旗胜科技,这个制造商将这两个组件组装并将自己的产品加入其中,之后再产出的部件称为柔性电路。

旗胜科技再将这种柔性电路运回1500英里外日本的一家工厂,这家工厂属于科技巨头夏普公司,在那里工人们将这些零部件用激光焊接成一个密封并且有功能的指纹识别模块。人们将完全装配好的组件运到1300英里之外的富士康工厂,这家工厂位于中国的郑州市,拥有128,439名员工。富士康厂区简直是座高科技城市,也就是在那里,iPhone完成最后组装。工厂几乎利用各种交通方式,把装配好的iPhone送给客户以及美国和全世界各地的零售店、商店、手机服务供应商和其他销售渠道。大部分手机都是从香港和阿拉斯加空运到美国本土的,联合包裹和联邦快递在这两个地方都有大型枢纽站(货物从亚洲空运到美国本土时,会经过阿拉斯加,对从亚洲飞往美国本土的货运飞机来说,地球曲率让阿拉斯加成为最近和最理想的转运地和中途加油站)。

这仅是其中一个配件,手机主按键经历的不止这些,上面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在一枚主按键到达iPhone最终装配地之前,它经历了1.2万英里的旅程。所有这些工作都只是为了这一枚主按键,而它大概是一部智能手机最不起眼的一部分。但这还没结束,因为它还没算上一些原材料的运输活动,这些原材料用来制作各个组件;同样也没有算上它们的包装、各种工厂雇用的工人以及用的水和能源的运输里程。如果把所有的这些加在一起的话,手机触摸屏下方这个小小的按键涉及的运输里程会直接增加两倍或三倍。

iPhone的其他部件也经历了类似的超长距离旅程:德国产的气压传感器和加速计;美国肯塔基州康宁公司生产的“大猩猩玻璃”;美国制造商生产的五种功率放大器(这些制造商分别来自五个州:加利福尼亚州、马萨诸塞州、科罗拉多州、北卡罗来纳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硅谷产的运动处理器;来自荷兰的近场通信控制器芯片;以及其他许多来自日本、韩国、中国大陆和台湾的组件。

苹果公司的品牌产品A8处理器半导体芯片的生产工作分别由两家工厂负责,一个是世界最大的合同芯片制造商,中国台湾的台积电公司;另一个是三星旗下的一个规模庞大的芯片制造工厂,这家工厂是新建成的,它位于得克萨斯州的奥斯汀市,由韩国科技公司斥资90亿美元投资建造,专门用于三星为苹果制造电脑芯片的外包业务。

将这些配件和指纹识别系统组件的运输里程加在一起,给iPhone的总里程增添了16万英里——地球到月球距离的三分之二。但即使是这样也仅是iPhone运输里程的一部分。上面这些部件的运输还没算上稀土元素,它对21世纪高科技至关重要,它们也经过了开采、加工及运送过程。人们获取它们要用大量的能源和水资源,这些运输里程同样未计算在内。

人们很难读出大多数这些材料的名字,它们的名字听起来就像希腊神话里一些小神的名字一样。它们很难开采,并且将它们从原矿石中提取出来的成本非常高昂。但一旦精炼后,它们的价值胜过黄金的好几倍。实际上,这些“罕见”材料在地球的地壳里很丰富,但是浓度不够,没有办法开采。即使这些材料只有极微量,它们依然有不可思议的磁性、磷光性及催化性能。在科技产品里它们的身影随处可见,它们是必不可少的成分,从大型风力涡轮机到电动汽车、小型电动马达、半导体再到大小各异的重复充电电池,包括手机电池、特斯拉汽车电池以及公用事业规模电池。iPhone含有八种稀土元素:钕、镨、镝、铽、钆、铕、镧和钇。它们不是什么家喻户晓的名字,但是它们在现代家庭中到处都存在,无影无踪但却价值不菲。人们可以在手机的一些组件中发现它们的身影,包括彩色显示屏、手机的各个电路、扬声器,手机接到信息或电话时产生振动的机械装置里也有它们。

当然每部手机里还包含一些更为常见的贵重金属——价值几美元的金、银、白银、铂金和阳极氧化铝合金外壳。挖矿、提炼以及运输这些材料,以及需要的化学药剂和生产它们的系统——加在一起可以轻易地使一部iPhone(以及其他高科技产品)16万英里的运输里程增加一倍,因为人们必须将这些贵重金属、铝和稀土从原产地运给精炼厂和加工厂,然后再运给遍布世界各地的各个组件的制造商。

最后,一部iPhone的运输里程至少有24万英里之多,相当于去趟月球以及回来的大部分或全部里程。这个奇迹源于一个事实,即这种运输强度实际上是一种为了增加效率和减少成本的策略。

从表面上看,这似乎荒谬至极。没错,几千年来,企业家们和一些帝国都在进行长距离的商品贸易:地中海的古代航海民族、丝绸之路的商人和古罗马人建造的遍及整个帝国的公路网的规模比美国的高速公路系统还要大。但在当时,每增加一英里都意味着成本和风险的增加。所以只有那些当地没有的某些产品,如稀有的面料、葡萄酒、艺术、珠宝、异域美食和散装货物才值得做全球贸易。最开始,“黑色黄金”是指胡椒,而不是石油。曾经胡椒非常稀少,极其珍贵,以至于它们不仅是珍贵的商品,人们还将它们当作货币和抵押物使用,在古代甚至可当作赎金。

100年以前,购买全球贸易商品的人几乎和那些商品一样稀少。绝大多数人购买的依然是当地的或所在地区的商品,这样就能采购到他们大部分所需的物品,直到最近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善。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的衣服、食物或常用工具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享用不起的。虽然是日常用品,但它们价格高昂,只有极少数富人有能力购买。像iPhone这种由先进的设计和工程学创造出的设备也是这条供应链的产物,它只有在这个有着物流和外包的独特时代,人们才能想象得出并买得起。在这个时代,远距离采购和生产配件不再是件麻烦事。将iPhone变成可能的真正突破——包括当今世界大部分消费品,从你抽屉里最便宜的拳击手套或者你桌上的调料瓶——其实是交通运输方面的突破。

这种外包模式还是件很新的事情。美国无线电公司,那个时代的科技公司巨头选择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经营方式。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几十年里,美国无线电公司用产品类别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产品来确定自己的电子消费品业务:收音机、留声机和电视(它既做生产商也做广播公司)。该公司的实验室在研发其他一些重要的技术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如雷达、彩色电视、电子显微镜、液晶显示器和早期的计算机系统。美国无线电公司逐渐成为了世界上最知名的品牌和最有价值的公司之一,它会收购其他的一些公司或品牌来当作投资,其中包括兰登书屋出版社、赫兹汽车租赁公司及班奎特冷冻食品公司(美国无线电公司在其核心竞争力之外做了一些投资,也就是“企业集团策略”反而最终让其衰落)。《这就是原因》(The Reason Why),这部纪录片以1959年经典的新闻影片详细叙述了美国无线电公司是如何以及为什么仍能站在行业前沿,家中电视机几乎所有的配件都由它制造。美国无线电公司给那个时代最值钱的家用电器电视机的所有主要组件做设计、制造模板、测试以及对其进行批量生产,组件包括真空管、印刷电路、组成电视显示器的阴极射线管、调谐器、扬声器,还有制作精美、采用家具级别木材的电视柜(老式电视机的标志)。在那个时代,美国无线电公司纵向一体化——它自己控制供应量以及组件生产,从而避免将利润转给其他公司,也避免增加时间、距离以及运输成本——这些使其在科技以及电子消费行业具有明显的优势。

美国无线电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摩托罗拉公司也实行类似的策略,它很早就用固态组件代替真空管,因此变得声名大噪。随着它开发了一种电视产品线,该系列电视被命名为“类星体”,很有太空时代的感觉,摩托罗拉随即迎来了巅峰时期,这个专业技能也促成了一种新业务:制造计算机微处理器。摩托罗拉设计的通信系统让宇航员尼尔·阿姆斯特朗能在月球给家里打电话,它还为苹果早期的电脑提供处理器内核。苹果公司在过去比较纵向一体化,从其他的制造商(这些制造商从个人电脑行业刚出现时,就一直这么做)采购组件,也在美国开办自己的工厂。

到了20世纪80年代,这种策略仍是美国工业的标准。按照今天的标准来看,那时的国际贸易消费品的数量是微不足道的,价格通常是它本身价值的三倍以上。那个年代的直接航运成本比现在高出太多,这还只是其中一个障碍。还有货物到达的时间不稳定,通信落后,难以跟踪货物行程。将货物运进和运出港口的速度也非常慢,而且价格昂贵。还需要一大帮码头工人将货物从每条船上搬上搬下,用叉车,甚至徒手搬运。这种货运管理的运输方式十分艰苦,称为“开舱卸货”,和很早以前古代贸易商所用的方法差别不大。货舱里装货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度假者会把车后备厢里塞满手提箱,里面塞满了各种形状和大小的盒子和板条箱,混乱不堪。一艘船不管是从起点出发还是达到目的地,都要耗费大量的劳动力,而且速度很慢,效率低下且代价高昂:船在码头光是卸货和重新上货就得花费十天的时间。另外由于关税、货物破损、许多松散的货物飘流在货舱和码头周围(导致货物失窃严重),货物的成本就轻易地增加了25%。

但随后就出现了一个重大突破,这个改变世界的发明既是福音也是灾难,使得我们现代常见的大多数产品变成了可能,尤其是使智能手机变成了可能。它不是新式的船舶设计也不是引发革命的推进系统,也不是一些令人兴奋的新高科技或新制造工艺,引起这次突破的技术含量很低,只是一个钢质箱,美国码头工人将它称为“大铁罐”。它就是码头上著名的“集装箱”。

回想起来,这个点子似乎太简单了:把所有的东西装进和卡车后备厢一样大的大金属箱子里,它们可堆叠,有统一的标准,每个箱子上标有一串通用识别号码。这样世界上所有的集装箱就都长一个样了,然后将船和码头设计为专门收容集装箱的地方,于是人们坐下来,静观世界改变。

不管简单与否,这个创新改变了全球贸易,使其爆炸式发展了起来。同时这也注定了像美国无线电公司这类企业会适应不了新趋势。

集装箱的神奇之处主要在于船将它们载走之前,甚至是到达码头后,这些集装箱可以装任何东西——电视机、家具还有咖啡豆。这些装载好的集装箱可以等船来将它们运走,甚至不需要用仓库将它们保护起来,以避开一些因素对货物的影响:因为它们防水。人们也可以将它们密封和上锁防止盗窃,实际上,在集装箱到达顾客家门口之前,都没有人碰过货物,它一直都是密封状态。只需要一次,人们就可以将这些几吨重的“集装起来”的商品堆叠在船上或从船上搬下来,完成这些只要一个吊车司机和几个地勤人员,而不需要一大帮码头工人在船上跑上跑下,一次还只能搬一个箱子。然后人们可以把集装箱放置在半拖车的空底架上,而已经放上集装箱的就成了挂车。或者人们可以将它们堆放在平板卡车的轨坯上:随时调用的货车车厢,可以全部装满。以前的船只在码头装货卸货的时间比它们航行的时间还要长,新的集装箱船只需要花很短的时间就能进入和离开港口。只有船出发才能赚钱,困在码头的船只会亏钱。时间和金钱的关系在物流行业最初就已经显现了。

1966年,费尔南号,当时第一批真正的集装箱船之一,完成了集装箱船的首次国际运输,用一周时间在伊丽莎白港、新泽西和鹿特丹之间转了一圈。这艘船于当时属美国航运巨头现在已经倒闭的海陆公司所有。费尔南号能运载236个集装箱,虽然按照现代集装箱的运载量来看,这只是一个很小的量,但这标志着一个革命的开始。从那以后,船只的尺寸开始飞速增长。

集装箱化的时代正好赶上了降关税来促进自由贸易的全球运动,突然之间跨越大半个地球运输一台700美元的电视机和1吨铁矿石只需要花10美元,150美元的真空吸尘器只需要1美元,一瓶50美元的苏格兰威士忌甚至只需要15美分。集装箱也开始空运,于是空运和海运之间的竞争导致空运货物成本变低,特别是批量的小件货物。这种定价使得一些公司的本土优势消失殆尽,比如美国无线电公司,很久以来它全靠自己制造全部小部件。因为工厂距离商品市场近不再是个优势,纽约的服装区、洛杉矶的金枪鱼罐头厂、印第安纳州的电视机工厂或底特律纵向一体化的汽车制造企业的价值不再那么受人们关注,只是因为它们距离商品市场近不再是一个优势。海外生产成本更低,作为汽车部件和几乎其它一切商品的采购地,这种诱惑更吸引人。虽然这种现象的产生不是人们有意为之,也没有被预料到,但集装箱化不仅仅只是使得航运公司更高效,赚得更多利益,集装箱也开创了现代外包的时代,使其变成可能——也许变得不可避免。

同时,在新兴的数字时代,新技术的复杂性也破坏了美国无线电公司产品的生产方式。美国无线电公司曾建造了一个帝国,掌控机械技术、模拟技术和真空管技术的设计和制造。留声机是这家公司的第一个标志性产品之一,在最初半个世纪里它完完全全是机械(非电子)装置,直到人们给这台靠手动曲柄的装置配备了电子放大器和扬声器才有所变化。早期电视机的一些重要部件同样也是机械装置。电视机的第一个遥控器在使用时需要激活电机,后者将机械调谐器变成接收广播电视的设备,使用时产生的噪声可不小。

然而,数字时代的经济模式是不同的,它需要在高度专业化的制造设备上投入大量资金,以生产处理器芯片、电路板、磁盘驱动器和其他复杂的组件。对电子工业或技术公司来说,投资生产全部的小部件是不明智的;市场青睐那种专门大量生产某一主要组件,并给多个正在互相竞争的高科技公司供货的工厂。美国无线电公司这种全部自产自用的方式反而成为了它的缺点,而且它的技术也非常过时了。

很快,美国电视和电子制造业的市场占有者开始退出市场,首先是摩托罗拉,接着是美国无线电公司。电视机原本由手工磨制的木板包装,最后改用塑料包裹。集装箱化的魔力开启一个新的全球化时代,日本公司占领了美国的电子市场,它们的一些代表性产品在市场上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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