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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4 23: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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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晏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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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异地恋

他们的异地恋试读:

主编手记

不为彼岸只为海/夏晏 作家 记者 编剧 @夏晏Creaky

挺长一段时间内,我知道自己过得特别不好,就是不肯承认,当时会 觉得,估计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不好的时候了。然而我失算了,一段时间 之后,我过得更不好了。人真的很擅长自欺欺人,明明知道自己过得不好 还要粉饰太平,朋友圈的元气热闹,微博上的妙语连珠,虚拟世界里过得 花团锦簇,现实里过得千疮百孔。

饮食不规律,失眠,拖延,加班,无节制的睡眠。有时候也不得不相 信气运这回事,一口气提起会发现很多事情一气呵成,一口气泄了要过很 久才能找回当初的得心应手。气运的消失会带来的是对自我的质疑,怀疑 自己选择的对错,怀疑自己以及放弃自己,好像一件事情没有个结果全世 界就要崩塌了一样。

这就是我的第三段异地恋结束时所经历的一切。 恋爱本应该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多少人写少年之间的恋爱往往热

烈如火焰,好像不做飞蛾就对不起青春,然而异地恋好像给这一切蒙上了 灰色的网,明亮的看不清了,斑斓的变黑白了。

少年时的异地恋情姑且可以以热情支撑,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做每件事情都开始考虑投入产出比的我们,在爱情这件事上也不能免俗。

慢慢失去那种热血溢满胸腔的感觉,“十年饮冰,热血难凉”成了一句自 我安慰的话,那些说“不”的勇气呢,那些“随时重新来过”的底气呢, 那些“为了他背井离乡”的魄力呢,都不在了。这两年,赢得不坦荡,输 得不霸气,已停下脚步,好像不再年轻。

明明知道自己哪里都不对,却又找不到出口。

春夏交接的某个夜晚再把《壁花少年》拿出来看,看到最后那段, Charlie学着Sam在经过隧道时探出车展开双臂拥抱世界,那一句“We are infinite”一下子击中心房。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浑浑噩噩的时候,去跟严歌 苓老师见面,聊天,那个下午我在阳光下听着她聊起生命中的许多片段, 突然有那么一刻,心里的某个壳被打破了,裂纹不断延伸,慢慢长成一棵 树,这大概就是心理学上讲的“顿悟”时刻。

欧文・亚隆把生活的四大问题定义为:不可避免的死亡;内心深处的 孤独感;我们需要的自由;以及,生活并无一个显而易见的意义可言。

我们不愿去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便爱情里我们彼此陪伴到永 久,那种内心的孤寂始终都是在的。争吵,异见,冷战,离别,生命里这 些莫大的苦难,看透之后不如用黑色幽默的办法去面对,不是颓然,而是 释然。

我们常常希望用爱情与孤寂抗衡,但如果这段爱情本身就伴随着孤 寂呢?

对这个问题的探讨,是我们将“异地恋”作为《私・Solo》书系第一 本主题的原因。

来说说这本书吧。 这是一本“难产”了很久的书。

从2014年10月编辑找我想做这本书到现在你看到它铺展在你面前,已 经一年多时间过去了。这一年内我从杭州去了深圳,又从深圳到了北京;

这一年里我分了手又恋爱,恋爱了又分手。

我有时候会觉得一年时间很长,长到中间竟然可以发生那么多的故 事;有时候又会觉得一年时间很短,都一年了,《私・Solo》的第一本才 在你们面前出现。

之所以会做这本书,是源自我对很多问题的自我思考,我希望有更多 的人可以一起来讨论这个问题,希望一个问题的边界变得更广阔,而做这 本书的过程就是一个思考的过程。

老实讲,这本书做到后来我一度以为会出不来,做到后面我的心情 已经不是为求结果,而是单纯地想要完成它,却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美 好的。

一见如故的路人便是他乡,不辞而别的朋友即是旧梦。

非常感谢这一年中遇见的人,感谢为这本书供稿的各位,王臣、花 希、林特特、小北、小川叔、小寒、陈果、彭湃、居经纬、烟波人长安、 阿芙拉、唐秋杏、小粉等作者,也很感谢接受采访的严歌苓老师、吴虹飞 老师、飞行官小北,同样感谢在这本书背后默默付出的人,我的编辑,新 媒体编辑游光明,设计师陈岱、Creal,我的读者伙伴菁菁、冬茶。

感谢相遇。

莱蒙托夫曾说:“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寻求幸福,也 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而头顶是金色 的太阳。”

愿我们的心和身体能广阔如斯,盛下所有的天地。 这时日,风和日暖,让人想要活下去。 好庆幸,有你陪伴不孤单。 这一次,不为彼岸只为海。

她说/茫茫人海 也只和一个人牵手终老

/林特特 /小北 /夏晏 /小寒 /阿芙拉 /彭湃 /唐秋杏

陪你半程

/林特特 作家 专栏作者 豆瓣红人 @特穆尔79114

凌夕每次坐火车,都会自备两块大毛巾,一块用来遮盖枕头,一块用来包 住被头。

有一年夏天,她和张立搭伴返乡。 他们被邀请参加同一个会议,会议结束,又都买了去庐城的票。 凌夕的老家在庐城,张立则是去庐城看姑姑。

上车后,张立和凌夕对铺的人换了票,他把他和凌夕的包放上行李架,回 头一看,凌夕正往枕头、被头上蒙毛巾。“真讲究。”张立笑道。

凌夕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张立的头发像是今天才洗过,便扯下包被头的毛 巾给他:“你也铺一条吧。”

那时,鲜有高铁,去庐城的火车要开36个小时。 入夜,张立听凌夕在右方翻来覆去,便歪着头,问她是不是饿了。凌夕趴在枕头上说:“不,你看,月亮。”

窗外,一轮满月。山连山,在黑夜画出一条蜿蜒的边,月亮卧在那边上, 恰如划过海面波涛汹涌处。

张立咳了一声,说起曾见过的最凶险的自然风景:“眼前一片黑,云破月 来,我发现其实对着一整面山。”“何时,何地?”凌夕产生兴趣。“一次,和几个驴友出去玩,迷路了。”张立在七成黑的狭小空间里挠 头,“从此,再不敢探险游。”

只有几个角灯还亮着。 他们原本不熟,聊到角灯都灭了,不熟也变得熟了――天色大亮。

张立说:“走,咱们去餐车吃早饭吧。”一共去了四次餐车,吃了四顿 饭,他们才到目的地。挥手告别时,发现没留对方的电话号码。

等到张立在姑姑家整理行李,发现把凌夕的大毛巾也带回来了,他翻出会 议主办方发的通讯录,找到凌夕的电话。

他拨过去,只听见人声鼎沸,凌夕喊:“什么?你说什么?”弄得张立也 拔高了声线:“毛巾!还你毛巾!”

他们大叫着约在第二天傍晚见。这天晚上,张立在水龙头前一下一下搓毛 巾,面上一直浮着笑:这简直像书生和小姐丢手绢、捡手绢的游戏。

张立在大学任教,暑假时间充裕;凌夕呢,刚换了一份工作,也恰是空 当。两人再见面,除了毛巾的借与还,推与让,还敲定了下一次约会―― 庐城周边游。

周边,一日可游不完。 划船、登山、吃喝……

他们的最后一站是翠谷,翠谷以十八个曲里拐弯的山洞著称,从第十八个 山洞钻出,两人筋疲力尽。洞口不远,有一片水,水边有块极平滑的石 头,他们脱了鞋,撩起水洗脚,又坐在石头上晒脚丫。

凌夕晒了会儿,忆起少年时,在此地春游。张立也说起往事,小时候,和 表哥表姐常来这里玩,那时,父母还没下海做生意,他还没常年在姑姑家 寄宿……现在,父母各自成家,姑姑家倒更像他心中的家。

凌夕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细节,张立来过翠谷,他根本不需要她做向导;他 从小在庐城长大,对庐城,说不定比她还熟悉,那么……

凌夕没问,张立主动答了,他说,他原本只打算在庐城待三天,现在已经 三十天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来了就不想走,除非凌夕也跟着走。

凌夕当然要走,但他们的目的地不是一处。

凌夕新换的工作在深圳,而张立供职的大学在北京。一南一北,凌夕有些 踌躇,张立还是一贯豁达地笑:“没关系,我打‘火的’去看你。”他从 石头上一跃而起,向凌夕伸出手。

日后,凌夕在北京的家中斜倚着沙发,无聊地来回按遥控器,一个频道跳 出一位白衣少女,少女动情地唱着《漂洋过海来看你》,凌夕突然想起那 时的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她带着两块大毛巾,从深圳到北京。

凌夕和张立在相识三年后结婚,结婚一个月,离婚。

那时,张立接到命令,被外派五年,走前,他们领了结婚证,可凌夕拒绝 了张立的进一步要求:“随军”、“陪读”。

凌夕已当上杂志社的小领导,还很珍惜这身份。当她宣布决定,张立半天 没言语,良久后,他近乎哀求:“你知道,我多想有个家……”

凌夕表示,陪读?她不想再读书了;随军?她也不是做家务的料。何况, 竞争激烈,这一行,就是吃青春饭……

因为急,她的口气显得冲,张立也急了,他用凌夕吵架时最爱说的话回 应:“我看你就是不爱我!”

大吵后是冷战,冷战就是看谁更在乎谁。

随着张立出国的倒计时,两人都没看出对方有让步的意思,于是,由张立 提出离婚――其实是想逼凌夕,凌夕一赌气,立刻答应了,他们立刻又去 了民政局。

张立离开时,凌夕没去送他。 她正坐在回深圳的火车上,车是慢车,一路上停停开开,她停停哭哭。 估摸着张立要登机了,她发了条短信:“一路顺风。”那边秒回:“你想好了,来找我。”――张立仍希望她伴左右。

他们一个月没联系,一个月后,杂志社在北京设了记者站,派凌夕常驻。

凌夕想缓和,主动给张立发邮件:“我住你北京的房,可以吗?”那房子 他们原打算做婚房的。可张立没回应,她拨越洋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个 女声。

他们真的画上了句号。

凌夕受了很大打击,走在北京街头,她常痛哭流涕。又过了一年,她换了 份工作,新单位是一家铁路媒体,她每周都奔波在不同的列车上。

时间过去一年, 凌夕坐夜车, 铺毛巾时, 还是会想起张立笑她“ 真讲 究”。一日,她一抬头,见窗外是满月,瞬间,心如刀割。

张立和凌夕再一次见面,在新开通的合福高铁上。

张立两手不断在裤子上擦来擦去,凌夕知道,他一紧张就会做这个动作。 擦完,张立开口:“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他们在餐车坐下。 张立追问:“为什么后来不理我了?连个解释都没有?”

凌夕看他不像装的,把邮件、电话的事和盘托出,谜底也随之揭开:“邮 箱密码丢了。用了一个钟点工,你没听出来她说的不是汉语?”张立薅羊 毛般扯头发,“过了些日子,我想我们安静够了,就去找你,但你的联系 方式都换了,打电话去你单位、家里,他们都说你交代的,别理我……”

这时,张立已回国,他四处讲学,四处坐高铁。闲来翻杂志,发现凌夕的 名字,他搜集了近半年的杂志,梳理出凌夕采访的逻辑:“我专买新开通 的高铁、临近列车长室位置的票。”――凌夕负责的栏目以列车长为主。

他急切地表达对当年意气用事的追悔,以及他的思念和找寻:“回国后, 每次坐火车,我都会来餐车吃饭,因为走到餐车,要穿过很多车厢,这 样,才能最大概率找到你……”

凌夕一直没说话,直到张立拉住她的手,她悲哀地看着他:“我就要再 婚了。”

凌夕没说谎,下了车,她就要休长假,准备婚礼。

新郎是她的同事,感情升温在采访时,为此,他们的婚礼请柬都做成车票 的样式,只是始发站是新郎的名字,终点站标着凌夕。

在合福高铁上的相见,令她久久不能忘怀,她原以为被辜负,后来发现 是误会,她原抱怨造化弄人,现在反思又反思,发觉当初有很多是人为 的错。

不过,话说开了,结也随之解了。她包扎喜糖时,一笔一笔用小楷写请柬 时,眉宇间多了些安详。当她终于写到“张立”的名字,想起,当初这笔 正楷还是他教的,于是,他的书房,他的笔墨纸砚,与他恋爱时,隔着千 山万水恋爱时,他写的条幅“相看万里外,同是一浮萍”,统统从记忆中 跳出来,扑向她。

五味杂陈。

更五味杂陈的是,几天后,张立快递来的礼物。 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中,盛着两条松软、温柔的毛巾。 还有他的话――“火车来来往往,乘客上上下下,我中途错下了车,回来时,已无法陪你 全程,谢谢你那些年给我的、教我的。”

他没来参加婚礼,凌夕也没用过那两块毛巾。 但她把它们收得很好,如收藏一段时光,收藏一段已经释然的旧情。

谁管你是不是异地恋呢

/小北 半岛网络电台台长 主播 作家 @小北爱吃肉

做完节目,出了直播间,看见西瓜拿着一只笔在她那本幼稚的hello kitty封 面的笔记本上记着什么,我好奇地凑过去想偷窥她的秘密。她仿佛感知到 我的目光,一点点将手合得更紧。“写什么呢?这么神秘。”我假装不在意地坐到她身边。“嘿嘿,就是你今晚节目中说的那九个成熟瞬间,我觉得挺好的,想记下 来,可是写了一半就忘了。”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纯真地看着我,企图我 能告诉她答案。“自己想吧!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你记着也没用。”我绝对不会如 她所愿,丢下这句话就准备下班。

看着她一脸失望地垂下头,我再补一刀:“当你能换了这本幼稚的笔记本 时,就证明你成熟了。哈哈哈!”说完,电梯门正好打开,我大笑着在她 发飙前逃之夭夭。

电梯不断下降的时间里,我回想起今天节目里面说的那九个瞬间。 低落的时候,选择一个人待着。可以让你开心的人或事越来越少了。没结果的事,渐渐少做了。喜欢看新闻多于看八卦。打电话给朋友的次数越来 越少。喜欢吃家常便饭多于外面的餐馆。喜欢隐身,网络签名长时间不更 换。早上无论多困,也会马上起床上班。开始明白家的重要性。因为处女 座强迫症,我又加了一个――再也不谈异地恋。

是啊,很久都没有接触过“异地恋”这个词语,除了做节目。如今的一个 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变得更加纯粹再无揪心。而身边的 朋友提起异地恋,多半的故事都留给了校园。我们从问“你们相信异地恋 吗?”的年纪,变成了如今“你们还谈异地恋呀?”的惊愕。越成熟,仿 佛离异地恋越遥远,以至于身边朋友再谈起这个词语,多半都会露出某种 不屑一顾的神情。有没有想过究竟因为什么?“对呀,因为什么呢?”我看着坐在对面吃得热火朝天的闺密R,我想作 为一个实实在在经历过四年异地恋的亲历者,她最有发言权了。“还能因为什么,无非就是经历过,失败了,所以不再相信了呗。异地恋 这种东西本就是因人而异冷暖自知,只不过成功的几率太小了,所以大多 数选择不愿尝试。”她云淡风清地回答道。“那如果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再谈一次异地恋,你愿意吗?” “不愿意。”她答得果断。“为什么?” “因为,不想经历雷同。”

R小姐和C先生的异地恋,我是见证人。两人在共同朋友的生日聚会上相识,第一次见面,算是一见钟情。加了联系方式后才发现一个在北京,一 个在重庆。但距离在爱情初始的时候并没有起到任何副作用,反而因为不 常见面增加了彼此之间微妙的神秘感。聊天,可以从白天聊到黑夜,话题 也能从天南侃到地北。就连我这个做闺密的都嫉妒,感叹为何会有一个人 的出现,能瞬间掳获你所有的注意力,怪不得有人说,朋友只是在你失恋 和难过时才会想起来的小角色。

三个月,不长不短,足够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和现在,两人顺理成章地在一 起了。一个月一次的会面,就像歌词中唱的那样,“漂洋过海来看你”, 他们彼此翻山越岭,踏着火车的哒哒声,为这场爱情之旅谱上了过度文艺 浪漫的旋律。

最开始的一年时间,不能见面的日日夜夜都为下一次相见沉淀了更深的想 念。两人也会因为某个不期而遇的惊喜,记在心里回味良久。但物极必 反,距离在产生美好的同时也会伴随着隔阂。R小姐毕业,C先生考研。原 本以为的长相厮守变成了下一个轮回的相隔异地。环境的改变,身份的转 化,R小姐不再是大学里无所事事一门心思投入爱情的少女;而C先生一如 既往地生活在一个相对单纯的校园里。陪伴渐渐变少,距离慢慢疏远,很 多事情就在你意想不到的某个瞬间戛然而止。意料之中的意外:C先生劈 腿――不过两年时间。

分开来得异常平静,R小姐原本以为会痛彻心扉,却惊讶地发现身边倒也 没有太多的不同,因为本就是异地恋。各种社交软件都被拉黑,所以好像 真的做到消失不见,太容易不过。最开始的时候,她也干过通过彼此共同 的朋友,或者跑到C先生新女友的微博,看看他们的幸福这种事。有过不 甘,有过痛恨,有过一万个不愿意,终于,在有一天,她在微博里看到某 人的照片,有一刻,觉得屏幕里这个人,太陌生,仿佛和那个在一起四年的人毫无关系。 午夜梦回时,庆幸两人分开得匆忙而决绝。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见证了R小姐喝酒、失眠、痛哭,以及不忘在任何一 个可能的时候,去找一个新的男朋友。很显然,我们都没那么容易以旧换 新,久而久之,也就轻而易举地接受一个人出发的事实,只是想再次出发 时能遇到一个不同于过去的爱情。

任何时候,都不再想你。于是,异地恋,被打入了冷宫。 别急着否认,我们都一样。

我也曾经谈过一场不长不短的异地恋。我们是同一个线上组织的上下级, 因为某次意见不合大吵一架,以后每次网上相遇都避免不了争论一番。时 间一久,这个人在心里的分量加重,欢喜冤家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终于, 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捅破了最后一层面纱,两人以让人大跌眼镜的方式 在一起。爱情经历了最开始的热恋,不远万里,翻山越岭,来到你的城 市,走过你来时的路。距离由热恋时的保鲜剂变成了平淡期的腐蚀剂,争 吵,怀疑,出轨,不过是因为这个人没能如愿地陪在身边。那么多个生病 难熬的日日夜夜都过来了,唯独最后却败给他的一句“不在身边”。

经历过一次,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有人说,异地恋只是你在身边养了一只手机宠物,用你自以为的恋爱方式 陪宠物玩着爱情的游戏,时间一久,这个游戏玩厌倦了,自然就到了要换 宠物的时候了。也有人说,异地恋才是生活的常态,熬过了异地恋还有什 么不能经历的呢?信任,猜忌,孤独,寂寞,安全感,这些都能在异地恋中考验出来。所以,如果有人熬过来了,就是真正的爱情赢家了。

谁说不是呢?想起很久之前,在微博私信里面收到一位听众的留言,至今 一直记得他的名字。

大清说:

小北姐,真心感谢你。你做过的那期节目《异地恋,你幸福吗?》给了我 太多勇气。我和我媳妇儿一个在郑州,一个在成都,共同经历了五年的异 地恋,在最难熬的时候听了你的节目,我们选择了坚持下来。一年前我们 结婚了,现在我们有个小孩。我想将我的儿子取名为“江小北”,以此来 表达对你的感谢。

末了,还附上了一张他儿子的满月照,白白嫩嫩的样子和我小时候还真有 点像!好吧,跑偏了。

可是,江小北,你知道吗?就在你出生的那年里,我失恋了。

所以,异地恋,冷暖自知。熬过去,恭喜你,熬不过去了也别介意。相 信,时间总会让你遇见一个对的人,谁管你是不是异地恋呢?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夏晏 作家 记者 编剧 @夏晏Creaky1

2011年的12月28日,我终于结束了合租生涯,从五人共享一个洗手间的 环境中解脱了出来,从此我不用再担心隔壁的夫妻吵架,也不用担心对 面人家的小孩站在马桶上如厕。新居是在市中心的老小区里,小区里的 楼房有些年头了,不过不碍事儿,能以这个价格租到一室一厅的房子, 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签了租房合约之后,我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对未 来充满了期待。

搬家是很累人的活计,经过一天的漫长跋涉,收拾好房间里的大部分行 李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我丢下了手中的活,躺在刚刚铺好的地毯上,音 响里传出了低苦艾的《兰州,兰州》。窗外暮色四合,大院里传来犬吠 声,夹杂着邻居开门的声音,隔壁炒菜的香味飘进窗户,我忽然有点怅 然若失起来。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我起来倒了杯果汁,决定写点东西。

我的博客已经用了好几年,差不多每周我都会写,也没有什么人关注,大 部分时候我都在自说自话。其实这些都并不重要,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情绪的窗口,好像说出来就算与人有了沟通一样。

这篇博客的名字叫《一个人生活第一年》,里面写满了我对独居生活的期 待,也写下了这一年我打算看完的电影、读完的书。

跟往常一样,发完博客我刷新了几下,带着一点希望得到别人关注与回应 的微妙情绪,但跟往常不一样的是,没几分钟我收到了一条最新的评论。

评论人的头像是一张男生侧脸的黑白剪影,网名墨修。

这一天是我一个人生活的第一天;这一天这座城市的冬天已经降临,天气 越来越冷;这一天我搬了家,写了一篇博客。这一天,不特别又很特别, 这是我与墨修第一次相识的日子。“如果你喜欢塔可夫斯基,推荐你读一本书,《时光中的时光》,那是他 的日记集。”留言很简短,却一下子提起了我的兴趣。“你也喜欢电影?”我在键盘上敲下了这行字。 “我学的是这个专业。”他也在线,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你喜欢塔可夫斯基吗?” “还好,我喜欢费里尼,‘孤寂三部曲’,还有《八部半》。”

聊了两句,我看厨房里煲汤的锅快要开了,便没有再回复他,匆匆关了 电脑。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聊天的内容,大概每一个喜欢电影的少年之间都发生过这样的对话,对当代的电影嗤之以鼻,对逝去的大师趋之若鹜。但不管怎 么样,那时候的我对电影的爱是深沉的,跟这座城市的夜色一样。

晚上我喝着汤,看完了《八部半》。然后,我下楼去买水果,从24小时便 利店出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晕眩。繁华的都市与电影的世界那么格格 不入,市中心高耸的大楼好像戳在心头的一根尖刺。

后来的好多天,每天下班回来我都会看一部电影,到了周末就写一篇影 评,其实说是影评,也不过是只言片语。

就这样过去了一年,我的博客依然没有什么观众,唯有这个叫墨修的人几 乎每一篇都会给我留言。

我们慢慢熟起来,我们谈电影也谈音乐,有时候也谈生活的困惑、迷茫和 莫名其妙的焦躁与抑郁。在我一个人生活的第一年,我常觉得这种焦躁与 独自居住有关。

是了,在这里的每个周末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加上一台转动的时候有点摇 摇晃晃的立式风扇,歪歪扭扭地就过去了。

在墨修的建议下,我开始约公司的同事来家里做客,去买点菜,做点食 物,几个人聚会有时候会玩些桌游。只是最后送走一群人的时候,空荡荡 的屋子反而更加空旷了。

索性,后来也不约同事朋友回来,而是下班之后和以前的老同学去市中心 的各大商场觅食。上班是会疲惫的,这种疲惫其实无关乎工作时间的长 短,也无关乎工作内容的难度,只关乎一种被限制的生活状态,所以我才 一直觉得,要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才能用热情与期望来抵御漫漫长夜里的疲惫与压力。 但我忘了,生活也会疲惫,为一成不变而感到不安。 还好有墨修。

很可笑的是,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好像掌握了我生活的一切,在他面前 我可以坦承我所有的感受,我们分享生活里的一切。他总能第一时间就回 复我的博客,我一度怀疑他的职业是不是网管,但他又那么能理解我的情 绪,或许他更可能是一个心理医生。2

时间过得真快,当这座城里的梧桐叶落尽,又是一年冬天到来了。

2012年的12月28日,我一个人居住整整一年,我翻开去年的博客看,预想 的美好和快乐并没有出现。一个人居住让我的脾气愈加暴躁,我也越来越 忍受不了工作的枯燥,终于,我决定辞职了。

辞职的前一天晚上,我给墨修留言,说:“我要辞职了,你觉得这样好 吗?”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当天微微亮起的时候,空气变得 更冷,我忽然打了个寒战。“为什么我要问他呢?”我忽然觉得有点莫名 其妙。

辞职的那天晚上我写了一篇博客――《一个人生活第二年》,写完的时 候,我鬼使神差地开始狂按“F5”,那一刻我迫切地想要看到那个头像出现在“谁阅读过”的方框里,在刷出他的头像后,我又开始默默地期待刷 新出他的评论。“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的评论只有八个字。

那他为什么看了那么久之后才回复?他刚才在想什么?他是否删了又写写 了又删?他到底想说什么?“我不好,但为了过得好,我辞职了。”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嗯。”他回复了一个字。 “你在认真听我说话吗?”我有点生气,他怎么能表现得这么轻飘飘的。 “嗯。”屏幕亮了起来,他并没有问我为什么。

我突然觉得很愤怒,他居然不问我为什么,他居然不知道我为了他的态 度在生气。就在我忍不住想要回复过去质问他的时候,他又发来了一条 评论。

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事实上,现在,我的生活也很糟糕,真 的太糟糕了。这个时代什么都很快,恋爱、工作、生活,都快,我觉得很 累。你也不用回复安慰我,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

那一刻,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被扑面而来的孤寂感击中,突 然就怅然若失了。

是啊,其实我一点也不懂他的生活。

是啊,原来隔着屏幕想安慰一个人那么艰难。

辞职以后,我的生活变得自由而散漫,每天睡到十点多醒来,下午一定会 看一部电影。我看完了费里尼和塔可夫斯基就开始看阿尔莫多瓦和伯格 曼,从《基卡》到《不良少女莫妮卡》,从《秋日奏鸣曲》到《在黑暗 中》,只要是墨修推荐的电影,我都看。每天看完电影的时候都是傍晚时 分,我常常在这个时候出门散步,有时候搭公车去很远的地方看日落,有 时候只是在楼下的大院子里逗逗小狗。

原以为会变得颓废的生活并没有出现,恰恰相反,我过得更加规律,也更 加平静。过了没多久墨修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我们依然在彼此的博客下 留言,除了平日的问候,也开始慢慢讨论一些关于彼此的事情。我们讨论 一个人身上呈现的各种特质,讨论真实与虚伪的界限,讨论生活的价值与 意义,也分享生活里的点滴。

这一年,在墨修的鼓励下,我开始写作,成绩并不算好,却偶尔也有读者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我的联系方式,向我传达他们的喜欢。每当此时,我就 迫切地想与墨修分享。但网络的距离真的太远,我此刻的开心,他永远都 要在下一秒才能感受得到。3

2013年的12月28日,我一个人去看《等风来》的点映。

电影里倪妮在黑暗中疯狂敲打别人的窗子,哭着说的那段话,很多人听着 矫情,看的时候,我却觉得那是我曾经很多时候的写照。她的崩溃,像极了很多个下午我无法忍受孤独打电话给很多朋友却无处诉说的样子。

电影里的程羽蒙很幸运,她的敏感、脆弱、神经质、愤世嫉俗,都在遇到 没脑子的王灿时被卸了力道。有一个人让你自以为是的世界观在轰隆隆向 前倾轧的时候受到阻碍,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人告诉你,其实你不需 要用这么坚硬的姿态面对这个世界,你可以活得很柔软。

而我觉得,我的幸运大概就是墨修了。

那天晚上回去,我写下了《一个人生活第三年》。我满怀希望,期待着又一 年的到来,我感受到生活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好。我在博客里给墨修留言, 说:“生活给了我许多不确定的东西,但还好我们对彼此有所笃定。”

那天晚上墨修回复我说:“谢谢你相信我。” 我在黑暗中吸着鼻子笑了起来,却没想到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接触。 第二天,墨修失踪了。

是的,他从我的世界失踪了。

无论我怎么给他留言,写了多少博客,他再也没有回复过,就这样,悄无 声息地消失了。我的心底里好像有一块东西被挖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我心底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从什么时候开 始,他成了我的不可失去呢?他现在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再回复我?他怎 么突然就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他还好吗?他在做什么呢?他是不是出意外 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每天想着这些问题,常常想到泪流满面。4

一天又一天走过,一年又一年逝去,当冬天再临的时候,我新找了一份工 作,将往南方迁徙。

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我坐到大院子里,小区里有个老师傅会剪头发,老人 家和小孩剪头发大多是找他。我坐在椅子上对师傅说:“师傅,剪短点, 长了难过。”老师傅说:“姑娘,头发长情思长,头发长长不容易,好歹 留着做个念想。”

我听到这句话,忽然就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那天是2014年的12月28日,我在博客写下了《一个人生活第四年》。敲完 发送键之后,我依然习惯性地按着F5,但却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头像。

也再也没有人会问我过得好不好。5

1895年的12月28日,法国首都巴黎首次售票公开放映电影。

1944年的12月28日,二战中,匈牙利对德国宣战。

1957年的12月28日,第一辆国产三轮汽车诞生。

1992年的12月28日,南京长江大桥高架桥建成。

……

每一年的12月28日,全世界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大事,没有人会知道, 有一年的这一天,有一个人走进我的生命。也没有人会知道,同样在这一 天,这个人再也没有出现。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可能删了一次微信,丢了一次手机,你 就会失去与很多人主动连接的窗口。直到有一天你收到一条陌生的短信, 来自某个人的换号信息,你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样子,记忆也才铺展 开来。

但我想我会继续写下去,第五年,第六年……第十年。我依然期待着,有 一年的12月28日,当我发完那篇博文,他会看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 样,只问我一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和你的距离,何止十年

/小寒 作家 背包客 @背包客小寒

我想是时候彻底忘记了。 我爱过一个人,足足七年。1

第一次见他的场景我至今依然记得,那年夏天,我12岁,他22岁。

我捧着一本作文书,坐在石凳上,一页页翻阅,一页页读进心里。终于被 一个“≠”打败,盯着这个符号,手足无措。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他,我似 乎看到了希望。

我就这么突然站在他的面前,一脸无辜,欲言又止。他嘴角上扬,问我有 什么事。那一刻,我握着书本的手在刹那间微微渗透了冰凉的汗水。我忘 记他穿了件什么样的衣服,只记得那一笑,如那场阳光明媚而温暖,足以 颠覆我的整个世界。

于是,我跟他就这样相识了。

他高大帅气,风趣幽默,又博学多才,在我那个容易叛逆的年纪教会我那 么多,最主要的是,我跟他在一起是那么的开心。他的刚毅和温柔,给了 我太多的呵护和溺爱,洋溢着我那微微发烫的年华。

从此,我的生活到处都是他的影子,深陷得无法自拔。在14岁的时候,我 读初二,经过跟他一年多的相处,每次面对他,青春期的种子总是蠢蠢欲 动。那一刻,我便深信,自己的心,按捺不住了。

为了能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那年冬天我开始学会逃课,周日下午不 回学校上晚自习,找各种理由和借口,然后第二天一大早顶着寒冷的气息 骑车赶回学校。我想我是够疯狂的,甚至敢让他扮演我的家长打电话给我 请假。

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我的成绩一落千丈,终于在一次班会上,班主 任火了,指着我的鼻子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不是有各种理由和借口不来 上自习吗?现在成绩很好是不是?看看你这点破分数对得起谁!”

记忆中他没有送过我什么礼物。有一年他去上海,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 串珠帘,白色的,泛着透明的闪亮。那一年刚好热播《又见一帘幽梦》, 又那么恰好的,那个晚上,荧屏上播放的就是紫菱在珠帘中穿梭的身影, 她幸福的微笑,让我差点落了泪。

从认识他那刻起,我便在努力成为一个由内而外卓然不凡的女子,只有那 样,我才觉得与他没有距离感。他送的东西,我倍感珍惜,我对身边的朋 友说,那是他对我的心意,我要静静珍藏好。那一脸的幸福,那娇羞的模 样,仿佛是热恋中的女子,不可自拔。2

那一年,我16岁,正好读高一。

渐渐的,我感觉我和他之间正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隐隐发芽,两 个人之间越来越有默契感。

比如在我吃饭时,他会故意趁我不注意偷偷夹走我碗里的鱼,然后放肆大 笑。看着他那么开怀的样子,我心甚感温暖,于是后来我学着配合他,故 意让他趁机而入,夹走我碗里的菜。

我牛仔裤线坏了,在缝补过程中,总是要借助外力将针穿透如此韧劲的牛 仔裤,费劲的样子被他看到了,一脸无语又怜惜的表情:“我来吧。”

在我惊愕的目光中,他接过我手中的裤子和针线,熟练地缝补起来。看着 他认真而专注的样子,我既惭愧又感到幸福,因为离他的心,又近一步。

我和他一起刷油漆,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结果衣服、脸上点点滴滴都是 油漆,满身的油漆味。我一脸苦闷,盯着他:“怎么办?”

他笑笑:“汽油可以擦拭掉。” “去哪儿弄汽油?” “我的摩托车上,跟我来。”

他拿块布蘸着汽油帮我擦拭衣服上的油漆,认真的模样让我迷离。近距离的相处,他也不好意思,脸微红起来,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白皙的皮肤, 他的皮肤真的很好,没有瑕疵,没有毛孔。

因为脸红,他看上去更加迷人,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唇,精致的五官,额 前碎碎的刘海,还有鼻息间传来的热度,都让我一瞬间忘了自己身处何 地,仿佛置身于一场梦境中,只想留住此刻的温暖和宁静。

在我眼里, 他就是万能的, 他什么都懂。 那个时候的我, 真的被他宠 坏了。

不开心了,找他。 开心了,找他。 碰到不懂的,找他。 想找人聊天了,找他。

每次从学校回来第一件事,还是找他。 他的影子开始一遍遍在我脑海里盘桓,梦境中亦是如此,我想我是疯了。

他也有小孩子气的一面。有一回他剪了头,一回来就在我面前自恋:“怎 么样,很帅吧!”说完还不忘甩甩头发。我被他的动作和神情给逗笑了: “不帅,一点也不帅,怎么会剪个这样的头啊!”

其实,他站到我面前的那刻,我就发现,他真的很帅,像某位明星。 我口不择言了,可他还是对我宠溺地笑了笑。

每一次他离家去另一座城市,是我最难受的时候,我不敢面对他,也从来 没有在他面前好好说一句珍重,我没有勇气,我怕站在他面前会未语泪先 流。所以永远都是站在窗户前看着他离开,然后心里憋着一口闷气,吐不 出来,喉咙发紧,下一秒眼泪就下来了。3

有一回他离开了,可我总感觉他没离开,总是相信一回家还是会看到他。 一路上殷殷盼盼,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寻找他的身影,可是没有。正当 我失落之际,没想到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

那一刻,我内心的雀跃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我问他怎么回来了,他笑 着说那个地方只招女不招男。多蹩脚的理由啊,可是我却信了。看吧,他 连借口都不会找。

那一年,我17岁。

我以为,我跟他会有一个好结局,我那么在乎他,那么需要他,那么离不 开他。而那,仅仅是我美丽的希望罢了。

那时的我,只不过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学生,我不懂何为爱情,但还是依然 追随他的脚步,给自己足够的信心,不断地告诉自己切勿妄自菲薄。眼前 的他,伴我走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那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回忆。

有时候青春和幸福就是省略号,看似没有尽头,却每一个点都是结局。在 18岁那年,还是那个冬季,我独自躲在角落里狠狠地哭了一回,为了那个我爱的他。回过头便对自己说,在18岁前一定要伤心彻骨一次,然后收拾 好自己的心,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4

他结婚了,是的,他真的结婚了。新娘是另一个女孩,在10月1号那天。 那年,他28岁。

我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不像电视剧上演的桥段一样。他和他的新娘在共 结连理之时,我正在课堂上课,心痛难忍。

那一天,我过得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我记起他订婚的场景。他站在门口迎宾客,而我则躲在远处观望着,不敢 打扰,不敢哭泣,不敢迈前一步,不敢冲到他面前质问。我看不清他当时 的脸上露出的是什么表情,只依稀听见新娘的笑声。我的心被刺痛了,但 我拼命克制了眼泪,没让它掉下来。

那一刻,能说我心里不恨吗? 他订婚那天,是大年初八。

晚上我还是忍不住见了他。在客厅里,就我和他两个人,我们面对面坐 着,中间隔着一个火炉。我低着头不看他,一直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我抬起头笑着说:“怎么那么快,才不过几天,就订婚了,我都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盯着我说:“别说你,我也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那你爱她吗?” “不,我不爱她。”他突然握着我的手看着我说,“我有喜欢的人。” 我突然怔住了。5

记忆中,我和他从相识到现在,都没牵过彼此的手,最多的时候,也是在 冬天,我在烤火,他握着我的手,给我取暖,可是那些时候我们一点也不 会有尴尬,就好像亲人之间的握手一样。

而这一刻,我慌了,不知所措。慌忙抽开手,我逃离了。 我妈妈说:“你跟他不合适,没结果的,忘了吧。” 原来那些年妈妈是懂我的,都说知女莫若母,她一直都看着呢。 忘了吧。

原来那些我死心塌地、那么深情地爱着一个人的日子呢?我朝思暮想的熟 悉的面孔呢?都不见了。一切就像是回到原点,然后我不断告诉自己,你 从未爱过,是的,那都不是爱情。

从12岁到如今的22岁,整整十年,从与他相识到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家,我 花了七年的时间努力去爱,剩下的三年一直在尝试着遗忘。至今虽已经彻 底放弃,可还是有些东西放不下,也忘不了。

喔,对了,我曾让妹妹拿我的手机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是过完年他离开 家的那刻。照片上的他,穿了一件黑色风衣,黑色皮鞋,深邃的眼眸,精 致的五官,一切显得那么唯美,就好像某个电影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后来的后来,我的手机丢了,连同他那张照片。 但是他那天的穿着和神情,那么深刻的场景,我想是挥之不去了。

大学时很多人都问我是否有爱过的人,我说当然有,爱到无法接受另一个 人的追求,爱得痛苦而绝望。

去年年底我得知他要回来,那个晚上我彻底失眠了,脑子里拼命想着他, 后来实在无奈,只能半夜爬起来练字、写诗、回忆。

第二天很早我就爬起来给闺密发了短信,说心里难受,想得心疼,一整晚 失眠。我以为她会安慰我,可不曾想她电话一过来开口就骂,骂我笨,骂 我傻,骂我不值得。“人家都过得那么幸福了,你在这儿痛苦个什么劲 儿,有人怜惜吗?”

是啊,有人怜惜吗?

就在她的骂声中,站在阳台上,我突然醒悟过来,然后不断掉眼泪,拼 命哭。

我想是时候彻底忘记了。

如今回想起来, 每次想得心疼, 都会不断安慰自己: 这世界, 茫茫人 海,但应该庆幸,曾有那么一个人,在你最美的年华里,全心待你,爱 你如生命。

故事由豆瓣@戈筝讲述,小寒记录整理

是不是说过去同一个终点

/阿芙拉 韩寒「一个」编辑 记者1

醒来时车窗外已经铺满华北平原沉沉的霾,脖子睡得酸痛,站起来穿过上 海大妈大叔旅游团,经过两个在过道里打闹的小孩,走到车厢尽头上卫生 间。很快就要到北京了,但没有人来接我。

哦,不用担心,我这么写不是为了引起同情,我熟悉北京南站到我母校的 路,那段地铁一共有16站,不信你去数一数。

不过下车以后我没有坐地铁,回国后我在上海工作,偶然碰到这次出差的 机会,听说我回京,大学社团的同学们马上组织起聚会,高铁一到站,我 就赶紧打车往东边奔去了。学校旁边的老地方还没有拆,先去占座的师弟 在微信群里说大家快点啊,已经点好100个串儿。

北京大概比上海低十度,我穿着薄毛衫,隔着车窗都感觉到这座城市熟悉 的干冷。帝都的灯火好像比过去更闪耀了,不过地上的风景我并不清楚。 在这里当穷学生的四年很少舍得打车,记忆里生活就是闷头钻进比夜色更 黑的地铁,从城西挤到城东。2

漫长的地铁旅途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看书发呆的过程,有时候他来看我, 就让我背靠车厢站着,他面向我挡住别人。我们什么都不说,也不做亲密 动作,如果颠簸,我就拽着他的衣服,他捏一捏我的下巴说,笨狗。

明明是填报志愿前就在一起的,为了各自分数的最优选择,他去金陵,我 到帝都。南北遥遥两个京,相距一千二百公里,每一次相见,与我这次从 上海来走的是同一条路。

多数时候都是他从南京来看我,我早早起来乘冷清的地铁去接他,焦灼地 数过16站才能到达南站的大厅。在夜班动车抵达之前去麦当劳买一份早餐 和热饮,算好时间,在温度刚刚好的时候塞到舟车劳顿饥肠辘辘的他的手 里。他用疲倦的双臂抱我,胡楂扎得我的脸有一点疼。我说好啦,他才放 手,啃着早餐跟我慢吞吞地向地铁走去。

也有我赶不及到南站接他的时候,和他约好在西单站会合。我总是倚着一 号线的柱子向换乘通道的出口张望,等过了千军万马,才看见他穿着我喜 欢的白底浅蓝格子衬衫走出来。我好矮,踮起脚,飞快地亲他一下。3

司机把我放在学校旁边那条城乡结合部的小街上,我走进以前混到天昏地 暗的那家店,还没坐下就被灌了一瓶啤酒,跟闹得最欢的几个男生挨个对骂完,挥手吃起了烤肉。

毕业散伙饭那天,也是在这家店里,跟所有人拥抱哭过后,他过来接我, 牵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整条街上夜市散尽后的竹签和西瓜皮,告别了 异地的第四年。

那是他最后一次来北京找我,等我办完手续一起回家。他已在家找好工 作,而我要出国。因为时差和各自眼前的奔忙,我说上一句,他隔几天才 回答,有时候就不答,但是长时间远距离的感情并不脆弱,相互陪伴的默 契像亲人,让原本的牵绊更为牢靠。

几年没见的一帮人聊到老板打烊后各自叫车散了,我在附近订了酒店,跟 住在那一片的L一起走回去。“北京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霜降凌晨的北京冷得特别清醒,我忍不住破 口大骂。“哎哟,你怎么这么神气啊,”L说,“你不是分手了吗,怎么不躺在地上 哭一场。”

工作以后去了许多酒局,我已经不再像大学那会儿一样借着酒劲发疯。那 时候跟他吵架,我喝多了抱着L哭了一整晚。L为了安慰我,把他家祖宗 十八代来来回回咒了好几遍。不过很快我们又和好了,L到现在还嘲笑我当 初哭得那副傻样。“现在挺好啊,我也没什么好哭的了。”我跟L说。4

酒店里冷得睡不着,我用手机放歌,忍不住又开始回想北京南站的大厅。 时间还早,我们去麦当劳候车,我玩手机,他坐在我身边听歌。

我和他都很喜欢音乐,他说:“你听这个啊,很好听。” 而我一定会说:“我才不听你听的东西呢。” “不听算了。”他说着,把冰凉的大杯可乐递过来,只准我喝一小口。

北京春寒料峭,他把加大号的外套脱给我,自己在动车的空调里冻一夜, “反正南方已经很热了。”他说。我就裹着那件长得可以当裙子的外套, 看着他走过检票口,走上电梯,走进开往南方的列车,转身乘16站地铁回 学校。

一个人回去的路总是长得难熬,列车突然从地下开到地上,城乡结合部的 灯火并不闪烁,一排排房子和树在视线里快速后退,那时我想起“爱你的 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想起他此刻在南下的列车上,不知道是 不是也在想我。

偶尔我也会去南方看他,约好在长三角不同的城市见面,他抱过刚刚出站 的我,递过来两张当地的地铁票,一张乘车,一张留作纪念,他知道我喜 欢搜集这个。在南方的相聚同样短暂,他告别了我,要赶最后一班车回学 校,一会儿之后突然又回来,递过来麦当劳温热的饮料。夜班动车二等座 车厢只有我和另外一个人,车厢里的冷气特别足,我只能用力把自己全身 都裹进外套。

从北到南的这条路风尘仆仆,去的时候因为终点有他而不觉漫长,回的时 候因为从此又要一个人生活,总是感到冷和沮丧。在我们都是穷学生的时 候,他总是只买得到站票,挤在两个车厢交接处,席地而坐。他说想到很 快就要见到我,就没有那么累了。可是还有回程的时候,我从来都不知道 他都是带着怎样的心情,随着一夜无眠的列车穿过万水千山,回到与我毫 无瓜葛的生活。

后来我们手头宽裕起来,有时候会选择飞机或高铁,见一个短暂的面,以 支撑起接下来会更加艰难的生活。他甚至到国外去看我,在异乡的机场, 我给他点的第一餐,还是大份的炸薯条。5

支撑学生时代的异地恋特别简单,毕业就是最坚定的信念,毕业这个可怕 的关卡一过,两个异地的人又有了机会去选择。然而我们和高考后一模一 样,为了各自的能力和意愿可及的最好的生活,这段感情的距离变得几倍 于南京与北京。

出国很久以后,有一天刮大风,巨浪滔天,我在海边录了一段语音发给 他,他说在和同事聚会,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常常以为自己想要的细水长流无非就是异国也可以默契如亲人的相伴, 平常如水和空气,重要也如水和空气。我也没有想要结婚,没想要分手, 不想急匆匆去赋予这段感情一个结局,在茫茫的海上乘船,想起这个世界 的那一头有他在,就可以对这个世界多一分留恋了,这便是不放弃的理由了。直到那天他说:“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每个人都在问异地恋会输给什么,我不觉得是时间、距离,或者第三者, 甚至不要用输赢来形容一场恋爱,形容一场旷日持久的感情,谁和谁当初 在一起是为了比赛呢。

我想他大概也没有惧怕过南北相隔,我们总是相信总有一天会再见面,因 为说好要到同一个终点。但最后也只是精疲力竭,只好放他去他的未来, 放我去我的未来。

不谈了,没有为什么。6

第二天开完会打车到北京南站,没来得及吃饭,走进麦当劳买一个汉堡, 空调热风吹在脸上,空气里都是咖啡和炸鸡的味道。

我已经不记得与他相处的许多细节了,唯独记得每一次与他告别与重逢时 在车站和机场的麦当劳买过的食物,那是我与他从头到尾的异地恋里最清 晰的温存。

抱着麦当劳的纸袋过完安检,踏上北京开往南方的列车,旅途的终点已经 没有他在等我。我起初不以为意,这时有个大妈踩了我一脚,我心疼脚上 的新鞋,终于开始撒昨夜的酒疯,把脸埋进围巾里哭了起来。

十七岁的爱是桔梗花

/彭湃 作家 模特 @彭湃_1

十七岁那年的夏天,舒北柳高二,在表姐的格子铺打暑假工。除了考上一 所理想的大学外,她单纯且易满足的小脑袋里唯一想到的近期计划,就是 在暑假结束前攒一笔钱去鼓浪屿,穿着网上淘的森系长裙,背着父亲的尼 康单反,在那儿走上一圈。

这个浪漫的计划很快就被改变了,因为打工的第二周她遇见了沈杰。

沈杰大她两岁,是表姐店里的雇主。他高瘦清秀,穿纯棉T恤,背单肩 包,戴黑色电子表。他热情健谈,说话的时候喜欢直视对方的眼睛,抿嘴 微笑,温柔又阳光,一切都是舒北柳喜欢的模样。要知道,在自己班上那 群毛毛糙糙的男孩中是绝对没有这样的人的。

那天少年推开了门,径直走到舒北柳的格子前面,放下包,掏出要补的 货、火柴盒、魔术球……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艺。舒北柳被他手中一个 样貌丑陋却特别的娃娃吸引了。沈杰察觉到了,大方地递给她:“巫毒娃 娃,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

被看穿心思的舒北柳惊慌失措地红了脸。 半个月后,舒北柳成了沈杰的女朋友。

自从舒北柳邂逅了这个清秀的少年并把他送自己的巫毒娃娃偷偷挂在包 上后,一切事情都变得水到渠成而又不可思议,除了命中注定,没什么 能解释这段爱情。沈杰会隔三差五地来店里串门,大多是晚上,等舒北 柳下班再送她回家。无须经过许可,他便自作主张地喊她北柳,亲昵得 像熟识多年的大哥哥。某次回家的途中,他拖着她去了一家冰饮店,故 意给她点了一杯最苦的地道王老吉,北柳傻傻地抿了一口,吐着舌头难 受地叫起来。“要吃糖吗?”他问。 “嗯,快给我,苦死了。”

猝不及防的,少年俯身吻了她的唇。那一瞬间,北柳有种缓缓沉入水中的 恍惚感。其实自己早就在等这一刻了吧,这么想着,她闭上了眼。2

第一次恋爱的北柳,感觉生活焕然一新。哪怕闷在家里极度无聊时,只要 一想起对方的脸,也能情不自禁地傻笑。她越来越期待跟沈杰的见面,从 一开始的懒床到后来每早精神抖擞地提前半小时去表姐的格子铺拉开卷闸 门,她精力充沛得好像可以不吃饭不睡觉。

起初的热恋期,沈杰也确实没有令她失望。

每晚准时出现,有时会骑上一辆拉风的赛摩在门口等她,每次当他摘下安 全帽露出那张漫不经心的侧脸时,北柳都会花痴地觉得,自己真幸福。

沈杰偶尔会带她去朋友的酒吧玩,她并不喜欢。首先是她不习惯那种场 合,更关键的是,每当在公开场合时,沈杰就会对自己刻意冷淡。不牵 手,不拥抱,言语生疏,好像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他那些朋友对她投过 来的笑容也含混不清,意味不明。

她终于意识到,沈杰从没有承认过彼此的关系,也从来没有白天带她逛过 街。那晚回家时她抛出了这个疑问,少年蓦地停下摩托车,转过头时昏黄 的街灯将他的脸部线条柔化得像是偶像剧中的男主角,他什么都没说,温 柔又忧郁地摸了摸对方的刘海。那一刻北柳便什么都明白了,对方或许有 女朋友了吧,而自己成了第三者。

奇怪的是, 她并没有很难过, 她愿意相信, 此刻眼前的人情愿默认也 没有选择欺骗她是因为他爱她,就像这些日子里他眼中的温存与柔 情, 她无法想象这种真诚而炙热的东西是伪装的。 也是很多年后她才 明白,对方确实没有伪装,然而建立在滥情前提下的诚实却并不是 爱,而是自私。

暑假即将结束前,沈杰放弃了生意惨淡的格子铺,那天他把货物打包带走 时脸色有些难看。北柳知道,他要离开这座城市了。相处的两个月,她知 道了少年其实并没有外表那样光鲜,他只是个迷茫的高中落榜生,在外面 玩了两年,终于意识到生存压力,他决定去长沙找工作,这很可能是一段 残酷而无奈的漂泊。

北柳抓紧他的手问他何时回来,沈杰眼神飘忽:“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天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

送沈杰去火车站那天,北柳还是没忍住哭了。少年一直沉默,脸上的表情 捉摸不透。就在沈杰转身前,北柳第一次鼓起勇气在人潮汹涌的广场上抱 住了他,在那个僵硬的拥抱中,她把暑假打工赚来的3000块钱偷偷塞进他 的旅行包里。3

起初两人保持着一天一通电话,后来成了短信,再后来,连短信也变得有 心无力。如果不是北柳每天坚持说晚安,只怕沈杰已将她遗忘。可是北柳 无法怨恨他,从对方那偶尔回过来的短信中,她能感觉出对方的疲倦和迷 茫,他在那边过得也不好吧。

一年眨眼过去,那一年里北柳除了思念远方的沈杰,剩下时间便只能埋头 学习。高考结束后,父母根据情况为她提供了几个二本大学的志愿。填写 志愿表的前一天,意外发生了。那天一个陌生女孩找上了北柳,女孩很漂 亮,来势汹汹,可一看到北柳,她竟然先哭了。

那天两人在星巴克聊了很久,北柳终于搞清楚了,原来这个女孩就是跟沈 杰在一起交往两年的女朋友,可沈杰在一年前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她 找了整整一年,最终找到了北柳这个“第三者”。

那天的北柳一点也不为对方感到难过,相反,她抑制不住地兴奋,端咖啡杯的手都在颤抖。她全程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沈杰去长沙的事情只告诉 了她一人,就连对面这个跟他相爱两年的女朋友都不知道。

――沈杰抛弃了你,但没有抛下我。

想到这儿,北柳装出了一副惋惜的模样:“抱歉,我也没有他的消息。” 那一刻,她沉醉在胜利的骄傲和喜悦中,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变成曾 经最不齿的那种人。

北柳放弃二本,选择了长沙的一所三本大学,为了去那所大学,她被迫选 择了完全不感兴趣的中药药理。在家人眼里,这完全是一意孤行莫名其 妙,父亲气得高血压都发作了,母亲更是哭了一星期。

那个暑假对北柳而言非常漫长,开学的前一星期,她迫不及待地收拾着行 李,坐火车去了长沙,哪怕家里人赌气没去送她也毫不在意。

第一晚,她睡在了陌生城市的陌生房间里,一个逼仄局促的寝室挤着六个 女生。她难以入眠,不是因为条件恶劣,而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突然出现 在沈杰眼前时的那一幕,就开心得不能自已。4

后来她还是见到了沈杰,时隔一年,曾经的少年依然帅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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