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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5 01:0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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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非

出版社:河北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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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盘

营盘试读:

作者简介

张非,本名张明耀,20世纪60年代末生于河北坝上。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青年诗人学会副会长。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写作,作品先后在《草原》、《诗歌报》、《诗神》、《诗刊》、《诗选刊》等刊物发表,曾获“诗神杯”一等奖。1996~2006年中断写作,开始经商。经商之余,写诗、饮酒、广交诗友。2008年,与东篱等人创办大型民间文学刊物《凤凰》。

村庄的四个镜像

(一)春天村东

还没有一只蝴蝶

来赞美它的花园

它不开口

是因为大地含着料峭

马莲口衔一块冰

但它还是热烈地开了

似乎 融化了一段凛冽的旅程

因此我对一个人的生存哲学有了兴趣

而不是追寻他凄冷的身世

但远没有结束

崔老三 这个村上的长者

没有吐干净喉管内的一丝寒意

他是第一个一头扑进春天的人

他成了春天的一部分

可他是春天的哪一部分呢

我们迎接春天 是对她抱有深深的疑问

她是一只慢慢清空荒凉的手?

还是一个被人越描越绿的词

村东 我找到母亲聊天

母亲说

你是一个大风刮来的人(二)夏天村南

有什么不能理解呢

围栏在视线之外

挡住了青草的波澜

是微风契合了情景

流水穿过一条林带时

它没有掀起哗啦哗啦的涛声

此刻 你要学得耐心

如流水

按住一阵激动的波纹

如果不能理解 我就去爱

我曾这样对待过女人

如果一个女人的花期选在夏天

我会莫名其妙地爱她一生

我们一起 把沙葱叫野韭菜花

把不能想起的情节

叫村南旧事(三)秋天村西

无疑它具有现代性

如同一条柏油路正穿越其间

杨叶红 杨叶黄

它从未被设计 却已是杰作

如果我是一个豪赌的买主

我能做的 只有望而却步

一辆红色的轿车发出轻微的吼声

外乡人不解风情

收割苜蓿的两个人

一个人直起身看了看

又弯下了腰

另一个 一动没动

这两个人

一个是我

另一个是或者的我(四)冬天村北

始至幼年

我模仿顶风冒雪的人

满头银发风中流下清泪

还要蹒跚踱步

蹬掉枝干上的雪

抱回火苗一样的树枝

今天是喜鹊模仿了仙女

她试着去爱乡下人

少年应该已经长大

用树枝模仿了一次

爱情的小火苗2010. 12

野有菊兮

说到故土 不说山河吧

每一次提及都是一次损毁

要用多少废话修复

每一次赞美都荡出一点激情

每一次赞美的格格 还都是小女人

小女人爱美就行 不用付出真心

给满口的形容词

围栏圈住了野菊的故地 镶黄旗外

够小了 还有风吹

多么小的磨砺在于精研怀乡

在于把最初的情感反复温习

格格们生的晚了 满目是绿草

群追它们爱的人 小爱如空气

最小的爱 如菊

够小了 微风吹的故地

羊群出得围栏就到了大海

人生得意如斯 于游牧

于波澜辽阔

一扬鞭 一声响

在北京的涮肉馆 依稀听得见

不远处的学校 四处漏风

格格还小 朗诵正淡紫 嫩甜

人生如意哦 做小人儿师表

风吹乱了头发 依然是笔挺的先生

听一个人演讲 言情处

必用鹅黄 必用翅膀

她累了才是青草的一部分

是往年的一部分 大明 或晚清

都是戛然一停

而青草永远在怀春

在念着一个人 一举手 一投足

就把整片草地闹醒

村庄衰老了就不再年轻

炊烟正被老式的烟囱倒空

因此有人主张推平她

反正立着也是一个空空的容器

一个披着白云的衣服架子

一个不再怀孕的老格格

一个不再孕育的格格

满目夕阳 恍若大片野菊

微紫 鹅黄2010. 12

二喜

(一)

咳嗽 借星辰些许暧昧

在凌晨四五点钟起得床来

四下是旷野 清冷

村子披一件薄雾的外套

院门半是沉重 露水像圆头钉子

钉在铁皮上

门响了 钉子们还在小睡

雾浓了些 草地被怪物紧紧压住

门外记忆是一段土路 但不立即是

有鸡鸣 为狗吠探得一个出口

老剩男有一篮子计划 或者一筐

他叫二喜 他的两道眉是此刻的山峰

日出 仿佛深隐山间的寡妇(二)

每天都有一点小悲悯

这日 一句谚语被掐断了头

蚯蚓一样 跟自己的半条命争

每天都有一些小厮杀

命里的女妖已豢养成精

一个最小的妖精也胜过半个奸细

她们从来不居住在内心(三)

怪物被晒得只剩一口气 九点

草地翻过身来使出浑身的刺

它和阳光有一场针锋相对的纠结

二喜是一个过客 心思匆匆

或熟视无睹

1958至2010

一个人的长征

每年都会目睹这样的火花喷溅

期间 他只被比喻过一次

其时

两只蝴蝶争抢一朵雏菊的花粉

他被比作有风度的那一只

十点

一段土路 拒绝交出它的名字

尤其不能叫它道路

它载不动有深重道德感的人

拒绝交出绿军鞋

拒绝交出几百米相送

一个匆忙的人

一边修复蚯蚓的头

一边给妖精敞开内心(四)

我十一点 一天当中的高坡

小马拖着自己的影子冲锋

它真的不懂 身体里藏着敌人

奔跑只是加快了敌人的追击 和喘息

加快了时光的燃烧

加快了正午的一溃千里

两条林带之间 二喜猫腰

一个劳动姿势 一个难以开口的人

他无意裹挟进这股洪流

天啊 这锃光瓦亮的时辰

险些把一天的命运斩作两截

一截叫厮守 另一截正将它苦涩地背诵(五)

阴凉收窄 正午

一堵墙沉闷 这样子老土

但不代表不曾躁动

这老土的模样 能坚持多久就多久

越久就越能被我记住

阴凉缓缓爬上了墙 没有完成彼此的相守

先是错过一辆载水果的车子

正午的甜蜜应该挪到午后

然后错过了喇叭里的广播

这次错得严重些

一些光阴的知识被装上车

相当于青春换了水果

命运换了形容词

二喜还在倒时差 调生物钟

他是一个在正确的时间里 有了错误念想的人(六)

下午 沙土路的一部分

在三点拐弯 要有怎样的转机

躲也躲不掉了 一朵云是他解散的身体

一束毛菊是他的重逢

在割倒的羊草里,扶直了他的小红颜

如果她摇一摇

下午就是风的一部分(七)

一群羊 一片草地的黄昏

主人名叫时光 善放牧

时常乔装成二喜的样子

四周 百无一用的江山

渐次朦胧 渐次被天子用旧

如果它有来世 从那些残败的诗句里跳出来

一定要被二喜撂馊一次

如馒头稀饭 如破衣烂衫

此刻 饥肠轰鸣 馊了的江山

真的不可大用

二喜冲着它小解 仿佛在冲它抒情

而时光有约 日落

挡也挡不住

一如毅然离去的寡妇2010. 12

葵花续集

现在 晚夏

我有宏大之锦 金黄之色

覆盖了六个乡镇

乡民无一幸免 被诱至远郊

风逐一拂过他们的头颅

风里有个葵花一样的祖国

在哪一枝上摇晃

有故土 流年

有眼中向阳的政治逻辑

我是一大片流民

相较于缓慢而优雅的描写

和早已远去的春色

相较于相对论遗弃的爱情

流浪是一条暗河 神发达的泪腺

当我们很深很深地忧伤

神总在身边独自抽泣

田间地头

用来安放神远去的火车

青春是一辆火车头

而晚夏 是通向远方的一缕电

我知道它的秘密世界

我从事了三年农耕

做了三十年电工 背着三十圈电线

我是第一个给绿叶通上高压电的人

它有众多炫目的脸庞 一个电工为此悄悄自卑

我曾接通了一条河流 和深空的星辰

每当夜晚来临

一个有黄金色泽的梦境

像一队波光频闪的鱼群 又高又远

它们每一个都那么小

好似自己身上的一片鳞

也曾接通了她和你

你有一盏葵花的灯

而她在异地 手揿着按钮

不肯松动

六个乡镇太大 它填满了多半辽阔

且老拿树影晃我

为了拿走身上的斑驳

为了所谓的光

我不止一次扭曲了身形

直到迷茫重现

人群中 必有数种事物的摈弃者

他们开始迷醉于心灵史

迷醉于心灵的坦途 和某一个小小的山谷

之后就是 我日常歌颂的平地

但我被坝上高高举起

高处

原来也是我要表达的:平阔 空

空里包裹的甜蜜蜂群 白领鹊

它们的飞翔没有尺度

只使空旷犯了一千次错

但无悔 像是我曾经默许过

我的意识和行为

好比故土和葵花

曾多次脱节 我称它为

游离

但旋即复合

仿佛 命和运程

又仿佛金黄澄澄的花事

有一个大口径的盘子盛放

大盘子有个刺眼的正午

向日葵有个懒洋洋的村庄

再重复一遍

葵花有个懒洋洋的正午

盘子有个刺眼的村庄

这好似人生 颠三倒四

被季节排了序 然后打乱

至此

人生有了底色 有了金黄灿烂的命

这使我怀念 幼年的梦想

在向日葵下 度过童年的每一个正午

在向日葵下诵读:叶子飞翔

蛐蛐请安静 去翻晒你的肚量

然后 去翻跃一个泥泞的土丘

一个湿漉漉的夏天 心事有多重

脚步就有多沉

一段土路 一个尘世中的昨日

被正襟安放

仿佛昨日黄花

隔了一夜 隔了一公里

三公里之外 是外乡 清末

秀才有饥饿症 他不懂植物学

一手拧下向日葵的头

终日进食它青涩的脑浆

他又前进了几米 在他看来

这无异于向上攀爬

那时 远郊

远房亲戚还不吝啬

借给少年一袋种子

他看好少年的眼神 金黄烂漫了一刻

此一时 彼一时也

远处的山脉是一成回忆

眼前的草场是我九成前世 九重辽阔

只有风 才可以清空风的内心

只有大风 才可以吹灭风里的一盏灯

吹灭我周身的叶子 吹灭叶子身上的电

小电工在暗处 学着神悄悄抽泣

只是想象里的深秋 具有很大的臆测性

现在 晚夏

回到我们的叙事

不宏大 不金黄

毋宁死

不声 不响的乡民

必是我死党2010. 12

锡林郭勒之南(组诗)

(一)散落的村庄:玛忽阵营盘

她是草率的

说出了一连串名字

五月 驴蹄草钻出地皮

凤毛菊还没有含苞

她急匆匆的

她有一个名字叫锡林郭勒

赶着一群鸟儿向天边飞

日头斜时

霞光下的草上人间

有一种美 掩着绯红

一瞬间就散落到文字堆里

这就是我说的天边

一群鸟儿衔来的鸟蛋

像村庄一样稀拉的摆放开来

并终将成为我们的命运

在不知哪里 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这就是我说的玛忽阵营盘

周边是她的数个姐妹

察汗囫囵 哈喇勿素 安固里淖

旺兀察都……

她们中间 杨树和柳树已不太年轻

在我很小的时候

就叫她们老妖精

她们常年跳着不知名的舞蹈

我一直以为是有风在吹(二)羊 群

不要再形容她了

不要再比喻 再描写

如同四轮的运棉车队

缓慢而匀速地行进

从未停下来过

停下来卸掉 哪怕一个有瑕疵的词(三)金莲川

夏末时节

从旺兀察都出发

过九连城 太仆寺旗

离正蓝旗越来越近

前面就是元朝 一段金莲花盛开的光阴

七十公里 与七百年并不是相等的距离

之间相差的一个夏天

使我们错过了金莲花的花期

错过或许是另外意义的相聚

此是正午时光

叉分蓼和沙蒿

线叶菊和小叶锦鸡儿

这些草原上会讲故事的孩子

它们纷纷吐出 如花的舌头

金艳的心

应当不是悖论

不管哪个季节

你来过金莲川

金莲花就会打开它的蕾

犹如在草甸上 你轻轻打开你

远处的山坳打开胸腔

呼出一朵和另一朵积雨云

注:金莲川位于内蒙古正蓝旗境内,七百年前忽必烈于此开府并建元朝,府称上都。(四)蓝天使:胡麻花

天使皆飘飘然

小天使比阳光还轻

在六月

她们居于蓝天之下 白云间

坐风的车子

每日从锡林郭勒的北部

漫步至南边的玛忽阵营盘

天使都没有分量:少有人看见她们行走的痕迹

她们部分是一粒种子的梦想

另外的部分是一滴雨水的前世

她们那么轻

轻轻一碰就洇湿在彼此身体里

七月 天使要回到人间

穿一身绿萝缎 以便获得下落的重量

但须落得慢一些

她们每人拽一小片伞状的蓝天

一整个七月

看牵牛 车前子 马莲依次开花

听山雀 斑百灵清唱民间小调

民间哦

一个比草甸子更宽广的音腔

此刻 是缓慢和悠闲的午间曲

天使在人间

成片的蓝花花

是草原心头微荡的波澜

随着远处长调的起伏

忽由东荡向西 忽由南而北

像音乐间暗藏的忧伤 一波一波

七月

忧伤是飘来荡去的一片蓝

七月的锡林郭勒

忧伤有个闪亮的边缘2010. 7

她们的芳名:那些花儿(组诗)

(一)白婆婆纳

有一段青春 当说出爱时

就突然间苍老了

哪怕一个名字

一朵开得如此憔悴的花

起初

她把爱叫做相爱

当时 我们没来 只有草原在

相爱的人 有个逼仄的内心

是风把它一点点吹散到别处

这是我们后来看到的:

辽阔无垠

也就是说 青春已不回来

那个叫“深爱”的家伙

占据了大片的草地和高岗(二)黄戴戴

好日子来了 六月里 春风末

光阴微转身 河流也没停下

由春转夏 仿佛解开小脚 一路紧追

哦 这是哪年月的格格

有什么要紧事

让你匆匆忙忙回忆

也许在下旬

能使人模仿一千遍的笑容

笑得有如黄金

一千两可以买下一片草场

那时 清末 富有的人这么简单

你看

满眼绿 压不住一点黄(三)喜鹊蓝

如果春日即将离去

请给它一个枝丫

让它绿 让它蓝

蓝是它的翅膀

也是它的飞翔

让它轻轻落下

让它静静地怀想 尘世:

炊烟正直 蛐蛐弹它的爱琴

我身边的柳枝高过我

风在中间

分别摸摸我和她

即使是一只最小的鸟

我们也不能留住它

它飞走了

夏天来了(四)蒲公英

见到她

与其说相遇 不如说是重逢

三十年前

我喜欢上吹灯的游戏

一袭淡黄的火苗

灭了又点

像我反复挥霍的少年时光

早早起来的母亲 点亮了黎明这盏灯

她刚挖回的蒲公英

正在送往药厂的路上

少年还在梦里

他爱那满地的小火苗

他爱 现在依然是2010. 6

去郭勒半淖村看表姐

从玛忽阵营盘到郭勒半淖

这段路一共走了四次

每次都会误入一小段歧途

但它并没有将我的人生带往别的地方

只是延缓了我见到表姐的时辰

那时 表姐像一朵刚开的野菊

我第一次走上这条路

是为了目睹一个俊俏的军人

将表姐很认真地摘走

这是我第一次远行

一段沙土路 与自行车轮摩擦的声音

柔和而富有质感

它与初夏凉爽的微风 路旁嫩绿的车前草

和在视线里飞来飞去的蝴蝶

共同构成了我第一次远行的记忆

第二次有所不同

积雪盖住了这一段我钟情的沙土路

我焦急地等了几天

走的人多了

它又显出了路的痕迹

到了郭勒半淖村已是正午

阳光很刺眼

表姐夫的脸色极其苍白

我那时以为 是雪还没化尽的缘故

表姐说他是在大同煤矿压断了腿

没说一个疼字 有点军人的骨气

我那时很是痛心疾首

但现在不了 他算是多么幸运

当听闻了时下一起起矿难

吞噬了多少人的冤魂

我开始为他庆幸了

这一次,沙土路换成了柏油

两个轮子的自行车换成了四轮汽车

跟那时相比 我走得不再摇摇晃晃

但这正是人到中年的假象

好多事情会突然出现

你都没有紧急刹车的机会——

表姐夫得了不好的肿瘤

肿瘤这家伙就是一朵恶之花

此时正在他体内盛开

它会吸尽所有的养分

除了祈祷表姐夫凋零得慢一些

我真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

第四次其实我还没有去

电话里表姐说

她的儿子将要举行一个仪式

就是要将邻村最好看的一朵蜡梅

采摘到家中

看来我的忧伤比表姐持续的时间要长

或者是她掩藏在不知哪里

因此

我还没有想好

去或是不去2010. 6

草原随笔(组诗)

(一)道路两边的草场

那时我轻易地忽略了

分离之中的微苦

有时是一段岁月 有时是一片草场

被我们疾驰的国道生硬隔开

仿佛前一个时刻还窃窃私语

现在它们向着两边的慢坡

缓缓绿过去

并拱出那些欲言又止的无名花来

我以为

是阳光普遍地洒在道路两边

每个人都分得他该得的一部分

金黄的光 或者光阴(二)花瓣上的蝴蝶

我正专注于蝴蝶的触须

古老的芳香愈发幽深

从根部 至茎叶

从去年到如今

一直没停

楼上的佳人等你

电梯没停

现在 美人有如此好的心情

马达一样旋转翅膀

它微小的噪音

吵醒了你这个心烦意乱的人(三)雨后

牵牛花有了醉意

为自己斟满了一杯

却敬给了微风

风有了醉意时

总要大吼一声

它是从乌云的手里夺回树梢

并夺回叶片上细小的亮斑

和金光闪闪的一大片下午时辰(四)山雀

清晨 我仍在梦想

这些翅膀上的暗纹 被霞光涂改

像草叶上的花斑被露水涂改

蒲公英的脉络被身体里溢出的奶水涂改

八点 它伸展了一下翅膀

我的梦想破灭

像霞光穿透了露珠

温润的水汽冲淡了蒲公英的奶汁

它拨了拨身体下面的新卵

九点 一片清脆的鸟鸣盖住了远处的钟声2010. 5

酒后辞

别说了

你我是不该客气的

是可以把我当空酒瓶使的

一生如果醉一次

完全是胡说八道

一个醉过的人

他对大醉痴迷

一个人抱着像兄弟一样的筷子

或许有一个更亲密的人

居在心内唱小曲“白雾迷茫”

筷子带我到远方

男人是气泡的一部分

是女人酿好的一部分

来一杯吧

如果虚无也是你酿就的

我要打碎那些酒瓶

让所有空的东西没有意义

还是喝六十八度吧

一个人在六十八岁后 可以死去了

没有酒喝的人生 连酒瓶都算不上

于是我写下:倾倒

一千个气泡必有一千种蹦跳

一定会踢伤对面独自私语之人2009. 7

高原马群(组诗)

(一)夜及其蛰伏的马群

兄弟们 人间换了领袖

尔等却仍与黑夜为邻

其时 月圆得慌

风暴潜伏得够深

风仿佛是今夜的中心

而马和牛只是跟在风的后面

被偶尔提及

被遗忘 被荒废 被奔跑

我没有梦见这样一群马 兄弟

抬头高原

回首正蓝旗

兄弟们 一条河的转弯处

夜色如洗过的布帘 渐渐淡去

其时 露晶莹得慌

远山呈卧姿 呼吸一阵紧似一阵

兄弟 要快

过去一把将其摁住(二)对弈马

一匹马是老张

一匹马是老李

天天隔着一条黄河喊

河北叫阵河南的曹操墓

河南叫阵河北的GDP(三)西去的马群——去见拔都

如果我是十八岁

定会乘上西去的列车

穿过一条二十载的峡谷

一段不太长的暗时光

出阳关 在酒泉瓢饮西夏

李氏王朝睡得正酣

已经沉睡的就好好睡吧

日复一日的阳光照耀着

深藏安详的大地

和心有不安的土丘

我记得他们的苦衷

但列车不会

它冰冷的铁皮消解了我的体温

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

该怀抱怎样的世界观

去小心翼翼地触摸过往烟云

爱上哪一段沧桑

就会爱上它的烟火冷暖

一切仍在继续

光阴还在暗处 一副明亮的桃花面孔

等着一个你 和所有的你

这不是历史 它会忽略掉

所有细节和小情小调的男人

见他的鬼去吧 我的历史观

向西 不是重复经典

是我十八岁的列车 过楼兰

去追上枣红色的马群

追上一个有黄金家世的少年

他有飓风一样的笑容

有和煦灿烂的国度

和异域情调的撒马尔干城2010. 9

一条河流和她的两个名字

——滦河源头记(一)

巴彦图尔骨山脉 必是风的一件作品

起伏 怒吼

蜿蜒 安静

在平阔处捧出了金莲花

在低处掬出如冰的泉水

此乃七月

盛夏如一条河 正流经我们

多么期待 我们要找寻的源头

给爱和恨 欢欣和悲苦

各自一个理由(二)

那静静流淌的

除了时光

也被我们称作河流

此刻 我们给它起名叫作闪电

说的是从坝上高原到冀东平原

她千折百回的身形

这是神的结论

只有神有鸟瞰大地的视角

而我看到的是 你的面孔一闪而过

这仍然让我想起了青春

但不在神的视角范围内

好多人 好多事情

都被忽略了

我们只是一些在凡尘里

偶尔相互记起的人(三)

用几十年的光阴

我追随着河流的方向

漂泊到了冀东平原上的这座城

而一条河流

已不再叫上游的名字

注:滦河,发源于坝上巴彦图尔骨山脉,在坝上及内蒙古境内叫闪电河,进入河北叫做滦河。2009. 10

雪天二章

(一)

应该不是今年最后一场

它来得不太热烈 也谈不上庄严

但带来足够的寒冷

而更多的寒冷来自内心

一百零八个坏人死于安静

我相信他们每一个都拥有一段

轰轰烈烈的爱情

而现在

他们安静得出奇

一百零八个好人死于大病

大病总是从良心开始

并把它一点点废掉

我是说

好人和坏人有着相同长度的一生

有着雷同的身体

和最后为他们送行的一样的天气

这个雪天像一个巨大而洁白的清零键

是清除 是结束

而不是归零 不是回到最初

好的和坏的都不能

这个雪天

他们再看不见彼此

就连围观的人 头顶洁白的雪花

也无从看清这些曾经有好坏之分的一生(二)

下雪 有点冷

感冒的人越来越多

我已处于感冒的尾声

拼命地咳嗽

胸中淤积了上百个坏天气

憋得难受

它们一部分被烟囱熏黑

一部分被风沙或污水搅浑

而更多的来自糟糕的心情

在雪地上拼命地咳嗽

每个坏天气都是一个污点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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