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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5 07: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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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沫金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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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入门通俗演义

中医入门通俗演义试读:

前 言

中国医学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流传至今,各类医书浩如烟海,汗牛充栋。历代医家撰写医著,大都笔法严谨、语言聱牙,给读者以生硬、强制的压力,而难以被人接受。故立志学医者,必须具有坚韧的毅力和刻苦的精神,方能学有所成。

历代医家为了寻求一条通向医学殿堂的捷径,也曾作过许多探索,如汪昂的《汤头歌诀》,李时珍的《濒湖脉学》和陈修园的《医学三字经》……均采取歌诀的形式来写医书,颇受初学者欢迎,收到了很大成效。但由于它体裁的局限,不可能把所有的中医理论和辨证论治的法则都包括进去。因此,改革过去医学论著写作文风,创立一种全新的医学论著写作文风,开辟一条通向医学殿堂的捷径,将严格谨慎、博大精深的中医理论和实践,用生动活泼、妙趣横生的立体形象表现出来,将中医学说与文学艺术有机地结合起来,变生硬的说教为浪漫的艺术,让读者通过轻松的文艺享受而获得充实的医学知识,无疑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本书初创时曾定书名《医道擒魔》,“魔”即病魔,“道”是医道,这是本书的立意主题。但从字面来看,似乎又是另外一个神话境界。全书所描写的矛盾冲突,完全是生理、病理和方药之间的演变过程。将这种冲突,运用文学的手法表现出立体的形象、艺术的色彩、跌宕的情节、扣人心弦的悬念,让读者的思维境界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而趋向具体,使其读过之后,达到见仁见智、回味无穷的效果。当你说它是一部小说时,它能使你获得艺术的享受;当你把它当作医书时,它又能给你丰富的临床知识。确切地说,它是一部小说式的医书。

本书在编写过程中,承蒙中国中医科学院北京针灸骨伤学院胡月樵老师对本书作了具体的指导与修改,在这里谨致以衷心的谢意!陈沫金于时珍故里之二角山下

编写说明

一、全书共二十一回。从第一回至第七回为总论部分,以论述药物、病因、脏腑、诊断及辨证论治等为主,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从第八回至第二十一回为各论,论述了各种内科疾病的诊断和治疗。

二、为了写作技巧的需要,在对某些疾病的论述中,有“未能取胜”和“战败而归”的情节,这并非遣方不对,事实上是用之得当的。读者可以照此辨治。

三、中医治病,最主要的手段是辨病与辨证。在临床上,则是辨病易而辨证难。因此,判断一个医生的优劣,就看他辨证论治的水平如何。本书在各论篇中,除了辨病之外,还着重强调了辨证与论治。为了让读者易于掌握这门学问,故每辨一证,均附有歌诀,以便于记忆和掌握。

四、本书力求做到不落俗套,扩大了辨证论治的范围,并且吸收了部分在国家级重要书刊上发表的最新科研成果和极有效的治疗方法,大大地增强了本书的实用性。

五、书中融入了作者三十余年的临床经验,如有不妥之处,欢迎批评指正。

六、为了方便于临床,各论篇中的每回之后均有方剂附注,以便于检索应用。

第一回徐灵胎书荐南洋岛叶天士喜赋西江月

词曰:

屋后松涛阵阵,山间流水声声,

檐前竹倩伴梅魂,月下总飞天境。

杯酒引来诗兴,无心懒读医经,

暗香疏影入窗棂,哪管岐黄诘问?《西江月》

却说江苏吴江县有一人姓叶名桂字天士,表字香岩。此人年方弱冠,生得眉清目秀,骨俊神清,自幼苦读医书,问技于岐黄,穷理于《灵》、《素》,大有悲天悯人之志、除疾济世之心。只因家境贫寒,无力延请名师。天士早听人说离他家不远处,有座乐宝山,山中有一寺,名曰铁佛寺,寺里有个得道高僧,人称洄溪大师。这洄溪大师俗家姓徐名大椿,字灵胎,乃是当代一大名医。他博学多才,淡于名利,故而出家于寺庙修行。

这日,天士便去山中寻访洄溪,以求拜师学艺。他历尽艰险,来到乐宝山,举目一看,苍松翠柏,浓荫欲滴,清泉巨石,怀玉藏珠,黄莺白鹂,远近和鸣,香獐麋鹿,往来奔逐,好一派人间仙境也。这天士攀藤附葛,觅路寻踪,直到天黑,还没找到铁佛寺的所在,只好栖宿于石洞之中。仰望夜空,繁星密布,一钩新月,挂上峰巅。山溪中,流水欢唱;幽谷里,夜莺高歌,风送野花香扑鼻,雾缠葱树色朦胧,却也并无寂寞之感。正自心旷神怡之际,忽听远处传来歌声:

到山中,便是仙,万树松风,百道飞泉。更得那野鸟呼人,

引我出僧房竹院。异草幽花香入骨,奇峰怪石峭连天。一步一

回头,景象时时变。越走得路崎岖,越偏得精神健,到了那峰

回路转,又是个别有洞天。春风吹我尘心断,不知今夕是何年?

偶遇着,牧竖樵父,洗足清泉,与他言:竟不知唐宋明元。直

说到日落虞渊,借宿在草阁芳轩。雨前茶,浇一碗清晶饭,抬

头看:只见藤萝月,挂上万峰尖。

天士一听,心中大喜:“这不是洄溪大师的歌声么?”欲待前去相见,怎奈夜色已深,不便打扰。次日一早,天士四处寻觅,好容易找到了一所茅舍。叩开荆扉,见一老者出外相迎。天士上前施礼道:“老人家,晚生问讯了!”老者答道:“相公敢莫是来打听洄溪大师么?”天士道:“晚生正是来拜访洄溪大师的。”老者道:“相公来得甚不凑巧,昨夜大师借宿寒舍,今晨天还没亮,他便回寺去了。”于是天士依照老人的指点,好不容易找到了铁佛寺。这所寺庙,隐没在茂林修竹之中,十分幽静。天士沿着寺门的石阶,拾级而上,忽然听到寺里传出吟诵诗句之声:

久住洄溪客友稀,草堂日日掩荆扉。

修心早绝凡尘念,养性今参玄妙机。

帘卷舞风花力懒,畦径新雨药苗肥。

不需梁父吟佳句,扫榻殷勤送夕晖。

天士听罢,喜不自胜,急忙整顿衣冠,步入寺门。迎面见一老僧,秃顶童颜,须眉雪白。天士急忙行跪拜之礼,对老僧说道:“弟子叶桂,拜见大师!”老僧急忙将他扶起说道:“檀越行此大礼,实是折杀老衲了。”天士道:“久慕大师高风亮节,济世活人,功德无量,今日特来拜访,求大师教我轩岐之术,传南阳之技,授卢扁之方,以期上疗君亲之疾,下救贫贱之厄。望大师幸勿见却!”洄溪听了,立即紧锁双眉,目运神光,将天士全身打量一番之后,心中大喜:此人儒雅俊秀,谈吐不俗,一双慈眉善目,深藏睿智,日后必成苍生大医也。于是便对他说道:“汝既然立志学医,便可以留在寺中了。”从此,洄溪大师便收叶天士为俗家弟子。

列位看官,佛家总以“普度众生”为传宗之本。唐代开元年间,达摩祖师翻山越岭,东抵长安,在资圣寺传授佛法的同时,还特别重视医方。并同其弟子利言一道,辑有《医方本草》。以后历代僧人以医术而闻名于世者亦不乏其人。如宋代庐山僧人法坚长老,医术闻名于天下,号称“广济大师”;北宋温陵僧人文宥禅师,能隔垣而知人病痛,著有《必效方》三卷。因此有许多寺庙因医而驰名,如陕西扶凤的法门寺,有高丈余、宽六尺之医方碑,上镌六十三首医治妇人病之药方,远近知者,对症服药,无不应手而愈;尤其令人瞩目的是:以治妇人科而数百年饮誉不衰的浙江萧山竹林寺,衣钵相传,至今犹医道盛行。这洄溪大师,在铁佛寺中,亦以医道济世活人。自从收了叶天士为徒,每日除了诊务之外,便是一心传技,从无倦意。

天士发奋攻书、更得洄溪指点,学识日见长进,见地日见深刻,洄溪大师心中十分欢喜。这日大师把天士叫到面前说:“天士啊!我明日就要出外云游,这寺中的诊务,就靠你来应付了。”天士答道:“恩师在上,弟子才疏学浅,只怕难以胜任!”洄溪道:“我这寺中从来不受布施,全靠诊务维持生计。汝不必过谦,只要按孙真人说的‘胆欲大而心欲小,行欲方而智欲圆’,也就是了。”天士只好答应下来。

次日一早,洄溪出外云游。前来寺中求诊者,全由天士接待。从此天士的医名,便也同洄溪一样,饮誉江浙。

半年过去了。洄溪在外闲云野鹤,未曾归山,而前来寺中求诊者,却不减洄溪在山之日。

这日寺中接诊一位身患哮喘的老人。此时虽是盛夏季节,而他却棉衣裹身,天士见他痰多清稀,舌淡苔白,再切其脉,沉细而迟。细问老人,得知他患病已二十多年,曾经多医诊治,服过青龙、四逆诸方。近年来,当地名医曾用麻黄附子细辛汤,亦无效验,故而特来寺中求治。天士见状,沉思良久,方才拟出一方:

人信五分,白矾五钱,淡豆豉一两。

研末糊丸,如绿豆大,每服五至十丸,日二服。

左边另书一行小字:每晚用开水送服生硫黄末一钱,以复肾阳。

原来这位老人乃是一方名士,他博古通今,学识渊博,也曾涉猎医籍。当他看过天士给他开的药方之后,不禁拍案叫绝!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叫道:“大师回来了!”天士一听,急忙出外迎接。只见大师容光焕发,健步如飞,衣袖带风,回到寺里。众僧见状,无不欣喜,一个个合掌当胸,口念“阿弥陀佛!”

当天下午,洄溪把天士叫到跟前问道:“香岩啊!你可愿为官么?”天士一听,大感惊奇,心想自己潜心立志于医学,从无涉足官场之志,怎么今日大师问及此言?当下答道:“弟子蒙恩师授业岐黄之术,只求济世活人,视功名利禄如蝇头蜗角,岂有涉足官场之志?”洄溪笑道:“古人云:不为良相,即为良医。眼下你可以既作良相,又作良医,官居极品,掌一国黎民生杀之大权,难道你也不愿么?”天士心想:这极品之官,必是宰相之职,我叶桂哪有那种才能?分明是大师云游回寺,心里高兴,开个玩笑罢了,岂可当真?可这大师一向言语谨慎,从未听他随便开过玩笑,也许是他今天格外高兴吧!于是天士笑道:“弟子哪有如此大才,这岂不是让婴儿临敌?”洄溪笑道:“眼下真有个兵部尚书兼大元帅的官职等你去袭任,这事我已许下人家了。”说罢,即从怀中取出一纸荐书,递给天士。天士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心中只是叫苦。当即双膝跪在洄溪面前说道:“恩师在上,弟子叶桂,乃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既不懂孙吴之术,又无伏波之才,恩师举荐弟子袭任此职,岂非误人国度?此事非同小可,还望恩师三思!”洄溪道:“为将帅者,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为师正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举荐你去拟人国袭任此职的。这拟人国向以兵部尚书执掌帅印,号令三军,并兼行宰相之权。为师此次云游,受拟人国太上皇帝之托,要我在中原物色人选。这任尚书官职,只有你最合适,你休得多言,明日即刻动身,不要误了行程,免得耽误了人家的国事。”

天士原来听人说过,洄溪大师早年曾在拟人国当过几年大官。回来之后,便一心为人治病,成为远近知名的名医。难怪古人说:上医医国!竟想不到拟人国至今还同他保持着联系。今日见他拿出这份荐书,上面已有了官符印信,分明便是一纸官凭,持此即可走马上任。想自己确非将帅之才,岂能出任这兵部要职?大师荐我,分明是有欠思量。想到这里,天士又对洄溪说道:“恩师之命,弟子岂敢有违?只是弟子对孙吴兵法、六韬三略,从未问津,岂能……”“哈哈……”洄溪还未等他说完,即大声笑道:“看把你吓得如此狼狈。为师已将《孙子兵法》和你所学过的《灵》、《素》、《玉函》,融会贯通,揉为一体,写成一部兵书,名曰《用兵论》。你若读了此书,定可成为医国之手。现将此书送你,放心去吧!”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交给天士,并对他说道:“那拟人国的对头,乃是三因岛上的十八魔王。到了那里,你将会同这帮魔头争雄斗胜,你若照这书上的布阵行兵之法,定能得心应手,大展雄才。到时候,只怕你的官瘾还越来越大哩!”

天士接书在手,翻开首页,便见那题目写的是《用药如用兵》。寻思这用药与用兵怎能扯在一起?且看此老如何自圆其说。于是他便从头开始,读了下去。读了几行,到了得意之处,不禁念出声来:“……好服食者必有奇疾,犹之好战胜者必有奇殃。是故兵

之设也以除暴,不得已而后兴;药之设也以攻疾,亦不得已而

后用,其道同也。故病之为患也,小则耗精,大则伤命,隐然

一敌国也。以草木之偏胜,攻脏腑之偏胜,必能知己知彼,多

方以制之,而后无丧身殒命之忧。是故传经之邪,而先夺其未

至,则所以断敌之要道也。横暴之疾,而急保其未病,则所以

守我之严疆也。挟宿食而病者,先除其食,则敌之资粮已焚。

合旧疾而发者,必防其并,则敌之内应即绝。辨经络而无泛用

之药,此之谓向导之师。因寒热而有反用之方,此之谓行间之

术。一病而分治之,则用寡可以胜众,使前后不相救,而势自

衰。数病而合治之,则拼力捣其中坚,使离散无所统,而众悉

溃。病方进则不治其太盛,固守元气,所以老其师。病方衰而

穷其所之,更益精锐,所以捣其穴。若夫虚邪之体,攻不可过,

本和平之药,而以峻药补之,衰敝之日,不可穷民力也。实邪

之伤,攻不可缓,用峻厉之药,而以常药和之,富强之国,可

以振威武也。然而,选材必当、器械必良、克期不愆、布阵有

方,此又不可更仆数也……”

天士读到此处,禁不住连声叫绝,拍案称奇。此刻他方才记起犹未向大师道谢,急忙掩卷整衣,跪拜谢恩:“弟子今得恩师这部奇书,顿开茅塞,实为幸甚之至!明日当即赴任,不负恩师举荐之恩。”

其实,天士早听人说过,那拟人国是个战乱频繁的国家。当年十三太保郑和,带了许多智勇双全、能征惯战之士,七下南洋,尚不敢涉足此国,何况我今番孤身前往,若是碰上敌国的巡海兵将,查出实情,舍此七尺之躯,一死并不足畏,唯恐误了人家的国事。于是便向大师问道:“那拟人国开创于何年?是个什么样的国家?”洄溪道:“要说这拟人国么,那可是个古老之国也。它的来头倒是不小。”洄溪呷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相传在那混沌初开之际,开天辟地之初,这地面上的生物多异常高大。且不说森林中的草木,就是野兽,如猛犸、恐龙、剑齿虎等,都大得出奇。当时的人们,在还未发现五谷之前,只得靠狩猎为生,如果他们的个头不比野兽大出几倍,是难以求得生存的。当时,地面上有个洪荒部落的首领名叫共工;另一个盘古部落的首领名叫颛顼。据《淮南子·天文训》里记载,一次两个部落发生战争,洪荒部落死伤惨重。共工是个火爆性子,当时气得他七窍生烟,燃起了无名怒火,忍不住将右足用力一蹬,便一头向不周山撞去。这不周山原来就是西北方的擎天柱,竟被他一头撞断了。于是西北边的天塌了下来,而东南方的地面也给蹬塌了。故《山海经》载有‘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之说。直到后来,女娲氏炼石补天,才恢复了天空的形象,而地面的塌陷之处,逐渐灌入了江河之流水,变成一片汪洋大海。此时共工的头也撞昏了,即时晕倒在地。随后颛顼兼并了洪荒部落,自己也改名‘盘古氏’,夺了天下,并命手下将共工的躯体拖到海里,还给他的口里灌些药液。据说那是用茉莉花根配制而成。共工喝下之后,便昏昏沉沉,不能动弹。然而,他的知觉仍在。由此,他因祸得福,时至今日,共工依然活在世上,而盘古却早已作古了。于是这共工经过了几度沧桑,便成为现在的拟人国了。由于他的四肢九窍、经脉骨肉、五脏六腑气血运行,一刻也未失去功能,这便是它的特别之处。这拟人国城池密布,道路纵横,国中有一十四条大道,保持内外联络,有三百六十多个都市。其中以三里、委中、列缺、合谷为四大总都,统辖肚腹、腰背、头项、口面诸部。国中臣民一向安居乐业,后来也不知为何得罪了三因岛上的十八魔王,以致积年以来,兵连祸结,战乱不休,故而为师才举荐你前去效命也。”

天士一听,十分惊讶地说:“如此说来,这拟人国乃是个巨大的人体形成,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请问恩师:这拟人国的国王是谁?”洄溪道:“这拟人国的王位,原本是大脑所坐,怎奈当年共工头触不周山时,把个大脑撞昏了,只好住在元神府静养,一向深居简出,把王位传给心君了。心君即位之后,谦虚恭谨,遇事多向大脑求教,从不专权,也算得是个开明君主了。”天士道:“看来这大脑便是太上皇帝了!”洄溪道:“这个自然!”

接着,洄溪又道:“明日赴任,为师除送你一卷兵书之外,别无长物。”这时,洄溪走进室内,取壶在手,拿来酒樽,满斟一杯绍兴老酒,对天士说:“今日为师就此为你饯行。你今晚回家打点行装,愿你一路顺风,官场得意。明日上船,为师就不送了。”天士双手捧杯,一饮而尽,然后拜别洄溪,下山而去。

这天士确也不胜酒力,下山之时,竟觉得恍恍惚惚、头重脚轻,便倒在一棵松树下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落山多时,幸好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一轮明月当空,满天星斗闪烁。此刻天士酒只醒了一半,便踏着月色回到家中。临窗秉烛,欣然命笔,写出开头那首《西江月》来。写完之后,诗兴犹然未已,复又抽出一纸素笺写道:

此去南洋岛上,天高任我翱翔,

官升兵部尚书郎,赫赫威风虎将。《孙子》再加《灵》、《素》、《玉函》文章,

胸中十万甲兵藏,誓与三因较量。

写完之后,复又从怀中取出洄溪大师送的那本《用兵论》来。想到医国之手,独取草木无情有性之精英,虫鱼禽兽血肉有情之灵气,任其调遣成兵,攻坚陷阵,却也不失为一大乐趣。随即便信手拈来几味药名,缀入辞章:

只带木箱(香)一口,兵书灵脂收藏,

风腾(藤)浪颠下南洋,官桂大人模样。

明日船通大海,身为统帅槟榔。

苁蓉佛手指沙场,草蔻岂能猖狂?

难怪人们常说:李太白斗酒诗百篇。这天士一气赋完三首《西江月》,忽觉一股浓香从胸中涌出口鼻。想起傍晚醉卧松荫,踏月归来之事,确也算得人生一乐。兴起之时,竟然信口又念出一首辛弃疾的《西江月》来: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工夫?

近来始觉古人书,信著全无是处。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如何?”

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之曰:“去!”

吟罢,便把行装打点好了,方才解衣就寝。

次日一早,天士用过早膳,携带行李,别了家人,自有一番嘱咐。然后,踏上船舶,扬帆破浪而行。

只因这一去——有分教!

神农国里迎佳客,百草园中接贵宾。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神农国天士拜药王百草郡新词迎贵客

诗曰:

[其一]

君臣佐使聚龙庭,风调雨顺享太平。

倘有邪魔兴恶浪,虫鱼草木尽皆兵。

[其二]

当年肥水战符坚,鹤唳风声敌胆寒,

尽是八公山上将,英名千古永流传。《七绝》

药 物

却说叶天士带了箱笼行李,别了家人,喜滋滋踏上清波路,兴冲冲入了顺风船,任凭雪浪龙腾,惊涛虎跃,哪管头重脚轻,站立不定。原来天士搭乘的乃是一艘商船,沿途要停靠许多岛屿,就这样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行了两月之久。这日来到一处所在,听伙计们说此岛属蓬莱所辖,名叫“神农岛”,因此这个国家也就叫做“神农国”了。这里素来盛产药材,商人们来到这里,往往获利颇丰。天士闻言,即刻整衣拂袖,步出船来。踏上神农国土,遥见一座城池,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热闹非凡。天士进得城来,混入人流,信步朝一座宫殿走去。抬头一看,只见那座宫阙,红墙碧瓦,飞阁流莹,祥云缈缈,瑞霭腾腾。正自心旷神怡之际,忽见那厢走出一名官员,赤面银须,目光深邃,头戴乌纱,身穿蟒袍,腰围玉带,足蹬朝靴。他来到面前,拱手向天士问曰:“来者可是香岩君么?”天士答道:“然也!”那官员道:“下官傅山,奉旨前来迎接香岩见驾!”天士一听傅山二字,心中十分惊讶,即便问道:“香岩乃一介寒儒,今奉洄溪大师法旨,前往拟人国充任兵部之职,下官与贵国君臣从无过往。今听大人口称傅山,莫非就是当年隐居在崛崮山中的朱衣道长么?”那官员答道:“正是!正是!”天士闻之大惊,即欲整衣下拜。傅山将他一把拉住:“香岩少礼!”天士道:“久闻道长高风亮节,肝胆照人,今日相见,实为荣幸之至。但不知贵国君臣,为何有如此神通,竟然预知下官今日到此?”傅山道:“香岩有所不知。自从炎帝神农氏尝百草、创五谷,开国以来,天下生灵生疾而有药,果腹而有粮。后来他同黄帝、岐伯、伯高、雷公、少俞、少师、仲文一道升天了,便传位于孙真人坐了天下,改国号为‘神农’,充实府库,备足钱粮,更有长桑、扁鹊、仲圣、华佗、时珍,及刘、张、朱、李金元四杰等人,一同辅佐朝纲,把个神农国治理得风调雨顺,歌舞升平。在香岩未来我邦之前,早有三因祖师传来消息,故圣上降旨,命我今日此时,前来迎接!”天士问道:“这三因祖师是谁?他怎知下官今日要来此处?”傅山笑道:“天机不可泄漏,香岩日后便知,还是同我一道去‘素问宫’见驾吧!”天士依言,即同傅山一道,经过“灵枢宫”,便来到“素问宫”外。这灵枢、素问二宫,各是一进九重,总共一十八重,计有八十一殿。这日国王孙思邈正在同仲圣、华佗与东璧学士一起,在上古天真殿共议修身养性、延年益寿之良策,忽见傅山青主太尉前来殿前奏道:“启奏陛下!微臣奉旨,已将叶天士元帅接到殿前听宣!”国王闻奏站起身来,正一正平天冠,整一整紫龙袍,扬一扬云母袖,拂一拂海下须,眯龙眼,开金口,发玉音,对傅山太尉说道:“香岩乃人间俊杰,世上奇才,孤王对他仰慕已久,爱卿速去宣他进殿!”傅太尉领旨,步出宫门,对天士说道:“圣上有旨,宣香岩君即刻见驾!”天士一听,急忙整顿衣冠,随同傅太尉步入宫门,来到上古天真殿。一见国君,即行三跪九叩之礼,并三呼万岁!这国王龙颜大悦,开言说道:“昨夜灯花,今朝鹊叫,灵猫洗面,彩凤梳妆,祥云聚于宫外,紫霭耀于中天。又得祖师传讯,果然香岩今日光临敝城,实乃轩岐有幸,宝殿生辉。朕今日与仲圣、佗翁及东璧学士一道,在殿中共究导引吐纳、修身养性之法,深得其中奥秘,全托香岩之瑞气也。香岩初来乍到,对我邦风土人情还不了解。朕命东璧学士领你去百草郡漫游两日,那郡中一千八百九十二名文武官员,皆是东璧学士手下的得力之士,他们一个个身怀绝技,腹蕴奇才,待香岩一一见过之后,再来复朕!”东璧领旨,便与天士一道,谢恩而去!

却说东璧学士李时珍,官拜百草郡太守之职,奉旨带领叶天士出了素问宫,前往百草郡去探望群英。一路之上谈笑风生,天士见他果然是睟然貌也,癯然身也,津津然潭仪也,乃拱手对时珍说道:“今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也。”东璧道:“香岩少礼。吾自入神农国以来,蒙圣上龙恩浩荡,委以太守之职。比不得昔日在蕲州,一部《本草纲目》,使区区小有贱名。今在历代圣贤云集之神农之国,上有长桑、扁鹊、仲圣、华佗,连圣上都以师事之,还有刘河间、张子和、朱丹溪、李东垣这金元四杰,亦称旷世奇才,时珍乃区区一介村夫,何足挂齿?”说话之间,二人已到百草郡。天士举目一看,真个是:如入金谷之园,众色夺目;如登龙君之宫,宝藏悉陈;如对冰壶之鉴,毛发可数。天士大喜,禁不住拍手叫道:“真仙境也!”

东璧学士将天士领到“聚贤亭”,双双落座在太师椅上,小厮端出时鲜果品。此时东璧一声令下:“各营军官人等,前来听命!”

话音刚落,但见百草丛里,万花荫下,参天树底,七彩石中,秀峰顶上,碧潭深处……嚯呐一声,涌出无数人来,一个个仪表不同,服色各异,齐向东璧参拜。东璧向众人说道:“今有拟人国兵部尚书叶天士大元帅,奉旨来我郡中访察。本太守今命尔等,按照新的编队,各向叶大人献上一曲,唱得好的,重重有赏!”

众官齐声答道:“遵命!”补 益 药

这时,只见那滋补营中,一株三桠五叶之下,走出一个白胖小孩儿,头顶三棵红珠,笑容可掬,十分可爱。列位!可别以为他是个小孩,其实他已有百岁高龄哩!不然,他怎做得了滋补营中的首领?此刻东璧对他说道:“汝因得了‘延年益寿’的秘诀,才当了首领。今日有何妙曲献上?”人参笑道:“太守大人:俺这里有《戚氏》一首,为叶大人接风!”东璧道:“好!你就快快唱来吧!”于是人参当场起舞,开启童音唱道:“气虚人,生津救脱有人参;黄芪敛表;山药固精;凭白

术,脾胃显功能;甘草和中缓疼痛;大枣扶脾补血,更医紫癜

养心神。温肾壮阳,肉苁蓉好;杜仲壮腰有灵。看菟丝明目;

沙苑滋肝;续断强筋。都云:狗脊甘温,强腰益肾;骨脂治溲

频。巴戟天,最能兴痿,腰膝酸疼;益智仁,固精缩尿。鹿茸

壮肾,阳痿能兴。仙茅痿起;蛤蚧喘平。碎补行瘀止痛疼。去

湿淫羊藿,且疗阳痿、不遂之身;补血首称熟地,遇当归滋血

又行经。首乌养肝滋肾;龙眼肉,善养心神。滋阴者玉竹、黄

精;二冬滋肺胜沙参。杞子益肾;百合安神;龟鳖除蒸。”

一曲既终,补益营中笑声不绝。此刻天士望见一株矮槐之下,站立一位老人,即便问曰:“足下莫非甘国老乎?”老者答道:“然也!”天士道:“某闻当年巴豆大王派大将诃黎勒兴兵犯汉,汉元帅金石解兵败锁阳城。甘国老奉汉王刘寄奴之旨,前去议和,才有昭君出塞这段佳话。今日在此见到国老,实为幸甚!”甘草笑道:“大人别提了!打那以后,世人都道我是和事老了!”说得众人皆大笑不止。

笑声之中,一妙龄女子向亭前缓缓走来,但见她:发挽青丝,面如满月,眼如秋水,唇若涂朱,齿如含贝,步态轻盈,举止端庄,落落大方。天士向东璧问道:“不知这位仙子,是何芳名?”东璧道:“此乃地骨夫人枸杞子也!”天士问曰:“妙龄几何?”东璧道:“已三百岁矣!”天士叹曰:“真神仙也!”这时枸杞子对天士说道:“当年太守大人去宁夏,经泥山,见妾将老人捶打,因问其故。妾曰:‘乃妾之子也!’又问:‘汝年几何?’答曰:‘一百六十岁。’昔有伯父,隐居于华山,一日归,见妾夫妇年老无子,手足不遂,遂令服一药,名曰地骨。春食其苗,夏食其叶,秋食其子,冬食其根,至一年身轻体健,气力加倍,手足顿愈,变为童颜,乃生此子。妾恼此子不服此药,故捶击之。后来此子走出家门,百年才归。”说时她走进人群,拍着一少年肩膀;“此即妾之子何首乌也!”天士视其人,发如墨染,面似涂丹,两目精灵,举止风雅,便问曰:“足下也是服食地骨而返老还童么?”首乌笑道:“非也!自那日被母亲责打之后,一气之下,便携妻逃到顺州南河县去。当时我夫妇俱已年过花甲,气力已衰,无处觅食,只好靠垦荒度日。不期在挖掘荒地时,挖出许多地精来,形同甘薯,我见它长得可爱,便拿回烹食。当时苦涩难以下咽,便将它扔进泔水缸中。过了两日,家中存粮已断,只得又将它捞出充饥,岂知它经过泔水浸泡之后,苦涩之味已去,虽然不算可口,倒也可以填塞饥肠,于是便长期吃它。一年之后,我夫妇头发由白变黑,容颜转少,落齿重生,数年之内,连生三子。故世人皆称我何首乌也!”天士听罢,赞叹不已。

接着又见一名少年,面色红里透黑,披一件翠绿青衫,出来对天士笑道:“叶大人还认得我么?”天士惊讶道:“足下莫非是桑田处士桑葚子乎?”那少年答道:“然也!”天士问曰:“汝当年须发皆白,体弱多疾,只几年不见,为何变年轻了呢?”桑葚子道:“元帅有所不知。大凡人之衰老,必先从肝、肾衰起。在下这几年来,在神农国练就一身养血祛风、滋肝补肾之功,昔年那眩晕、失眠、耳聋、目昏、消渴、便秘诸疾,不久便好了,全得力于每天早晨饮一杯桑果之汁也。”

这时,天士的目光在滋补营中搜寻一遍,便向东璧问道:“怎么今日黄老将军——黄芪没来呢?”东璧道:“黄老将军到北岳恒山修炼去了,故而未到。”解 表 药

此刻,解表营中分辛温、辛凉两队,站了出来。只见辛温首领麻黄对天士拱手说道:“末将有一首《梁州令叠韵》,为叶大人接风,请多多指教!”“风寒宜发散,宣肺麻黄平喘患,桂枝行血且通经,温肾行

阳,表虚常自汗。细辛止嗽头风免,荆芥行疲除痉挛,紫苏理

气安胎善。藁本医头患,羌防去风多验,素知白芷可医疮,辛

夷通鼻,葱白可发汗。香薷散湿理中州。透疹胡姜揽,胃寒呕

吐何求?生姜化饮君常见。”

麻黄方才唱罢,忽见辛温队里闪出一名女子,高声叫道:“启禀太守,妾有一事不平,请太守定夺!”天士见她生得体态苗条,肌肤白嫩,一身翡翠新妆,穿戴十分得体,举止雍容华贵,行动香气袭人。东璧问道:“白芷夫人有甚不平之事?快快讲来,本郡自有公断!”白芷道:“自古以来,世人只知妾有祛风止痛,发汗疗疮之能,而忽视妾有一身香肌玉骨,最能化湿醒脾,振动阳明之气,故而妾有愈久泻之神通。前日妾在白术兄长面前谈论止泻之事,他还笑我班门弄斧!这岂不冤煞我么!”东璧道:“夫人不要心怀芥蒂,此乃本郡当年一时疏忽,没在《本草纲目》上注明。今日就请叶大人作证,声明夫人有醒脾升胃之功,乃止久泻之高手,夫人以为如何?”白芷深深一揖:“多谢太守大人明鉴!”东璧道:“本郡将尔等列在发表营中者,乃是为了便于归纳起见。其实,尔等的本事,却早已超越了发表之范围。譬如麻黄乃发表之首领,有时不发汗者亦有求于他:如水肿得他,有提壶揭盖之用;哮喘得他,有宣肺平喘之功;脱肛得他,有下病上取之妙;遗尿得他,有调整水道之能。”

接着,辛凉队里,走出一位柴胡公子。他头戴小黄花帽,身穿竹叶青衫,对东璧说道:“在下有一曲《浪淘沙》,为叶大人洗尘。”他唱道:“肌表感风热,薄荷有责,柴胡清胆疏肝杰,透疹葛根兼止

痉,豉捣烦热。举陷升麻得,清肝桑叶,牛蒡宣毒平痰咳,菊

花明目且医疮,正好凉血。”

柴公子歌声一停,忽听人丛中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原来是一名年方二八的少女,娇美动人。天士问道:“姑娘莫不是甘国老的千金菊花小姐么?”那女子道:“正是!”天士道:“素闻小姐博学多才,出口成章,故陶潜有东篱之句,黄巢有秋风之吟。今日幸会,就请小姐即兴吟诗,聊以助兴,不知尊意如何?”菊花小姐答道:“婢子不才,既然大人如此雅兴,那就让我改动一下黄巢的诗句,在此献丑了。”于是她启朱唇,露碎玉,吟道:“飒飒秋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若是逢青帝,定与桃花一处开。”众皆拍手称绝。东璧赞道:“菊花小姐天下奇才,岂是群芳可比哉!”清 热 药

接着,清热营中,分降火、凉血、解毒三队,列在亭前。但见降火队里走出了凝重、俊雅的石膏博士,对天士说道:“在下有一曲《永遇乐》,愿在叶大人面前献丑:

降火营中,当清肺胃,石膏为首。

止嗽滋阴,更须知母;玄参能解毒。

清肺芦根;除烦栀子;竹叶清心止吐。

宣黄连泻心止痢;黄芩清肺止嗽。

黄柏医疮;胆草利湿;秦皮可清肠垢。

苦参治痢;荷叶消疲;青葙明目久。

夏枯清肝;决明益肾,眼疾休搔首。

君不见,清热胡连,退疳疗瘦。”

歌毕,东璧指着一名紫冠羽衣的女子,对天士说:“当年本郡在弱冠之时,偶感风寒之后,久咳不愈,遂致咳而痰多,骨蒸烦热,遍服诸方,月余不解,以致吐衄下血。多亏这位黄芩小姐,为我泻了肺经气分之火,才得以挽起沉疴!”黄芩说道:“区区小事,太守何足挂齿!婢子在清热营中,滥竽降火队。太守在《本草纲目》中曾为我表明‘疗诸失血’之功,不期世医目光短浅,无视婢子的止血功能,实为憾事!”东璧道:“这事不难,本郡今托叶大人多多为你宏扬善果!”天士点头称善,黄芩拜谢而下。

接着,凉血队里的黑衣天使生地黄对东璧说道:“在下蒙太守知遇之恩,每逢生血脉、益精髓、聪耳目、退劳热、补肾虚之事,太守每有差遣,在下无不乐而为之。今日叶大人光临,献上一曲《声声慢》,以表敬意!”“凉血清营,犀角安神,可止妄行热血。生地滋阴,丹皮善

退蒸热。青蒿清胆除蒸,地骨皮清肺止咳。解骨蒸,看白薇医

疮,银胡退热。有白头翁,止痢又医疮疖。须知一派清凉,总

把滋阴对君说。休怕那:血热发斑,早凉夜热。”

歌毕,天士对犀角说道:“素闻阁下自西域到神农国以来,神农国待以上宾之礼,真乃可喜可贺!”犀角听了,说道:“大人啊!我在人间备受青睐,世人无不知我犀角有清心热之功者,只要有神昏谵语、邪入心包之患,都来求我。我平时结识的知己是欧阳修公。他在《归田录》中写道:人气粉犀。实乃真知灼见!”天士叹曰:“真奇士也!”

这时:清热解毒队里走出一名妙龄女郎,但见她齿如含贝,面似羊脂,移动时芬芳四溢,向天士深深道个万福,然后开言道:“妾乃金石解之女金银花小姐是也,今有《水调歌头》一曲,为叶大人接风!”天士大喜道:“若聆得小姐一曲清歌,定可延年益寿!”银花小姐唱道:“解毒医疮疖,银花众口夸。连翘解表,射干平喘入喉家。

疡毒蒲公英妙,地丁清肠尤止痢,疗毒岂容它?马勃疗咽痛,

蓝根已毒邪。鱼腥草,解痈毒,净脓花。败酱祛瘀,肠痈肺疡

是冤家。土苓医疮化湿,蚤休善疗崩漏,瘤肿亦宜它。看山慈

姑子,热痛是行家。”

曲终之后,又见走出一名女郎,头顶金丝蕊,腰围七叶裙,身材窈窕,面似芙蓉。东璧视之,乃七叶一枝花白蚤休女士。只见她缓步朝天士走来,对他说道:“自从太守大人赠‘七叶一枝花,深山是我家,痈疽如遇者,一似手拈拿’的诗句之后,世人无不视妾为医疮解毒之女也。全不晓妾有断红止崩之功,实为憾事。今蒙银花小姐在歌词之中加此一句,妾感激不尽。不知太守意下如何?”东璧道:“此乃当年时珍之误也。银花小姐加此一句,正合我意!”蚤休女士拜谢而去。祛 寒 药

接着,东璧说道:“阴寒凝聚、痼冷成冰,非温里祛寒、回阳挽逆之师,不能捣其巢穴。今命祛寒官献上一曲,以享阳光丽日、温暖如春之境。”这时,但见祛寒队里,走出个干姜老丈来。别看他弓腰驼背,脸色蜡黄,却有侠肝义胆,火热心肠。他拱手向天士说道:“老朽有一曲《苏幕遮》献上:

祛寒乡,温燥味,吴萸止呕,草果温脾胃。干姜止泻能温

肺,丁香治吐,温肾推肉桂。蜀川椒,肠虫畏。附子把阳回,

温肾且行水。止痛良姜,数它能暖胃。”

这干姜的歌喉,洪亮之中略带几分沙哑,倒也别有风趣。忽然,在祛寒营里,闪出一位少年将军,满脸怒容,向干姜叱道:“干姜!你这老儿可知罪么?”干姜一看,吓出一身冷汗。你道这少年是谁?原来他是太守大人的同乡蕲艾。只因干姜在歌词中没提到他,风头没有出来,你看他气也不气?就凭太守同乡这点资本,百草郡谁都怕他三分。到底姜是老来辣,干姜急忙赔下笑脸,向蕲艾说:“小将军得纯阳之精华,可挽回欲绝之元阳,起沉疴为康泰,平哮喘有殊功。温经止痛、止血安胎,非小将军难以胜任。将军是:‘产于山阳,采以端午,治病灸疾,功非小补。’实在不同凡响,岂能同我等俗流并列。”干姜这老儿,鼓动如簧之舌,硬是把蕲艾这一腔火气压了下去,令他转怒为喜。

接着,祛寒队里又走出一名青面黑发的壮士来,拱手向东璧说道:“启禀太守,在下乌头,当年颇受仲圣青睐,每逢攻历节、平寒疝、克心痛、破坚癥,哪一阵少得了我?如今在祛寒营里,却无我立足之地,这有失公平吧!”东璧说道:“汝虽然温热之力逊于令兄附子,但宣通之力却独胜一筹。将你列在温热营中,亦不负汝之才华。也好,你就在这儿供职吧!”乌头拜谢而去。祛 湿 药

这时,祛湿营中,分化湿、渗湿、逐水三队,列于聚贤亭前。

但见化湿队里,闪出一名半老徐娘。她腰肢苗条,芬芳四溢,却也不失华贵风雅。她对天士说道:“妾有《浣溪沙》一曲,与诸君共赏。”天士一见,原来是藿香女士。只听她唱道:“化湿辛温气味芳,藿香温胃止呕良,

扁豆扶脾助胃阳,苍术运脾尤止泻,

木瓜止痛舒腓肠,佩兰宣表益脾乡。”

这藿香女士的一曲清歌,宛如行云流水,众皆称赞不已。

接着,渗湿队里闪出了白面书生茯苓。只见他骨骼清奇,举止文雅,开言说道:“小生有《永遇乐》一首,请叶大人赐教。”“渗湿门中,茯苓养心,猪苓利水。

泽泻通淋,且疗昏眩,涤饮功当伟。

防己止疼,且能消肿,薏苡排脓通肺。

赤小豆,疗疮止痢,萹蓄通淋可贵。

前仁亮目,瞿麦通溲,萆薢痹疼何畏。

木通通血,灯草清心,滑石暑天得水。

地肤止痒,茵陈退黄,淋沥莫负石韦。

冬瓜皮,善疗水肿,舍此其谁?”

这茯苓刚一唱罢,忽然见到本门中的一员小吏——海金沙,抖动身躯,飘下一缕缕金黄沙雾,似有不平之色。于是他继续说道:“小生还有一首绝句,专为海兄而吟:

山间觅得海金沙,解毒通淋可问他。

善利小肠清湿热,钩虫一见遇冤家。”

海金沙一听茯苓为他吟的这首赞诗,在众人面前出尽了风头,真个似醍醐灌顶,甘露滋心,立即笑逐颜开,心花怒放,急忙向茯苓谢道:“依小弟之见,苓公子的舍弟薏苡先生,性情清淡和缓,有补中益气之功,当列于滋补营中才是。”薏苡笑道:“不敢!不敢!小弟只能对付筋急拘挛,不可屈伸,风湿久痹之邪,列在祛湿队里,心愿已足。要说该列于滋补营么?我茯苓兄倒是当之无愧。他乃是愈心悸之能臣,治汗出之高手,他尚未列于滋补之林,我辈则更是无话可说了。”逐 水 药

接着,逐水队里闪出一员赤面黄冠的虎将,向天士说道:“末将有一曲《更漏子》,为叶大人接风!”天士视之,乃红芽大戟是也。他唱道:“逐水将,斩雄关,商陆治水何难?牵牛子,消胀满,腹水

硬伤肝。涤饮邪、平喘满,大戟芫花有验。通二便,疗癫痫,

甘遂凯歌还。”

天士道:“若破水关泽寨,攻城御敌,非此等英雄,难建奇功也。”大戟道:“在下与甘遂、芫花兄妹三人,当年极力反对昭君和亲一事,得罪了甘草,世人都视我等为主战派而畏之如虎。其实,我等泻水消痰、消食导滞之能,不可低估。诸如正盛邪实,痰涎壅塞之患,我等迅速可排。即便是两尺婴儿,遇有顽咳之患,只要有我兄妹三人,麦糊作丸,投之无不克敌。小儿尚不畏我,堂堂七尺之躯那就更不用怕了。望太守大人明鉴!”这时甘国老气得满面通红,他向天士说道;“大人千万不可听他花言巧语!小儿不怕他,那可是初生乳犊不畏虎也!”天士笑道:“甘国老不必动怒。红芽将军虽然性情刚烈,但亦是忠勇之士。记得当年仲圣慧眼识贤才,命大枣作向导,让他兄妹三人前去攻克胸腔积水之悬饮为患。后来每遇水肿腹胀,他兄妹亦屡建奇功,真可谓常胜将军也!”红芽大戟等人感激不尽,甘草不欢而退。祛风胜湿药

这时,祛风胜湿营中走出一人,青衣小帽、黄面乌须,开言说道:“在下有《永遇乐》一首,在二位大人面前献丑了。”天士视之,乃秦艽处士是也。他唱道:“祛风胜湿,利节通关,秦艽有验。

独活驱寒,胜风止痛,拘挛有灵仙。

苍耳宣风,加皮壮骨,何惧腰酸足软?

白鲜皮,杀虫止痒,乌蛇活络灵丹。

看白花蛇,熄风止痉,虎骨起痿何难?

桑寄舒筋,地龙平喘,骨痛有豨莶。

散肿消瘀,强筋起痿,当求制马钱!

君知否?治风之要,理血为先。”

秦艽歌罢,忽见马钱子出来对东璧说道:“启禀太守:若论祛风活络、散肿消疲、起沉疴、通关节、医伤损、愈历节,在下确有回天再造之功。然而,当今之世,每有孟浪之徒,不知在下能兴奋脊髓,令人焦虑不安、呼吸急促,先是肌肉强直抽搐,继而惊厥,角弓反张,终至呼吸紧迫而窒息发绀,伤人性命,实为遗憾。每遇此事,令我心情沉重,懊悔不已!”东璧道:“将军勿忧。本郡即日遣绿豆、肉桂前去告诫那些孟浪之徒,可保万无一失也!”天士说道:“将军有提高髂肌紧张性之作用,改善四肢无力之状态。同补气血、益肝肾之师合璧,则有攻痿证之神奇。至于你那剽悍之性,只需用水泡、油煎、沙炒诸法,则可保无虞!”马钱子拜谢而下。

这时,不知从何处窜来一只黑犬,伏在亭前,对东璧禀道:“太守大人,常言虎骨祛风胜湿,起痿疗伤,依在下看来,若论这点功能,小犬亦不在他之下。”众人一听,无不捧腹大笑,议论纷纷。东璧道:“你暖脾益胃、补肾助阳,为举世所公认,却不知你的骨架可以与老虎相比。汝若能说出一番道理来,才可服众!”黑犬道:“小犬常卧湿地,从不骨痛筋酸,乃是我这骨子里面早已伏有御湿因子;我常挨人殴打,伤筋断骨,总是不治自愈,乃是我有天生的再生基因。如其不然,太守作何解释?”咦!黑犬这一反问,倒叫众人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天士笑道:“当今之世,犀、羚、虎、麝如凤毛麟角。若需犀角者,则以水牛角代之;需羚羊角者,概以羯羊角代之;如需虎骨者,何不以犬骨代之?看来,狗骨亦可以列于祛风胜湿营矣!”东璧称善,黑犬拜谢而去。熄 风 药

继而,熄风营里走出一人,手握双刀,通身黑里透黄,对东璧说道:“末将有一曲《西江月》,为叶大人接风。”天士视之,乃双刀将全蝎是也。他唱道:“眩晕肝风上扰,羚羊善止痉挛,

钩藤止搐又平肝,全蝎善平风痫。

蝉蜕宣风透疹,蜈蚣透络疏肝,

疹疮肤痒用僵蚕,风眩天麻可赞。”天士听罢,连称:“妙极!妙极!”双刀将道:“末将的歌喉,远远不及蝉蜕小姐呢!公不见,每当夏秋之际,独占高枝,当风而鸣,声振田园村舍,连喜鹊、百灵、黄莺、紫燕都自愧不如。令咽闭失音者,无不五体投地。她才算得一流歌手哩!”天士道:“此话当真。蝉小姐可算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更有那自己不鸣,而能令别人鸣者,可算得无名英雄,此乃桑田处士僵蚕是也!”双刀将道:“蚕处士不仅是清喉开音之高手,而且还是熄风止痒之能人,实在是可钦可敬。”蚕处士谢道:“诸君过奖了。”开 窍 药

接着,开窍营中走出一名丽人,杏眼桃腮,身披裘服,香风四溢、光彩照人。只见她微启朱唇,对天士说道:“妾有《点绛唇》一曲,与诸君共赏。”原来是麝香小姐。她唱道:“芳香开窍,麝香最可疗猝倒,看石菖蒲,开胃通清窍,冰

片提神,苏合香醒脑。安息香,祛痰止痛,自可通玄妙。”

麝香歌罢,天士见一少年,便问他道:“石公子别来无恙乎?”原来这少年名叫石菖蒲。但见他满面春风,向天士答道:“小生蒙叶大人关照,实三生之幸也!”天士道:“公子一世淡泊清寒,不染人间污泥浊土,聪明盖世,过目不忘,已非常人可比。况且公子又有一身正气,高风亮节,更令癫狂惊痫之徒不敢放肆。侠肝义胆,益发令人钦佩!”东璧道:“叶大人到底眼力不差,本郡已命石公子为开窍营中之首领,近日又有麝香小姐与他订下终身,真可谓珠联璧合也!”安 神 药

接着,安神营里的琥珀夫人轻移莲步,微启朱唇说道:“妾这里有一曲《声声慢》,在叶大人面前献丑了!”天士道:“若得琥珀夫人一曲清歌,实为快事!”她唱道:“安神营里,屯有精兵,朱砂镇尔狂惊,磁石潜阳,枣仁总

益心阴,柏子安神润燥,琥珀通淋又镇惊,珍珠母,可安魂定

悸,昏晕皆宁。石决平肝明目,龙齿疗惊痫,远志宁心。合欢

解郁,肺痈脓血宜烹。知否天公造物,金石重镇且滋阴,阳亢

盛,癫狂谵语又神昏。”

琥珀夫人歌罢,众皆称赞。这时,但见朱砂道人披一件宁神裳,戴一顶定心冠,赤面紫须,仙风道骨,开言说道:“贫道水飞镇惊狂,火煅生剧毒。昔日在八卦炉中炼丹,今日在百草郡里供职,蒙太守礼贤下士,封为安神首领,实在是过誉了!”天士道:“太守独具慧眼,选识贤才,这安神首领,朱道长当之无愧!”化痰止咳药

这时候,但见化痰止咳营中,分清热化痰、温化寒饮与平喘止咳三队,列在亭前。先是清热化痰队里的贝母夫人,头戴豉子花,手舞荞麦袖,对东璧说道:“妾有一曲《雨霖铃》,为叶大人洗尘”!她唱道:“清热化痰,念天竺黄,痰喘宜餐,礞石总疗惊痫。淡竹

沥,透络除烦。谵语牛黄止痉,涌吐有常山。葶苈泻水平痰喘,

竹茹止吐又除烦,贝母止咳又除痰。瓜蒌仁,润肺能通便,昆

布软坚散结,海藻攻坚总不难。观海浮石,令肺热清除涤老痰,

喝令海蛤壳,痰核要消完。”

一曲既终,东璧对天士说道:“这位贝母夫人性情乐观开朗,郡中每有胸怀郁闷者,得她一番开导,即刻愁云消散了。”话音刚落,忽听营中一位白面书生高声叫道:“太守之言差矣!”东璧视之,乃白矾是也。于是问道:“白相公有何话说?”白矾道:“小人平痫化痰的本领历来颇受世人重视,当年也曾独当一面,攻喉痹、止崩带、塞久泻、扫湿疮,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而今在化痰营中却无我立足之地,叫我怎能安心?”东璧道:“白相公光明磊落,清浊分明,那日见你痛打阴黄湿浊之贼,疾恶如仇,令人钦佩。本帅今日让你列在化痰队里,愿君好自为之!”白矾拜谢而去。

这时,温化寒痰队里,早有半夏先生立于三叶苗间。但见他肤如素玉,面似羊脂,对东璧说道:“在下有一曲《少年游》,与叶大人共赏!”他唱道:“温化寒痰,半夏止呕,胸闷咳能平。南星止搐,芥子消

痈,咳喘及痰凝。白附子,面风能已,痰厥眩而昏。皂荚通关,

桔梗宣肺、止嗽已咽疼。”

歌毕,天士对半夏说道:“先生性格温和,体滑而燥,除湿化痰、健脾和胃、发表开郁、降逆止呕之功,有口皆碑。先生又有消瘀止血之能、交通阴阳之妙。凡胃气逆行、浊气上干、血随气升者,尤少你不得。更可贵者,凭你那和解寒热之能,仲圣在小柴胡汤中,待以上宾之礼。汝若伍以夏枯草,则安眠之功不可低估,此乃交通阴阳之应验也。汝尤能消肿散结,举凡痰核顽缠,非先生则无以为功。”半夏谢道:“叶大人深知我也!”

此刻只见山石之后跳出一员赤面紫须的虎将。东璧视之,乃砒石人信也。他向东璧说道:“启禀太守,只因末将性情暴烈,世人无不敬而远之。其实,末将的化痰平喘之能,谁敢和我比试?”这时,防风出来骂道:“太守可别听他一派胡言。此人凶恶无比,杀人如麻,可算得天下第一恶棍,应当逐出神农国才是!”东璧道:“防风息怒。有道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信虽然凶恶,爱开杀戒,那是世人不识好歹,故意轻生而为。若遇寒痰顽疾,非此人则不以为功。近日从西洋来了个二巯基丙醇先生,能劝他弃恶从善。本郡念他是雄黄之兄,故而将他留在百草郡里,今日就让他列在温化寒痰门下!”人信拜谢而去。

接着,平喘止咳队里的杏仁小姐出来说道:“妾有一曲《水调歌头》,在叶大人面前献丑了:

平喘止咳剂,杏子首功夸,杀虫百部,涤痰降气款冬花。

紫菀消痰止嗽,白果兼疗带浊,久咳效堪佳。消食莱菔子,下

气旋覆花。枇把叶,止呕逆、益肺家。兜铃止嗽,桑皮疗肿也

宜它。痰咳前胡最妙,白前肺实可用,哮喘遇行家,任凭咳嗽

久,青黛可降它。”

这杏仁小姐冰肌玉骨,杏眼朱唇,乃是肺相傅府里的风云人物。今日清歌一曲,宛如鸾凤和鸣,众皆拍手称妙。

这时,只见那厢青椒树下、绿叶丛中闪出一人,通身漆黑、目光如电,高声叫道:“启禀太守,末将斗胆进言,望乞明鉴!”东璧问曰:“椒目将军有何话讲?”椒目道:“当年末将跟随大禹王疏通水道,治理江河,日晒雨淋,终年劳累,练就一身黝黑,故世人皆知我有疏利水道之功,而不知我有劫喘之能。当年仲圣独具慧眼,创己椒苈黄之丸,亦未引起人们重视。今日叶大人在此,日后或有用得着末将之处,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天士叹曰:“真虎将也!”东璧道:“椒目将军消痰劫喘之功,不可小看。”涌 吐 药

接着,涌吐营中的黎芦将军出来说道:“末将有一曲《长相思》,为叶大人洗尘:

风痰侵、宿食侵,瓜蒂如来膈上清,黎芦疥疣平。喉不宁、

膈不宁,胆矾催吐有神灵,哪管痰涎盛。”

天士说道:“其高者引而越之,正所谓:无粮之师,利在速战。若无涌吐之士,何能克敌?”东璧道:“胃有停宿之食,膈有胶固之痰,喉有梗阻之物,总以一吐为快。当年本郡遇一风痫之妇,一日十作,多亏藜芦一至,痰涎吐尽而安也。”泻 下 药

这时,泻下营中走出一名金盔金甲的大将说道:“末将有一曲《渔家傲》,为叶大人洗尘!”东璧视之,乃是大黄将军。他唱道:“寒下大黄荡实邪,芒硝软坚又散结,芦荟杀虫清肝热。番

泻叶,通肠利腑对君说。热下巴豆最猛烈,阳虚肾冷硫黄得,

润肠结,麻仁蜂蜜称豪杰。”

这大黄将军刚一唱罢,只见蔷薇树下走出一名小矮人儿,肤色红润,对大黄说道:“将军破癥消积,荡涤中州,推陈致新,戡定祸乱,一世英名,谁人不晓?而在下亦有润肠通便、行瘀利水之能,也曾为太守所重视。将军今日何薄我也?”大黄道:“郁李仁啊!你也休怪我看不起你。你人小鬼大,虽然有些本事,但总爱捉弄人。你虽然能通大便,可也把人家的肚子弄痛了,好多人都怨你哩!”一席话说得郁李仁无言以对。消 食 药

此刻在一株矮丛荆棘之中,走出一个身穿红袍的小孩儿,对东璧说:“小的有一曲《点绛唇》,为叶大人接风!”天士视之,乃山楂是也。他唱道:“消化营中,山楂化积通瘀垢。神曲何求?去积开胃口。麦

芽回乳,谷芽疗泻吐。君知否?有鸡内金,何愁腹泻久。”

天士道:“腹有停宿之食,肠留壅滞之邪,非消积导滞之师安能克敌?”山楂道:“小人炒焦化积,生用行瘀,疗产后腹疼,人称独圣;同二芽为伍,号曰三仙。化食疗疳、消脂降压,为人称道。大人日后若有用得着小人之处,愿效犬马之劳!”天士道:“汝为消化营中首领,当之无愧也。”驱 虫 药

接着,驱虫营里走出气宇轩昂的使君子来,向东璧说道:“在下有一曲《小重山》,为叶大人洗尘!”他唱道:“驱虫大将数雷丸,使君脾可健,且疗疳,槟榔挥起赶虫

鞭。苦楝皮,诸虫尽胆寒。芜荑不等闲,鹤虱肛门痒,扫虫源。

须知榧子润肠干,烧贯众,止血又何难?”

一曲即终,忽见一株绿荫树下,走出一名大肚罗汉,笑着说道:“使君可认得贫僧么?”使君子视之,乃石榴罗汉也。于是上前施礼道:“不知罗汉法驾光临,望勿见怪!”石榴道:“贫僧向以扫虫罗汉而名列百草郡中,使君为何只字不提?”话音刚落,但见石室之内走出一名黄袍罗汉,对他说道:“贤弟之言差矣!咱出家人,视功名利禄如过眼云烟。你虽有扫虫之能,而未列驱虫门下者,正像你虽有镇肝火、保肺金、摄元气、治劳嗽之殊功,每逢二便不禁,泻利崩带为患,无不一战成功,但不能名列滋补之营一样,谁叫你是个头陀?”这石榴罗汉听了师兄石硫黄的一番言语,方才大彻大悟。因想到师兄曾在名山修行,得纯阳造化之道法,驱虫的本领亦不在自己之下。当年他曾为扁鹊炼玉壶丹,举凡肾阳虚损、下焦沉寒而滑泻不已,谷食不化或阳衰水气停聚,变生水肿、小便不利,或火衰而中阳不运、呕吐涎沫,或两腿受寒疼痛而不能步履,或肾虚不能纳气而喘满痰多,或寒饮留滞而生喘咳,只要师兄一到,便似拨开云雾,如见青天。如今师兄屈尊于泻下营中,亦心安理得,我复有何怨言哉!

这石榴正自寻思之际,忽见银杏树下走出一名老者,白袍素冠,笑容可掬,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石榴抬头一看,原来是白果大仙。这白果向以“快活神仙”自居,他恬淡虚无,自得其乐,遇事爱开个玩笑,人们又称他为银杏老人。

这白果大仙向石榴罗汉笑道:“汝本应在我平喘门下修行,但本门名额已定。也罢,小仙这里有一上联,若能即席对来,凭小仙这点面子,荐你到固涩营中如何?”石榴一听,便知这白果大仙今日又要寻开心了。于是答道:“那就请大仙出上联吧!”白果一拂银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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