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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7 03:4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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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熊剑平,王敏

出版社:当代中国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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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导读

孙子兵法导读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孙子兵法导读作者:熊剑平,王敏排版:KingStar出版社: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04-01ISBN:9787515408415本书由当代中国出版社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导言不朽的传奇,难解的谜团——《孙子兵法》的思想价值和深远影响《孙子兵法》堪称最著名、最受关注的兵学经典,它的影响力其实已经远远超出兵学领域,对中国古代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其中的许多经典论断直击要害,寓意深刻,成为脍炙人口的格言和成语,至今仍在广为流传。这部闪烁着智慧之芒的古代典籍,今人仍然有深入学习和研究的必要。一、孙子其人其书

关于孙子其人其书的记载,最早和最具权威的应该数《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至于《吴越春秋》《越绝书》乃至《东周列国志》,包括《古今姓氏考》等,其中的记载怕是都不能完全采信。根据《史记·孙子吴起列传》的记载,我们可以得到以下一些重要的信息:孙子名武,字长卿,春秋末期齐国人。生卒年月不详,约与孔子同时。根据司马迁的记载,孙子曾携十三篇兵法拜见吴王阖闾,又以宫女“小试勒兵”,方求得拜将的机会。有人说这是伍子胥推荐的结果,大概可以相信。也有说伍子胥曾经七次推荐,可能就不足为信了。《史记》中说,吴王看到了孙武的十三篇兵法,知道孙武是个有本事的人,才答应接见孙武。既然如此,怕是无需经过七次举荐吧?

所谓“小试勒兵”,更多的人称之为“吴宫教战”,就是将吴王宫中一群自由散漫、弱不禁风的宫女训练成可以驰骋沙场的战士。在训练宫女的过程中,孙武曾再三强调纪律,可是散漫的她们仍不断地嬉笑打闹,没有把训练真正当回事。在这种情形之下,孙武只得斩杀担任队长的两位美姬以严明纪律。吴王一直端坐在高台之上观看孙武的训练,当他看到自己的两位美姬有性命危险,便赶紧进行劝阻,告诉孙武:“寡人如果没有这两位美姬,那就会吃不好睡不香,生活没了滋味。”面对这种请求,孙武以“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为由坚决予以拒绝。就这样,吴王十分宠爱的两位美姬便成了刀下之鬼。这之后,训练就变得异常顺利。一群娇弱的宫女,就此被训练成一支“虽赴水火犹可也”的能征善战的队伍。孙武告诉吴王,队伍我已经训练好了,尽可以让她们去打仗。吴王这个时候还沉浸在爱姬被杀的悲痛之中,带着几分恼怒对孙武说:“我知道你会打仗,但是请你先下去休息吧。”然后他便拂袖而去。看到这个架势,孙武不禁哈哈一笑:“看来大王的求贤若渴只不过是嘴巴说说罢了!”

过了一阵子,吴王大概缓过神来了,认为还是需要以大局为重,于是答应召见孙武。吴王知道孙武不仅会打仗,而且善治军,最终任命孙武为将,与伍子胥一起率兵伐楚。在攻打楚国的战争中,孙武和伍子胥联袂指挥吴军以弱胜强,连战连捷,直捣楚国的都城郢,迫使楚昭王落荒而逃。吴国这次伐楚获得大胜,一举改变了南方诸侯的争霸格局,吴王渐而成为“北威齐晋、显名诸侯”的霸主。吴国之所以能够成就一系列辉煌霸业,吴王阖闾之所以能成为霸主,孙武功不可没。《孙子兵法》十三篇一般被认为是孙武的著述,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司马迁的《史记》。《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明确地借吴王之口说出了这个事实:孙武拜见吴王之前曾经将这十三篇兵法作为敲门砖。这个说法,从汉至唐一直少有人质疑,但是到了疑古之风盛行的宋代,便不断地有人提出异议。《史记》中关于孙子其人其书的记载,在宋代受到了欧阳修、叶适等人持续的质疑。他们持论的主要依据有:第一,《左传》中并不能见到孙子事迹;第二,《孙子吴起列传》中所记载的“吴宫教战”之事,更像是在说故事,“奇险”而不足为信;第三,《孙子兵法》中透露出不少战国时代特征。根据这些情况,叶适将《孙子兵法》认定为“春秋末战国初山林处士所为”。

其后,有不少学者跟进响应,纷纷怀疑司马迁的相关记载,将《孙子兵法》的写作年代断为战国时期。由宋代开始的这种怀疑之论,从明到清,一直得以延续,甚至持续到今天。有学者甚至考证出孙武和孙膑其实是同一个人,也有学者干脆将《孙子兵法》判定为伪书。

值得一提的是,“怀疑说”虽甚嚣尘上,但有不少人只是盲从,跟着凑个热闹,甚至并未进行实际考证。比如说,日本有个学者叫武内义雄,说孙武和孙膑是同一个人,“膑”是他的绰号,我国著名学者钱穆的观点与其几乎一模一样。这种说法在当时看固然有些新意,但在银雀山出土文献面前被完全驳倒。

在我们看来,宋代学者据《左传》而疑《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多少有点疑古过勇,是一种怀疑论的古史观念作祟。试以逻辑推之,《左传》没有记载的,历史上便不存在吗?怕是未必。《左传》是传鲁《春秋》的,对那些被视为蛮夷的南方诸侯国史一定程度上疏于记载,失载二三事本属正常。退一步说,即便我们真想推翻《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已有的明确记载,也必须要拿出确凿有力的证据,可目前还很难找到这样的证据。不仅如此,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出土的汉简,还在一定程度上支持着《史记·孙子吴起列传》的观点。在这批考古学家推断为西汉初年的竹简中,有0233号竹简写有“吴王问孙子曰……”,又有0108号竹简载“齐威王问用兵孙子曰……”。这表明,先秦时期被尊为“孙子”者本有两人:其一活动于春秋末期的吴国,即孙武;另一则活动于战国时期的齐国,即孙膑。他们各有兵法传世。很显然,这些竹简对《史记》中的相关记载提供了直接的证明。竹简中还两次提到了“十三扁(篇)”,和《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两称“十三篇”也形成遥相呼应之势。尤其是,传本十三篇中,除了《地形篇》之外,其余十二篇均有或多或少的文字出土,这也足可证明司马迁所记载的关于《孙子兵法》的内容是可信的。

此外,银雀山竹简还为我们提供了诸如《吴问》和《见吴王》等数篇《孙子兵法》佚文,为我们考察孙子其人其书提供了新材料。

对于《吴问》,学术界曾经有过一些零星的讨论,观点截然对立。有学者认为其可以作为真实史料,也有学者认为它并不可信,不能作为真实的史料来对待。以笔者愚见,汉简《吴问》诸篇,应该是追思孙武事迹而撰成,其中肯定有史事的影子,即使添加了修饰之辞,也不能完全抹杀其史料价值。《吴问》所记乃是吴王和孙武的一次对话,预测了春秋末期晋国几大家族的兴衰存亡,提出田制和税制等才是决定王室兴衰的关键。我们从《吴问》出发,也可以看出,孙子的政治思想以及对军政关系的认识非常高明,可以简要概括为以下两点:第一,孙子作为军事家,并不以战争作为影响王室发展的唯一要素。相反,他反倒非常看重战争之外的其他因素,尤其是政治要素。第二,孙子具有民本思想,关心田制、关心赋税都是关注民生的具体表现。孙子“厚爱其民”的政治诉求,固然是基于王室兴衰而提出,但毕竟也是一种进步思想。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孙子显然不只是寻常意义上的兵家,同样还是一位具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他对战争与政治的关系,有着非常独到和非常深刻的理解。

简文《见吴王》和《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关于孙子的记载,既有相当多的共同点,同时也存在着一些显著的差别。

在《见吴王》中,孙子和吴王甫一见面,便开始讨论战争问题。针对吴王标榜自己“好兵”,孙子毫不隐晦地表达了他对战争的认识:“兵,利也,非好也。兵,□〔也〕,非戏也。”孙子与吴王见面之后,不是顺着吴王、迁就吴王,反而对好战的阖闾进行规劝,这和传世本《孙子兵法》十三篇中所体现的“慎战”思想是基本一致的。

可能吴王阖闾认为孙子见识卓绝,故而才进一步提出了“小试勒兵”的要求。从《见吴王》中,我们可以看出,孙子曾经就“勒兵”的对象提供了诸如贱者、贵者等多个选项,当然其中也包括妇人。吴王阖闾当是对“试阵于妇人”产生了好奇之心,所以做出匪夷所思的选择。面对阖闾的这一决定,孙武以“妇人多不忍”为由,请求更换训练对象,但最终遭到吴王的拒绝。我们不知道吴王是等着看笑话,还是故意为难孙武,但孙武确实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好在他顺利解决了这个难题,把一群娇弱的女子训练成精干的队伍,否则就无法交差。关于训练过程,《见吴王》有着较为详细的陈述,我们可以看到孙武的准备工作非常充分,体现出他对“勒兵”极为重视,记述合情合理。关于“勒兵”的最终结果,二者之间也存有差别。从《见吴王》中,我们可以看到,吴王在盛怒之下,应该有很多天不想见孙武,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才最终任命孙子为将,这同样体现了阖闾在爱姬被杀后不胜恼怒和沮丧的自然心理反应。

很显然,较之于《见吴王》, 《史记·孙子吴起列传》所记载情节,其完整性、生动性、曲折性等方面,都较为逊色。由于情节缺失,所以我们在《孙子列传》中所看到的是一个颇为突兀、不尽合理的故事。这就是叶适等人所称“奇险”。叶适正是由“奇险”出发,对《史记》所载孙子其人其书产生怀疑,进而引领了宋以降学者的怀疑之风。

在银雀山竹简文献出土之前,我们所能见到并可以作为信史的关于孙子其人其书的最早记载,就是《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而早于《史记》的银雀山出土文献,在很多方面都支持了司马迁的记载。不仅如此,这些出土竹简和司马迁撰写《孙子吴起列传》所依据的材料,很可能是各有来历。《史记》中所记载的“吴宫教战”,较之《见吴王》中的奇险情节,不仅稍显平淡,而且缺少了更为重要的诸如“孙吴论兵”等环节。同时,《孙子吴起列传》中关于孙子的笔墨显得太过简略,而且也没有孙武预测晋国走向之事,所以,我们大可相信,司马迁并没有看到银雀山竹简这批材料。既然如此,银雀山竹简文献是可以和《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同时流传而又能求得互证的材料。因此我们主张,在讨论孙子其人其书时,不妨还是回到《史记》,固守《孙子吴起列传》。因为有了众多银雀山出土文献来作证明,司马迁的记载变得更为可信了。二、《孙子兵法》的主要思想内容《孙子兵法》虽然只有六千言,却被誉为“百世谈兵之祖”。其主要内容多属坐而论道,探讨战争原理和战争之法。《孙子兵法》对战争现象进行了深刻分析,详细论述了“安国全军之道”(《孙子兵法·火攻篇》,以下皆直接注出篇名),主张慎战,也就是“非危不战”(《火攻篇》),并将“不战而屈人之兵”(《谋攻篇》)作为指挥作战的最高境界孜孜以求。《孙子兵法》在开篇就指出:“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显然,作者以这样的判断句开篇,无非是想唤起人们对战争问题的高度重视,突出强调战争对国家和统治集团的重要影响。与此相呼应的是,其一再强调“杂于利害”(《九变篇》)和“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火攻篇》),既充分认识到战争的危害性,也借此警示统治集团应当积极备战、慎重求战,以求得所谓“安国全军之道”。《孙子兵法》主张慎战,很显然是因为作者具备一种仁义情怀。《孙子兵法》在十三篇的首尾两篇,即《计篇》《用间篇》中,数次讨论了“仁”。在《计篇》中,作者在探讨为将者的基本素质时,将“仁”列在第三位,“严”被列在最后一位。在作者眼中,在治理军队、对待部下之时,仁爱之情要比严酷为治显得更为重要、更为管用。在《用间篇》中,孙子在探讨用间之术时也在无意中透露出自己对“仁”的理解。孙子认为,要确保战争胜利,就一定要舍得花钱搞好间谍战,要舍得在间谍身上大笔花钱。如果在这时候小家子气,因为吝啬而导致战争失利,那就是“不仁之至”。故此,他建议在间谍战中大笔花钱,以获取准确的情报,尽量降低战争成本,确保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孙子兵法》还蕴含着相当进步的民本思想。孙子强调国君要“修道而保法”(《形篇》),这其实就是对清明政治的一种诉求,与儒家的政治思想有相通之处。孙子认为,领军作战也必须将“唯民是保”(《地形篇》)作为战争的出发点,其中所体现的也是一种进步的民本思想。作为一名军事家,孙子并不喜欢穷兵黩武,并不主张将一切都诉诸武力。在《谋攻篇》中,孙子对攻城战争的危害性有过具体的描述:“修橹轒辒,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正是因为战争具有如此之大的破坏力,所以孙子才认为“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必须要努力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其中充分体现了孙子的人文情怀。《孙子兵法》主张慎战,却不避战,并由此提出了一系列的作战理论。其主张“先胜而后求战”(《形篇》),因而强调“知彼知己”(《谋攻篇》),主张在获得充分的情报之后,认真做好“庙算”(即征战前筹划谋略),然后才能决定战或不战。当战争开始之后,要努力“致人而不致于人”(《虚实篇》),掌握战争主动权,同时尽可能通过“形人而我无形”(《虚实篇》),形成“我专而敌分”(《虚实篇》)的态势,以优势兵力夺取战争胜利。《孙子兵法》对战争的巨大破坏力有着清醒的认识,故此宁肯要“拙速”(《作战篇》),也不要那种耗费时日的持久战,此即“兵之情主速”(《九地篇》)。《孙子兵法》还探讨了一系列攻守之道。比如《谋攻篇》中,作者围绕“以智谋攻”,提出了“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等一系列战法,将“全胜”的战略思想进一步系统化和具体化。《计篇》之“能而示之不能”等“诡道十二法”,则力图达成“攻其无备,出其不意”的效果,通过突然进攻掌握作战主动权,进而取得战争胜利。此外,《军争篇》之“高陵勿向”等“用兵八戒”, 《九变篇》之“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等“九变之术”,既总结了前人的战胜之道,同时也反对墨守成规,提倡以变通之术取得战争胜利。孙子也意识到防守的重要性。在他看来,出色的防守之术同样可以使得己方处于不败之地,也就是“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形篇》)。他认为,当敌我双方处于对峙之时,必须善于防守,并且能够守得牢固,这才能迎来反击的机会,从而觅得获胜良机。

当然,我们还要看到,《孙子兵法》十三篇中,“攻”和“守”作为一对重要兵学范畴,二者之间的地位并不十分相称。相比较防守,作者似乎更偏爱进攻。十三篇中,有以“谋攻”为主题的专篇,却没有以“谋守”为主题的专篇,也可侧面说明这个问题。在孙子看来,无论多么出色的防守,也会存在漏洞、露出破绽——莫非在孙子眼中,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孙子兵法》十三篇充满了谋略和智慧,正所谓“兵者诡道”,但作者重视谋略的同时,也常重视实力。《计篇》中,孙子将“五事七计”作为决定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这其实是孙子辩证审视战争、不单以谋略定胜负、高度重视“以力胜人”的明证。孙子认为,作战之前,一定要仔细分析有哪些利于己的因素,哪些不利于己的因素,一定要打有准备之仗,尤其强调要充分做好后勤工作,备足粮草。在我们看来,这种重视“庙算”的行为,其实也是重视实力的具体体现。《形篇》的“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也论证了实力是制胜之源的观点,包括“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显然也是从提升实力的角度提出的。

孙子之说堪称力与谋的完美统一,这是我们解读《孙子兵法》十三篇时必须要注意的。当然,《孙子兵法》十三篇中,论述谋略的篇幅显然更多一些。作者对于论“谋”,显得更有热情。十三篇中,论述谋略思想的文字俯拾皆是。因此人们对孙子重“谋”的一面印象更为深刻。甚至有人认为,孙子不重“力”,只重“谋”,这其实是一种误解。

此外,《孙子兵法》还对军队建设提出了很多富有价值的论述。《孙子兵法》重视将帅的作用,认为将帅是“民之司命”,是“国之辅”, “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谋攻篇》)《孙子兵法》主张,要行之有效地实施“令之以文,齐之以武”(《行军篇》)的行政和教育手段,以期实现“治众如治寡”(《势篇》)和“齐勇若一”(《九地篇》)的目标,使得整个军队能够整齐划一,达到“携手若使一人”(《九地篇》)的效果。从字里行间来看,孙子对士卒的认识相对模糊一些。一方面,他要求将帅做到“视卒如婴儿”或“视卒如爱子”(《地形篇》),另一方面则又认为,对待士卒就应该“若驱群羊,驱而往,驱而来”(《九地篇》)。有些学者认为这其中体现出了剥削阶级的愚兵思想,有些学者则认为这是服从作战需要的非常有用的带兵方法。我们不妨对此再进行一番讨论。

笔者认为,在孙子的治军思想中,确有“愚兵之术”存在,但我们应当对这种“愚兵之术”作客观分析。首先,“愚兵之术”与孙子“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军争篇》)的总体思想相吻合,同时也与孙子重视“出其不意”的战法以及高度重视用间思想相一致。其次,“愚兵之术”当为一种常见甚至必要的治军之术和用兵之法。古代军队中都曾通用这种“愚术”,而孙子则很可能是第一个将“愚兵之术”光明正大地写进战法的人,我们似乎大可不必从道德家的立场去讨伐。孙子的“愚”,似乎纯粹是出于打胜仗的目的。现实生活中,我们可能也会对亲朋使用“愚术”——比如对垂危的病人,告诉他病情不重,而这正是人之常情。《孙子兵法》十三篇的核心思想是什么?这也是值得讨论的议题。笔者认为,其核心思想应该是“以诈谋利”。“利”是《孙子兵法》十三篇中的一个高频词,凡52见,只《军争篇》就多达11次,孙子重“利”是不言自明的。黄朴民说:“‘利’的思想,贯穿于整部《孙子兵法》。”“利”其实是贯穿十三篇的一根若断若连的红线,可视为支撑孙子兵学思想的重要概念之一。孙子极端重利,以利为本,是否发动战争、战争要发动多大规模,都是以“是否得利”作为一个基本的出发点。既然如此,十三篇的兵法未尝不可说是一部“争利之法”或“逐利之法”。《孙子兵法》中,千变万化的诡诈之术和谋略之术都是围绕争利展开,这是十三篇中最为出彩、最为重要的内容,同时也是留给后代军事家们诸多启迪的内容。在十三篇的首篇——《计篇》中,作者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兵者,诡道也”这一著名论断,随即他便推出“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等“诡道十二法”,并且在《计篇》之后继续探讨和设计“诡道之法”。尤其是从《形篇》到《九变篇》, “示形”“造势”“虚实之术”“用兵变法”等,几乎都是围绕这个主题展开。这些谋略之术和诡诈之术,便是孙子争利的最重要手段。

另外,我们也要看到,孙子在逐利的同时,也并不忘记防止危害。“杂于利害”(《九变篇》)是孙子逐利之术的一项重要内容,“利”常与“害”“患”“危”等相对出现,正是由于能够辩证考虑利害得失,孙子的逐利之术才显得更加高明。

孙子公然逐利,在当时可能是惊世骇俗,独标新意,但毕竟是抓住了战争的实质性问题,所以才能连同他的诡诈之术一起,都逐渐地为历史所接受,以诡诈之术逐利逐渐成为古今军事家们的共识。西方十八世纪的军事理论家约米尼曾说过:“一个政府为了下述的各种理由,才会加入战争:一、收回某种权利或是保卫某种权利。二、保护和维持国家的最大利益,如商业、工业、农业等。”可以看出,利益至上,以利为本,同样也是约米尼的基本认识。说到底,“‘利’是战争的根本动因,又是影响和制约战争进程的深层根源”。《孙子兵法》十三篇的核心内容,就是“以诈谋利”。

孔子认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墨子主张“兼相爱,交相利”,老子提倡“绝巧弃利”,足可表明在孙子生活的时代,“言利”的文化氛围甚嚣尘上,“义利之辨”是当时受到普遍关注的论题。特定的历史环境,催生了孙子的功利思想,同时也催生了孙子以诈谋利的一系列战略战术。孙子旗帜鲜明地逐“利”,反映了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思想风貌,是当时特定社会思潮在兵学思想发展层面的诉求。

孙子的“利本”思想体现了一种务实作风。兵家之学是需要付诸实践、具有较强操作意义的学问,必须讲究实际效应。从这个层面来看,孙子的功利思想既顺应潮流,也抓住了战争的本质。从兵学史的发展来看,孙子的重利,“从根本上划清了同《司马法》为代表的旧军礼的界限,正确揭示了军事斗争的基本规律”。漫长的封建社会,儒家思想长期占据要津,以“利”为核心的价值观,遂长期受到排挤和打压。儒家“重义轻利”的义利观,曾深刻影响和改造了国人的性格和思维。“君子固穷”式的义利观,一度受到追捧和赞颂。然而,这种义利观并非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将其用于改造民风,固然有其用武之地,甚至在特定时期需要大力弘扬——尤其是当金钱至上、唯利是图的世界观占据主流之时。但如果浸染和改造了兵学领域,则很可能会有大量违背战争规律的笑话出现,类似宋襄公之类的人物可能会层出不穷,而这对保家卫国来说,无疑将会造成巨大的灾难。因此,《孙子兵法》作为中国古典兵学的重要代表,其中的重“利”思想,包括“以诈谋利”之术,尤显可贵。三、《孙子兵法》的地位和影响《孙子兵法》堪称中国古典兵学文化中一颗最为璀璨的明珠,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军事理论著作,同时也是泽被最为深远、传播最为广泛的古代典籍之一。《孙子兵法》在先秦时期就产生了重要影响,所以韩非子才会感叹“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战国时期,诸如马陵之战、桂陵之战就曾运用《孙子兵法》“避实就虚”等战法。很多人认为,孙膑之所以善战,正是因为他学习并善于运用其祖孙武的兵法。孙膑为了发扬光大孙武的兵学思想,很可能就此组建了孙子学派,专门研究《孙子兵法》。诸如《四变》《吴问》等银雀山竹简文献,很可能正是这个孙子学派所为,是他们研究、阐发《孙子兵法》兵学思想所留下的成果。当时,《孙子兵法》不仅被运用于军事斗争,还被运用于商战。白圭运用孙子的用兵之谋经商致富,故此,他宣称:“吾治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

到了汉代,朝廷重视兵书的搜集和整理工作,不少人认为,在《汉书·艺文志》中被列为“兵权谋”之首的《吴孙子兵法》就是《孙子兵法》十三篇。这反映出朝廷对于这部兵书的重视程度。但在我们今天看来,《孙子兵法》是否曾被加工整理而膨胀为八十二篇,曹操是否删减篇目使之还原为十三篇,都是很值得讨论的。然而,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汉代末年的著名政治家、军事家曹操曾亲自为这部兵书作注,使得这部兵书更加惹人注目。隋唐五代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为这部兵书作注,甚至连一些文学家也参与其中。他们不断深入研究和阐发《孙子兵法》的兵学思想,使之更受世人瞩目。

北宋神宗年间,朝廷下令将先秦至唐代产生的七部兵书集为《武经七书》,希望借此振兴兵学,选拔优秀人才。在这七部兵学经典中,《孙子兵法》被列为首位,这无疑进一步确立了《孙子兵法》在军事领域的地位,也使得《孙子兵法》兵学思想研究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在宋代,不仅官方组织学习《孙子兵法》,民间也有很多人苦心研习,加上当时出版技术大为发展,使得宋代的《孙子兵法》研究达到了一个高峰期,注解和研习之作不断涌现。这种风气在明清得到了进一步延续,各种研究专著层出不穷。

明代学者茅元仪曾在《武备志·兵诀评》中,对《孙子兵法》作过如下评价:

先秦言兵者六家,前《孙子》者,《孙子》不遗,后《孙子》者,不能遗《孙子》。谓五家为《孙子》注疏可也。

在这一段话中,茅元仪将包括《司马法》《六韬》在内的其他五种先秦兵书,都当作《孙子兵法》的注疏文字,早于《孙子兵法》者,《孙子兵法》吸收无遗,晚于《孙子兵法》者,则都是照着《孙子兵法》来的。这种评价无疑是非常高的。当然,茅元仪此论是针对先秦兵家而言,不少人将此句引为“前《孙子》者,《孙子》不遗,后《孙子》者,不能遗《孙子》”,从而将《孙子兵法》在中国古代兵学史上的地位,一举推到了首屈一指的高度。的确,仅就思想发展层面来说,对我国古典兵学史进行概况和总结,茅氏之论未尝不失为一种非常精辟之语。我们谈到古典兵学,说来说去,最终都免不了会说起《孙子兵法》。此书对中国古代兵学的影响力是不可替代的。

曹操说:“吾观兵书战策多矣,孙武所著深矣!”苏轼曰:“古之言兵者,无出于孙子矣。利害之相权,奇正之相生,战守攻围之法,盖以百数,虽欲加之而不知所以加之矣。”宋代何去非认为:“言兵无若孙武。”明代的胡应麟和清代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更是称赞《孙子兵法》“为百代谈兵之祖”。从上述赞誉中,我们不难看出,历代的军事家和思想家对《孙子兵法》在兵学史上的地位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孙子兵法》由于文辞优美,对后世的文学艺术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著名文学评论家刘勰赞其“辞如珠玉”,宋代郑厚在《艺圃折衷》中认为:“孙子十三篇,不惟武人之根本,文士亦当尽心焉。其词约而缛,易而深,畅而可用。《论语》《易》《大传》之流,孟、荀、扬著书皆不及也。”此外,在中医学领域,《孙子兵法》同样受到重视。清初名医徐大椿说:“兵之设也以主除暴,不得已而后兴;药之设也以攻疾,亦不得已而后用,其道同也。”他主张在医疗之时一定要善于运用孙子的“知彼知己”和“因敌而制胜”等原则。在徐大椿看来,“孙武子十三篇,治病之法尽之矣”。

今天,《孙子兵法》所包含的哲学思想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其中所揭示的权衡利害、辩证分析、扬长避短等思想,对各行各业的人们都富有启示价值。因此,《孙子兵法》在企业管理、商业经营、体育竞技等领域都能大显身手,体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孙子兵法》同时也是一部享有世界声誉的兵学经典,很早就传到国外,日、韩、法、俄、英、美等国都有译本流传,有些国家甚至将其列为军事院校的必读之书。《孙子兵法》传播到日本、朝鲜、越南等邻近国家较早,就研究水准来说,日本远胜其他国家。据说《孙子兵法》在唐朝初期就已经传入日本。日本的相关研究历史虽远不如我们为长,却迅速地产生了一批很有影响力的孙子研究专家和研究论著。在形成自身研究特色的同时,日本学者也能及时地吸收我国的《孙子兵法》研究成果,对我国的重要研究论著进行及时的翻译、出版。他们研究《孙子兵法》非常注重实用性,重视与实践紧密结合,如从《孙子兵法》用间思想出发,进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情报文化。《孙子兵法》值得深入研究,但我们坚决反对把《孙子兵法》兵学思想神化和泛化,更反对在人际关系中滥用“计谋”。就其军事思想的学习和研究而言,也应当坚决反对教条主义,反对对孙子兵学思想生吞活剥,否则就会发生类似赵括“纸上谈兵”的笑话,最终只会酿成祸国殃民的悲剧。四、《孙子兵法》的早期流传和著录

先秦典籍《尉缭子》《鹖冠子》等书曾明引、暗引了《孙子兵法》字句,这说明《孙子兵法》在战国时期一度流行。比如《尉缭子·将理篇》云:“兵法曰:十万之师出,费日千金。”这句话实则出自《用间篇》。《鹖冠子·天则篇》曰“故法者,曲制、官备、主用也”,语出《孙子·计篇》。银雀山出土的长期失传的《孙膑兵法》,其中也有大量征引《孙子兵法》的情况出现。虽然只是零光片羽,但或多或少地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孙子兵法》早期流传的线索。《韩非子·五蠹》中说:“境内皆言兵,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韩非此语意在呼吁统治者加强对社会的管制,禁止兵书规模流传,但也从侧面反映了《孙子兵法》在战国末期的流传之广,说明了这部兵书的价值早早就被人们所认识。从银雀山竹简文献《四变》我们还可以看出,很可能早在战国时代就有人为这部兵书作注解,现今很多人仍然将曹操视为历史上第一个为《孙子兵法》作注的人,显然是不对的。当然,究竟是什么人写作了《四变》这些注释文字,尚且需要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目前我们只能据此判断,曹操一定不是最早为《孙子兵法》作注的人。

我们认为,这期间,《孙子兵法》的主体结构,包括篇目数,应该基本保持稳定。至少,银雀山竹简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证据。在银雀山出土竹简2494、1648简文中,曾经先后两次出现“十三扁(篇)”的说法,这可以和《史记》求得互证。根据专家们的研究,这批竹简的抄写时间约为文、景帝至武帝初期。这比《史记》要早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因此,由银雀山竹简,我们可以大致推断,“十三”应当是汉代初年,乃至先秦时期,《孙子兵法》所固有的篇目数。《孙子兵法》在写成之时,应当就是十三篇,而且篇目数一直维持到汉代,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汉朝政府曾几次收集整理兵书。除了韩信的第一次整理之外,汉武帝年间,朝廷又下令对兵书进行了一次搜集工作。据史籍记载:“军政杨仆捃摭遗逸,纪奏兵录”。汉成帝也曾经下令搜集整理兵书。汉代政府的三次搜集和整理工作,是否会给《孙子兵法》带来变化,是不是会造成篇目数的大幅度增减,笔者认为,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很小。

从《史记》的记载中,我们认为司马迁极有可能亲自读过十三篇的《孙子兵法》。司马迁在《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先后两次提及“十三篇”,足以说明《孙子兵法》在汉武帝时期仍然维持着“十三篇”的篇目。1978年,我国的考古工作者在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的一座墓葬中,发掘出一批西汉晚期的简。专家在经过研究后认为,其中的一些汉简和《孙子兵法》有着直接的关系,因为有一枚竹简赫然写着:“孙子曰:夫《十三篇》……”这批简和今本《孙子兵法》十三篇到底是何种关系,姑且可以不论,但从远离中原的这批简中,我们可以得知:在西汉末期,《孙子兵法》的篇数,应当仍然维持在“十三”。

既然远在西域都知道《孙子兵法》为十三篇,我们可以推测,中原士人更应当熟知此书的篇目数,万万不该出现八十二篇的《孙子兵法》。而且,我们也应该相信,成书于西汉末期的《七略》应当会对“《孙子兵法》十三篇”进行过著录,“《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不大可能会是从西域到中原都很熟悉的那个“《孙子兵法》十三篇”。而且,从西汉政府三次大规模组织整理兵书来看,作为家喻户晓的《孙子兵法》十三篇如果曾被随意增加篇目,而且增加的篇目数如此之大,我们便只能说,这不是整理,而是再创作,不是搜集,而是破坏,也会据此而怀疑当时整理者的专业水准和敬业精神。

从东汉时期的传世文献中可以看出,《孙子兵法》的篇目数在这个时期应该仍然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东汉末年的高诱在给《吕氏春秋·上德篇》作注时,曾曰:“孙武也,吴王阖闾之将也,兵法五千言是也。”传本《孙子兵法》中,武经本正好五千多字。如果考虑到传抄过程中可能衍入文字的因素,高诱所说的“五千言”,其实是可以和今本《孙子兵法》在字数上求得大致的吻合。那么,从高诱的注语中我们可以不难得知:在东汉末世,《孙子兵法》应该仍然维持着“十三篇”的篇目数。

既然从西汉初年到东汉末年,《孙子兵法》其实是一直维持着“十三篇”的规模在流传,那么我们认为后人将《汉志·兵书略》中著录的“《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当成是《孙子兵法》十三篇,应该是一个误会。这二者之间篇目数相差甚大,如何解决这个矛盾呢?于是有人认为,是曹操删改《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使之还原成为十三篇,也就是今本《孙子兵法》的模样。此立论影响甚广,应者亦夥,却存有不小的疑点。

晚唐的杜牧是较早提出“曹操删减《孙子兵法》篇目”说法的人。他曾经给我们留下这样的一段话:“武所著书,凡数十万言,曹魏武帝削其繁剩,笔其精切,凡十三篇,成为一编。”杜牧的这段话,语气相当肯定,但不一定就是事实,曾有学者对此提出过怀疑。清代学者毕以珣便是其中一位。

清代学者毕以珣根本不信杜牧的说法。在《孙子叙录》中,他曾留下这样一段话:“《孙子兵法》十三篇者,出于手定,《史记》两称之,而杜牧以为魏武笔削所成,误已。”当然,毕以珣的名气较杜牧远为逊色,毕氏反对杜牧的声音似乎较少引起关注。但我们认为,当以毕以珣的说法更接近事实真相。

我们注意到,银雀山汉墓竹简出土后,学术界对杜牧这种“曹操删减篇目”的说法,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其一是表示相信,以李零为代表;其二是不信,以许荻和罗福颐等人为代表。

李零认为《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就是《孙子兵法》十三篇,所以他提出《孙子兵法》的“流传过程从西汉初到东汉末是经历了从十三篇到八十二篇,然后又由八十二篇到十三篇两个过程”。他并且相信曹操曾经删减《孙子兵法》,充分肯定了曹操对于保存《孙子兵法》原貌所作的贡献:“《孙子兵法》一书的得以保存和恢复原貌,恰好是出于曹操一手之烈。”与李零观点相左的是许荻和罗福颐等人,根据银雀山出土竹简,一举否定了曹操删减《孙子兵法》篇目的说法。在银雀山竹简出土之后不久,许荻和罗福颐等人就撰文指出,所谓曹操删削《孙子兵法》篇目之事完全不能成立。吴九龙所持之论,则与上述两位专家相似。他曾作过这样的判断:“简本《孙子兵法》出土以后,杜牧的臆断不攻自破。”

在比较上述两种截然对立的观点之后,我们更倾向于认可后一种说法,对曹操删减《孙子兵法》篇目之事,持否定态度。

今本《孙子兵法》十三篇,人们通常认为它是著录在《汉书·艺文志·兵书略》中的“《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但是,此二者之间,篇目数相差甚大,书名则完全不同,“图九卷”之类的描述,更是让人对二者是否同为一书产生巨大疑问。如果非得说二者是一本书,那一定得找到一种合理的解释才行。

传世文献和出土文献都告诉我们,《孙子兵法》在汉代并没有所谓“增肥”和“瘦身”之事发生,篇目数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作为一部“秦汉已来,用兵皆用其法”的著名兵书,《孙子兵法》在汉代不大可能被人随意增减。并且,按照杜牧的说法,曹操既然都已经删了,张守节又从哪里见到的“三卷本”,甚而清代的毕以珣对八十二篇的每一部分内容都还非常清楚?因此,我们怀疑,张守节、杜牧都没有看到过八十二篇的《吴孙子兵法》,否则曹操这位大军事家岂不是白劳动了一场?而杜牧则很可能是自摆一个乌龙,他的所谓曹操删减篇目之说也许是一种揣测。

曹操在给《孙子兵法》作注时,曾经发出这样的感慨:“世人未之深亮训说,况文烦富行于世者失其旨要,故撰为略解焉。”从这段话中,我们并不能看到曹操删减篇目的信息。令曹操发出感慨的,是那些“训说”《孙子兵法》的文辞“烦富”和“失其旨要”,曹操没有批评《孙子兵法》文辞“烦富”,这说明曹操手里的本子,和同时期高诱所持之本,应该没多大差别。曹操用“略解”为自己的这部著作命名,显然也是针对那些“烦富”的“训说”。曹操对《孙子兵法》誉甚,如果对其有删减之功,他不大可能对此只字不提。而且,假如果真是《孙子兵法》原文“烦富”,曹操就一定不会发出“孙武所著深矣”之类的褒奖。曹操为《孙子兵法》作“略解”,其本意是为了矫正,却不幸让一些人误认为他曾经对《孙子兵法》有过删减。

杜牧为什么会杜撰出这种事情,根本原因可能在于,他误将《汉志·兵书略》中八十二篇的《吴孙子兵法》认作是《孙子兵法》。这其实是一个误会,而且,这个误会影响了很多人。长期以来,学术界一直认为《孙子兵法》著录在《汉书·艺文志·兵书略》,也就是“《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但是,众所周知,传本《孙子兵法》只有十三篇,不仅与八十二篇的规模差距甚大,更没有九卷的图谱。所以,我们认为,《孙子兵法》在《汉书》中,应该不是著录在《兵书略》中的“《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而是著录于《诸子略·道家》中的“《孙子》十六篇”。在汉隶的写法中,“三”和“六”在字形上颇为接近。在隶书的书写习惯中,点,尤其是每字起笔的点,往往被写为横。因而,“六”习惯写作基于这个缘故,我们似乎不能立刻将“《孙子》十六篇”判定为一部亡佚之书,轻易地与“《孙子兵法》十三篇”划清界限,毕竟二者书名相同,“三”和“六”之间又是如此容易发生形误,而“《孙子》十三篇”又无法在《汉书·艺文志》中找到踪迹。至少,与八十二篇的《吴孙子兵法》相比,《诸子略》中著录的“《孙子》十六篇”,更像是“《孙子》十三篇”。《孙子兵法》在《汉书·艺文志》中的著录,是值得我们探讨的,至少是存有一些谜团。相比之下,该书在魏晋以后的著录相对清晰一些,官方和私人书目都有一些明确的著录。通过这些著录,多少可以看出《孙子兵法》在各个时期的流传情况,比如阮孝绪《七录》《隋书·经籍志》等。历史上,《孙子兵法》更多的事以各种注释文本流传,也曾以诸如《四库》本的白文形式流传,从历代著录中可以很容易看出这个特点。

顺便说一下,《孙子兵法》本来可能只称《孙子》,这可能是因为该书的性质是兵书,探讨兵法,所以衍出了“兵法”这两个字。后人习惯称之为《孙子兵法》,也算约定俗成。从《史记》中的信息可看出,当初是没有“兵法”二字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受到了《吴孙子兵法》的干扰所致。人们误将二书当成一书,又认为“吴”字属于多余,可以去掉,于是就有了现今这种称呼。另外,有不少古代典籍引述《孙子兵法》字句时径称《兵法》,也是指这本书。五、《孙子兵法》的重要版本《孙子兵法》流传很广,版本甚多,很可能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形成了多种版本。《韩非子·五蠹》中说:“境内皆言兵,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家有之”充分说明《孙子兵法》在战国末期的流传之广,同时也提醒我们,很可能在那个时期就已经有多种《孙子兵法》抄本在流传。

银雀山汉简本是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最早的《孙子兵法》抄本,于1972年在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竹简文字是不成熟的隶书,夹杂着明显的篆书风格,体现出由篆书向隶书过渡的特征。所以,这批竹简应该出自西汉初期,考古专家推断它们“是文、景至武帝初期这段时间内抄写成的”。传本《孙子兵法》十三篇中,除《地形篇》外,其余十二篇在简本中均有或多或少的文字留存,《形篇》甚至还有甲、乙两种写本。当然,竹简中尚有大量的文字脱落。与传本对照,简本《孙子兵法》的文字只存有三分之一左右。即便如此,这些残破的竹简也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相关古本《孙子兵法》的重要信息,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向我们展示了《孙子兵法》在西汉初期的面貌。与《孙子兵法》十三篇一起出土的,还有一块写有十三篇篇题的木牍,虽然残缺严重,也向我们传递出不少珍贵的信息。至少我们可以从中看出,简本《孙子兵法》的大多数篇名与传本非常接近,《孙子兵法》早在西汉初期就已经是十三篇的规模和体制与传本并无二致。

对简本和传本进行对比考察,我们可以发现,二者之间互有优劣。简本贵为古本,但和传本一样,也存在脱衍情况,其抄写也不无荒率之处。传本并不因为流传千年而失去简古之风。相比较简本,传本中的不少语句反倒更符合古代文言语法。我们对于简本的正确态度应该是:“可资参考,然不宜过于迷信。”

当然,我们更应该看到,简本、传本虽然存在大量异文,但“内容上差异不大,基本上是一致的”。此外,简本和传本之间,尚有许多异文完全属于两可之列,至少是不能立即判定孰优孰劣。充分重视二者之间的差异,同时也看到二者之间的共性,无疑有助于我们在进行《孙子兵法》文本研究时,树立一种更为客观和理性的态度,同时有利于我们充分发掘简本的文献学价值和文字学价值等。

除了简本之外,我们能看到的较早的《孙子兵法》抄本应该数敦煌晋写本,见于罗振玉《汉晋书影》(1918年版)。可惜的是,该抄本残缺现象也非常严重,只存有十六行,而且还在上下折叠处断裂,正好缺失上半部分内容。从残存纸片可以看出,该抄本画有界栏,字迹清晰,能看出是《谋略篇》和《形篇》的部分内容,而且可以看到若干双行夹注文字。从这些情况判断,这应该是一本久已亡佚的单注本,只是注者姓名已无法详考。

我们今天所能见到的较为完整的《孙子兵法》版本,应该数宋本。我们习惯将宋本分为两大系统:武经本和十一家注本。《武经七书》的问世,是由于元丰年间宋神宗钦定《孙子兵法》《吴子》《司马法》《尉缭子》《六韬》《三略》《唐李问对》七部兵书为武学教本,这七部书被统称《武经七书》。《孙子兵法》在七部书中排名第一,是最重要、成书最早的古代兵法。是书现存较早的版本为南宋刻本,原为嘉兴陆氏皕宋楼藏书,后来被日本人岩崎氏所购得,藏于日本东京的静嘉堂。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是收于《续古逸丛书》的影印本。当然,我们今天还能看到据南宋孝宗刊本影刻的《魏武帝注孙子》,从文本考察,似乎与武经本关系比较密切,应该属于武经本系统。是书被收入清孙星衍《平津馆丛书》卷一《孙吴司马法》内。原本下落不明,如今只有顾千里摹本。

至于十一家注系统,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最早的版本是南宋刊本《十一家注孙子》。是书原由上海图书馆收藏,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于1961年出版了影印本和排印本,使得这部原本深藏秘府的宝典,自此进入寻常百姓家。自宋代以后,武经本《孙子兵法》长期受到重视。清代的郑达和孙星衍等人先后在“道藏”中找到宋本十一家注《孙子兵法》。孙星衍对该本进行了较为系统的校订,并据《宋书·艺文志》名之曰《孙子十家注》,后收入《岱南阁丛书》。这之后,十一家注本《孙子兵法》才渐渐受世人瞩目,进而成为近世流传最广、影响最大、最敷实用的读本,本书亦据此本作注和解析。

武经本、十一家注本和简本是三种最重要的版本。这三种版本之间,都存有一些差异。如就篇题而言,武经本和简本之间的差异较大,武经本的篇题显得过于整齐;十一家注本和简本相比,篇题都并不十分整齐,但这二者之间也存有差别。从中我们可以想见,《孙子兵法》在历史上的流传情况一定非常复杂。因此,我们在进行《孙子兵法》文本研究时,需要树立一种客观和理性的态度,不宜轻易判定优劣。

除了上述重要版本之外,在日本还有樱田本,由樱田迪校点刊印,一度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有人认为是唐以前古本,有人认为是明代传入日本。计篇——细致而周密的谋划《计篇》,是十三篇兵法的第一篇,武经本名《始计篇》。《玉篇》曰:“计,谋也。”《说文解字》曰:“计,会也,算也。”全篇主要讨论的是如何筹划战争,制定战略决策,分析影响战争胜负的主要因素。《汉书·艺文志》曰:“先计而后战。”《管子》曰:“计必先定于内,然后并出乎境。”凡用兵之道,当以计为首。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1][2][3]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4]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5][6]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7][8]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9][10]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11]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

[12]矣。

[1]兵:本意为兵器,后来引申为士兵、军队、战争等义。此处作“战争”解。简本“大事”后面有“也”字,樱田本同。[2]经:分析,一说度量,可与同句“校”字联系起来考察。索:探索,含有用力、用心之意。[3]道:本义为道路,引申为方法、规律。这里是就政治层面而言,即政治之道。曹操注曰:“谓道之以政令”;孟氏也说:“道,谓道之以政令,齐之以礼教,故能化服士民。”今世注家,也多将“道”作“政治”解。[4]同意:同一意志。《重刊武经七书汇解·孙子》:“令字须重看。盖与上同意共死生不畏危者,虽在民,而令之权则自上操之也。” [5]不畏危:不畏危险。简本作“弗诡”,于义也通。[6]阴阳:阴阳二气交感形成的天时变化。何守法《校音点注孙子》曰:“阴阳,以天象言”。时制:指四时季节变化。简本比传本多出“顺逆,兵胜也”一句,更像是后人旁注文字衍入。[7]死生:指死地和生地,即进退两难之地和易守能攻之地。《九地篇》对此有专门论述。另外,简本中不仅多出“高下”一词,“远近”“险易”等几个词语在次序上也和传本不同。对于多出的“高下”一词,竹简整理小组的专家们认为:“孙子于地形甚重高下,简本义长。”[8]《潜夫论》引文作“将者,智也,仁也,敬也,信也,勇也,严也”。[9]主用:主管派用。曹注曰:“主者,主军费之用也。”古今注家多从之。钱基博认为,所谓“主用”, “属于军令,指中枢之指挥策动而言”。这显然更符合孙子所谓“法”的范畴。[10]闻:知道。[11]索:探求。[12]兵:兵器。何守法《校音点注孙子》曰:“兵众,是两军之士。或曰,兵,兵器也,众,士众也。此作两端说,恐兵器止可言利,而不可强。”按:兵,当作“兵器”。如此则不会与下面的“士卒”犯复。[1]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2][3]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1]将:如果。张预注作平声读,相当于“如”(《孙子兵法》各本或有作“如”字者)。当然,也有很多注家释“将”为“偏裨之将”。作“如”解,似乎是孙子激吴王而求用,但后一句“将”似乎不必有。[2]利:便宜。听:听从,采纳,认可。势:态势。外:对外战争。[3]因利而制权:根据利害得失情况采取灵活的权变措施。因,根据。[1]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2]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3]胜,不可先传也。

[1]诡道:诡诈之道。[2]“故”字后面,至“亲而离之”,习惯称作“诡道十二法”。传本该句群共为八句,简本则只有五句,缺少“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三句。《北唐书钞》《通典》及《太平御览》等古籍,则或缺一句,或缺三句、四句,而且还有个别字句的差异,不知是各自所见版本有别,还是传抄刻写之误。[3]胜:克敌制胜的奥秘。传:讲明。曹操注:“传,犹泄也。”蒋百里曰:“不可先传,犹言不可以此为当务之急也。以‘不可先传’作‘秘密’解,遂视诡道为兵法取胜之要诀,而后世又以阴谋诡道之故为兵事,非儒者所应道。不知孙子开宗明义即以道为言,而天、地、将、法等皆庸言庸行,深合圣人治兵之旨,曷尝有阴谋权变之说哉。”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1][2][3]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1]庙算:古代作战之前,在庙堂之上商议和筹划,计算对己方有利的因素。凡是得到一个有利因素,就给己方添加一个算筹,得到算筹越多,便说明战争越有把握取胜,此即“得算多”。[2]《通典》卷一四八、《太平御览》卷三二二引文均作“而况无算乎”。[3]见:同“现”。译文

孙子说:战争是国家的大事,它关系着人民的生死和国家的存亡,不可不认真考察、仔细研究。因此,我们通过分析以下五个方面因素,对敌我双方的情况进行认真的比较、分析和评估,从而探求战争胜负的情势。这五个因素,一是“道”,二是“天”,三是“地”,四是“将”,五是“法”。所谓“道”,就是要使得民众与君主同一意志,可以和君主生死与共,不会畏惧危险。所谓“天”,就是指天象、寒暑与四时季节的变化。所谓“地”,就是指道路的远近,地势之险厄平坦、开阔狭窄以及是否利于攻守等。所谓“将”,就是要求将帅要具备多智、守信、仁爱、勇敢和严明等五种品格。所谓“法”,就是指军队的组织编制、将吏的管理机构,能够主宰部队的中枢指挥能力。上述五个方面,身为将帅,都不能不知道。了解这些情况,才能够打胜仗;不了解的话,就不能在战场上获胜。因此,必须要对敌我双方的各种情况进行比较和分析,从而探知战争胜负的情势:哪一方君主得民心?哪一方将帅贤能?哪一方占据天时地利?哪一方组织严密,指挥有效?哪一方武器装备精良?哪一方士卒训练有素?哪一方赏罚严明?我们根据这些情况,就可预知谁胜谁负。

如能采纳我的计谋,指挥作战就会必然取胜;如不听从我的谋划,必然会遭到失败,我不如先告辞离去。分析和谋划已经得到认可,就要设法营造有利态势,以辅助对外战争。所谓势,就是根据利害得失情况采取灵活的权变措施。

用兵打仗本来就充满诡诈之术,因此,原本能打却要装作不能打;准备用兵,却要装作不打算开战;想走近道,却要装作走远道;想走远道,要装作是取近道。敌人如果贪利,就用小利去诱惑;敌人如果混乱,就乘机去袭击;敌人如果力量充实,就要注意做好防备;敌人如果兵强卒锐,就需要暂时避开;敌人如果容易动怒,就设法对其进行挑衅;敌人如果卑怯谨慎,就要设法使之产生骄惰之情;敌人如果安逸自在,就设法使之疲惫劳顿;敌人如果内部团结,就要设法实施离间。要在敌人没有防备之处迅猛进攻,要在敌人意料不到之时果断出击。这些都是军事指挥家们克敌制胜的奥秘,是不可事先泄露出去的。

凡是开战之前就可以预知获胜的,是由于所得算筹较多,取胜的条件更加充分;不能预知胜利的,则是因为所得算筹较少,获胜的条件不够充分。得到算筹多的就可以胜利,得到算筹少的则不能获胜,何况是得不到算筹呢?我们根据这些因素来进行认真考察,战争的胜负就是显而易见了。导读《计篇》是十三篇的第一篇,也是最重要的一篇。因为它提纲挈领地揭示了全书的中心思想,即研究战争之法,这战争之法的核心就是“先计而后战”。一、“先计而后战”

所谓“先计而后战”, “计”在先,“战”在后,这是不能乱的。这也就是戚继光所说的“算定战”。如果“先战后计”,那就是打无准备之仗,基本是打糊涂仗。除非是遭遇战,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那些高坐庙堂之上的指挥家们不一定都清楚。遇到事情,脑门一热,立即就拍案而起,仓促起兵,这样的情形历史上不是没有。赵括在接替了廉颇之后,不了解两军形势,一拍脑门就把军队派出去攻打秦军,结果被秦军分割包围,下场很惨,四十万赵军被坑杀。这就是没有“先计”造成的恶果。因此,孙子在开篇就强调的这个问题,是基于无数战争实践所总结出的宝贵经验。当然,不计而战,偶或也能取胜,但多半凭运气,或者说自身实力远远超出对手,对手实在无招,或者说平时的工作做得好,临时兴兵也能保证战斗力。然而就总体而言,古往今来的战争往往都是“先计而后战”。孙子虽然标榜战争是诡道,但还是遵奉常规之法,尤其是某些原则问题,不仅不敢违背,甚至比谁都推崇。正是这个原因,才会在十三篇的首篇就谈“先计而后战”的问题。《孙子兵法》的主体思想实际上可以分为两大块:一块是“计”,其中主要是情报思想和决策思想;另外一块则是“战”,研究的是战争之法。换句话说,“计”是在为战争找依据,找准星,“战”则是进入具体的操作层面。“先计而后战”也是《汉书·艺文志》对“兵权谋”这一兵学学派特征所作出的总结。汉代人将先秦的兵学学派根据各自特点归纳为“四家”,也称“兵四家”,分别为:“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和“兵技巧”。四家之中,兵权谋是“将帅之学”,略相当于战略学。兵形势精于作战指挥,注重用兵的阵法和部队机动,讲究精兵锐卒快速出击。兵阴阳关注天时地利,重视战机和治军,其论注入当时的阴阳五行哲学观念,喜欢“假鬼神而为助”,似有唯心主义色彩,但其推演胜负诸因素之生克关系,似亦有辩证思维。汉代以后,一些兵书中充斥着很多荒诞不经的内容,比如望气、遁甲之类,便是兵阴阳中糟粕一面的恶性发展。相比之下,兵技巧一派注重士卒的军事素质、部队的训练教范、战斗的队列行阵及器械装备的操练。如果说兵权谋是“将帅之学”,那么兵技巧则可视为“士兵之学”。

兵四家之中,兵权谋成就最高,影响也最为深远。《汉书·艺文志》曾这样评价兵权谋:

权谋者,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

由是观之,兵权谋不仅层次高,而且包含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诸家的学说。按照今天的逻辑学来看,四家的分类其实不尽合理。因为各个子项目并不对等,内涵甚至存在明显的交叉现象。

以往我们习惯于把《吴孙子兵法》当作《孙子兵法》,故此就把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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