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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7 06:2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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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笔下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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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歌行4

唐歌行4试读:

第三百零一章阴谋的旋涡

赵家有什么厉害,?

没什么,但是他们姓赵,就凭他们姓赵,所以可以横着走,因为皇帝也姓赵。

公休宁没有隐瞒,江南盐道形式何其复杂混乱,不但牵扯朝廷大员,而且在扬州也是三分天下,杨国忠私底下控制住了淮南两道盐商,而私盐掌握在盐枭手中,另一个就是赵家了。

睿亲王的老丈人,老谋深算,江南盐道他暗中也插了一脚,所以在越发的麻烦,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公休宁看的出唐歌何其愤怒,突然的爆发,也是酝酿许久,他明白他们一直对唐歌隐瞒江南盐道之事,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会装糊涂,可是一旦戳破这层纸,也够尴尬的,唐歌可是没给他留面子。

公休宁不能再继续装糊涂了,略微想了一下,回答:“是!”

唐歌嗯了一声,不过仔细想了一下,忽然就炸毛了,一蹦三尺高:“完了完了,万事休矣!”

公休宁被他吓了一跳:“什么完了?”

唐歌几乎跳脚了:“休宁,你们,你们,你们这帮猪队友!”

唐歌恨恨的骂了一句,竟然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甚至懒得搭理公休宁了。

公休宁被骂的一头雾水,猪队友,虽然这个词很新鲜,但是绝对不是在夸他们。“大哥,你什么意思?”

公休宁被骂的莫名其妙,真的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唐歌对着他冷笑连连,公休宁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这眼神,几乎要吃人了。“你说什么意思!”

公休宁摊了摊手:“我哥大哥比起来,还差了一着,请大哥明示。”

我明示你大爷,唐歌气的真想破口大骂。“公休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赵家人染指江南盐道,如今扬州什么形势你不知道?”

公休宁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糊涂不明所以。“江南盐道自古就是朝廷头疼的问题,就是你所谓的牵扯太多,无法根除,几乎伤了根本,如今扬州盐道不出意外是三分天下,杨国忠掌控一部分,盐枭掌控一部分,赵家就凭姓赵,占得油水肯定不会少,你到了现在才说,都火烧眉毛了,公休宁啊公休宁,你们的难道脑袋进水了,我真恨不得打死你们一帮蠢货!”

旁边躲着的柳如是和十娘被唐歌吓得不轻,今天这是怎么了,这火气不停地往上冒,怎么连公休宁都骂起来了。

公休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此话怎讲?”“怎么讲,你就装吧,不出意外,我一定会收到请帖,这份请帖的含量实在是太高了,要是 赵家老爷子亲自送的,你等着给我收尸吧,要是别人送的,我还真就成了戏子了。”

公休宁一脸茫然。

唐歌苦笑摇头:“你们这群当官的……”“大哥,你能不能好好说,你这样,我不懂。”

公休宁心里一阵烦躁,你们这些当官的,他真的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唐歌真是无语,叹了一声:“罢了罢了,我问你,赵家在扬州是不是占据大半市场?”

公休宁跟他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市场他还是知道的:“是。”“那你说,既然这样,他是不是不缺钱。”“是!”

那我再问你:“既然不缺钱,他盯着盐道干嘛?”“这……”

唐歌冷笑:“不方便说是吧,那你就继续装,我再问你,他不缺钱,却占据扬州如此大的市场,甚至还占据了一部分盐道,如今,他知道我和你们为伍,竟然还敢请我去当戏子,公休宁,你们这脸皮这么不值钱?”

公休宁猛的一惊,似乎隐约抓到了什么,硬着头皮听着,同时思索唐歌的意思。

唐歌继续说道:“你们脸皮还真不值钱,若他真敢请我去当戏子,公休宁,你们的脸丢尽了不说,你们直接撤吧,别去操什么杨国忠了,你们已经代表朝廷对这帮下三滥低头认怂了!”

公休宁一股恶寒直冲头顶,几乎明白了唐歌的意思。

唐歌冷声道:“这就是赵家死老头的用意,你仔细想想吧公休宁,去了就是打脸认怂,而且肯定是有人给这个死老头许了什么,他才如此狗胆包天,不出意外,又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家伙出招了,你们特么到底懂不懂,啊!”

公休宁叹了一声,平静的站起身来:“懂,那你的意思呢?”

唐歌冷笑不已:“盐道的问题一日不下决定,我的意思都没用,你们才是掌权的狗官,我只是个穷小子。”

公休宁无奈至极,一肚子火没护法,深吸一下说道:“大哥不必这么大的火气,就如你所说,自古盐道就是朝廷的毒瘤,病入膏肓,想要彻底根除几乎是不可能,以你才智,应该能想得到,这是要死人的,死不知道多少人,恐怕当今圣上也不敢轻易下旨。”

唐歌恢复了平淡,一时间真是意兴阑珊,是啊,这个狗屎一样的社会,还是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那位才说了算,江南盐道从古至今就没消停过,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搞定的,他确实不该对公休宁发火。“算我没说吧,休宁,对不起了,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公休宁想了想,他真不想走,很多话他想要问,很多事也想请教唐歌,可是看他这样子,是对他们这帮当官的还有朝廷彻底失望了。公休宁有点害怕,他,他会不会撒手不管呢?“大哥……”

唐歌摆了摆手:“放心吧,搬倒杨国忠之前我不会撒手不管的,但也别指望能出太多力了,有些事,不是我这个小老百姓能做到的。”

公休宁脸色一白,他这语气何其失望,公休宁心里忽然就惊慌起来,他这样子,是真的不会出力的,是对他们失望了。“大哥,你满腹才华,难道就不能像个办法扭转盐道局面吗!”

扭转?

真特么把我当神仙了,老祖宗受气几千年的问题,我一个毛头小子拿什么扭转乾坤?“你太看得起我了?”

公休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心急之下开口:“大哥,你连造纸术都能改进,休宁信你,一旦投产,定能成功,如此重大的成就,流芳百世,区区盐道,怎就让人如此失望了?”

第三百零二章他说可以

公休宁也是被他忽然给骂的蒙了,一时间有些混沌,可是随着唐歌分析,顿时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而且有谁比他更明白朝廷呢?

可是公休宁无法对盐道指手画脚,就算他想办,也要有个章程,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个章程,不管是他还是李元霸,乃至薛家,还有那个不声不响的扬州刺史,他们谁都拿不出一个具体的办法。

公休宁心里明白,江南盐道古往今来就是一块儿腐烂的恶疾,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直接切掉,进行一次大洗牌,可是这种方法带来的后患也是无穷无尽的,他们此次扬州之行,就是为了能够梳理清楚此间的利害关系,然后尽最大的可能以一种温和的手段收场,可是这比起直接铲除这个毒瘤更加困难,否则也不会千百年来,让盐道一直腐烂下去了。

公休宁知道唐歌怒不可遏的爆发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也知道了自己没有借口让唐歌不生气,可是唐歌这一句送客,让公休宁怕了,他忽然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转身离开唐家的大门,以后跟唐歌之间的关系就会无法挽回,甚至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公休宁立马拦住了他,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唐大哥能做大少大事,难道区区盐道就能把你难住了?”

言下之意,直接在说唐歌是在打退堂鼓,唐歌看着他苦笑不已:“休宁啊休宁,你不用刺激我,我唐歌终究是个人,江南盐道早已病入膏肓,我今天虽然多有冒犯处置,但也仅仅是对公休宁,对你们当官的,我也不敢,我虽然或许有办法,可是休宁啊,你看看,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旦赵家的人突破底线,对我动手,那他们就是冲着巨大的利益去的,你是当官的,又是小财神,你对朝廷的了解应该比我更深,皇亲国戚是什么你不知道吗?人家时亲王的老丈人,有王妃,有郡主,甚至还有世子撑腰,世子是什么,那是小王爷,人家姓赵,我不管什么齐王还是赵王,不管他们要这么钱是造反还是篡位,这都不是我一个凡人能够想的,你懂不懂?”

公休宁无言以对,听得更是心惊肉跳,他知道齐王,他知道小王爷!

唐歌苦笑不已:“你要是还没瞎眼,脑袋也正常,你就该明白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你看看的眼前的情势吧,他们是有恃无恐,知道你们,知道朝廷不可能对盐道大动干戈,拿准了你们只能忍让,才敢这么放肆,而且如今扬州鱼龙混杂的场面,就是一根蜘蛛丝紧绷着,只要稍微施加那么一点点的压力,就断掉,我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了什么相信我唐歌,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哪里特殊让你们如此待见了,可是我不是万能的,我也害怕,一旦赵家真的让我去当个戏子,你们闷声挨上这一巴掌,你们从今以后,不是腹背受敌,而是三面,四面受敌,他们能拖一个杨国忠,能拖赵家的人下水,就能拖节度使,拖刺史,甚至拖你小财神下水,江南盐道可以牵扯一干朝廷大员,也可以牵扯两干!你们就不用在扬州混了,这趟浑水,你们无法澄清,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这些话,你明白吗?”

公休宁有些颓然的瘫坐在那里,有些话,不戳破你可以假装不放在心上,可一旦有人戳破了,你怎么装都装不下去。唐歌,唐歌,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神魔转世?

公休宁坐在那里许久:“唐歌,我就问你一句话,交给你,你能彻底改变江南盐道的现状吗?”

唐歌摇了摇头,十分果断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不能!”

公休宁坐在那里,脸上一片惨白,本来他作为一个男人皮肤就好的让女人都嫉妒,那惨白,给他添加了一种病态的美感,那只独眼,别有一番味道。

唐歌有些不忍心看他这样子,叹了一声:“你这么问我,就代表你眼睛还没瞎,脑子也没坏,可是现在太晚了,你们一直对我有所保留,我也不想插手盐道这个烂摊子,我当时就说过,我只在幕后当军师,可是现在,赵家的人盯上了我,我怕了,只因为他们姓赵,就算这只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家伙用的计策,可是他们敢做,赵家的人敢做,我现在抽身还不晚,在四面楚歌之前我可以跑,若是早点处理盐道,或许我们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可是现在不行了,你看看请帖,四月十二,你说,我去是不去,我去,你们挨巴掌,我不去,我一个小老百姓,就算是有老夫人护着,就凭一个‘赵’字,他们有多少理由整我?”

公休宁猛的抬起头:“若是有时间,大哥你能解决盐道之患?”“若是早点下手,大可一试,可现在却是分秒必争的时候,没时间了。”

公休宁深吸一口气:“大哥,休宁再问你一次,若是有足够的时间,你可有十足的把握扭转盐道乾坤?”

唐歌犹豫了一下,正要回答,公休宁起身严肃的补充道:“我只要你一句话,有没有十足的把握?”

唐歌皱了皱眉:“没有,若是好听不肯配合,就算我这张巧嘴把天说破个窟窿,也不可能做到!”

公休宁认真的看着他:“若是我有能力让朝廷配合你呢?”

唐歌眼神变得十分犀利,紧紧地盯着公休宁:“怎么讲?”

公休宁挺直了腰杆:“只要你有十足的把握,你的方法又不触动朝廷的利益,我给你开道,只要他们敢给你发请帖,我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唐歌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一般落在公休宁脸上,他上前几步,几乎和公休宁贴在了一起:“当真!”“公休宁一言九鼎,当真!”

唐歌缓缓走了回去,坐在凳子上,抓着茶杯放嘴边,又放了回去,又拿了起来,拿到一半儿,似乎想什么入了神,手抓着茶杯,就那么停在半空,满眼都是睿智的光芒,没有人敢打扰他思考,就那么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就连薛丁山和薛丁香来了之后,都被拦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许久许久,唐歌点了点头,只说了两个字,让公休宁的心狂跳了起来,他说:“可以!”

第三百零三章杀人的买卖

只有那么两个字,公休宁的心却忍不住的激荡,可以!这两个字,对于整个大唐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比公休宁更加清楚了。

朝廷的盐税并不高,但却给国库带来了很大一部分收益,贪官污吏勾结盐枭,控制盐道,盐到了老百姓手里,价格比朝廷定制的价格翻了无数倍,然而盐商和盐枭上缴的大笔税收,却让朝廷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盐道之患,病入膏肓,一发不可收拾。

而如今又有人企图用盐道敛财,别有图谋,甚至老百姓已经买不起盐,朝廷终于不能坐视不管,可这么一个烂摊子,谁能够扭转乾坤,盐道之患,如腐烂恶疾,跗骨之蛆,牵扯无数朝廷要员,这根藤,哪怕是天子也顺不起,这个瓜,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说摸就摸。

杀一人不足以正民心,杀十人不足以表决心,杀百人不足以正盐道,杀千人……皇帝也要思量一下,这千人,包括多少朝廷大员,牵扯多少朝廷命官?

公休宁和节度使来到扬州,却不知从何下手,一个尽量柔和的手段,怎么做,拿什么做?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现在,却有一个人说能‘可以’!!!

公休宁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坐了回去:“怎么做?”

唐歌想想说道:“怎么做,还要看朝廷的态度,可以不死人,也可以让你们不费一兵一卒,以最温和的手段,不动刀兵让整个食盐市场陷入瘫痪,但这归根结底取决于朝廷的态度。”

公休宁亲自给唐歌倒满潮水:“对朝廷可有影响?”

唐歌笑道:“利国利民,又怎么会对朝廷有影响,只不过,这一招一旦用了,朝廷就等于和盐商分道扬镳,断了那些贪官污吏和盐枭的财路,搞不好会引起巨变,所以,有必要从长计议,这规矩吗,得拿捏好了。”

公休宁思索了一下:“我信大哥,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大哥有手腕以最温和的方式解决,那些人坐视不管吗,断了他们财路,岂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唐歌笑了笑:“这也是我担心的,所以说,尽量温柔一点,要是解决问题的同时,把陈年旧账一起算了,一锅端了他们就好了,可惜,皇帝没有这个魄力,就算是解决了,恐怕也会渐渐偏离本意,只要这些人还活着……”

公休宁不禁苦笑:“大哥,你这又说回来了……”“所以我说,取决于朝廷的态度,看你操作,操作得当,让他们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过,这时间,实在是太过于紧迫,杨国忠不会给你们机会,所以,你的作保,怕也只是一纸空谈了。”

公休宁沉默了许久,再给唐歌填满茶水,唐歌说过几次这样的话了,他不信任朝廷,可他总是告诉他一些利国利民的大事:“大哥方才说利国利民,分秒必争,我既然夸下海口,自然不能光说不做,休宁不是不信任大哥,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能成,杀几个狗东西又如何,可是口说无凭,想要成事,又怎能证明?”

唐歌认真的看着公休宁:“你要知道,这刀子一旦动了,不是一颗脑袋那么简单,可能数百上千人头落地!”

公休宁拿起杯子轻轻碰到了唐歌茶杯,眼中带着一丝凌厉的血红,看的唐歌心里一颤:“只要大哥办得到,拿得出诚意,杀千人又何妨!”

唐歌手抓着茶杯,停了许久,轻轻地和公休宁碰了一下:“明日午后,你来,我让你心服口服。”

公休宁走后,薛丁山姐弟俩跟着在那发呆,他们看得出唐歌今天很不对劲儿,甚至只和他们打了招呼,就那么坐在那想事情想的入了神,薛丁山偷偷问柳如是只是委婉的告诉他唐歌心情不太好,这些日子以来,唐歌哪里发过那么大的火,对谁都心平气和,有说有笑的,可是今天,他们听得出来,扬州是越来越乱了,虽然早知道,可是听着唐歌那些话,几个女人都很不安生。

顾横波带着两个姐妹陪在他身后,薛丁山知道柳如是是怕打扰唐歌,也没干追问,和姐姐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劝劝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许久唐歌才从沉思之中缓过神来,回头看到那么些人在自己身后坐着,不禁微微一愣:“丁香,丁山,我以为你们走了,抱歉……”“大哥,你别这么说。”

薛丁香也用力摇头,表示别这么说。

唐歌笑了笑,看着顾横波他们几个,这几个姑娘,跟着自己到底是对是错呢,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不逃命是对是错了。

唐歌看着十娘:“这几日见你始终闷闷不乐,可有什么心事?”

十娘摇头:“没有的,只是还有些不太习惯。”

唐歌笑道:“失忆的人大多没有什么实感,你也不必始终纠结于过去,执着于记忆,这里就是你的家,轻松一点活着。”

十年抿嘴儿点了点头。

唐歌又笑着看了看柳如是和顾横波:“都多大的人了,既然你么不离,我也不弃,一家人还躲闪什么,扬州的事儿,你们早晚都会知道,瞒着你们也瞒不住,我知道你们不问是对我好,我也不想让你们掺和,可早晚你们都会知道的,想听,以后就坐那听吧。”

俩姑娘眼红红的,给他倒茶不吱声了。薛丁山忍不住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儿了?”

唐歌笑道:“好玩的事儿,很快你就知到了。”

薛丁山直吐舌头,这算是什么回答?“如是,家里有多少盐?”

柳如是想了想:“不是很多。”“明天一早,咱们去卖些回来。”

柳如是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说道:“公子,这恐怕不行,这半年来,扬州几乎买不到盐了,每月才开放一次买卖,而且价格也高的离谱,一般人家里都仅仅是够用,不知道公子要做什么用?”

唐歌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这还真是杀人的买卖啊!

第三百零四章唐歌想要逃了

唐歌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拉下脸来问道:“一个月才开一次盐市?”

大伙都点了点头,唐歌拉着脸怪吓人的:“那个王八犊子定的规矩?”

这……

大伙一下子都愣住了,唐歌今天这火气也实在是太大了,柳如是认真说道:“公子,你莫生气了,谁定的姑且不说,几年前开始,扬州就买盐难,盐难买,而且盐价也一天比一天高,最后百姓都买不起盐了。”

唐歌虎着脸问道:“官府的盐都是平价的吧,怎么就买不到?”

柳如是苦笑:“表面上官盐第买得到的,但是暗地里官府跟盐商勾结,买到官盐的是不是百姓,那就不得而知了!”

柳如是嘟着嘴,说着说着也有些火气,这帮狗官。

唐歌冷笑一声:“这可真时有意思啊,堂堂扬州,淮南两道盐商泛滥,地处江南盐道,百姓却买不起盐,呵呵,真是……”

唐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世道也是够黑暗的,一个月开一次盐市,而且还是天价买卖,皇帝老儿活得还好好的,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赚黑心钱,可真是吃准了千百年来的老规矩,算好了人心和法不责众这个打算盘,真厉害!

也难怪如今节度使和公休宁一大帮牛鼻子被发配到扬州来,看来这扬州真没想的那么简单,还要更加复杂化,江南盐道,真的是病入膏肓,几乎无药可医了。

唐歌瞥了一眼薛丁山:“你也算官宦世家,扬州大小父母官,难道就没有上报朝廷的?”

薛丁山无奈说道:“大哥,这个人世复杂,你比我懂得更多,要是递上去的奏折有用,或者都做得到,早就是天下大同了,还用得着百姓唉声叹气。”

唐歌想想也是,皇帝老儿这是被逼急了,柳如是说的可是好几年买不到盐了,一个月开一次天价盐市,真是好胆量啊。“罢了,休宁那里就当我是说大话吧,顾姐姐,如是,十娘,赶紧收拾细软,咱们连夜逃跑,扬州不在咱们这种小民能待的地方。”“啊?”

几个姑娘家都张着嘴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横波,柳如是,十娘,还有薛家姐弟都听傻了,薛丁山立马就跳脚了,一把冲过去抱住唐歌:“姐姐,你快去找休宁他们,大哥不要我们了,他要跑……”

薛丁香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时都傻眼了,大哥要走了,只是听见弟弟在那里叫自己半天才反应过来。

薛丁香怯生生的看着唐歌:“小弟,大哥,大哥与咱们开玩笑的,你快回家,去取几块儿盐砖过来。”

薛丁山松了一口气,松开手开着唐歌,抹了一把汗:“大哥,你能不能别开这样的玩笑,会吓死人的。”

唐歌摸了摸下巴:“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我又没说我是骗你的!”

薛丁山刚放下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唐歌:“你在吓我,我把你绑了一起去找休宁他们!”

唐歌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对着柳如是她们几个很认真的说道:“看到没,这就是当官的,以后遇见了,一定要小心。”

……

……

几个姑娘家捂嘴偷笑,连丁香都笑的红了脸,大哥他这是发泄不满,有气无处撒呢。

薛丁山幽默了一把汗,憋得脸通红:“大哥,你能不能换个人欺负,我又没得罪你。”

唐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就你和你姐姐是官宦子弟,你总不能让我欺负她吧?”

薛丁香听得脸红,可她最近变化很大,却没有躲闪,只是脸红的十分可爱。“去吧,到什么时候,当官的家里都不会缺这个,少那个的,两块儿盐砖就够了。”

薛丁山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记叮嘱一下姐姐,把唐歌给看好了,别让他真跑了,刚才是真吓着他了,唐歌不是开玩笑的,薛丁山看的出来……“大哥,你是认真的吗?”

薛丁山前脚走了,薛丁香给唐歌斟茶,竟然少有的主动开口问了起来。

唐歌吃惊不小啊,丁香竟然给他斟茶,还主动开口了!唐歌笑了笑:“丁香啊,世间事,难随心啊,有些事儿,穷极人力所不能,千百年来,圣人之言根深蒂固,帝王将相都是天潢贵胄,非我等小老百姓能够对抗的,你看着大哥现在表面看着风光,名声不小,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薛丁香认真的看着唐歌:“丁香喜欢听大哥说话,大哥不是胆小的人,丁香知道,大哥不是怕事的人。”

唐歌苦笑不已:“大哥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大哥也是人呢。”

薛丁香给唐歌再次填满了茶水:“大哥,近日来,你,大哥你布置下去了很多,花满楼重装的差不多了,就差一些器具摆设,马家姐姐那里也有新的打算,就连节度使大人和休宁都为大哥马首是瞻,眼看着龙跃九天,大哥,大哥你舍得放下吗?”

唐歌真是愣住了,这丁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竟然这么能说会道的。“丁香,这,你近来改变真是不少,大哥很开心,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能说会道。”

丁香脸色羞红,笑的好看:“大哥,丁香,丁香并不是不喜欢说话,只是薛府高墙大院的,我们家地位特殊,我只是不善言辞,这些日子和大哥处的久了,爹爹失踪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丁香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丁香知道大哥胸怀大志,心比天高,也不喜欢我们这官宦世家,可是大哥不是打退堂鼓的人。”

唐歌叹了一声:“你真的高看我了,丁香,你这样真的不错,花花世界,还是要多看看的,至于我吗,呵呵,你看看,大哥不是一个人,还有你顾姐姐,如是姐姐……”

唐歌想了想:“还有你十娘姐姐,拖家带口,我若是在扬州败了下去,一个人死不足惜,可是你这几个姐姐,本就命苦,我输不起,若是扬州无回天乏术之力,我豁出脸皮不要,也会带着你这几个姐姐远走高飞的。”

顾横波她们几个听在耳里,脸色不禁一红,可是对于扬州,更加担忧了,这些大事,一件件全都压在他身上了。十娘更是有些愕然,刚才,他竟然带着自己也说了,他要带着她们远走高飞?

丁香不禁有些失望:“大哥是个有情人,如此直言不讳,丁香佩服,可是大哥,如今扬州时局混乱,你诸多手段布置了下去,怕是走不了了。”

唐歌再次愣住了,十分惊讶的看着薛丁香,简直是难以置信,这话,是丁香这个整天害羞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姑娘?

薛丁香红着脸,可却没有躲闪,认真的看着唐歌:“大哥,丁香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人都是会变得,我也不外如此,我不想在家里闲着当花瓶,当初盘下花满楼的时候,我就想着看看这个花花世界,大哥,我,我,我想帮你!”

顾横波,柳如是还有十娘都十分错愕的看着丁香,这个姑娘这一瞬间几乎是长大了,变化的太快了,几乎是换了一个人,而且,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薛丁香本就是那么个害羞的性子,被大伙看着,起初还能跟唐歌对视,可是看到顾横波她们几个错愕的看着自己,终究是抵挡不住,低下头去,可是很快,她又勇敢的抬起头,挺直了腰杆,认真的看着唐歌,那娇艳欲滴的模样,看的唐歌有些心神震动,丁香这是怎么?

薛丁香看着唐歌,又转向顾横波她们几个:“我想帮助大哥,像是几个姐姐一样,也能帮大哥分忧。”

……

……

唐歌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什么叫像是几位姐姐一样?

顾横波和柳如是也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这还是丁香吗,她这话,这眼神……“丁香,你……”

唐歌有些蒙了,饶是他思维敏捷,这一刻也有点跟不上节奏了,丁香是什么意思?

唐歌张嘴欲问,刚说一半,薛丁山带人捧着几个盐砖跑了过来:“大哥,你要盐砖干嘛?”

第三百零五章人间最美的味道

薛丁山拿来了三块儿盐砖,看着手里的盐砖,不禁再次感叹生产力的低下,这玩意都能卖到天价,让老百姓怎么活?“大哥,你突然要盐砖做什么?”

薛丁香不禁失望,微微低下头去,最后还是认真的抬头看着唐歌,又看着顾横波她们几个,顾横波和柳如是还有十娘对视一眼,不禁心里叹息,丁香是在和她们挑衅?

唐歌伸手刮了一下盐砖,舌尖儿舔了舔,不禁皱眉吐了出去,除了咸就是各种苦涩,又苦又涩,到了嘴里都是欲,仙欲,死:“呸,他妈的,成年到辈子吃这玩意儿,不死也残废了,如是,咱家有石磨吗?”“石磨?”“对,石磨!”

大伙都蒙了:“大哥你要石磨干嘛?”

柳如是笑道:“有是有的。”

唐歌笑道:“好,一会儿你们就知道干嘛了,走,带我过去。”

大伙赶紧起身跟了过去。

唐歌手抚摸着石磨,不禁苦笑,多少次梦回唐朝,小说更看了不少,如今,他也要走这么一条路了。“丁山。”“大哥,我在。”“去跟你十娘姐姐找个大石臼子,把盐砖捣碎。”

薛丁山皱了皱眉,不还是朝着十娘点了点头,这些天十娘跟着顾横波和柳如是把唐府都逛了个遍,很是了解,当下带着薛丁山忙去了。“顾姐姐,如是,去把咱家最大的漏斗拿来,哦对了,再拿几块儿麻布,一个木桶!”

顾横波和柳如是从来对唐歌都是言听计从,乖乖的去置办了。“大哥,你要做什么?”

薛丁香留在身边,不禁有些好奇,她一双美目盯着唐歌,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到嘴边却又变成了问询。

唐歌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薛丁香有些失望的嘟了嘟小嘴儿,唐歌看着他可爱的模样,不禁有些怜爱:“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但话说的利索了,好像还有心事,不妨跟大哥说说?”

薛丁香认真的看着唐歌,脸色一红:“大哥,那你,那你还走吗?”

唐歌苦笑不已:“我走的成吗,若是真无回天之力,我再跑不迟。”

薛丁香抿着小嘴,犹豫了一下,有些紧张说道:“大哥,我,我……”

她许是紧张,一下子又开始结巴了,可是这话仍然没有说完,十娘端着一个铜盆,和薛丁山一起回来了,薛丁香看着唐歌,低下头去,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快?”

薛丁山不屑道:“我堂堂练武之人,捣碎几块儿盐砖还要费多少力气不成,大哥,你怎么老是看不起我。”

唐歌懒得搭理这熊孩子,动不动就自尊心爆表了。

顾横波和柳如是也准备好了东西过来了,唐歌扫了一眼旁边那个薛丁山的护卫,薛丁山当下领悟过来:“你去门口看着,谁要是来大哥家里,给我赶出去。”“是,少爷。”“来,丁山,你不是练武之人吗,把这些碎盐倒进石磨眼子里,磨成粉末。”

薛丁山立马来了兴致,不知道唐歌要捣鼓什么,可是大哥是什么人啊,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好嘞,大哥你瞧好吧。”

唐歌接过麻布和漏斗,看着倒是挺高兴的,这到底是大户人家的院子,道具倒是挺齐全的。“顾姐姐,咱家有木炭吗?”“库里倒是有些。”

唐歌笑道:“好,横波,你去看看,弄些碳粉过来。”

顾横波点头赶紧去忙活了,十娘看了看,也转身陪着她去了。

唐歌去打了一盆水,倒进了桶里:“如是,把麻布给我。”

唐歌把麻布垫到了桶底,薛丁山一下子跳到了唐歌面前:“大哥,磨好了。”“收起来,倒进桶里。”

薛丁山一一照办,顾横波和十娘也带着碳粉回来:“公子,你看,这炭盆里面倒是有些粉子,不知道行不行。”

唐歌朝着小盆儿里扫了一眼成,他接过来,撕了一块儿麻布,把碳粉包裹了起来,用力塞进了漏斗里面。

大伙认真的看着唐歌,都不知道他要干嘛,顾横波忍不住问道:“公子,这盐本就金贵,你把他泡在水里作甚?”

唐歌没有继续卖关子:“把这盐砖捣碎了,然后倒进水里稀释一下,稀释就是一个溶解的过程,然后咱们把麻布垫在下面,又能起到一定的过滤作用,你们看。”

大伙顺着唐歌说的看去,果然那碎盐慢慢融化之后,那层白布上,沉淀了一层脏了吧唧的东西。

薛丁山恶心的直皱眉头:“虽然早知道盐砖脏得很,可真要看见可真够恶心的。”

唐歌叹了一声:“扬州所处淮南两道,正是江南盐道的兵家重地,青盐本就金贵,可如今,想不到老百姓竟然连这种脏了吧唧的盐块子都买不起了。”

大伙听着心里不舒服,只有顾横波和柳如是最明白,唐歌这个人,忧国忧民,胸怀大志,他虽然总是讨厌官场种种,哪怕是今天对着公休宁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可仍然口不对心,但这些又怎么样呢,这两个苦命的女人只想和他在一起,他不走,她们陪着,他若逃了,就随他天涯海角。

唐歌拿起另一块儿麻布浸到了水里,铺展开来,没一会工夫,上面又是一层杂质,这种古老的过滤方式,虽然会损失一部分盐,但简单而又粗暴,可是也存在着巨大的意义,唐歌想要制造一些精盐出来。

看到这里大伙基本上猜到了唐歌用意,不过是把盐过滤了一下,这也太过于浪费了吧?“丁山,端盆过来,扶着漏斗。”

薛丁山赶紧照办,扶着漏斗放到了盆里。

唐歌取出了麻布,提起木桶,对着漏斗慢慢的倒了下去,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了,先是粉碎,然后溶解,过滤,还有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解析,感谢这个老祖宗已经学会使用木炭了,否则唐歌那点化学知识,真不够塞牙缝的。

薛丁山顿时好奇:“大哥,你把这漏斗塞住是何用意?”

唐歌笑道:“这个啊,说起来就有点麻烦了,不过你记住木炭是好东西,这个碳粉可以解析盐,而经过解析之后的盐,就已经无毒了,而且比青盐还要好!”

大伙听得震惊不小,薛丁山咋呼道:“真的假的,比青盐还要好?”

说完冷不丁的反应过来:“大哥,你,你要制盐?”“对,这件事儿,你们不要声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关乎在扬州正邪两面势力的生死存亡。”

大伙用力的点头,不用他说,谁都不会泄露出去的。薛丁山甚至有些紧张,大哥也太厉害了,他要怎么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那木桶里的水,终于是要过滤完了,唐歌看着这盆盐水,心里有种期待,要是公休宁说的不假,能给自己开路,并且得到朝廷的支持,这种简单粗暴的制盐工艺,将会成为搬倒杨国忠最直接有效的手段。“走,去厨房。”

唐歌忙活着生火,顾横波和柳如是给他打下手帮忙,唐歌把盐水倒进了锅里:“好了,等到烤干了锅,就万事大吉了,你们都会去休息吧,我和顾姐姐在这看着就好。”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离开,都想见证一下,唐歌再一次制造奇迹的一刻。“大哥,这个,真的能做出盐来?”

唐歌笑道:“都站着干嘛,既然都不走,那就找地方坐着吧,这个方法不但能做出盐来,而且比青盐还要好,无毒无异味,比现在市场上任何一种盐都要健康纯净。”

大伙听得一愣一愣的:“大哥,这要是成了,你又缔造了一次奇迹,我什么时候有大哥一半儿厉害就好了。”

唐歌不可置否,他不过是穿过来的而已,要是本身生在这个时代,未必有此能力,而且唐歌最近真的很无奈,人力终究有限,就算他稍微有点儿小聪明,可是面对扬州的乱摊子,也真是有点怕了,就说江南盐道,朝廷不可能大开杀戒,敌人又见不得光,根本抓不到尾巴,所以他们处处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唐歌所能做的,只能是层层布局,小心提防,而做不到反扑……

没有人继续说话,都在耐心等待,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也是让人期待的,一个厨房,一口锅,沸腾的水渐渐停住,蒸汽也不再往出冒了,唐歌跑过去朝锅里看了一眼,把灶台里的火敲了敲,让火熄灭了,大伙一股脑凑了过去,顿时眼中都冒出了不可思议和震惊的目光,锅里贴着一层稍微有些灰白的色泽的盐粉,唐歌笑了笑,火候正好,没有烧干发黄,唐歌拿来锅铲,小心翼翼的铲了下来,轻轻地捣碎,又拿来勺子一块块碾成粉,盛到了柳如是递过来的盘子里。

大伙都围着一张小方桌,不停地吞口水:“干了,来,都试试味道如何!”

众人听到了命令,都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在盘子里沾了一下,然后伸到舌尖儿,轻轻舔了舔,那种纯正的咸味儿,简直就是人间最美的味道。

第三百零六章陆凡带来的惊喜

离开的的时候已经是寅时,这一晚,多少人转辗反侧,鸡鸣三更才怀梦入睡。

清晨的朝阳一如既往的美丽,阳光透过阁楼的窗户洒了进来,宣布着一天的开始,公休宁靠在窗棂上,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她恢复了女儿身,墨染如瀑的长发在那阵微微的风里飘扬,晨光把她的侧脸染成了金色,如梦幻一般,她的右眼是浅绿色的,像是玻璃花一样美丽。

雪白的裙子轻轻地扬起又落下,柔顺的就跟她飘扬的长发,她的身体玲珑有致,就是大自然最神奇的造化,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程谟坐在那里看着他发呆,这一夜都没曾合眼,热茶从未断过,丫鬟换了最后一壶一茶,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两个人。“休宁,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别吓我,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公休宁转头看着他:“程谟……”“休宁,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老程我扒了他的皮!”

公休宁摇了摇头:“你说,我若是犯错,父皇会不会原谅我?”

程谟皱了皱眉:“你是天女,圣上最疼你。”

公休宁笑了笑,我是天女吗,我在他眼中,怕是不如那风尘女子好。

程谟担忧的看着她:“休宁,你,你别吓我。”

公休宁看着渐渐升高的太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你出去吧,让人给我烧水,我要沐浴更衣了。”

唐歌享受顾横波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早餐是白粥和咸菜,热乎乎的肉包子,唐歌吃的津津有味,公休宁坐在那里,看着他的吃香,不禁有了食欲。“这么看着我干嘛,昨天又不是骂你,吃,该吃吃。”

顾横波李苦笑不已,盛了一碗粥给公休宁,又递给他一个包子:“公子这人你了解的,莫往心里去了。”

公休宁抓着包子,咬了一口,锦衣玉食的日子过过,粗茶淡饭的日子也过过,可是这包子却从没有这么好吃,他夹了一口咸菜,也觉得满嘴都是香味儿。“往常都是大哥长大哥短的,不是让你下午来吗,怎么,坐不住了了?”

公休宁喝了一口白粥,点了点头:“坐不住的。”“好好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一身脂粉味儿,眼睛都有点黑了,怎么,昨晚没睡好?”

公休宁呼吸一滞,摇了摇头:“没,只是做了一晚梦,有些乏了。”

唐歌把包子推到他面前:“吃吧,吃饱了有力气说话,你呀,要是长成程谟那样五大三粗的,整天忧国忧民我还相信,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玩阴谋手段实在是不适合。”

公休宁不知道为什么,听他如此说,心里莫名的开心,啃了一个包子,又拿起了一个咬了一口:“大哥也是以貌取人吗,我听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也是大唐的儿郎啊。”

唐歌扒了几口,笑道:“要人人都如你这样,何愁国家不兴呢,休宁,你跟我一样爱说大话,你告诉我,你是什么官阶?”

公休宁想了想说道:“在吏部和兵部挂了闲职。”他果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过也仅仅是猜到了他身负官职。

唐歌放下筷子,接过顾横波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发现是手帕,不禁心疼的往衣服上蹭了蹭,说了声谢谢。

顾横波脸色一红,也没有说话,他这人总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公休宁看在眼里,竟然有些羡慕。“你呀,不但有钱,还有权有势,我这算是抱上大腿了。”

公休宁苦笑不已:“大哥,你昨天骂也骂了,就别损我了,你只是交我这个人,对我的官位,怕是不屑一顾。”“程谟呢,飞云卫偏将,听着就拉风,你这官位怕是不是虚职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到扬州来了。”“给他安排了任务,他很忙,大哥放心就是了。”

唐歌给他递了杯茶:“怎么,一夜没睡?”

公休宁有些愕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看着唐歌,眼里闪烁着异彩。“你呀……”

闲聊了一会,早餐也撤了下去,公休宁陪着唐歌闲扯:“这本来打算一起去看看地皮,早点开工建作坊,也好改进纸张,不出意外,革新成功就能早点投产了,我大唐更多的读书人能用上咱们的纸张也是一种造化。”

公休宁笑道:“今天左右无事,要不,咱们去看看?”

唐歌摇头:“算了,先拖一拖吧,你有的是钱,相中的地皮看住了,若是扬州之事有惊无险的过了,咱们着手开始不吃,否则你也干不消停的,若是过不了,我带着顾姐姐她们跑路,你们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

公休宁竟有些无言以对,他要打退堂鼓吗?

正聊着,丫鬟跑过来禀告了一声,竟然是陆凡上门拜访了。“快请。”

唐歌看着陆凡,不禁有些惊讶:“陆兄,你,你这也太快了吧,这……”“唐兄,休宁兄弟。”

陆凡打了招呼,拍了拍轮椅:“唐兄,陆凡谢谢你,有了这个,我这个瘸子也能下地了,这花花世界,还有机会多看几眼。”

唐歌好不做作的蹲下身去,仔细查看这个轮椅,做工实在是太精细了,大部分用的都是榫卯结构,上好的布匹镶嵌,而且很多地方用到了金属丝,尤其是轮子,木质车轮甚至应用到了轴承的原理,而且好包着金属丝。

唐歌不禁愕然:“陆兄,这,这金属丝是怎么来的,这,这不是咱们大唐的工艺吧?”

唐歌忽然想起那天在老夫人的寿宴上,龚鼎孽带来的独弦琴也是有些地方用到了金属丝,几乎凝成了螺旋状。

陆凡钦佩的看了一眼唐歌:“唐兄啊,你果然见识非凡,这些金属丝确实不是大唐的工艺,是我的一位朋友,他比较喜欢机巧制造,这金属丝,是他独门绝活,但是产量很少,我也是厚着脸皮要来得一些。”

唐歌不禁愕然,虽然后眼前一亮:“好好好,陆兄,有机会,一定把这位天才介绍给我。”

陆凡笑了笑:“承蒙唐兄看得起,只是昨日他出门远行,怕是需要些时日才能回来,等他回到扬州,我定然介绍给你认识。”

唐歌有些激动,这金属抽丝的技术简直是工业化的一个重要环节,有了铁丝这玩意,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没想到南北朝之后,跨越几百年的间隔,竟然有这么质量这么高的金属丝,唐歌可是看到过金缕衣和锁子甲,这轮椅上的金属制品,绝对比那些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关键是技术啊,技术!要是能掌握这个金属抽丝的技术,那次是最牛比的。“陆兄,你这手艺也是绝了,不说名师出高徒,也要赞一声天赋异禀,这轮椅,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陆凡抱拳一下说道:“还要谢谢唐兄你,给我重新动起来的机会。”“客套的话就别多说了,只是一个代步工具,只是咱们大唐的医术还是很落后,否则就算是断腿,也不是没有治愈的机会。”

陆凡苦笑:“我这双腿,从关节处粉碎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有这个轮椅,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唐歌笑了笑:“陆兄不必难过,人不论高矮胖瘦,身体残疾非你所愿,当身残志坚,哪怕是在这轮椅之上,只要你手还能动,脑袋还能思考,何尝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陆凡敬佩的看着唐歌:“借你吉言了,唐兄,我,有个不情之请。”“陆兄请说。”

公休宁笑道:“需要我回避吗?”

陆凡摇头:“休宁兄弟莫要见外,不是什么秘密,我是想跟唐兄求个情,我想批量生产这个轮椅,为那些站不起来的人施以方便。”“这是好事儿啊,既然能让失去行动能力的人重新动起来,那是功德一件,陆兄做就是了。”

陆凡虽然坐在轮椅上,可真是很想给唐歌行一个大礼:“唐兄果然是菩萨心肠,我昔年有不少朋友都是战场下下来的行伍,留下终身残疾的人也不少,后半生大多在床榻之上度过,我想着轮椅若是能批量生产,一来给这些战场下来的兄弟行个方便,而来这大唐境内,想必不少落下残疾的人,能让他们也有这么一个轮椅,也能对生活重燃一丝希望,当然,这东西不会白做,我会适当的定制价格,给唐兄分一份红利。”“陆兄说笑了,钱才是身外之物,不过这东西批量生产可以,但是还是少做一些比较好,若是可以,我建议陆兄先推广出去,然后放出话来,接受预定,量身定做岂不是妙哉,届时陆兄看脸收钱,想送就送,想卖就卖,也是一笔好买卖啊。”

陆凡和公休宁愣了一下,随后不禁明白过来,唐歌这意思,是看脸收钱了,奸商……

陆凡笑了笑:“就如唐兄所言,我这就回去准备。”“我送你。”

陆凡想了想:“这个就不必了,我还要到处走走,体验一下找回双腿的感觉,对了唐兄弟,有一件事我私下做主,望你不要见怪。”“陆兄请说。”

陆凡伸手到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递给唐歌,唐歌接了过来一看,不禁有些惊讶:“这?”

陆凡笑道:“我见你作图用的都是炭笔,颇为喜欢,也觉得颇为方便,就学了一下,果然是顺手的很,这张图是我私下里帮你设计的图纸,改良了一下你那个酿酒用的器具,应该是能够帮到你的。”

唐歌拱了拱手:“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个何止是能帮到我,陆兄是帮了大忙了。”

唐歌看着图纸不禁心生感慨,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陆凡,当真是个人才,这图纸设计了一套完善的蒸馏器,简单实用,比起那个大锅蒸馏来,既方便又快捷,而且生产量也十分巨大。“那好,不日我帮你把他做出来,也算报答唐兄。”

第三百零七章人渣上门,请帖来了

送走了陆凡,公休宁满心的欢喜:“大哥,你又为世人造福了,我替那些身体残疾的人谢谢你。”

唐歌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残疾人也有残疾人活下去的理由,他们若是能够坐上轮椅,对生活焕发希望,也是一件美事,很多残疾人身残志坚,创造了无数传说。”

公休宁叹了一声:“这天下能有几个能和大哥比肩的,你想的事情,从来都是与众不同的。”“只不过是你没碰到而已,天下苍生,能者无数,你只是碰到了我,觉得我不同而已,不过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爹生妈养的血肉,没有什么不同的。”

公休宁不可置否:“对了大哥,龚鼎孽已经秘密的关了起来,怎么处置他?”

唐歌想了想:“想办法从他嘴里撬出点儿东西来,要是他不开口,就先关着吧,但愿能起到一点儿作用。”“大哥,花满楼如今开业在即,你一拖再拖,更新造纸工艺也搁浅下来,如今春风楼你也想有点动作,如今也布置了不少手段下去,接下来怎么办?”

唐歌笑道:“还能怎么办,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见不得光的人我们打不过,只能着手对付杨国忠,但是要对扶他,未有从盐道入手才能将他彻底铲除,不过,这实在是一条比登天还难的路啊。”“那大哥今天叫我来?”

唐歌朝着顾横波使了个眼色,顾横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钱袋,放在了桌子上。“全在这里了,你尝尝,搬倒杨国忠,主要看朝廷的意思,而这个,就是我给你的诚意。”

公休宁疑惑的接了过来,打开钱袋,里面装的竟然是雪白的粉末:“这是?”

唐歌点了点头:“尝尝吧,纯天然无公害,无毒无副作用。”

公休宁伸出手指沾了一下,放到舌尖儿舔了舔,有点咸,但是味道很好,然后他猛地一惊:“这是盐!”

唐歌看的有些迷茫,公休宁这手指,这舌头,这贝齿,唇红齿白,青葱玉指,哪里像是男人来的。“对,是盐。”“大,大哥,这,这是盐?”“假不了。”

公休宁难以置信的看着钱袋里面雪白的粉末,一瞬间明白了很多,这是盐,而且是比青盐质量还要好的盐!

公休宁忍不住倒出了一点儿在桌面上,用手撵了撵,再一次伸到舌尖儿品尝了一下,真的是食盐,而且这成色,这品质,简直是绝品。“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歌笑了笑:“方法很简单,十分简单,不过成与不成,还要看你的手段,看朝廷的态度,若是朝廷不作为,再好的盐,也会走古往今来的老路,盐枭泛滥,贪官污吏从中作梗。”

公休宁有心心疼,小心翼翼的把桌上的盐装回了钱袋,然后沾了一点再一次放到唇边舔了舔,他有些不敢相信。“休宁,你喝点水吧,这是真的食盐,公子把他叫做精盐,你别吃了,吃多了嗓子难受。”

公休宁笑了笑,感激的看了一眼顾横波,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这是他吃过最好的盐,他当初在军中,跟将士们一起生活,吃的都是腌渍,用的都是盐砖,那东西难以下咽,却又十分金贵,哪怕是青盐,跟这个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哥,我替整个大唐谢谢你!”

唐歌摇头苦笑:“整个大唐?休宁,咱们还是说点实在的比较好,我压根不需要任何人感谢我,而且你也代替不了大唐,我们只是个体,只是一个人。”

公休宁用力摇头:“不,大哥你相信我,我公休宁跟大哥一样,从不说大话,你放心,我立马回去,我证明给你看!”

公休宁死死地抓着那个钱袋,仿佛抓着自己的生命一样:“我知道,大哥你想另辟蹊径,希望朝廷废掉江南盐道,把这帮恶党一网打尽,大哥,你说,你想要怎么做,我给你开道,哪怕死千人万人,公休宁也帮你办成这件事!”

唐歌听得有些吓到了:“休宁,你别激动,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公休宁冷笑道:“不,有了这个东西,休宁一定给你办成,谁敢挡我,我抽他的嘴巴子,谁敢拦我,我刀下亡魂不差一百一千!”

我勒个擦?

唐歌真是震惊了好嘛,这娘里娘气的公休宁,竟然是这么一个狠戾的角色?“大哥,你说个章程出来,只要不是天子阻拦,我有办法促成此事,一定给你办妥。”“休宁,你……”

唐歌正要问他几句话,丫鬟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公子,不好了,赵家的少爷找上门来了,婢子拦不住他!”

唐歌眉头皱了起来,把丫鬟拉到了旁边,静静地看着一路走过来的人,这个人还真是见过,那日花满楼有过一面之缘,真是赵家的大公子。

公休宁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私闯民宅,好得很,真是给姓赵的长脸了。

赵家大公子赵奕欢,扬州有名的纨绔子弟,风流痞子,无恶不作,强抢民女是他的家常便饭,调,戏妇孺是他的日常作息,鱼肉乡里是他的天赋技能,欺男霸女是他的日常作息,作奸犯科更是他的人生真谛,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市井流氓,真正的纨绔子弟,他的存在把渣滓败类演绎到了极致。

赵奕欢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唐歌,而是顾横波和公休宁,他丝毫不掩饰对于顾横波的贪婪,眼中泛滥着邪恶而又污秽至极的淫光,甚至看着公休宁的时候,都吞了吞口水,看的唐歌一阵恶寒,顾横波和公休宁厌恶不已。“赵公子,你来我府上,连个大门都不敲,知会一声都不知道,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放你娘的罗圈屁,公子我来你府上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你小子是哪根葱,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

唐歌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要是薛丁山在这,唐歌保准让他好好学习一下,看见没有,人家这才是纨绔,薛丁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我自然不敢跟赵公子比,不敢自称东西。”

赵奕欢脸色一沉:“姓唐的,你敢骂老子不是东西,你活腻歪了?”

唐歌摊了摊手:“赵公子,上门是客,怕是我这院子里你也看不上,府上有没有好茶招待,你不妨直说来意,别玩这些虚的。”

赵奕欢不屑的瞥了一眼唐歌:“算你识相,有点自知之明。”

他目光撇到顾横波,又看看公休宁:“顾才女,跟这种只会拍人马屁,阿谀奉承,攀附高枝的男人有什么奔头,你不如跟我家,我给你个名分如何?”

顾横波笑道:“赵公子是皇亲国戚,身份高贵,顾横波高攀不起,请赵公子自重。”

赵奕欢不屑的撇了撇嘴:“一个表子还装什么清高,公子我比起这个姓唐的兔儿爷,威武雄壮多了,一定能伺候好你,少爷我要房有房,有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要人还有人,姑娘何不试试再说,再做考虑如何?”

顾横波气的脸色脸色通红,唐歌却挡在他前面:“有话说,有屁放,要不就从这里滚出去,姓赵的,你要是来耍横的,不妨直接摆出个把式来,要杀要剐伸刀子,要是没那个种,也不用在这装孙子,说吧,来我唐家指教,唐某人接着呢!”

公休宁一愣,大哥这是疯了,刺激这种疯狗干什么?

这回轮到赵奕欢懵逼了,这龟孙子敢骂我:“姓唐的,你有种啊。”

唐歌笑道:“怕是你没这个机会试试了,不过你家的女眷还有机会,要不你带来让她们试试?”

赵奕欢眯起了眼,冷冷看着唐歌:“可以,我会让你如意的,姓唐的,我知道你攀附上了薛老夫人,你别落到我手上,否则老子把你灌了催情药,跟母狗关在一起,还要当面曰你的女人,你说,会不会很好玩?”

顾横波和公休宁听得一身恶寒,唐歌也眯着眼睛看着他:“赵公子人真是不错,当坏人都当得这么直接,真不愧是人渣,你放心,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赵奕欢伸手掏出了一张请帖,仍在唐歌脚下:“有没有,试过才知道,想必这顾才女和柳如是都是清白身子吧,我不太喜欢破鞋,到时候,让你看个爽,我很期待你到时候会用什么表情,是不是一边看着小爷表演,一边爽的曰母狗呢,到时候你要是受不了,少爷我大发慈悲,再赏赐给你一头母猪满足你,你可别忘了你今天说过话的,我这人,记性很好的!”

唐歌笑了笑:“真巧,我这人记性也不错,而且还记仇,赵公子,你也别落到我手上,否则,你这场黄粱美梦,怕是真会成真。”

赵奕欢舔了舔嘴唇,竟然感觉到有种刺激,张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姓唐的,你果然有意思,你放心,等你落到我手上,我不但要当着你面曰你的女人,还会给你灌了催情药,让你在大街上表演,你等着,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期待。”

唐歌深吸了一口气:“好,你能做到再说不迟,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现在,你可以滚了。”

赵奕欢摇了摇头:“你急什么,姓唐的,你还没给本少爷行礼,请帖捡起来。”

唐歌笑了笑:“好啊!”

说完在大伙错愕的目光中脱下了鞋子,然后脱下了袜子,用脚趾头夹着请帖,使劲儿往赵奕欢面前伸了伸:“满意了吗?”

公休宁和顾横波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唐歌也真是,也真是没谁了,这种混蛋招数,对待混蛋实在是太有效了。

赵奕欢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他冷冷的看着唐歌:“你有种,刚才的话还算数,希望你不要不敢来!”

唐歌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脚丫子:“你放心,我一定去。”

赵奕欢冷笑一声,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他死死的盯住唐歌,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顾横波和公休宁:“那就看看谁能笑道最后,走!”

第三百零八章既然要玩,咱们就玩大的!

赵奕欢刚离开,唐歌穿上了鞋子,脸色阴晴不定的坐在那里,请帖根本没有去看,顾横波明白刚才他是护着自己,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今扬州是越来越乱了,也就是他,若是换了别人呢,遇到这左一桩又一桩的事儿,怕是早就垮了。“大哥,你不该啊。”

唐歌摆了摆手:“休宁,你不懂,这种人,你直接跟他开门见山就好了,他今天既然来了,就不会给你好脸色,何况是亲自来的,你觉得,赵家那位糟老头子,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公休宁呼吸一滞,这还真是打了他的脸了,说赵家那位老头子不知道,骗鬼去吧。“他今天就是来找茬让我不痛快的,是在告诉我赵家不把我唐歌放在眼里,我就算是低三下四的去求他,也不会给我好脸色,难道我要看着顾姐姐受辱?”

公休宁摇了摇头:“大哥说的是,看来,是我低估了人心。”

唐歌笑了笑:“这就是官场,这就是皇家的威力,哪怕是沾亲带故,也敢横着走,何况山高皇帝远的,这些人一旦沾上了,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开,既然他们开这个口了,就不能善了了。”

公休宁点了点头:“不拆开看看吗?”

唐歌撕开了请帖,递到了公休宁面前:“看看吧,这倒是有点儿意外,没有写请我当戏子的事儿,看来有别的绊子等着呢。”

公休宁扫了一眼:“果真如此,是我低估他们了,大哥,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说,怎么办?”

唐歌认真思索了一下:“休宁,我可以信你吗?”

公休宁给唐歌倒满了水:“我不求你信我,你看我行动。”

唐歌敲了敲桌子:“好,这小袋子盐你拿着,你听好了,我要你治盐道,废私盐,立盐法,制盐价,定盐税,归国家,派军管,违盐法者杀,贩私盐者斩,制定统一的开采和制盐计划,国家进行系统销售,决不能再次落入到私人手中,至于江南盐道,不能再心慈手软了,若是你能做到,有一杀一,有一千杀一千!”

唐歌说的杀气四溢,公休宁心里一震,他这态度再一次变了,而且如此坚决。“可是现在呢,时间不够,操作不当,那些贪官污吏定然会极力反对,盐枭也会趁机作乱,若是有心人借此机会煽动老百姓某乱怎么办?”

唐歌冷笑一声:“简单,成立盐运司,江南盐道继续存在,但是要收归国家,成立军官,可以继续暂时使用这些盐枭的船,但决不允许他们贩卖,只是押运,至于销售,可以跟国家申请经销,严格指定价格和数量,将这些盐枭收归军管,降者用,违者斩!”

公休宁眼前一亮:“大哥是想稳定这些豺狼,然后分崩离析,逐个击破?”

唐歌点了点头:“若是短时间内想要彻底拔除毒瘤,根本不可能,只能稳住,然后慢慢的孤立出来,你手上的东西归国家所有,国家统一管理,开采到发售,严格军官,有私自偷窃贩卖者,定斩不饶,至于江南盐道,先稳住他们,实行售卖这种精盐之前,逐渐减少青盐的销售,最后把他们孤立出来。”

公休宁听得激动不已,一拍桌子:“秒,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了,我这就去办!”“等等。”“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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