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经典作品:约纳丹号历险记(下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28 20:3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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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凡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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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经典作品:约纳丹号历险记(下册)

凡尔纳经典作品:约纳丹号历险记(下册)试读:

第六节

三月三十一日,拂晓。乐克吉昨天忙了一夜,一直没有合过眼,这时才倦意上头,他经历了怎样一种场面呀!这是人类灵魂善与恶的表现,这是人类本性的暴戾和忘我的表现。

他将调查这个案件先放到一边。人命关天、悲剧造成的两个无辜受害者被放在临时担架上面,迅速地送到政府办公室。

桑德被放到床上,衣服马上被脱掉。情况令人担忧,两腿已被砸得稀巴烂,不复存在。阿尔特勒布尔看到年轻人的身子这个样子,心如刀割,痛不欲生,那久经风霜的古铜色脸上老泪纵横。

乐克吉仿佛是一位慈母,耐心而又细致地给这个遍体鳞伤的孩子包扎。他那双腿是体无完肤,血肉横飞,他恐怕终身都无法靠它们行走了,得永远过残疾人的生活。这是回天乞求也不可救药了。但这样也有好的一面,不用截肢,否则会带来致命的伤害。

乐克吉给他处理完后,在他无血色的嘴上滴了几滴强心剂,他开始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微弱声,其间还夹杂着呻吟。

然后,乐克吉再处理迪克,但他看上去好像也十分危险,他紧闭着双眼,脸涨得发紫,一直在抽搐。他呼吸急促,正发着高烧。乐克吉检查完后,感到非常着急,尽管他身体没有受到损害,看上去没什么危险,但实际上,他的情况比桑德还要严重。

把两个孩子安置好,时间已很晚了,但他还是来到阿里·洛德士家,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洛德士听后感到震惊,乐克吉请他帮忙,他立刻就答应下来,毫不推诿。他们商量好了,由洛德士太太、克娜丽、杜丽姬·塞罗尼和格拉兹爱娜四人轮班看护这两个孩子。女孩子上白班,妈妈上夜班。洛德士太太第一个上班,她只用了几分钟换衣服,然后和乐克吉一道出门。

把一切安排好,过了最紧张的时刻,他这才去休息,但怎么都睡不着。他满脑子想的尽是大事,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五个罪犯,死了三个,还有两个活着,那么斗争并没有结束。尽管希若德跑了,在整个岛上逃避追捕,但可以肯定早晚会将他缉拿归案。另外,肯尼迪被关了警闭,等着判决。

死了三人,一人在逃,两个孩子生命垂危,这次恐怕再也捂不住了,大家肯定会知道事件的真相。不过,趁着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马上行动,可能还有点希望。从何处下手?

其实,乐克吉和其对手在思想原则上是一致的,只不过行事的方法大相径庭。总的来说,这些人和他一样,对各种束缚深恶痛绝,而且绝不会听天由命,逆来顺受。另外,他们个性也有差异:一方要彻底摧毁专制;另一方只是满足于逃避。因此,他们都要求和向往自由,尽管他们表现出观点各异,但其本质是一样的。不管怎样,这些人只是社会的叛逆,而他本人也曾与世可格格不入,他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现在大权在握,但他会乱开杀戒,对他们严惩不贷吗?

乐克吉一起床就径直来到监狱,肯尼迪颓唐地在椅子上老老实实地过了一晚上。见他走来,肯尼迪连忙站起,但觉得似乎还不够尊敬,便卑躬屈膝地摘下帽子。由于手上上了牢固的小铁铐,因此摘帽时,不得不两只手同时举起来。做完这个动作,他便低下头,等着。

肯尼迪的表情仿佛是只落入陷阱的野兽,他再无权享用大自然赋予的财富,空气、空间、自由……周围的一切。他曾经是那么渴望剥夺别人这些财富,但现在是作茧自缚,自食其果。

乐克吉一看见他就火冒三丈,控制不住。“阿尔特勒布尔!……”他把头伸到警察局叫着。

阿尔特勒布尔跑来。“打开手铐。”乐克吉指了指俘虏被铐起来的手说。“可是,先生……”阿尔特勒布尔说。“打开吧……”乐克吉用一种不容争辩的口吻打断他。“现在肯尼迪自由了。”他问:“你想杀我,为什么?”

肯尼迪没有抬头,只是耸了耸肩,身子不自然地左摇右晃,不停地拧手中的贝雷帽,那神态好像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乐克吉默默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朝警察局大门走去,将门全打开,侧过身子:“滚吧!”他说。

而肯尼迪一副不敢肯定的神情看着他。“滚!”他用镇定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这种事还要别人求他吗?昔日的水手低间弯腰出了门。乐克吉跟在后面,把门关上,径直朝两个伤员方向走去,而阿尔特勒布尔站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

桑德的情况是暂时的,但迪克却很严重。他得了令人可怕的谵妄症,躺在床上也不停地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毫无疑问,这孩子是严重的脑充血,颈部不好。到现在为止,没有办法给他治疗。他高烧不止,到哪里去搞冰给他降温?霍斯特岛除了冬天以外,其他的时候是找不到这个东西的,它还没有发达到这种地步。

冰,乐克吉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天公作美,苍天有灵,他很快就有了数不完的冰。一八八四年的冬季,异乎寻常地早到,而且十分寒冷。四月初,就开始连降暴雨,一个月内几乎就没有停过。暴雨伴随着大幅度地降温,最后天降大雪。从乐克吉在麦哲伦安定下来起,还从没有碰见过这种天气。当雪下得不大时,人们还是正常活动。但到了六月,下起鹅毛大雪,银花飞舞,人们试了一下,但再也无法出门,积雪已达三米,利贝丽亚已被埋在一层冰下面了。门已被冰雪封死了,只好改由楼上的窗户出进,而那些平房只好在屋顶上开个口子。所有的公共生活都停止了,出门只是为了买些食品,其他的一概都没有了。

天寒地冻,大众健康状况又令人担忧,疾病又开始传播,乐克吉不得不帮利贝丽亚医生一下,因为他一个人早就应付不过来了。

幸运的是,他心里可以松一口气了,他不用再为迪克和桑德担心。两人中,桑德第一个痊愈的。出事后的第十天,这个甘为他人献身的人就已脱离了危险,而且不用截肢了。接下来,他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也可以说,因为他小,身生命力旺盛,所以恢复得很快。但是,在两个月内。他还是不准下床。“下床!……说句实话,这种说法不准确。桑德永远再也不能下床了,如果没有人帮助,他只能待在原地不动,坏死的腿已撑不住他的身子,他终生残废,无不行动。

这孩子对此好像并没感到十分难过。他苏醒时,恢复了意识,第一句话并不是喊疼,而是打听迪克的情况,他为了救迪克,那么勇敢无私的献身,当人们告诉他迪克安然无恙时,他半张着嘴,露出一丝微笑,但不久,他不再相信别人的话了,随着身体的康复,他变得越来越固执,要求见他的朋友。

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满足他。迪克几乎一个月内处于谵妄症的状态中,他的头烧得滚烫,尽管现在搞到冰不是件难事,但用冰还是退不了他的高烧。这段艰难的时期终于过去了,他的身子十分虚弱,风一吹就会倒。

不过,从即日起,他的身体迅速恢复,治疗他的灵丹妙药莫过于告诉他桑德也大难不死的消息,迪克听说后,脸上放出天使般的喜悦,这些天来,他是第一次安然入睡。

第二天,他亲自去看望桑德,证实了别人没有骗他,桑德还活着,桑德从这时,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至于自己的不幸,他才不在乎,只要迪克还活着,他就放心了。于是他要人把小提琴给他,当他接过小提琴时,仍上洋溢着幸福。

又过了几天,在两个孩子的再三要求下,人们只好让步,把他们放到一间屋子里。从这时起,他们再也不觉得时间难熬。两张床靠得很近,他们都躺在床上,迪克看书,桑德拉琴,为了歇口气,时不时互相打量一下,然后会心一笑,感到惬意。

令人难过的日子来了,桑德可以起床了。迪克下地有一个多星期了,看到他的朋友那种绝望的神情,他恐怕永远罕记住这一幕。他的人完全改变了,像是仙女的魔棍点了他一下,一个新的迪克产生了,变得无比稳重,有礼貌,讲规矩,更温顺些。

六月初,大雪封天,利贝丽亚居民躲在家里,足不出户,一个月后,进入三九、开春之前,雪绝对化不了。

乐克吉开动脑筋,想办法,振作人的精神,消除人们长期待在家里产生的不良的心理反应。他领着众人,组织了多次户外活动。很多人来到河堤上干活,打个洞,挖个口子,将水引出来,浇在沼泽地上,很快就形成了出色的滑冰场,这项运动在美洲非常流行,精于此道的人可以尽情地玩耍。不会的人就去南边小山坡滑雪橇。

从事运动的人身体变得越来越结实,兴趣越来越浓,大众的健康和心理情绪形成良性循环,慢慢地到了十月十五日。

这天,冰雪开始融化,先是海岸边,第二天是利贝丽亚城,融化的雪水涌进街道。变成湍湍的激流,而此时,河流上的冰层开始破裂,很快到处是破冰现象。南边的山坡开始化雪,连日来,泥浆和水从山上冲下来,流过城市,而内陆的积雪仍在融化,河水因此猛涨。一天之内,便漫出河堤,流到城里,得采取紧急措施,否则修建的全部工程将毁于一旦。

乐克吉完全投入到救灾抢险中。他领着一大群人将城市周围的一直到西南边河堤加高加固,其中一条斜着直奔南山,另一条与河水有一定距离,顺流而延展。只有少数几间房子,在保护区之外,尤其是帕德逊的家,靠河太近,只好把这里牺牲掉。

二十四小时内,日夜不停地干,工程终于完成。时间正好,内地的河水呼啸着向大海流去,堤成功地抗住了滔滔洪水。

利贝丽亚地势较高,因此在几个小时以内,变成了四面环水,浮在水面的岛中岛,西北边的新镇地势较高,也没有被淹,但它们之间的交通中断了。汹涌澎湃,滚滚奔腾的河水将城镇隔开,使它们遥遥相望。

过了一个礼拜,还没有水退的迹象,这时发生了一起严生的事故。帕德逊虽然住的地方很高,但河堤被洪水冲垮,因此将他连人带家一起卷走,龙杰也被无法抗拒的旋涡卷走;

站在堤上的人眼睁睁看到他们和房子被冲走,却束手无策。

这两人的受害好像平息了龙王爷的愤怒,很快,洪水开始退了,河水在渐渐下降,一个月内,不断融化的冰雪造成的洪水,终于在十一月五日,恢复了正常的水位。

洪水退后的景致是多么的凄凉:利贝丽亚街道被冲成一道道沟,就像大车走过留下的印子一样。有些路段被冲毁,有些堆了一层厚厚的泥土,整条路显得残缺不全。

首先要恢复中断的交通,建一条通往新镇的道路,因为原先那条受损最严重,而它是最重要的,应最先恢复使用的道路,只用了三个多星期,道路又开始畅通。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第一个使用这条路的人竟然是帕德逊。帕德逊抱住一块大木头,在海上漂游,在他感到绝望时,新镇的渔民发现了他。爱尔兰人幸运地,安然无恙地脱离了危险,而龙杰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人们去搜寻他的尸体,却总是空手而归。

这些情况是人们后来从救他的那些人品中得知的,而并不是帕德逊讲的。他根本就不说话,径直往家里走,当他看到一无所有时,才彻底感到绝望,他在这个世界是所拥有的一切随着它的离去而消失,他带来的一切,他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对人对己吝啬到极点才积攒下来的这点财产,现在是一去不复返了。只有金子才是他真正的感情,人生的目标永远都是积累,再积累,而现在荡然无存,他变得一文不值,比穷人还穷,他现在好比是个初生的婴儿,赤条条,一无所有,他得重新开始。

他尽管痛不欲生,但绝不怨声载道,绝不怨天尤人。他死死地盯着卷走他一切财富的河水,冥冥苦想,然后直接找到乐克吉。见到他,他先毕恭毕敬地致意,然后请他原谅自己的冒昧相扰。他述说,洪水几乎要了他的命,也使他变得穷光蛋,生活艰难。

乐克吉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便冷冰冰地问:“很遗憾,不过,我能为您做点什么?您是来请求援助的吗?”

他虽然爱财命,但却有个优点,那就是自尊。尽管他做事是不择手段,但凡事无求人。他虽然一点点地收敛财富,但总是保持自己的尊严,他发了财功劳也只能归自己。“我不要求怜悯。”他挺胸抬头说,“我要求法律!”“法律!……”乐克吉惊讶地重复,“您要指控谁?”“指控利贝丽亚城。”帕德逊回答,“指控整个霍斯特政府。”“指控什么?”乐克吉感到吃惊。

他又恢复了刚才恭敬的态度。他措辞严谨,语言平和地阐述了他的观点。其大意是,政府应该承担责任。首先大家普遍遭灾,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其次政府严重失职,只提高了城市大堤,它应该毫无例外地保护所有的房屋建筑。

乐克吉指出他的申诉没有道理,是不合乎实际情况的,没有效的。帕德逊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固执己见。颠来倒去的还是那几句话,乐克吉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他,结束了争论。

帕德逊也不打算再说下去,他又回到港口,开始干活。生活被毁,因此要争分夺秒,重建家园。

乐克吉认为这事到此为止,因此立刻就忘记了。谁知第二天,他就改变了看法,不,事情还没有完,法院院长波沃勒接到投诉就是证明。既然这个爱尔兰人已经在霍斯特岛的法律面前赢得过一次尊严,那么他可以再一次求助于它。

不管好坏,法院对诉讼案件总得进行判决,帕德逊当然是以失败而告终。他虽然输了,但表面上没有显示出一点不满。倒是公众十分讨厌他,对他冷嘲热讽,他权当没有听见。审判结束后,他走出法院,平静地回到工作岗位。

但是,他心中充满了仇恨。到目前为止,他把世界一分为二:他一头,其他的人另一头,要根本解决问题,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把那些人的金子全弄到这边来,这需要长期不懈的努力,但千万不要充满仇恨。仇恨是一种情感,它可带不来利润,真正贪财的人知道什么叫仇恨。但是帕德逊现在真有了仇恨,恨乐克吉对他不公,恨所有的霍斯特人,他们看到他含辛茹苦挣来的家业毁于一旦还在一旁幸灾乐祸。

帕德逊将仇恨深深地埋在心里,愤怒使他产生许多坏念头。但是,他现在拿敌人还无可奈何。俗话说,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他等待着。

现在,春暖花开,人们主要修理洪水造成的毁坏,道路翻新,农庄垫高。从一八八五年二月起,灾难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失了。

在此期间,乐克吉像往常一样,在岛上来回穿梭。他现在有时间出去巡查,他还可以骑马,因为已经进口了一百匹马。在途中他有几次机会打听到希若德的情况。但他所得到的消息都是模棱两可的,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有几个人记得去年秋天见过他,他步行往北去了,至于他现在怎么样,没有人知道。

一八八四年年末,多里克爆炸未遂后,政府就订购了两百条枪,现在由水路送来,霍斯特政府今后大约拥有两百五十支枪,这还不包括流落在少数几个移民手中的枪。

又过了一个月,在一八八五年初,霍斯特岛接待了几个土著人的来访。这些贫穷的印第安人在这里定居。这是个独立的民族,不会受制于任何规章制度,对像往年一样,来向好施的乐克吉求助,指点迷津。他们之所以叫勒克吉(救星的意思)是为了表达他们的感激。即使他们忘了他们,他们对他的奉献永远铭记在心,然而不管火地岛人怎么敬重他、热爱他,但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未批准一个印第安人他们而言,自由高于物质利益,一旦安家落户,将终身被束缚住,而他们只向往真正的自由。这就是他们一旦得知要受法律的束缚时,便继续流浪、漂泊,过着缺衣少食,前途暗淡的生活。

乐克吉这是首次决定让三家游牧民族在这里安营扎寨,试着过定居的生活。选出来的家庭是其中最聪明能干的,他们在河的左岸,利贝丽亚和新镇的前面固定住下来。他们建个小村子,形成土著人村落的雏形。

这年夏天,岛上出现了两件性质不同,但极其引人注目的大事。

其中一件与迪克有关。

六月十五日以来,两个孩子的身体完全复原了。尤其是迪克。当然他还有点瘦弱,但他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可以说,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得更壮。至于桑德,大致情况就这样了,没有什么可改善的。而且,没有必要再为他操心。他将终生残疾,无法行走,人类的科学也无可奈何,残疾人无法避免的事实非常冷静接受了。他生性温和,与迪克的反叛精神截然不同,正是因为他温文尔雅才能够接受目前的状况。而且,他对过去玩得各种大型游戏并不怀念,他当时参加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快活,只是为了使别人高兴。现在的倒退生活反而使他高兴,使他快活。但过这种生活还得附带一个条件:拉小提琴与迪克聊天。只要迪克来了,他就会一反常态,停止拉琴。

而且,他对迪克很满意。他真没有说的,一直都陪伴着他,不让任何人为桑德做事。他亲手将他抱下床,放到椅子上,他每天都在这里打发时间,他一直待在他身边,随叫随到,尽心尽责,显得无限的耐烦,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曾以是个性子急,脾气暴的小男孩。

乐克吉看到他如此尽心尽职,非常感动。在他们生病期间,他有幸观察过他们,爱这两个孩子。对于迪克,除了父爱之外,他还有一种特殊兴趣。随着时光流逝,他了解到,这个小孩子品德端庄,心地善良,聪明过人,终于,他渐渐感到这天赋的才能不善用就可惜了:人才难得,可生不逢时。

乐克吉一旦产生这种念头,就决心特别地管教他,让他成为自己的继续人,让他掌握人类的各种科学知识,他曾经教育和培养了阿尔吉,但在迪克身上,可能产生另一种结果。迪克一直生活在文明的国度里,文明对他的影响根深蒂固,因此文明的种子在他身上会茁壮成长。当然还得迪克愿意开发天赋的聪明才智。

冬末,乐克吉开始了教育工作。有一天,他领着迪克散步,慢慢地启发诱导他。“桑德现在好了。”这时田野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过,他永远也站不起来!孩子,你要永远记住他是为了救你的命才失去双腿的。”

迪克抬起头,泪盈盈地看着乐克吉。总督为什么跟他讲这话,桑德对他的恩德,他将终生不忘。“你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报答他。”乐克吉又说,“就是要使他不白白失去双腿,你应该做一个有益于别人的人,而到目前为止,你还像个孩子。你已长大成人了。”

迪克目光熠熠闪亮。他明白这话的含义。“总督,我该怎么办呢?”他询问。“学习。”乐克吉严肃地说,“你愿意努力学习的话,我将当你的老师,我们一起学习科学知识。”“好的!总督!……。”迪克答应了,别的再不需要讲了。

立即开课,白天乐克吉教一个小时课,然后迪克回到桑德身边继续自学。他的成绩突飞猛进,老师都感到吃惊,自从桑德出事后,他就完全变了,现在有了知识文化,他判若两人,现在再无心玩什么餐馆、狮子或别的游戏。孩提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他成了早熟的男子汉。

第二件引人注目的事情是阿尔吉和格拉兹爱娜的结合。阿尔吉已经二十二岁了,格拉兹爱娜也快满二十。

在此之前,已有很多人结婚,所以这并非是霍斯特岛举行的第一次婚礼。乐克吉从一执政开始,就首先进行了居民身份确定工作,并成立了专门的机构,因此到了年龄,想结婚的年轻人只要申请就立刻得到批准。在乐克吉眼里,阿尔吉的婚礼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他的杰作终于完成,这可是他付出毕生心血的杰作,野人被改造成会思考,有头脑的文明人,并且生息繁衍。

新婚家庭的未来生活不用担心,阿尔吉和他的父亲每次出去打渔,总是满载而归,他们要做的是,在新镇建一座罐头厂,霍斯特的海产品可以运往世界各地。即使计划还没有确定,工厂还没有建设,阿尔吉和克罗利已经给产品找到销路,由于产品极其畅销,毫无疑问,建厂问题迫在眉睫。

过了夏天,乐克吉收到智利政府对奥尔勒海岬建议的回函。答复含糊其辞,模棱两可,他们需要考虑,要权衡利弊。乐克吉对政府机构的官僚作风、陈规陋习了如指掌,因此对这种办事拖沓的现象也就不足为奇,他只有一条出路,忍心地等待,继续保持外交对话,但由于两国之间相距遥远,因此很难马上达成协议。

冬天伴随着寒冷降临,在持续的五个月间,除了发生一次政治风波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而且这是一起无足轻重,自下而上掀起的浪潮。

奇怪的是,挑起这次政治风潮的人正是肯尼迪。人人都知道这个水手是个什么货色,现在,事件的整个过程,尽人皆知:多里克和摩尔兄弟的死亡,桑德的英勇献身,迪克的久病不起,希若德的神秘失踪以及乐克吉的遇难呈祥。

当肯尼迪回到移民中间时,大家无不对他嗤之以鼻,冷言冷语。但渐渐地,有人将此事淡忘了,而且不久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现象,所有心怀不满,牢骚满腹的人与他臭味相投,沆瀣一气。总之,他的经历与常人不同,因此,所以算上个人物。但在大部分霍斯特人眼中,他是个罪犯,可是没有人能拿出证据,指责他干了何种坏事,实施了什么暴行。他现在成为怀有异心那群人的领袖。

只要社会有存在,心怀异端的人就无时不有,无处不在。人人满意的大同世界至少是目前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所以利贝丽亚有不满的人是正常现象。

这支队伍主要由发逸恶劳的人组成,当然还要加上生活困窘的人,或者已经摆脱贫困但因种种原因又重蹈覆辙的人。事情好像成了惯例,他们总将个人的不幸归咎于政府,非要它负责。这只懒汉队伍中,还有些爱说大话、空话,使用政治术语的人。不幸的是,他们的眼界不高,所公开主张和宣扬的只不过是乐克吉曾经津津乐道的学说,他们或是以刘易斯·多里克为榜样,或是费尔丁南·波沃勒为指南。

这支队伍形形色色,鱼目混珠。尽管他们之间观点各异,却能同仇共忾。因此,他们形成一个反对派,目的旨在毁掉政府,各种野心自由地结一起,等待着分享果实。他们随心所欲,野心勃勃,昔日的对头变成了盟友。

既然目前大家看法一致,便表现出了种种动乱的端倪,但只是停留在表面上,整个冬天,他们多次抗议集会,参加的人数微不足道,最多的时候也只百来个人。但他们气势汹汹,乐克吉肯定也知道了这种对立派的存在。

他心平气和地对待多次出现的忘恩负义行为,并冷静地考虑了他们提出的各种要求。他觉得他们至少有一点讲得有理,总督的上任没有举行任何方式的选举。他是强取政权的,他使用的是专制行为。

乐克吉虽然对自己践踏自由的行为绝不感到后悔,而且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思考和犹豫,但是,今天的社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霍斯特人有了自己的思维方式和精神追求,生活繁荣昌盛。也许人民的思想成熟了,可以谨慎地尝试更民主的生活方式。

于是,他决定答应抗议人的要求,同意举行选举同时组织议会,同选民任命三名代表,参加政府日常工作。

选举于一八八五年十月二十日举行,也就是说时间定在初春。霍斯特岛人口已增加到两千多,其中法定的成年人有一千二百七十五人,但有些因住所离利贝丽亚太远,无法参加选举,投票的总人数是一千零二十七人,乐克吉九百六十八张选票,议会的选举,选民很有理智,投了阿里·洛德士八百三十二张票,接下来是阿尔特勒布尔,与他的得票差不多,共计八百零四张。最后是热尔曼·李威利获七百一十八张选票。反对党尽管气得火冒三丈,但不得不承认大势已去。

由于有了议会的协助,乐克吉相对有了更多空时间去实现盼望已久的旅行考查。鉴于目前与智利政府就奥尔海岬仍在谈判,因此他认为没有必要去查看这个小岛。

十一月二十日,他与克罗利乘维尔-捷小艇出发,经过半个月艰难的航行,于十二月十日返回。

就在他上岸时,一个骑兵从北边的公路进入利贝丽亚城。这个士兵满身尘土,因此可以说他是从远处策马疾飞而来的。

骑兵直奔政府,与乐克吉同时到。他下马自报家门,带来了紧急情况。他要求马上举行一次特别会议。

一刻钟后,议会召开。同时,很多报信人到各地分头去召回警察。将近一个钟头以后,乐克吉带领二十五个骑士,全速前进,向内陆奔去。

大家很快知道了这次急忙离开的原因。于是谣言四起,霍斯特岛有了被侵占的危险,大难临头,一支巴塔哥尼军队确实正穿过贝阿格尔运河,在杜马斯半岛北岸登陆。正朝利贝丽亚开来。

第七节

谣言已被证实,只不过被夸大其词。巴塔哥尼亚的乌合之众,共计七百人昨天在北岸登陆,但他们绝对不能被称为军队。

巴塔哥尼亚这个名称在日常用语中可解释为游牧民族。但从纯种族角度出发,他们与游牧民族存在着很大的差异。游牧民族生活在南美潘帕斯草原上。而他们却住在极地附近,也就是说靠近阿根廷共和国的温暖地区。大部分游牧民族专心致志地务农为生,并建立了很多村落,而且还有几座大小不等的城市。但再往南极深入,性质发生了变化,这里人根本不过深居简出的生活,他们的模样阴森可怖。他们以打猎为生,这些土人通常是举世无双的射手,他们还在实行奴隶制度。他们无休无止地进行战争,掠夺以保证奴隶的来源。在他们那里,部落的争斗终年不息,只要遇到在这个处女地冒险的外国人,他们绝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他们,这是些野蛮人。

由于缺乏日常有效的管理,由于这些年相互毗邻接壤的国家长期争斗,使这个地区处于完全无政府状态。因此造成了这些野蛮人的抢劫行为。毫无疑问,智利和阿根廷共和国最终会达成一致,结束这种局面,但不应该隐瞒这工作是长期和在费力的这么广阔的地区,人口稀少,没有交通工具,自鸿蒙开辟以来,享有无穷无尽的独立。

霍斯特岛的侵略者属于这类印第安人,就写人们在故事的开头已看到,巴塔哥尼亚人对左邻右舍的地区洗劫掠夺已习以为常,他们经常跨过麦哲伦海峡,对麦哲伦这个大岛,尤其是火地岛进行大肆洗劫。然而,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从未到这么远的地方冒险。

为了到达霍斯特岛,他们不得不,或者穿过整个火地岛,然后渡过贝阿格尔运河,或者从美洲沿海地带起,随着半岛蜿蜒曲折的运河而下。不管怎样,他们要完成这样的迁移,只能付出极高的代价,遇到无数困难,既有陆地上行军途中补给的问题,又有海上行船,轻便独木舟在马的食粮下被压沉的问题。

乐克吉跑在二十五个同伴的最前头。在想什么原因使巴塔哥尼亚人决定采取这种与其习惯不相符的贸然行动。无疑,利贝丽亚的建成可以在某些地方解释这种异常现象,他们该以为在周边地区,新城已名扬四海,富甲天下,闻名遐迩。他们越发胡思乱想。这再自然不过。他们垂涎欲滴。

是的,事情只能这样解释才合理。然而,不管怎样,这些侵略者尽管胆大包天,他们将会出于意料,大吃一惊,不管他们怎样以凶悍闻名于世,但他们很难想象,将很可能碰到这么多的白人与之对抗,并投入这样的冒险。他们确实好像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但乐克吉实在猜不透。

他不知道将在岛的哪个地方遇见敌人,也许这些人已上路了,也许他们还没有离开登陆的地方,根据报信人所提供的情况,要是这样他们得走一百二十到一百二十五公里,在霍斯特岛无法快速行军,从路面状况来看,确实还有待完善,行程需要至少两天。十二月十日一天清早出发,乐克吉在十一日晚上到达了。

在离利贝丽亚不远处,道路横向穿过阿尔蒂半岛后,便转向西北方,首先在二十公里长的路段上,沿太平洋海浪拍击的西岸而下,然后朝北方向折回,在第二次逆向沿变幻莫测,反复无常的山谷,穿越这个岛,在更远的二十五公里处,它收紧贴着特基尼加海峡而过,这是大西洋的出口,巴斯德半岛的北部将逢松比海峡分开,过了这个地方,道路弯弯曲曲,开始自丛山峻岭的山口取道。这些山脉从西边过来,一直延伸到巴斯德丰岛的最东头,然后在将这个半岛与霍斯特岛的整体相连的地峡处,又一次向西折回,最后,将逢松比海峡甩到后面。向东拐弯,在离利贝丽亚九十五公里,跨越杜马斯狭窄的地峡,沿濒临见阿格尔运河北岸而下。

乐克吉要走的正是这样的路线,在路上他带来的人马又增加了几人,那些有马的移民加入到其中,至于其他的人,乐克吉在路过时就给他们下达了命令:动员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尽最大可以招募战士,那些有枪的人,隐蔽在深海里,只要那些侵略者一出现,就朝他们开枪,还指示最好瞄准马射击,因为一个从马背上掉到地上的巴塔哥尼亚人是没有什么可怕的。然后立刻朝山上更高的地方撤退。至于那些赤手空拳的移民,则在路上挖沟掏洞,在一公里的路段。田地弄得乱七八糟,全破坏掉,然后把东西全带走,让敌人什么也得不到。农庄开亦将所有的用具和食品全部带走,这样,侵略者的给养将雪上加霜。然后所有那引起能开火的人像那些只有锤子镰刀的人一样,全部躲到李威利的围墙里,围墙坚实牢固,有人数众多的部队守卫,固若金汤。

完全按照预计的路线,乐克吉十二月十一日晚上大约六点钟到达杜马斯半岛的地峡,人们还完全看不到巴塔哥尼亚人的踪迹,从这个地方起,人们靠近登陆的地点,所以必须万分谨慎,此时正是白天长,夜晚短的季节,到了很晚,天才黑下来,才能借以掩护自己,又由于是逆向前进,所以花了近五个小时才到达,已接近子夜,大地被黑暗所笼罩。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巴塔哥尼亚营地的火光,无疑,他们还在登陆点原地未动。

乐克吉的小部队共有三十二支枪,包括乐克吉本人的,不过在他们的身后,有几百双手正在破坏道路,设置路障,使侵略者难以顺利前进。

对敌人的营地察看清楚以后,乐克吉及其伙伴开始后撤,在杜马斯半岛的地峡前三五公里处停了下来,把马带到地峡全面隐藏起来。骑兵变成了步兵,战士们都埋伏在道路南边陡峭的山坡上,等候着进犯的敌人。

乐克吉明白:敌众我寡,采取硬碰硬的战术是不明智的,只有用游击战术,方能战胜敌人。如前所述,保卫埋伏在陡峭的山坡上,敌人进攻时,可以随心所欲向敌人开火,使敌人防不胜防,即使阻挡不住敌人的进攻,敌人因清除路障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这给安全有序地撤退创造了有利的条件。还要提到一点,即不必担心巴塔哥尼亚人会放弃自己的坐骑来追赶向他们开枪的人。因为巴塔哥尼亚人有一种根深蒂固的骑马作战的习惯,他们更不愿在这荒无人烟每块岩石后面都可能有一个伏兵的土地上冒生命的危险。

十二月十二日,巴塔哥尼亚人的先遣部队露面时已是早上九点多钟。他们远离自己的家乡,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一边是茫茫大海,一边是崇山峻岭,十分悲慌,他们肩并肩,一个挨着一个,慢慢地试着前进,这给那些埋伏在山坡上的射手们提供了良好射击的机会,所以在二十五公里的路程,巴塔哥尼亚人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

从右边传来三声枪响,他们惊恐不安的队伍安排后退,使后面的人马一下子乱了套,但三声枪向后,再没有射击,他们又恢复镇定,重新整队。这三声枪响,留下了这样一道风景线:一个人蜷曲着身子,躺在马路上痛苦地抽搐着,还有两匹马,也横躺在地上,一个肚子被射穿了一个洞,另一个打断了腿。

再往前走五百米,巴塔哥尼亚人碰到了用树干、树枝堆起的路障,当他们正准备拆除时,又有几声枪向,打中了一匹马,这匹马又失去了战斗力。

伏击者无数次的射击获得成功,但巴塔哥尼这支队伍的头排终于到达了杜马斯半岛的地峡处。此处夹在峭壁之间,地形狭窄,像一个咽喉,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又遇到了一个比先前堆得更高、更大的路障;还有一个人工挖的又大又深的沟,切断了道路,当巴塔哥尼亚人接近这些障碍物时,在左侧又遭到了一次射击。此时,也有一百多人竭尽全力地将路修通。

但很快,火力更加猛烈,整个马路上都是枪林弹雨,巴塔哥尼亚人的头一批人有的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呜呼哀哉了!这使得那些后来者怯而止步,这些游牧民族犹豫不决,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

巴塔哥尼亚人从头到尾都暴露在霍斯特岛枪手的眼皮底下,他们占据着马路的六百米,人群一阵阵骚动,大部分游移不定,一些骑士从这头跑到那头,好像在传达领袖的命令。他们还多次尝试拆除路障,不是人死,不是马伤,这肥沃的土地有的是地方接纳他们。

时间就这样过去,终于在接近黄昏时分障碍被推倒,以后就只有如雨的子弹拦住他们的去路了。巴塔哥尼亚人于是采取了好像是自杀的决定,他们把马聚集在一起,飞快地奔跑,其中有三个人和十三匹马掉进了坑里,永远留在那里,但是这个游牧民族过去了。

在离此五公里远他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准备过夜。霍斯特人却没有休息一分钟,他们继续明智地有计划地撤退,并准备明天的战斗。霍斯特人白天的战斗收获颇丰,侵略者损失了三十匹马和五人失去战斗力,而他们自己只有一个受了点轻伤。巴塔哥尼亚人最倒霉的是那些步行者或已失去了马的人。霍斯特人对付他们只是举手之劳。

紧接着下一天,还是采取同样的办法,巴塔哥尼亚人都已精疲力竭,乐克吉利用这个机会,冲到巴塔哥尼亚人的前面,把已壮大到六十个人和近六十条枪的队伍,分到一百多米的地方,藏在深沟和岩石的后面,朝巴塔哥尼亚人开枪,而对巴塔哥尼亚人的回去却不屑一顾。只要巴塔哥尼亚人一开始动,子弹就从他们头上呼啸而过,或被击倒,他们就向后退,然后又一次反扑,但总是失败而归,在两个小时内,这种轮番进攻反复出现,巴塔哥尼亚人勇敢无比,但缺乏头脑,总是在发现损失很大的时候,又想起昨天非常成功的战术,命令人马相互靠拢,首尾相连,使这个游牧民族成为一个整体,全体出发,纵马狂奔,马蹄打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地在摇晃。很快,霍斯特人的子弹倾泻过去,一批仓促上阵的人便一命呜呼。

这是幅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止住这些一瞬间便撒手人世的骑兵向前冲,如果一个人摔倒马下,后面的骑兵便毫不怜悯地踏着他的身体而过,马也一样,倘若一匹马受伤或死亡倒在地上,另一匹马会跳过这个障碍,继续不停地狂奔。

霍斯特人无暇欣赏这些壮举,对他们而言这是生死的大事,他们所想到只是:装弹、瞄准、射击,然后又装弹、瞄准、射击。就这样没有一分钟的间歇,手中的枪发烫,在疯狂的战斗中,忘记了谨慎,他们离开隐蔽的地方,将整个身子暴露敌人面前,如果巴塔哥尼亚人能够反击的话,那将是漂亮的反击。

但巴塔哥尼亚人不能像惯常那样使用他们的武器。他们认为只有穿过这个危险地带才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们拼命地冒着枪林弹雨的危险,只是狂奔,力图尽快穿过这一地区,而不于反击。

确实,穿过这个地区,很快枪声平息,他们开始大步流星在地路上前进,过了山口的最高点后,开始下坡,道路弯弯曲曲,周围非常宁静。时不时在左边或右边也响起几声枪响,巴塔哥尼亚人就朝估计的方向乱射一气,便继续赶路。

前车之鉴,巴塔哥尼亚人不再在与敌人相距太近的地方停下来,直到凌晨一点钟,他们仍在快速地下山,只是到了平地以后才停了下来宿营。

这次对他们来说是艰难的一天,他们穿越了六十五公里,在他们的右边看到太平洋的海浪击打着多沙的海岸,左边是一大片平草。他们才无所顾忌,第二天,他们早上地到达目的地。

今后,对乐克吉来说,也不再可能去到侵略者的面前去攻击他们,除自然的地理不允许执行到目前为止获得极大成功的战略以外,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按乐克吉的命令,他们不再紧追不舍做无用的功。人们在赤裸裸的大地上,在熠熠闪亮的星星下睡了几个小时。他们又连续三天白天黑夜战斗,忍受劳顿之苦,也必须休息喘口气。

乐克吉对自己战术的结果非常满意,在这最后一天里,敌人至少损失五十匹马和十五个战士,当巴塔哥尼亚兵临利贝丽亚城时要减少一百来个骑兵,并因此严重动摇其他人的军心。与他们的希望相反,他们这支军队是不会毫费力的就可以进入利贝丽亚城的。

第二天早上,人们去把马找回来,快中午的时候,找到马的人又变成了骑兵,这些射击的人数量减少到三十二人,并开始下山。

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的快速前进,他们从许多迹象看出,巴塔哥尼亚人继续向前行军,不可能一下子撞到他们队伍的尾巴,因此不必再小心谨慎。

大约在三点钟,人们到达了游牧民族曾宿营的地方,到处留下他们的脚印,绝不会错、那些人一大早就上路,极有可能,他们现在已经利贝丽城下了。

二个钟头后乐克吉和骑兵开始沿李威利城堡前进,发现了路上有大群的步行人,数量显然超过了一百,这是在前面的遭遇战中被打下马的巴塔哥尼亚人。

忽然,从城堡里射出了无数的子弹,十来个巴塔哥尼亚人扑倒在地,其余活着的人,有的毫无意义的进行还击,有的拔腿就跑,但他们发现有三十二个骑兵拦住了去路,来复枪开始向他们射击。

随着枪声响起,又有两百多手拿大刀、锄头、镰刀的人从城堡中冲出出来,切断通往利贝丽亚的去路,右边是无法逾越的岩石,前面是令人生畏人众多农民,左边有着从城堡发射出来的无数子弹,最后边是乐克吉和他的骑兵,四面八方都是走投无路。巴塔哥尼亚人失去了勇气,把武器扔到地上。乐克吉和他的骑兵没有流血就俘虏了这些巴塔哥尼亚人,把他们的手脚捆了起来,关进一个大仓库里,门口安排了士兵看守着这些俘虏。

这是一个令人惊异的行动,侵略者损失了一百多士兵极其武器装备,更重要的是增加了霍斯特人的力量,他们现在已以拥有了二百五十支枪了,要与拥有大约六百支枪的敌人斗可以说悬殊不算太长了。

在李威利城堡的驻军可以把巴塔哥尼亚人的行踪告诉乐克吉,这些驻军只是些好战分子,而不是职业军人。

一百多巴塔哥尼亚的俘虏,一溜蹲在李威利城墙下,吓得一动不动,等待人们决定他们的命运,当这些巴塔哥尼亚人人是胜利者的时候,就把那些失败者当做奴隶。现在他们自己被打败了,便认为也会得到同样的命运。当他们看乐克吉进来时,没有一个人敢于傲慢无礼。“你们中有人懂得西班牙语吗?”乐克吉高声问道。“我懂!”其中一个俘虏抬头说。“你的名字?”“阿泽里那塔。”“你到这个国家来干什么?”

印第安人呆呆地回答:“打仗。”“为什么和我们打仗?”乐克吉又问。“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

巴塔哥尼亚人无言以对。

乐克吉又说,“你们的兄弟还从未到过这里,为什么你们这次要离开国家去得这么远?”“领袖下了命令。”印第安人老实地说,“士兵只有服从。”“不过。”乐克吉坚持地问:“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南边的大城市。”俘虏回答。“那里有金银财宝,印第安人很穷。”“不过,财宝还须要动手拿才行。”乐克吉反唇相讥。“这个城市的居民,怕会自卫。”

巴塔哥尼亚人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证据就是你和你的兄弟现在作了俘虏。”乐克吉针锋相对地补充。“巴塔哥尼亚的战士多。印第安人收返回自己的国家,把你的兄弟拖在马尾巴上。”“你做梦,孩子!”乐克吉耸耸肩说。“你们之中别想有一个人进入利贝丽亚。”

这个巴塔哥尼亚人笑了一下,一股不相信的神情。“你不信我说的?”乐克吉问。“那个白人已答应。”印第安人自信地反驳说。“他把那座大城市送给巴塔哥尼亚人。”“那个白人?……”乐克吉惊讶地又说了一遍,“那么,你们中间有个白人?”

但所有的问题再也没有结果,印第安人显然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不可能再知道更详细的情况了。

乐克吉忧心忡忡地退了出来,这个白人,种族的败类和野蛮人沆瀣一气来反对其他的白人,他是谁,不管怎样,这可是个新动向,得抓紧,尽管阿尔特勒布尔按照所接收的命令,肯定会采取紧急措施,但加强利贝丽亚的军队力量不是没有意义的。

晚上八点,乐克吉率领的军队现在共计一百五十六人,其中有一百零二人是用巴塔哥尼亚人的武器装备起来的,马留在李威利的城堡里,他们现在全成了步兵。为了进入利贝丽亚,越过敌人的防线,乐克吉显然不是采取强攻,而是智取。

步行三个小时,到达可以看到城市的地方,天完全黑了下来,一种篝火勾勒出巴塔哥尼亚人营地的轮廓,营地围成一个大大的半圆形,右边靠沼泽地,左边依傍着河流,要溜过去是不可能的。

乐克吉让他的人原地休息,自己却走到更远的地方,考虑应该采取何种适当的措施。一束光在西北部闪亮,这是新镇的房子里反射出的光。

第八节

阿里洛德士和阿尔特勒布尔在乐克吉不在时,自然而然地执行权力,没有浪费一点时间,而乐克吉在此期间尽最大的力量拖住了巴塔哥尼亚前进的速度,他们应该感谢其领袖明智的战略拖延了敌人四天的时间,才使得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城市保卫战。

两条大而深的壕沟,后面挖起的土形成护墙可以躲避子弹,并使突然袭击不可能。南边的一条壕沟长约二千米,从河流出发,然后是半圆折回,环抱着城市,直至沼泽地中止,它是天然的不可逾越的障碍,另一条北边的壕沟,仅长五百来米,同样从河流开始在沼泽地消失,并穿越过利贝丽亚和新镇的道路。

城市就这样,四面八方都被保护起来,北面和东北面,是沼泽地,马匹会陷进去不能出来,骑兵不能通过,在西北面,并从西南到南面,有临时修道的防御工事,在西面是河流,形成一道水的屏障。

新镇的居民已全部撤到利贝丽亚去了,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并将房屋拆毁。

自头一个晚上起,在所有的工作完成前,在形势远不太严重的时候,人们就已经十分警惕地安排着哨兵,在护墙上,在河堤坡上,每隔三十米就有一个哨兵,全城共有五十多人不间断地从事这个差事,以监视周围地区,一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发出信号。此外,还有一百七十五名男子,用剩余的枪支武装起来聚集在市区中心养精蓄锐、整装待命,所有的公民也都被分配到几支人马中各司其职。

防卫工作没有比这更出色的了,在前面是五十人哨兵,在固定的时间,有一百七十五名保存的实力来更换他们,剩下的利贝丽亚居民只要听到警报信号,他们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投入战斗。讲武器,这些人确实没有,他们只有一些棍棒、大刀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些也不可小看,在肉搏时,或可派上用场。

全体公民都得参加站岗,没有人能够逃脱,帕德逊因此和其他人一样,被强制参加,另外,不管他的感情如何,他对这个苦差,好像非常乐于服从,实际上,他的内心是如此的矛盾,无法说出自己是生气还是满意。

在他站岗的时候思考这个问题,这是他有生以来,开天辟地头一回分析情况。

他对同胞,利贝丽亚城,整个霍斯特岛都心怀不满,甚至是恨之入骨。

但仇恨在帕德逊心中只排在第三位,深仇大恨与真挚的爱情一样,需要有一颗热烈和宽柔的心,那种利欲熏心、惜财如命的人的灵魂可容不下这样宽广的情感,贪婪是第一位的,其次主要的感情是害怕。

然而,他与同胞命运相连,休戚与共,所有的利贝丽亚人应同仇敌忾,团结一致,如果他所痛恨的这个城市真的被熊熊大火所燃烧,他也许很开心,但他首先是要赶快脱离这个火海,而现在他却无处可逃。在岛上巴塔哥尼亚人正在到处游荡搜寻,他们的凶悍是人所共知的,所以,保护这个城市就是保护自己。

经过深思熟虑,尽管站岗放哨使他浑身上下不舒服,特别是守夜的时候,孑然一身,与黑夜为伍,不光没有快乐,相反还是十分危险的,他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观察着动静,握着枪手扣着扳机,警惕地注视着一切,他内心情愿地去站岗放哨,而且还成了一个出色有哨兵。

前四天,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但到第五天情况发生了变化,那天中午,人们看到巴塔哥尼亚人在城的南边安营扎寨。站岗守卫的工作显得分外紧张,敌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威胁着他们。这天晚上,帕德逊在新镇马路和河流之间的北边护墙刚刚接班,从海港那边闪过一条强烈的光线,不再抱幻想,巴塔哥尼亚人开始跳起进攻前的舞蹈,也许他们已等得不耐烦了,马上就要进攻,而且好像就在他对面。突然,他的恐惧马上消失了,路被一条沟切断,河水引进来将它灌满,白天的时候他对这个工事信心十足,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堪一击的,他看到人们穿过沟,爬上护墙,城市被入侵了……

然而,他假设的进攻部队在沟边停下不休息,帕德逊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明白他们要讲很久,后来他们一阵忙乱,他们拿来木板,厚板和杆子,以使建一个临时通道。不一会儿,帕德逊感到放心了。这么看到新来的人成纵队前进,他们确实有很多人,枪在那将隐去的日光照耀下闪亮,走在最前头的人身材魁伟,其他人挤在他周围,他的名字家喻户晓,此人正是乐克吉。

帕德逊看到他,又恨又气。恨的是他对乐克吉深恶痛绝超过任何人;苦的是因为他有这么多的武装补充进来,让他感到宽心。

如果乐克吉从这边来,这是因为他确成功地从新镇上来。当在黑夜里看到将新镇烧光的大火,乐克吉临时决定一个行动计划效法巴塔哥尼亚,乐克吉带着他的小队人马,从河流上游三公里处经过,穿过田野,向着像灯塔一样指引方向的火光方向前进。

根据在城市西边闪亮的营地的无数篝火,他估计得很准,他们大队人马在那里宿,情况属实,那么在新镇方向只会遇到一小脱敌人,可以手到擒来,将他们击溃,贵州省可以直接通过马路进入利贝丽亚。

事情完全按照他们预计进行,那引起纵火焚烧港口的人对他们的到来大吃一惊,当时他们因为找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带走气急败坏,正准备忙着捣毁房屋,他们没有遇到抵抗,到处空无一人。他们放心了,甚至认为也没有必要站岗放哨。

乐克吉像天兵天将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子弹像雨一样从四面八方倾泻而来,巴塔哥尼亚慌乱成一团,落荒而逃,留给胜利者十五支火枪和五个俘虏。同时听到河的对岸传来枪响一场反攻的战斗令人不寒而栗,霍斯特人毫不耽搁,迅速进入利贝丽亚,战斗持续不到十分钟。

乐克吉出乎意料地返回,让帕德逊惴惴不安,三天后,他又一次感到惶恐,而且觉得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轮到他值班,从晚上六点到凌晨两点值班的位置是在刚刚筑起的北边护墙一百米远处的河流堤上,在护墙和他们之间,依次分布着三个哨兵,这不是个坏位置,最后左右都有掩护物。

当帕德逊来到自己的岗位时,天还亮着,他似乎觉得情况让人放心。但当夜幕渐渐降临时,他的恐惧感又油然而生。他竖起耳朵,又用眼睛朝前后左右浏览了一圈,想尽量找出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

他往远处看,而危险却近在咫尺,忽然他听到一个人在低声喊他,但愿他没有被吓坏!“帕德逊!……”声音离他只有一箭之地。

他差点受惊失声,但他忍住了没有叫出来。那人用可怕的口吻低声命令:“别出声!”

那人又问。“你认出我来了吗?”

这个爱尔兰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无言以对。“希若德。”在夜色中有人说。

帕德逊终于喘了口气,那个说话的人是他的伙伴,而希若德料到在这儿可以碰到他。“希若德?”他用一种怀疑的腔调又说了一遍。“是的……小心点……声音小点……就你一个人?……你周围没有人吧!”

帕德逊用眼睛四下搜了一番。“没有人。”他说。“别动!……”希若德又命令道,“站着别动……别人看到你了……我过来,别朝我转过身来。”

在堤上的草丛中有人一溜。“我在这。”希若德趴在地上说。

帕德逊还是冒险朝这个不请自到的人看了一眼,他肯定这家伙从头到脚都隐蔽得很好。“你从哪里来?”他又用从前的态度问道。“从河那边……我现在和巴塔哥尼亚人在一起。”“和巴塔哥尼亚人在一起!”帕德逊小声地惊叹。“是的!……在一年半以前,我离开霍斯特岛时,印第安人将我带过贝阿格尔运河,我想去博塔-阿尔那斯,从那里再去阿根廷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但是在路上巴塔哥尼亚人劫住了我。”“他们把你怎么样了?”“变成了奴隶。”“奴隶!……”帕德逊重复,“不过,我好像觉得你是自由的。”“看!”希若德直截了当地说。

帕德逊顺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指给他看的好像是绑在腰间的绳子,希若德动了动那根“绳子”后,认出原来这是一根细铁链。“瞧!这就是我的自由。”希若德又说,“这还不算,在几步远的地方有两个人藏在水里只露出头的巴塔哥尼亚人窥视着我,链子的一头拿在他们手里,假若一旦发现我把链子打碎,他们就会在我走以前,很快在再抓住我。”

帕德逊抖得厉害,以至希若德看到了。“你怎么了?”他问。

这些巴塔哥尼亚人,怕得要死的帕德逊张口结舌。“别怕!”希若德说,“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们需要我们,我已告诉过他们,我能指望你帮忙,这就是他们把我派到这里给你捎个口信的原因。”“他们想要什么?”帕德逊结结巴巴。

一时间的沉默。“你把他们放进城。”“我!……”帕德逊抗议。“是的,你,必须这样……听着!……这对我来说,是生死攸关的问题。当我落入他们手中,就成了奴隶,他们无数次折磨我。一天我无意说了几个字,他们得知我从利贝丽亚来,他们产生了利用我过去找到城市的念头。如果我能助他们一臂之力,他们还我自由。我,你明白?……”“闭嘴!”帕德逊打断他。

附近一个哨兵,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感到厌烦,朝他们这边走来,但在离这两个窃窃私语人的十五米远处,因为到了警戒规定的界线,便停了下来。“今晚有点冷飕飕的。”在返回原地之前,这霍斯特人说。“是的!”帕德逊喉咙硬着回答。“晚安,伙计!”“晚安!”

那哨兵掉头、远去,消失在黑暗中。

希若德马上又说:“我,你明白,我已答应了……于是他们组织了这次远征。他们带上我,白天黑夜地监视着我,现在他们逼着我,要我说话算数,由于没有打到容易的通道,他们失去了很多人。他们大发雷霆……今晚,我跟他们说,我在城里有内应,一个朋友不会拒绝助我一臂之力。我在远处认出了你……如果他们发现我在扯谎,我就完了,甚至会惨遭杀害。”

在希若德把他的事情告诉帕德逊的时候,帕德逊陷入了深思。显然他看这个城市所有的人,尤其是他们的领袖被杀,或四处逃窜,他便感到开心,但在如此的行动中,将要冒多大的危险呀!想来想去,帕德逊选择的安全为主的办法。“我能做什么?”他冷冰冰地问。“帮我们过去。”希若德回答。“你们不用我帮忙。”帕德逊反驳,“证据就是我到了这儿。”“一个人过来,是不会被人察觉的。”希若德反驳。“五百个人,就是另一回事。”“五百人!……”“当然罗!……你以为我求你帮忙,就是在城里散散步?对我来说,利贝丽亚还是危险的城市,巴塔哥尼亚军人……随便问一句……”“别出声!”帕德逊忽然命令。

人们听到一阵脚步声走过来,很快黑暗中走出三个人,其中一个走到帕德逊身边,将在大衣里的提灯照了照哨兵的脸。“没有动静?”新来的人正是阿尔特勒布尔。“没有。”“一切安全?”“是的!”

那几个人继续往前走。“你说?……”当他们走更远时,帕德逊问。“我说:随便问一句,其他人怎么样了?……”“哪个其他人?”“多里克?”“死了!”“弗莱德摩尔?”“死人!”“威廉,摩尔?”“死了!”“天啦!……那肯尼迪呢?”“跟你我一样,活着呢!”“不可能!……那他把这事摆平了!”“有可能!”“甚至没有人怀疑他!”“可以这么想,因为他一直都自由自在地上蹿下跳。”“他现在在哪?”“他在某个地方站岗,这边或那边,我不知道在哪儿?”“你能不能打听一下?”“不行!我不能离开岗哨,而且你找他肯尼迪干什么?”“求他帮忙,既然我的建议你好像没兴趣。”“你以为我会帮你?”帕德逊抗议。“你认为我会帮巴塔哥尼亚人来把我们全杀光!”“没有危险!”希若德肯定,“我们的人没有任何可担心的,相反,他们帮了忙,还可以分一份抱来的东西,这已说好了。”“噢,……”帕德逊像没有被说服。

不过他开始动摇,既向霍斯特报了仇,同时又抱了他们的财宝富了起来,值得一试,但相信这些野蛮人的话——谨慎从事一次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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