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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9 01:5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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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耕

出版社: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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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崛起——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哲学反思

东方的崛起——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哲学反思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东方的崛起——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哲学反思作者:杨耕排版:蕾蕾出版社: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时间:2009-11-01ISBN:9787303106004本书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北京师哲学文库东方的崛起: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哲学反思··出版说明

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是我国哲学社会科学教育、科研的重镇之一,目前已形成从本科、硕士、博士、博士后流动站到教师培训等系统的教学、科研体系,涵盖哲学、教育学、社会学、政治学等一级学科,是培养哲学社会科学人才和从事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重要基地。学院各专业均具有雄厚的教学和科研实力,有些专业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

哲学与社会学学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成立于1953年的政治教育系。1979年6月,经教育部批准,以原政治教育系哲学教研室、哲学史教研室、逻辑教研室、中学思想政治课教育教研室为主体,整合相关部门,组建起了哲学系,这是新中国高等师范院校中的第一个哲学系。1988年,政教系并入哲学系。1994年,中学思想政治课研究中心及《思想政治课教学》杂志社并入哲学系。2003年,在原哲学系的基础上,整合相关学术资源,成立了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

在数十年的发展历程中,哲学与社会学学院涌现出一大批在全国哲学社会科学界具有广泛影响的著名学者,形成了自己的学术特色和学术传统,在认识论、价值哲学、人的哲学、生存哲学、儒家哲学、中国传统政治哲学、易学哲学、人本主义、西方历史哲学、普通逻辑、科学技术哲学等领域,获得了丰硕成果。学院与国内外多家教学、科研机构建立了良好的学术交流关系,致力于学术研究的国际化、现代化。同时,学院还充分利用自身的人才资源和学术优势,做好哲学与社会科学的宣传、普及工作,弘扬优秀的精神文化,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应。

学术的发展是一个不断传承与创造的过程,着眼于回顾学术发展、凝练学术方向、提升学术品位、扩大学术影响,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决定编辑出版《京师哲学文库》,陆续出版我院学者的学术论著,集中展示我院教师的学术风貌,推动我院以至全国哲学与社会科学的教学、科研工作。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热心奖掖学术,传播优秀文化,《京师哲学文库》的出版得到了出版社领导尤其是社长杨耕教授的大力支持,谨致衷心谢忱。序 言

中国的历史似乎越古越辉煌,文宋武元、雄汉盛唐、唐宗宋祖、秦皇汉武……一部中国古代史灿烂辉煌。然而,盛极而衰。这是一个古老而平凡的真理。历史发展总是一条曲线而不是直线。一部中国近代史沉重悲惨,沉重得让人难以翻动,悲惨得让人不忍卒读,风雨如磐、战祸离乱、割地赔款、百年凌辱……“长夜难明赤县天,百年魔怪舞翩跹”。

历史的这一页终于被翻过去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使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一个饱经沧桑的民族获得新生。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一个真情涌动的年代,气壮山河、惊天撼地……然而,从1957年开始,“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理论和实践最终使中国经济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人民生活处于“贫困普遍化”的状况,以致“文革”结束后我们不得不“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这是一个悲剧,一个巨大的历史悲剧。

改革开放使中国走进新的时代。这是一个拨乱反正的岁月,悲壮奋起的年代,史无前例、波澜壮阔……从1978年到2008年,短短的30年,在人类历史上只能是“弹指一挥间”,但在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转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从封闭半封闭型社会转向开放型社会,建设生态文明、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以科学技术为“第一”生产力、走新型工业化道路,以人为本、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以“世界公民”的身份走向开放的世界……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以一往无前的进取精神和波澜壮阔的创新实践,谱写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顽强奋进的新的壮丽史诗,一个充满希望的民族重新启航,中国崛起在世界的东方。

经历过共和国的风风雨雨、“天灾人祸”,我从心灵的深处、流动的血液里,深深地理解这一切来之不易。“我的祖国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海用那动情的脉搏和我诉说,我分担着海的忧愁,分享海的欢乐。”正因为如此,我向读者献上这部《东方的崛起: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哲学反思》。

我始终认为,哲学研究不能仅仅成为哲学家之间的“对话”,更不能成为哲学家个人的“自言自语”。哲学家不应像魔术师那样,若有其事地念着咒语,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哲学家不应像“沙漠里的高僧”那样,仅仅腹藏机锋、口吐偈语、空谈智慧;哲学家也不应像吐丝织网的蜘蛛那样,看着自己精心编制的思辨之网,自我欣赏、自我陶醉。水中的月亮为天上的月亮,眼中的人为眼前的人。人类哲学史表明,任何一种有成就的哲学,无论从其产生的原因来看,还是就其提出的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方式而言,都是非常现实的,都或直接或间接、或多或少地解决了时代课题。

哲学似乎高耸于天国,可哲学家不能不食人间烟火,不能不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不能不在现实的条件下进行认识活动、提出问题、拟订解决问题的方案,所谓超前性也不过是对可能性的充分揭示。不管哲学在形式上如何抽象、超凡入圣,实际上都可以从中捕捉到现实问题。哲学应该也必须从“天国”降到人间,关注现实的人和人的现实。否则,哲学既不可信,也不可爱。

哲学应该也必须同现实“对话”,这是哲学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根基。否则,哲学就会成为无根的浮萍。当今中国最基本的现实就是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在经济市场化的过程中实现社会现代化,这是当代中国社会发展的根本任务;同时,这种经济市场化、社会现代化又是同社会主义改革联系在一起的。换言之,在当代中国,从计划经济体制转向市场经济体制不仅仅是资源配置方式的转变,而且是人的生存方式的转变,是一次重大的社会转型。

当代中国社会转型的最突出特征和最重要意义就在于,它把现代化、市场化和社会主义改革这三重重大的社会变革浓缩在同一个时空中进行了,构成了一场史无前例、艰难复杂而又波澜壮阔的伟大的社会变迁,它必然引发一系列重大的哲学问题,也必然会给哲学思考开辟一个广阔的社会空间。关注当代中国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这一现实,探讨其中的规律性,思考并重建民族的生存方式、活动方式、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反过来,以一种面向21世纪的哲学理念引导现实运动,这是当代中国哲学家应有的良心和使命。

哲学与现实是一种双重关系:一方面,哲学不能脱离现实,必须直面现实问题,解答时代课题,否则,将失去自己存在的根基;另一方面,哲学又必须进入抽象的概念领域,以概念运动反映现实运动,否则,就不是哲学。当然,哲学必须以哲学的方式联系现实,解答时代课题。在联系现实的过程中,哲学不应失去自己的独立性、反思性和批判性,不能把自己降低为现实的附庸或仅仅成为现实的解释者。一种仅仅适应现实的哲学是不可能高瞻远瞩的。现实创造哲学,哲学也影响现实;现实校正哲学发展的方向,哲学也引导现实的运动。哲学既要入世,又要出世;既要深入现实,又要超越并引导现实。历史已经并正在证明,哲学变革是政治变革、社会变革的先导。

这里,存在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即哲学与政治的关系。哲学不等于政治,哲学家不是政治家,有的哲学家想方设法远离甚至脱离政治,但政治需要哲学。哲学不可能脱离政治,哲学总是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蕴含着政治。正如雅斯贝尔斯所说,哲学既离不开政治,也离不开政治的后果。实际上,哲学既是知识体系,又是意识形态;追求的既是真理,又是某种信念。从根本上说,哲学是以抽象的概念体系,并透过一定的认识内容而表现出来的特定的社会关系,它总是体现着特定阶级或社会集团的利益、愿望和要求。明快泼辣的法国启蒙哲学是如此,艰涩隐晦的德国古典哲学是这样,高深莫测的结构主义哲学也不例外。用解构主义大师德里达的话来说就是,解构主义通过解构既定的话语结构挑战既定的历史传统和现实的政治结构。哲学总是具有自己特定的政治背景,或多或少地蕴含着政治,具有这种或那种政治效应。

当然,哲学命题的理论意义与政治效应并非等值,但哲学具有这种或那种政治效应却是无疑的,而且同一个哲学命题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往往产生不同的政治效应。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根本标准,这本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个常识性命题,然而,它在1978年的中国政治生活中转变为一个极强的政治性命题,产生了巨大的政治效应,以至于对当代中国的发展具有决定性影响。哲学不能成为某种政治的传声筒或辩护词,因为哲学有自己的相对独立性;哲学也不能远离、脱离政治,因为哲学与时代的统一性首先是通过它的政治效应来实现的。在我看来,哲学家既要有自觉的哲学意识,又要有敏锐的政治眼光,才能理解、把握和超越现实,才能体现时代精神。《东方的崛起: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哲学反思》分为上、中、下三篇:从第一章“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与当代中国的实践”到第三章“落后国家社会主义革命的必然性及其特征”为上篇,主要从理论上阐述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规定、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及其客观根据,以及经济较为落后国家社会主义革命必然性的形成及其特征;从第四章“世界历史中的东方社会及其命运”到第十二章“当代中国社会发展的双重动力”为中篇,主要从理论、历史和实践相结合的视角阐述中国社会主义的产生及其必然性,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的探索及其历程,改革开放的内在矛盾、根本动力、历史作用和伟大意义;从第十三章“邓小平理论: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到第十八章“‘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引导中国走向21世纪”为下篇,主要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阐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础尤其是哲学基础,说明邓小平是当代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创立者,说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引导着中国走向21世纪。

这里,我力图把真实的描述和深刻的反思结合起来,把哲学思维力量的穿透力和哲学批判精神的震撼力结合起来,从理论上再现中国社会主义这一“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必然性,再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探讨的艰巨性,从而将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历程,将12亿中国人从东南西北悲壮奋起的宏大历史场面,将一个古老的民族如何在世界东方重新崛起的“壮丽日出”展示出来。由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这部著作的书名为何是《东方的崛起: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哲学反思》了。

以以人为本为核心的科学发展观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发展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集中体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开辟了新的天和地,理应得到更为充分的阐述,但由于时间、篇幅以及我个人知识结构和研究能力的限制,我只好把这一重要任务留给以后的著作了。····上 篇第一章 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与当代中国的实践

在人类历史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思潮流派或理论体系,其中不乏思想深刻者。但是,像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理论,即科学社会主义这样以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为宗旨,并把坚定的革命性和严格的科学性高度统一起来的理论体系,却是绝无仅有的。科学社会主义以其独特的辩证思维、精湛的经济分析和深刻的批判精神在人类思想史上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理论风采,并在人类历史上产生了巨大而持久的影响。然而,科学社会主义在当代又受到种种的误解、曲解和挑战。对于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来说,站在当代实践的基础上深刻反思、深入探讨科学社会主义,既是理论的需要,又是现实的需要。一、科学社会主义的科学所在

在否定科学社会主义的种种观点中,有一种观点值得特别注意,这就是以否定历史规律的存在来否定科学社会主义。

按照波普尔等人的观点,科学社会主义是马克思根据历史规律对未来的历史所作的预言,问题在于,历史不可预言,因为历史规律根本不存在,历史本身是没有本质、没有规律及其内在趋势的“事实”的堆积,因此,科学社会主义是一种“乌托邦”。在波普尔等人看来,科学社会主义的“大错”就是相信“历史规律”;只要“清除历史规律”,就能“摧毁科学社会主义”。波普尔等人的确看到了一个事实,即科学社会主义是以社会发展规律,包括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运动规律为其客观依据和理论前提的。所以,他们力图釜底抽薪,以此来否定科学社会主义的科学性。

可是,波普尔等人是在否定一个无法否定的客观事实,即历史运动的确有其内在规律。斜眼人眼中的世界是倾斜的,可眼前的世界并不倾斜。历史规律客观存在,不管你如何诅咒,也无法“清除”,这不以任何个人或阶级的意志为转移。从历史上看,每一代封建君主都希图封建王朝万世一系,可是历史上照样发生农民起义,照样发生改朝换代,照样发生资产阶级革命。1640年的英国革命,1789年的法国革命,1911年的中国辛亥革命……这一个个不可重复的历史“事实”的出现,体现的正是资产阶级革命的历史规律。“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1]这就是规律,“以铁的必然性发生作用”的历史规律。英雄与小丑、流芳百世与遗臭万年的分界线,就在于是否把握历史规律以及如何处理人与规律的关系。顺历史规律而行者是英雄,流芳百世;逆历史规律而动者是小丑,遗臭万年。

正是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矛盾规律的支配下,社会发展呈现为一种同自然运动“相似”的过程,人类总体历史体现为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的依次更替。“资产阶级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过程的最后一个对抗形式。”这种对抗不是个人的对抗,而是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运动中产生出来的阶级对抗,归根到底是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的对抗。问题在于,“在资产阶级社会的胎胞里发展的生产力,同时又创造着解决这种对抗的物质条件。”[2]因此,在历史中产生的资本主义社会也必然历史地走向灭亡,为社会主义社会所代替。

任何社会变革的终极原因都是生产方式的矛盾运动。科学社会主义不是“哲学共产主义”,也不是仅仅基于历史规律的推导,而是直接建立在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经济学分析的基础之上。剩余价值理论的创立“使社会主义者早先像资产阶级经济学者一样在深沉的黑暗中摸索的经济领域,得到了明亮的阳光的照耀。科学社会主义就是从此开始,以此为中心发展起来的”[3]。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就是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资本家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实际上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在资本主义社会的特殊表现形式,它构成了资本主义社会一切矛盾中的基本矛盾,并造就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经济规律,即剩余价值规律。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资本的形成和增殖,而资本形成和增殖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剩余价值不断生产和实现的过程。问题在于,资本的价值增殖或剩余价值的实现依赖于生产过程向流通过程的转化,而资本离开生产过程重新进入流通过程时,立即就受到两种限制:

一是资本作为生产出来的产品受到现有消费量或消费能力的限制。资本的生产和积累本质上就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它必然造成两极对立,即一边是为数很少的人不断积累财富,一边是为数众多的人不断陷入相对贫困,从而造成生产能力与消费能力之间的巨大反差以及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深刻对立。

二是作为新的价值,资本生产出来的产品受到现有等价物的量的限制,首先是货币量的限制。剩余价值的实现需要“剩余等价物”,正如产品作为使用价值受到的限制是他人的消费,产品作为价值受到的限制是他人的生产。由于资本主义的生产都是以追求剩余价值为目的的生产,表现为个别企业生产的组织性和整个社会生产无政府状态的对立,因而在交换总体上,就没有实现所有剩余价值的等价物,这就必然导致使用价值的生产受交换价值的限制。所以马克思指出:资本首先受到“货币量的限制”,“剩余等价物现在表现为[对于资本的]第二个限制”[4]。

从根本上说,这两个限制就是对生产力无限发展趋势的限制,而资本总是力图在不断变革生产关系的过程中突破这些限制。问题在于,这每一次的“创造性破坏”都使资本陷入一次比一次更大的危机之中。以19世纪20年代的经济危机为开端,而后反复出现的周期性经济危机,一直到20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80年代的滞胀危机、结构危机,90年代的金融危机、21世纪初的全球金融危机……这一系列危机体现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在不断积累和加深,表明“资本主义生产的真正限制是资本本身”[5]。周期性的经济危机的确可以看作是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象征。它表明,资本主义或迟或早、或这样或那样必然要被社会主义所代替,就像白昼跟随黑夜一样,非来不可。这就是说,社会主义并不仅仅是一种价值目标,更不是“道德主义”,而首先具有经济的性质。

面对客观事实,波普尔不得不承认,“马克思的预言可能也能实现”,现代资本主义的发展“证实了马克思的预言,即贸易循环必然是造成无约束的资本主义制度崩溃的因素之一”[6]。但他又“自我解嘲”,认为这种“证实”,“并不是对科学预言的证明。它或许是宗教运动的结果——信仰人道主义、以及为改造世界的目的而批判运用我们的理性的结果”[7]。撇开把科学社会主义等同于“宗教运动”这一荒谬的观点不说,波普尔在这里也犯了一个认识论的错误,即混淆了预见与预报。

预报是对某一事物在确定时空范围必然或可能出现的判断,而预见则是以规律为依据的关于发展趋势的判断,或者说,是一种只涉及发展趋势的判断。自然科学既能预见又能预报,社会科学只能预见而不能预报。社会生活的特殊性、复杂性使得具体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和人物不可能被预报,但在社会生活中,我们可以预见发展趋势,即可以预见某一社会现象的最终结局和社会发展的未来走向。这种预见正是以发现和把握历史规律为前提的。实际上,任何一门科学都以发现和把握某种规律为己任。任何一种学说要成为科学,就必须揭示研究对象的规律性。由于科学社会主义深刻揭示并把握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运动规律及其发展趋势,因而成为一门科学,一门成熟的科学。

我不能同意这样一种观点,即科学社会主义是在欧洲产生的,它不适合像中国这样的经济文化较为落后的亚洲国家。的确,科学社会主义的故乡是欧洲,但科学社会主义又并非专属于欧洲,它是在世界历史这一宏大的历史背景中产生的世界性的学说。

这里所说的世界历史,不是通常的、历史学意义上的世界史,即整个人类历史,而是指各民族或国家进入全面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相互制约使世界整体化以来的历史。从时间上看,世界历史形成于19世纪,资产阶级“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问题在于,资产阶级开创世界历史的过程实际上造就了一个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并迫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工业不发达的国家从属于工业发达的国家。在这样一个世界体系中,发达国家的资产阶级进行着双重剥削,即不仅剥削本国的工人阶级,而且剥削“农民的民族”;不发达国家则遭受着双重苦难,即“不仅苦于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而且苦于资本主义生产的不发展”。

这就是说,西方资产阶级开创世界历史的过程实际上是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内在矛盾世界化了,即外化为“农民的民族”与“资产阶级的民族”、不发达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的矛盾,并使不发达国家产生了同发达国家“类似的矛盾”,即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矛盾。正因为如此,马克思认为,“中国的社会主义跟欧洲的社会主义像中国哲学跟黑格尔哲学一样具有共同之点”[8]。

由此可见,在世界历史背景中产生的科学社会主义,诞生在欧洲但又越出欧洲,“远在德国和欧洲境界以外,在世界的一切文明语言中都找到了拥护者”[9],从而能够在不同的国度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二、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

及其在当代中国的实践科学社会主义在批判资本主义的过程中发现了未来社会主义的征兆,发现了能够消除资本主义社会弊病的新的生产方式和社会组织的要素。正是依据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矛盾运动的规律及其发展趋势,科学社会主义制定了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规定。这些基本规定也就构成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

第一,尽快发展生产力,实现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因素,创造出高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社会主义最终战胜资本主义的物质前提。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是社会主义社会“绝对必需的实际前提”。在《共产党宣言》中,他们又指出: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后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

第二,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实现共同富裕。尽管马克思、恩格斯对未来社会主义社会特征的预测非常慎重,而且其理论在不断发展,但他们对未来社会主义社会必须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这一点却非常坚定,从来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社会主义制度同资本主义制度之间“具有决定意义的差别当然在于,在实行全部生产资料公有制(先是单个国家实行)的基础上组织生产”[10]。建立社会主义公有制是为了实现人民的共同富裕。如果说高度发展的生产力是共同富裕的物质前提,那么,建立社会主义公有制则是共同富裕的制度基础。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马克思明确指出:在新的社会制度中,“生产将以所有人的富裕为目的”。恩格斯也多次阐述了这一思想。

第三,在个人消费品分配方式上实行按劳分配。在社会主义公有制条件下,生产资料归社会占有,任何人都不能凭借对生产资料的垄断而获得特殊的经济利益,劳动成为人们占有生产资料和获得产品的根据;同时,由于还存在着社会分工,劳动主要是一种谋生手段,劳动能力是个人“天赋”的权利,具有私人性质。所以,劳动者所创造的产品在做了各项社会扣除之后,还必须以他们各自付出的劳动量为基础分配个人消费品,即在个人消费品分配中实行按劳分配原则。实现共同富裕离不开按劳分配。

第四,在政治上“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11],同时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专政是无产阶级的“政治统治”形式,是从资本主义社会到共产主义社会之间的“政治上的过渡时期”。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而无产阶级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换言之,社会主义民主和无产阶级专政是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

第五,确立“有个性的个人”,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从《德意志意识形态》提出“确立有个性的个人”,到《共产党宣言》提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一切人的自由发展”,再到《资本论》重申“自由个性”,贯穿其中的一条红线就是人类解放和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1894年,意大利社会党人卡内帕请恩格斯为《新纪元》周刊找一段话来表述未来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特征。对此,恩格斯从《共产党宣言》中找出这样一段话,即“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并认为除了这一段话外,再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了。

由此可见,社会主义并不反对个人自由,相反,它的目标就是为每个人和一切人自由而全面发展创造广泛而真实的基础。正如恩格斯在《共产主义信条草案》中所说,社会主义的目标就是“把社会组织成这样:使每一个成员都能自由地发展和发挥他的全部才能和力量,并且不会因此而危及这个社会的基本条件”。如果说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是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主题,那么,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则是科学社会主义的最高命题。

社会主义社会的这些基本规定,是科学社会主义依据社会发展规律以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矛盾运动规律而制定的,是一种科学的预见。20世纪的社会主义实践从正反两个方面证明,企图在这些基本规定之外另谋“出路”是没有出路的。

按照马克思的观点,没有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贫困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12]。改革之前的中国社会主义实践完全证实了这一观点的真理性、预见性。正是依据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在总结社会主义实践经验的基础上,邓小平多次强调,社会主义社会的“首要任务”“主要任务”“根本任务”就是发展生产力,并明确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在当代,社会主义求得发展和强盛的根本出路就在于,依靠科技创新发展生产力。

对于社会主义制度来说,公有制绝不是可有可无的,它是整个社会主义制度的经济基础。否定公有制就等于否定了社会主义制度存在的客观基础。我们只能根据现实的生产力选择、创造公有制的内容、范围和实现形式,而不能否定公有制。中国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生产力比较落后,生产力结构比较复杂,应当允许也必须允许多种所有制存在。但是,在这种多种所有制并存的所有制结构中,必须以公有制为主体,这是社会主义制度的现实基础,是逐步实现共同富裕的现实基础。“一个公有制占主体,一个共同富裕,这是我们所必须坚持的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13]。

我不能同意这样一种观点,即在公有制经济中,每个社会成员都是生产资料所有者的一员,因此,应把公有财产量化到每一个人,建立劳动者的私有制。这是一种无原则的糊涂观念。的确,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过“重建个人所有制”,但这并不是重建“劳动者的私有制”,而是以“对生产资料的共同占有”为基础,实现“联合起来的个人对全部生产力的占有”。在马克思看来,“随着联合起来的个人对全部生产力的占有,私有制也就终结了。”[14]这就是说,马克思所说的“重建个人所有制”与建立公有制是一致的,而与建立私有制风马牛不相及。我们必须明白,在公有制经济中,虽然每个社会成员都是生产资料所有者的一员,但每个社会成员只有同其他社会成员联合成一个整体,才能获得生产资料所有者的地位。占有主体的这种整体性、社会性决定了公共所有的财产权不能在个人之间任意分割、自由交易,任何试图把公共所有的财产权量化到个人身上的做法都必然会对社会主义公有制构成侵犯。

按劳分配原则用劳动代替资本,使劳动成为占有产品和获得收入的根据,为实现共同富裕、社会公平奠定了制度基础;用劳动的尺度代替需要的尺度,承认劳动者个人能力的差别以及与此相关的个人利益的差别,为社会主义经济提供了有效的激励和约束机制。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们只能坚持而不能改变按劳分配这一基本原则。同时,随着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形式共同发展这一所有制结构的形成,在分配方式上就必然要实行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

更重要的是,按劳分配的实现形式应该也必须随着公有制实现形式的变化而变化。市场经济的存在必然使全社会范围内的按劳分配只能通过市场机制和价值形式,以迂回曲折的形式间接地加以完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在寻找一种现实可行的,既符合市场经济要求,又体现按劳分配本质的劳动计量方式,从而使按劳分配与市场机制有机结合起来。

人民民主专政在本质上就是无产阶级专政。在中国这样的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在资本主义世界的包围中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没有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是无法立足的。所以,邓小平多次强调,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并使其法制化,即依法行使无产阶级专政。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同时,只有社会主义公有制和无产阶级专政才能保障社会主义民主原则的逐步实现,无产阶级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建设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与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是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社会主义民主与无产阶级专政的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正在实现,社会主义政治文明正在不断发展。

在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不是指纯粹的个人修养,而是指一种社会理想,即同生产力的高度发展、交往的普遍发展、物质产品的极大丰富、旧式分工的彻底消灭相联系的共产主义社会。“个人的全面发展,只有到了外部世界对个人才能的实际发展所起到的推动作用为个人本身所驾驭的时候,才不再是理想、职责等等,这也正是共产主义者所向往的。”[15]当代中国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距离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仍有漫长的历史过程。但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这一社会理想并非渺茫,正在建设中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处在实现这一社会理想的历史进程中。

在当代中国,无论是发展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物质文明,还是发展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归根到底,都是为了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是共产主义的理想,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则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建设社会主义新社会的本质要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自觉地意识到这一本质要求,并在实践中自觉地坚持以人为本,不断推进人的全面发展。

可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并没有违背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相反,它正是以此作为自己行动的指南,即使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本质上也是同科学社会主义一致的。

按照马克思的观点,自然经济、商品经济和产品经济是社会经济发展的三大形态,前资本主义经济在总体上属于自然经济,资本主义经济是商品经济的成熟形式,而共产主义社会则是产品经济;自然经济造成人对人的依赖性,商品经济造成了以物的依赖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而与产品经济相适应的则是人的自由个性。商品经济是从自然经济到产品经济、从人的依赖性到自由个性的“必然过渡点”,具有不可逾越性,而中国社会却没有经过成熟、完整的商品经济形态,市场经济很不发达。这种经济状况远远不能满足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要求。市场经济是有效配置资源和对生产经营者提供有效激励的社会化的经济形式,而在现实的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中又存在着商品交换的内在根据,在这个意义上,市场经济是内生于现实的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所以,“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之间不存在根本矛盾”。

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发展商品经济,建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然经历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去实现经济的市场化。这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历史阶段,是一个激动人心的社会实践,它把市场化、现代化和社会主义改革这三重重大的社会变迁浓缩在同一个时空中进行了,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艰难而又波澜壮阔的伟大的社会变迁。在这个过程中,市场经济、现代化和社会主义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渗透的关系,市场经济、现代化和社会主义由此都具有了新的内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是对科学社会主义的重大发展。

的确,对于社会主义社会,科学社会主义只是制定了基本规定,而没有提出具体方案。有的人因此认为,科学社会主义仍是“空想”。这是一种无知,一种对科学社会主义“本性”的无知。马克思、恩格斯一方面认为社会发展是一种具有内在规律并能为人们所认识的客观存在,并以此为依据制定了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规定;另一方面又意识到社会发展的复杂性、随机性和不确定性,因而拒绝对社会主义社会的具体方案进行详细论证,提供“预定看法”。正如马克思所说,“在将来某个特定的时刻应该做些什么,应该马上做什么,这当然完全取决于人们将不得不在其中活动的那个既定的历史环境。但是,现在提出这个问题是不着边际的,因而实际上是一个幻想的问题”[16]。这种态度本身就是科学社会主义不同于空想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标志。

马克思主义是科学而不是启示录,它没有也不想“教条式地预料未来”,没有也不可能提供有关未来社会一切问题的答案。自诩为包含一切问题答案的学说,只能是神学而不是科学。从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那里找不到有关当代一切问题的现成答案,这不能责怪马克思,要责怪的只能是自己对科学社会主义“本性”的无知。科学社会主义最具生命力的不是它的个别论断或预言,而是它对资本主义社会基本规律的揭示,对社会主义社会基本规定的预见及其科学方法论。我们只能按照科学社会主义的“本性”期待它做它所能做的事,而不能要求它做它不能做的事。从根本上说,“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17]。三、面向实践不断发展的理论体系

历史上的许多思潮流派、理论体系随着其创始人的逝世而逐步走向死亡。科学社会主义不是这样。由于它自觉地植根于实践,面向新时代,并以科学精神对待自身,所以在马克思逝世之后,仍涌现出一批又一批后继者,他们在不同程度上推进和发展了科学社会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都把科学社会主义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我们不能把马克思和科学社会主义完全等同起来。从总体上看,科学社会主义是由马克思所创立,为他的后继者所发展的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理论体系。离开了马克思观点和学说的科学社会主义,是打引号的科学社会主义;反过来,如果认为只有马克思的观点和学说才是科学社会主义,那么,科学社会主义就必然终止于1883年。实际上,以实践为基础的理论创新性、开放性是科学社会主义的“本性”,科学社会主义因此是一个不断发展的科学体系。凝固不变的科学社会主义同变动不居的现实社会的矛盾,是一些人头脑中的虚构。我断然拒绝这样一种观点,即科学社会主义是“一种群众运动的教条”,“是一种教条主义思想体系”。

从理论上看,科学社会主义之所以是一种不断发展的科学体系,就在于它把革命性和科学性高度地统一在这个理论本身之中。这种革命性和科学性集中体现为科学社会主义的彻底批判精神。科学社会主义就是“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的。更重要的是,科学社会主义不仅以批判的态度考察资本主义,而且以批判的态度对待社会主义,它从来不把社会主义社会看成是凝固的、一成不变的,而是“把它看成是经常变化和改革的社会”;从来不把社会主义社会中存在的一切事物都等同于社会主义,而是认为社会主义社会“在各个方面,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换言之,在社会主义社会仍然存在着与社会主义“本性”格格不入的社会现象。“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绝不是马克思主义的思维方式。

科学社会主义不仅以批判的态度对待一切为旧制度辩护的学说,而且以批判的态度对待自己,从不故步自封,自诩为绝对真理的思想体系。历史已经证明,凡是以终极真理自诩的思想体系,如同希图万世一系的封建王朝一样,无一不走向没落。科学社会主义不会重蹈这些思想体系的覆辙。其根本保证在于,它自觉地植根于实践之中,以批判的态度对待各种社会思潮,以批判的态度对待自己,从而不断地超越和发展自身。封闭体系与科学社会主义的“本性”格格不入。从这个意义上说,科学社会主义是一部“未完成的交响乐”,永远是一个不断发展的理论体系。

作为一个不断发展的理论体系,科学社会主义绝不能背对当代实践,而必须面向当代实践,积极回应资本主义的新变化以及经济全球化的挑战,从容地走向新世纪。

在当代,资本主义发生了许多新变化,其中,一个重大变化就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形成,国家从经济活动的“守夜人”转变为经济活动的调控者,市场经济由此从自由的市场经济转变为有调节的市场经济或有计划的市场经济。这表明,当代资本主义在一定程度上引进了计划经济,“资本主义也有计划控制”。有的人因此断言:科学社会主义“打着维多利亚时代资本主义的烙印”,距今150年,已经“过时”。这是一种傲慢与偏见,一种无端的傲慢与偏见,它把真理与时间、变与不变对立起来,根本不理解科学社会主义之所以成为科学的根据。

无疑,科学社会主义创立的时代与现时代有很大的不同。但在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资料资本家私人占有制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矛盾依然存在,作为社会基本经济规律的剩余价值规律仍在发挥作用,周期性的经济危机仍在不断发生。这就是说,科学社会主义创立时所面临的资本主义的根本缺陷和致命弱点,与人们今天所面临的资本主义的根本缺陷和致命弱点在本质上是一样的。21世纪初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以极其尖锐甚至可以说是急风暴雨的形式,把当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世界体系的深层矛盾和重大动向凸显出来了。从本质上看,全球金融危机发生的根本原因没有超越马克思主义的逻辑,仍然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集中体现和强制性解决。

我们不能依据某种学说创立的时间来判断它是否“过时”,是否具有真理性。“新”的未必就是真的,“老”的未必就是假的。阿基米德原理创立的时间尽管很久远了,但今天的造船工业无论多么发达也不能违背这个原理。如果违背这一原理,造出的船无论多么“现代”还是要沉的。正是由于深刻地把握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及其运动规律,产生于19世纪中叶的科学社会主义又超越了19世纪这个特定的时代,依然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真理和良心。

但是,我们又必须看到,资本主义在当代的确发生了一系列新变化,从而使科学社会主义面临着一系列新课题和新挑战。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就指出:“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产生关系,从而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随着新科技革命的发展,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结构以及阶级结构发生了重要变化,即经济结构后工业化,服务业成为国民经济的主体,而在阶级结构上,以知识分子为主的中间阶层不断扩大。这是其一。

其二,在经济运行机制上,把计划引进市场经济,实行市场调节和计划调节相结合,国家对经济运行过程进行干预,以维持宏观经济的平衡,甚至对国民经济发展的总体方向和重要目标做出计划,并通过各种政策来实施这些计划。换言之,在当代资本主义经济运行机制中,“看不见的手”与“看得见的手”结合起来了,而且国家用“看得见的手”引导着“看不见的手”。

其三,在社会关系方面,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推行员工持股制和“工人参与管理”,甚至明文规定股份公司的董事会、监事会要有一定比例的工人代表参加。同时,实行“福利国家”政策,建立了普遍的较为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并通过税收调节收入再分配,征收累进税和遗产税,以此来抑制过高的收入与过低收入的持续继承性,缓和两极分化和阶级矛盾,等等。

可以说,在当代,资本主义通过“体制改革”缓解了“制度危机”,获得了“延缓衰老之术”。

当代资本主义所产生的这些新现象,有些是资产阶级在维护私有制的前提下,自觉或不自觉地吸取、借鉴了社会主义的某些主张而产生的,如“征收高额累进税”、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对生产进行计划调节,本来就是科学社会主义的主张;有些是在马克思时代初见端倪,马克思对此有所论述,但又未深入探讨、详尽论证的,如马克思指出,股份制“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范围内的扬弃”,因为“在股份制内,已经存在着社会生产资料借以表现为个人财产的旧形式的对立面”[18];有些是马克思生前没有也不可能出现的。

对于第一类现象,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应当看到,这类现象的产生在很大程度上是社会主义的重大影响,以及资本主义国家内工人阶级长期斗争的结果,它表明,资本主义的发展不是使社会主义的实现更远了,而是更近了。

对于第二类现象,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应结合实际,深入探讨、充分论证马克思有所论述但又未充分展开的观点,使之上升为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观点,并与其原有的基本观点融为一体。

对于第三类现象,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应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分析、研究,形成科学社会主义的新的基本观点。如果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新版本”,那么,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应当对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进行深入而系统的研究,写出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新版本”。每一代马克思主义者,如果忽视对自己时代新的实践经验的总结,忽视对自己时代新的社会现象的研究,忽视对自己时代新的理论成果的批判继承,就会使科学社会主义由孤立而走向枯萎。

在当代,新科技革命的发展,尤其是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极大地推动了经济全球化的进程。经济全球化使各国的经济联系更加紧密,并为各国的发展提供了机遇,但经济全球化在给发展中国家包括社会主义国家带来发展机遇的同时,又使发展中国家总体上处于更为不利的地位,经济安全和经济主权正面临着空前的压力和挑战。因此,如何抓住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发展机遇,同时迎接挑战,就成为科学社会主义不可回避的问题。

经济全球化是在和平与发展成为当代世界的主题,各个国家、各个民族都在积极走向世界市场的背景下发生的,同时也是在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科技革命迅速发展,为各个国家、各个民族之间的普遍交往提供了极便利的条件下发生的。这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它所导致的全球循环的物质流、技术流、资金流、信息流增强了各个国家或民族之间的共生性。这种共生性决定了任何一个国家或民族都不可能长久地孤立于世界之外,如同人的肢体不能孤立于血液循环系统一样。

因此,我们只能面对经济全球化的现实,在更大范围内和更深程度上参与国际经济合作与竞争。“现在世界是开放的世界。”[19]“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20],我们必须“从世界的角度”“从世界政治、世界经济的角度”来设计“中国式的现代化”,设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所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21]

但是,经济全球化的进程首先是由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推动起来,并由它们主导的,而一整套国际经济“游戏规则”基本上是依照西方资本主义利益和模式制定的。当代资本主义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技术信息化、资本金融化、经济全球化。信息化技术使资本具有了高度的流动性,为资本的金融化和全球化提供了技术基础和物质条件;经济全球化使资本摆脱了国家主权的制约,为资本运动创造了更大的社会空间;资本金融化则使资本彻底摆脱了物质形态的束缚,获得了最大限度的自主权和灵活性,充分体现出资本最大限度追求价值增殖的本性。

所以,我们必须看到经济全球化的负面影响,注意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资本流遍全球,利润流向西方,发达国家享尽全球化的“红利”;必须看到金融是当代经济的核心,注意经济全球化首先集中在金融全球化上,而几乎是完全脱离实物贸易的金融交易(年成交量达400亿—500亿美元)已使世界经济几乎成了一个“大赌场”,世界金融体系正处在崩溃的过程中;必须看到“开放的世界”中存在着资本主义世界体系,高度警惕全球化过程中资本主义对社会主义国家的分化、“西化”。

因此,在对外开放的过程中,社会主义国家必须保持弘扬本民族的优秀传统,必须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并建立能够保障国家经济安全和经济主权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保持和发挥社会主义的政治优势,以防止“自我”的丧失。我们只有在社会主义的基础上才能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同时在中华民族复兴的过程中使社会主义再造辉煌。一句话,在向世界的开放中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第一次回答了像中国这样的经济文化较为落后的国家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如何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基本问题,这是对科学社会主义的重大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之所以能够引领当代中国不断发展进步,关键就在于,它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同时又根据时代特征和中国实际赋予其鲜明的“中国特色”。在当代中国,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真正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2卷,32~33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2卷,33页。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20卷,222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46卷上册,388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25卷,278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6][英]波普尔:《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中文1版,下卷,303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

[7]同上书,305页。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7卷,265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

[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4卷,212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4卷,693页。

[1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1卷,293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1卷,86页。

[13]《邓小平文选》,第3卷,111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1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1卷,130页。

[1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3卷,330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1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4卷,643页。

[17]同上书,742~743页。

[1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25卷,495~497页。

[19]《邓小平文选》,第3卷,64页。

[20]同上书,78页。

[21]同上书,373页。第二章 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及其历史进程

在马克思主义体系中,关于社会主义必然代替资本主义的理论集中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批判性和革命性,集中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统一。可以说,全部马克思主义都是围绕这一核心展开的。然而,这一理论在当代又受到种种的误解、曲解和挑战。在这样一个直接关系到全部马克思主义学说的真理性和当代中国改革方向性的重大问题面前,我们必须站在当代实践的高度深刻反思、认真探讨和重新认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及其历史进程,并以此为基础重估马克思主义的当代价值。一、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必然性的客观依据

资本主义制度从它确立的第一天起就受到来自不同立场、不同方面的不同批判,资本主义的发展和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是形影相随的,尤其是19世纪初以圣西门、傅利叶和欧文为代表的“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可谓淋漓尽致,“提供了启发工人觉悟的极为宝贵的材料”。然而,从总体上看,这种批判是激情多于理性,幻想压倒科学,针对的是结果而不是原因,没有解决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及其客观依据问题。而科学社会主义之所以科学,从根本上说,就在于它以社会发展规律为基础,以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内在矛盾的经济学分析为依据,从结果到原因,揭示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及其客观依据。

社会发展有其内在规律,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从历史上看,尽管每一代封建君主都被教导如何进行统治,被告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甚至专门编撰了《资治通鉴》之类的书供他们阅读,以希图封建王朝万世一系,可是历史上照样发生资产阶级革命,封建社会还是为资本主义社会所代替。“随着新生产力的获得,人们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随着生产方式即谋生的方式的改变,人们也就会改变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的社会。”[1]

这表明,某种社会形态的盛衰兴亡是一个规律性的现象。从封建社会的灭亡中产生出来的资本主义社会本身就是生产方式一系列变革的产物,具有历史必然性,所以,资本主义“在历史上曾经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但是,任何一种社会形态都不可能永恒存在,如同希图万世一系的封建王朝最终走向崩溃一样,在历史中产生的资本主义社会也必然历史地走向灭亡,为新的社会形态所代替。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就植根于历史过程本身,植根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本性之中。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就是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资本家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实际上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在资本主义社会的特殊表现形式。它构成了资本主义社会一切矛盾中的基本矛盾,并造就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经济规律,即剩余价值规律。“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财富在私人手里的积累,是资本的形成和增殖”[2],而资本形成和增殖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剩余价值的不断生产和实现的过程。对剩余价值的无止境的追逐正是资本的本性。

因此,对剩余价值的追逐和贪婪构成了资本家这一“人格化”的资本不断扩大再生产,无限发展生产力的内在动力。“劳动生产力的发展——首先是剩余劳动的创造——是资本的价值增加或资本的价值增殖的必要条件。因此,资本作为无限制地追求发财致富的欲望,力图无限制地提高劳动生产力并且使之成为现实。”[3]反过来说,在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生产力要受到生产必须表现为资本的价值增殖这个规定性的限制。

具体地说,资本的价值增殖或剩余价值的实现依赖于生产过程向流通过程的转化,而资本离开生产过程重新进入流通过程时,立即就受到两种限制:

一是资本作为生产出来的产品受到现有消费量或消费能力的限制。资本的生产和积累本质上就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它必然造成两极对立,即一边是为数较少的人不断积累财富,一边是为数众多的人不断陷入贫困;一边是发达国家越来越发达,一边是发展中国家越来越难以摆脱贫困的状态。这就造成了极其有限的消费能力,造成了生产能力与消费能力之间的巨大反差以及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深刻对立。

二是作为新的价值,资本生产出来的产品受到现有等价物的量的限制,首先是货币量的限制。剩余价值的实现需要“剩余等价物”,正如产品作为使用价值受到的限制是他人的消费,产品作为价值受到的限制是他人的生产。由于资本主义的生产都是以追求剩余价值为目的的生产,表现为个别企业生产的组织性和整个社会生产、世界市场弱组织性的对立,因而在交换总体上,就没有实现所有剩余价值的等价物,这就必然导致使用价值的生产受交换价值的限制。所以马克思指出:资本首先受到“货币量的限制”,“剩余等价物现在表现为[对于资本的]第二个限制”[4]。

从根本上说,这两个限制就是对生产力无限发展趋势的限制,而资本总是力图在不断发展生产力和不断变革生产关系的过程中突破这些限制。“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生产关系,从而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5]问题在于这每一次“创造性破坏”都使资本陷入一次比一次更大的危机之中。资产阶级不理解或者说忘记了,无论是消费量的限制,还是“剩余等价物”的限制,归根到底是资本主义私有制对生产力无限发展趋势的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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