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歌进步记2(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01 02:38:03

点击下载

作者:吴问银

出版社:德宏民族出版社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陈楚歌进步记2

陈楚歌进步记2试读:

内容提要

一条短信息改变了陈楚歌的命运,他到安中市委办公室履新以后,新的困难接锺而来。

市委书记朱啸天到龙山调研,田小曼当着众人的面宣称是陈楚歌的妻子,秘书长黄建功表态将她调到安中。之后,田小曼不断“逼宫”,弄得陈楚歌焦头烂额。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也上演“三国演义”:公选时的老对手段鹏飞调到秘书一科,而且在来之前突击提拔了副科,他有钱有背景,又深谙《厚黑学》之道,拉拢陈楚歌不成,对他无情打击;“地头蛇”钱飞占有地利之便,先和陈楚歌结成联盟抗击段鹏飞,后来又“背叛”了他,向权力屈服。赏识他的老领导黄建功也开始“疏远”他,陈楚歌再一次遭遇“四面楚歌”的困境…

老同学张春江从中撺唆将姨妹汪芬介绍给他,被其姐汪芳“棒打鸳鸯”。遭到张福来抛弃的杨燕想引诱陈楚歌,他落荒而逃。孙梅的父亲买通柳长江翻案,一边要把牛大伟打倒,一边又重金允诺只要陈楚歌和孙梅结婚,财产将分一半给他;牛大伟等人极力撮合,甚至承诺给他找一个黄花大闺女,让他尝尝破处的滋味。“黑老大”李刚的妹妹王蓉看上了他,对他进行纠缠,非要陈楚歌当她的“靖哥哥”;陈楚歌因为组织部副部长施发明父亲的丧事,被他赏识,在“断七”那天的家宴中,认识了他的小女儿施筝,一边是“黄蓉”,一边是“华筝”,陈楚歌将作何选择?

后来居上的段鹏飞成了市委“一秘”,卡住了陈楚歌上升的通道,内外交困的陈楚歌又将如何进步?

第一章

公选久无结果,对陈楚歌不利的小道消息疯传,按捺不住的他打电话给李刚询问无果后,便给黄建功发了短信,但黄建功只回了很含糊的两个字“已定”,更加剧了他内心的不安…

历史是从某一天的某个时刻开始的。

对陈楚歌来说,他人生历史的重大转折就开始于一个短信。毫无疑问,这个短信是黄建功发的,内容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已定”,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然而这两个字对他内心的冲击力足够巨大,眼泪差点都下来了。

陈楚歌接到短信的时候是在靠山乡阎王岭回家的路上,翻过这座岭前面就没有手机信号了,陈楚歌心想这是天意,让他可怜的父亲高兴一下。父亲是农民,可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想到他卖血供自己上学,陈楚歌心里就堵得慌。如今他年岁已大,仍然坚持下地干活,陈楚歌不止一次劝过他,他却说不干活那是死人的专利,活着就得干活。

这次回家陈楚歌是临时决定的,姐夫孙二狗找到他的办公室来,告诉他父亲摔伤的消息。陈楚歌看着没见过世面的姐夫手足无措、局促不安的样子,以为父亲一定伤得很厉害,便向主任请了假回家探望。

其实孙二狗是紧张,这里每个办公室静悄悄地,见到的人一个个表情都很严肃,不像到村乡办事,到处一片喧哗。一想到县太爷就在这里办公,他的手心顿时汗湿,说话也不利索:“孩他舅,这事我是瞒着爸来的…他不让告诉你,我呢…跟你姐商量了好几次,她的意思是黄书记走了,你也不上电视了,应该有时间回去看爸一下。”

陈楚歌心想别看姐夫姐姐是老实巴交的土农民,他们也懂得一点政治。如今老百姓的政治逻辑也有可取之处:如果某个领导突然不上电视,要么是调走了,要么就是被抓了。因此电视上地方新闻就是领导干部政治风险的晴雨表。陈楚歌记得前不久胡松林到省委党校学习一个月,街头巷尾就流传他被双规了,胡松林听到风声请假回来专门召开一次党建工作会议,在电视上露个脸辟谣。

其实陈楚歌知道上不上电视跟自己没有丝毫关系,因为他只是个跑龙套的,随着主角露脸的次数多,偶尔有幸被镜头捕捉到而已。

陈楚歌将手机上的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虽然还是只有那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在他心中的份量是无法比拟的,古人有“一字值千金”之说,在他看来,这两个字何止千金万金。

自从安中市公选办到龙山对他进行组织考察以后,他成了新闻人物,机关里认识他的人见面都主动向他打招呼,表示祝贺,甚至连柳长江看见了他,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一些前来办事的人听人介绍他是陈楚歌时,都肃然起敬,让陈楚歌颇有成就感。牛大伟、张福来自然在第一时间打来电话给他,邀请他吃饭,杨燕也发来祝贺的短信,连田小曼也发了短信过来,上面写着:“楚歌,不管我曾经伤害你有多深,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奢望能和你再续前缘,只希望做很好的朋友,等你到安中市后,我会去看你。”陈楚歌礼貌的回复“谢谢”,接下来,陈楚歌又不断收到田小曼的短信,问他缺少什么,想要什么样的礼物?陈楚歌怕她纠缠,干脆就不回复。

一连两天,大家谈论的焦点话题就是他,超过了一度十分热门的王庙中学老师强奸女学生案件。陈楚歌心想如果把街谈巷议这种民间的舆论比做互联网的话,他的名字会和强奸案件一样成为这段时间的网络热词。

陈楚歌活在人们赞许的目光中、热情的恭维里,许多人已经替他规划出今后的升官图,先是科长,然后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副秘书长,再到县里当县长,然后是书记,接着升迁当副市长、副书记,最后是一方诸侯,如果再有公选,他或许进步更快。陈楚歌心里欢喜异常,但他不断提醒自己,要平心静气。他记得中学里有一篇课文,叫《范进中举》,里面那个中举的范进一时欢喜过度得了失心疯,被岳父胡屠户一巴掌才打回原形。

陈楚歌想起黄建功在荣升安中市委秘书长之前,组织上已经找他谈过话了,就差未去上任。黄建功面对众人的恭维,总是一副微笑的道具面孔,顶多是一句“谢谢!”陈楚歌很是佩服,心想黄建功真是沉得住气,就像他办公室里挂的那幅字“八风不动”形容的一样。但组织谈话的当天晚上,陈建功又写了一幅字暴露了他心中的秘密:“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

陈楚歌知道这是翁同龢写的一副对联,意思是说自古以来的贤圣之人,也都是大气之人,越是遇到惊天动地之事,越能心静如水,沉着应对。陈楚歌明白黄建功为什么始终平心静气了,原来他也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只不过他懂得如何控制和修炼自己,达到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境界。“书记,我可不是奉承你的话,你就是今天的贤人,能不能把幅字送给我作个纪念?”

黄建功说:“我就是打算送给你的。万物静观皆自得,人生宁静方致远,在当今市场经济环境中,激烈的竞争,快节奏的生活,强烈的物质欲望,使一些人的心态浮躁得宛若汤煮,身上或多或少充斥着匠气、俗气、躁气,心烦意乱者有之,神不守舍者有之,着急上火者有之…归根结底就是缺少此一静气。我借皇帝老师的对联,与你共勉。”

陈楚歌心想黄建功自勉还差不多,如果用在自己身上,是糟蹋了,毕竟他无职无权,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在他身上发生,如果他一副穷酸相还愣装深沉,会让人笑掉大牙的。除了这位皇帝老师外,还有写下“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诸葛亮,亲赐张英山庄草堂楹联“白鸟忘机,看天外云舒云卷;青山不老,任庭前花落花开”的康熙,无不是位极人臣、人主,才有这样高深莫测的境界。这样的人,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是寥若晨星,对于他这样的生活在物欲横流世界里的芸芸众生来说,自然是望尘莫及。

陈楚歌将这幅字收于箱底,不敢拿出来示人,他怕别人看出他有野心,其实拿破仑有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陈楚歌自然也想上位,只有上位才有属于自己的舞台,否则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背影里。

无论是陈楚歌故作深沉也罢,老实本份也罢,时间能“消化”一切,新闻本是“易碎品”,讲究的是眼球效应。仅仅过了几天,机关里关于他的热度降到了冰点,人们仿佛集体失语了一样,没有人再跟他主动打招呼,仿佛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有人见面故意避开他,仿佛沾染了晦气一样。

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陈楚歌依然是那个人人不待见的失势的小科员。

事情往往在尘埃落定之前,总有一个发酵的过程。风言风语开始出现了,有人说他没有后台,就是考了第一也是白搭;有人说他抠门,舍不得花钱,这年头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还有人说黄建功本身就铁面无私,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前秘书说情的,尽管陈楚歌一厢情愿想抱他的粗腿,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消息灵通人士散布小道消息,说这个岗位选上的是第二名,名叫段鹏飞,是龙河县铁岭镇的团委书记,还言之凿凿地说他的父亲是龙河县华茂集团的董事长,全省明星企业家,省人大代表。

陈楚歌在县委机关呆了这么长时间,知道小道消息的可靠性,十有八九最终都是应验的。有一次开常委会研究人事,中途胡松林出来在厕所里打电话,告诉某人他的事会上过了,陈楚歌正好在最里面的隔间里大便,吓得大气不敢出,好在胡松林屙了一泡尿就匆匆走了。

魏大名对常委会研究人事微词最大,他说虽然自己没参加过常委会,但可以想像得出,说是搞民主,其实是“分赃”,一个常委一票,势力均衡,大家都推荐自己的人,作为主要领导考虑的时候就得讲平衡,不能厚此薄彼,否则就授人以不重视这个部门的把柄。所以,往往会上研究以后,各个有投票权的人打电话的打电话,发信息的发信息,组织部文件还没出门,结果大家都知道了。陈楚歌作为黄建功的秘书,参加过不少次这样的会议,做点端茶倒水的服务工作,但通过他的观察,情况还真是这样。

陈楚歌心想怪不得大家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自己没戏了。

前两天,牛大伟和张福来等人还打来电话,探问消息,现在小道消息一流传以后,再也没有电话来了,陈楚歌心想他们要么势利,要么就是不想伤自己的自尊。

只有魏大名信息僻塞,仍旧打电话过来。陈楚歌告诉他情况,魏大名不相信,说他总分第一,应该没有悬念,还说帮他卜了一卦,是个井卦,井者静也,通也,水从穴出,故有枯井生泉之象,占此卦者时来运转之兆也。

陈楚歌知道他最近痴迷于易经,据他自己说是得到了一位大师的指点,他还让陈楚歌不要对别人说这事,毕竟他是公务员影响不好,陈楚歌心想他把自己的嘴管住就不错了。

陈楚歌说:“老魏,你别安慰我了。”

魏大名急了:“楚歌,《易经》是一门科学,这是公认的,我不是安慰你,是事实,即将应验的事实。昔日苏老泉二十七岁时,曾占此卦,果然立志读书,一举成名,又生苏轼苏辙,俱中进士,一门三学士成为历史佳话。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打赌。”

陈楚歌心想苏老泉是北宋人,作古几百年了,他占此卦谁也不曾亲见,因此也就不可信,后人拿他的经历牵强附会,就同如今的药品广告一样,为了宣传疗效,总要找上几个明星来证明一下。“老魏,不管这事成不成,我都要谢谢你!”

张春江不愧是老同学,自从得知陈楚歌考取第一名后,也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询问进展情况。陈楚歌把情况告诉了他,他在电话那头差点跳了起来:“什么,不会吧?你不是说黄建功帮你么?他那么大领导,你这点小事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应该找一下他,这年头空口白牙是不行的。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太大意了,一般考察之后的几天内,三个人都有机会,大家都是分秒必争,在同等的起跑线上,别人先‘活动’了,你就吃亏了。也怪我,以为你有黄建功,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否则我帮你在安中市‘活动’一下,不说百分百的把握,至少胜算是有的。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丧失了这个大好机会,我真替你惋惜啊。”“我恐怕就是这个命,我爸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就误打误撞上了,你想叫什么不好,偏叫陈楚歌?什么事都是四面楚歌,还能有什么希望?”“屁话!依我看你爸是个农民哲学家,取这个名字再好不过了,我还准备向他老人家讨教讨教呢!你想想,咱们都是农村出来的,一没根基,二没钱财,在这个势利的官场上混,时时处处都是逆境,在逆境中要想突围出来,凭的就是坚强的意志和永不言败的信念。历史上项羽破釜沉舟、大败秦军,佳话世代相传,后来遭遇四面楚歌,只因一时之念,如果不是自刎,卷土重来未可知,中国的历史就要改写了。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人身上,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所以你爸给你取这个名字,我认为是在时时提醒你,有人说过每个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你只要敢于挑战自己,迎接你的不会是楚歌,而是赞歌。现在事情还没有最终决定,你马上打电话给黄建功,最好是登他的门,千万不要放弃啊。”

陈楚歌一想张春江说得十分在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但给黄建功打电话不太合适,因为自己嘴笨,万一黄建功质问他什么时候也学会搞小动作了,他没办法解释。思前想后,陈楚歌觉得还是给他发个信息稳妥,如果他念及旧情,便会回信息;倘若不回信息,这事十有八九没指望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当初让自己报考的信息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并不是有心安排,即便上门去找弄不好是找骂。

陈楚歌编辑好了信息,又修改了好几遍,觉得万无一失时,才按下发送键。剩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安心的等待,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都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这样的等待是一种煎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表针走动那青脆的滴答声仿佛不是响在他的耳边,而是敲在他的心上。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三小时过去了…陈楚歌的手机死寂一般,没有任何信息传来。陈楚歌这才体会到成语“度日如年”的感受,越是盼望越是失望,如同那烟花,绚烂的时刻便宣布它的死亡。

陈楚歌心想结果已不言而喻,依他对黄建功的了解,不回信息就是没有希望。或许此刻黄建功正在嘲笑他的天真呢。

然而陈楚歌实在不甘心,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就是王智,现在改名叫李刚的那个黑社会老大,上次他亲眼见识到李刚给罗广材打电话,召唤他如同叫他的马仔一样。因为龙潭村的事情,李刚总是觉得欠他一个人情,非要想方设法报答他,给他安排小姐倒把他吓走了,后来又打电话给他,又要请吃饭又要送礼,被陈楚歌拒绝了。

陈楚歌不想和黑社会老大搅活在一起,主要是怕被他拖下水,至于当什么保护伞,他不够资格。现在涉及到自己前途倏关的大事,陈楚歌顾虑不了许多了,决定给他打电话。

陈楚歌觉得给李刚打电话没有什么压力,毕竟他不是官场中人,他的身上透着一股江湖豪爽气,反而好沟通些。电话打通了,李刚先说话:“兄弟,你还没忘了哥啊?”“李总,我想找你一件事。”“我现在在巴黎,如果不急,等我回去再给你办可行?”

陈楚歌一听他在法国,心里咯噔一下,远水解不了近渴,心想今天到底怎么了?什么事都不顺,黄建功的信息不回,这个李刚又远在异国他乡。听筒里传来女人的浪笑声,陈楚歌知道他又在鬼混,心里涌上一股厌恶,便说:“算了。”

陈楚歌挂断电话,手机接着响了,是李刚打过来的,问道:“兄弟,哥刚才被洋妞缠着脱不开身,你说什么事,是不是上次那事之后你后悔了?哥让人再给你安排一个漂亮的。如果是手头紧,只要你开口,我就让人给你准备好送过去。”

陈楚歌说:“都不是。”然后把求他的事说了。

李刚哈哈大笑,说:“这也叫事么?放心,我一个电话就搞定。”

大约五分钟后,李刚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兄弟,我刚才问了罗常委,这事还没上会,他向我保证他这一票投给你,这下你满意了吧?等你正式调到安中市后,我保证给你安排好。”

陈楚歌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处,他想黄建功之所以没回自己信息,恐怕也是因为这事没有最终确定。

陈楚歌觉得刚才的信息还有用,至少是给黄建功一个提醒,但光是提醒也不行,刚才张春江的意思就是他不会来事,得有所“行动”才行。

可是在如何向黄建功表达“心意”方面陈楚歌犯了难。有人说是人都有爱好,领导也自然不能例外。有的领导爱钱,那些要想掌控他的人就送钱;有的领导爱女人,于是这些人又送女人;还有领导爱古玩字画,于是各种各样的古玩字画不分真品赝品纷至沓来;还有的领导对这些都不爱好,可那些人还是琢磨出门道,心想这个领导可能清高,清高者必然喜欢戴“高帽”,就不断地送“高帽”,果然也达到了目的。

送钱这条路走不通,不说陈楚歌没钱,就是有钱送黄建功也不会收,陈楚歌当他秘书时,其中一项工作就是帮他退钱,黄建功交待很清楚,退不掉就交纪委充公。送女人是断然不可的,黄建功在这方面警惕性很高,一旦有女性访客到他的办公室,他都打破惯例,让陈楚歌将门敞开,而且他回家以后,基本上是不接待来访,除了班子成员有急事汇报外,其他人往往都会吃闭门羹。他倒是也有爱好,就是书法,喜欢临摹颜真卿的字,在他认为,颜体厚重有力、疏密有度、粗中有细、稳中有变,为后世立则。陈楚歌记得问过他为何偏爱颜体,黄建功说“颜筋柳骨”,字如其人,颜鲁公青年时代就向张旭请教“如何齐于古人”,可以看出他的书学心声,后来的实践也证明他是书法美和人格美高度融合的典范。宋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提出参禅的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陈楚歌心想黄建功之所以痴迷于颜体,恐怕他写字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颜真卿,一个有抱负、有品格的官员。

陈楚歌有想法没办法,明知他有这个爱好,却没法满足他,颜真卿的作品都是国宝级的文物,不说买不到,就是抢也不知从何下手。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父亲摔伤的消息传来,让他雪上加霜。

现在关键时刻接到黄建功的短信,陈楚歌欣喜若狂,真是久旱逢甘霖。虽然天气已经转冷,但对他来说,感觉比四月的春风还要温暖。

陈楚歌回到家,见到父亲躺在床上,骨瘦如柴,心疼地说:“爸,儿子回来看你了。”

陈保国眼睛一亮,旋即又暗淡下去,质问道:“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你大姐?”

陈楚歌这才知道孙二狗不愿意跟自己到家里来的原因了,连忙撒谎说:“今天我到乡里办事,听人说的。”

陈保国问:“早上我听春花妈跟你妈说上街,不会是她多嘴吧?这个女人,嘴巴开得比城门还大。”

陈楚歌知道父亲喜欢较真,顾左右而言他:“让我看看你的腿,要不要紧?”

陈保国说:“就是一点骨折,刘医生给打了石膏,小菊天天来给我吊水,这丫头实诚,比姓田的城里人好,当初是你不听爸的话,没打着狐狸,倒惹了一身骚。”

陈楚歌在和田小曼离婚后,知道纸里包不住火,把这事告诉了他们。父亲责怪他人家是城里人,能看上他已经是他的造化了,既然成了夫妻,能忍则忍算了。陈保国还拿孙寡妇举例,问他知不知道孙春花的父亲孙老实是怎么死了?陈楚歌说是得病死的,好像是肝癌。陈保国说他是气死的,因为孙寡妇和村长有一腿,孙老实斗不过村长,成年累月生闷气就得了肝癌。如果他想开点,也不至于就气死了。最后陈保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田陈的份上,只要她和野男人断绝关系,你们俩和好算了。陈楚歌告诉他田陈不是他的孙子,是个野种。这下陈保国震怒了,香火观念很重的他觉得这是奇耻大辱,竟然要去大闹田家,让田明义一家身败名裂,被陈楚歌拦住了,他说算了,现在自己和他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陈楚歌的母亲也在一旁说田明义还算讲点道理,倒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不通情理,简直跟母夜叉一样。“爸,你不能一篙子揽一船人,城里人也有好的,不全是你想像的那种市侩样。”“好了,咱们不提这晦气事了,我不让他们告诉你就是考虑你工作忙,要是领导不见你在身边,知道你上班时间跑回家来看我,对你印象多不好啊。”“工作是永远干不完的,可爸只有一个,再说领导也是娘生父母养的,会理解的。”“你这话我要批评你,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公家做事怎么能三心二意?我问你最近怎么没见你上电视?我可是天天关注的。”

陈楚歌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这是他给黄建功当秘书后父亲一咬牙卖了一头猪买的。陈楚歌心想父亲一惯节俭,平时连电灯也省着用,晚上上厕所一根火柴就打发了,顺带还能抽根两块钱一盒的烟,他怎么突然奢侈买起电视机来了?他妈告诉他个中秘密,原来村里人经常看他上电视,就跟陈保国说你儿子了不得,今天又上电视了,说的次数一多,陈保国也自鸣得意起来,如果别人没这样问他,他反过来问起别人来。村里有户姓江的,儿子考取了重点大学,安排到县橡胶厂工作,这家工厂效益不好,正在改制,工人面临下岗,姓江的经常拿儿子和陈楚歌比较,心理很不平衡,他儿子一年没留级考取了重点大学,而陈楚歌这个笨瓜“八年抗战”才修成正果,如今痴人有痴福,冰火两重天。一天,陈保国问到姓江的头上,问他最近可见到陈楚歌上电视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姓江的以为他嘲讽自己,破口大骂,陈保国这才明白自己有些忘乎所以,没考虑到姓江的感受。自此以后,陈保国在村里突然低调起来,然后就有了这台电视机。“黄书记荣升了。”陈楚歌知道这事跟父亲说不清楚,不如不解释。“我知道,电视上放了,但一个萝卜一个坑,肯定有人接他的班,你是给大老爷办事的,不管是哪位当大老爷,你都要一视同仁,别犯犟牛脾气。”

陈楚歌心想父亲把官场看得太简单了,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我就一个跑腿的,哪敢挑剔领导啊。”

陈保国说:“知道就好,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咱们家几代能出你这样的,也算是祖宗面前烧了高香了,你可要老老实实干事,千万别犯错误。”

陈楚歌清楚父亲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于是说:“告诉爸一个好消息,我考取了安中市委办公室秘书一科副科长,马上要去安中上班了。”

陈保国惊得合不拢嘴,慌忙从床上坐直起来,问道:“这么说你还要到府里去工作?”安中是龙山县上面的地级市,历史上叫过安中府,陈保国一直沿习老人们的叫法,所以叫府而不叫市。

陈楚歌点了点头。

陈保国老泪纵横,说:“菩萨啊,我陈保国前世积了什么德行了什么善,竟蒙您如此照顾?等我的腿好了,一定到庙里给您重塑金身。”“爸,你这是迷信,我是通过自身努力考取的。”

陈保国固执己见:“你努力是一方面,但关键还是菩萨保佑。《隋唐英雄传》里面讲唐王李世民被王仁则追杀,十八棍僧拼死相救,你想和尚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与世无争,他们哪管这些俗世的事情,其实这些和尚就是菩萨派遣的,否则哪有什么大唐盛世?还有说句不是对老人家不敬的话,当年破四旧,砸了多少庙,可结果呢,三年自然灾害,死了多少人哪,这是因为对神灵不敬遭到惩罚。远的不说,就拿你来说吧,为什么以前考试总是考不取,非得到第四年才考上,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唐僧有八十一难一样,少一难都取不了真经。”

陈楚歌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父亲,因为父亲对事物的认知局限于他接受的教育,而所谓的教育往往是无教育,只是世俗的,口耳相传、潜移默化的一种观念认同,许多精英阶层的人都拿农民说事,说他们愚昧、迷信,其实归根结蒂在于中国农民的期望值太低,他们一旦得到超出自己的想像,便认为这是神灵相助,而人生命运的无常更佐证了这种思维方式的合理性。

陈楚歌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孙寡妇的说话声:“陈大妈,杀鸡了呀,家里来什么贵客了?”“是楚歌回来了。”

陈保国冲儿子使了个眼色,陈楚歌明白他的意思,来到门外和孙寡妇打招呼。

孙寡妇受宠若惊,说:“楚娃子,你现在是大官了,和我老婆子客气,我没福消受呀。”

陈楚歌母亲一边拔鸡毛,一边说:“二娘,你跟小辈客气什么?他就是有再大出息,做人也不能忘本。”

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拉着孙寡妇的胳膊问:“外婆,你上街给我买什么好吃的了?”

孙寡妇拉下脸,骂道:“就知道吃,怎么不找你那个死鬼老子要去?我前世作了什么孽,受你爸妈的气不够,老来还要服侍你这个淘气鬼?你想想你妈多可怜,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打工挣钱养活你,唉,我春花命苦哇。”说完,流下眼泪来。

陈楚歌知道孙春花离婚了,不知所踪。而他自己,也离婚了。仔细琢磨,两人还有些相同之处,都是主动离开对方,没有什么痛苦,反而是一种解脱。而且都是因为家庭暴力,只不过孙春花遭遇的是家庭硬暴力,而他则是软暴力,确切地说是远离屈辱的精神折磨。想到这里,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促使他打听孙春花的联系方式。“春花在哪里打工?”

孙寡妇叹了一口气:“说出来不怕丢人的话,她在安中府一家叫什么四季春的酒店当洗碗工,每天要洗成百上千只碗,一双手的皮肤都烂了,今天和我通电话时哭个不停,我老婆子的心都碎了。楚娃子,你现在跟大老爷后面风光得很,只有你能帮她一把,要是能给春花找个好点的差事,我老婆子给你磕头都行。”说完就要给陈楚歌下跪。

陈楚歌连忙拦住,说:“二娘,远亲不如近邻,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等有机会我会考虑的。”

孙寡妇顿时转忧为喜,连忙又让孩子给陈楚歌磕头。

陈保国在屋里说话了:“楚娃子,进屋来拿糖给小地主吃。”

陈楚歌记得父亲不止一次说过回家贵重东西别买,多买点糖就行,他还奇怪父母亲一向不吃糖的,这些糖都到哪去了呢?后来几次遇见老村长,老村长都要夸他一番:“楚歌,你这娃忒懂事,每次回来都给大家带糖,将来一定有大出息。”陈楚歌这才知道糖是父母散给街坊四邻的,这次走得匆忙,把这茌搞忘了,没想到父亲已经准备好了。

陈楚歌有些感动,父亲考虑问题细致入微,即便他有疏忽也极力补救,一点点改变人们过去对他“傻子、二百五、败家子”的印象,变成如今“懂事、有出息、不忘本”的谥美之词。陈楚歌不知道父亲这样做的初衷是什么,恐怕是希望在上级来考察时,村民们多栽花少栽刺。如果是这样,父亲也太理想化了,中国官场还没有进化到考察官德到如此高的程度。一般情况下都是小范围找几个支持的同事,说几句好话就算过关,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考察的人是做不了主的,只是例行公事走走过场,即便不符合条件,也没有人敢反对,因为和领导的意图唱反调的人,除非脑子进水或者被驴踢了。正因为如此,才出现诸如胡长清之流在各种组织考察过程中被视为政治合格、立场坚定的不正常现象。

陈楚歌想不管怎样,至少他从父亲的举动中,领悟到了做人的道理。

吃过午饭后,父亲就催促陈楚歌走,意思是他宁可等领导,也不能让领导等他,还嘱咐他要多动脑筋,凡事考虑周全。到新的工作岗位后,要多干少说等等。

陈楚歌第一次感觉父亲变得婆婆妈妈起来,好在他早已养成善于倾听、不作辩解的习惯,总是说:“爸,我记住了。”

临走,父亲又让他捎几只老母鸡和一些土特产给牛大伟,告诫他别忘了牛大伟的恩情。他还给黄建功准备了两盒小花茶。

陈楚歌看到父亲“煞费苦心”,心里感动不已。他将口袋里所有的钱拿出来,有两千多块钱,递给父亲让他看病。

父亲坚辞不受,说:“你到了新单位,要花销的地方很多,这钱还是你自己留着用。爸现在还能动,等以后老得动弹不了,你不给,我也会开口向你要。”

陈楚歌知道父亲说一不二,便拿起东西告辞,下山后他特地拐了个弯,来到刘小菊的家,这是一幢暂新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陈家庄村诊所”字样。

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正挺着肚子给病人吊水,看见了陈楚歌,脸红了一下,说:“陈…,你做了官,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

陈楚歌说:“叫我陈楚歌,多谢你照顾我爸,这是他的药费,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你,不够你到时给我打电话。”说完,将两千块钱塞在她手上。

刘小菊有些诧异,说:“你爸说药费暂时先欠着,等年底杀猪后一把结清,都是乡里乡亲的,不急。”“我是特地送钱回来的,你先收着。”“陈楚歌,你爸有你这样的好儿子,睡着都会笑醒的。”刘小菊只留下七百块钱,余下的钱要还给他。

陈楚歌说:“给你这里预存着,我爸妈有个头痛脑热的,就在这里面扣除。”

陈楚歌做完这些,觉得心安了许多,他离开刘小菊的家,走出老远,回头一看,发现刘小菊还在门口目送着他。

陈楚歌经过村口,看见那棵大枫树依然孤独地守护在那里,叶子有些泛黄,想到它们在季节的变换中经风沥雨、虫蛀霜击,从绿色的生命中走来,哪怕最后离开枝头,成就的是一个金色的梦。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从出生到死亡,充斥其间的有成长的烦恼、失败的痛苦和成功的喜悦,然而人生的价值就在于拼搏的过程。

陈楚歌拨通张春江的电话,告诉他黄建功给自己回信息了。

张春江很高兴,问他黄建功在信息中是怎么说的?陈楚歌说是“已定”。“已定?就这些?没说定的是你吗?”

陈楚歌经张春江一提醒,才觉得自己太大意了,“已定”只是表明这个岗位的人选确定了,有可能是他,有可能是段鹏飞,还有可能是那个列入考察人选的第三名。陈楚歌知道大凡黄建功这样的领导说话分寸感极强,而且意味深长,一般人是琢磨不透的,就如同这两个字“已定”一样,很中性化,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如果定的是他,黄建功字里传达的意思要他淡然处之,切莫张扬;如果定的是别人,一旦明说或许对陈楚歌就是当头一棒,黄建功担心他接受不了,反正他马上就会知道的,先让他有个心理过渡期。“就这两个字。”陈楚歌心拧紧了,担心自己会空欢喜一场。“你跟过黄建功,依你的判断,他这样说的意思是指向你吗?”“这可说不准。”陈楚歌更倾向于是后一种判断,如果是指向自己,黄建功干嘛打哑谜,为什么不在“已定”后面加上一个“你”字?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难事。“你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问清楚,然后再告诉我,别把我的神经搞坏了。”张春江一股高兴劲泄了,用责怪的口吻说。

陈楚歌心想如果定的是别人,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会让黄建功有兴师问罪之嫌,这会令他反感,既然是“已定”,结果很快就有分晓,也不在乎这一两天时间,还是听天由命吧。再说这种事情,一旦组织决定就木已成舟,你再不服也只能打落门牙肚里吞,还能撂个石头打破天?

第二章

牛大伟第一时间向陈楚歌报告了喜讯,第二天报纸公布了公选的结果,陈楚歌又一次赚足了人们的眼球,各种宴请纷至沓来,甚至连离婚后一直没有联系过的田小曼趁他酒醉之机和他睡在了宾馆的同一张床上…

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陈楚歌想正如这路边无名的小溪一样,在无人赞颂、无人贬斥、甚至是无人知晓中,潺潺的流动着,仿佛流淌在生活的盲点里,自己为自己而存在。

可是他无法做到这样的洒脱,他的身上,承载着父母殷切的期望和许多人的关注,令他无法逃避现实。如果他现在还在靠山中学当一名普通的语文老师,或许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但情境变迁,现在的他经历得太多,这些经历就无形中成了他思想上的包袱和身上的枷锁。倘若他就此沉沦,又将如何面对亲人和那些关心支持他的人?如何面对周围那些议论和异样的目光?

陈楚歌在苦闷彷徨中挣扎,如同一只苍蝇,在玻璃面前乱撞,有光明没前途。

手机响了,是牛大伟打来的,他责怪道:“楚歌,你跑哪去了,打你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我回家来看爸妈。”

牛大伟“哦”了一声,然后说:“这样,你就在村口等着,我马上开车去接你。”“老大,不麻烦你了,我坐车出去能行。”“就凭你还认我这个老大,就得按我说的做。”

陈楚歌只好答应。手机一挂,信息提示音接连不断响了起来,陈楚歌一看有许多未接电话,其中光牛大伟的就有五个,还有张福来的、邓军的。

陈楚歌给张福来回过去,解释一通。

张福来说:“我听老大说了,刚才我们大家都在一起,现在老大开车接你去了。”

已经没有必要再给邓军回了,陈楚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要说牛大伟开车接自己,最初是为到他家为他的儿子辅导功课,然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即便他调任黄建功的秘书,也没有享受这一殊荣。

陈楚歌知道自己和牛大伟不是一路人,也无法融入他的圈子,自己参加他们圈子里的活动,都是因为牛大伟的缘故。按说牛大伟是开发区的主任助理,副主任的热门人选,他到底看上自己什么?难道在他眼里,自己算是一支潜力股么?

陈楚歌仔细回忆和牛大伟交往的点点滴滴,想找出答案。当初牛大伟调他到乡里,是别有用心的,主要是利用他针对赦正仁和张扬,后来他替牛大伟背了那么大的黑锅,也算是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了。牛大伟当上宣传部副部长后,将他从乡里“拯救”出来,安排到报社,但他在牛大伟和朱燕茹的事情上可谓是居功甚伟,只是牛大伟不知道而已,作为陈楚歌,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自从牛大伟调到开发区后,两人的接触越来越少,有时候两三个月都不通电话。陈楚歌遭受排挤,下派到龙潭村任职,牛大伟没给他打过电话,更别说去看他了,近一年的时间,陈楚歌没有参加过一次他们圈子里的活动。逢年过节,陈楚歌像往常一样,给牛大伟送去农村的土特产,但牛大伟常常不在家,他爱人说他太忙,卖给公家了。两人关系最热络的一段时间是在陈楚歌当上黄建功的秘书之后,几乎是三天两头地在一起聚会。黄建功荣升以后,这种聚会又变得越来越少了,只是前不久牛大伟得知他考了第一名后,才又安排了一次聚会。

陈楚歌脑海里呈现出“冷—热—冷—热”的趋势图,让他又明白了一些道理,难怪有人说官场中的人属蛇,确切地词是变色龙,惯于见风使舵。别看他“兄弟”挂在口上,一副特别亲热的样子,其实还不是互相利用,他怎么不和农民称兄道弟?如果他知道自己这次名落孙山,恐怕下次聚会不会再有自己的份了。

陈楚歌对此是看破不说破,水至清则无鱼,朋友也分三等九等,牛大伟他们算是酒肉朋友吧,酒肉穿肠过,哈哈一乐,仅此而已。

牛大伟的车到了,在陈楚歌身边停下。

牛大伟下车帮陈楚歌拿行李,看见有两只老母鸡,感到奇怪,问道:“你带鸡做什么?准备带到城里养啊?”

陈楚歌说:“鸡、鸡蛋、芋粉和花生是我爸妈给你的,让我不要忘了你的恩情。”

牛大伟感动地说:“替我谢谢两位老人家,老是吃他们的东西,真是过意不去,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两人上车后,车子如箭一般往县城方向驶去。

在车上,牛大伟说:“楚歌,老大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人中蛟龙。”

陈楚歌心想牛大伟从来没有这样夸过自己,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霸气外露的人,说得不客气就是心高气傲、目空一切,魏大名曾经说过别说靠山乡,就是在全县,能入他牛大伟法眼的也找不到几个,还说他陈楚歌论智商一般、论情商不及格,走了狗屎运,被牛大伟看上了。“老大,你才是人中蛟龙,我哪能算得上啊?”“楚歌,你就别谦虚了,毛主席说谦虚过分等于骄傲,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能有今天,我打心眼里替你高兴。”“老大,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怎么,你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怎么了?”

牛大伟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陈楚歌,一字一顿地说:“你被选上了。黄建功没告诉你?”

陈楚歌心花怒放,但他强力克制住自己。他知道大起大落,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人,往往会疯掉。“黄秘书长上午给我发了个信息。”“你这家伙,真沉得住气,这么大的喜事,也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一下?”

陈楚歌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他将手机递给牛大伟:“你自己看看,就两个字,已定,又没说定的是我,我怎么敢告诉你啊,到时揭掉锅盖飞掉咸鸭,人家还不笑死?”

牛大伟看到了这两个字,说:“你傻呀,他发给你就是表示定的是你,如果是别人,他顶多安慰你几句,说下次还有机会,让你慢慢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道理是这样,要是没有之前的小道消息,陈楚歌坚信是自己无疑。“机关都在传,说被选上的是段鹏飞,那个企业家的儿子,人家有人脉资源,又有经济基础,而我是一无所有,所以你说我被选上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大伟笑了笑,说:“是我那亲戚告诉我的。你说的情况是事实,他也对我透露了一些内幕,那个段鹏飞的父亲段华茂活动能力很强,九大常委中就有五个为他说话,包括我那亲戚,所以就在昨天段鹏飞还是稳操胜券,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那亲戚最终将票投给了你,所以你就领先一票胜出了。”

本来像陈楚歌这种副科级岗位,是永远上不了市级常委会研究的台面,因为这是安中市实行干部人事制度改革以来的首次公选,市委书记朱啸天特别重视,要求所有公选的岗位都要在常委会上实行票决制,以得票多少确定正式人选,因此像陈楚歌这种小角色也就夹杂在一大批正科级、副县级干部名单中,堂而皇之成了常委们票决的对象。“这么复杂啊,老大,一定是你在罗常委面前替我美言了,他才会把票投给我的。”陈楚歌知道是李刚起的作用,心想昨天那个电话太及时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当然替你美言了,但他表示段鹏飞那边先入为主,托关系找了他,他只有一票,不能投给两家,向我表示抱歉。所以我说搞不懂他改弦易辙的原因,他自己不愿意说我当然不敢问了。”

车子驶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已到了金龙大酒店。

牛大伟泊好车,引着陈楚歌来到东海厅。

陈楚歌看见张福来、邓军、杨燕正在玩牌,三个人见他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牌,过来向他表示祝贺。

陈楚歌知道官场上流行一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朝令夕改的事情经常发生,一个将军一个号,各吹各的调,尤其是在城市规划上,老百姓戏言“规划变鬼话”,绿地变成了高楼,公园变成了小区。陈楚歌经过这一番挫折,说话更加小心翼翼:“文件没出门,还不能算数。”

牛大伟说话了:“楚歌,大家都不是外人,你也就别谦虚了,再说常委会上的决议,还从来没听说过更改的。”

邓军附和道:“就是,这回你就把心放在肚里。”

张福来也凑热闹:“陈科长,如果再有什么差池,罚我请一个月的客。”

牛大伟斜了他一眼,说:“老张,你这话等于白说,本来就没有什么差池。冲你这句话,倒是要罚你请一个月的客。”

张福来虽说场面见过不少,怎奈文化程度不高,说话的水平总是上不去,见牛大伟指了出来,就坡下驴:“对,对,老大所言极是,人到齐了,请各位领导就座吧。”

酒桌上排座位也是一门学问,如同开会一样,谁坐主席台,主席台上谁坐中间,谁又挨次分坐两边,是丝毫含糊不得的。陈楚歌在县委里学到很多东西,最先学习的就是官场礼仪,也就是民间所称的规矩。在正规场合,黄建功当仁不让的坐在中间,两边是副书记及其他常委,副书记中间以县长柳长江为大,其他则按照当常委的年限来确定,然后是纪委书记,最后才是一般常委。有时候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参加,他们往往排在纪委书记前面,虽说不是常委,但属于四大班子领导,而且之前一般是副书记调任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陈楚歌想如果没有这种严格的排名,秩序就会混乱,领导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县委党政班子中,除了书记、副书记、纪委书记的排名没有争议外,其他班子成员之间特别讲究排名,因为这对于他们下一步的上位有很大的参考作用。说得简单一点,就像在大学食堂排队买饭,谁排在前面谁就能最先买到饭菜,然后才是挨个递补。他记得在龙山报社时就闹过一个笑话,新闻中心新来的一个记者在报道领导户外活动中把胡松林的名字排在了宣传部长的后面,报纸印发后,胡松林看见了大发雷霆,把胡光军找去骂了个狗血喷头。胡光军受了气没处出,那个菜鸟记者就倒霉了,新闻系的高材生被调整到办公室打杂。

牛大伟拉着陈楚歌的手,说:“今天你坐主宾位。”

陈楚歌推辞说:“这怎么成?老大除非想折杀楚歌?”“你马上到安中市委工作,就是市里领导了,别说是我,就是县里的一般领导,也要对你礼让三分的。”

陈楚歌记得古人说过:“冠敝在于上,履新处于下”,意思是帽子再破也是戴在头上,鞋子再新也是踩在脚下。官和吏的区别如同帽子和鞋子一样,帽子是用来戴的,高高在上,让别人称颂的,而鞋子则不值一提,处于最底层,还得要合戴帽子的脚,否则再新,只要不合脚,也会被当作垃圾一样扔掉。官场上常说“戴帽子”,就是针对官说的,要么是头头脑脑,要么是独挡一面,下面的成绩都是他的,往往是以政绩来论英雄。牛大伟当过乡党委书记、宣传部副部长,现在是开发区主任助理,未来副主任的第一候选人,出入有车,身边有人服务,怎么说也算个官,而陈楚歌即便现在身份就是秘书一科的副科长,也是市委领导众多档次鞋子里面档次差的,上不了台面,跟“帽子”是不能平起平坐的。人们之所以将他当回事,一是看主人的面子,二来他有潜力,哪天主人高兴了,赏他顶“帽子”,或许他成了管“帽子”的“帽子”也未可知。“老大,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我陈楚歌今后是否有出息,你永远是我的老领导。咱们在一起吃饭,这首席就得你坐。”

众人都为陈楚歌的话叫好。

邓军说:“老大,你真有眼光,有人议论楚歌是官场上的黑马,依我看他是匹千里马,未来不可限量啊。”

张福来说:“陈科长,你跟老大第一天到我厂里,我就看出来了,你诚实可靠,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我张福来在生意场上混,见过的官也不少,官越大越是平易近人。你要是保持这样发展下去,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杨燕在一旁嗔怪道:“我说你们到底坐不坐啊?菜都快凉了。”

牛大伟说:“好,就凭楚歌这句话,我不推辞了。”

牛大伟在首席坐定,他让陈楚歌坐在自己边上,这样邓军就挨着陈楚歌退居末席,另一边依次是张福来、杨燕。

服务员上了茅台。

牛大伟说:“楚歌,张总今天请你喝茅台,我们大家也跟着沾你的光。”

陈楚歌参加过不少次这样的聚会,但喝茅台还是第一次。以前跟黄建功也出席过一些重要场合,见领导们喝过,但他作为随行人员往往被安排在另外的桌上,级别一低,档次也就矮一大截。他知道今天张福来是破例了,把他看得牛一般大,连忙说:“张总,别上茅台,就来古井贡吧。”

张福来说:“有人总结说请客不喝酒基本上等于没请,酒不好了不如不请,酒喝少了显不出诚意,今天我就打肿脸充胖子,咱们喝个一醉方休。”

服务员依次给每个杯子斟酒,轮到杨燕时,她说:“我不喝白酒,给我来杯牛奶。”

牛大伟说:“小杨,平时你喝奶咱们也就不计较了,今天是楚歌的喜酒,你怎么也得喝一杯。”

邓军附和说:“老大说得对,你又不是不能喝,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

杨燕拿眼睛看着张福来,张福来说:“喝吧,别扫了大家的兴。”

杨燕说:“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喝多了,晚上可没人照顾你。”

张福来色迷迷地说:“酒精不燃烧,不算搞社交。我张福来既是酒桌上的英雄,也是床上的干将,有一分酒意只有一分的干劲,有十分酒意就有十分的骁勇,这你还不知道?”

杨燕瞪了他一眼。

张福来对大家说:“不说不笑不热闹,我先活跃一下气氛,来,咱们请老大说两句。”

牛大伟清了清嗓子,对陈楚歌说:“我也不叫你陈科长了,还是叫楚歌顺溜。”

陈楚歌点点头,说:“你叫我楚歌我不别扭,也显得亲热。”

牛大伟说:“人生自得须尽欢,莫持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尽散尽还复来。借酒仙的诗、张总的酒,恭祝楚歌前程似锦、一帆风顺!干杯!”

大家都一饮而尽。接下来牛大伟单独敬了陈楚歌一杯,然后依序是张福来、邓军敬酒。轮到杨燕了,她端起面前的大杯,倒满酒,足有半斤,要和陈楚歌炸个雷子。

众人起哄叫好。

陈楚歌说:“咱们还是用小杯喝吧,意思到了就行。”

杨燕坚定的摇头,说:“反正我先干为敬,你看着办吧。要是瞧不起我这个小女子,你不喝也行。”

牛大伟笑着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小杨是张总的杀手锏,多少领导干部都栽在她身上。今天,你也就认栽一回吧。”

陈楚歌从见到杨燕的那一刻起,就感到她和往常有些不同,女人的心,天上的云,令人难以捉摸。当初她向自己投怀送抱被拒绝,后来他想和她上床的时候反遭讥笑嘲讽。今天她起初不愿意喝酒,现在又要和自己炸雷子。陈楚歌打量着她,只见她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里有爱有恨,还有失落,顿时明白了,说:“我干!”说完,一仰脖子喝干了。

张福来哈哈大笑说:“兄弟,这就对了,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杨燕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不说话谁当你哑巴了?这哪跟哪啊,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

陈楚歌曾经和张春江提到过杨燕,张春江愁眉苦脸,意思是找老婆千万别找一个单位的,简直是被拴在眼皮底下,动弹不得。他非要陈楚歌说点桃色绯闻,陈楚歌就提到杨燕,说那一刻差点把持不住,但一想起“朋友妻、不可欺”的古训,便忍住了。张春江笑他傻,说朋友妻,让欺你就欺,不欺白不欺,像杨燕这样的既谈不上妻子,顶多是个二奶,水性杨花,你不欺还有别人欺。最后张春江说,楚歌,我真服了你了,你能做到有炮不打,换了我,就是刀子架在脖子上老子也把事办了。

牛大伟正要说话,突然手机响了,还是那首《主人,请接电话》。只见他顿时收敛笑容,轻言细语地说:“不是对你说过,今晚有安排吗?”“班主任老师打来电话,说儿子的成绩又下降了,你成天在外面不归家,也不管管孩子?明年就要高考了,要是考不上也不是丢我一个人的脸。”“你有完没完?我这有客人,等我回去再说。”牛大伟一脸愠怒地挂断电话。

邓军笑着说:“是嫂子吧?看她多关心你,我们家那位才不管我死活呢。”

张福来说:“老大,你什么时候也患上妻管严了?有病要赶快治,治断根就没事了,当年我跟你一样,你看现在我多逍遥自在。”

陈楚歌知道牛大伟自从和孙梅的事被郝正仁举报以后,闹得沸沸扬扬,他老婆也知道了,对他“查岗”甚严,除了偷偷在外面打点“野食”之外,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包养情人。

牛大伟说:“别提这闹心的事,来,喝酒。”

陈楚歌虽说酒量可以,但禁不住轮番轰炸,很快就烂醉如泥。他最后冲牛大伟傻笑了笑,说了一句“老大,我喝多了”,然后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会唱山歌音要拖,想撩乖姐歌要多;山歌拖音才好听,歌多打动姐心窝;姐心窝,无郎无姐不成歌。”

在村口的大枫树下,孙春花唱起了热辣的情歌。

陈楚歌发现她脸庞还是那样的清秀俏丽,鼻子细长而坚挺,一双柔情似水的大眼睛正含笑看着自己,吃惊地问:“春花,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孙春花笑了,露出可爱的小虎牙,问道:“我这样不好看吗?”“好看,我找你找得好苦。”“你找我做什么?你不是一心读那劳什子书,想当官吗?”“官场上太累,我已经厌倦了,我想讨你做老婆,你还愿意么?”“你骗人!我不理你了。”孙春花说完消失在树后。

陈楚歌找啊找啊,始终不见她的人影。陈楚歌满脸懊丧地回到出租屋,发现门是开着的,他心里一阵兴奋,难道孙梅回来了?她有钥匙,只有她才能打开门。

卫生间里传来水哗哗流淌的声音,陈楚歌透过磨砂玻璃,看见一个年轻曼妙的背影,他急不可待地推开门,问道:“孙梅,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可我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女人转过脸来,不是孙梅,而是杨燕。她语带讥讽:“你这个呆子,当初我想撮合你们,你偏不领情,怎么,现在后悔了?”“你怎么有我屋的钥匙?”“是孙梅临走时留给我的。”

杨燕一丝不挂,就像光鲜的荔枝刚刚蜕去了红皮一样鲜嫩,晶莹的水珠从她的细削香肩上滚落,又黑又长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身后。她低着头,双眸含羞微闭,胸口剧烈地起伏,一对雪白的奶子微微颤动,像两只振翅欲飞的白鸽。陈楚歌看得如痴如醉,觉得身体在不断的起着反应,牛仔裤绷得越来越紧了。

杨燕看出了他的窘境,咯咯地一笑,问:“我的身材怎么样?性感么?”

陈楚歌感觉眼睛里喷出火来,他想起大学宿舍里那贴满墙壁的广告美女,一个个都是性感的妖精,如水蛇一样的腰肢,还有那挑逗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撩动着他们最原始的那根神经,她们是他梦乡里不错的犒劳,如今这样的妖精就在面前,他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揉碎,融化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你是个性感女神。”

杨燕的眼波生动起来,说:“那你还傻愣着干什么?上次你不是想要我么?现在我满足你的心愿。”

陈楚歌感觉她的小红唇印在了自己的嘴上,那如灵蛇一样的香舌轻轻地撬开他的嘴唇,然后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脖子上被一双玉臂环绕着,胸部感到一双柔软肉球传递过来的热量,她像一张饥渴的网把他网得严严实实。

陈楚歌紧紧抱住她软绵绵的身子,两个人像两棵藤子一样的缠绕起来,都想贪婪地占有对方身上的一切。

此刻,陈楚歌的顾虑早已抛到了九宵云外,他是被动的接受她的诱惑的,正因为杨燕曾经拒绝过他,一下子激起了他的雄心,他发狂了,令人销魂的进攻像暴风骤雨,当一种无法言表的快感似电流一样席卷他的全身时,他欢快地叫了一声,带着一种深深的满足又沉沉地睡过去了。“滴铃铃,滴铃铃…”,手机闹铃声不停地响起,陈楚歌下意识地摸手机,触手处却是一个温乎乎软绵绵的躯体,虽然他脑袋还是晕晕乎乎地,但经此一吓,顿时清醒了,他借着窗外朦胧的光线,循着手接触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女人的躯体正背对着自己,曲线柔美,肌肤细腻。他的大脑在飞速地回忆着,隐约记得昨晚和一个女人极尽缠绵,难道是杨燕?应该不会,昨晚上张福来在场,她不敢当着他的面放肆。难道是他们给自己安排的小姐?陈楚歌四下环顾,果然不是在他家里,而是在宾馆里。他心里暗暗叫苦,埋怨起牛大伟来,牛大伟这不是在爱护他,反而是将他拖下水。

陈楚歌用手推了推那女人,叫道:“你醒醒。”

女人慵懒地伸直身体,朝陈楚歌转过脸来,陈楚歌顿时惊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田小曼睡眼惺忪,答非所问,说:“你醒了?昨晚上睡得好吧?”“我是问你怎么来了?”“是牛叔叔说你喝多了,让我来照顾你,怎么,你不希望我来啊?”

陈楚歌心想原来昨晚上是和她缠绵,自己迷迷糊糊地还以为是和杨燕呢,顿时大失所望。

田小曼看透了他的心思,一个人在梦中是不会撒谎的,她记得有人说过一个冷笑话,意思是一个小偷在一个老太太家里发现了一个保险柜,但不知道密码无法打开,没想到这个老太太记性不太好,怕密码忘记就每天重复背诵,晚上做梦时也在默念,小偷听见一试果然打开了。陈楚歌昨晚上叫了不下三个女人的名字,如果他和这些女人没有关系,他叫她们的名字做什么?即便没有肉体上的关系,至少也是精神出轨。田小曼对自己的身体还是蛮自信的,但陈楚歌平时和她做爱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却出卖了他,他误将她当成杨燕才演绎得如此轰轰烈烈。看来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田小曼控制住内心的愤怒,心想现在的陈楚歌摇身一变,已经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他前途无量,如果自己放弃他,就放弃了官太太的名头和荣华富贵,那还不被人骂作天大的傻子?既然自己来了,就不能和他再吵架,于是她伸出手臂搂住陈楚歌的脖子,裸露的身子贴紧他,柔情似水地说:“楚歌,咱们复婚吧,今后只要你不抛弃我,无论你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我都不会干涉,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写个承诺给你。”

陈楚歌嫌恶地推开她,说:“覆水难收,吐出的痰舔不回来,咱们俩性格不合,还是面对现实吧。”

田小曼说:“能舔回来,要不我试给你看。过去我是做得不对,但我改还不行吗?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呀。”

陈楚歌见她寡廉鲜耻,摇头说:“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你却不珍惜。”

田小曼见陈楚歌虽说嘴上强硬,但内心有些动摇,于是又打出亲情牌:“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马上把爸妈接到家里来住,从今往后,当一个孝顺媳妇、贤妻良母。”

田小曼不提这些还好,一提陈楚歌的屈辱感顿时铺天盖地而来,自从他们结婚后,田小曼一次都没去过陈家庄,现在两人分手,她就更没有必要去了,回去徒增爸妈的烦恼而已。再说让他爸妈和这个不是他们孙子的孩子朝夕相处,迟早还不得气死?孝顺媳妇不够格,贤妻良母不可能,于是他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多说无益,我走了。”陈楚歌麻利的穿上衣服要走。

田小曼赤条条地从被笼里钻出来,从陈楚歌身后抱住他,泪眼婆娑地说:“楚歌,我不相信你这么绝情,昨晚上你对我可是百般恩爱的。”

昨天晚上的经历对陈楚歌来说只是他无意吹起的一个美丽的肥皂泡,他恼怒的是田小曼刺穿了它,他宁可这个女人是个小姐,给点钱打发她了事,也不愿意重温和田小曼在一起的噩梦。面对她虚情假意的表演,陈楚歌有一种作呕的感觉,他一言不发地拨开她的手,开门出去,把田小曼晾在那里冷得瑟瑟发抖。

陈楚歌到宾馆的前台结账,被告知已经有人买过单了,服务员还拿出一个黑色真皮公文包交给他,说是那人让转交的。

公文包是当前市场上最流行的那种带密码锁的包,陈楚歌知道不是牛大伟就是张福来送自己的,他将包提在手上,感觉包里面有东西,可是不知道密码,他无法打开。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