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梦薇
出版社：东方出版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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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晨歌试读：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田园晨歌／张梦薇著．—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16.1
ISBN 978-7-5473-0881-3
Ⅰ．①田… Ⅱ．①张… Ⅲ．①诗集-中国-当代 Ⅳ．①I227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5）第263196号田园晨歌出版发行：东方出版中心地 址：上海市仙霞路345号电 话：（021）62417400邮政编码：200336经 销：全国新华书店印 刷：昆山亭林印刷有限责任公司开 本：890×1240毫米 1/32字 数：64千字印 张：4.375版 次：2016年1月第1版第1次印刷ISBN 978-7-5473-0881-3定 价：25.00元版权所有，侵权必究东方出版中心邮购部 电话：（021）52069798卷首语关于文学的美丽关于纯真的憧憬关于理想的春天花季是用来绽放的蔡世平
不久前在媒体读到一句话，“青春是用来奋斗的”，觉得有些意思，于是克隆过来，做了这篇小序的题目：花季是用来绽放的。
我喜欢这句话，是因为近日读了张梦薇诗集《田园晨歌》打印稿后，确有一种生命蓬勃展开，青春恣意绽放的感觉。这种感觉又诱使我产生了去探寻一下人的生命过程与生命走向的一些想法。
我以为，人的生命可以概括为三点，即“起点”、“燃点”与“终点”。“终点”，即生命的终结，它归于寂没与空无。探讨它似乎没有必要，但这种生命的“无”，正是生命的“有”。一个生命终止的那一刻，也许正是另一个生命开始的那一时。它是一个大题目，是可以做成一篇大文章的，但与此文无关，在此不叙。我这里只说生命的“起点”与“燃点”。“起点”，当然是生命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抑或父母灵与肉的那一次碰撞，生命由此形成。人的生命“燃点”在哪里呢？毫无疑问是青春成熟、爱情萌芽的那一刻。区别生命的“起点”与“燃点”是有意义的，可以帮助人们很好地去理解生命、发现生命、完成人生的美丽过程。
人，大概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显形的，即人的身体；一部分是隐形的，即人的爱。人，从出生或者说从孕育生命，胚胎形成的那个时刻起，身体在发育，爱也在发育。但是生命的“起点”之爱与“燃点”之爱，又是不同的。“起点”的生命之爱，是人生存本能的爱，是爱自己的身体。这种爱带有极端的个人性，我把它归结为“小爱”（其实也是人类繁衍的“极大之爱”）。“燃点”的生命之爱，是爱自己，但更爱他人；是爱自然世界，爱人类社会的“博大之爱”。只有当“博大之爱”产生并且形成的时候，人才完成了对于自己的生命塑造，人类因此才出现文明社会。
由此我们可以发现，生命的“燃点”是一个人的青春仪式。它如春花展开，绚丽多姿，热情奔放。由此我们还发现“燃点”的生命之爱如何，往往决定一个人的精神气质，也决定一个人的生命质量与生存走向。
好了，绕了一个大圈子，再回过头来读《田园晨歌》，就比较容易进入张梦薇的情诗世界了。《田园晨歌》无疑是张梦薇的青春仪式，当然也是张梦薇的青春宣言。生命看上去是一个缓慢的生长过程，但在某些时间节点上，其实它是梦幻般地、几乎毫无知觉地、闪电般地就跨过了一道门槛。张梦薇，这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这个大上海的高一学生，仿佛突然之间打开心灵之窗，发现了人生的秘密和天地的秘密。她睁大一双好奇的甚至是惊异的眼睛，打量起这个世界，而时代和家庭又为她提供了甚至可以周游列国的现实条件。这时候，地球真就成了她的村庄，“国家”也不过是她随意进进出出的“菜园子”。年纪轻轻的她到过许多国家和地区，以目光和想象幸运地当然也是幸福地耕耘起自己的“田园”来，这是何等的浪漫与风雅。在这里，我似乎觉得“田园”是一个隐喻，是张梦薇为我们建筑的一个当代青春版的“桃花源”。当然不管这个“桃花源”与现实有多大的距离，但张梦薇以“爱”为精神基石的建园“思想”（也许只能用“想法”），对我们今天这个还存在不公、贫穷、污染、不安、恐怖等诸多不如意的世界来说，无疑是一剂清凉、一个安慰与温暖。当然《田园晨歌》也应当成为以老成、持重为主要审美取向的时代重新打量当代年轻人的一个理由，以便让更加慈爱的、宽容的广博胸襟，去伸展年轻人的梦想。
青春之火一旦点燃，就会不可遏制地释放出巨大的热量。这个世界对张梦薇可谓关怀备至，因为，上帝又给了她一支五彩画笔。在张梦薇的“田园”里，世界是如此的神奇和美好，生命亦是如此的神奇和美好。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一个生命的青春脚步。张梦薇任性地、尽情地书写了在寥廓的天地之间，当然也是在青山绿水的“田园”之内，一个个体生命的若干瞬间感受。于是我们享受到，在戈拉岛的蕉园里，“飘满香草的回忆，在我的身体里长开了”（《戈拉岛》）；在热那亚的夜晚，“我的身体似一团活水，在微风中游走，在草地上颤抖”（《热那亚的夜》）。乡间“空气清新，阳光灿烂”（《乡间》）；春天“白云朵朵，林阴如墨”（《春天》）；早晨“芬香如歌，幽宁如河”（《早晨》）……在《田园晨歌》里，常常看到年轻的诗人“提着梦的篮子飞梭，朝着晶色的果丛走去”（《采果》）。张梦薇的“桃花源”，是多么的令人神思，意欲前往啊。
把生命的瞬间感受，或者说心灵的岩浆喷发，凝固成色彩斑斓的文字，是张梦薇对这个世界的青春贡献。张梦薇让世界走进了她的“田园”，这是人类的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繁星哪！是天的眼，是眼的天”（《繁星》）。“为了仰望先知，我来到这山顶。为了仰望星空，我来到这海边。……六月夏风，飘满天涯。灯塔如焰，指向曙光……”（《我仰望星空，我俯瞰大海》）。在《田园晨歌》的大部分篇章里，诗人放飞想象，放纵才情，文字亦如朝霞初升，灿然流淌。但在这些诗里，诗人又能节约笔墨，控制文字，这是难能可贵的，由此可以看出张梦薇的诗人潜质。张梦薇坚持创作，多读多思，以当代青年的宏阔视野与精神向度，既吸收中国古典诗歌的艺术营养，又学习西方文学的表现手法，相信会一步一步走向成熟。
以上了年岁人的眼光指出《田园晨歌》的不足，是不合适的，弄不好会有卖弄之嫌。事实上，在张梦薇的作品面前，自己只会感到想象力的空泛和才思的匮乏。面对着今天快要被权力和金钱压弯了腰的社会，从某种程度上说，张梦薇天真烂漫的写作是对时风的一种校正，尤为珍贵。捧读《田园晨歌》，如果能够静下来，沉思一会，便不难发现：人类正是从这里走向光明的。2015年8月30日于补月楼〔蔡世平，国务院参事室中华诗词研究院副院长，国家一级作家，著有《南园词》、《南园楹联》等多种〕夏果集我带着我的晨歌来到古老的热带——北海采果慈爱的大月照耀在头顶，她朝着我慢慢走来。我提着梦的篮子飞梭着，我朝着晶色的果丛走去。呵，这些微微睡的种子啊！如黄昏不舍合上华美的翳，有莹黄的光束忽闪忽灭。夜色遮掩着，他们轻跃着，如小小的草叶般灵动。于睡意未消的早晨，我也曾抚摸过充溢着日月之光的秋果。于烟雨婆娑的午后，我也曾采撷过飘满草香的夏果。可我依旧提着梦的篮子飞梭着，我朝着懒懒的果丛走去。静宁的大星闪烁着，轻吟出灵快的伴奏。静宁的大星闪烁着，轻吟出灵快的伴奏。(1)戈拉岛我于清晨之时来到蕉园之中。太阳般健美的鲜蕉对我大笑不止，勤劳的园丁用云霞般清澈的水予之沐浴。我于清晨之时来到大海之边。波浪宛若年轻的姑娘那样轻唱，再以温腻的手臂带给我奢豪的珍珠。我于清晨之时来到小径之间。年轻的王子吟诵着戈拉的诗篇，从马车中传来，从歌台上飘起令我心醉。我于午后之时来到丛林边缘。郁雨急雷，繁花盛放。如夏果那样丰沛的雨点于鲜花的酒靥之上翻涌着，热带地方的空气清新若沾满晨曦。夜来了，我于傍晚之时往另一个方向。飘满草香的回忆在我的身体里长开了，我感到通体凉爽，通体喜悦。让我在欢欣之中走去，让我提携着梦的银杯睡去，让我渐渐没入那美妙并有船夫晚歌的黄昏。我还有下一幕戏去看，我会赶在夜幕初绽之前到达那里。我静宁地坐在岸上，待星光赐我手镯与银翼。当如诗人皓齿般银白的月悬挂在高空，我知道许多小小的纸船会浮泛在静宁的海上。我知道那是戈拉带来的，我会为之充满泪光，我知道的，我知道的。(1)戈拉岛：戈拉为作者对泰戈尔的昵称。东方诗圣泰戈尔(1861-1941)，印度诗人、作家，191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戈拉岛是一种对泰戈尔作品所表达的理想王国的向往。飞去快飞去，趁溪水还有灵感的食粮。快飞去，趁雨林还在呼啸并欢笑。快飞去，趁霞光还未收起俏丽的尾巴。快飞去，趁乌云还未熄灭破旧的灯塔。快飞去，趁知识的泉水还未被沉积的荒漠蒸干。美静之国也将被饥饿的地主噬尽，而现在是你最后的旅行。快来到镶满金果的门首边，迎接她的臂膀停泊在你的湖边。花杯我向苍天举起花杯，迎接那溢满晨曦的乳汁。我向夏天举起花杯，接纳那饱如珍珠的露滴。我向皓月举起花杯，她用星星挚爱的光波灌满这朵漩涡。我向黄昏举起花杯，如睡眠之罩似的，我的鲜瓣开始渐渐合拢。我的花杯有许多，有优雅的玫瑰和热烈的向日葵，宛如地毯的金色花群和清雅平和的紫罗兰。还有洁白的茉莉花洒落林间，如一片白云飘浮天空。我在小径寻觅花杯，我乐于欣赏她们的眼睛。我在雨中寻觅花杯，我乐于倾听她们的欢笑。我向苍天举起花杯，迎接那溢满喜欣的洪流。五月我知道，夏热她终会来临。黑夜的生命终将融进早起的晨光，白昼总会在花间翩翩起舞。繁花成簇的绿野用他芬芳的彩环吸引着少女，一朵朵百合似的脑袋在丛中若隐若现。溪水沿着园丁欢唱的方向跑去，黄昏总在任意的山后张开臂膀。寂静的夜和晨里，让我在那青碧的田地里幽唱，让我在那洒满星辉的草地里轻眠。我愿把这鲜活的五月做成诗律，让我屏息，让我屏息……竖笛那美妙的笛声常常流淌在黄昏的耳边。有时像插着银翅的飞鸟，有时像清风抚摸的海浪。我的心常常为之流泪，为之绽放成一捧充溢着蜜汁的鲜花。今天，我又来到这熟悉的小径。我静静地坐在夜的帷幕之中，我的耳寻找着林边的动静。终于，静宁的旋律从静宁的屋檐缓缓滴落。她歌唱着少年男女的爱之蓓蕾，如同那纯白如云的蔷薇震颤。我的心就在那一刻凝结了，如同破旧的货车急刹在山前。我的血液像火一样沸腾了，如同一条热烈的交响曲奔流在我年轻的体内。我在完美的黄昏之中挣扎着，因为那竖笛的美，因为那爱情的花瓣迫不及待地绽开。歌曲我已经用诗节和想象拥抱了世界，我已经是一条蜿蜒的溪并泻淌。可我的嗓音微弱至极，如绿叶吹倒的孱弱的风丝。我不能表达优美的思绪与诗谣，我只能在广袤的草原上安静行走。一天，一只飞鸟停泊在我的身旁。她听我讲了一夜的诗，并对我说话。“如果瀑布唱出这些诗歌，可好？”“她有无数水珠给予伴奏，定是优美的歌。”于是她将我的诗告诉了山中瀑布，告诉了山之夏风。黄昏之时，我听到了自己的诗被徐徐唱出，我听到路过的工人纷纷回首仰望。我的诗变成歌曲飘扬着，成为枯萎之花蕾最好的养料。我昂首阔步地继续奔跑着，我在心中为这绝佳的歌曲歌唱。情感我的情感是仲夏清晨吸取的花汁。我的情感是平和的寂夜，和曙光划过天际的安详。冬天来临，繁花被北风剥光了衣裳。而我的情感却从茫茫雪原上浮起，在梦中的玫瑰园欢喜吟唱。他我知道，他总在暮色深沉的时候歌唱。歌声从璀璨的金霞里传来，永远没有止境和边界。我知道，他总在流水潺潺的田园上冥想。戴着花环的少女无法拨动他厚重的心弦，如那夜空下专注谱曲的树叶一样。我知道，他总在新曦烂漫时觉醒。群星唱着能使他安眠的歌，一旦他们逃回月堡，他也就匆匆醒了。他如歌，如自由，如光明。他总是在子夜时分来到窗前，在我少年时代的心中投下一个平和的影。而我爱注视着他散发着星光的身体，我爱他涂满智者光辉的胡子，我爱潜没在日月追逐、昼夜相吻的世界。祈祷幸福之箭，你要去哪？你将射中谁的胸膛？使快乐与曙光永恒照亮他的身体。于最富有的城市，总还有饥饿的角落和寒冷的房屋；在最绚丽的花园，总还有冬天般干瘪的种子；于最和平的时代，总还有星星战火偷偷地嗤笑并放肆。我祈祷，我祈愿幸福之箭惠及更多的平民。我于霞光之中吟咏关于爱的诗篇，我祈祷朝霞与晚霞把这声音带到远方，一遍遍播放给疾苦的生灵。天永远地亮着，阿拉伯海浪热烈地喧响。我祈祷，我祈祷欢乐的洪流涌上每一处海岸。当痛苦的人们奔向她的时候，欢乐的宝石会从干涸的眸中泻落。早晨美谧的感情在清晨升起。芬香如歌，幽宁如河。她提携着曙波来到这时，我推着装满银果的木车走在路上。微睡的碧溪化为涓涓潺流涌入丛林，如我的木车碾过泥土时的翻涌。黎明在天空中遨游着，欢笑如花。大颗大颗的白钻由齿间滑落，我怀中顽皮的银果纷纷争抢。轻快的碧溪喧笑着。晨光散射铺满天堂与人间。我怀中的银果争抢着白钻。黎明她把黄金也奉献给了年轻的稻田。白鸽我每天在崭新的纸上写满工整的字。我只涂抹着童画似的理想，我不在乎这是否使热恋中的青年欢心，使纯真的笑声从成人胸中迸响。我把这些白纸交给美丽的白鸽，期待她能送予浩瀚的大自然之中。我期待月亮收到这些字并亲切微笑。她宁谧唇间滚落着白珠，那时婴儿般幼稚的繁星会以之为糖果而激烈争抢。我期待悲伤的风会因这些可爱的字而焕发欣喜。那时她愉悦的手会推送浪花奔跑，宁静而爽耳的海声便涌及每一处堤岸。我每天面对着大海，吹奏湿漉漉的椰笛。我梦见翱翔的白鸽如小小羽毛，飘浮于高傲星天之中。财富我的家于霞光之中掩映着。我每天与云彩嬉戏，在高远无际前往学校的路上。我的园子里充满了金色花与茉莉。我时刻聆听着露水倾落花杯的欢笑，当朝曦向着丰富的田园鞠躬献礼。我居住在一抹梦似的浪花上，我居住在天空之间，森林之边。我没有真实且厚重的金币，却有月光和繁花的光耀填满年轻的心胸。我日日畅饮银河的溪水，并永恒保持着欢乐迎托顽童的纸船。我是个伟大的富人，我无可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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