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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3 07: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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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莱曼·鲍姆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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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仙踪

绿野仙踪试读:

作者介绍

莱曼·弗兰克·鲍姆,美国著名儿童文学家,很小就展现出了其写作和讲故事的才华,他对童话和幻想故事的迷恋几乎到了“白日梦”的程度。他一生兴趣广泛,著述丰厚。一次,鲍姆在给儿子讲故事的时候突然产生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灵感,这是一个关于翡翠城的故事,也是“奥芝国系列童话”的最初创意。于是1900年《仙境术士》出版了,该书一经出版就一发不可收拾,连续几年蝉联畅销童书榜榜首。接下来鲍姆又陆续推出了其他的“奥芝系列童话”,共计十四本,又名《绿野仙踪》,鲍姆因此也一直自命为“奥芝国皇家史学家”。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绿野仙踪》被美国米高梅公司改编并拍制成电影。鲍姆还用别的笔名写过不少其他主题的童话故事,这些作品大多也被誉为成功的优秀作品。“我的书是为那些心灵永远年轻的人写的,无论他们年纪有多大。”鲍姆曾经用这样的话来总结自己的写作经验,也正因为这样的创作心态,《绿野仙踪》才成为让全球一代代读者痴迷的儿童经典名著。莱曼·弗兰克·鲍姆L.Frank Baum(1856-1919)chapter1龙卷风

有个小姑娘叫多萝西,是个孤儿,她和亨利叔叔、爱姆婶婶生活在一起,他们住在堪萨斯大草原的中部。叔叔是个农夫。他们的房子很小,因为造房子的原木要从很远的地方用车子拉来。房子有四堵墙,下有地板,上有屋顶,里面有一个生锈的炉灶,一只碗柜,一张桌子,三四把椅子,两张床。亨利叔叔和爱姆婶婶睡屋角的一张大床,多萝西睡另一角落里的小床。屋里没有阁楼,也没有地窖,只有一个小洞,是在地上挖出来的,叫做防旋风地洞。草原上的龙卷风足以把房屋刮倒,遇到这种情况,全家人就躲到这个洞里避难。洞挖在地板中央,上面有一扇活板门,翻起这扇门,就能顺着梯子下到黑咕隆咚的小洞里。

多萝西站在门口朝四处看,只能看见一大片灰蒙蒙的草原。四面八方都是一马平川延伸到天边,看不见一棵树或一幢房子。太阳把耕地晒成灰色一片,到处都有细小的裂纹。就连草儿也不是绿的,因为太阳把叶尖也晒成了灰色,看上去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多萝西家的房子曾粉刷过。但经过一次次的日晒雨淋,颜色早已退尽,房子也变得和其他东西一样灰不溜秋了。

爱姆婶婶刚来这儿定居的时候,还是个年轻、漂亮的新娘子。太阳和风使她也改变了模样。她眼睛里的火花不见了,只剩下忧郁的灰色;脸颊和嘴唇上的红润不见了,也只剩下一层灰色。现在,她瘦削、憔悴,从来不露笑脸。多萝西刚来的时候,爱姆婶婶常为她的笑声感到惊讶,每当听到她那欢快的声音,爱姆婶婶就要发出惊叫,并且用手捂住心口;直到现在,她还会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弄不懂究竟有什么值得她笑的。

亨利叔叔从来不笑。他天天从早忙到晚,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他也是灰不溜秋的,从长长的胡子直到粗糙的靴子。他看上去严峻、庄重,难得说话。

只有托托逗多萝西发笑,使她避免了像周围的一切那样变成灰色。托托不是灰色的,他是一条黑色的小狗,有丝绸般的长绒毛,一双乌黑的小眼睛在他那滑稽的小鼻子两边欢快地眨着。托托整天嬉戏,多萝西和他做伴,非常喜欢他。

但是,今天他们没有玩。亨利叔叔坐在门槛上,焦虑地望着天空,天空比平日显得更灰。多萝西抱着托托坐在屋子里,也望着天空。爱姆婶婶在洗碗碟。

他们听见从遥远的北方传来了狂风低沉的呼啸声,亨利叔叔和多萝西看见长长的草儿被正在到来的狂风吹得像波浪似的起舞。这时南边的天空中传来一阵尖厉的呼啸声,他们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的草也荡开了涟漪。

亨利叔叔突然站了起来。“龙卷风来了,爱姆,”他朝妻子叫道,“我得去看看牲畜。”说完他就朝拴着马和牛的牲口棚跑去。爱姆婶婶丢下手里的活儿,跑到门口。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大难临头了。“快,多萝西!”她叫道,“快到地洞里去!”

托托从多萝西的怀里跳了出来,躲到了床底下,小姑娘跟着他跑。爱姆婶婶吓坏了,打开地上的活板门,钻进了黑咕隆咚的小洞里。多萝西终于抓住了托托,又朝婶婶那儿跑。刚跑到一半,就听狂风一声呼啸,房子剧烈地摇晃起来,她失去了平衡,突然摔倒在地板上。

接着,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房子转了两三圈,慢慢地在空中飞了起来。多萝西觉得就像是坐着气球上了天似的。

来自北边和南边的风在房子坐落的地方会合了,房子就成了龙卷风的中心。一般说来,在龙卷风的中心,空气是静止的,但来自各个方向的风的巨大气压把房子越抬越高,最后到了龙卷风的顶上;它就停留在那个高度,被刮出好多英里,就像你移动一根羽毛似的毫不费力。

四周一片昏暗,狂风肆虐,令人毛骨悚然,但多萝西倒觉得挺自在,像骑在马上似的。先转了几个圈后,房子又狠狠地倾斜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像个婴儿睡在摇篮里似的,被轻轻地摇晃着。

托托可不喜欢这样。他在房里奔来奔去,大声狂吠;但多萝西静静地坐在地板上,等着看会发生什么事。

托托跑得离打开的活板门太近,一下子跌了下去;多萝西心想,这下子托托算是完了。但不多一会儿她就看见他的一只耳朵伸出了地洞,因为巨大的气压保护了他,使他没有摔下去。她爬到洞口,抓住了托托的耳朵,把他拖回到房子里;随后她关上了活板门,这下就不会再出事情了。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多萝西慢慢地克服了惊骇;但是她感到很孤单,周围狂风呼啸的声音几乎震聋了她的耳朵。起先,她心想,要是房子再落到地上,她会不会被摔得粉碎;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任何可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也就不再惊慌,决定冷静地等待,看看到底会有什么结果。最后,她在摇晃的地板上爬到了自己的床边,躺到了床上;托托跟了过来,在她身边躺下。

尽管房子在摇晃,狂风在尖号,多萝西很快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chapter2与孟奇金人的谈话

多萝西睡得正香,突然被狠狠地震了一下,把她惊醒了。这一震可真厉害,若不是睡在柔软的床上,她准会受伤。她憋着呼吸,弄不清出了什么事;托托把冰凉的小鼻子凑到她的脸上,绝望地悲嗥。多萝西坐起来,发现房子已不晃了;房子里也不黑,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子射了进来,洒满了小小的房间。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奔过去打开了门,托托紧跟在她身后。

小姑娘朝四周一看,惊讶地叫了起来,眼前奇妙的情景使她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

这场龙卷风把房子吹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国家的中部,房子轻轻地落了下来(虽然把多萝西从睡梦中震醒,但对于龙卷风来说,这算是够轻的了)。这里到处都有一块块可爱的绿草地,高大的树上果实累累。美丽的鲜花处处开放,羽毛奇特漂亮的鸟儿在树丛里婉转啁鸣。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在绿色的河岸间奔淌、闪烁,发出喃喃私语,对一个长期生活在干燥、灰色的草原上的小姑娘来说,这声音是那样的令人愉快。

多萝西站在那儿,急切地看着这奇怪、美丽的景色,她发现有一群她生平见过的最最奇怪的人在朝她走来。他们不像她平日见惯的大人那么高,但也不是很矮。事实上,他们看起来跟多萝西差不多高(她在同龄的孩子中算是高大的),尽管他们的年龄——至少从外表看来——要比她大许多。

其中有三个男人,一个女人,打扮得都很怪。他们戴着尖顶圆帽,足有一英尺高,帽檐四周缀着小铃,走路时发出悦耳的声音。三个男人的帽子是蓝色的;小个子女人的帽子是白的。她穿着一件白色外衣,许多褶边从双肩挂下来;衣服上点缀着众多的小星星,像钻石似的在阳光里闪烁。男人们穿着蓝衣服,和帽子的颜色一样,脚上是擦得锃亮的靴子,筒子上有一圈深蓝色。在多萝西看来,那三个男人的年龄跟亨利叔叔不相上下,因为其中两个留着胡子。但那个小女人显然要老得多:她脸上皱纹百褶,头发几乎花白,走路颤颤巍巍。

这些人走近多萝西站在门口的房子时,停了下来,彼此交头接耳,好像不敢再往前走。只有那个小个子老太婆走到多萝西跟前,深深一鞠躬,嗓音甜美地说:“欢迎你,最尊贵的女术士,来到孟奇金人的土地上。我们非常感谢你杀死了东方恶女巫,为我们争得了自由。”

多萝西莫名其妙。这个小老太婆称她是术士,还说她杀死了东方恶女巫,这都是怎么回事呢?多萝西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一阵龙卷风把她从好多英里之外的家里吹来;她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东西。

但是小老太婆显然希望她回答,于是多萝西支支吾吾地说:“你真好;但你肯定搞错了。我没有杀过任何东西。”“那就是你的房子干的,”小老太婆笑了一声,回答说,“这是一回事。瞧!”她指着房子一角,继续说,“那是她的两只脚,还伸在一根原木外面呢。”

多萝西一看,轻轻地惊叫了一声。果然,就在房子底部的大横木下,压着两只脚,尖脚趾上套着银鞋子。“哦,天哪!哦,天哪!”多萝西叫道,吓得双手握在一起,“肯定是房子压着她了。我们该怎么办呢?”“没什么要干的,”小老太婆镇静地说。“可她是谁呢?”多萝西问道。“她就是我说的东方恶女巫,”小老太婆答道,“好多年来,她把所有的孟奇金人控制在手中,让他们日日夜夜为她卖力。现在他们自由了,非常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孟奇金人是谁?”多萝西问。“他们是住在这儿东方的人,这里受着恶女巫的统治。”“你是孟奇金人吗?”多萝西问。“不,但我是他们的朋友,尽管我住在北方。孟奇金人看见这个东方恶女巫死了之后,派了个快腿信使来通知我,我这就来了。我是北方的女巫。”“哦,我的天!”多萝西叫道,“你是个真正的女巫吗?”“是的,不错,”小老太婆回答说,“但我是个好女巫,人们热爱我。我不如统治这儿的恶女巫强大,否则我会亲自解放他们的。”“可我以为所有的女巫都是邪恶的,”小姑娘说,站在一个真正的女巫面前,她不免有点害怕。“哦,不,这是个天大的误会。奥芝国里只有四个女巫,住在北方和南方的两个是好的。我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因为其中一个就是我,这不会错。住在东方和西方的两个是恶女巫,但现在其中一个被你杀死了,整个奥芝国里只剩下一个恶女巫——就是住在西方的那个。”“但是,”多萝西思索片刻后说,“爱姆婶婶告诉我说,所有的女巫都在好多年前就死掉了。”“谁是爱姆婶婶?”小老太婆问道。“她是我的婶婶,住在堪萨斯,我就是从那儿来的。”

北方女巫似乎沉思了一下,她低着头,眼睛望着地上。然后她抬起头来说:“我不知道堪萨斯在哪里,以前从没听人说起过那个地方。但是请告诉我,那是个开化的地方吗?”“哦,是的,”多萝西答道。“那你婶婶的话没错。在开化的地方我想确实是没有巫师了;术士也没有,女术士也没有,魔术师也没有。但是,你瞧,奥芝国从来没有开化过,因为我们与世界上的其他地方都没有来往。所以我们中间还有巫师和术士。”“术士是些什么样的人呢?”多萝西问道。“奥芝本人就是大术士,”女巫压低嗓门说,“他的法力比我们全部加在一起还要大。他住在翡翠城。”

多萝西正想问别的问题,那三个默默地站在一边的孟奇金人大声叫了起来,手指着压着恶女巫的那个房角。“怎么回事?”小老太婆问道;她朝那儿一看,忍不住要笑出来。那个死女巫的双脚影踪全无,只剩下一双银鞋子。“她太老了,”北方女巫解释道,“太阳一晒她就化掉了。这就是她的下场。但这双银鞋子是你的,你可得穿上它们。”她走过去,拾起鞋子,抖掉灰尘,递给多萝西。“东方女巫可稀罕这双银鞋子啦,”一个孟奇金人说,“这双鞋子有魔力;但我们不知道是什么魔力。”

多萝西把鞋子拿进屋里,放在桌上。然后她又出来,走到孟奇金人面前说:“我真想回到婶婶和叔叔身边,我相信他们会为我担心的。你们能帮我找到回家的路吗?”

孟奇金人和女巫先是面面相觑,然后看着多萝西,摇了摇头。“在东方,离这儿不远,”其中一个说,“有一片大沙漠,没人能活着越过它。”“南方也一样,”另一个说,“我到过那儿,亲眼看见的。南方是奎德林乡。”“我听说,”第三个人说,“西方也一样。那里住着温基人,由西方女巫统治,如果你从她那儿经过,她会强迫你做她的奴隶。”“北方是我的家,”小老太婆说,“它的边上也是这个包围着奥芝国的大沙漠。亲爱的,看来你得跟我们住在一起了。”

多萝西一听这些,哭了起来,她在这些陌生人中间感到很孤单。她的眼泪似乎感动了那些好心的孟奇金人,他们立即掏出手绢,也抹起了眼泪。那个小老太婆摘下帽子,把帽顶放在鼻尖上,一本正经地数道:“一、二、三。”话音刚落,帽子立即变成了一块石板,上面有一行粉笔字:“让多萝西到翡翠城去。”

小老太婆把石板从鼻子上拿下来,念了一遍上面的字,问道:“你的名字是多萝西吗,亲爱的?”“是呀,”小姑娘答道,抬起头来,抹干眼泪。“那你必须到翡翠城去。也许奥芝会帮助你。”“这个城在哪儿啊?”多萝西问道。“就在国家的中部,由奥芝统治,就是我跟你说的大术士。”“他是个好人吗?”小姑娘急切地问道。“他是个好术士。他到底是不是人,我可说不清了,因为我从没见过他。”“我怎么才能到那里呢?”多萝西问。“你得步行。这是一段很长的路程,要穿过一个乡,那个乡有时候令人愉快,有时候一片昏暗,令人恐惧。不过,我会使出全身的魔法,让你免遭伤害。”“你能跟我一起去吗?”小姑娘恳求道,现在她已把这个小老太婆当做她唯一的朋友。“不,我不能陪你去,”女巫答道,“但我要吻你一下,凡是北方女巫吻过的人谁也不敢伤害。”

她走近多萝西,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多萝西事后很快就发现,被她的嘴唇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圆圆的、闪光的印记。“通往翡翠城的道路是用黄砖铺成的,”女巫说,“所以你不会走错。你到了奥芝面前,不要害怕他,只要把你的来历告诉他,请他帮助你。再见,亲爱的。”

三个孟奇金人向多萝西深深地一鞠躬,祝她旅途愉快,随后就穿过树丛走了。女巫友好地向多萝西微微一点头,用左脚跟转了三个圈,转眼就不见了。小托托大为惊奇,见她走了,他狂吠起来,刚才在她面前,他吓得不敢吭声。

但是多萝西既然已经知道她是个女巫,她这样消失正在她意料之中,因此丝毫不感到惊奇。chapter3多萝西搭救稻草人

女巫和孟奇金人走了,剩下多萝西一个人,肚子饿了。她走到碗柜前,切了几块面包,抹上奶酪。她给托托吃了一点,又从架子上拿下一只桶,来到小溪边,拎了一桶清澈的溪水。托托跑到树跟前,朝着上面的鸟儿一个劲地吠叫。多萝西赶上了他,看见树上挂着许多鲜嫩可口的水果,她采了一些,正好用来当早餐。

然后她回到屋子里,痛痛快快地喝了许多清凉的溪水,接着就做起去翡翠城的准备。

多萝西只有一件替换衣服,挂在床边的一根柱子上。这是一件蓝白格子衫,不过由于洗的次数太多,蓝颜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但是衣服还很漂亮。小姑娘仔仔细细地梳洗了一番,换上干净的格子衫,戴上粉红色的太阳帽。她拿起一只小篮子,装满面包,盖上一块白布。然后她往自己的脚上瞧去,只见一双鞋子又旧又破。“穿这双鞋子肯定走不了长路,托托。”她说。托托抬起那双又黑又小的眼睛,望着她的脸,摇晃着尾巴,表示听懂了她的话。

这时,多萝西看见了放在桌上的那双原来属于东方女巫的银鞋。“这双鞋不知道合不合脚,”她对托托说,“这种鞋磨不坏,走长路正合适。”

她脱下旧皮鞋,试穿起银鞋,太合适了,就像是为她定做的。最后她挎起了篮子。“来吧,托托,”她说,“我们要到翡翠城去请奥芝告诉我们怎么才能回到堪萨斯。”

她把门关好,锁上,小心地把钥匙放进衣袋里。她就这样踏上了去翡翠城的道路,托托没精打采地跟在她身边。

附近有好几条路,但她很快就找到了铺黄砖的那条。不多一会儿她轻快地走上了通往翡翠城的道路,她的银鞋踩在坚硬的黄砖路上,发出欢快、清脆的声响。阳光明媚,小鸟欢唱,尽管多萝西被一阵狂风突然吹离了自己的家乡,来到一片陌生的土地上,但她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感到忧伤。

一路走去,只见四周景色美丽如画,她很惊讶。道路两边都围着整齐的栅栏,涂着漂亮的蓝颜色,栅栏外面是大片的稻田和菜地。看得出,孟奇金人是种田耕地的好手。每逢经过一户人家,就有人出来对她深深地鞠躬,送她走过去,因为人人都知道是她杀死了那个恶女巫,解放了他们。孟奇金人住的房子样子很怪,一间间都是圆的,一个大圆盖子作屋顶,一律刷成蓝色,因为在这个国家的东方大家都喜欢蓝色。

夜色将临,多萝西走了一天的路,腿酸力乏,她暗暗着急,不知该在哪儿过夜。这时她来到一座房子前,这座房子比别的都大。房前的绿草坪上,许多男女在跳舞。五个小提琴手把琴拉得震天价响,人们又是笑又是唱,旁边一张大桌子上放着鲜果、糕饼,还有许多别的好吃的东西。

人们友善地欢迎多萝西,邀她吃饭,留她过夜。这是孟奇金最富裕的人家,他的朋友们聚在他家里庆祝从恶女巫统治下解放出来。

多萝西饱餐了一顿,男主人亲自招待她,他的名字叫伯克。饭后,她坐在一张长靠椅上,看人们跳舞。

伯克看见了她脚上的银鞋,说:“你肯定是个女巫。”“为什么?”小姑娘问道。“因为你穿着银鞋,而且杀死了恶女巫。再说你穿着白衣服,只有女巫和术士才穿白衣服。”“我的衣服是蓝白格子的,”多萝西说,抹平了衣服上的皱褶。“你穿这样的衣服正合适,”伯克说,“蓝色是孟奇金人的颜色,白色是女巫的颜色,所以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女巫。”

多萝西无言以对,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女巫,而她心里很清楚,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是一阵龙卷风把她卷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看跳舞看得累了,伯克领她进了屋子,给了她一个房间,里面有张小床。床单是用蓝布做的,多萝西一觉酣睡到天亮,托托蜷缩着身子躺在她旁边的蓝地毯上。

她美美地吃了一顿早饭,看着一个孟奇金小男孩,他在逗托托玩,拉他的尾巴,欢叫,嬉笑,多萝西看得饶有兴味。托托引起大家的好奇,因为他们以前从没见到过狗。“到翡翠城有多远?”小姑娘问。“我不知道,”伯克正正经经地回答说,“我从没去过那儿。没有事情最好离奥芝远着点。翡翠城离这儿很远,你得走好多天。我们这儿很富裕、很舒适,但你得经过一些贫瘠、危险的地方,才能到达你的目的地。”

这番话给多萝西增添了忧愁,但她知道只有伟大的奥芝才能帮助她回到堪萨斯,于是下定决心,决不回头。

她告别了朋友们,又踏上了黄砖路。走了几英里后,想停下来歇一下,便爬到路边的栅栏上,坐了下来。栅栏外面是一大片稻田,她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稻草人,插在一根高高的竿子上,赶着偷吃稻谷的鸟儿。

多萝西用手撑着下巴,沉思地看着稻草人。稻草人的头是一只填满干草的口袋,上面画着眼睛、鼻子、嘴,算是它的脸。头上戴着一顶旧的蓝色尖帽子,原先是某个孟奇金人的。身上穿一套蓝色衣服,又破又旧,颜色也褪得差不多了,衣服里面也塞着稻草。脚上穿一双蓝筒旧靴子,这里的人都穿这种靴子,稻草人的身体被安置在稻草秆上,后面撑着木桩。

多萝西出神地看着稻草人那张画出来的怪脸,突然看见稻草人的一只眼睛居然对她慢慢地眨动起来,她惊讶极了。起先,她以为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在堪萨斯可从没见过稻草人会眨眼睛,但不一会儿,那个稻草人又很友好地朝她点起头来。于是她从栅栏上爬下来,朝他走去,托托则奔过去,围着那根竿子狂吠。“你好,”稻草人嗓音沙哑地说。“你会说话?”小姑娘惊奇地问道。“当然,”稻草人说,“你好吗?”“我很好,谢谢你,”多萝西彬彬有礼地答道,“你好吗?”“我感到不太好,”稻草人微微一笑说,“日日夜夜地插在这儿赶乌鸦,太乏味了。”“你不能下来吗?”多萝西问。“不能,这根竿子是插在我背上的。如果能劳你驾,把这根竿子拔掉,我就太感谢你了。”

多萝西伸出双手,把稻草人从竿子上拔了下来;因为他里面塞的是稻草,所以很轻。“非常感谢你,”稻草人被放下地后说,“我好像成了一个新人。”

多萝西大惑不解。听一个塞着稻草的人说话,看着他朝自己鞠躬,和自己并肩而行,她觉得挺别扭。“你是谁?”稻草人问,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你到哪里去?”“我叫多萝西,”小姑娘说,“我到翡翠城去,请伟大的奥芝送我回堪萨斯。”“翡翠城在哪里?”他问道,“奥芝又是谁?”“怎么,你不知道?”她惊讶地反问道。“是呀,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瞧,我是用稻草做成的,所以我根本没有脑子,”他伤心地说。“噢,”多萝西说,“我真为你难过。”“你觉得,”他问,“如果我和你一起到翡翠城去,伟大的奥芝会给我一副脑子吗?”“我说不准,”她回答说,“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如果奥芝能给你脑子,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罪了。”“这话说得对,”稻草人说,“你瞧,”他推心置腹地说,“我的脚里、手里和身上都塞着稻草,这我不在乎,因为这样我不会感到疼痛。如果有人踩着了我的脚趾,或用针来刺我,我都不怕,因为我感觉不到。但我不愿别人叫我傻瓜,如果我的脑袋里始终塞着稻草,而不像你那样有一副脑子,我怎么能懂事呢?”“我理解你的感受,”小姑娘说,她真心地为他难受。“如果你跟我一起去,我会请奥芝尽他所能来帮助你。”“谢谢你,”他感激地回答说。

他们回到路上,多萝西帮他爬过了栅栏,他们顺着黄砖小路朝翡翠城走去。

托托起先不喜欢这个新伙伴。他在那个稻草人身上嗅个不停,好像怀疑他身上有个耗子窝似的,还时不时地朝着稻草人很不友好地吠叫。“你别理会托托,”多萝西对她的新朋友说;“他从不咬人。”“哦,我不怕,”稻草人说,“他不会咬疼稻草。让我来替你拎篮子吧。我不在乎。我不会感到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边走边继续说,“在这世界上我只怕一件事。”“什么事?”多萝西问,“是制作你的孟奇金人吗?”“不,”稻草人回答说,“是划着的火柴。”chapter4穿过森林的道路

几个小时以后,这条路变得凹凸不平起来,稻草人常常被黄砖绊倒。有时候,砖头碎掉了,甚至压根儿不见了,路面上出现一个个坑,托托一跃而过,多萝西从边上绕过去。但是稻草人没有脑子,他笔直往前走,一脚踩进坑里,整个儿摔倒在坚硬的砖块上。然而,他毫无痛感,多萝西把他拉起来,让他重新站直,而他则为自己的失足哈哈大笑,和她继续赶路。

这里的农田不如刚才那儿景气。农舍和果树都寥寥无几,他们越往前走,乡间景色越荒凉。

晌午时分,他们在路边坐下,附近有一条小溪,多萝西打开篮子,拿出一些面包。她递了一块给稻草人,但他拒绝了。“我从来不饿,”他说,“这真是我的运气,因为我的嘴只是画出来的。如果能在上面挖个洞,我就能吃东西,我里面塞的稻草可以掏出来,这么一来,我的头形就破坏了。”

多萝西立即就看出,他的话句句属实,因此她只是点点头,就自顾吃起面包来。“跟我说说你的事,说说你那个地方的事,”多萝西吃完后,稻草人说。于是她就跟他说起堪萨斯,那里的一切是怎样的灰不溜秋,龙卷风怎样把她卷到这个奇怪的奥芝国。

稻草人聚精会神地听着,然后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这个美丽的地方,回到你说的那个干燥、灰色的堪萨斯去呢?”“这是因为你没有脑子,”小姑娘答道,“不管我们的家乡多么可怕,多么灰不溜秋,我们有血有肉的人宁愿住在那里,而不愿住在别的地方,不管它多么美丽。任何地方都比不上自己的家。”

稻草人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当然不能理解,”他说,“如果你们的脑袋里像我一样塞满稻草,你们也许就愿意住在美丽的地方,那样的话,堪萨斯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堪萨斯多亏了你们有脑子。”“趁我们现在休息,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小姑娘问。

稻草人责备地看着她,回答说:“我的生命这么短,我实在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前天才被做好的。在这之前,世界上发生了些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幸运的是,农夫做我的头时,第一件事就是画了耳朵,所以我把发生的事情都听了进去。还有一个孟奇金人跟他在一起,我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那个农夫说:‘你觉得这两个耳朵怎么样?’”“‘画得不直,’另一个人回答说。”“‘没关系,’农夫说,‘好歹总是耳朵。’这话千真万确。”“‘现在我来画眼睛,’农夫说。他画了我的右眼,刚画完,我就发现自己正以极大的好奇心看着他和我周围的一切,因为这是世界给我的第一个印象。”“‘这只眼睛真漂亮,’那个孟奇金人看着农夫说,‘蓝漆画眼睛正合适。’”“‘我想另一个眼睛得画得稍微大一点,’农夫说。第二个眼睛画好后,我比刚才看得清楚多了。接着他又画了我的鼻子和嘴巴。但我没有说话,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嘴巴是干什么用的。我有趣地看着他们做我的身体、手、脚,最后他们把我的头安了上去,这时我很自豪,以为我像任何人一样健全了。”“‘用这家伙赶乌鸦一定很见效,’农夫说,‘他看上去真像人。’”“‘什么呀,他本来就是人嘛,’另一个人说。这话我很同意,农夫把我夹在他的手臂下,带到了稻田里,插在一根高竿上,就是你发现我的地方。他和他的朋友马上就离开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我不愿这样遭人抛弃;他们走后,我就想跟上他们,但我的脚碰不到地上,我被迫待在那根竿子上。那样的生活真孤单,因为我刚刚被做出来,也没什么东西好想。许多乌鸦和别的鸟飞进稻田,但它们一看见我就飞走了,还以为我是个孟奇金人呢;这下我可高兴啦,自以为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后来,一只老乌鸦飞近了我,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后,停在了我的肩上,说:”“‘我怀疑农夫是不是想用这么个笨办法来唬我。任何聪明的乌鸦都能看出你只是个稻草人。’然后,它跳到我的脚下,放开肚子吃起谷粒儿来。别的鸟儿看我没把它怎么样,也都飞过来吃起谷子,不一会儿,我的四周就围了一大群乌鸦和鸟。”“我很伤心,因为这件事说明我毕竟不是一个好样的稻草人;但是老乌鸦倒来安慰我说:‘只要你有脑子,你就会成为和别人一样健全的人,甚至比有些人还要强。这个世界上只有脑子值得珍视,不管是乌鸦还是人。’”“乌鸦飞走后,我想了又想,决定要千方百计弄到一副脑子。真走运,你来了,把我从竿子上放了下来,听了你的话,我相信,我们一到翡翠城,伟大的奥芝就会给我脑子。”“但愿这样,”多萝西认真地说,“既然你这么迫切地需要脑子。”“哦,是啊,我很迫切,”稻草人回答说,“一个人知道自己是个傻瓜,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好,”小姑娘说,“我们走吧。”她把篮子递给稻草人。

现在,路旁已没有栅栏,田地也没有耕耘过。傍晚他们来到一片大森林,树木高大、茂盛,树枝相接,罩在黄砖路上。树底下几乎一片黑暗,枝丫挡住了日光,但多萝西他们没有歇脚,径直走进了森林里。“既然这条路伸进森林里,它一定还会伸出森林,”稻草人说,“既然翡翠城在路的另一头,我们就顺着它走,不管它把我们领向哪里。”“这种事情人人都知道,”多萝西说。“当然,所以我也知道,”稻草人回答说,“如果这种事情需要动脑子,那我绝对说不出来。”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日光消失殆尽,他们简直是在黑暗中摸索了。多萝西什么也看不见,但托托能看见,因为有些狗在黑暗中的视力很好。稻草人说他在黑暗中就像在大白天一样看得清,于是多萝西抓住他的臂膀,倒也走得很稳当。“如果你看见任何房子,或者我们能过夜的地方,”她说,“你一定得告诉我;因为晚上走路很不舒服。”

不多一会儿,稻草人就停了下来。“我们右边有一座小棚屋,”他说,“是用原木和树枝建成的。我们要不要到那儿去?”“去,当然去,”小姑娘答道,“我累坏了。”

于是稻草人领着她穿过树丛,走到小屋前,多萝西走了进去,发现一个角落里有一张干树叶铺成的床。她立即躺了上去,眨眼工夫就呼呼入睡了;托托躺在她的身边;不知疲倦的稻草人站在另外一个角落,耐心地等待天亮。chapter5搭救铁皮樵夫

多萝西醒来时,阳光透过了树丛,托托早就出去追逐小鸟和麻雀了。她坐起来,打量四周。只见稻草人依然站在角落里,等着她。“我们得去找水,”她对稻草人说。“你为什么要水呀?”他问。“洗去脸上的灰尘,还得喝,免得干面包堵嗓子。”“血肉的身体肯定很不方便,”稻草人沉思地说,“你们得睡觉、吃饭、喝水。不过,你们有脑子,能够正确地思考,就是再麻烦也值得。”

他们离开小屋,穿过树林,发现了一处小小的泉眼,清水汩汩地往外流,多萝西喝了几口,梳洗了一番,吃了面包。她看见篮子里面包已不多,幸亏稻草人不用吃东西,因为剩下的面包只够她和托托吃一天的了。

她吃完了,打算回到黄砖路上,忽听得附近一声低沉的呻吟,她吃了一惊。“什么声音?”她胆怯地问。“我听不出,”稻草人说,“不过我们可以去看看。”

这时又一声呻吟传进他们的耳朵,这声音似乎来自他们身后。他们转过身,朝树林里走了几步,这时多萝西发现树木间的阳光里有一件东西在闪光。她朝那儿奔去,突然又停了下来,惊叫了一声。

一棵大树已被砍掉一部分,一个完全用铁皮做成的人举着斧子站在树边。他的头、手、脚都连接在他的身上,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好像根本就不能动似的。

多萝西惊讶地看着他,稻草人也张口结舌,托托则一个劲地吠叫,朝那人的铁脚上咬了一口,把牙齿都咬疼了。“是你在哼吗?”多萝西问。“是的,”铁皮人回答说,“是我在哼。我已经哼了一年多了,以前从来没人听见或者过来帮我。”“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她温和地询问,这人伤心的口气打动了她。“找一桶油来,把我身体上的各个连接部位润滑一下,”他说,“它们锈得太厉害了,我无法动弹。只要在连接部位上点油,我就完全正常了。我的小屋里的架子上有一桶油。”

多萝西立刻奔回小屋,找到一个油桶,拎起桶又奔回来,焦急地问:“你的连接部位在哪儿呀?”“先润滑我的脖子,”铁皮樵夫说。多萝西就给他脖子上加了油,由于脖子锈得太厉害了,稻草人抓住那个铁皮脑袋轻轻地左右摇动,直到它活动自如,然后铁皮人就能自己转动脑袋了。“现在润滑我手臂上的关节,”铁皮人说。多萝西给它们加了油,稻草人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弯下来,直到它们松动,又像新的一样听使唤。

铁皮樵夫满意地舒了口气,放下了他靠在树上的斧头。“太舒服了,”他说,“自从连接部位锈住之后,我就一直这么举着斧头,现在总算放下来了,真高兴。来,给我的脚关节也上上油,我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于是他们给铁皮人的脚关节上了油,直到他能灵活地走动。他一次又一次地感谢他们救了他,看来他倒很有礼貌,很懂得感恩。“若不是遇到你们,只怕我永远都得站在这儿了,”他说,“所以,你们确实是救了我的命。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的?”“我们要到翡翠城去,拜见伟大的奥芝,”多萝西答道,“我们在你的小屋里过了一夜。”“你们干吗要见奥芝呀?”他问。“我要他送我回堪萨斯;稻草人要奥芝给他一副脑子,”她答道。

铁皮樵夫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认为奥芝会给我一颗心吗?”“嗯,我想会的,”多萝西回答说,“这就像给稻草人一副脑子一样容易。”“是吗,”铁皮樵夫说,“那么,如果你们同意,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到翡翠城去,请奥芝帮助我。”“行啊,”稻草人由衷地说。多萝西接着说,她很高兴有他做伴。于是,铁皮樵夫扛着斧头,他们一起穿过树林,来到黄砖路上。

铁皮樵夫曾请多萝西把油桶放在她的篮子里。“因为,”他说,“要是我遭到雨淋,又会生锈,油桶是绝对少不了的。”

多亏了这样一位新伙伴,他们重新踏上旅途后不久,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树木密密匝匝,枝叶非常繁茂,堵塞了小路,行人难以通过。但是铁皮樵夫挥起斧头,一阵猛砍,很快就清出一条通道,他们顺利地走了过去。

多萝西边走边全神贯注地动着脑筋,连稻草人跌进一个坑里、滚到路旁她都没注意。稻草人只好大声呼叫,请她把他拉起来。“你干吗不绕过那个坑呢?”铁皮樵夫问。“我不太清楚,”稻草人欢快地说,“我的脑袋里塞的是稻草,所以我才去找奥芝,请他给我一副脑子。”“噢,我明白了,”铁皮樵夫说,“但是,说到底,脑子并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你有脑子吗?”稻草人问。“没有,我的脑袋里空荡荡的,”铁皮樵夫说,“但是只要我有了脑子,我也得有一颗心,所以,如果两样都需要求奥芝的话,我宁愿要一颗心。”“什么叫心呀?”稻草人问道。“我把我的经历告诉你,你就会知道了。”

于是,在他们穿越树林时,铁皮樵夫讲了下面这些事:“我是一个樵夫的儿子,他就靠砍下树林里的树木,把木柴卖出去为生。我长大后也成了樵夫,父亲去世后,我就一直照料老母亲,直到她也去世。然后,我打定了主意要结婚,这样生活就不会孤单了。”“有一个孟奇金姑娘,长得很漂亮,我很快就全心全意地爱上了她。她也答应,只要我赚够了钱,造一座比较好的房子给她住,她就嫁给我。于是我就比以往更卖力地干活。但是姑娘跟一个老太婆住在一起,而老太婆不愿她嫁给任何一个人,因为老太婆很懒,她要姑娘留在她身边,为她烧饭、料理家务。于是老太婆就找到了东方恶女巫,对她说,如果她能阻止姑娘出嫁,老太婆愿意给她两头羊和一头牛。恶女巫在我的斧头上施了魔法,有一天,正当我使出全身力气干活时(我急于造好房子,尽早把姑娘娶过来),斧头突然滑了下来,砍断了我的左腿。”“起先,这件事好像是个天大的不幸,我知道,一条腿的人是当不了一个好樵夫的。我找到一位白铁工,请他用铁皮为我做一条新的腿。铁皮腿安上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我能随意摆布它了。但是我的行动触怒了东方恶女巫,因为她向老太婆作过保证,决不让我娶到那位漂亮的孟奇金姑娘。当我重新砍木柴时,斧头又脱手砍断了我的右腿。我又找到白铁工,请他再为我造一条铁皮腿。后来,被恶女巫施过魔法的斧头先后砍断了我的双臂,但我毫不气馁,装上了铁皮手臂。于是,恶女巫让斧头砍下了我的头,起先,我想这下子彻底完了。但白铁工正好路过,他为我安上了铁皮脑袋。”“我以为我打败了恶女巫,我比以往干得更卖力了。但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敌人有多凶恶。她想了一个新办法,要消灭我对美丽的孟奇金姑娘的爱,我的斧头又脱手了,这回正好把身体一劈为二。白铁工又一次帮助了我,给我做了个铁皮身体,再把我的铁皮腿、铁皮胳臂、铁皮脑袋活络地连接在身体上,活动起来像以往一样自如。但是,天哪!我的心没有了,因此我就失去了所有对孟奇金姑娘的爱,对于是不是娶她也不在乎了。我想她依然跟老太婆住在一起,等着我去娶她呢。”“我的身体在阳光里闪闪发亮,我觉得很自傲,现在斧头伤不了我,我也就不怕它从手里滑落了。只有一个危险——我身体的连接部位会生锈。我在小屋里备了一只油桶,随时都能取用。但是,有一天,我忘了给自己上油,又淋了一场雨,等我想到会出危险时,连接部位已经生锈了,我就只好待在树林里,直到遇上你们。这件事太可怕了,但是在我待在树林里的这一年里,我有足够的时间思考,认识到我最大的损失就是失去了心。当我在恋爱的时候,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没有心的人是不懂得爱的,所以我决心去请奥芝给我一颗心。如果他给了,我就回到孟奇金姑娘身边,跟她结婚。”

多萝西和稻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现在他们明白了,铁皮樵夫为什么那么急着要一颗新的心。“不过,”稻草人说,“我还是宁愿要脑子,因为一个傻瓜即使有心也做不好事情。”“我要心,”铁皮樵夫说,“因为脑子不能使人幸福,而幸福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多萝西什么也没说,因为她不知道她的两个朋友谁对谁错,她认定,只要她能回到堪萨斯,回到爱姆婶婶身边,那么樵夫没有心、稻草人没有脑子,或者他们都得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就都无关紧要了。

最使她焦急的是,面包快吃完了,她和托托再吃一顿,篮子就要空了。铁皮樵夫和稻草人是肯定不吃东西的,但她可不是铁皮或稻草做的,不吃饭就没法活。chapter6小胆狮

这段时间里,多萝西和她的伙伴们一直在密密的树林里穿行。路上依然铺着黄砖,但黄砖上覆盖着干树枝、枯树叶,走在上面很不舒服。

树林里几乎见不到鸟儿,因为鸟儿喜欢阳光明媚的露天旷野;但是不时地传来躲在树后面的野兽低沉的吼声。小姑娘听着这些声音,心儿怦怦直跳,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是托托知道,他跑到多萝西身边,紧挨着她,甚至没有吠叫。“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树林呀?”小姑娘问铁皮樵夫。“我不知道,”樵夫答道,“我从没去过翡翠城。但我小时候,我的父亲去过一次,他说那儿离这里很远,要穿过一个可怕的乡野,尽管离奥芝住的城市很近的乡野很美丽。但是只要油桶在,我什么都不怕,稻草人也什么都不怕,而你呢,额头上有好女巫吻过的印记,什么都伤害不了你。”“可是托托呢?”小姑娘忧心忡忡地说,“什么东西能够保护他呢?”“如果他遇到危险,我们必须亲自保护他,”铁皮樵夫说。

他话音未落,树林里传来了可怕的吼声,紧接着,一只大狮子跳到了路上。他的爪子一挥,稻草人就转了起来,转呀转呀,转到了路旁。然后,狮子又用尖利的爪子打了铁皮樵夫一下。樵夫一下子摔倒,一动不动地躺在路上,但是铁皮上没留下一点印记,这可叫狮子惊讶了。

现在,小托托可遇到敌人了,只见他吠叫着朝狮子扑去,大狮子张开嘴巴要咬托托,多萝西怕托托会被咬死,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使出全身力气,对准狮子的鼻子狠狠揍了一拳,嘴里叫道:“看你敢咬托托!你就不害臊,这么大的动物,竟然咬一条可怜的小狗!”“我没咬他,”狮子说,用爪子擦着被多萝西揍过的鼻子。“可你想要咬他,”多萝西反驳说,“你只是一个大胆小鬼。”“我知道,”狮子害羞地低下了头,“我一直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知道,我肯定。想想吧,竟然欺侮一个可怜的稻草人!”“他是个稻草人?”狮子惊讶地问,看着多萝西扶起稻草人,把他重新整制成人的模样。“他当然是稻草人,”多萝西答道,依然怒气冲冲。“怪不得他那么容易摔跤,”狮子说,“刚才看他那样转圈儿,我真纳闷。另外一个也是稻草的吗?”“不,”多萝西说,“他是铁皮做的。”她把樵夫也扶了起来。“怪不得他差点儿划破了我的爪子,”狮子说,“我的爪子抓到铁皮的时候,背上一阵冰凉。那个小动物是什么?你挺疼爱他的。”“他是我的狗,叫托托,”多萝西答道。“他是铁皮做的,还是稻草做的?”狮子问。“都不是。他是一……一……一条有血有肉的狗,”小姑娘说。“哦,他是个奇怪的动物,看上去这么小。除了我这样的胆小鬼,谁也不会想到要咬他,”狮子伤心地说。“你怎么会变胆小的呢?”多萝西问,惊奇地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他看上去简直像一匹小马。“这是个秘密,”狮子答道,“我猜我生下来就是这样的。森林里所有别的动物自然都希望我能勇敢,因为任何一个地方都把狮子奉为百兽之王。听说,只要我大吼一声,任何动物都会害怕,纷纷躲避我。每当我碰见人,我都很惊慌,但我只要吼一声,那人就会拼命逃走。如果象、虎、熊想要吓唬我,我也会逃走——我就是这样的胆小鬼;但是只要别的动物听到我的吼声,他们就会逃走,我当然也就让他们去。”“但这样做不对。百兽之王不该是个胆小鬼,”稻草人说。“我知道,”狮子说,用尾巴尖儿擦去眼角的一滴眼泪,“这是我最大的悲伤,使我的生活很不快乐。但是每当遇到危险,我的心就怦怦地跳个不停。”“也许你有心脏病,”铁皮樵夫说。“也许是的,”狮子说。“如果你真的有病,”樵夫说,“你应该高兴,因为这就证明你是有心的。而我就没有心,所以想生心脏病都没法生。”“也许,”狮子沉思地说,“如果我没有心,也就不会是个胆小鬼了。”“你有脑子吗?”稻草人问。“我想有的。我从没看过,”狮子答道。“我要到伟大的奥芝那里去,请他给我一副脑子,”稻草人说,“因为我的脑袋里塞的是稻草。”“我要去请他给我一颗心,”铁皮樵夫说。“我要去请他送托托和我回堪萨斯,”多萝西跟着说。“你们认为奥芝会给我胆量吗?”小胆狮问道。“就像他会给我脑子一样容易,”稻草人说。“或者像给我一颗心一样,”铁皮樵夫说。“或者像送我回堪萨斯一样,”多萝西说。“那么,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们一起去,”狮子说,“因为,如果没有一点胆量,我实在活不下去了。”“我们很欢迎你来做伴,”多萝西回答说,“因为你能替我们吓退别的野兽。既然你能够那么容易地吓退他们,在我看来,他们似乎比你更加胆小。”“确实是这样,”狮子说,“但这丝毫不能使我稍微勇敢一点,只要我一天以为自己是个胆小鬼,我就一天不能快乐。”

于是,这一小队伙伴们又上路了,狮子迈着雄赳赳的步子和多萝西并肩而行。托托起先并不欢迎这位新伙伴,因为他忘不了狮子的大爪子差点把他踩碎,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自在多了,不多久,托托和小胆狮就成了好朋友。

那天他们再没碰上意外,旅途中平安无事。是的,有一次铁皮樵夫踩着了一只蜷缩在路上的甲虫,把这个可怜的小东西踩死了。樵夫很难过,因为他从来不愿伤害任何生物。他边走边流下几滴伤心、难受的眼泪。这些眼泪慢慢地淌到脸上,淌到嘴巴的活动部位,那里生锈了。过了一会儿多萝西问了他一句话,他的嘴巴已经张不开来,因为他的上下颌都已紧紧地锈住了。这使他非常紧张,朝着多萝西指手画脚,要她帮忙,可她不明白他的意思。狮子也莫名其妙,不知出了什么事。只有稻草人从多萝西的篮子里拿出油桶,给铁皮樵夫的上下颌加了油,几分钟后,他又能像先前一样说话了。“我要从这件事吸取教训,”他说,“走路要看清路面。因为如果我再踩死一只昆虫或甲虫,我肯定又会哭的,而眼泪会使嘴巴生锈,一生锈我就不能说话了。”

以后,他走路非常小心,眼睛总是盯着路面,看见一只小蚂蚁他都不忍心踩上去,就怕伤着了它。铁皮樵夫知道自己没有心,因此他特别留意绝对不要对任何东西残忍。“你们有心的人,”他说,“有东西指引,绝不会做错事;但我没有心,所以我必须非常谨慎。等奥芝给了我一颗心,我当然就不必顾忌那么多了。”chapter7通往奥芝国之路

那天晚上,他们只好在森林里的一棵大树下露营,因为附近没有人家。这棵枝叶繁茂的树足以替他们抵挡露水,铁皮樵夫用斧子砍下一大捆木柴,多萝西生了一堆旺火,暖和了她的身体,驱散了她的孤独感。她和托托吃掉了最后一点面包,这会儿,她可不知道第二天早饭该吃什么了。“如果你愿意,”狮子说,“我就到树林里去为你捕杀一头鹿。你可以用火烤来吃,因为你的口味很特别,喜欢吃熟食,这样你就能吃上一顿美味的早餐了。”“不!请别,”铁皮樵夫恳求道,“如果你杀死一头可怜的小鹿,我肯定会哭的,那么一来,我的嘴巴又要锈住了。”

但是狮子进了树林,找到了他自己的晚饭,谁也不知道他吃的是什么,因为他没说。稻草人发现一棵结着坚果的树,把坚果装满多萝西的篮子,够她吃上一阵子了。多萝西觉得稻草人想得很周到,但是看着他捡坚果时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她由衷地哈哈大笑。他那填稻草的手很笨拙,而坚果又那么小,他漏掉的几乎和捡进篮子里的一样多。但是稻草人才不管他得捡多久呢,因为这样可以离开那堆火,他怕万一有火星溅到他的稻草上,就会把他烧成灰烬。所以他离火堆远远的,只是当多萝西躺下睡觉时,他才走过去把干树叶盖在她的身上。她又温暖又舒适,一觉酣睡到天亮。

天亮后,小姑娘在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边洗了脸,随后向翡翠城出发了。

对这几个行路人来说,这是一个多事的日子。他们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看见前面有一条大壕沟横在路上,把他们目力所及的树林一分为二。这条沟很宽,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沟边,朝下一看,沟很深,底下有很多又尖又大的岩石。沟两边都很陡,他们谁也无法爬下去,一时间看来他们的旅途只好到此为止了。“我们该怎么办呢?”多萝西垂头丧气地问。“我一点主意都没有,”铁皮樵夫说。狮子摇着蓬松的鬃毛,一脸沉思的样子。但是稻草人说:“我们不能飞,这是不用说的;我们也不能爬到这条大沟底下。因此,如果我们跳不过去,就只好停在这儿了。”“我想我能跳过去,”胆小的狮子在心里仔细地丈量了沟的宽度,然后说。“那我们都不愁了,”稻草人说,“你可以把我们一个一个背在身上跳过去。”“好,我来试试,”狮子说,“谁第一个来?”“我来,”稻草人叫道,“如果你跳不过这条沟,就会把多萝西摔死,樵夫的铁皮也会在岩石上砸出凹痕。但是如果我骑在你的背上,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摔下去一点不会受伤。”“我真怕我自己摔下去,”胆小的狮子说,“但我看只有试一试,否则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来吧,骑在我的背上,我们试一下。”

稻草人骑上了狮背,狮子走到沟边,蹲了下来。“你干吗不快跑,然后起跳呢?”稻草人问。“我们狮子不是那么跳的,”狮子答道。然后纵身一跃,嗖地腾空跃过大沟,平安地落到对面。看见他那么轻易地征服了这条沟,他们都高兴极了,稻草人跨下狮背后,狮子又跳了回去。

多萝西想,下一个该她过去了。于是她抱着托托,跨上狮背,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鬃毛。紧接着,她就像在空中飞了起来;没等她细想,就已平安地落到了对面。狮子第二次跳回去,把铁皮樵夫背了过来。然后他们都坐下来,好让狮子休息一下,几次三番的跳来跳去,已弄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就像一只跑了长路的大狗似的直喘气。

他们发现大沟这边的树林很密,看上去一片幽暗。狮子缓过气来后,他们又踏上了黄砖路,各自都在心里嘀咕,不知能否走出树林,再见到明媚的阳光。更使他们不舒服的是,他们很快就听到树林深处传来种种奇怪的声音,狮子悄悄地向大家说,这儿住着卡利达斯。“卡利达斯是什么呀?”小姑娘问。“是些怪兽,身体像熊,头像虎,”狮子回答说,“爪子又长又尖,他们能够轻易地把我一撕为二,就像我撕托托一样。我很怕卡利达斯。”“这我一点都不惊奇,”多萝西说,“他们一定是些可怕的野兽。”

狮子刚要说话,路上突然又出现一条壕沟,这条沟比前一条更宽更深,狮子一看就知道,他跳不过去。

于是他们坐下来商量办法,经过认真思考后稻草人说:“紧靠着沟边有一棵大树。如果樵夫能把它砍倒,它就能架在沟上,我们可以很方便地从树上走过去。”“这个主意真棒,”狮子说,“人家真要怀疑你的脑袋里不是稻草,而是脑子呢。”

铁皮樵夫说干就干,他的斧子很锋利,那棵树很快就几乎被砍断了。然后狮子用他有力的前腿使足全身的力气推树,大树慢慢地倒了下来,咔嚓一声架在了沟上,树梢的枝桠搁在另一边。

他们正要踏上这座怪桥,一声尖利的吼叫使他们抬起头来,只见两个熊身虎头的大怪物正在朝他们跑来,他们吓坏了。“他们就是卡利达斯!”小胆狮索索发抖。“快!”稻草人叫道,“我们快点过去。”

于是,多萝西抱着托托领头,铁皮樵夫第二,稻草人第三,从树上走过沟去。狮子尽管害怕,依然转过身去,面对卡利达斯,然后非常可怕地大吼了一声,吓得多萝西失声惊叫,稻草人往后倒去,就连凶猛的怪兽也停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

但是,怪兽一看自己比狮子庞大,而且他们与狮子是二对一,于是又朝前冲去,狮子越过沟去,回头看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办。凶猛的怪兽一刻不停,也要踏上架在沟上的大树,狮子对多萝西说:“我们完了,他们尖利的爪子肯定会把我们撕成碎片。不过,你躲在我背后,我会尽力跟他们搏斗,到死为止。”“等一等!”稻草人叫道。他一直在思考对策,现在,他请铁皮樵夫砍去搁在他们这一边的树梢。樵夫立即挥起斧头,就在那两个卡利达斯快过来时,大树轰的一声掉进了深沟,那两个张牙舞爪的丑怪物也掉了下去,在沟底下的尖岩石上摔得粉碎。“好哇,”胆小的狮子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我们又能活一段日子了,我很高兴,不能活一定是最不舒服的事情。那些怪物可把我吓坏了,这会儿我的心还在怦怦地跳呢。”“唉,”铁皮樵夫悲伤地说,“我要是有颗心怦怦地跳就好了。”

这次险遇使多萝西他们更加急于走出森林,他们大步流星,多萝西感到累了,只好骑到了狮子的背上。他们高兴地发现,越往前走,树木越稀,下午,突然来到了一条大河前,河水就在他们眼前迅疾地流淌。他们看见河对岸有一条黄砖路在一片美丽的田野里延伸,那里,绿茵茵的草坪上点缀着芳香四溢的鲜花,路两旁全是果实累累的树木。看着眼前这片可爱的田野,他们高兴极了。“我们怎样才能过河呢?”多萝西问。“那好办,”稻草人回答说,“樵夫得为我们做一个木排,这样我们就可以渡过河去了。”

铁皮樵夫挥起斧头,砍下一些小树扎木排,就在他忙着的时候,稻草人发现河岸边有一棵果树。多萝西可高兴啦,她这一天吃的都是坚果,这会儿她饱饱地吃了一顿甜美的水果。

尽管铁皮樵夫不知疲倦,手脚勤快,但做木排毕竟是件费时的活儿,天黑了还没做好。于是他们在树底下找了个舒适的地方,一觉睡到了天亮。多萝西梦见了翡翠城,好术士奥芝,他很快就会送她重返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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