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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4 20: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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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岸见一郎著,邓超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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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去的勇气

老去的勇气试读:

老去的勇气

作者:[日]岸见一郎出版方:现代出版社出版时间:2020年03月01日ISBN:9787514382167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老去的勇气

[日]岸见一郎 著

邓超 译

死亡一直被公认为是诸般坏事中最令人生畏的。

然而,对我们来说,死亡没有什么大不了。

为何这样说呢?

因为当我们存活于世时,死亡尚未到来;而当死亡降临时,我们也早已不复存在。

Chapter 1人生,下坡路最精彩

活着,即老去

无论是谁,年龄都会增长。每一年,都会实实在在地增长一岁。有的人一边叹息着不想变老,一边又渴望长寿,但这两者无法兼得。

活着,即老去——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身体在日渐衰老。对于很多人来说,变老的感觉就是——年轻时,某些变化让我们感觉到成长,但随着年龄渐长,不知何时起,这些变化却让我们感觉到衰老。

我最初意识到衰老,是从牙齿老化开始的。听说,女人生一个孩子,就会掉一颗牙,而我是每写完一本书,就会掉一颗牙。

当然,年轻时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当我体验过巨大的精力消耗导致牙齿脱落这件事,也就深切地体会到了老之将至。

牙齿的老化对日常生活影响甚大。因为无法顺利咀嚼,所以最受影响的就是饮食,而且治疗的过程十分痛苦。牙齿的老化还会影响我们的容貌。一旦掉一颗牙,一张嘴别人就能看见,他们也会感觉到这份衰老。

因为此前基本没有关于牙齿的苦恼,所以当我发现牙齿变得必不可少的时候非常沮丧——难道这就是衰老的开始吗?

紧随着牙齿老化的便是眼睛。眼睛衰老既不会疼痛,也不会对相貌有什么影响,所以不如牙齿老化的破坏力那么大。但我的工作需要从早到晚地看书,需要一边看电脑屏幕一边写稿子,所以对我来说是紧要问题。作为文字工作者,却因为老眼昏花而看不清,这让我备受打击。

诸如此类,各种身体机能的老化,皆是不可逆的。当然,如今的医疗技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延缓衰老,但绝无可能重回年轻。

既然没办法回到年轻,那我们应该如何接受现实呢?这就是我们思考衰老、与病痛作战最关键的课题。不能唉声叹气,不能逃避现实,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如何与“此时、此地”的自己和解。

你是否想回到自己的十八岁

归根结底,人为什么会因为衰老而频频叹息呢?

一般来说,“逐渐衰退”就是变老,当我们看到衰退的迹象时会感觉深受打击。假如年轻时是我们人生中的高点,那么之后,我们就像从坡上滚落一样急速衰老。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失去各种东西——这就是衰老带给我们的感觉。

虽然这种感觉很不好,但一定不全是负面的东西。

有一个电视节目叫作《纵横日本之旅》,在节目中,演员火野正平骑着自行车环游日本。该节目的关键句就是“人生,下坡路最精彩”。

骑自行车爬坡是非常吃力的。但登上顶峰,我们就会看到美妙的风景,而借助风力和惯性下坡则令人神清气爽。人生也是如此,年轻时,我们拼命蹬着脚踏板,同时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梦想、目标、野心、焦虑……如今,如果能卸下肩上的重担,开始享受人生,后半生将会变得完全不同。“老”这个字,据说是一个象形文字,是模仿一个弯着腰、披着长发、拄着拐杖的老人形象创造出来的。但是,江户时代“老中”一职,或汉语当中“老师”一词,则完全没有消极意味。在这两处,人们关注的不再是肉眼可见的状态,而是一个人积累下来的知识和经验。

我经常会问来咨询的人:“如果能回到自己的十八岁,你想回去吗?”

十八岁时的你:年纪轻轻、精力充沛、不知疲倦……然而,五六十岁的人几乎都是不想回到自己的十八岁。如果带着现在的知识、经验,回到自己的十八岁也是很好的。但若要清空现有的一切,全部重新开始,他们是不愿意的。

在我看来,人的一生不可能事事如意。每个人都会有痛苦的经验和不好的回忆。但迄今为止自己留下的足迹、积累下来的阅历,包括那些痛苦,他们都不想放弃。也有人觉得,年轻时的状态并不一定是最好的。

在这一点上,我深有同感。如果要将一切清零,变回年轻的自己,那我煞费苦心学会的希腊语,也不得不从零开始再学一遍了。

就像“韦编三绝”这个典故一样,为了读懂古希腊哲学中的古典原文,我翻破了三本字典。正是因为如此拼命地学习,到了现在这把年纪,我才能翻译古希腊哲学巨著。正是因为不断的努力和岁月的累积,我才有能力完成很多工作。

尚未开始就断言做不到,这是谎言

因为在韩国的讲座增多了,我六十岁时,便从零开始学习朝鲜语。

希腊语、英语、德语、法语这几门语言,我都经历过长年累月的学习。现在,我学朝鲜语,经常会出现初学者会犯的错误。年轻时,我会在很多事情上遭遇失败,然后深感自己的无知和经验的缺乏——就像学习一门语言时犯的低级错误。

不过,学习新事物,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开心快乐的事。虽然学习过程中也会很辛苦,但无须将积累的一切清零,也能回到年轻的状态。

它不需要特别的才能和适应性,只需要稍具挑战精神,所以人人皆可做到。用奥地利精神科医生、心理学者阿尔弗雷德·阿德勒的话来说,就是“不完整的勇气”。

面对一件需要从零开始的事,一些人会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说“不行”“我做不到”“记忆力不像年轻时那么好”“太难的我看不懂”“而且体力也大不如前”“不过时间嘛,倒是要多少有多少”……

事实上,他们并不是真的做不到。如果像高中时一样努力,即使是一门全新的语言,也是有可能掌握的。如果还没开始就认定自己做不到,要么是因为无法接纳不完美的自己,要么就是压根儿不想接纳。

阿德勒所说的“不完整”,不是人格,而是在面对新事物时我们在知识、技术等方面的不完备。一旦开始做一件事情,就必须马上直面“做不到”的自己。第一次做一件以前没做过的事,自然没那么容易。但是接纳这个“做不到”的自己,是“能做到”的第一步。

在一次演讲中,我讲到自己学习朝鲜语的事情时,一位七十五岁的先生起身分享自己的经历。这位先生从六十四岁开始学习中文,现在从事着与口译相关的工作。他鼓励我:“学习,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我学习朝鲜语刚刚两年,还远远不及他。即便如此,我也已经能阅读朝鲜文的书了。

我曾接到韩国全国性报刊《朝鲜日报》的约稿,用朝鲜文写了一则简短的书评。当然,发表之前我让老师帮我校对了,虽然想要表达的东西力有不及,但依然成就感十足。

学完朝鲜语,接下来我想学习汉语。有一次有幸在中国台湾演讲,当时说了一点点汉语,感觉颇有趣味。

年轻时我们喜欢与人竞争,凡事务求结果。但随着年岁增长,他人的评价和目光变得不再重要,于是可以纯粹地体会学习带来的喜悦。这可以算是变老以后的特权吧。

年岁愈长,对事物的理解愈深

从2011年开始,我花了四年时间翻译柏拉图的《提麦奥斯篇》,2015年,在我五十九岁时付梓出版。如果换作年轻时的自己,也许会希望得到更多人关注,并期待能因此进入大学就职。但那时,我都没想过这些事,这份艰难的工作耗时数年,但对我来说却是巨大的幸福。

在西欧,《提麦奥斯篇》是柏拉图著作中最广为人知的一部。但在日本已经四十多年没有新版译作面世,想买一本都难。

这么重要的著作,我希望翻译出来后不仅能让专家读懂,还能让更多的普通读者读懂,基于这个初衷,我开始着手翻译。其实,我放下希腊语已有十余年了,但我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忘记,反而比年轻时读懂得更多了。

希腊语很难,但书中的内容,我却理解得远比年轻时深刻。这或许要归功于人生阅历。

放下希腊语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学习阿德勒心理学,这有助于加深对柏拉图的理解。虽不是直接的益处,但我感觉像是有了一条“辅助线”。在解答几何问题时,如果有了辅助线,之前看不到的形状就会变得清晰可见。学习阿德勒心理学,积累丰富的人生阅历,这些都加深了我对哲学的理解。

精神科医生神谷美惠子在日记中写道:“无论是过去的经验,还是学到的知识,如果将它们集合到一起,将多么令人感动。每天带着这些思考生活着,每思考一次,喜悦就更加深一点。”(神谷美惠子《神谷美惠子日记》)。

迄今为止,自己学过的、体验过的、积累下来的东西汇聚在一起,就形成自己的世界观;我们成长到不再关心他人的评价,能做到纯粹地体会学习带来的喜悦,并且,比起年轻时,对事物的理解也愈加深刻。可以说,这就是衰老带给我们积极的一面。

年轻时,我曾是学生管弦乐队中的一员,负责演奏圆号。现在,若有演出机会,我认为只要多练习几次,就能演奏出更高质量的作品。即使我后来再也没有接触过乐器,但音乐还是一直听的,而且对音乐的理解也比那时更为深刻。

像这样,如果能够认识到衰老的价值,后半生就能活得更快乐。如果为了感受到衰老的积极一面,将年轻时做过的事情,试着再做一遍,会怎么样呢?建议你挑战一下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或者尝试进入一个完全崭新的领域。

年轻时读起来很难的书,你想着总有一日会读懂,于是将它束之高阁。现在打开来读读也好,我相信,你一定会发现别有洞天。

Chapter 2跨越“但是”的壁垒

不往上看,以前方为目标

在这世间,有些东西既可以为毒,也可以为药。其中之一,就是欲望。金钱、朋友、地位、头衔……太多欲望,都伴随着一种名为“不安”的副作用。当一个人拥有某样东西,不仅会想要得到更多,而且还要面对可能失去已有之物的恐惧。“拥有”虽然可以让我们获得幸福感,却难以持久。

相对地,也有些人随着年龄增加,变得清心寡欲。这种寡欲,偶尔会引起一种叫作无力感的并发症,这可能会加速身体的衰退。一个人活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持续拥有热情和欲望,也可以说是目标、梦想或人生的意义。

日本虽有以心境淡泊为美德的文化,但我认为热情不可枯竭。阿德勒说,人生即是朝着一个个目标努力,活着即“进步”。

人类不管年龄几何,都有进步的空间。但有一件事情务必注意:究竟该朝着哪个方向进步呢?

阿德勒所说的进步,指的不是向上,而是以前方为目标。也就是说,判断标准并非和他人比较,而是为了改变现状,自己一步一步踏实向前。

这里所说的“一步”,不仅仅指挑战新事物,对一直坚持的事孜孜不倦地付出;还指为了让每一天过得更快活而做的微小努力,这也是非常重要的。

不向上看,而是朝前看。也许,这很难做到。尤其是年轻时,我们凡事都好与人竞争,容易较劲,心心念念“一定要变成更优秀的自己”。

如果一个人渴望比现在的自己更优秀,并为之不断努力,这就足够了,不需要爆棚的竞争欲和胜负欲。不汲汲营营于他人对自己的评价,重要的是,要实实在在感受到昨天做不到、但今天做到了的事。

如果昨天和今天相距太近感觉不明显,就试着回想一下半年前或一年前的自己。无论什么事,无论从几岁开始,只要踏踏实实地努力过,就一定能感受到明显的变化。

借用阿德勒的话,就是“完美的优越性的追求”。这种喜悦感会给人生带来朝气蓬勃的活力。

不幸的是,在我的身边,充斥着与他人攀比较量的标准。如果无法意识到这一点并将它放下,就会为“胜了”“败了”的自我判断而忙得晕头转向。

首先,意识到我们在将自己与他人进行比较;其次,放下攀比之心。只要做到这两点,我们就一定能感觉到如释重负。

不靠减法,靠加法去生活

有些时候,明明能感受到明显的变化和进步,却无法因此而喜悦,从而导致放弃梦想和目标。

原因之一就是“减法式”思考。他们眼中所见的,是与理想的自己相减之后的自己。

这种“减法式”思考,会对我们的积极性影响巨大。我已经学习朝鲜语两年了,假如我的理想是“无须借助口译,能用朝鲜语进行演讲”,然后以此为标准判断自己现在的水平,那么每一天愉快的学习就会立马变成一种苦差吧。不仅不能和他人比较,不和理想中的自己比较也很重要。

以前,光是在演讲开始前和观众打打招呼、做做自我介绍都很吃力,但现在我已经能多讲那么一点点。虽然还远远没到不用口译就能完成演讲的程度,但哪怕只有一点点进步,也要将关注点放在积极的地方——不从理想目标开始减分,而是用自己积累起来的成绩给自己加分,这对阿德勒所说的“完美优越性的追求”来说至关重要。

有意识地寻找这些,加分项就会出乎意料地多起来。当然,也有事情是无能为力的。尤其是年龄的增长和身体的衰老越来越明显,注意力就会不由自主转移到这上面,很容易给自己减分。

以前能行走如风,最近急转直下,变得容易疲倦;膝盖很痛,不能走路了;膝盖啊,腰啊,周身都痛得厉害——这也是减法思维在起作用。

这就是将年轻、朝气蓬勃、体力满满的曾经的自己作为理想目标,在此基础上做减法审视现在的自己。然而,即使不能像以前一样长时间英姿飒爽地行走,但由于保持了良好的散步习惯,也有了自己的同行伙伴;虽然走得比以前慢了些,但因此而看到了路边从未留意过的花花草草,对四季轮转变得敏感——就像这样,只要稍微转变视角,就能发现我们能做到的事还有许多。

在我五十岁时,曾因为心肌梗死病倒,当时不得不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一年后,我做了冠状动脉分流手术,冠状动脉分流手术要实施全身麻醉,让心脏停止跳动,然后再把人造心肺装置放到我的身体里。虽然做了这么大的手术,但我回到病房就会做复健训练。

首先,我要从床上站起来,移到旁边的椅子上,接受各项生命体征的检查,包括脉搏、血压等。刚做完手术的我,光做这些就已经很吃力了。

但手术后第三天,我尝试从病房走到护士办公室,没想到竟然做到了。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逐渐增加行走的距离,当我能走更长距离之后,我就开始在台阶上爬上爬下。日复一日的复健训练——每一天都在完成前一天做不到的事。

康复训练,不是和别人比较,而是用加法思维,追求“完整的优越性”。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懂得了:不和别人比较,每进步一点儿就是巨大的喜悦,这些进步会转化为勇气,让自己对生命充满希望。

你的口头禅有“但是”吗

“我可以跑马拉松吗?”

临近出院的一天,我向主治医生提出了这个问题。

没想到,医生的回答让我很意外:“要不试试看,如何?”

为什么这个答复对我来说出乎意料呢?因为我想过:以我刚做完冠状动脉分流手术的身体,想参加马拉松肯定是不可能的。而我的主治医生教会了我,切莫把自己的可能性局限在“一定不行”“应该做不到”这些框架中,重要的是要想——“也许可能呢”。

这不仅仅是说生病。很多事情,我们都打着变老的幌子而放弃了。

阿德勒说:“无论是谁,都能完成任何事情。”当然,有些事情的确无法做成,但如果从最初就不放弃,坚持尝试去做,就一定有其价值所在。相信自己的可能性,相信自己“也许能做成”,总之先向前迈出一步试试看。当你走出了这一步,也许真的就能做到了。

那些嘴里说着“总有一天”“终有一日”的人,实际上就和说“不行不行,我肯定完不成”的人是一样的。即使有人跟他们提出“先试试看吧,看怎么样”,他也会答复:“可以,但是……”他们并非在因为做或不做而犹豫,其实就是在说“我不会做”。

如果不能跨越“但是”这个障碍,就无法勇敢向前。

作为咨询者,我有时候会数在对话过程中对方说了多少个“但是”。“但是”后面跟着的八成都是借口,我不会直接加以否定,而是告诉对方“今天,这是第三次听你说‘但是’了呢”。重要的是,要让他本人意识到自己随时把“但是”这个词挂在嘴边。

让我们做个简单的测试,今天你也来数数“但是”吧。然后再观察一下,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说“但是”。如果能意识到说的“但是”太多,那么当你想要开口的时候,就试着把这两个字咽回去。总之先试试看,一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生产率无法决定人的价值

现在,让我们回到康复训练的话题。

无论我自认为自己走得有多么好,出院后都不得不面对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我们每天行走在城市,到处都可能会有坡度,人行道也会有些许倾斜。而且,也不像医院那样随时开着空调,保持着恒温恒湿,所以有时明明没走多远却搞得自己筋疲力尽。

有的人,因为无法做到入院前或生病前做到的那些事而深受打击,于是进行大量的康复训练,可出院后却依然遭遇挫折,沮丧懊恼,导致最终放弃了康复训练。

医院之所以让人感觉舒适,不仅是因为安全无障碍,而且在院期间,还可以从竞争中逃离出来。由于可以专注于自己的课题,专注于“优越性的追求”,所以我不用考虑得失成败。这就是在住院期间体会到的幸福之处。

对此,解决方案唯有一条——那就是在出院之后,依旧像住院期间那样,坚定地不和他人比。如果用“加法式”思维方式,多关注自己能做到的事情,那么在出院之后也可以继续感受到这种喜悦和积极。

在当今这个时代,很多时候人们关注的都是结果如何。有言论表示,要用“生产率”来判断一个人的价值。的确,在工作场合,人的生产率很重要,但我认为万万不可将人的价值完全机械地等同于生产率。

总会有人身患疾病,抑或年岁渐长,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工作。有人很消极沮丧——明明以前手脚很麻利,可以把家务活做得很漂亮。但如果他们能够明白,不用生产率来判断自己的价值也是可以的,那么无论到什么年纪,处于何种境地,都可以在自己身上找到价值。

我曾在精神科诊所做过一周一次的日托兼职。那些日子里,有一项工作就是和患者们一起做料理。

首先,工作人员定好菜单,然后对所有人说“现在去买食材吧”,但是在六十人中,行动起来的往往只有五个人左右。买好食材后,“好了,开始做饭吧”,但这回参与进来的也只有十五人左右。然而,当饭做好了,只需说一句“开饭”,所有人就都聚到了一起。

但在这个诊所,绝不会责备那些不帮忙的人。今天状态不错所以帮了忙,也许下周就帮不上了,也许这周和下周都无法帮忙,但都没关系。

因为,不仅仅是去采买食材,或者准备料理,那些什么都没做的人吃得津津有味,这对做料理的人也是一种贡献。无论是工作了的人,还是没有工作的人,都对享受食物这件事做出了一份贡献。

不要说什么“不劳动者没饭吃”,能工作的人,在能工作的时候工作。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没必要因此而感到抱歉。这是健全社会的标志,不责备不工作的人,在这间诊所,能工作的人就工作。

尽力去做当下自己能做到的事,无论自己状态如何,只要是存在着,活着,都能对他人有所贡献。如果明白这一点,那么无论是衰老还是疾病,都不再可怕。

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他人有所贡献,这与人生的幸福感深切相关。这是生存的食粮,是幸福的基石。在下一章,我将更深入地剖析这种“贡献感”。

Chapter 3只要活着,就对他人有益

因为“早晨,睁眼醒来”而感到幸福

一旦年龄不断增长,就需要直面各种身体衰老。无论我们花费多少心力去保养,都无法阻止人体的各个“零件”在经年累月中老化。有时那些变化我们感觉不到,直到它发展成某种疾病才被知晓。这出其不意的造访,让我们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无疑是人生的一桩大事。

我也曾得过大病,真的十分痛苦。疾病带来的疼痛、辛苦、不自由等诸多不便自不必说,更为折磨人的是永远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

我们活着,自然而然地相信着今天之后就是明天。这些像珠子一样穿起来的“明天”,加起来就是“未来”。

虽然现在没来,但终究会来——正因为这么坚信着,才会憧憬遥远的明天,“今年去泡温泉吧”“等孩子长大了”“等我退休了”等等,这么想着,总能够让我们的心情变得明朗。

当然,平常我们不会无端想什么“也许不会有明天了”。但身患重病时,我们曾经坚信的“今天之后就是明天”这一信念,就将烟消云散。

虽然现在真真切切地活着,但前方是否有明天却未可知。这个世界的明天也许会来,但在那里,也许就再也没有自己了。

荷兰精神病理学者Gerard J.M. van den Aardweg曾写过:“患者被拍打在无时间的岸边。”(《病床心理学》)不再有到“昨天”为止那样平稳的时间,也没有与未来相连的“明天”,这个没有时间的岸边,分外孤独。

十二年前的一个凌晨四点,我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是心肌梗死,十人中有两人会死亡。”

也许是我过于惊慌失措听错了,但如果是确定有生还的希望,恐怕医生也不会这么直接地告知病人。但即使如此,当我得知可能会失去生命的时候,还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当时,我五十岁,女儿还在上高中,儿子也刚考入大学。孩子们的未来会如何,自己也许再也看不到了。我至今依然记得那种感觉——死亡,是多么孤寂的事。

幸运的是,我保住了生命。当自己不再确认明天是否会来的时候,夜里我会害怕入眠。因为一旦闭上眼睛睡着,也许就没有机会再次睁开眼了。在熄了灯的病房,我独自凝望着死亡的深渊。

无法入眠的夜晚,我选择了服用安眠药。虽然人们对服用安眠药一事褒贬不一,但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和失眠让我身心俱疲,本来就一无所有了,所以我很感激医生愿意并迅速地帮我开处方。

服下安眠药,我就像关上了某个开关,转瞬就进入了深度睡眠。早上,睁开眼,能感觉到些许幸福。“今天也睁开眼了。至少今天我还能活着!”

这种喜悦,是在患病之前从未体会过的。

虽说如此,但白天我既不读书,也不听音乐。最初那些天,连自己翻身都是不被允许的。

这种状态,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自己什么都干不了,总给家人和其他人添麻烦。我问自己,这样活着到底有何意义呢?

我想,那些因为遭遇事故而被剥夺活动自由的年轻人,那些不得不被人看护的人,应该也能体会到跟我一样的感受吧。

我们容易把自己的价值和活着的意义当作生产率。当我们接受了死亡的恐惧感,接下来等待着我们的,就是自己什么都干不了,既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的绝望感。

但是,突然有一天我想到了。如果现在住院的不是自己,而是我的家人或朋友呢?

我一定会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吧?而且,无论对方多么严重,即使连意识都没有,只要能看到他活着,一定也会非常感恩吧。

由此看来,自己这样活着,也一定能给他人带来相应的喜悦——这样想着,我渐渐地恢复了些许平静。

在当下所在之处,有什么可做之事

即使什么都没办法做,作为一个人的价值也不会降低。这一点要铭记于心。我想,如果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么即使直面衰老和疾病,即使年纪轻轻就遭遇重大挫折,同样可以拥有积极向前地“迈出下一步的勇气”。

在我住院期间,医生会每天来查一次病房。因为住院的患者很多,需要一个个诊断,所以查看每个人的时间很短,主要是看一下患者当天的身体状况和病情的变化。但我的主治医师每次检查完了之后,都会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上许久,跟我深入地交流哲学、音乐、书籍等。

不仅仅是医生,护士中的一些人,他们知道我在做咨询之后,一定会在工作时间结束后,或者特意在不当值的日子来到我的病房,专门跟我探讨。

这样的时光,给我的“心灵恢复”带来了积极的影响。听医生和护士的故事,回应他们的需要,用自己的知识、思想和他们交流。这让我发现,即使是在这样的状态中,“也有自己可以做的事”“也可以做些事情去帮助他人”。

过了不久,我不用吃安眠药也能踏踏实实地睡个安稳觉了。明天,当我睁开眼,还会有人来找我,我也许还能为这个人做些什么。也许不会再有明天了,但那又如何,也要为了称为“今天”的这一天而好好活着。

当我在死亡的深渊徘徊过,忘记早晚会死去这件事,“今天还好好活着”本身就变得无比美好。

每个人都无法独自活在这世上。做出有助于他人的事,这种“贡献感”是幸福的根基,会变成活着的力量。那么,在当下这一刻“还活着”,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能做的事。在自己所处的状况之中,想想看也许还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这能让我们真真实实地感觉到幸福。

不做什么特别的事,没办法做什么特别的事,这都不要紧。只要活着就对他人有所贡献,即使得到对方的帮助,也会让对方有“贡献感”。

我生病的时候,妻子每天都来医院看我,上高中的女儿每天晚上为了等妈妈回家,都会自己做好饭。而且我那位一把年纪经常郁郁寡欢的父亲,也来了精神,还说我出院那天要开车去接我。

虽然我让家人担心了,但没想到还因此而唤起了他们的贡献感和热情。

后来,当我照顾父亲的时候,父亲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因为有你在,所以我可以安然入眠。”

父亲那个时候每天都要睡上大半天,所以我几乎没什么可以为他做的事情。即使如此,他还是教会了我,只要能陪伴在侧,对他就是一种贡献。

在一次演讲中,曾有人这样对我说:“如果我能在三年前就听过这些话……”这位听众的父亲因为脑梗死而病倒,后来又因为后遗症失去了活动自由,由于麻痹症状不消失而陷入绝望之中,时常苦闷地想:“还不如死了的好。”

但其实只要他活着,对家人来说就是很大的幸福,即使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也不用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意义和价值。“那个时候,如果我能告诉父亲这些话,那么父亲的晚年一定能过得很不一样吧。”

疾病是我们重生的机会

当一个人身患疾病,刚开始时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们感到痛苦、苦闷、不安、对死亡充满恐惧——完全没时间和精力去考虑他人的事。

当他能感受到自己对他人有所贡献,也就意味着意识开始向他人转移,这才是恢复的第一步。

拥有了贡献感,就能重新发现自己生活在与他人的连接之中,同时也会发现,在这些连接之中处处有幸福。

健康和幸福,就如同空气。直到失去了,才会意识到自己曾经好好活过。在那之前没有发现自己生活在幸福中的人,曾经以为自己很不幸的人,一旦身患疾病,才能真正地体会到昨天为止有多幸福。

重要的是,如果把这些发现和体验,运用于自己之后的人生中。疾病,会成为我们重生的机会。

我住院时,有一位护士曾经对我说:“有的人就算经历过病痛,康复之后也只会庆幸自己得救了,但还是让我们带着重生的信念继续努力吧!”“重生”这个词,在正在恢复中的我的心中清晰回响。所谓重生,就是过着新的生活,以疾病为契机更好地活下去。“得救了”——若单纯以这种心态结束,出院后就会过着跟以前一样的生活。明明就是因为太过勉强而让身体崩溃,却不愿改变以前的工作方式,或硬要保持和以前一样的有害健康的生活习惯……

可这样一来,之前受过的苦就变得毫无意义。生病之后,就必须得改变以前的生活方式。我也一样,如果那时没有生病,也许我会过着和现在不一样的生活。

什么时候能庆幸自己生病呢?就是能够发现“要好好活着”,然后能真正感觉到自己的生活方式在变得更好的时候。

思考如何利用生命

如果能无病无痛地安然过好一生,当然最好不过。但有些东西,是一定要经历之后才能收获的。那就是审视人生的角度和发现日常生活中琐碎美好的感恩之心。生病虽然是痛苦的,但我希望大家可以发现“生病了真好”,能够充分利用这次生病带来的好处。

但一定不要对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说“生病了真好”。这对于那些身处布满荆棘、看不见出口的困境中的人来说,犹如一把锉刀。“你不需要这么担心。”“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这种张口就来、毫无根据的话,还有不谨慎的鼓励也坚决不能说。“写书吧!书是会留存下来的。”在我躺在病床上刚刚恢复到可以改稿子的状态的时候,主治医生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也许,正常情况下,这句话不应该对正在与疾病做斗争的患者说。因为听完之后,患者一定会觉得,那就是医生在向自己宣告“你没剩多少时间了”。

但医生的这句话清晰地向我传达了两件事:一是我的病很严重;二是“书是会留存下来的”这句话,让我明白了我已经恢复到能够写书的状态了。医生深深地明白,写书这件事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有一天,我在电视上看宫泽和史的演唱会,他面对观众席这样问道:“我有音乐,你们呢,有什么?”“我有文字!”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即使身体抱恙,心有不安,活动也不自由,但写书可以让我表达自己的思想。无论自己处于怎样的境地,都能对他人有所贡献。我想,现在这一刻能够真真切切活着的我,要充分用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用自己能够做到的方式为他人做贡献。医生的那一句“写书吧!书是会留存下来的”,重新给予我生的勇气和目标。

那之后十年有余。我的身体康复了很多,好到超出了医生当时的预期。虽然经历了病痛,有过辛苦,但我还是觉得活着真好。虽然是因为继续活了下来才有了那些不愉快,但是这些经历也能让我有新的发现。

大病一场之后,我每一年都会写很多书。这是我继续活下去的使命。接下来的人生也一样,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会一直写下去。

当然,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写到什么时候。也希望自己能时刻记住,即使终有一日无法再写书,也不意味着自己不再有价值。

Chapter 4珍惜“现在,此处”,好好活着

当母亲躺在病床上时,她说:“我想学德语。”

无论活到多少岁,人们都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这应该是所有人的愿望吧。如若可以,没有人愿意身患疾病,危及性命的重大疾病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如果人上了年纪,即使原本没什么病症,余下的生命也不多了。我突然想起身患阿尔茨海默病的父亲曾说:“无论怎么想,我们剩下的人生都比你的更短。”再一次听到父亲这样说,我感受到了寂寞,我明白我们无法长久相伴了。

如前所述,我在五十一岁那一年做过冠状动脉分流手术。医生告诉我:“有可能十年后还需要做第二次手术。”但是,事实证明没有这个必要,我好好地迎来了术后第十二年。

虽然现在暂时平安无事地生活着,但如果有人问起我,能否想到未来五年或二十年的事情,我依然很难回答。随着年龄递增,我们的血管会越来越细,越来越脆。就算忧心余下的生命不多,或因太快变老而不安,自己也无能为力,所以再怎么想都是无济于事的。

人们习惯于无论什么事情都从“生产率”和“剩余时间的长短”来考虑。总是烦恼着怎么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工作和家务,让自己的内心忙碌个不停。速读术、快手菜流行、出行前查阅到目的地的最短线路等,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吧。

习惯成自然,当这些人上了年纪之后,就会不断地想“有多少事变得无能为力了”和“余下的生命还有多少年”。

但是,总想这些事无济于事。虽然思考人生很重要,但如果整天只是掰着手指头数剩下的时间,盘算着如何结束我们的生命,这样的生活也不会快乐吧。

我的母亲因为脑梗死而病倒,那时她躺在病床上,基本无法行动,可她仍然说:“我想学德语。”不久后,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学习德语变得越来越难,于是她又对我说,希望我可以读给她听。“记得你上学的时候,暑假时曾非常热衷读一本书,你说很好看。我还没读过那一本。”

母亲说的那本书,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著作《卡拉马佐夫兄弟》。

虽然我不清楚母亲是否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会说“这样的状态根本做不到”“即使努力也于事无补”,所以会放弃很多事。我非常惊叹,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母亲还是想学习新知识、愿意尝试新事物。

关于阅读《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本书,我也并非完全没有犹豫。其理由之一,就是里面出现了关于《新约全书》的一段内容。一粒麦子,如果掉在地上的那一刻没有死掉,那它就永远是一粒麦子。但是,如果落地的时候它死掉了,那么就会结出许多的麦子。 

这是《约翰福音》第十二章第二十四节耶稣的话。我也很迷惑,我是否应该把这本书读给死亡近在眼前的母亲听。可这是母亲的心愿。

就这样,日复一日,我坐在母亲的病床前读书给她听。母亲意识蒙眬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也不知道她在听还是没有在听,但我还是一直读着。

我想,母亲没有被余下的生命长度所束缚。她让所有人看到了她积极的姿态,用自己的方式对家人做着贡献。

为满足母亲的心愿,我调整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虽然母亲的状态迷糊到我都不知道她是否能听见我的声音,她仍在为了让我拥有贡献感而贡献着自己。

想起病床上的母亲,我在住院期间也坚持每天努力读书。由于带了很多书到医院,我的病房俨然变成了书房。

那些日子,我从纷杂的事务中解放出来,每天都沉浸在想读什么就读什么的自由中。我相信,这样的阅读乐趣,只有在住院期间才有可能拥有。我能发现这其中的快乐,也多亏了母亲的启发。

人生不是马拉松,而是舞蹈

佛教学者铃木大拙开始《教行信证》的英译工作时,已是九十岁高龄。

翻译是一项需要全神贯注投入其中的工作,会给身心带来巨大压力。考虑到学者的高龄,也不是没有可能尚未完成这项翻译就走到人生尽头。但他还是接受了这样一份颇有难度的工作,并且最终完成了它。

我想,如果是我接收到了这样一份邀约,应该也会开心接受。纵然身体不适,但这份工作一定会成为活下去的动力。反正光忧心未来,掰着指头数剩下的时日,是毫无用处的。

但这世上很多父母都会教导孩子“好好想想将来吧”!企业也会教导职员,“预测下一步进展,提前采取对策”。为何,如此忧心未来的事呢?

这是因为,他们把时间和人生当作一条直线了。

如果你问:“现在,你处于人生的哪个位置呢?”

年轻人会指着接近直线开端的位置,而年纪较长的人会指着靠近绳子终端的位置。在大多数人眼里,时间和人生都是有始有终的,每一天都不可逆地朝着终点移动。

这种运动被亚里士多德称为“kinesis”。在kinesis中,重要的是到达何处,以及能完成什么事。最理想的,就是任何事都能迅速而高效地完成,如果中途中断了这种运动,或绕了个道,都会让运动变得不完整。

例如,有人通过跳级入学或年少有成,这从“kinesis”的观点看来,都是最理想。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的人生和没能跑完全程的马拉松,都是未完成的、不完整。

然而,我们也可以想,即使最终没有到达目的地,其过程中的每个瞬间都是完整的,都是被完成了的。如果这样想,那么时间和人生的长短就不再是问题。“正在完成”的每一件事,都将一步一步变成“已完成”。这就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Energeia(现实)”。

如果要用一个比喻来形容Energeia,那就是舞蹈。跳舞的时候,每一个瞬间都是快乐的,即使中断了舞姿也不能说是不快乐的,更不会为了什么目的而舞蹈。

人生亦是如此,现在活着的“此时,此地”才是一个个完整的“Energeia”。如果按照这种方式过一生,就不会再因为余生短暂而忧心忡忡、黯然神伤。

不把人生往后拖延

如果过于忧心未来,也就等于轻视了“此时、此地”。正是因为没有好好珍惜当下,所以才会因为未来而焦虑。

可以说,一对异地恋的情侣也是一样。在一次久违的约会之后,如果问“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这是不满足于那天的约会这样的人会想方设法争取下一次约会。

和恋人在一起开心度过一段充实时光的人,在约会的时候,是不会去想下次见面的事的。因为他们满心都是当下此时、此地的幸福,所以没有必要对下次约会寄予过高的期待。“Energeia”的生活方式,其实就是一种不把人生往后拖延的方式。一旦生活方式发生了变化,人际关系也会随之改变。

比如,到了很大年纪才结婚的夫妇,以及和自己父母年纪那么大的人结婚的年轻人。对他们来说,也许随时都可能面临伴侣去世这件事。因为不知道未来还能一起生活多少年,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争吵。

和伴侣的生离死别,是一件非常悲恸的事。正是因为如此,才必须努力珍惜一起生活的每一天。

即使没有年龄差,一旦伴侣患上重症,另一半也会非常珍惜当下吧。但是,如果双方从开始就有这份心思,那么两个人的感情,人生的状态,应该也会变得更好。

相信“拥有无限的时间”

人类,可以永葆青春吗?

面对这个问题,法国哲学家Jean Guitton的答案是:“只要你相信自己面前有永远这回事。”(《我的哲学遗言》)

那么,在感觉到自己在不断衰老的人看来,又是如何?Guitton说:“也许,他们是不相信永远的吧。”

所谓相信永远,就是坚信,自己拥有无限的时间。人类的生命,当然不可能是无限的。但不管余下的生命有多少,内心都想,一定要做“此时,此地”能做的事,就能永远抱着一颗充满活力的、淡定从容的心活着。

哲学家森有正也在日记里写下过这样的话:“切莫惊慌。先假设你未来拥有无限的时间,从容活着就好。只需要明白这一点,就可以完成高质量的工作。”(《森有正全集》第十三卷,筑摩书房)

之前讲述的铃木大拙的故事,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案例。他相信自己的时间是无限的,开始了翻译工作,然后漂亮地完成了。其实就算他最终没有完成,也不能说他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

在京都大学的中世纪哲学研究室,我每周都会读两次托马斯·阿奎那的《神学大全》。这是一本用拉丁语写的书,其厚度超乎人们的想象。

有位教授说:“要想读完这本书,估计得花上两百年!”虽然现在他已经去世了,但在去世前应该也一直在读吧。这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个头脑不清醒的人做的事,但重要的是,与眼前的每一行每一句共度的时光,以及从中收获了什么,而并非最终是否能读完。

如果你认为,无论到多少岁,对自己来说时间都是无限的,就会想要悠然自得地活着。这就是,相信永远,把人生当Energeia来活。

即使有人对自己说时间是无限的,但并不能一下就理解其中的意味。但如果你觉得剩下的时日无多,每天都掰着指头数,先不说总有一天会结束,只说比起全力以赴活好每一个“今天”,两者哪个更幸福呢?

当然,肯定也有人在此之前一直把人生当作kinesis来活,到了这把年纪,很难突然改变这种想法。摆脱长年累月的思维方式和习惯,并非易事。“神啊,请赐予我智慧。让我拥有接受无法改变的事物的沉着,以及改变事物的勇气。”

这是在基督教社会口口相传的《宁静祷文》中的一段话。不执着于无法改变的事物,直面眼前可以改变的事物。安享晚年的秘密就在于此。

余生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一样,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能够改变的,只有自己的意识。老去的勇气——安享已经苍老的“当下”的勇气,也许就是一种调整人生态度的勇气。

衰老带给我们的,绝非只有病痛与衰弱。不是自己看护别人,就是需要被别人看护。不仅如此,我们还会遭遇亲友的离世,必须熬过这些难关和考验。

在这种时候,如果我们能调整人生态度,那么,救赎之光一定会照耀到心里。

Chapter 5有所执着,未尝不可

人为何畏惧死亡

衰老与疾病之所以让人心生不安,是因为死亡就在咫尺之外若隐若现。然而,万物皆无例外,无论是谁最终都会迎来死亡。死亡一直被公认为是诸般坏事中最令人生畏的。然而,对我们来说,死亡没有什么大不了。为何这样说呢?因为当我们存活于世时,死亡尚未到来;而当死亡降临时,我们也早已不复存在。 

这是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的名言(伊壁鸠鲁《伊壁鸠鲁的学说与书札》)。

活着时,死亡并不存在,死去后,“活着”也不复存在。因此死亡根本不足为惧——虽然伊壁鸠鲁如此说,但事实并非如此简单。

的确,人类无法经历自己的死亡。换言之,我们活着时所思考的,不过是死亡这个概念罢了。但在活着的时候,我们也会见过或听过各种死亡。比如,亲人的去世、新闻报道中的死亡事件等。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收到越来越多同辈友人的讣告。同学聚会时,大家会首先为去世的同学默哀。虽说死亡不足为惧,但死亡早已经融入我们的生命之中。

那么死亡究竟是什么呢?谁也说不清楚。虽然人们对死亡都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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