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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5 04:5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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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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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

眼睛试读:

前言

这本小长篇小说的俄文题目是SOGLYADATAY(按传统音译),按发音念是“Sugly-dart-eye”,重音在倒数第二个音节上。这是一个古代军事术语,意思是“间谍”或“坐探”,但两者都没有俄语词灵活多变的引申意义。盘弄过“密使”和“角斗士”之后,我放弃了音义兼顾的努力,不复所求,随顺了这个长词干末尾的“eye”。故事就是用这个题目在一九六五年年初数月的《花花公子》上连载三期,顺利问世的。

原作一九三〇年写于柏林——我和妻子租了安静的卢波尔德街上一户德国人家的两间屋子——当年年底发表在巴黎的俄文流亡者评论杂志“SOVREMENNYYA ZAPISKI”(《现代纪事》)上。书中的人都是我在文学青年时代情有独钟的人物:生活在柏林、巴黎或伦敦的俄国流亡者。其实,他们也可以是生活在那不勒斯的挪威人或安布里奇的安布拉基亚人:我向来对社会问题漠不关心,纯粹是利用手边的素材,就如同一个滔滔不绝的食客在桌布上画一幅街头素描或者把一粒面包屑和两只橄榄在菜单和盐瓶中间摆成一个阵图一样。对于社区生活、对于历史侵扰的这种漠不关心有一个有趣结果,那便是:被漫不经心卷入艺术焦点的社会群体具有了虚假的固定态势;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它就被那名流亡作家和他的流亡读者视为理所当然了。一九三〇年的伊万·伊万诺维奇和列夫·奥西波维奇早就被非俄语读者所取代,后者今天不得不想象一个他们一无所知的社会,因而感到困惑和气恼;因为我并不反对一再重复说,自从近半个世纪前苏维埃宣传误导外国舆论造成了对俄国移民(这桩历史事件仍然等待着自己的编年史家)的重要性的无知或贬损以来,自由的毁灭者已经把大量的篇幅从历史中撕掉了。

本故事的时间是一九二四至一九二五年。俄国内战已经结束四个年头了。列宁刚死,但他的专政势力继续强劲。二十个德国马克顶不上五个美元。书中旅居柏林的人从贫民到富商三六九等。富商的例子有玛蒂尔达梦魇般的丈夫卡什马林(显然是从南线经君士坦丁堡逃离俄国的),叶甫盖妮亚和万尼亚的父亲,一位年长的绅士(他有远见卓识,领导着一家德国公司的伦敦分公司,还养着一名舞女)。卡什马林可能就是英国人所谓的“中产阶级”,然而孔雀街五号的两位小姐显然属于俄国贵族,不管有没有头衔,但这种身份并不妨碍她们平庸的读书品位。叶甫盖妮亚的胖脸丈夫在一家柏林的银行工作,他的名字今天听起来十分滑稽。穆欣上校,一本正经,叫人恶心,一九一九年在邓尼金手下打仗,一九二〇年又受弗兰格尔指挥,他能讲四国语言,装出一副冷静、世故的派头,很可能会在他未来岳父引导他进入的轻松工作中大显身手。善良的罗曼·波戈丹诺维奇是个波罗的海人,习染的是德国而不是俄国文化。性情乖戾的犹太人魏因施托克,和平主义者女医生玛丽雅娜·尼古拉耶夫娜,还有无阶级归属的叙事人自己,都是五花八门的俄国知识分子的代表。有一种读者(像本人一样)对诸如从马扎尔语或汉语翻译过来的那种描写不熟悉的环境里的虚幻人物的小说战战兢兢,对于他们,这些指点应该使阅读变得容易一些。

众所周知(用一句有名的俄国成语),我的书不仅受惠于社会意义的缺失,而且也得益于对神话的杜绝:弗洛伊德的门徒对它们趋之若鹜,兴冲冲、痒抓抓地赶来,到了跟前,停下来,闻一闻,却又畏缩起来。另一方面,一位严肃的心理学家可以透过我雨滴般晶莹的密码文字分辨出一个灵魂化解的世界,在那里可怜的斯穆罗夫的存在只取决于他在别人头脑里的反映,而他们的头脑接着也像他的一样,被置于同样离奇的镜子似的窘境中。故事的结构戏拟侦探小说的结构,但说实在的,作者否认有任何玩弄、迷惑、愚弄或者欺骗读者的意图。其实,只有立即看懂的读者才会从《

眼睛

》中获得真正的满足。即便最易轻信的读者,读这篇灵动闪烁的故事时要认识斯穆罗夫为何许人,也不可能费很长时间。我用一位英国老太太,两名研究生,一位冰球教练,一位医生,一位邻居的十二岁的孩子做试验。孩子最快,邻居最慢。《眼睛》的主题是实施一项调查研究,它引导主人公通过许许多多的镜子,最后以一对形象的重合告终。三十五年前我以某种神秘模式整合叙事人追索的不同阶段,我不知道我从中得到的强烈的快感是否会为现代读者分享,然而,无论如何,强调的不是神秘,而是模式。我相信,尽管时光流转,书海更迭,一种语言的海市蜃楼变成了另一种语言的绿洲,然而追踪斯穆罗夫依然是件精彩的活动。情节不会在读者头脑里——如果我把那头脑研读得正确的话——简化为一个惨痛的爱情故事:其中有一颗痛苦扭动的心不仅遭受弃绝,而且受到羞辱和惩罚。想象的力量终归是善的力量,这些力量依然稳稳地驻留在斯穆罗夫一边,而事实证明备受煎熬的爱的苦涩,就像它最销魂的回报一样,令人陶醉,催人奋起。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一九六五年四月十九日 蒙特勒眼睛▇

我在柏林当寓公的第一个秋天就遇见了那个女人,那个玛蒂尔达,当时这个世纪和鄙人这条小命都刚刚二十挂零。有人刚刚给我找了一份家庭教师的差使,主人是一户俄国人家,还没有来得及穷相毕露,所以依然靠着圣彼得堡旧习的幻景过日子。教育孩子我以前没有干过——因而对于自己怎么做,跟他们谈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两个娃,哥儿俩。在他俩面前我就觉得紧张丢人。

他们一个劲儿地数着我一口一口地抽烟,这种无聊的好奇搞得我把烟卷儿夹成一种古怪别扭的角度,仿佛我这是头一回抽烟似的;我不住地把烟灰洒到自己的腿上,这时候他们明澈的目光就专注地从我的手转向那渐渐摩擦进毛料裤子里的灰白的粉面儿上。

玛蒂尔达是他们父母的朋友,常常过来做客,留下吃饭。一天晚上,她正要走的时候,哗哗哗下起了倾盆大雨,他们就借了她一把伞,于是,她说:“太好啦,多谢,多谢,这小伙子送我回家,再把伞拿回来吧。”打那会儿起,陪她一路回家就成了我的一项任务。我想她对我还是蛮有吸引力的,这个胖乎乎的、落落大方的牛眼睛女人,嘴巴挺大,当她照着小镜子给脸上扑粉时,嘴就撮成一道红褶儿,化作一朵玫瑰花骨朵儿。她的脚踝细溜,步态娴雅,这可有一俊遮百丑的效果。她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暖意;她一露面,我就觉得屋里的热度调上去了,等送她回家丢掉这个好大的活火炉后,我就孤零零地走回来,周围是无情的黑夜里纯柔的细声与流转的光华,我感到冷,冷到恶心想吐。

后来她丈夫从巴黎来了,常跟她一块儿过来吃饭;他这个丈夫跟别的任何丈夫没有两样,我对他也不甚留意,只是注意到他有个习惯:说话之前嘴先对着拳头哼地一声清清嗓子;还有根沉甸甸的亮头黑手杖,每当玛蒂尔达把她跟女主人的别话转化成轻飘飘的独白时,他就用它敲地板。过了一个月,她丈夫又走了,就在我送玛蒂尔达回家的头一个夜晚,她请我上去拿一本书,长期以来,她一直劝我读一读,那是一本法语读物,好像叫《俄国少女阿丽雅娜》什么的。天还是照旧下着雨,街灯周围罩着一圈颤悠悠的光晕;我的右手埋在她鼹鼠皮外套热烘烘的皮毛里;左手打着一把撑开的伞,被黑夜丁丁冬冬地敲打着的伞。这把伞——后来在玛蒂尔达寓所里——撑开搁在暖气片附近,不停地滴答滴答,每半分钟总要掉下一滴泪来,最后积成了一大摊儿水。至于书嘛,我忘了拿。

玛蒂尔达并不是我的第一个情人。在她之前,我就被圣彼得堡一个女裁缝爱上了。她也胖乎乎的,她也常劝我读一本中篇小说(《穆罗契卡,一个女人一生的故事》)。这两个丰硕的女人,在性爱的狂风暴雨中,都会迸发出一种尖锐、惊骇、孩子气的唧咕声,有时候我觉得这好像是白费力气:我吓得要死越过芬兰边界(尽管坐的是特快列车,拿的是实实在在的签证),逃离布尔什维克俄国,其中经历的千辛万苦只不过是从一个怀抱投向另一个大同小异的怀抱而已。再说,玛蒂尔达很快就开始讨人嫌了。她老把丈夫挂在嘴上,我觉得这是个叫人丧气的话题。这个男人呀,她总说,是个高贵的畜牲。要是叫他发现了,他非当场宰了她不可。他崇拜她,而且是个十足的糟醋坛子。有次在君士坦丁堡,他一把抓住一个法国愣头青,把他在地板上撂了几个大马趴,就像撂一块破布片儿似的。他可是只火蝎子,叫你心里发毛,但毒中有美。我总想换个话题说说,可这就是玛蒂尔达的爱巴马儿,两条壮实的胖大腿骑上去就舍不得下来。她所塑造的丈夫形象跟我不甚注意的那个男人的样子简直对不上茬儿;也许这也压根儿就不是她的奇思异想,就在此时此刻,巴黎的一个醋罐子魔鬼感到了自己情况不妙,正在扮演他老婆分给他的乏味角色:切齿咬牙,眼珠子骨碌碌乱转,鼻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发现在这种时刻做这样的推测太令人不爽了。

我拖着疲沓的脚步一路走回家,烟盒里空空如也,晓风拂面,脸上火辣辣地烧,仿佛我才刚刚擦掉了登场的粉墨一样,一投足,一迈步,脑袋就跟着痛一下,每当这个时候,我往往从各个方面查看一下自己那一星星小福分,又是惊奇,又是自怜,又感到沮丧和恐惧。对我而言,做爱的巅峰只不过是座荒凉的土包,满目萧瑟。毕竟,为了过得快乐,一个男人必须时不时地了解几段完全空白的瞬间。然而,我总是被暴露无遗,总是大睁着眼睛;即便睡着了,我也没有停止审视自己,对自己的生存一点儿也弄不明白,又越来越着迷于千万不能停止对自己的认知这样一种想法,而且对所有单纯的人——职员呀,革命者呀,店老板呀——羡慕不已,因为他们全都信心十足、兢兢业业地干着自己不起眼的工作。我可没有那种外壳;于是在那些可怕的淡蓝色清晨,当我的脚跟橐橐地敲击着踏过这座城市的荒原时,我常常想象着有人疯了,因为他开始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地球的运动:他就在那里,踉踉跄跄,极力要抓住家具站稳身子;要么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坐下,兴奋地露齿一笑,活像在火车上转身对着你的那个生客那样笑着,嘴里还说:“火车跑得真快,是吧!”可不一会儿,这么不住点的摇晃搞得他头晕恶心;他就开始咂只柠檬,嗍块冰块,然后平躺到地板上,然而全是白搭。运动没有止息,司机是瞎子,哪儿也找不到刹车——车速快得受不了啦,他的心都要迸裂出来了。

我好寂寞啊!玛蒂尔达常忸忸怩怩地问我是不是写诗;玛蒂尔达,在楼梯上,或者在门口,总会巧妙地激我去亲她,只不过是找机会假惺惺地哆嗦一下,充满激情地悄悄说一声“你这小疯子……”;玛蒂尔达当然算不了什么。可在柏林,我还认识谁呢?一个援助流亡者的组织的秘书;雇我当家庭教师的那户人家;魏因施托克先生,一家俄文书店的老板;先前给我租过一间屋子的德国小老太——一张短短的名单。这样,我整个毫无防卫能力的身心就招惹起了祸端。一天晚上,灾祸惹上身了。▇

六点左右。随着暮色降临,室内的空气变沉重了,我正在用一种结结巴巴的声音给我管教的对象读契诃夫的幽默小说,可几乎连字行都辨不清;但我又不敢开灯:这哥儿俩有一种孩子不应有的奇怪的节省癖,一种可憎的持家本能;不管是香肠,黄油,电,还是各种款式的汽车,他们都知道确准的价格。我高声朗读《低音提琴罗曼司》,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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