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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6 15: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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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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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谱2

神剑谱2试读:

前言

洪武三十一年洪武皇帝驾崩,朝纲动荡,江湖武林也是乱成了一团。

武林盟主无端暴毙,

义薄云天四侠四方探听,丐帮、少林、武当、驭剑山庄……每一个门派都在追查着杀人凶手,每一个门派都是六神无主。

可是,事与愿违。

曾经的义薄云天,如今的各处一方。

死的死,伤的伤,藏的藏。

可是,却还有一个人还在苦苦坚持。

前人的罪总是会莫名奇妙的加注到后人的身上。

段崇义,天涯追寻仇人,到最后,他是否能够了却心愿?恩怨,冤冤相报何时了。

新武侠时代的来临,神剑第二曲,开启!第一章沧海桑田(还是老规矩,一丈三十三分米,一尺三十三厘米,一寸三十三毫米。尺寸丈量单位统统现代,看着好玩就行,别太虐心)

洪武三十一年,也就是一三九八年六月二十四日。

国内上下,举旗哀悼。

为什么呢?因为洪武大帝朱元璋驾崩了。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天,江湖众多英雄豪杰也是服丧拜孝。

因为,武林盟主欧阳谨也去世了,死的时候他只有四十岁。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人知道这天下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所有的江湖中人都不相信他会死,但是他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义薄云天”四侠——“沧海秃鹰”周天海,“碧云连环剑”连天碧,“玉面狐狸”萧天仇,“寒玉君子剑”段天涯。“金针公主”陆无双,“火云狂刀”孙逸,丐帮三圣——帮主马元中,掌钵龙头刘云龙,掌棒龙头刘云虎……他们像疯至癫狂的疯子一样四处追查着凶手。

少林,武当、唐门……

可是,尽管如此多的人手,到最后不仅没有查到一丝线索反而是死的死,伤的伤。

到最后的最后,归隐的归隐,失踪的失踪,独留下一个分崩离析的驭剑山庄交给了萧天仇。

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皇太子朱标病死,朱允炆被立为皇太孙,由于自幼熟读儒家经书,所近之人多怀理想主义,性情因此与父同样温文尔雅,即长皆与宽大着称。

洪武大帝朱元璋死前密命驸马梅殷辅佐新君,遗诏命皇太孙朱允炆继位。

朱元璋驾崩几天后,朱允炆于1398年6月30日在南京即位,时年21岁。

建文元年,也就是1399年8月,燕王朱棣誓师抗命,下谕将士,打着“清君侧”旗号起兵“靖难”。

史称“靖难之役”。

朝廷和燕王之间开始了一场血腥的、持续了三年的军事对峙。

在叛乱开始的时期,燕王尚不占兵力上的优势。

他的军队只有十万人;除了他的封地北京之外他也没有能够控制任何其他领土。

南京的建文朝廷有一支三倍于燕王军队的常备军,拥有全国的经济,并且已经废除了几个藩国。

但燕王的领导能力、高素质的军队却非朱允炆可比。

随着战争时间的延长,朝廷指挥不当、兵力孱弱、内部松懈的缺点严重影响了战局。

直至节节败退,许多将领投降了燕王。

建文四年六月,燕军渡江直逼南京城下,谷王朱橞(huì)与曹国公李景隆开金川门迎降,京师遂破。

燕兵进京,在燕王军队抵达后的一场混战之中,南京城内的皇宫大院起了火。

当火势扑灭后在灰烬中发现了几具烧焦了的残骸,已经不能辨认,据太监说它们是皇帝、皇后和他的长子朱文奎的尸体。

朱棣登位后,将忠于建文的诸臣剥皮的剥皮,下油锅的下油锅,把他们的女眷罚到教坊司当官妓,实行残酷的“转营”,即轮流送到军营中去,一个女子每一日一夜要受二十余男子的凌辱,情况还要经常报告朱棣,有被摧残至死的,朱棣就下圣谕将尸体喂狗吃了。

但惠皇帝朱允炆的下落终成为了一件悬案。

谁也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被烧死了;后来对他的帝业抱同情心的历史学家们都说他乔装成和尚逃离南京。

当时官方的记载当然只能说皇帝及其长子已死于难中;否则,燕王就不可能名正言顺地称帝了。

朱允炆最后的真正命运仍然是一个谜。

1402年六月,燕军进入京城,第二天,被建文帝朱允炆削废的诸王便率文武群臣向朱棣上表劝进。

六月十七日,在编修杨荣的提示下,朱棣首先拜谒了明太祖朱元璋的陵寝,而后诸王和文武百官备好法驾,奉上宝玺,迎立于道,高呼万岁。

朱棣升辇入宫,在奉天殿接受了以兵部尚书茹瑺为首的群臣朝贺,正式即皇帝位,改元永乐。

永乐元年(1403)将北平改为北京,设北京行部诸衙门,将大宁都司徙至保定。

朝纲混乱,江湖亦是血雨腥风。《鬼不语——孰穷》

金钱名利虚伪狗,家有老母赛老虎。

利欲熏心臭难嗅,割袍断义永不休。

何为穷者何为富?心自安宁天自有。

身穿绫罗缎,心穷如犬猪。

四肢行如狗,枉然天地人。

妻失夫者弟失母,为逐名利又何苦?

无夫尚可续,无母孝何人?

九尺男儿汗,却独失心疯。

黄狗缺腿独难步,云龙碎鳞怒重生。

把话山花烂漫时,孰人悲欢孰人歌。

乱世颠乱乱事有,讪笑不语鬼停声。“双儿,我回来了。”“天涯,你终于回来了,你能回来就好了。”“怎么会呢?我这次去了峨眉山脚的断肠崖下,在那里我不仅看了大哥和红姐姐的坟墓,我还……”

紧接着,说话的人将声音压小了许多。“我还找到了一些线索。”“天涯,别再查了……”“无双,欧阳大哥待我比亲大哥还亲,他死了,我如果不去亲手杀了仇人来为他报仇的话,我段天涯如何立足于这世间?”“唉……”女子不禁叹了一口长气,她缓缓地走到了窗边。

此时正是那盛夏十分,窗外开满了粉红素静的荷花,荷花之上还飞舞着许多美丽的蝴蝶。

池塘边柳条摇摆,好似那人的思愁,繁如斯,密如斯。“双儿,我……我怎么能……你知道的。

我对欧阳大哥很愧疚。”“你既然愧疚,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娶我?”“我爱你,打从在大王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为了你,我情愿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我也不能妥协!”男子说话的语气有一些重,他的脸是那么的坚定和坚强。

小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窗外夏蝉叽叽喳喳,窗内却静得如冰。

好半晌之后,妇人打扮的女子才道:“左鸿真人仙逝,孙逸兄弟死在了东海,大哥失踪了,二哥也回连环门去了。

现在就还有你一个人在追查,你不为了我,但请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着想吧。

欧阳大哥死了,你以为我会比你们好受吗?”

女子说完竟是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伤心欲绝,让人为之心疼。

男子也缓缓地放下了手中古朴典雅的宝剑,他轻轻的走到床边,此时那床上正安详的睡着一个娇小的婴孩。

那小孩子是那么的小,小脸,小嘴,小鼻……还有那紧闭着的小眼睛。“唉……”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无双,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男子离去了,像风一样。

他不是不爱这个家,而是他每当停下脚步时,心里就会愧疚到生疼。

女子静静的坐了下来,窗外的荷花正放肆的开着,但那根本不美丽。

女子是谁,洪武三十一年前她有一个绰号,那是一个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绰号。

谁?“千手观音”柳如是之徒“金针公主”陆无双。

欧阳谨去世之后,她本欲去死,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死成,也许是上天作弄,她选择嫁给了段天涯。

他们成婚的第二天他们的二哥就辞去了。

一年后,他们有了孩子,可是他的夫君段天涯还是在不停的四处奔波着,为的便是查找杀害武林盟主欧阳谨的凶手。

这次他说他找到了线索,陆无双的心里隐隐的满是不安,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不安。

时间匆匆半月,这一天段天涯终于回来了,他是带着一身的伤回来的。“不平兄,劳烦你带着无双他们前去赵家村。”

紧接着,他又对陆无双吩咐道:“双儿,你到赵家村后找到赵信,将这封信交给他。

然后在那里等我三天。

倘若,倘若三天之后我还没有来,你就带着孩子去祁连山找二哥。”

他没有给别人一丝商量的余地,话刚说完,提着剑转身又冲出去了,还是像风一样。

亭台楼阁,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村口唯一的入口。

陆无双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

微风轻轻的拂过她的面颊,她忍着没有流出眼泪。

她的心以前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但现在她专注于一人。“天涯,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她喃喃着。

没有人给她回答。

来了,来了。

那是一匹通体火红的骏马,骏马奔腾,好似一团火云。“无双!”

就这么一声呼唤便将情人的眼泪唤了出来,那是喜极而泣的欢愉。第二章焱日俯世“ 你没事吧 。”“没事,孩子怎么样了?”“他已经睡去了,整天就知道睡,一点都没有他爹的勇猛。”“才不是呢,我儿子这叫做沉稳,山雷摧崩而面不改色,这是做大事的人才有的!”“美得你。”“他们追来了!”“谁?”“他!”“果然是他吗?”“恩!”说着,段天涯从怀中取出了一根半尺来长的断箭,这根弩箭非常的特别。

这是一根精钢打造的箭矢,那上面还有三条从箭头到箭尾的螺纹。“飞羽箭?”“恩,他打造的。”“段大哥,情况怎么样?”这时,一位着粗布素服的文士也走了过来。“不平兄弟,此番多谢你了。”段天涯忙拱手回道。

文士一躬身连忙说道:“恩公说的哪里话,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当年要不是有恩公相救,我王不平这条命早就归西了。

如今能够在恩公身前做事,乃是在下的福分。”“不平兄弟言重了,你我乃江湖中人,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也!”“恩公教诲得是!”

素衣文士姓王名不平,江湖人称“书生君子剑”。

因为段天涯曾经救过他一命,所以他一直就跟随在段天涯的身前为之效命。

这时,从内屋又出来一人。

来人三步并作两步,一到段天涯身前便拱手作揖,言道:“赵某见过‘天侠’!”

段崇义当即还礼,回道:“赵兄别来无恙,这次多谢您了!”

原来此人正是这个赵家村的村长,相传他们这一脉乃是昔年三国时期蜀国五虎大将之一的赵云赵子龙的后代。

赵信又连忙恭敬的回礼道:“段大哥说的是哪里话,当年要是没有你,我赵家村早就不复存在了。

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村子全力以赴也要助你!”“在下先谢过赵兄了。”

三人正续着旧,不一会儿,一个七八岁的小童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攥着根大鸡腿,脸上满是喜悦。

他悄悄的看了过来,他觉得他爹今天好神秘的感觉。“段大哥太客气了,进儿,你快去刘家村找你大舅,就说段大侠来我们村子了。”

见小孩走了过来,赵信连忙吩咐道。

赵信说得面无风波,但那小孩却疑惑的问道:“爹,咱们家啥时候又有一个大舅了啊?”“叫你去你就去,赶紧的!”赵信有些生气了。

他不仅生气,而且还有一些着急。

小孩被莫名其妙这么一熊,拿着鸡腿就烦闷的出去了。“大舅,大舅,谁给我生的大舅啊?”

夜来风静静,独闻鬼泣声。

来了,那是一群像勾魂使者一样的魔鬼,他们蒙着面,提着刀,见人就杀,见人就砍。“段大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快逃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赵信没有后悔,因为如果不是此人的话,他们的村子三年前就没有了。

所有的村民也都没有后悔,他们义不容辞,义愤填膺。“恩公,你快带着夫人离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王不平今天定当以死报恩!”

那是一片火海,一片腥红的杀戮。“杀!活捉段天涯,赏黄金万两!”

所有恶魔在金钱的驱使之下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他们放火,他们杀人,他们无恶不作。

角落里坐着一个发呆的小孩,他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根肥美的鸡腿,他只咬过一小口而已。

他将瑟瑟发抖的小小的身子紧紧的缩在墙角。

他害怕,但是他亲眼看到这些蒙面恶贼杀了他的父母,还有他养的那条大黄狗。

所以他愤怒。

但是他又没有能力报仇。

不仅如此,他还不敢哭,他告诉自己:我不能哭,不能哭。

可是不幸的是,恶魔们终于发现了他。“潘舵主,这里有一个小孩,看样子也是赵家村的。”

姓潘的蒙面舵主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就宣布了小孩的死刑。“喝啊!”那喽啰好像是在向别人表演着一种艺术,一种杀人的艺术,他把手中的刀高高的举了起来,然后。

近了,近了,更近了……“锵!”刀砍到了墙角的石块。

那小孩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恩?”喽啰不敢置信的哼了一声,紧着他的刀又横劈而来。

这次他看清楚了,小孩不退反进,一把便夺过了他的刀,然后手起刀落。

刀刃被喽啰的鲜血染得通红。

小孩就这样拎着一把大刀站在人前。“你们这些恶魔,我要把你们全部都杀光!”“有点意思!”姓潘的蒙面舵主走了上来,他的手里也有一把刀。

一刀,两刀。

小孩的刀掉在了地上。

第三刀来了。“宵小,还不快快退下!”“庄……呃……姓潘的蒙面舵主方说得一个字便被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给一衣袖拂倒在地。

小孩真切的看到了一切,那就是衣袖抽的。

而且蒙面舵主的面巾也被打了下来,那是一张狰狞的脸,他的脸上有着一条长长的刀疤。

小孩不知道神秘人是怎么来到自己跟前的,而且还救了自己。“你是神仙吗?”“不是。”“那你是好人吗?”“也不算是。”“那你是什么人?”“一半好一半坏的人。”“你能帮我杀了他们吗?”“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是恶魔,他们杀了我们村子的人,还有我的父母。”“不能。”“为什么?”“因为这是你的仇,不是我的。”“那你为什么又要救我?”“你可以学了功夫,然后自己再报仇。”

突然,小孩“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求师父收弟子为徒,弟子……弟子要报仇!”“你叫什么名字?”“赵进。”“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义子,咱们走吧。”

神秘人带着小孩离去了,无声无息而来,无声无息而去。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恶人”。《行路》

焱日俯世燃灰烬,黄沙弥漫野遍金。

身坠绝地无生死,天涯何方还待行。

一匹血红色宝马一路向西,它的背上稳稳的驮着一对夫妻和一个娇小的孩子,它的天上是蓝天白云,它的脚下是一片万里无边无际的黄沙。

马上两人遍染风霜,那妇人怀中的小孩却是睡得香沉,可能是天生稳重,也有可能是天生呆滞,不然的话,在这快马颠簸的马背之上又如何能够安然入睡?“天涯……”“无双,对不起,自从你嫁给我之后,我就从来没有让你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天涯,能够嫁给你是我的福分,我无怨无悔。”“无双,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火云’虽然是良马,但是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歇息了,如此下去,再是神驹也会吃不消的。”“天涯,那怎么办?”此时陆无双完全没有了计策。“你带着孩子前去找二哥,我来断后!这样你们娘两才能够有幸存活。”“不可!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无双,请饶恕我段天涯对你不住,请求你想一下我们的孩子。

无双,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他长大后叫他不要报仇,好好活着!”

段天涯从马上跃了下来,他远远的目送着那一双伤心欲绝的美目离去。

血红宝马绝尘而去,卷起的黄沙像情人那破碎的心。“锵!”段天涯从一把古朴典雅的剑鞘之中拔出了一把散发着祥和水蓝色气息的宝剑。

他横剑而立,像那赴死的豪雄。

一片黄沙铺天盖地而来,那是疾奔的马匹所践踏出来的。

不一会儿,段天涯就被二三十匹高头大马围了个水泄不通。“嘿,果然不愧是‘寒玉君子剑’,段天涯,识相的话就赶紧将那‘九转心经’交出来吧!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哥们儿几个手下无情了!”

说话之人身着蓝衣白丝电纹袍,他高高的骑在马上,横瞪着一双鹰眼,连那鼻子也是一个大大鹰勾。“呸!司马雄,枉你名门之后,竟然为虎作伥!苟且偷生!”“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这道理连你‘天侠’都不知道吗?”

叫做司马雄的莫名的猖狂的笑了起来,但那眼神之中却有些不为人知的苦涩。

这时,司马雄旁边的大汉突然开口道:“跟他费这么多话干嘛?”

此人身近六尺,生得浓眉大眼,身形粗壮,着黄布长衫,两条腿犹如梁柱一般。

手握一根七尺熟铜棍,方一落地,便将那黄沙践踏得四处而分。

他刚一走上前,指着段天涯便嘲讽道:“段天涯?‘天侠’?‘寒玉君子剑?喝哈哈哈,简直太好笑了吧!但是,不管我怎么看,你现在都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而且是没有主人的丧家之犬!”

此人姓华名天,江湖人称“霹雳神棍”不过此人天生好赌好yin ,被他糟蹋的良家女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所以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称他为“无耻银(和谐)棍”。第三章世当乱道

段天涯生性妒恶如仇,一见着他,心头的火瞬间就冒了三丈。

突然,他又看到了从人后走来一人。

此人年纪不过十六七八,身着火红宽袍,他的手中还紧握着一把火红色的大刀。

年纪虽小,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胆小觑于他。

段天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这几年来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但是为什么要躲着他呢?这个却是难以得知。“国风贤侄,为何你也……想当年你爹他可是……”

段天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这红衣少年打断道:“你没有资格提起他。

我问你,他可是你所杀?”

段天涯沉默了,他想起了在东海黄龙岛上的那个夜晚。“不错,孙兄是死在我的手上的,虽然他是先中了奸人的毒,但是他确实是死在了我的剑下。

你杀了我报仇吧!”

原来此人正是“火云狂刀”孙逸之子,今年年方十七,但是自小习武,七八岁时就与他的父亲孙逸行走江湖。

到如今,在这江湖之中也是小有名气。

驭剑山庄,“小狂刀”孙国风。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围起来,可别让咱们的‘寒玉君子剑’‘天侠’大人跑了!”华天一声呐喊,剩下的二十来个喽啰呼啦一下就将段天涯围得水泄不通。

紧接着就见他提棍便上。

几人也都是豪爽之人,说打就打,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华天长棍直荡,使的乃是一招“猛龙出洞”。

段天涯一记“秋风不悔”挡了下来,紧接着连使“卷珠帘”和“三仙会月”挡下了司马雄的“雷霆霹雳”和孙国风的“狂风如云”。

四人各使绝技,叮叮当当。

段天涯虽然奔波千里,但以一敌三却是完全不落下风。

只见祥和水蓝色的宝剑在他的手中翻转,忽而左挡右击,忽而长刺短挑,忽而又斜劈圈点,忽而又以刁钻诡异的角度狠狠而来。

让人防不胜防,心有余悸。

一刀、两剑、一棍。

或上下翻飞,或狂猛迅击。

几人喝哈着,不是仇人却甚是仇人。

着蓝衣白丝电纹袍的司马雄乃是电剑门独后,江湖人称“闪电神剑”。

据江湖小道消息传闻,这个电剑门乃是代代单传,其门不问江湖世事,随遇而安。

其剑法轻盈绝快,每一招每一式都像那闪电一般,来而无影,去而无踪。

瞧,那剑可真似闪电,每一剑袭来都仿似有风雷破空之声。

那刀如狂风呼卷积云,大开大合之间狂傲不拘。

霹雳神棍招招势大力猛,每一棍都犹如那猛虎咆哮,卷起黄沙弥漫天地。

遮住了火红的太阳,却遮不住那蔚蓝的青天。

四人相斗直有五六百合,每个人的身上都受了些或轻或重的伤。

而段天涯的衣服早已被鲜血和汗水加上黄沙染成了一团糟。

他像是一尊魔神一样,手握剑,目视前方,义不容辞。

上天没有给他任何一条退路,即使有,他也不能退。“卷珠帘”,“秋风不悔”,“一剑荡三山”……他把自己平生的剑道运转得犹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大哥,无双,孩子。

每一个都是他不能退却的理由;每一个都是他的责任。

他像疯了一般长剑直刺华天。

司马雄和孙国风都惊住了,他们本能的撑起了手中的刀剑。

段天涯就像是用自己的胸膛撞到了他们的刀剑上一样。

兵入,血出。

散发着祥和水蓝色气息的宝剑也正好刺进了华天的咽喉。

鲜血喷薄而发,奇怪的是那幽兰色的剑身之上竟然不染一丝血污。

孙国风和司马雄小心翼翼的收回了自己的兵器,但是段天涯的尸身却直直的站立着,屹立不倒。

华天也死了,他的尸体像一堆烂泥一样堆在了地上。“哼,杀了你怎么能血我心头之恨!”

眼看孙国风提刀欲劈,一旁的司马雄却连忙将他拦了下来。“段大侠天下人皆钦佩,而且你曾叫过他叔叔,既然他已死去,所有的仇恨就都已经结束了。”

司马雄说完,转身对身后的喽罗说道:“留下十人,其余的往西边继续追,半个月后我们在巨池城汇合。”“是!”喽罗得令,转眼复又绝尘而去。“你们几个把这两人埋了吧,记住,华天的尸体要跪着埋在段天涯的坟前!”听得司马雄此话,孙国风不禁眉头一皱,不过转瞬他便释怀了。

要是自己的话,不把华天分解埋成十七八处才怪。“好了,大家伙回今天的那个绿谷吧,咱们估计得呆上好几天了……哎呀我的妈呀,幸好我很少做坏事……”

司马雄话刚说得一半,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一口殷红的鲜血吐过之后,顿时便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

夕阳之下,一匹快马乘风而行。

此马浑身通红似血,从头到尾完全没有一丝杂色。

沙地、戈壁,它如履平地。

过沙渡河,翻山越岭。

终于,它停住了。

它四足僵立不动,任凭背上的主人如何催赶它,它都纹丝不动。

屋漏偏逢连夜雨,陆无双无奈的下了马,她的怀中紧抱着自己的孩子。

此时小孩睡得正香,好像小小的他除了睡就只知道吃。

陆无双刚落到地上站稳,那匹血红色的宝马瞬间就如同没有骨头的沙堆一样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火云……辛苦你了……”

世当乱道,皇家有皇家的忧愁,百姓有百姓的繁琐。

连马都会尽忠,为何人却比不上?

陆无双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举目四望。

只见,四方如水火,缥缈无人烟。

在那青山之下有一座小茅庐,茅屋残破荒芜,一扇斑驳的门大大的敞开着,不知道有没有人居住。“人家,请问有人吗?”陆无双快步走上前去,一只手环抱孩子,一只手里紧攥数枚金针。

孩子没有了爹爹,我就是你的娘和爹。“有人吗?请问。”陆无双又喊了一声。

突然,刷的一声。

只见一个裸露上身的大汉从那黑漆漆的茅屋里面钻了出来。

此人睡眼惺忪,估计是还没有看到人他就吼了出来。“谁啊,叨扰本大爷睡觉。”

陆无双一见此人,心里的尊重就低了二十分。

她成名的时候可以说是千人忌惮,万人钦佩。

虽然偶尔和丐帮那群臭乞丐打打交道,但是那些人对她说话可是不敢带半个脏字。“人家,有劳问路,此处是什么地方?到祁连山(祁连山脉有很多山名,因为很大,所以为了内容简单点还是直接写成祁连山好了。

)还有多远?”

懒汉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这回他清楚的看见了眼前的人。

哈哈,他在心里笑道,原来不过是一个乳小孩的妇女,妇孺二人,不是对手也。

容本大爷好好的折腾折腾你

心有所定,懒汉便坏笑着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搓道:“什么七连山,八连山的,老子不知道!”

陆无双强压心头的怒火。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转瞬间便见十来枚金光闪闪的小针整齐的扎在了茅屋前乘凉大树的树干之上。

十来枚金针烁烁发光,每一枚相隔的距离都好像是用笔尺量好的一般。

紧接着陆无双一拂衣袖又扔出了十来枚,说道:“这些针每根重一钱,根根都是纯金打造。

你若能够取下来的话它们就都是你的,后山那边有一匹火红色的死马,你在今天之内必须把它埋了。

还有,你要是敢告诉我错的路。

我回来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陆无双也是见过血腥的人物,虽然年轻时模样美得犹如天外之仙,但是她下手的时候可从来没有犹豫过。

此话刚一说完,懒汉便觉一股冰凉的气息笼在了自己的身上,瞬间便让自己冷得透彻,虚汗尽冒。

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伸手往后一指,道:“从这里翻过这座山就能到青云镇,出青云镇左转行百数里到大王村,大王村往西边走三里,三里之后往西北边那座最高的山就叫做祁连山。

据说上面还有一个门派。

马的话,我马上就去埋!”

懒汉说完,飞一般进家,然后又提着一小镐飞快地朝山那边跑去。

此时此刻在他的身上完全就看不到一丝懒惰的痕迹。

朗朗大殿,灯明火亮,珠光宝气,日月生辉。

高高九层登云梯之上的首座之中独坐一俊美男子,男子身着锦衣华服,手中缓缓的摩沙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紫砂茶壶,这茶壶小得就像是小孩子的拳头,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处,能装下什么东西。“司马雄,找到他了吗?”“启禀庄主,他死了。

这是他的佩剑,我们放进去以后就拔不出来了。”回话之人身着蓝衣白丝电纹袍,额头之上长有一双鹰眼,不仅如此,连那鼻子也是一个大大的鹰勾。

他的手里高捧着一把紧插在古朴典雅剑鞘之中的宝剑,脸上挂满了无奈,眼神里却有许多的不甘。“呵呵,此剑乃认主之神物,非有缘人不可出鞘也。

上一任是段天涯,下一任就不知道是谁了。

你把它放到剑冢的葬剑石里面去吧。”锦衣华服男子说完,待众人退去之后他又喃喃道:“渊虹剑,渊虹剑,诛邪不沾污……爹爹,你的大仇孩儿报了。”第四章连环小门

祁连山脉位于青之东,陇之西。

由多条西北,东南走向的平行山脉和宽谷豁口组成。

此处有千年不化之冰山,有万年腐朽之深渊,有郁郁葱葱之芬芳草地,有高荣繁密之繁森密林,亦有方圆千万里,一眼无边际之黄沙。

大山一座连着一座。

在那群山之中,一眼望去便见七座相连之山,其中最高的那座就是神秘的连环门所在之处。

此处风景优美,气候宜人,乃是一处上好的修身养性之所。

也因为如此长期的处于这么美妙的仙境之中,所以这个门派的门人都过得其乐融融,自给自足。

不仅如此,现今连环门的门主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

谁?二十年前洞庭君山一战“碧云连环剑”,江湖人称“薄侠”连天碧是也。

此“薄”可不是薄情寡义之薄,而是那淡薄名利之薄。

门中一共四十多人,门人有练武强身的,有打猎捉兔的,也有耕田种地的。

门众一直过着清贫乐道的安静平淡日子。

这一日,知客门童却忽然匆忙的由山门外跑来。

路过演武场时,别人叫他他也不停。

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这么急,这是以往都没有过的事情。

知客门童气喘吁吁地直入大殿之中,殿堂之上高挂一块大匾,上书义薄云天四字。

大匾之下独坐一位素袍中年男子,此人眉鬓和善,正是那连环门的掌门人——连天碧。

眼见连天碧正闭目养神,但事情仓促,知客门童也顾不了许多。

他飞快来到连天碧身边,急急便道:“启禀掌门,山门外来了一个女子,她说他是三师叔段天涯的妻子陆无双。

而且,而且她还带着一个孩子。

素服中年人突然圆睁双目,从他那眼中蓦然精光一现。“看来他终于下手了。”素服中年人叹完又道:“快快带我前去!”“快”字说出来时,他就站起了身。

等到“去”字说出来时,他就到了门外。“这哪是我带你啊?”知客门童嘟囔一声,紧跟着也连忙跑出了大殿。

素服中年人如过山之虎,演武场上的众人突然全都停了下来。

今天是怎么了,知客门童如此匆忙,掌门人也是如此匆忙。

这都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但见:山门虎口八方阔,两亭四门迎客松,青花石阶九重九,一袭黄衣催泪溶。“无双!”连天碧只喊得一句,一张脸上瞬间老泪纵横。

曾记得,那时她只是一只翩翩起舞,时而快乐傻笑,时而忧愁烦恼的小蝴蝶。

一袭黄衣,犹似天仙。

曾记得,黄龙海岛,一身倾慕,为救欧阳死不休。

曾记得,雁荡山涧,嗜杀血影,金针公主,陆无双。

曾记得,绫罗伞下,红喜字旁,吹歌奏舞,她已为人妇……天地造化,命运弄人。“二哥!”

山门之外,石阶之上躺着的人正是那陆无双。

她几经磨难,已经很累很累了。“四弟呢?”连天碧颤抖的说道。

他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抱着陆无双,他的心好痛。

不能爱你,所以找了一个比自己好的人去爱你,然而,你却还是没有得到幸福。“天涯……天涯他为了让我们娘俩能够逃生,所以他就留下来堵截追来的人了。

估计……可能……”陆无双说到此处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她无声的落着泪,心力交瘁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无双!无双你要坚持住,我……二哥会给你找全天下最好的郎中的!”“来……来不及了,二……二哥,无双知道,无双都知道……所以……无双想恳求您一件事……恳求你替我和天涯照顾好这个孩子。”

陆无双无力的说着,然后她又费尽全身的力气将怀中护得好好的孩子递向了连天碧。

连天碧轻轻的接过了孩子,然后交给了一旁的知客门童。“无双,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

你别再说话了,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就去请郎中!”“没……没时间了。

二哥,求您照顾好他,他长大以后不要让他去报仇,这是天涯找到的东西和我奶奶传给我的……我的‘柳氏飞针’秘笈。

九转……九转……在……在孩子的身上……的……用……用血……”

陆无双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她死了。“啊!”连天碧的怀中紧紧抱着的身体正慢慢的变得冰凉,他的手中拿着一本发黄的古册,还有一截尺许来长的箭矢。

此箭矢通体金钢打造,从箭头到箭尾有三条长长的螺旋槽纹。

知客门童怀中的孩子终于从睡梦中哭了起来,不曾想到的是,他那小小的身子哭的声音竟然会是如此的大声。

也许,也许小小的他也察觉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悲鸟》

千山不见彩云累,

唯闻寂鸟化乌啼。

煽煽哀呦催情泪,

栩栩落下人皆悲。

这一天,连环门上下人皆素诰。

山门前一条指路白龙迎风摇摆,能指明去世了的人,但却指不清活着的人。

陆无双被葬在了连环门后山的一大片空地之中。

此处乃是一处宽阔的空地,左边是冰封千里,悬崖绝地,万里深渊。

右边是千山不改,绵绵苍翠,郁郁葱葱。

往山下一望,那里正是祥和安静的连环门。

连天碧下令戴孝三月,三月之后,连环门的人们又像往前一样过起了平静的日子。

唯一不同的就是,所有的人都发现他们的掌门人变了,变得更加的平易近人。

每天都只见着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子,逢人就乐呵呵的笑着。

那模样像极了得抱孙子的老爷爷。

山路上缓缓地走着一位素服中年人,中年人留着长长的山羊胡须,眼中精光四射,和善慕蔼。

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呼呼入睡的小孩,手中还牵着一个扎着羊角小辫,模样十分可爱的小女孩。

小女孩不过三四岁的模样,她的一只手牵在中年人的手里,另一只手却拿了根小棍子,时不时的就戳一下中年人背上背着的小孩。

小孩一被戳,就会从沉沉睡梦之中啼鸣几声。

小孩一啼鸣,中年人就会和蔼的说道:“红秀,不许闹。”

中年人一说话,小女孩就理直气壮的回道:“我没有戳他!”一边说,一边还将另一只手里的小棍子给紧紧的藏在身后。

中年人正是江湖人称“碧云连环剑”的连环门掌门人连天碧,他背上的孩子正是陆无双临死前托付给他的小孩,手中牵着的小女孩乃是他的义女。

此女的来历也是曲折绵延。

为什么他们这个时候会在这山路上行走呢?因为,这小孩还在那待哺之期,门中又无妇孺,所以就只能去山下的小村小庄借上些许了。

但是让自己的门下去办,连天碧又不放心,无奈何之下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时光流转,日夜如梭,连天碧每日都会背着这个孩子下山求食。

风雨不停,不急不缓。

如此奇异的场景倒也成为了附近乡民们酒足饭饱过后的佳谈妙论。

背地里有说是他的孙子的,也有说是他的私生子的。

虽然流言蜚语如稠密阴雨,但连天碧生性与世无争,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最终也都成为了过眼云烟的风霜。

风雨无阻,山雷不动,这一背就背了三年。

也是这孩子奇怪,别人家的吃过一年半载的也就断了。

他就好像不会厌烦一样,除了奶啥也不吃。

害得“碧云连环剑”“薄侠”连天碧每次都是手里拿着钱两,然后厚着脸,拱手而道:“这位大嫂,在下连环门门主连天碧,请问能否卖些奶水与我背上小侄。”

遇到其男人在家的倒还好,要是喂到了一半那妇女的男人才来,那就有得闹的了。

清明是一个悲伤的日子,但是大诗人杜牧却写出了些许调影: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清明必须有酒,但那酒却是给予先人的祭拜之物。

大山苍密,高林阔木龙岭相围。

远远便见一块美丽而诺大的空地,空地往西乃是万年不朽的冰封雪山,往东则是长绝千里的崇脉。

往空地上是那一座安安静静的小坟,坟墓里沉睡着的是自己的亲人。《离殇》

腾空乌雀啼,四面青烟起。

燎燎熏人泪,亲人为何离?

连天碧坐在陆无双的坟前,他小心翼翼的从身旁的竹篮里面取出些香烛贡品。

他没有说话,只是耳旁不时的传来两个小孩子嬉闹的声音。

把一切都置办好之后,他才转过身来看向了那两个小孩。

小女娃不过六七岁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个刚编好的花环。

小男娃弱小得连走路都是晃的,只见他一手长长的指着小女娃手中的花环,两条腿一重一轻的踩着,口中含糊不清的呼着:“秀姐,给我,我要那个花花。”

虽然他的模样可伶,但小女娃可还没有玩够。

忽然她也不跑了,双足一定,一手将花环高高举起,说道:“小矮子,你能够够得着话就是你的!”

小男娃高兴的一只手抓着她的衣袖,另一只手也是高高的举着,不过他这高还真不算是高。“红秀儿,快带臭屁虫过来。”这时,连天碧喊了话。

小女娃一听,无奈的将花环叩到了急得快哭了的小家伙的头上。

那花环不大不小,仿似量身订做一般。“走吧,义父叫我们了!”

小女娃说着伸出了手。

小男娃伸手一抹鼻涕,然后才伸出手去。

得了花环,他可高兴坏了。

见他如此,小女娃嫌弃的揪着他的衣袖,扯着就走。第五章岁月如梭

两个小孩缓缓走近,连天碧便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臭屁虫,快过来给你娘亲磕头,好好的磕哦,不然她就不保佑你了!”“哦!”小男娃答应着又用衣袖拂了一下鼻子。

这才刷的一下跪了下去,那小小的模样倒是非常的认真。

紧接着,小男娃跪拜好了过后就爬了起来,一手拉着小女娃,一边催促道:“秀姐,秀姐,到你了!”

小女娃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回道:“就你知道!”说完,便认真的磕起了头。

不一会儿,两个小孩又跑开了。

连天碧一个人坐在坟前,孤坟之前独坐孤人。“无双,三年了,我没有让你失望。

欧阳兄弟和你们的孩子我都好好的照看着。

无双,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岁月无声,芳华浸染。

死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回答活着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

如果世间真有轮回,那么你能否在奈何桥之前等上一等?“二伯,我娘为什么死的啊?”突然,一声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连天碧连忙转过头,悄悄的擦去眼泪之后才回道:“人有生老病死,你娘亲她是生了一场重病。”“哦,我就说是生病,秀姐还不相信。”小男娃说完看向了后边的小女娃。

小女娃马上一个脑瓜子崩到了他的头上,道:“真是笨,谁让你问了!”

小男娃一被欺负,马上委屈的跑到了连天碧的身边,一双小眼得意的看着小女娃,意思好像是——有本事你再过来打啊。

小女娃鼻子一哼,站边上不动了——有本事你出来!“红秀,快过来!”连天碧呵呵笑着招了招手,然后把小女娃拉到了自己的另一边。

他一只手牵着一个,三人就这样坐在陆无双的坟前。“二伯,我娘埋在了这里,那我爹呢?”小孩子不知道其他什么,但有娘就必须有爹这是知道的。

连天碧差一点就又流出了眼泪。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你爹啊,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做生意去了,等到你长大了之后,他才能够回来。”“哦,是这样啊,那他回来的时候会不会给我带好吃的东西呢?”“会啊,一定会的!”连天碧很肯定的说道。“那他会带什么呢?”小男娃问得打破了砂锅。“你最喜欢的糖人啊、糖葫芦啊、草蛐蛐啊……好多好多你喜欢的东西。”“哦,如果我爹真的带回来了,我一定不分给秀姐,因为她老是欺负我!”

小男娃说着,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小女娃。

在看到她生气的脸之后,一张花猫脸顿时像花儿一样笑了起来。

小女娃当即拳头一伸,欲待出手。

小男娃也不是呆板的人物,转身踉踉跄跄便急速奔逃。

一边逃还一边不死心的回头做着鬼脸道:“你揍我我也不给!”

最后?最后肯定被打了嘛。

这世间不是有那么一条真理吗?不作死,不会死。“秀姐,我爹爹去做生意去了,那你爹爹呢?”

小女娃停了下来,她突然就从快要抓获的喜悦中转为了悲伤。

她的眼里满是玉珠,紧接着,她看向了不远处坟前的连天碧。

但是连天碧却摇了摇头。“我爹是大英雄!”

小女娃刚说完,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小男娃一见,顿时便是手足无措。“秀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能因为他还太小,不知道什么巧妙的词句,所以他只好连说了三个对不起。“我没事了,走吧,咱们过去吧!”小女娃没有了玩耍的兴趣。

两个小孩又乖乖的回到了连天碧的身边。

连天碧喜爱的将两人搂在了自己的大手之下。“无双,如果看到了他们两个,你一定会高兴坏的。”连天碧是笑着说的。“无双啊,你走得匆忙,连他的生辰八字和名字你都没有告诉我,二哥我也不敢乱定。

但是这小家伙已经三岁多了,是时候取个名字了。

名字我都想好了,九转傲天,九九重一,天涯一生之中最看重的就是一个‘义’字。

俗话说子承父业,你看取名为段崇义如何?”

连天碧看向了万仞雪峰,很久之后他又说道:“你不说话的话那就算是默认了啊。”“臭屁虫,你终于有名字了,以后你就叫做段崇义,你要像你爹一样,活得光明正大!”

小男娃高兴的抬起了头,道:“秀姐,二伯。

以后你们都不准喊我臭屁虫了!我叫段……二伯,我叫段什么来着?”

连天碧讪笑着摇了摇头。“段崇义!崇德傲智,义薄云天。”“红秀,崇义,快点,咱们回家了!”“来了,来了!等等我秀姐!”

听见呼喊,小女娃矫健的便跑了过来。

小男娃却一手擦着鼻子,两条腿,一脚轻,一脚重。

连天碧一见,顿时更是笑得开怀。

只见他一手环抱一个,轻轻一举便将两个小孩放到了自己的肩头。

连天碧大步开阔,口唱歌谣,两个小孩互相嬉闹,咯咯笑个不停。《鬼不语——夜雨》

亭台阁楼风波雨,静夜卧听虫鸟声。

曾经花前浮生醉,如今月下醉浮生。

年少不知愁滋味,只身去把明月追。

楼上青云楼上楼,山外红尘山外山。

心尝千般苦中苦,何时方能得知足?

偶得少年寻欢物,却话巫山不见云。

不知愁,强说愁。

如今愁,却还休。

愁更愁,愁更愁。

愁白了一头乌黑青丝绸。

风雨骤兮风雷静,风雨停兮虫鸟欣。

浅月弯弯山边尽,紫气东来冉日升。

乱世颠乱乱事有,讪笑不语鬼停声。

日月争辉,光阴一去不复回。

五年时光匆匆而过,如今段崇义亦有八岁了。

连环门里面的门人一直过着清贫乐道的日子,但是自从……自从这个叫做段崇义的小恶魔来了之后……“哎呀!臭小子,你敢扔我石头,站住,看我不好好的收拾收拾你!”扫地门生倒提着扫把,怒火三丈七八高。

小小的人影含糊不清的笑着一头钻进了院子的门洞之外。“秀姐!秀姐,救命啊,扫地老王要打我!”

扫地门生愤怒的追到了院外,虽然那张可恶的嘴脸近在咫尺,但是他却没有勇气下手。

因为那小恶魔,小坏蛋的旁边静静的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此女身着粉衣,一张俏脸犹如出水芙蓉,吹弹即破。

少女往前一站,扫地门生就不敢造次了。

谁不知道这连环门上下,除了掌门人和神秘的上官无为师叔之外,此女可是打遍了连环门的无敌手。“红秀师妹。

他……他。”扫地门生本来是想要告状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么大的人要告这么一个小屁孩的状,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少女告状。

一想到这里,他的脸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所以,他才没有说出来。

虽然扫地门生不好意思说,但少女可是心知肚明。

只听她说道:“崇义,快点儿给王师兄道歉。”

少女的声音如仙乐般动听,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听之如微风拂面。

调皮的小男孩非常的不情愿,所以他没有动。

这时少女又开口了:“你如果再不道歉的话,今天就别想再出去玩了!”“对不起……王大叔!”小男孩在心中斟酌了良久才说出了话,那声音托声摇气,怪异无比,让人一听就更为愤怒。

被扔了一石头,就得了这么一句不情不愿的对不起。

唉,算自己倒霉吧,也不知道怎么的被这个小祖宗盯上了。

扫地门生倒拖着扫把垂头丧气的离去了,在他的心里,他恨不得把这小王八蛋抓来。

然后用一根长长的绳子吊起来,最后扒掉裤子,死劲抽。

突然,莫名的他的脑海之中还传出了“啪啪啪”的声音。

越想心中就不禁的越爽,扫地也有了许多精神。

大山高阔,天高云淡山风起,百鸟声声欢悦啼。

平地之中绿草如茵,如茵的绿草之中点缀满了无数各色美丽而鲜艳灿烂的小花。

小花儿朵朵面露浅笑,像那安静的少女,一朵比一朵恬静安宁。

两人坐在草地之中,一会儿要去抓蜻蜓,一会儿又要去采摘漂亮的小花。

听到了好听的鸟叫声小男孩还会停下脚步,跟着旋律吹着口哨,别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懂得怎么表达鸟语。“秀姐,你有你爹爹的消息了吗?你说是我爹爹厉害还是你爹爹厉害?”

少女蔑视的看了过来,那眼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少女冷冷的回道。

因为她又突然想起了那个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模糊的身影。

坚毅的面庞,双眉入鬓,沧桑的眼神。

那个人的一句话可以让整个江湖武林血雨腥风;那个人的一句话也可以让整个江湖武林安宁;那个人的一句话就让一个诺大的教派封谷三十年。

那个人……爹爹,你在天之灵能告诉我是谁杀害了你吗?

少女虽然手中仔细的做着花环,但是她的心绪却飘到了遥远的远方。第六章小小坏蛋“应该是我爹爹要厉害一些,二伯说他的绰号可是‘寒玉君子剑’,江湖人称‘天侠’。

但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难道我长得还不算大吗?”小男孩喃喃着,慢慢的,慢慢的他也安静了下来。

两个小孩子都在思念,前人的罪莫名其妙的就降到了他们无辜的身上。

小了就是好,懂的不必太多,悲伤的感情也不必太多。

过了半晌,小男孩就恢复了过来。

见少女还自怔怔出神,他便连忙说道:“秀姐,对不起了。

其实应该是你爹爹要厉害一些。

二伯说了,我爹爹还得喊你爹爹叫做大哥呢。

而且我也得喊你姐姐!所以一定是你爹爹厉害!”

听完此话,少女又回过头来无语的看了看他。“啪!”少女将手中编好的花环狠狠的叩到了他的狗头之上,起身说道:“就你会说,走了,回去了,再晚回去小心义父又要罚你。

这回我可懒得帮你。”“哦。”小男孩一听到罚字,身子都不禁抖了抖。

突然,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卷古册。

他将古卷递到了少女的身前,说道:“秀姐,这个东西给你练吧,这东西太难了,我懒得练。”

少女回过头来看了看,那古卷之上有四个娟秀小字:柳氏飞针。“义父说过,这可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你给我了,那你怎么办啊?”少女笑着说道。“拉倒吧,二伯每天都逼着我练这个鬼东西,都快累死老……我了”小男孩还没说完,少女一个脑瓜子就崩到了他的头上。“让你不学好。”“疼!”小男孩连忙揉了揉,又笑道:“秀姐,这个东西学了可好玩了,比如,比如我打扫地老王的手法就是在这上面学的!”

看着小男孩那张稚嫩的脸,少女将秘笈接了过来。

我学好这个之后能为爹爹报仇吗?“你给我你不后悔吗?到时候我武功比你高,还是照样欺负你。”“秀姐啊,你跟我谁跟谁呢?你现在每天不打我我都不自在了!”

小男孩哈哈的傻笑着,那模样把一旁正在思绪中的小女孩都逗得“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山风缓缓,野花绿草飘摇。

在那天高云阔的清明之上,一行大雁缓缓北去。

在那水天相交的地方,有思念,有太阳对月亮那遥不可及的思念。

一转眼,七年又过。

小男孩段崇义也长大了许多,他像他的父亲段天涯一样有着一张坚毅的面庞,还有挺拔而又强壮,专门用来翻山越岭去玩耍的身体。“秀姐,你看那里!”

山上的开阔地之中,段崇义紧指着一堆草丛,悄悄的对一旁的粉衣女子说道。

那里面有一只灰毛野兔。

灰毛野兔畅快的啃着花草,完全不知道危险的来临。

粉衣女子正是红秀,数年的时光她早已变成了一位花枝招展的大姑娘。

不过挨着这永远也长不大的段崇义,她也不愿意长大了。“刷!”一块石头由段崇义的手中挥了出去,歪了。

受惊的野兔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蹭蹭两下就准备回家。

不过段崇义哪能让它得逞。“秀姐!快!”

只见:

一袭粉衣翩翩起,飞蝗石出虫鸟惊。

一声破空哧响,便见那灰毛野兔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那东西摇晃着不大不小的脑袋,估计是被打得不轻。“哈哈!”段崇义手提灰毛野兔,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高兴。“秀姐,老规矩!你先休息,我去拾柴。

杀兔子也交给我!所有的粗活统统都归我!”第七章蓝衣白丝

篝火熊熊,熊熊火光照耀着高兴的人儿的脸蛋。

热情奔腾的火苗之上,高高的挂着一只烤得焦黄流油,噼啪滋响的野兔。

长长的棍子轻轻的落在恬静美丽的粉衣女子的手中。

女子安静的坐着,像那六七月的荷花一样。

优雅,端庄,不争不艳。“秀姐,好了吗好了吗?”

段崇义像是一只顽皮又急不可耐的小猴。

他的双眼直直的盯着火苗上面的烤肉,口中不时的吞着口水。

两只手或指或点,完全大乱方寸。“好了好了,就快要好了。”红秀笑了笑,然后把烤好的兔肉递到了他的手边。“嘶,烫死我了!”“笨死你算了,急什么?”

红秀说着,坏笑的把烤兔放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轻轻的吹起了气。

段崇义傻傻的看着,看着看着,他竟真的傻了。“呆子!可以吃了。”

见着红秀故意板起的脸,段崇义竟有些不好意思。“哦,秀姐,你对我这么好,就像我娘一样!”“谁是你娘了?”“你!我,我……秀姐你欺负我!”段崇义手捧肉腿,口中说得含糊。“呵呵呵呵……”

青云镇的附近一共有十八个村子。

十八个村子当中,大王村最大。

大王村村民们民风淳朴,遇到什么不好玩的事情时总是一致对外。

说起来,这个村子也算是不错的。

这一日,村外头却缓缓的走来了一匹四肢矫健,颅骨高阔的黄骠大马。

黄骠大马之上稳坐一人。

此人身着蓝衣白丝电纹袍,一双眼睛如苍鹰一般锐利,一个鼻子也是弯弯的直如鹰勾。

那模样简直是其丑无比,世间罕有。

黄骠大马带着它背上的主人很快就进了村子当中。

村中百姓安居乐业,人人与世无争。

突然见此奇异之物,很多人就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潮水似的涌到了村口。

一个个直瞪着眼,有看马的,也有看人的。

总之没看过什么就看什么。

两样都没有看过的就两样都看。

马上的官人正是电剑门的独传之人,江湖人称“闪电神剑”的司马雄。

此番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因为自从十五年前他们所追踪的人失踪了之后,这些年来他在这附近可没有少奔波。

昨日到一处,今日又到一处。

这些年来,这附近差不多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风水轮流转,今天就到了这里。

炎炎夏日犹如那熊熊烈火,他马上所备的水也早就喝完了。

此时人困马乏,又见这么一大群人像是看小丑一样围了上来,莫名的他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无名鬼火。

但人多势众,他也不好大开什么杀戒。

见人群越围越多,司马雄突然从怀中取出了一锭诺大的白银。

白银被他扔到了马前的地上,扑的一下,砸起了无数的灰尘。“你们谁给老子准备一桌酒菜,这锭银子就是他的!”

司马雄嚣张的话所有的村民都听见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挪动一步。

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看着此人可笑的表演。

大王村的村民们的确是穷,但是却也没有几个宁愿折腰来赚这种嗟来之食。

司马雄坐在马上,他挺起奇怪的鹰眼看着马下的众人。

难道他们瞎的?

紧接着司马雄扔了一锭,他又喊道:“给老子做一桌酒菜,两锭白银!”

还是没有人挪动,也不知道是谁喊了那么一声。

所有的村民就呼啦的一声全部散去了。

村民们装作若无其事的做着手中的活计,斜着眼有意无意的瞅着。

一万个人之中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是不折腰的君子,但是也必然会有一个毫无尊严的无赖泼皮。

只见泼皮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来,他走路的模样像弱子一样一脚重一脚轻。

看来是喝了不少,又或是闻着金钱的气味儿刚刚从睡梦之中醒来。

泼皮大大咧咧的走将上来,弯腰拾起两大锭白银,毫不客气也没有一丝含糊的塞到了自己宽阔的胸怀之中。

然后一手抓住宝马的辔头,仰头媚笑道:“这位大爷,小人家住西山那边,你看可否跟小人走上一趟?

司马雄终于微微的笑了起来,有人不折腰,自然会有人折腰嘛,不然这世间还怎么玩?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来这话果然不假。“带路!”司马雄说得很有气势。

泼皮微微一笑,他也不顾周围那些人们愤怒的眼光。

反正只要是有钱赚就好,而且这次可是真金白银。

哪像那次一样,虽然也是真金白银,但是却不如这次直接能够揣到怀里,握在手中。

泼皮拉着马,马驮着司马雄,径直出了村子。

出了村子之后,泼皮却直接拉着马上了山。

一见要上山,司马雄便问道:“为何上山?”“回禀大爷,小人家住西山,西山西山,不上山怎能称之为山?”

司马雄瞪了瞪双眼,虽然心有愤恨,但是都走到这里了。

且跟着前去一看便知。

泼皮拉着马上山过岭,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才将司马雄带到了一座小茅屋前。

小茅屋残破不堪,看着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屋前栽着一棵一人环抱来粗的大树,大树枝叶繁茂,绿意葱葱,倒不失为一个乘凉避暑的好地方。

泼皮将马停到了大树之下,然后又走到了司马雄的身边,笑道:“这位大爷,咱们到地方了,来,让小人先扶你下来!”

司马雄见他一身肮脏,摆摆手道:“我自己来,你赶紧去准备饭菜。”

司马雄一纵身下了马,泼皮便连忙将此马给拉到一边牢牢的栓了起来。

待泼皮回过身来时,却见司马雄站在破败的小茅屋之前皱着眉头。“大爷,您快请进!”

司马雄心头不禁一苦,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能使来推磨的也都是无赖小鬼。

只见那小茅屋里头漆黑一片,残破潦倒的两扇门门口蚊蝇四起。

想了想,司马雄便有了一种杀人的冲动。“不必了,你把你家里的桌椅搬出来,我在这树下便可。”“得嘞!”泼皮吆喝一声,一低头钻进了漆黑得茅屋之中。

不一会儿便搬来了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和两张古旧的大背靠椅摆到了树荫之下。

司马雄一见,感情的这家伙还想与自己同席而坐。“大爷,您老稍待片刻,酒菜稍后便到!”

泼皮说完又一头扎进了茅屋之中,叮叮当当响了好一阵子之后。

便见泼皮一手端着一盘菜肴走了出来。

泼皮呵呵笑来,在他的蓝布腰带之上还斜斜的挂着一壶酒。

只见他将两盘佳肴往司马雄的面前一放,再把酒一摆,转身又飞快的从家里拿来了两个古朴的酒爵。

满满斟上一杯,一饮便尽。“大爷,酒菜已齐,还请慢用。”

司马雄哪里还有胃口,看着这些个东西他就像是一个被奸商欺骗了的冤大头。“锵!”一声脆响,只见司马雄拔出了腰间佩剑,一伸手便搭到了泼皮的脖子之上。“大胆小贼,你敢欺瞒你家爷爷?”

那剑快得出奇,快得直如闪电一般。

剑横脖颈,冰寒之气丝丝入骨。

泼皮不禁打了个寒噤,浑身也是冷汗连连。“大爷饶命,小的怎敢?小的处处服侍周到,还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大爷?”“这些个都是些什么?”

司马雄气势汹汹的怒指着桌上的两盘奇怪的菜。

泼皮一听,马上就不害怕了。

他轻轻的推开了司马雄的剑,然后指着菜解释了起来。

两盘菜左边的一盘是六个中指粗细的野萝卜,六个萝卜一边摆了两个,另一边摆着四个;右边那盘则是九根青菜,九根青菜美美的摆成了一个“美”字。

泼皮指着六个萝卜说道:“回禀大爷,此道小菜乃是萝卜腌制,味道酸甜可口,食之回味无穷。

其名曰——‘双拳难敌四手’。”

紧接着他又指着九根青菜道:“此道乃宫廷秘制配方,青菜先过开水而后再用大火爆炒。

不仅有青菜独有的香,而且清脆爽口,食一而欲再食二。

名曰——‘英雄难过美人关’!”第八章蛛丝马迹

虽然泼皮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司马雄也没有胆子去尝试这所谓的“双拳难敌四手”和“英雄难过什么的美人关”。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地将自己的佩剑收回了鞘中。

斜眼一望,那泼皮竟自顾自的饮得正欢。

一见如此,他的心里更是无名火起。“刷!”只听一声空响,便见司马雄将泼皮手中的酒壶给抢了过来。

随即毫不客气的吩咐道:“快去给老子喂马!不然一会儿要了你的小命!”

泼皮一愣,心想:这人可真他娘的奇怪,在本大爷的地盘上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不过双拳当真难敌四手,泼皮自问还打不过这个长着一张鹰脸的家伙。

所以他闷闷不乐的喂马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呵呵的乐了起来。

感情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你笑什么?”司马雄不禁心中发憷。“没,没,大爷您安心用膳,小的只是想起了马肉的味道。”泼皮摇晃着向司马雄的黄骠大马走去。

司马雄将握剑的手又松开了。

炎炎夏日,酷暑难耐。

司马雄缓缓的举起手中酒壶凑近了自己的嘴。

酒方入口,他娘的就不知道到底掺了多少的水,感觉就像是水中掉进了酒的味道。

唉……司马雄又苦笑了起来。

他一边喝酒,一边斜眼看着那泼皮。

突然,在他仰头又牛饮了一口水酒之后。

借着辉煌的夏日的余光他好像在一旁的大树干上发现了一些奇异的东西。

那是一枚小小的东西,日头辉下,此物金光闪闪,闪闪发光。

树干上还被蒙了一大块布,这块布的质地比泼皮身上穿着的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嗤!”司马雄一伸手便将此布给扯了下来。

再一望,便见那布下的树干之上整整齐齐的排着数十枚这样金光闪闪的东西,每一枚相距的距离都像是用笔尺量好的一般,丝毫不差。

司马雄缓缓伸出两指,那东西仿佛生根在树干之中一样。

随后司马雄猛一运气。“砰!”一声碎响,那古旧的大背靠椅瞬间就碎成了一片残木。

司马雄也被这反震之力给摔了一个大马趴。

司马雄大骂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举手一望,只见右手两指之间紧紧夹着的乃是一枚小小的金针。

金针,金针,“金针公主”陆无双?一连串的讯息犹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司马雄的思绪之中。“喂!你过来,这是什么?”

听到呼喊,泼皮连忙跑了过来,一见自己家的古旧大背靠椅碎成了无数块,他的心里就不禁生疼。

但是在司马雄的面前,他还是不敢发作。“大爷,请问何事?”“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一边说着,司马雄一边走向了另外一张大背靠椅。

泼皮心头一紧,连忙便跟了上去。

这两张椅子可是他的传家之宝,再坏一个,他绝对要杀人。

除非,除非他肯赔。

一见金针,泼皮的眼睛也直了。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树干之上。

在那上面,余光斜照,金光闪闪。

自己的“遮宝布”被扯了下来,所有的宝物都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大爷,这可是你拔下来的?”“恩。”“从那上面?”泼皮夸张的指向了身后。

司马雄还是稳重如山,风雷不惊的回道:“正是。”“那请您帮我全部都拔下来吧!这些金针可都是纯金打造,每根重一钱,这里一共有三十二枚,总共是三两二钱黄金。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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