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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7 09:3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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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奥斯特洛夫斯基著,夏洛译

出版社:万卷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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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试读:

序言·XUYAN

1927年,一个23岁的苏联小伙子,因经历了长期的艰苦生活和斗争而全身瘫痪、双目失明。就在看似绝望的悬崖边上,他再次鼓起勇气,与交战过数次的命运之神进行顽强抗争,取材于自身经历,书写了一部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的长篇小说,并因此轰动了全世界。这部小说名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个小伙子,就是伟大的苏联作家、坚强的布尔什维克战士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

作为共产主义国家最著名的“革命小说”之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由病痛中的作者,以口述的方式,历时约6年创作完成的。它讲述了主人公保尔·柯察金从一个不懂事的少年到成为一个忠于革命的布尔什维克战士,再到双目失明却坚强不屈创作小说,在斗争中百炼成钢的故事。

这是一部带有自传味道的小说。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于1904年出生在乌克兰,同小说主人公保尔·柯察金一样,年幼家贫失学,做过小工,参加红军打过仗、负过伤,后来也是双目失明、全身瘫痪。在身陷绝境的情况下,他不甘心于吃喝、呼吸、等死,于是请亲友笔录他的口述文章,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实现了重返战斗岗位的理想——用文字和思想战斗。

小说赞扬了主人公在绝望的命运中仍坚强不屈,向命运挑战的精神,鞭鞑了那些只会作威作福的资本家与资本主义社会的丑陋,表现出了作者所代表的当时无产阶级对受压迫命运的抗争精神。也告诉人们,一个人只有在革命的艰难困苦中战胜敌人也战胜自己,只有在把自己的追求和祖国、人民的利益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创造出奇迹。

从杂志连载伊始,小说就得到了读者的好评,甚至有读者激动地给尼古拉写信,说他激动得甚至把欺负过保尔的人的名字,都用笔尖戳穿了!然而,在评论界,这部作品却受到冷遇。后来,由于当时的全国性大报《真理报》对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采访报道,他成了一个传奇式的英雄人物,并被授予国家级最高荣誉——列宁勋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被翻译为各种语言,重印了50次。

一位英国记者曾问作者,为什么以《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为书名。奥斯特洛夫斯基回答说:“钢是在烈火与骤冷中铸造而成的。只有这样它才能成为坚硬的,什么都不惧怕,我们这一代人也是在这样的斗争中、在艰苦的考验中锻炼出来的,并且学会了在生活面前不颓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是这样的强烈共鸣,激烈地震撼着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者的心灵,这其中,也包括同样从革命中迎来希望和新生的中国人。

1942年,第一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中译本,让无数中国读者痴迷于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感召在保尔强大的精神力量之中。在新中国,“保尔”这个名字同杨靖宇、邱少云、雷锋、王进喜一样,受到一代又一代青年的崇敬和爱戴,激励着无数人为了新国家的建设而勇往直前。失去了左眼、左手、右腿的兵工研究员吴运铎,还有身残志坚的残疾人作家张海迪,他们都被称为“中国的保尔”。

不可否认,“保尔精神”具有鲜明的时代烙印,如今,保尔艰苦抗战的沧桑岁月,已经在世界和平的大格局下离我们越来越远。随着时代的发展,中国也在改革开放中迈入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然而,“保尔精神”的精髓——为人类的进步和解放而无私奉献的精神,却仍旧是新一代国人实现中华民族腾飞、自我人生价值的不竭动力。

为了使青少年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这部小说,本书在全新翻译的基础上重新润色。在语言风格上,保持原著的朴实与简练,多用贴近青少年的词汇和复句句式;在结构上,强化了铺垫和叙述,使保尔的故事更加引人入胜;在内容上,对时代背景复杂的事件,多着笔墨解说,对庞杂的枝干情节,简明扼要地叙述。“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希望这段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座右铭,能够永远传承下去,让不畏艰险、勇于进取、艰苦创业、顽强拼搏的优秀品质,在中华民族的血脉中生生不息。

主要人物介绍

保尔·柯察金(保夫鲁沙):本书主人公,从贫苦孩童成长为共产主义战士。

阿尔焦姆·柯察金:保尔的哥哥,最初为技术工人,后来加入共产党,成为市苏维埃主席。

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保尔的母亲。

瓦西里神甫:保尔所在教会学校的教员,常体罚保尔。他还是乌克兰社会革命党党徒,反革命分子,连同他的女儿向匪军献殷勤,还密谋了反革命行动。

谢廖沙·勃鲁扎克:保尔童年时的朋友,丽达曾经的恋人,后来因投身革命而牺牲。

瓦莉亚·勃鲁扎克:谢廖沙的姐姐,在弟弟的影响下加入共青团,因为叛徒的出卖而壮烈牺牲。

费奥多尔·朱赫来:水兵,地下工作者,省肃反委员会主席,军区特勤部副部长。保尔曾帮助他逃脱敌人的拘捕。

冬妮亚·图曼诺娃:林务官的女儿,保尔少年时的恋人,后因阶级分歧而决裂,她后来嫁给了一个官员。

维克托·列辛斯基:列辛斯基律师的儿子,波兰世袭贵族。他倾慕冬妮亚,由于嫉妒而向匪军告密,保尔因此被捕。

丽达·乌斯季诺维奇:红军师政治部工作人员,共青团省委常委,谢廖沙牺牲前的爱慕对象,后来成为保尔的导师。

伊格纳特·潘克拉托夫:码头工人,货运码头共青团书记。他与保尔共同奋战在抢修铁路的阵线上,后来因参加抗洪救险而成为英雄模范。

阿基姆:共青团省委书记,乌克兰共青团中央委员会书记。

托卡列夫:老钳工,筑路工程队队长,区党委书记。

波利托夫斯基:阿尔焦姆的工友,火车司机。

扎哈尔·勃鲁扎克:谢廖沙的父亲,阿尔焦姆的工友,副司机。

达雅(达尤莎):保尔母亲朋友的女儿,普通女工,在接受保尔的帮助中,与他相爱,最终结为夫妻。

茨韦塔耶夫:铁路工厂团委书记。由于误传保尔牺牲,他接替了保尔的工作。由于生性傲慢、善妒,在保尔回来后,他表现得很不友好。第一章幼年失学

导读:

舍佩托夫卡是保尔的家乡,他就出生在小城里的一个贫苦家庭中。父亲酗酒,从不顾家,只有母亲玛丽亚一人养大保尔和哥哥阿尔焦姆。母亲做女佣,哥哥在外地打工,保尔在一家教会学校念书,一家人的生活勉强维持。

这一年,12岁的保尔越来越无法忍受瓦西里神甫的虐待,更主要的是,他残酷鞭挞着保尔追求真理的思想萌芽。保尔以孩子特有的“调皮”,愤怒着、抗争着,学校因此开除了他。母亲为保尔操碎了心,可是没想到,保尔却在车站食堂里找到了生活的意义。保尔本想凭着自力更生来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然而,在资本家和拜金主义者的压迫下,他的希望却落空了。幸好,哥哥回家乡工作了,又多了一个人照顾母亲。可是,一向严厉的哥哥会认同保尔的抗争吗?

这年复活节(1)的前一天,6个不及格的学生到瓦西里神甫家里去补考。在厨房里等神甫的时候,他们一起谋划着整治一下这个凶恶的神甫,于是一个黑眼睛的小男孩——保尔·柯察金——就把一大把烟末重重地撒在了节日要用的发面里。

本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才过了几天,神甫就发现了。“都有谁复活节前去我家补考了?给我站起来!”凶巴巴的胖神甫瓦西里瞪着全班的学生说。听到命令,6个孩子怯生生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可怕的凶光透过神甫的小眼睛锋利地射出来,像要把他们一口吞下去。除去两个女孩,瓦西里神甫死盯着4个男孩子。“过来吧,宝贝们!”瓦西里神甫推开椅子,逼向挤作一团的孩子,“你们这几个小无赖,谁抽烟?”

4个孩子齐声否认,这让神甫气红了脸,更加凶恶地说:“混账东西,不会抽,那我家发面里的烟末是谁撒的?把口袋翻过来,快点!咱们这就来看看!”

神甫粗暴地依次检查孩子们的口袋,一条细缝都不放过,结果,看到第三个孩子了仍旧什么也没有。当他把目光转到第四个孩子——保尔身上时,保尔一动不动地站着,眼中透露着压抑的仇恨说:“我没有口袋。”“哼,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吗?别以为你还能待下去,上回是你妈求情,才让你赖在这里,这回没那么便宜了!给我滚出去!”神甫不顾男孩的喊叫,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推到走廊上去了。

学生们吓坏了,都缩着脖子不敢出声。谁也不明白保尔·柯察金为什么被神甫撵出去,只有他的好朋友谢廖沙·勃鲁扎克知道是怎么回事。保尔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心想,该怎么回家交代呢?母亲在税务官家里当厨娘,已经心力交瘁了,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妈妈该多伤心啊!“都怨这该死的神甫……都是谢廖沙出的馊主意……谢廖沙倒没事,我说不定要被撵出学校了。”保尔懊恼地嘟囔着。

其实,保尔跟瓦西里神甫早就结下了仇。

有一次,他跟同学打架了,就被送到高年级教室里看管。高年级学生正在上天体课,那个老师说地球已经存在好几百万年了。保尔一听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圣经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心想。

原来,在母亲的影响下,保尔也成了基督教徒,他坚信世界是上帝不久前创造的。保尔的圣经课一直成绩很好,于是,他决定在课堂上问问瓦西里神甫。没想到,还没等他说完,瓦西里神甫就劈头盖脸地骂过来:“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明天别来啦!”

不容保尔申辩,神甫就揪住他的头向墙上撞。鼻青脸肿的保尔回到家里,又挨了母亲一顿怒斥。

事后,母亲到学校去恳求瓦西里神甫,让保尔回班学习。从那时起,保尔恨透了神甫,瓦西里神甫也经常因为小事而体罚保尔。由于人小力量薄,保尔的反抗只能换来一顿毒打,因此,他就强忍着把仇恨埋在心底。这就发生了撒烟末事件。

虽然这件事谁也没有看到,可是神甫马上就猜出了是谁干的。

下课了,校长叶夫列姆·瓦西里耶维奇侧着身子探出头来,没好气地把保尔叫到了教员室。

教员室里,保尔看见了母亲,还有面色苍白、两眼无神的车站食堂老板。

原来,母亲知道保尔触犯了瓦西里神甫后,就来恳求校长。最后,校长找来车站食堂老板,老板答应她,可以让12岁的保尔在食堂上工。

母亲带着保尔来到车站食堂。“每月8个卢布做工钱,当班的时候管饭。顶班干一天一宿,休息一天一宿……喂,可不准偷东西。”食堂老板说。“哪儿能呢,哪儿能呢,我担保他什么也不偷。”母亲惶恐地说。“那让他今天就上工吧。”老板吩咐着,转过身去,对旁边一个站柜台的女招待说:“济娜,把这个小伙计领到洗刷间去,叫费罗霞给他派活,顶格里什卡。”

济娜带着保尔来到洗刷间,这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女工们正在洗桌子上堆得像座小山一样的盘碟刀叉,一个长着乱蓬蓬的红头发的男孩,在两个大茶炉跟前忙碌着。满屋子雾气腾腾的,保尔刚进来,连大家的脸都看不清。

女招待济娜走到一个女工跟前说:“费罗霞,这个新来的小伙计是派给你的,顶格里什卡。你给他讲讲都要干些什么活吧。”

费罗霞一面擦着额上的汗水,一面从上到下打量着保尔,然后用非常悦耳的、响亮的声音说:“小朋友,你的活不难,就是一清早把这口锅烧开,一天别断了开水。当然,柴也要你自己劈。还有这两个大茶炉,也是你的活。再有,活紧的时候,你也得擦擦刀叉,倒倒脏水。”她说的是科斯特罗马方言,保尔听到这一口乡音不禁有点儿高兴起来。“看样子这位大婶还不错。”他心里这样想,便鼓起勇气问费罗霞:“那我现在干些什么呢,大婶?”

他说到这里,洗刷间的女工们一阵哈哈大笑,淹没了他的话。他愣住了。“哈哈哈!……费罗霞这回捡了个大侄子……”“哈哈!……”费罗霞本人笑得比谁都厉害。

因为屋里全是蒸汽,保尔没有看清费罗霞的脸,其实她只有18岁。

这时,洗刷间的门打开了,三个堂倌每人捧着一大摞脏家什走了进来。

其中有个宽肩膀、斜眼、四方大脸的堂倌说:“加紧点儿干哪,12点的车眼看就要到了,你们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保尔的劳动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他一会儿鼓风,一会儿提起脏水桶,一会儿给烧水锅添上劈柴,一会儿把湿毛巾搭在烧开的茶炉上烘干。直到深夜,保尔才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到下面厨房去。

保尔手脚不停地忙了一个通宵,累得筋疲力尽。早晨7点钟,一个长着胖圆脸、两只小眼睛显得流里流气的男孩来接班,保尔把两个烧开的茶炉交给了他。这个男孩一看,什么都已经弄妥了,便把两手往口袋里一插,斜着眼睛很不友好地打量着保尔,然后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说:“喂,你这个家伙,明天早上准6点来接班!听见没有?”“干吗6点?”保尔问,“不是7点换班吗?”“谁7点来都行,你就得6点来。要是再啰唆,我立马叫你脑瓜上长个大疙瘩。你小子刚来就摆臭架子!”

这个男孩着实激怒了保尔,他本想狠狠揍他一顿,但又怕头一天上工就被开除,母亲又要操心了,于是铁青着脸说:“你别吓唬人,明天我就7点来!想打架?你试试看!”

保尔毫不畏惧的口气,使男孩朝开水锅倒退了一步,吞吞吐吐地说:“好……好……咱们走着瞧!”

第一天总算顺利地过去了。下班后,保尔走在回家的路上,感到自己已经是一个用勤恳的劳动挣生活的人了,谁也不能再说他吃闲饭了。

早晨的太阳懒洋洋升起来了,保尔家的小房子很快就要到了。瞧,就在眼前了,列辛斯基庄园的后身就是。母亲正在院子里忙着烧茶炊,一看见儿子回来,就慌忙问他:“怎么样?”“挺好。”保尔回答。

母亲好像有什么事要跟他说,可是他已经明白了。从敞开的窗户里,他看到了阿尔焦姆哥哥宽大的后背。保尔迟疑不决地打开了房门。身材魁梧的阿尔焦姆坐在桌子旁边,又黑又浓的眉毛下面射出两道严厉的目光。“啊,撒烟末的英雄回来了?好,你可真行!”

保尔预感到,哥哥回家后的这场谈话,准没好事。但是,阿尔焦姆并没有打他的意思。“这么说,你已经大学毕业,各门学问都学到手了,现在倒起脏水来了?”阿尔焦姆说着从桌旁站起来,到厨房去了。“看样子不会挨揍了。”保尔松了一口气。

喝茶的时候,阿尔焦姆平心静气地详细询问了保尔班上发生的事情。

听着母亲伤心地发着牢骚,阿尔焦姆推开空茶杯,对保尔说:“好吧,弟弟。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挂在心上了,可是往后你要好好干,要不然有你好看的。妈已经够操心的了……等你长大点儿,我再求人让你到机车库去当学徒,还是得学一门手艺。我已经转到家附近干活了,以后不走了,妈再也不去伺候人了。保尔,你自己得争气,要好好做人……我出去办点儿事。”说完,阿尔焦姆穿上衣服,一弯腰跨出了房门。他从窗前经过的时候,又说:“我给你带来一双靴子和一把小刀,妈会拿给你的。”

车站食堂昼夜不停地营业。

有6条铁路通到这个枢纽站。有几百列军车从各地开来,然后又开到各地去。从前线运来的是缺胳膊断腿的伤兵,送到前线去的是大批穿一色灰大衣的新兵。

保尔在食堂里辛辛苦苦地干了两年。这两年里,他长高了,身体结实了,工钱也从8个卢布长到10个卢布。这期间,他经受了许多苦难,烟熏火燎、被人扇耳光,脚不沾地地跑来跑去。要不是因为勤快肯干,他早就被赶走了。

每天夜里,当食堂的两个餐室消停下来的时候,堂倌们就聚在下面厨房的储藏室里赌钱。保尔不止一次看见赌台上堆着一沓沓钞票。他们有这么多钱,保尔并不感到惊讶。他知道,他们每个人当一天一宿班,能捞到三四十个卢布的外快,收一次小费就是一个卢布、半个卢布的。“这帮该死的混蛋!”他心里想,“像阿尔焦姆这样的头等钳工,一个月才挣48个卢布,我才挣10个卢布;可是他们一天一宿就捞这么多钱,凭什么?也就是把菜端上去,把空盘子撤下来!”

保尔还清楚地知道,那些人的钱都是压榨可怜的女工和女招待得来的。任何一个洗家什女工和女招待,要是不肯以几个卢布的代价把自己的肉体出卖给食堂里每个有权有势的人,她们在这里是干不长远的。

保尔努力地向生活的深处探索,他崇尚独立与勤劳,渴望打开一片新天地,可是朝他扑面而来的,却是现实中肮脏、霉烂的恶臭。

保尔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摆脱这个地方,哥哥也帮着打听,看看能不能把他安置到机车库去当学徒,但是没有成功,因为那里不收未满15岁的孩子,不过,保尔时常到哥哥那里去,跟着他检查车辆,尽力帮他干点儿活。

在食堂里,保尔和费罗霞成了好朋友。可是不久后,费罗霞突然离开了食堂,这让保尔非常失落,也因此发现他们之间的友谊是多么深厚。

夜间休息的时候,保尔蹲在打开的炉门前。洗刷间就剩他一个人了,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回到不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上来。

那是一个星期六。夜间休息的时候,保尔本来要到厨房去,却被储藏室里赌钱的情景吸引了好奇心。正看得出神,忽然,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堂倌普罗霍尔正从上边走下来。保尔连忙躲到楼梯下面的洞里。正在这时候,又有人从上面轻轻地快步跑下来,保尔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普罗霍尔,你等一下。”——正是费罗霞!

普罗霍尔站住了,掉头朝上面看了一眼。“什么事?”他咕哝了一句。

费罗霞拉住堂倌的袖子,压低声音,结结巴巴地说:“普罗霍尔,中尉……给你的……钱呢?”

普罗霍尔狠命挣脱胳膊,凶恶地说:“什么?钱?难道我没给你吗?”“可是人家给你的是300个卢布啊。”费罗霞抑制不住自己,几乎要大哭起来。“你说什么,300个卢布?”普罗霍尔挖苦她说,“怎么,你想都要?好小姐,一个洗家什的女人,值那么多钱吗?陪着睡一夜,就能挣50个卢布,你得谢天谢地吧!行了,我再给你添一二十个卢布就得了。你放聪明点儿,往后我给你拉主顾,挣钱的机会有的是。”普罗霍尔说完就转身走了。“你这个流氓,坏蛋!”费罗霞追着他骂了两句,接着便靠在柴堆上呜呜地哭起来。

保尔站在楼梯下面的暗处,听了这场谈话,又看到费罗霞浑身颤抖,把头往柴堆上撞,他心头的滋味真是不可名状……

炉膛里的火抖动着,卷成了一条长长的火舌;保尔觉得,似乎有个人正在嘲弄他,朝他吐舌头。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炉子里不时发出的哔剥声和水龙头均匀的滴水声。

克利姆卡把最后一只平底锅擦得锃亮,放到架子上之后,跑上来跟保尔一起消磨时间。夜里,厨房可以安静三个小时。

厨房里的这个小徒弟跟保尔很要好,他们常常在一起看书。克利姆卡看了看坐在那里闷声不响的保尔,笑着说:“你怎么了?对火作法吗?”

保尔恍惚着把目光从火苗上移开,直勾勾地望着克利姆卡,带着一种无言的悲哀。“你今天是怎么了?”克利姆卡用胳膊支起身子,接着问。“你问我今天怎么了?……你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咱们像毛驴一样干活,可得到的回报呢?是谁高兴谁就赏你几个耳光,没人护着你。老板雇咱们,是要咱们给他干活,不是让人随便揍我们,一个伺候不到,就得挨揍。你就是拼命干,做好每件事,忙得脚打后脑勺儿,也总有人不满意……”

克利姆卡吃了一惊,赶紧打断他的话头:“嘘!小点儿声,说不定有人过来,会听见的。”“听见就听见,反正我是要离开这儿的,去铁路扫雪也比在这儿强,这儿是地狱!他们把咱们当畜生;对姑娘们,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哪个长得漂亮一点儿,又不肯听话,马上就会被赶出去。她们能躲到哪儿去?总得填饱肚子啊!为了不挨饿,只好任人家摆布。”

保尔愤愤不平地讲着,克利姆卡急忙把通向厨房的门关好,生怕别人听到。克利姆卡向来懦弱,保尔对此很不赞同。

保尔坐到桌旁的凳子上,疲倦地用手托着头。克利姆卡往炉子里添了些劈柴,也在桌旁坐下问:“今天咱们还读不读书哇?”“没书读了。”保尔回答。

原来,书亭老板由于参与政治运动被宪兵队带走了。“政治是什么呀?”克利姆卡问。

保尔耸了耸肩膀,说:“那谁知道!听说,反对沙皇这就叫政治。”

克利姆卡吓得打了个哆嗦:“什么?还有这样的人?”

急切地想要离开食堂的保尔没有想到,那天不久后,他就实现了“愿望”——由于一个出乎意料的原因。

一月里寒冷的一天,保尔干完自己的一班,正准备回家,发现接班的人还没来,就到老板娘那里去打招呼。没想到,老板娘不放他走。于是,疲累交加的保尔,不得不留下来,连班再干一天一宿。到了夜里,他已经精疲力竭了。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他还要把几口锅灌满水,赶在三点钟的火车进站以前烧开。

保尔拧开水龙头,却没有水,估计是水塔没有放水。他实在太累了,就让水龙头开着,自己倒在柴堆上歇一会儿,谁知道一下子就睡着了。

洗刷间里跟往常一样,一个人也没有。过了几分钟,水龙头咕嘟咕嘟地响了起来,水流进水槽,渐渐地漫了出来,流到地板上,又从门底下流进了餐室。

旅客们都在熟睡,谁也没有发现一股股水流悄悄地流到行李下面,直到水浸醒了一个躺在地板上的旅客。随着一声大叫和杂乱的脚步声,食堂里顿时乱作一团。

普罗霍尔正在另一个餐室里收拾桌子,听到喊叫声,他急忙跑过来,跳过积水,冲到门旁,用力把门打开,结果,本来被门挡住的水一下子全涌进了餐室。

气急败坏的普罗霍尔又冲进了洗刷间,径直朝酣睡的保尔扑过去,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保尔头上。他被打醒了,可是什么也不明白,眼睛里直冒金星。最后,保尔一瘸一拐地勉强挪到了家。

早晨,哥哥阴沉着脸,皱着眉头听保尔讲述事情的经过。“谁打的?”哥哥瓮声瓮气地问弟弟。“普罗霍尔。”“好,你躺着吧。”

哥哥穿上他的羊皮袄,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出了家门。

哥哥干什么去了?保尔疑惑地看着哥哥的背影。后来他才知道,哥哥竟然去找普罗霍尔算账了!听说,哥哥一边喊着“你凭什么打我弟弟保尔”,一边把普罗霍尔打翻在地,没有一个人帮那个可恶的家伙。

这天晚上,哥哥没有从机车库回家。母亲打听到,哥哥被关进了宪兵队。6天以后的晚上,哥哥才回到家里,他深情地问坐在床上的保尔:“怎么样,弟弟,好点儿了吗?比这更倒霉的事也有的是。”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没关系,你到发电厂去干活吧,我已经替你问过了,你可以在那儿学门手艺。”

保尔睁大了眼睛,高兴得紧紧地握住哥哥的大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1)  复活节:复活节是西方的重要节日,是为了纪念耶稣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之后第三天复活而设立的节日,信奉基督教的国家都会在每年春分月圆之后第一个星期日进行欢庆,他们认为复活节象征着重生与希望。第二章红军与枪

导读:

保尔、克利姆卡、谢廖沙是三个亲密的小伙伴。在沙皇刚被推翻的日子里,他们惊奇地看着来来往往的革命队伍,也漠然地接受着仍旧被剥削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们遇见了红军游击队,似懂非懂地知道,游击队是站在穷人一边的,才又开始期盼起生活的变化。

游击队离开的时候,给小城里的人们发放了一批步枪。保尔由于上夜班,而没有领到抢。他十分懊恼,于是就从拿着两支步枪的小孩儿手里抢了一支。兴高采烈的保尔并没有想到,这些枪为小城带来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在德军的恐吓之下,最终,保尔的步枪被哥哥秘密扔掉了。倔强的保尔会甘心吗?他又经历了哪些冒险?“沙皇被推翻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像旋风一样刮进了这个小城,城里的人都不敢相信。

一列火车在暴风雪中爬进了车站,两个穿军大衣、背步枪的大学生和一队戴红袖标的革命士兵逮捕了站上的宪兵、年老的上校和警备队长。城里的人这才相信传来的消息是真的了。人们如饥似渴地听着那些新名词:自由、平等、博爱。

可是不久,城里就又恢复了平静。冬末,城里进驻了一个近卫骑兵团。每天早晨,他们都到车站去抓西南前线的逃兵。近卫骑兵军官大都是有名望的乡绅,他们戴着金色的肩章,马裤上镶着银色的绦子,一切都跟沙皇时代一模一样,好像没有发生过革命似的。

1917年像滚滚波涛般地逝去了。虽然爆发了革命,可对保尔、克利姆卡和谢廖沙来说,什么都没有改变。主人还是原来的那些可恶的家伙。只是到了多雨的一月,车站上出现了许多生人,他们大多是从前线回来的士兵,而且都有一个奇怪的称号:布尔什维克。这个响亮的、新鲜的称号是从哪里来的,谁也不知道。

骑兵们与逃兵之间的战斗一直持续着。到了12月初,大批逃兵乘列车汹涌而来,要经过保尔的家乡时,遭到骑兵的截阻,但是车上的机枪将骑兵们打得落花流水。

1918年的春天,三个好朋友在谢廖沙家玩儿了一阵子游戏,无聊地躺在柯察金家小园子的草地上。这时,背后响起了嗒嗒的马蹄声。那马一纵身,跳过了公路和小园子的低矮栅栏之间的排水沟。

那骑马的人满身尘土,结实的军用皮带上,挂着一支转轮手枪和两颗德国造的手榴弹。“小朋友,可以帮我弄点水喝吗?”骑马的人挥着马鞭请求说,“小伙子,现在城里谁掌权?”“我们这儿已经有两个星期没人管了,只有一个自卫队,老百姓轮班守夜……你们是什么人?”他也提出了问题。“我说你呀,操心操过头,转眼变成小老头。”骑马的人微笑着回答。

保尔端着一杯水,从家里跑出来。骑马的人渴极了,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接着一抖缰绳,朝松林奔驰而去。“他是干什么的?”保尔困惑地问克利姆卡。“大概又要换政府了,要不列辛斯基一家昨天怎么都跑了呢?有钱人跑了,那就是说,游击队要来了。”谢廖沙小大人似的解决了这个政治问题。

三个朋友还没有谈论完这个问题,公路上又传来了嗒嗒的马蹄声。他们都朝栅栏跑去。

他们看见许多人和车辆,还有十五六个人骑着马,都朝这边走来。最前面的两个,一个是中年人,穿着保护色军装,系着军官武装带,衣上别着一个红蝴蝶结,胸前挂着望远镜;另一个正是刚才见过的骑马人。“瞧,我说什么来着?”谢廖沙用胳膊肘从旁边捅了保尔一下,“看见了吧,红蝴蝶结。准是游击队……”说着,高兴地喊了一声,像小鸟似的越过栅栏,跳到外面去了。两个朋友紧跟着也跳了出去。

那些骑马的人已经来到孩子们跟前,刚才见过的那个人朝他们点了点头,用马鞭指着一处房子,问:“这房子是谁家的?”

保尔紧紧跟在骑马的人后面,告诉他那是律师列辛斯基家的房子。

游击队的指挥部就设在列辛斯基家的房子里。当天晚上,大客厅里那张四脚雕花的大桌子周围,四个人坐着在开会:一个是队长布尔加科夫同志,他是个已经有了白发的中年人,另外三个是指挥部的成员。

布尔加科夫在桌上打开一张本省地图,一边在图上移动手指,一边向对面那个长着一口结实牙齿的高颧骨的人说:“叶尔马琴科同志,你说要在这儿打一仗,我倒认为应该明天一早就撤走。今天连夜撤最好,不过大家太累了。我们的任务是抢占卡扎京,拿我们现有的这点儿兵力去抵抗,简直是开玩笑!除了德国人之外,沿路还有许多反革命匪帮呢,抵抗只能是以卵击石。明天一早撤走后,只要把车站后面的那座小桥炸掉,德国人就得花两三天修桥。这样,他们暂时就不能沿铁路线往前推进了。同志们,你们的意见怎么样?咱们决定一下吧。”他对在座的人说。

坐在布尔加科夫斜对面的斯特鲁日科夫和那个穿工人服的年轻人都表示赞成。只有叶尔马琴科——就是白天跟三个朋友谈过话的那个人——摇头反对,他说:“那我们还建立这支队伍干什么?是为了在德国人面前不战而退吗?就应当在这儿跟他们干一仗,东躲西藏的还叫什么革命!……要是由着我的性子,非在这儿打一仗不可。”他猛然把椅子推开,站起身,在屋里踱起步来。

布尔加科夫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强调不能明知要吃败仗还要硬拼。会议最后还是决定明天一早撤退。“下一个是建立联系的问题。”布尔加科夫继续说,“因为咱们是最后一批撤,当然就得担负起组织敌后工作的任务。”“我认为应当把水兵朱赫来留下来。”叶尔马琴科走到桌子跟前说,“第一,朱赫来是本地人;第二,他又会钳工,又会电工,准能在车站上找到工作。另外,谁也没有看见他跟咱们的队伍在一起,他今天夜里才能赶到。这个人很有头脑,一定能把这儿的事情办好。”

大家都同意了这个提议,并给朱赫来准备好一笔钱和委任令。

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武器的。布尔加科夫收到消息说,这里有一批枪支,有2万支那么多。如果烧毁,怕烧着农民的房子;如果留下,怕德国人进城后据为己有,这样一来,今后的反攻就更加困难了。

有人提议,还是把枪发给老百姓好。叶尔马琴科也认为,老百姓可以武装自己,关键时刻能够跟德国人大干一场。可是,布尔加科夫却担心德国人下令缴枪,那样可就糟了。叶尔马琴科反驳说:“不,不会都交出去的,有人交,也有人不交。”

布尔加科夫用询问的眼光挨个看了看在座的人,大家都以肯定的眼神回应他。“好吧,那就发下去!”布尔加科夫也同意了。

第二天早晨,保尔从发电厂回家去。他在厂里当锅炉工助手已经整整一年了。

今天城里非常热闹,这一点他一下子就发现了。一路上,他发现很多兴高采烈地拿着步枪的人。保尔满头问号,加快脚步往家走。在列辛斯基的庄园近旁,他昨天见到的游击队员正准备出发。

保尔跑到家里,匆匆忙忙地洗了把脸,见哥哥还没回来,只好先去找谢廖沙。

谢廖沙是一个副司机的儿子。他父亲自己有一所小房子,还有一份薄家当。谢廖沙不在家。他的母亲,一个胖胖的白净妇女,不满地看了保尔一眼,告诉他谢廖沙去领枪了。“流着鼻涕,个儿还没长全就想当将军了!你们这帮小鬼……”保尔不等她唠叨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半路上,保尔听一个拖着两支步枪的小男孩说枪都发光了,十分沮丧。“我真傻,不应该先回家的。”突然,保尔灵机一动,一把从小男孩手里夺过枪来。“你已经有了一支,够了,这支该是我的。”保尔用一种不容争辩的口气说。

小男孩心疼地哭了起来,但是看着保尔强悍的样子又没有办法,只好一边骂,一边转身跑开了。保尔心满意足地跑回家去。他把弄来的枪藏在棚顶下面的梁上,然后开心地吹起了口哨。

在乌克兰,像舍佩托夫卡这样的小城——中心是市区,四郊是农村——夏天的夜晚是美丽的。每到这个时候,年轻人都喜欢成群结队地在花园或庭院里纳凉,到处是欢笑,到处是歌声。保尔也常拉起他心爱的手风琴。这天晚上,人们在保尔或欢快或忧伤的旋律中翩翩起舞,石匠的女儿加莉娜领唱起悠扬的歌曲:

所有纤夫

都回到了故乡,

唱起歌儿

抒发心中忧伤,

我们感到亲切,

我们感到舒畅……

青年们嘹亮的歌声传向远方,传向森林。“保尔!”保尔听到阿尔焦姆的呼唤,连忙收起手风琴,朝家跑去。

他推开房门,看到哥哥的同事罗曼坐在桌子旁边,另外还有一个陌生人。哥哥介绍,这个人叫朱赫来。那人目光安详,脖子跟牛一样粗,整个人就像一棵粗壮的老柞树。原来,阿尔焦姆之前听保尔说他们发电厂电工病了,于是就打算介绍朱赫来去顶班。保尔知道,这两天老板正为雇人发愁,就兴奋地答应,第二天就带朱赫来去见老板。

游击队撤走三天之后,德国人就进了城。“德国人来了!”全城像捅开了的蚂蚁窝一样,所有的居民都贴着栅栏和院门,向外张望,不敢到街上去。德国人在市中心的广场上列成方阵,打起鼓来。穿乌克兰短上衣的伪军小头目走上一家药房的台阶,大声宣读了城防司令科尔夫少校的命令:第一条,限市民在24小时之内将所有火器及其他各种武器缴出,违者枪决;第二条,自晚8时起全城戒严。

从前的市参议会所在地,革命后是工人代表苏维埃的办公处,现在又成了德军城防司令部。院子里划出一块地方,用来堆放收缴的武器。每天都有怕被枪毙的居民来缴武器。那些不敢去交枪的人,就在夜里把枪扔到马路上,德国巡逻兵会把枪都捡走。

规定缴枪的期限一过,德国兵就清点了他们的战利品,收到的步枪总共是1万4千支。他们又挨家挨户进行了搜查,但是搜到的很少。

第二天清晨,有两个铁路工人被枪毙了,因为在他们家里搜出了步枪。

阿尔焦姆一听到命令,就急忙赶回家来,郑重其事地小声问保尔:“你从外面往家拿什么东西没有?”

保尔本来想瞒住步枪的事,但是又不愿意对哥哥撒谎,就全都照实说了。他们一起走进小棚子找出步枪并砸碎了它,然后分散着隐秘地扔掉了。阿尔焦姆转身对弟弟说,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保尔也答应以后再也不往家拿这类东西了。

当他们穿过院子往屋里走的时候,一辆四轮马车在列辛斯基家的大门口停住了。律师一家四口又回来了。

保尔为枪的事难过了一整天。在同一天,他的朋友谢廖沙却把领到的三支新枪埋在了一个没有人要的破棚子里,又弄来一大堆垃圾和破烂,盖在新土上。“这回让他们搜吧,就是搜到了,也查不清是谁家的棚子。”

朱赫来在发电厂工作已经一个月了,保尔不知不觉地和这个严肃的电工成了亲密的朋友。朱赫来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孩子,常常给他讲解发电机的构造,教他电工技术。空闲的日子,他常常来看望阿尔焦姆,耐心地倾听保尔母亲的唠叨。

有一天,在发电厂上工的时候,朱赫来微笑着对保尔说:“你母亲说你爱打架,活像只公鸡。打架并不算坏事,不过得知道打谁,为什么打。”“我可不平白无故地打架,总是有理才动手的。”“打架要有真本领,我教你,好不好?”

保尔听到朱赫来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愣住了。

朱赫来简要地演示了一下英国式拳击的打法,保尔看得惊呆了,并决心要学会这套拳法。不知摔了多少个倒栽葱,这个小徒弟还是勤奋地、耐着性子地坚持练习。

有一天,天气很热,保尔回家后发现没什么事做,就拨开板棚上面繁茂的樱桃树枝,躺在暖洋洋的阳光下。

这棚子有一面对着列辛斯基家的花园。保尔把头探过棚顶,看见住在列辛斯基家的德国中尉的勤务兵正在刷长官的衣物。保尔知道那个中尉就住在厢房,窗子正对花园。这时,律师的女儿涅莉挎着中尉的胳膊出去了。

保尔正打算睡一会儿,忽然看见勤务兵走进中尉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出去,窗口附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闪闪发光。好奇心打消了保尔的睡意,他悄悄顺着樱桃树身溜到列辛斯基家的花园里。他弯着腰,几个箭步就到了敞开的窗子跟前。那个发亮的东西,原来是一支装在皮套里的很漂亮的手枪。

保尔连气都喘不上来了。他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但是最后还是被一种力量所支配,探进窗子,抓住枪套,拔出那支乌亮的新手枪,然后又跳回了花园。他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枪塞进裤袋,迅速原路返回,急忙跑回家去。

保尔从箱子后面抓起一块破布,塞进衣袋,悄悄地溜出房门,拼命朝一座废弃的老砖厂跑去。他的两只脚像腾空一样,风在耳边呼呼直响。

老砖厂那里很僻静。他钻进一座砖窑的豁口,用破布把手枪包好,放到窑底的一个角落里,盖上一大堆碎砖。他从窑里钻出来,又用砖把豁口堵死,做了个记号,然后才回到大路上,慢腾腾地往家走。他的两条腿一直在微微打战,有点儿惶恐不安。

这一天,还没有到上工时间,他就提前到发电厂去了,心里仍旧忐忑不安。约莫夜里11点钟的时候,朱赫来来找保尔,把他叫到院子里,压低了嗓音问他:“今天你们家里为什么有人去搜查了?”

保尔当然清楚他们要搜什么,但是他不敢把偷枪的事告诉朱赫来。他提心吊胆地问:“我哥给抓去了吗?”“谁也没抓去,可是家里的东西都给翻了个底朝天。”

保尔听了这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但是依然感到不安。“真见鬼,莫不是他们听到了我的什么风声?我的事阿尔焦姆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可是为什么到他家去搜查呢?往后得格外小心才好。”朱赫来这样想。

几分钟后,他们默默地分开了。

搜查最终还是没有结果。这次偷手枪的事使保尔更加相信,即使是这样冒险的举动,有时也可以安然无事。第三章新来的姑娘

导读:

夏天到了,每当发电厂不忙的时候,保尔就喜欢到池塘去钓鱼。这天,保尔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鱼漂,突然,一个陌生姑娘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这个姑娘是谁?看她的穿着,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心只想钓鱼的保尔,顾不上细想,他不耐烦地赶开姑娘,可是却还在意地想着,不要在姑娘面前丢人才好。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不速之客来到了河边。他们又是谁?怎么平白无故地找起保尔的麻烦来!从朱赫来那里学了拳击术的保尔,会逆来顺受吗?

闲来无事的一天,保尔跑到车站水塔旁的池塘去钓鱼。他被晒得黝黑,光着脚,裤腿一直卷到大腿上,身旁放着一只盛蚯蚓的锈铁罐子,聚精会神地钓着鱼。“这儿还能钓鱼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保尔一跳,他生气地扭头瞟了一眼: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站在那里,穿着领子上有蓝条的白色水兵服和浅灰色短裙,手里拿着一本书,扶着柳树,正把身子探向水面。“咬钩了,咬钩了……”姑娘急切地喊。

保尔急忙拉起钓竿,只见钩上的蚯蚓打着转转蹦出水面,上面一条鱼也没有。保尔一边在心里恼怒地咒骂,一边为了掩饰自己的笨拙,而把钓钩甩向更远的地方,可是钓钩却偏偏落在了两只牛蒡的中间——鱼钩很可能挂到牛蒡根上。

保尔知道下错了地方,就低声嘟囔起来:“你乱嚷嚷什么,把鱼都吓跑了。”“光看您这副模样,鱼儿就吓跑了。再说,大白天能钓着鱼吗?您这个渔夫还真‘能干’!”姑娘连挖苦带嘲笑地说。

保尔竭力保持礼貌,把帽子扯到前额上——这向来是他生气的表示——尽量挑选最客气的字眼儿,说:“小姐,您还是靠边待着比较好。”

姑娘微微一笑,用一种友好与和解的口吻说:“难道我妨碍您了吗?”“也没什么,您要是愿意看,就看好了。”保尔说着又看一眼他的鱼漂,紧贴着牛蒡不动,显然是鱼钩挂在根上了。他心想:“要是被这丫头知道了,肯定要笑话我。她要是走掉该多好!”保尔从镜子一样的水面上清楚地看见姑娘正坐在旁边的柳树上看书,于是他悄悄地往外拉那挂住的钓丝。就在他狠命拉扯的时候,水中映出了一张顽皮的笑脸。

水塔旁边的小桥上,走来两个青年,他们都是文科学校七年级学生。一个是机车库主任苏哈里科的儿子,绰号叫麻子舒拉,愚蠢且爱惹是生非。他手里拿着一副昂贵的钓竿,神气地叼着一支香烟。和他并排走着的是律师的儿子维克托,一个娇气十足的青年。

麻子舒拉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姑娘,朝维克托挤眉弄眼地说:“这个姑娘像葡萄干一样香甜,本地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她叫冬妮亚,在基辅上学,读六年级,是本地林务官的女儿,她是来过暑假的。她跟我妹妹莉莎很熟。我还给她写过情书呢,不过,她装腔作势地撕掉了。”“那么,你能把她介绍给我吗?”维克托问。“当然可以,咱们快点去吧。”

他们来到姑娘面前,麻子舒拉取出嘴里的纸烟,派头十足地鞠了一躬。“您好,冬妮亚小姐。怎么,您在钓鱼吗?”“不,我在看别人钓鱼。”冬妮亚回答。

麻子舒拉急忙拉着维克托的手,说:“这位是我的朋友维克托·列辛斯基。”维克托不自然地把手伸给冬妮亚,可冬妮亚没有理会他们。“今天您怎么没钓鱼呢?”麻子舒拉竭力想引起话头来。“我没带钓竿。”冬妮亚回答。“我马上再去拿一副来。”麻子舒拉连忙说,“请您先用我的钓吧,我这就去拿。”“不,咱们这样会打搅别人的,这儿已经有人在钓鱼了。”冬妮亚说。“打搅谁?……啊,是这个小子吗?”他这时才看见坐在柳丛前面的保尔,“好办,我马上叫这小子消失!”

冬妮亚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他,他已经走下坡去,到了正在钓鱼的保尔跟前。“赶紧给我把钓竿收起来,滚蛋。”麻子舒拉对保尔喊。他看见保尔还在稳稳当当地坐着钓鱼,又喊:“听见没有,快点,快点!”

保尔抬起头,毫不示弱地白了麻子舒拉一眼。“你小点儿声,龇牙咧嘴地嚷嚷什么?”“什,什——么?”麻子舒拉动了肝火,“你这穷光蛋,还顶嘴。给我滚开!”说着,狠劲朝铁罐子踢了一脚。铁罐子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一头扎进水里,四溅的水花正巧拍在冬妮亚的脸上。“麻子舒拉,您怎么不害臊啊!”她喊了一声。

保尔跳了起来,他真想揍他一顿,可是他知道哥哥就在麻子舒拉的父亲手下干活,为了不牵连哥哥,保尔克制着自己。

麻子舒拉却以为保尔要动手打他,便扑了过去,用双手去推站在水边的保尔。保尔两手一扬,身子一晃,但是稳住了,没有跌下水去。胸口挨了这一下,保尔忍无可忍了。“啊,你真动手?”说着,把手稍稍一扬,朝麻子舒拉的脸狠狠打了一拳,又猛劲一拉,把他拖到了水里,然后自己跳上岸来。

狂怒的麻子舒拉爬上岸再次朝保尔扑过来,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撕碎。

保尔上岸以后,迅速转过身来,想着朱赫来教他的拳击要领,迅速出拳。只听得两排牙齿“喀哒”一声撞在一起,麻子舒拉感到下巴一阵剧烈疼痛,舌头也咬破了。他尖叫一声,双手在空中乱舞了几下,整个身子向后一仰,扑通一声,笨重地倒在水里。

冬妮亚在岸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打得好,打得好!”她拍着手喊,“真有两下子!”

保尔抓住钓竿,使劲一拽,拉断了挂住的钓丝,跑到大路上去了。临走的时候,他听到维克托对冬妮亚说:“这家伙是个头号流氓,叫保尔·柯察金。”第四章火车英雄

导读:

小城的穷苦百姓再也忍受不了德军和地主的压迫了,铁路工人开始大罢工。保尔的哥哥阿尔焦姆所在的机车库,也成为了罢工的阵地。可是,德国人有武器,工人们与他们硬碰硬只能是以卵击石。德国士兵用枪逼着他们复工,阿尔焦姆·柯察金、波利托夫斯基、勃鲁扎克被指定为复工工人,替德国人开火车,向前线运送人力和物资。

这三个人都很沮丧,家人也为他们担心。当他们开动了机车,车轮滚滚向前驶去,想到自己竟然送敌人上前线,一股激愤涌上他们的心头。火车上,只有一个看押他们的德国兵,他们手边有铲子、铁棒等工具,三个工人将力量拧成一股绳,做出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不久后,车站上变得躁动起来。从铁路沿线传来消息说,铁路工人已经开始罢工。邻近的一个火车站上,机车库工人也闹起来了。德军在乡下横征暴敛,逃亡的地主又重返庄园,这两件事使那些同农村有联系的工人极为愤怒。

这些天,费奥多尔·朱赫来忙得不可开交。他留在城里以后,做了大量的工作。他结识了许多铁路工人,时常参加青年人的集会,在机车库钳工和锯木厂工人中建立了一个强有力的组织,鼓励他们团结起来反抗德国人的压迫。这其中也包括保尔的哥哥阿尔焦姆。

朱赫来已经由发电厂转到机车库干活了,这样更便于掌握铁路情况来开展工作。

突然有一天,乌克兰伪警备队突然从车站抓走了报务员波诺马连科,并严刑拷打,结果,他提供线索说,阿尔焦姆的同事罗曼曾进行过鼓动工作。接着,他们两个都被德国人带走了。

过了一个小时,阿尔焦姆总算被放了回来,但是罗曼却被关进了堆放行李的地下室。

10分钟后,机车库里全罢了工。大家情绪异常激昂,有人还写了要求释放罗曼和波诺马连科的呼吁书。

那个伪军官带着一伙警备队员急忙赶到工人集会的花园。他挥舞着手枪,大声叫喊:“马上干活去!要不,就把你们全都抓起来,还得枪毙几个。”然而,工人们愤怒的吼声吓得他溜进了站房。

朱赫来的工作产生了效果。这是车站上的第一次群众示威。

后来,德国兵在站台上架起了重机枪。当天夜里,大搜捕开始了,阿尔焦姆也被抓走了。朱赫来没有在家过夜,他们没有抓到他。抓来的人都关在一个大货仓里,德国人威逼他们立刻复工。“柯察金、波利托夫斯基、勃鲁扎克,你们三个一组,马上去开车。要是违抗——就地枪决!去不去?”

三个工人沮丧地被押上了机车。半夜里,火车头愤怒地喷吐着发亮的火星,沉重地喘着气,冲破黑暗,沿着铁轨驶向夜色苍茫的远方。

一个德国兵监视着三个人的工作。阿尔焦姆趁着喝水的工夫,跟司机波利托夫斯基老头儿和勃鲁扎克低声商量起来。“这车咱们不能开,你明白吗?那边正在打仗,起义的人炸毁了铁路,可是咱们反倒往那儿送这帮狗东西,他们一下子就会把起义的弟兄消灭掉。”老头儿压抑着激动,小声说。阿尔焦姆和勃鲁扎克连声赞同。三个人鼓起勇气,决定先干掉碍事的德国兵,然后毁掉调节器和操纵杆,减速后跳车溜走。

身材高大的阿尔焦姆还没有接受战争的残酷,始终下不了手。于是,体验过更多人生苦难的波利托夫斯基把心一横,拿起了铁棍。

阿尔焦姆假装扒煤,掩护他。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德国兵的身子像一口袋东西一样,沉重地倒在机车和煤水车中间的过道上。灰色的无檐呢帽马上被血染红了。

老头儿扔掉铁棍,他的脸抽搐了一下说:“现在咱们只能进不能退了。”

他突然止住了话音,但是立即又大声喊叫起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快,把调节器拧下来!”

10分钟之后,一切都按计划弄妥当了,三个人一起跳下了机车。

四天后,伪警备队的人到那三个人的家里粗暴地搜查。

勃鲁扎克就是谢廖沙的父亲,他的妻子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听说丈夫和工友被抓去开火车之后,就非常不安。伪警备队离开后,安东尼娜留下大女儿瓦莉亚看家,一个人去找阿尔焦姆的妈妈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打听情况。保尔没有在家,玛丽亚听说情况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清早,保尔终于回家了。他听说哥哥的事情后,整个心都缩紧了。尽管阿尔焦姆似乎很严厉,但兄弟俩却十分友爱,保尔会毫不犹豫地为哥哥做出任何牺牲。保尔没有顾得上休息,就跑到车站机车库去找朱赫来,但是没有找到;从熟识的工人那里,也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保尔只好回家了,他疲倦地往床上一倒,立即沉入了不安的梦乡。

安东尼娜走后,克利姆卡气喘吁吁地跑到谢廖沙家里,将本应交给安东尼娜阿姨的纸条,拿给了瓦莉亚。纸条上写着:

亲爱的安东尼娜!你放心。一切都好。我们全都平平安安的。详细情形,你很快就会知道。告诉那两家,一切顺利,用不着挂念。把这纸条烧掉。

看到一直偷偷喜欢的瓦莉亚,克利姆卡立刻把朱赫来的嘱咐全都扔到了脑后。原来,纸条是朱赫来给克利姆卡的,他反复交代过,纸条只能交给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本人。“红毛熊,亲爱的,你从哪儿拿到的?”瓦莉亚紧紧追问,弄得克利姆卡手足无措,不知不觉又犯了第二个错误。“这是朱赫来在车站上交给我的。”他说完之后,才想起这是不应该说的,就赶忙添上一句:“他可是说过,绝对不能交给别人。”

说完,转眼间,克利姆卡那长满红头发的脑袋在栅栏外消失了。

三个失踪的工人一个也没有回家。晚上,朱赫来来到柯察金家,把机车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保尔的母亲,安慰说,他们三个人都躲到了偏远的乡下。德国人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了,时局很快就会有变化,他们很快就能回家了。这三个伙伴正躲在一个老铁匠铺里,一边打铁,一边盼望着回家的日子。

经历了火车事件之后,三家人的关系更亲密了。他们总是怀着极其喜悦的心情去读那些偶尔捎回来的珍贵家信。不过男人们不在,三家都显得有些寂寞冷清。

一天,朱赫来装作是路过波利托夫斯基家,交给老太太一些钱。“大婶,这是大叔捎来的。您可要当心,对谁都不能说。”“谢谢,要不然真够受的,孩子们都没吃的了。”老太太非常感激地握着他的手。

实际上,这些钱是从布尔加科夫留下的经费里拨出来的。

回去的路上,朱赫来兴奋地赞许着那三个勇士,虽然罢工失败了,但是他坚信,只要烈火燃烧起来,就一定会越来越兴旺。第五章好友冬妮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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