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小说·济公全传9(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18 14:3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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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小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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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小说·济公全传9

清代小说·济公全传9试读:

简介

这本《济公全传》是流传很广、深受好评的经典佳作。书中的故事生动有趣,语言文字简洁通俗。小说结构的安排、人物性格的塑造、思想情节的表达都别具特色、独树一帜。阅读本书,既能了解名家名著的主要特色,也能开阔眼界、增长知识,提高文学修养,何乐而不为呢!第一百三十六回知府衙悟禅施妙法 曹娥江雷陈赶贼船

话说济公禅师正喝着酒,打了一个冷战,一按灵光,早已占算明白,连忙站起身,把雷鸣,陈亮叫到无人之处,说:"雷鸣、陈亮。你们两个人是我徒弟不是?"雷鸣、陈亮说:"师父这话从哪里说起呀?"和尚说:"我待你两个人好不好?"雷、陈说。"怎么不好?"和尚说。"我救你两个人的性命有几回?"雷鸣、陈亮说:"有数次了。师父待我二人恩同再造,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和尚说:"既是我待你二人不错,现在我和尚有事,你二人可肯尽其心?"雷鸣、陈亮说:"师父有什么事战二人万死不辞。"和尚说:"好,我这一回到白水湖,一来是捉妖,二来所为够奔天台县去,探望我娘舅。现在我舅舅派我表兄王全,同我家的老管家出来找我,今天我表兄同老家人,可上了贼船了。天到正午,他二人就有性命之忧,准活不了。你二人要是我徒弟,赶紧出绍兴府,顺江岸一直往西,够奔曹娥江,春江里有一只船,那就是贼船。你们看有一个年轻的文生公子,那就是你师伯王全,有一个老头,那就是老管家李福。船上没有别的客,余者船上的人都是贼。你二人赶紧去,天一到正午,他二人可就没了命了。你二人要救不了你师伯王全,从此也就不必见我了,也不算是我徒弟。"雷鸣、陈亮一听这句话,也顾不得跟知府告辞,撒腿就跑,跑出衙门,奔出了南门。二人顺江岸施展陆地飞腾法,一直往西,一口气跑有二十多里。看看有已正,微缓一缓,又跑二十多里。刚来到曹娥江地面,远远有一只小船,就见由船的后厢出来一人,手拿一把钢刀,够奔前舱。二人来到临近,见有一人从前舱里提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是个少年的人头。雷鸣一瞧就急了,船离着岸有三丈多远。雷鸣一声喊嚷:"好囚囊的!"一个急劲,拧身就往船上蹿。没踊到船上,噗冬掉在江内。陈亮一看,眼就红了,自己想:"我二哥一死,我焉能独生?"来到江岸,施展鹞子穿云三踪法,拧身往船上一蹿,前脚刚落到船沿上,船上那人举刀照定陈亮劈头就剁。书中交代,这只船正是赃船。坐船中的非是别人,正是王全、李福。凡事也是该因,王全、李福由萧山县完了官司,依着王全还要寻找表弟李修缘。李福说:"公子爷依我说,你老人家回去罢。头一件,老员外虽说一天找着一天回去,一年找着一年回去,找不着我家公子,不准回去。据我想老员外也是不放心公子爷,你是读书的人,圣人有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再说我家公子也未必准找的着,这几年的工夫,还不定生死存亡,再往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一到三冬,天寒地冷,你我在外面,早起晚睡,我老奴倒不要紧,公子爷懦弱身体,焉能受得了这样辛苦?再说无故遭这件官司,呼吸间有性命之忧,要不是上天有眼,神佛保佑,你我主仆有冤难伸,岂不置之于死地?倒不如你我回家去,也省得老员外提心吊胆,以待来春天暖开花,老奴再同公子爷出来寻找。你道是与不是?"公子王全想:"也是。"回想这场官司,也令人胆战心惊。这才说:"既然如是,你我回去走罢。"主仆二人顺大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往回走。这天来至小江口镇店,李福说:"公子爷,天也不早了,你我找店罢,明天由此地码头可以雇船了,也少省得走旱路。早晚起歇,跋涉艰难,甚为劳乏,错过站道,就得耽惊骇怕。"王全点头答应,就在小江口找了一座万盛客店,主仆进了店,伙计让到北上房,是一明两暗三间。李福把褫套放下,擦脸喝茶,歇息了片刻,要酒要菜,主仆二人同桌而食。正在吃酒之际,听外面有人说话:"掌柜的,客人都坐满了罢?"掌柜的说:"有几十位住客。"这人在院中喊嚷:"哪位雇船?我们船是天台县的,有塔船走的没有?我们是捎带脚,明天开船。"王全、李福听见,正要出来商量雇船,只见有一人来到上房,一开门说:"你们这屋里客人,是上哪去的?雇船罢?"王全看这个人有三十多岁,白脸膛,俊品人物,头上挽着牛心发售,身穿蓝布小褂,月白中衣,蓝袜子打绷腿,两只旧青布鞋。王全看这位很眼熟,这个人一看王全世一愣,迈步进来说;"这位客人贵姓呀?"王全说:"我姓王。"这个人啊了一声说:"你老人家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村的人么?"王全说:"是呀。"这人赶紧上前,行礼,说:"原来是公子爷,你不认识小人了。"李福说:"你是谁呀?"这人说;"李伯父,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小侄给我公子爷当过伴童,名叫进福呀。"王全也想起来了,说:"进福,你怎么会在这里?做什么呢?"进福叹了一声,说;"公子爷别提了,一言难尽。"书中交代:这个进福原本年幼的时节,他父母是乡下人,皆因旱涝不收,家里过不了,把他卖给王安土家中,永远为奴。王安土就叫进福侍候王全念书,当伴童,后来进福长到十八九岁,手里也有两个钱,在外面无所不为,吃喝嫖赌全有。进福不但吃喝嫖赌,后来宅内有一个做针线的仆人,也有二十多岁,跟进福通好有染,被进福拐出去,在外赁房过日子,就算是他的外家,进福可还在王员外家里伺候。凡事纸裹包不住火,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进福把老婆子拐出去,被老员外叫手下人把进福捆了起来一打。老员外说:"我这家里,乃是书香门第,礼乐人家。你这奴才,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要把进福活活打死。那时众人给他讲情,王员外本是个善人,把进福赶出去,从此不准他进门。众仆人把他放开,老员外立刻叫:"走!是他的东西全给他。"进福哭哭啼啼,一见全少爷,提说老员外要赶出去。王全说:"我给你三十两银子,你先出去,过几个月等老员外把气消了,再给央求,与你求情,你再回来。"因为这个事,进福由王员外家出来市几年光景。今天在这小江口店中遇见,王全就问:"进福,此时做何生意呢?"进福说:"公子爷有所不知,自从老员外把我撵出来,我受了罪了。现在如今我就在这码头上,当一名拢班,给人家船上揽买卖。一吊钱的买卖我有一百钱,一天挣一百吃一百,挣二百吃二百。"王全说:"谁叫你自己不安分呢?你要在我家,到如今也不至这样。跟你一同当书童的,现在老员外都给配了婚,娶了媳妇,住在老员外房子内,还管吃穿。你今天既见着我,我还带你回去就是了。明天我这里有衣裳,先给你一两件,等到家再给你换。"进福说:"公子爷带我回去,恐怕老员外不答应罢?"王全说:"不要紧,我给你求求,大概老员外也不至踉你一般见识。"进福说:"那敢情好。公子爷你这是上哪去了?素常你不是出门的人哪。"王全叹了一声说:"我奉员外之命,叫我出来找寻我表弟李修缘,叫我多带黄金,少带白银,暗藏珠宝,一天找着,一天回去,一年找着一年回去,找不着不准回去。在萧山县打了一场无头案的官司,呼吸间把命没了,现在天也冷了,我打算回家过年。"进福一听这话,心中一动,一瞧王全的祝套不小,大概金银珠宝值钱的东西不少了:"我何必跟他回家,当一辈子奴才,永远伺候人。我何不勾串贼船,把他主仆一害,大概他必有一万两万的,我跟船上二一添作五,分一半还有一万,有一万还分有五千呢。我找个地方,娶~房媳妇,岂不是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想罢说:"公子爷我去找船去,我雇船准得便宜。"王全说:"好,你去罢。"进福出了店一想;"听说姜家爷们使船是黑船,一年做两场买卖,很富足,我找他们商量去。"当时来到码头一瞧,偏巧姜家的船在这里靠着。进福上了船一瞧,管船的姜成老头,正在船上。进福说;"姜管船的,我跟你商量事,你可别多心。我听说你们爷们做黑的买卖?"姜成说;"你满嘴胡说!"进福说;"你听我说,现在我有一个旧主人,主仆两个,带着有金珠细软的东西,少说也有一万银,只有多的。咱们走在半路,把他一害,咱们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一半,你也发了财,我也发财了,从此洗手,你瞧好不好?"不知姜成如何答应,且看下回分解。第一百三十七回小江口主仆遇故旧 恶奴才勾贼害主人

话说进福粮管船的姜成一商量,姜成听他这些话,就问;"你这主人在哪里呢?"进福说:"在万盛店住着,你愿意我就带你去见见。"姜成本是久惯害人的人,他外号叫混海龙,有三个儿子,叫姜龙、姜虎、姜豹,有一个侄子叫姜彪。船上投外人,亲爷们五个人,称姜家五虎。素常地不揽铺户生意的买卖,专揽孤行客,或两三个人,行囊多,杨套大,走在半路,把人杀了往江里一推,东西就是他的了。今天进福一说,他焉有不愿意之理?姜成说:"办就照这样罢,我同你到店里见见去。"进福同姜成来到万盛店,一见王全、李福,进福说:"公子爷我把船雇妥了。偏巧人家这只船,是上台州府去的,顺便稍带脚,不等人,明天开船,我把管船的带来了。"王全一看,是个老者。王全就问:"上台州府搭船要多少钱?"姜成说:"大爷不用说价,我们这船是去装货,没人雇,也是明天开船,带坐是白得钱了,到了,大爷愿意多给就多给,少给也不争竞,你瞧着办罢。"王全想,这倒痛快,说:"既然如是,明天上船罢,进福你就不用走罢。"姜成说:"大爷今天上船罢,明天天一亮就开船走了。"王全本是赶路的心急,很不能一时到家,一想很好,立刻算还店帐,叫进福去买点路菜,打点酒,叫李福打着祖套,随同姜成,来到码头上了船。少时,进福把酒菜都买来,次日天光一亮,提简撤挑,拽风篷开了船。王全、李福起来,喝了一碗茶,往前行着,见水势甚狂,波浪滔天。王全叫李福把菜打开,喝点酒可以解闷。船往前走,刚来到曹娥江地面,天有正午,此地遍野荒郊,无人行路,江里又没有同伴的船只。进福田后稍里拿出一把刀,来到前舱,一把就把王全的胸前文生氅①揪住,说:"王全,你打算大太爷真跟你回去,还当奴才去?你那算在睡里梦里,我把你一杀,把金珠跟管船的一①文生氅(Chang):"氅",穿在外面的大衣。"文生氅",即适宜于读书人穿的大衣。--书香门第注http://www.bookhome.net分,就算完了。你也该死了,好吃也吃过,好穿也穿过,死了也不冤。"李福此时"哎呀"一声,翻身栽倒,吓死过去、王全吓的战战兢兢,说:"你、你、你这奴才真要造反么?"进福哈哈一笑说:"是要反。"立刻一举钢刀,只听"噗冬"一声响,红光皆冒,鲜血崩流,人头滚在船板之上。王全可没死,进福的脑袋掉下来了。怎么进福拿刀杀人,他脑袋会掉下来呢?这内中有一段缘故,凡事好人必有好报,常言说,害人先害己,这话诚然不错,小子也是该死的。王全以思礼相待,不但不记恨他的前情,反要把他带回家去,给他饭吃。他不讲以恩报德,反生祸心,这也是报应循环是不爽了。原来他一举刀没往下落,姜龙一刀,把他杀了。这是怎么一段故事呢?原本是混海龙姜成自己一想:"为甚做了买卖害了人,分给他一半呢?莫若把他也杀了,一则可以把银子独吞,二来也省得犯案。"故此叫姜龙把进福杀了。他只顾跟王全说话,没留神身后,美龙把进福一杀,王全一吓也躺了下来了。姜龙提着人头出来,这个时节,雷鸣、陈亮赶到。雷鸣远远瞧见,有人由后稍拿刀奔前舱,原是进福。见把人头拿出来,可是进福的人头。雷鸣往船上蹿没蹿到,掉下江去。陈亮刚蹿到船上,尚未站稳,姜龙照陈亮拦头就是一刀。陈亮一闪身,也就掉下江去。陈亮一低头,本来前脚刚一粘船,借劲使劲,蹿到船头。姜龙跟着又一刀,也是陈亮真是身体灵便,急又一闪身,这才技出刀来回手。姜龙一声喊嚷:"合字风紧,抄家伙!"一句话,混海龙姜成、姜虎、姜豹、姜彪,一齐抄起刀出来,把陈亮围住。陈亮想:"不妙!一人难敌四汉,好汉难打双拳。"船上地方又窄狭,陈亮又不会水,又怕掉下河去。正在危急之间,只见正东水面上来了一个穷和尚,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绦,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踢踏踢踏在水上走,如履平地一般。姜龙、姜虎一瞧就愣。陈亮瞧见,只当是济公来了。书中交代:来者非是济公,乃是悟禅。悟禅打哪来呢?书一落笔,难写两件事。挤公打发雷鸣、陈亮走后,仍到书房吃酒。知府说:"圣僧,二位令徒哪去了?"和尚说:"我叫他二人办事去了。"说着话,喝酒谈心,工夫不大,风门一开,悟禅由外面进来,说:"师父,你瞧我回来得快不快?"济公说:"快,你把药送到了?"悟禅说:"送到了。我把多宝串带来了,大人你瞧瞧。"知府顾国章接来一看,果然不错,说:"真乃神也仙也,少师父多有辛苦也。"济公说:"徒弟你别歇着,给我办点事,我派你师荣雷鸣、陈亮去到曹娥江救你师伯王全。他二人也要受害,你赶紧去把他们都救了,把贼船给他毁了,叫雷鸣、陈亮暗中跟着,保护我表兄王全、家人李福,就提我说的。"悟禅说:"是了。"转身就往外走,刚一到院子,管家二爷过来拦住说:"少师父,方才你一晃脑袋,一溜烟就没了,吓的我把油盘菜都摔了。我也没瞧明白,你再晃一回我看看,行不行?"悟禅说:"那行,你跟我出衙门去。"管家跟着出了衙门,悟禅说:"那里人多,你跟我找没人的地方,我叫你瞧。"管家跟着出了西门,说:"少师父你晃罢。"悟禅说:"你瞧,后头有人追下你来。"管家一回头,没人,再一瞧和尚,没有了。管家想:"这个和尚真坏冤我,叫我眼出西门来了。"没瞧见,无奈自回去。悟禅来到曹娥江,打水波上走。他本是龙,在水上如走平地。到了这里一瞧,陈亮正不得了局。悟禅一张嘴,把五个贼人俱皆喷倒,立刻到水里,把雷鸣捞上来,搁在河坡,头冲下,往下控水。这才到船上,把王全、李福都抱下船来,连视套东西都给拿下来,搁在这两个人眼前。此时,王全、李福尚未缓醒过来,陈亮只当是挤公来了,赶前来连忙行礼说:"多蒙师父前来搭救,要不然,我等性命休矣。"悟祥说:"我不是师父,我是你小师兄悟禅,奉师父之命,特叫我前来搭救你等。师父说了,叫你两个人暗保师伯王全。我要把贼船给烧了,报应赋人。今天办一回盂兰会,烧真船真人。"说着话,悟弹就把船上的柴草引着,当下烈焰飞腾,把五个贼人烧的焦头烂额。这几个贼人也是一辈子没做好事,恶贯满盈,先见了火德星君,船板烧到底上一散,往江里一沉,又见水底龙王,然后才见阎罗天子。悟禅把船烧了,竟自回去。陈亮见雷鸣慢慢把水吐出,缓醒过来,一睁眼见陈亮在旁边站着。陈亮说:"二哥你好了?"雷鸣说:"老三,我曾记得栽下江去,你怎么救我的?那只船哪去了?"陈亮说:"不是我救的,是师父派小师兄悟禅救的。"就把方才之事,对雷鸣细说一遍。雷鸣这才明白,翻身起来,把湿衣搁在那边树上晒着。陈亮说:"二哥,咱们师父说了,叫咱们暗保师伯王全。"雷鸣点头答应,远远暗藏在树后头瞧着,见王全、李福苏醒过来。王全一睁眼,看天已黑了,满天星斗,说:"哎呀,李福,你我主仆是生是死了?"李福春所有的东西源套概不短少,都在旁边,这才说:"公子爷,这必是神灵显应,救了你我主仆二人性命。"王全说:"真吓死我也,怎么船也没了?真乃奇怪。"李福说:"公子爷,你我趁此走罢,这黑夜的光景,荒郊野外,路静人稀,倘如再有歹人,也是了不得的。"说着话,立刻扛起褫套,主仆往前行走。雷鸣早把衣服穿好,同陈亮在后面远远跑随,王全、李福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雷鸣、陈亮眼来跟去,走在山内,遇见三岔路口,一个也没瞧见,王全主仆往哪条路去?把跟的人丢了。雷鸣、陈亮就进了当中这条路的山口,都是高峰峻岭,越走道路越崎岖,月被云蒙,也分不出东西南北,大峰俯视小峰,前岭高接后岭,越走越迷。陈亮说:"二哥别走了,你我站住,辨辨方向罢。"二人正在大岭站住,也听不见鸡鸣犬吠之声,忽听有钟声响亮,二人顺钟音找至切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古庙,焉想到二位英雄,今天误入又遇见一场杀身之祸。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一百三十八回救众人悟禅烧贼寇 二义土误入八卦山

话说雷鸣、陈亮二人迷失路径,忽听有钟响之声。二人顺着响亮的声音,找到切近一看,乃是山中一座古庙,露出月光。一看山门上有字,写的是"松阴观"。两个人来到角门叫门,只听里面一声"无量佛",出来两个道童。这个说:"师弟你猜谁来了?"那个说:"许是云霞观的紫霞真人李涵陵,再不然就是东方太悦老仙翁,也许是白云仙长。不是白云仙长,就是野鹤真人。除非是这几个人,别无他人上咱们庙里来。"说着话开了门,道童儿一瞧,说:"哪里来的凡夫俗子?"雷鸣、陈亮赶紧说:"仙童请了,我们二人原是迷失真路,误踏宝山,求仙童回真观主一声,望求现主方便方便,我二人借宿一宫。"小道童拿眼瞧了一瞧,说:"两个人姓甚名谁呀?"陈亮说;"我姓陈名叫陈亮,他姓雷叫雷鸣。我二人原是镇江府保镖的,由绍兴府来,走迷了。"童子说:"你二人在此等候,我到里面回禀一声,不定我家祖爷肯见你们不肯。"陈亮说:"好,仙童多费心罢。"小道童进去,工夫不大,出来说:"我家祖爷叫你两个人进去呢。"雷鸣、陈亮这才往里走,小道童把门关上。二人跟着来到院内一看,院中栽松种竹,清风飘然。正当中大殿带月台,月台上有一个老道,正在那里打坐现月。东西各有配殿。果然是院中别有一洞天。陈亮心中思想:"人生在世上,如同大梦一场,争名夺利,好胜逞强,人皆被利锁名缰所缠,难怪人说道: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倒不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出了家在山中参修,另有一番清雅。"陈亮看罢,小道用手一指说:"这就是这家祖师爷。"雷鸣、陈亮来至切近一看,见这老道发如三冬雪,须赛九秋霜,穿着古铜色道袍,白袜云履鞋,真是仙风道骨。雷鸣、陈亮就知道这位老道是道高德重之人,赶紧行礼,说:"仙长在上,弟子雷鸣、陈亮参见祖师爷。"者道口念"无量佛"说;"二位远方来临,请至鹤轩一叙。"说着话,站起身来,带领雷鸣、陈亮够奔东配房。道童一打帘子,屋中掌着灯,雷鸣、陈亮一看屋中,心中大吃一惊。陈亮一想:"这个老道非妖而即怪,非鬼而即狐,定不是人。"何以见得呢?看他这屋中的摆设;全都是世上罕有之物,各样的盆景古玩,俱都是珊瑚玛瑙,碧犀翡翠,价值连城,雷鸣、陈亮平生目未所睹。陈亮就问:"长老,这是天堂还是人间呢?"老道哈哈一笑说:"这是人间,哪里来的天堂。"书中交代,这个老道原本姓鲁,当初他乃是宋朝一家国公,自己看破了红尘,出家当了老道,道号修其,人送外号叫坎离真人。自己来这座山的地理,由府里发来的帑银修盖这座庙。这座山名叫八卦山,乃是半天产半人工修的,俗常人体打算进来,一绕就迷了。今天雷鸣、陈亮是误入八卦山,要是诚心来,凡夫俗子来不了。鲁修真在庙中多年,把府里心爱的陈设,都搬到庙里来,自己也好做道学,颇有点道德,素常也不与世俗人来往,所有跟他常在一处的,也都是清高之人。今天雷鸣、陈亮看他这屋子,故此诧异。老道让二人坐了,问:"二位尊姓?"雷鸣、陈亮各通了名姓,说:"我二人原是保镖为生,未领教仙长贵上下,怎样称呼?"老道说;"山人姓鲁,双名修真。二位今天与山人遇缘,大概二位没吃饭罢?我这庙中有现成的素菜,二位倒不必做假。"陈亮见老道很恭敬,实在也不推辞,说:"祖师爷既是慈悲,我二人实没用过饭。"老道说;"好。"立刻吩咐童子备酒,重予答应,当即擦抹桌案,杯盘连络一摆,雷鸣、陈亮一看,庙中真讲究,一概的磁器都是九江器皿,上面都有"松阴观"三个字,素鲜的果品,都是上等的素菜。二人落座,老道一旁主座相陪,开怀畅饮、雷鸣、陈亮心中甚为感激,跟老道生而未会,素不相识,亲非骨肉亦非朋友人家。这一分优待,雷鸣、陈亮本是热心的人,心中辗转,"也不能白吃老道,到临走可以多送香资。"正在喝酒谈心,忽听外面订门,老道吩咐童子出去看看去。道童立刻够奔门外,再开门一看,非是别人,乃是神童子措道级同鸳鸯道张道陵。这两个人由前者在白水湖跟济公做对,济公施展五行挪移大搬运,走后,鸳鸯道张道陵跟褚道绿一商量,要找坎离真人下山捉拿济颠和尚,报仇雪恨,今天这才来到松阴观。小道童一看,说:"你两个人来此何干??褚道缘说:"小师兄请了!我二人来给祖师爷送信,有紧要的事,求二位小道兄到里面回禀一声,我二入要求见祖师。"小道童说:"祖师爷会着客呢。"褚道绿说:"谁在这里广小道童说:"一个姓雷,一个姓陈,他们说是镇江府的保镖的。"褚道缘一听,说:"了不得了,我告诉你说,我们两人来非为别故,只因尘世上出了一个济颠僧,兴三上,灭三清,无故跟三清教做对。现在这个姓雷姓陈的,就是济额和尚的徒弟,这两个人是江洋大盗,必没安着好心。这就是济颠打发来的,知道祖师爷庙中值钱东西多,必是要来偷东西,你快到里面享一声。"道童转身进来,鲁修真就问:"什么人叫门?"小道童说:"张道陵、褚道缘来了。"雷鸣、陈亮一听,大吃一惊,就知是这两个老道不是好人,鲁修真就说:"二位慢慢喝着,来的这两个人,论起来还比我小两辈呢。我跟紫霞真人李涵龄相好,这是李涵龄徒弟。"雷鸣、陈亮说:"我二人见他们多有不便,莫若躲开。"鲁修真说:"也好,你二位要不愿见,就到里间屋中去坐着。"雷鸣、陈亮赶紧进到南里间去。鲁修真吩咐道童:"把他两个人给我叫进来。"道童转身出去,少时同褚道缘二人进来,到了里面,两个老道跪倒行礼,说:"祖师爷在上,弟子褚道缘、张道陵参见祖师爷。"鲁修真说:"你两个人来此何干?"褚道缘说:"我二人来给祖师爷送信,尘世上出了一个济颠措,兴三宝,灭三清地说,咱们三清教没人,都是极毛带角,横骨插心,脊背朝天,不是日造所生,无故跟三清教做对。求祖师爷下山捉拿济颠僧,给咱们三清教转转脸。"鲁修真一听说:"我听说济额僧乃是个得道的高僧,焉能无故说出这样话来?这必是你这两个孽障,来搬弄是非,胡言乱语,满嘴胡说。"格道缘说:"弟子不敢在祖师爷跟前撒谎,实有其事,求祖师爷大发慈悲罢!"鲁修真说:"既然如是,你两个人去把济颠给我找来问问他。"褚道缘道:"我两人找不了来,我二人见了济颠僧也不是他的对手,方才我二人听小师兄说,祖师爷这里来了一个姓雷的,一个姓陈的,是镇江府的人。"鲁修真说:"不错。"张道陵、褚道缘说:"祖师爷你老人家可千万别拿这两个人当好人,这两个人原本是济颠的徒弟,必是济颠僧主使来的,知道祖师爷庙里有陈设古玩,前来做贼。这两个人原本是绿林中江洋大盗,祖师爷可千万别放他们走了。"坎离真人鲁修真一听,说:"你两人满口胡言乱道,我看这两个人,并非奸滑之辈,尚且未走,还在这里。"褚道缘说:"祖师爷说我们撒谎,如果不信,现有凭据。这两个人身上准有刀,并有夜行衣包,要没有夜行衣包,没有刀,那就算我们两个人妄言,祖师爷你拿我二人治罪。"鲁修真一听,"也有理,真假难别。"这才说:"既是你二人这样说,这倒要看看,他二人如果真有夜行衣,休想出我这松阴观。要没有夜行衣,只有刀,那不算,他二人是保镖的,应该带兵刃防身,我必要处治你二人。"格道缘说:"就是。"鲁修真这才站起身来,一同够奔南里间,要搜雷鸣、陈亮。不知二位英雄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一百三十九回八卦山雷陈逢妖道 三清现张董设奸谋

话说备修真一进里间屋子,再找雷鸣、陈亮,踪迹不见。一揪床帏,见床底下东墙挖了一个大窟窿,拿灯一照,窟窿旁边地下搁着一锭黄金,重够五两。宋朝年间黄金白壁最贵,每一两能换五十两白银。书中交代届鸣、陈亮在里间屋中坐着,就知道这两个老道要搬弄是非,动手又不是老道的对手,前者在白水湖就差点被老道杀了,今天要见着还不能善罢干休。陈亮一想:"三十六着,走着为上策。"跟雷鸣一商量,挖了一个窟窿钻出去。陈亮说:"二哥咱们这样走了,这庙里老道待你我甚厚,咱们能白吃人家的?咱们给他留下黄金一锭,以表寸心。"故此搁在地下一锭金子。鲁修真一瞧人没了,留个一锭黄金,老道就明白了,立刻勃然大怒,说:"你这两个孽障,分明是搬弄是非。我并非见财开眼,想必人家是好人,临走不但我屋中的东西分毫不短,反给留下这一锭黄金,不白吃我家顿饭。你这两个孽障,实在可恼,我要不看在李涵龄的面上,你两个无故来搅我,焉能容你?便宜你两个东西,来!道童,把他两个人给我赶出庙去!"这两个人又不敢不走,无奈转身往外够奔,道童跟着关门。来到外面,褚道缘说:"小师兄,我二人今天求你方便方便,天也太晚了,我二人在你们屋里藏藏,别叫祖师爷知道,天亮就走行不行?"小道童说:"也罢,你二人就在我们屋里蹲半夜罢。可别说话,叫祖师爷知道。我们可担不起。"张道陵、褚道练点头,两个人就在道童屋里坐了半夜。天色大亮,这两个告辞出了松阴观,正往前走,猛一抬头,见雷鸣、陈亮在那南坡坐着。怎么这两人还没走呢?并非是不走,由半夜出了庙,打算要走,走来走去,绕回来了,直走了半夜,也没离开松阴观。本来这八卦山曲曲弯弯是难走,陈亮二人进去的时节,也是误冲误撞。见天亮了,陈亮道:"二哥咱们歇歇罢,怎么出不去呢?"二人正歇着,见角门一开,褚道缘、张道陵出来了,雷鸣说:"了不得了,这两个杂毛来了。"诸道缘一瞧哈哈一笑说:"道兄,你瞧这两个小辈还没走,这可活不了。"张道陵说:"交给我拿他们。"伸手把乾坤颠倒迷路旗拿出了,赶奔向前,说;"两个小辈,这往哪里走?"雷鸣气往上撞说:"老三,咱们跟他拼了,把两个杂毛宰了。"陈亮说:"好,老道,我二人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无故跟我二人苦苦做对,我这命不要了。"老道哈哈一笑,把旗子一晃,口中念念有词,雷鸣、陈亮打算摆刀过去动手,焉想到身不由己,只见天旋地转,二人头昏眼眩翻身栽倒。张道陵把旗子卷上,仍插在背后,伸手拉出宝剑,褚道缘说:"道兄交给我杀罢。"张道陵把宝剑递给褚道缘,褚道缘刚要过去,只见由西边石头后有一长身,正是济公。和尚哈哈一笑说:"好杂毛,无故要杀我徒弟,咱们老爷们较量较量。"老道一瞧,就一愣。书中交代:济公打哪儿来呢?不但济公一个人来了。连悟禅、悟真都来了。和尚在绍兴府衙门同知府吃酒,悟禅救了雷鸣、陈亮、王全、李福,把贼船烧了,仍回到知府衙门。'来到书房,一见济公,济公说:"徒弟回来了。"悟禅说:"回来了。"把救人的事一说,济公说:"好,喝酒罢!"语禅同孙道全一桌去喝酒。吃喝完毕,知府顾国章说:"圣僧不用走了,你老人家在这里住几天罢。"和尚说:"不走就不走。"家人把残桌撤去,伺候条,知府陪和尚谈心叙话。晚上仍是预备两桌席,吃完了晚饭,天到二鼓,知府告辞归后面去。济公说:"悟禅、悟真,明天天一微亮,你我就起来走,够奔八卦山。你们师弟雷鸣、陈亮有难,咱们得去救他。"悟禅悟真说:"是了。"当时安歇。天刚微亮,济公说:"咱们该走了,谁有能为,谁先到八卦山。"孙道全说:"我走的慢,笨马先飞,我头里走。"和尚给知府留了四个字,写的是"暂且告别"。和尚说:"悟禅,看谁走的快,咱们爷俩赛赛。"小悟样一想:"我准比我师父快。"立刻一晃脑袋,哦溜没了。急至赶到八卦山一瞧,济公在那坐着呢。悟禅说:"师父怎么先来了?"和尚说:"你的道行还差得多,孙道全还没到呢,他先走的。"孙道全拧着袍袖,架着趁脚风直跑,累了一身大汗。末后才赶到。师徒三个先后刚来到,只见张道陵已把雷鸣、陈亮置躺下,褚道缘刚要杀这两个人,和尚哈哈一笑,张道陵一瞧,说:"好颠僧,前者你施展五行挪移大搬运逃走,今天还敢前来送死?"悟禅一晃脑袋,啦溜没了,把两个老道吓了一哆嗦。济公说:"好杂毛,今天咱们到此,分个强存弱死,真在假亡。"这句话没说完,一瞧悟禅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旗子,说:"师父你瞧,我把杂毛的旗子偷来了。"张道陵回手一摸,身背后插着一根檀木棍,老道气得哇呀呀直嚷。济公说:"把旗子给我,拿他的旗子拿他。"老道心说:"我的旗子,他也不会使,没咒语不行。"焉想到和尚拿着旗子一晃,口念:"奄嘛呢叭咪哞!奄,敕令赫!"立刻两个老道就天旋地转,身不由己,翻身栽倒,不能转动。和尚过去,把雷鸣、陈亮救起,这两个人给师父行礼。和尚说:"雷鸣、陈亮,这两个老道无故欺负你们,你两个人报应他们,不准你们要他的命,爱怎么报应怎么办!"陈亮说:"二哥,咱们把两个老道衣裳剥下来,拿了当了吃,好吗?"雷鸣点头,立刻把老道连裤子都给脱下来。陈亮说:"这个褚道缘项可恨,应把张道陵搁在褚道绿身上。"两个老道都赤身露体,诸道缘在底下趴着,张道陵在上头压着。雷鸣、陈亮把两个老道的衣裳用包袱包好,这才问:"师父咱们上哪儿去?"和尚说;"悟真你等知道师父的出身来历不知?"孙道全说:"不知。"和尚说:"我本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村的人民,我这一来,一则为白水湖捉妖,二则为探望娘勇。此番我表兄王全出来找我,可往回走着,我舅舅王安士家中,现在被明人陷害,差不多就要没命。我要带你小师兄去找坎离真人,有要紧事,不能不去见他,将来我有一步大难临身,非用他不可。悟真你过来,"附耳如此这般,又说:"你带着雷鸣陈亮急速去,你给我去办这件事,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孙道全说:"记住了,谨遵师父之命。"立刻带领雷鸣、陈亮起身,够奔永宁村。书中交代:王安士被何人所害呢?一落笔难写两件事。只因王安士叫公子王全寻找李修缘,家中虽有百万之富,家里没有亲丁,只剩下夫妇两个。安人娘家有一个内侄,叫张士芳。当初张士芳家里,也是财主,只因张士芳父母一死,他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把一分家业全花完了,自己弄的连住处都没有。就在永宁村外,有一座三清现庙,老道姓董叫太清,原先跟张士芳家中有来往,他没地方住,就在庙里浮居。张士芳也无所事事,坑蒙拐骗,在外面还是眼花卧柳,常找王员外家要钱。先前给他每次三二百两,后来不时来要,也还给他十两八两,老安人偏疼内懂,偷着还常给他银子。张士芳这天跟董老道说:"我听见你们做老道的,能够害人。找跟你商量,你愿意发财不愿意?"董老道说:"害人可能行,害难呀?"张士芳说:"我姑父王安士。家有百万之富,现在我表弟王全出去找我亲家表弟李修缘去,不定几年回来。但李修缘家当初也有百万家资,也归了王安士。你要能把我姑父给害了,家里没人,我姑母准叫我总办丧议,准得剩几万,我难得发财。"老道说:"你发财,我白害人么?多了我也不要你,给我五百银子,我能叫他七天准死。"张士芳说:"只要我姑父能死,我准给你五百银子。"老道说:"口说无凭,你得写给我一张借字据。"张士芳说:"写。"立刻拿笔就写:立借字人张士芳,今因手乏,借到三清现老送量太清纹银五百两,每月按三分行息。恐后无凭,立字存照。并无中保来人,张士芳亲笔画押。写完了字,一问老道怎么害法,老道这才要施展妖术毒计,陷害主员外。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一百四十回张士芳好心诓八字 董太清妖术设魂瓶

话说张士芳把借字写完了,一问老道,老道说:"你只要把你姑父的生日八字问来,我就能把他的魂拘来,叫他七天准死。"张士芳说:"那容易。"立刻他就够奔王员外家里来。众人看见他,就不耐烦,王福说:"王孝,你瞧这小子又来了,不要脸,不是来借钱,就是来偷点什么。"大众当着面,可又不敢得罪他,他是老安人的内侄。见张士芳来到切近,大众都嚷:"张公子来了。"张士芳说:"来了。"迈步就往里走。他一过去,众家人又骂他:"这小子家里没做好事,早晚喂了狗。"张士芳来到里面,王安土正吃饭,一瞧见他,就一皱眉。张士芳说:"姑父才吃饭呀?"王安士说:"你这孩子又做什么来了?我瞧见你,又气又疼。瞧着你父母都死了,又怪苦的,可气你这孩子不务正,在外面无所不为。你自己要务本分,我的铺子那都交给你管,给你成家立业。无奈你是癞狗,扶不上墙去。"张士芳也不爱听。来到里间屋中,一见安人,安人一见说:"这孩子又来了,不用说,必是又没钱花了。来要钱对不对?我这有二两碎银子给你登,你自己留着吃饭,我也不敢多给你,多给你,你也是胡花去。"张士芳把银子取过来,说:"姑母,找并不是要钱来了,我是来打听汀听,我姑父多怎的生日。"老安人一听说:"罢了,你还惦念着你姑父的生日呢,总算没白疼了。你姑父的生日,你也应该来给磕头。你姑父的生日快到了,他是八月二十七日生的。"张士芳说;"什么时辰?"安人说:"午时。"老太太哪想到他生出这样狠毒之计?拿他不当外人,全都信口说了。张士芳赶紧听明白,回到三清现,一见董太清,老道就问:"你打听来没有?"张士芳说:"我问明白了,我姑父是八月二十六日午时生的。"老道说:"好,我给你开了个单子,你去买点东西,你有钱没有?"张士芳说;"有,我有二两银子。"老道说;"你去买东西,顺便找一枝桃木来。"张士芳照单把东西全买齐了,并找了一枝枕木枝,回来交给老道。老道把桃木做成一个人样。也有耳、目、口、鼻、四肢手足,把王安士的生辰八字写好,搁在桃木人里。等到天有三更,星斗出全了,老道在院中摆设香茶,把道冠摘了,扎头绳解开,披散发售。手中拿着宝剑,预备一个摄魂瓶。老道把香烛照着,用黄毛边纸画了三道符,用宝剑尖把符贴上,香菜根溅无根水,一酒五谷粮食,口中念念有词,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立刻把王安士的三魂拘来一魂,七晚拘来一魄,放在摄魂瓶之内,用红绸子一蒙,五色线一系,画了一道符,贴在瓶口之上。老道把瓶揣在怀内,这才说:"张士芳,明天你一早到王员外家去,别等王安士起来,你把这个挑木人拿着,他要是在炕上睡,你给搁在褥子底下,要在床上睡,你偷着拿黄蜡给粘在床底下,准保七天,叫他准死。"张士芳说:"那行。"立刻把桃木人带好。次日~清早,他到王安士家来,两眼发直,一直就往里走,奔至王安士的卧室,掀帘子就进来,他又是个晚辈,也没有拦他。老安人起来了,王安上尚未睡醒,张士芳到了屋中说:"姑父还没起来呀?"安人说。"你别惊动他,你姑父晚上睡得晚,家务劳心,安歇根迟。你这孩子这么早又做什么来了?"张士芳说:"没事,我到这来瞧瞧。"说着话,一瞧是床,得使他就把桃木人给粘在床底下了。自己回到三清观,就是三天没出门。第四天张士芳一早就到王安土家里来,一瞧老安人正在哭哭啼啼。张士芳明知故问:"姑母为什么哭呀?"老安人说:"孩子你来了,你瞧你姑父,由打你来那一天,就没起来,人事不知,昏迷不醒,也不吃,也不喝。请了多少先生,都没给开药方,一瞧就推,都说瞧不出什么病来。你兄弟王全也没在家,这可怎么好?"张士芳一听,这小子精神来了,说:"老太太,你这还不张罗,给我姑父准备后事?咱们这人家,还等着人死了才定规,这个我兄弟不在家,我就如同跟我兄弟一样,我就得张罗,给我姑父预备预备。姑母你别糊涂了,我姑父这大的年纪,到了岁数了,快张罗后事罢!我兄弟在家,我不管,他既不在家,就是我是近人。我姑父有棺材没有?"安人说:"棺材早有了,你姑父那年自己买了两口阴沈木的寿材,三千银子,在庙里寄存着呢。"张士芳说:"既是棺材有了,也得讲棚讲杠,别等人倒了头再办。一来也忙不过来,二来也叫别人笑话,这样大财主没人办事。老太太你只管放心,我是你内便,总比底下人给你办事强,他们底下人办什么事,都是赚钱,我办事,将来我兄弟回来,我自对得起我兄弟。姑母你给拿银子来,我先去讲棚讲杠要紧。"安人本没有主意,架不住三句好话,立刻开箱,就拿银子。这个时节家人王得禄进来说:"太太,老员外这病,总得请人瞧。东村有一位张先生,听说是名医,可以把他请来瞧瞧,好不好?"安人尚未答言,张士芳答了话说:"你们这些东西混帐,老员外已是要死的人了,你还要拿苦水灌我姑父,你们安着什么心?所为请先生抓药好赚钱,由不了你们,快出去。"王得禄一听,心里说:"这小子真可恨,他愿意老员外死,他好谋总办丧仪。"心里骂他,当面又不敢惹他,他是老安人的内亲,无亲王得禄只好转身出去。他刚出去,管家王孝由外面进来说:"安人,老员外许是受了邪了,要不然,请个捉妖的来瞧瞧。"张士芳一听说:"你满嘴胡说,我们最不信服妖言惑众,你快滚出去。姑母你别听他们胡出主意了,你给我拿银子,我办事去罢。"老太太拿出四百银子来交给他,张士芳转身往外就走。王孝一想:"这小子没安好心,我要叫你赚了一个钱,算我白混了。"王孝就在后面,远远跟着。见张士芳进了后街天和棚铺,张士芳一道辛苦,李掌柜说:"张公子,什么事?"张士芳说:"我姑父王安士势必死,我来讲棚。前后搭过脊棚,要暖棚客座,两面包新细席,满带花活,四面玻璃窗户,要五色。天井子门口招过街楼,起脊带花活,扎彩子,要鼓手。楼子里面招天花座,满要五色彩绸。扎月亮门带栏杆,月台要铺地锦。灵前要玻璃因门,扎彩绸带牌楼,周围月台,要玻璃栏杆,全要新材料,搭七七四十几天,连伙计酒钱都包在内,要多少银子?"掌柜的拿算一合,说:"别人来讲,得六百银子,你来给五百两,至已尽己的价钱。"张士芳磨让到四百两,讲停当了,叫掌柜的开单子,开八百两银子。堂柜的给开了单子,张士芳说:"明天送定银。"拿了单子出来。王孝见他走了,王孝到棚铺去说:"掌柜的,方才张士芳来讲的什么棚?"掌柜的照样一说,王孝说:"多少银子?"掌柜的说;"八百两。"王孝说:"你别胡说,我们太大叫我出来讲,谁家便宜用谁的。你说实话,不然,你的买卖也不能停当。"掌柜的无法,说:"原是四百两,他叫我开八百两。"王孝说:"你照样给我开四百两的单子,准管保用你的。"掌柜的开了单子,王孝拿着出来。一瞧张士芳进了德义杠房,也是一见掌柜的,提说王安土要死,要六十四人换杠班,要新绣白罩片,绣五福捧寿,抬杠的满穿甲衣靴子,用八对白牌,六十对红牌。现销官街全分幡伞,要新绣的全分执事,要鞭牌锁根,刽于手执刀。旨意亭子,全分銮驾,龙旗龙根,今旗令箭,对子马影。亭子要香亭,彩亭,鹤鹿回春,用二十四对小伞,满堂孝,清音鼓手三堂,什幡丧车鼓子,要满新软片,要旗锣伞扇,魂轿、魂椅、魂车,用七曲红罗伞,棺材头里要福禄好,搁童子,前护后拥,由倒头满亮杠。四十九天,加钱在内,一共多少银子?掌柜的一合算,要一干两,说来说去,要八百两。说妥,张士芳叫开一千六百两的单。他走了,王孝又到杜房盘问明白,也是照样开八百两的单子。王孝出来,见张士芳回来,王孝也跟回来。不知二人见了安人,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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