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恩净,文春英
出版社: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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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大学女校长试读:
前言
在中国传媒大学工作近五十年,其中有三十多年在学校领导我岗位上任职。这些经历让我有更多的机会体悟、思考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重要、女性走向领导岗位的不易。早在1996年,我即萌生组织世界各国为数不多的大学女校长进行交流合作的想法,但当时忙于学校的学科建设和转型,这一想法被搁置下来。直到2001年,在诸多同事的帮助下,我才将这一构想变成现实,召开了大学女校长“新世纪高等教育发展战略国际论坛”。此后论坛每隔两至三年举办一次。2006年,论坛挂靠中国教育国际交流协会,组建了世界大学女校长论坛组委会,负责论坛的筹划、组织工作;2009年,在江苏有关部门的关心和支持下,成立了江苏中外大学女校长教育发展基金会,为论坛筹集资金。迄今,世界大学女校长论坛已在中国北京、南京、厦门举办五届,并在新西兰、日本、美国、土耳其、津巴布韦和墨西哥等地召开六次分论坛,吸引了79个国家的800余人次大学女校长。
十年来,在与各国大学女校长的交流互动中,我深刻地感受到,女性在高等教育领域作为决策者和领军者可谓凤毛麟角,其人生历练和办学实践值得浓墨重书。翻阅每位女校长的简历、细读她们给论坛提交的论文,总能激起我发自内心的共鸣,赞佩她们的治校理念、管理智慧和人格魅力。每一位女校长都拥有鲜为人知的心路历程、卓尔不凡的领导能力与永载史册的辉煌业绩。
我的一位好友、著名女性传记作家赵凤翔教授曾说:“女人要写女人。”这给了我很大启发——女校长要研究女校长。追溯大学女校长成长、成才、成功的道路,总结女性领导力的形成规律和独特优势,开展大学女校长及女性领导力研究,出版相关研究成果,就成为“世界大学女校长论坛”活动的自然延伸。
2010年,我们筹划设立了“完善中国现代大学制度视域中世界女子高等教育及大学女校长研究”课题,组织来自中国传媒大学等单位80余人的研究团队,选定34个国家80余位大学女校长,进行个案研究和群像描绘;对23个国家的女子大学进行历史梳理与全面考察。2011年,这一课题获得教育部人文社科重大委托项目立项;2013年,由该课题主要研究成果结集而成的“世界大学女校长·女子大学”丛书,获得国家出版基金资助。
这套丛书由四个系列组成,具有三个鲜明特点。四个系列:女子高等教育系列、中外大学女校长个案研究系列、女校长群体研究系列和“世界大学女校长论坛”图文集锦系列。三个特点:一是全景式描述。丛书对世界范围内大学女校长及女子高等教育,首次进行比较全面的观照和挖掘。女校长研究既有共性的揭示与比较,又有个性的剖析与呈现;女子高等教育研究既有全球视野的巡礼,又有具体国别的探究。二是人物传记式的写作方法。丛书以访谈当事人、发掘第一手资料为基础,研究和写作的过程力求再现传主的人生轨迹、突出其办学理念和治校业绩。三是可读性强。传主的真知和作者的匠心历历可见,读者能够在图文并茂中感受到智慧和灵感的融会。
这套丛书是对女性通过教育追求真善美、通过自身努力彰显智仁勇的真实颂扬。著名女作家冰心曾说: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女人,就会失去十分之五的真、十分之六的善、十分之七的美。女性不仅是真善美的化身,也应是智仁勇的写照。阅读这套丛书,我们可以了解到,女性如何通过交流互鉴,凝聚智慧、取得共识;体认困境,直面现实、自立自强;付诸行动,同心同力、坚持不懈。
这套丛书是对“女性是改造世界的温柔力量”的生动诠释。置身于男性居主导地位的社会管理体系中,女性要取得成功,需要充分展现女性特质,发挥女性优势,要以女性特有的视角观察、思考、解决问题。阅读这套丛书,我们可以看到女校长们如何在战略决策上,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引领未来;在具体工作中,体贴入微、心系师生,用愿景激励师生,用行动示范师生,用厚德包容之心协理校务;在领导风格上,追求完美和精致,重视以人为本,在管理中实现个人的发展与事业发展的契合。
这套丛书是对高等教育及大学女校长社会价值的全面展示。众所周知,高等教育是形塑社会结构及价值体系的重要载体,大学校长是具有社会象征、示范和引导意义的特殊群体。女性接受高等教育、女性担任大学校长,在改变高等教育生态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社会结构变迁、家庭角色分工、社会责任担当、时代价值导向。阅读这套丛书,我们可以看到女子高等教育和大学女校长的发展历程,正是社会不断进步、两性趋于平等的见证,而她们成长的艰辛和不易,也呼吁现代社会迈向更加平等、公正、和谐的完善之路。
丛书已然油墨飘香,感激的话语也充溢心头。感谢江苏中外大学女校长教育发展基金会为项目提供启动经费,感谢教育部将此课题列为人文社科重大委托项目,感谢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提供国家出版基金资助。特别感谢十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第十届全国妇联主席陈至立女士担任项目和丛书的总顾问,并欣然作序。
感谢这套丛书的传主、作者和编审们。他们在繁忙的本职工作之余见缝插针,千方百计,保证了任务圆满完成。传主们倾力支持、积极配合;作者们夜以继日,数易其稿;编审们孜孜不倦,精益求精。这种认真负责的精神,令人感叹。课题跨越四载,屡遭挫折,历尽艰辛,常常使我们困扰于“山重水复疑无路”,而殚精竭虑之后的新意迭出,又使我们惊喜于“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作者之中定会有著名的传记作家、女性研究专家脱颖而出。
感谢中国传媒大学文科科研处、出版社,为项目的完成和丛书的出版提供了有力保障。丛书煌煌五十本,从策划、组织、申报、撰写到编辑、装帧,学校教师及出版社职工都是主力军,都是可靠、堪用、高效的突击队。如今项目和丛书按期完成、保质保量出版,我要向他们衷心致谢!
任何一项事业,都是“一人启其端,百人扬其华”。我只是一个组织者、牵线者,项目得以完结、丛书得以问世,应归功于各位热心的支持者、参与者。让每一位年轻的女性都能自由地筑梦、勇敢地追梦、幸福地圆梦,是我最乐意为之奔忙的事业。我们期待,有更多的有识之士能参与到这一有意义的工作中来。刘继南2014年7月于北京敢为人先,锋芒毕露——淑明女子大学校长韩荣实韩荣实淑明女子大学第十七任校长。淑明女子大学食品营养学博士。2011年获得韩国人才经营部授予的“为韩国增添光彩的创造经营人”奖。Han Young Sil was the 17th president of Sookmyung Women’s University.She graduated from this university with a Doctor’s degree in Food Nutriology.In 2011 she was given the title of the“Korean’s Pride Innovative Entrepreneur”by the Korean Ministry of Human Resources.
韩荣实1957年出生于仁川市,就读于淑明女子大学,在淑明女子大学获得硕士和博士学位。1985年起任教于釜庆大学。1997年起至2008年,韩荣实担任淑明女子大学食品营养学专业教授、教务处处长以及产学协作团团长。2000年,她创立韩国饮食研究院,并担任院长一职。2008年9月起至今,任淑明女子大学校长。
韩荣实积极地通过媒体宣传韩国传统饮食文化,在社会上产生了一定影响。任校长以来,她积极地推进“淑明女子领导力教育”的国际化,先后参与建立了淑明全球领导力研究所、国际服务学院、学生力量开发中心等。韩荣实积极地开展国际交流,大大提升了淑明女子大学的国际影响力。
2009年,韩荣实获得食品与药品安全厅特别贡献奖;同年又获得韩国经营革新大赏和韩国2009企业经营革新大奖。2011年,韩荣实获人才经营部授予的“为韩国增添光彩的创造经营人(한국을빛낸창조경영인)”奖。淑明女子大学
淑明女子大学(Sookmyung Women’s University)是韩国第一所私立综合性大学,韩国女子高等教育发源地之一,始建于1906年。学校现有教职工400余名;本科学院12个,本科专业61个,本科生1万余名;研究生学院14个,研究生3000余名。
淑明女子大学以“贞淑、贤明、正大”为校训,寓意女性应当具有民族正统性和主体性。该校的教育宗旨为“培养具有创造性、自主性和奉献精神的专业人才”,设立领导力教学目标,是韩国唯一设有领导力教育中心的高校,旨在培养具有领导才能的学生。
1998年,淑明女子大学作为最好的教育信息机构获得总统奖章;1999年至2001年,在国家消费者满意度调查中,该校连续三年被评为最好大学;2004年至2005年淑明女子大学被韩国教育人力资源部评为优秀特色化大学;2007年,淑明女子大学因为大力支持专业研究项目并取得成效,被国家教育部选为杰出大学;2009年,淑明女子大学获得“管理创新奖”。六点之前起床的女孩
1957年11月24日,韩荣实出生在韩国仁川。仁川是韩国的重要临海城市,位于朝鲜半岛中西部,临汉江江口,面向黄海,距首尔很近,是首尔的门户。仁川开埠很早,很久以前就是与中国开展贸易的港口。近代开始,仁川逐渐发展成为临海工业城市。
上世纪50年代,整个韩国社会依然以父权意识形态和儒家文化为主导,沿袭了上千年的男尊女卑观念根深蒂固。战争后的仁川,许多家庭都要面对艰难的生存问题,当男人们为了家庭的生计奔波时,女人们要包办家务,还要抚养孩子。韩国传统女性那种勤勤恳恳的美德在这一代女性身上得到发扬。
韩荣实的母亲出生于韩国金浦的一个大户家庭。在传统的男女有别的韩国社会中,大户家庭的女性与平民家庭的女性虽然都受到男人的压制,都要接受女德教育,但二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平民家庭的女性主要接受的是家务技能的培训,以便于日后能更好地为丈夫、儿子服务;相对而言,大户家庭的女子能受到一些文化教育。
提起母亲,韩荣实总是怀着感激之情。韩荣实不会忘记,母亲培养她时的长远规划。母亲对韩荣实的期望是成为一名优秀的领导者,这样的想法在当时男尊女卑的社会中无疑带有一点离经叛道的意味。但是韩荣实的母亲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她认为,一位优秀的领导者首先要有一个好身体、好仪态,这样才更容易得到他人的信任。为了让韩荣实拥有良好的体形,母亲做出了很多努力。她不像其他母亲那样裹着孩子背在身上,因为这会让孩子的腿保持弯曲状态,不利于骨骼成长。韩荣实的母亲改用一条布带将她绑在背后,让腿能够自然下垂,每隔30分钟,韩母就松开布带,为其按摩腿部,充分放松腿部肌肉。此外,她在哺乳时两侧轮换,为了让韩荣实的脸能左右均衡。
母亲不仅仅注意对女儿外貌的培养,在性格上,也有意识地对她进行引导与培养。母亲向韩荣实灌输男女平等理念,让她认识到女性并不比男性差。母亲希望韩荣实在成长过程中能比其他的女孩更为优秀。这种教育方式使得韩荣实敢做其他女孩不敢做的事,但是,这在男权意识浓厚的社会中同样会带来一些麻烦。但母亲用行动告诉韩荣实,不要畏惧这些麻烦。
虽然已经过去了40多年,但有一件事韩荣实依然记忆犹新。韩荣实所在小学的班长和副班长都是由老师任命的。一直以来,韩荣实表现优秀,但仅仅因为她是女孩,从一年级到三年级,她都是副班长,班长一直由男孩担任。在韩荣实11岁那年,班级第一次举行了选举,由同学们一起投票选举班长。经过投票,韩荣实当上了班长,某男生当选为副班长。但是这位男生的母亲找到老师,她认为一个男生不应当屈居女生之下,因此要求韩荣实将班长职位让给她的儿子。男生的母亲有权有势,迫于此,老师决定将班长的职位给这位男生。韩荣实的母亲得知后,找到老师据理力争。为了服众,韩荣实的母亲建议在双方家长都在场的情况下进行二次投票。结果,韩荣实再次被选举为班长。
幼年的韩荣实也许并未体味到母亲的良苦用心,但母亲敢做敢为的精神在韩荣实身上沿袭下来,并融为她性格中的一部分。
不仅仅是母亲,爷爷也对韩荣实产生了深刻影响。在韩荣实的幼年时代,韩国女性地位还很低,一般情况下,男女要分桌吃饭,女孩没有资格和祖父辈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只有男孩才可以。但在韩荣实家,爷爷的饭桌上除了父亲和弟弟,还有小韩荣实。爷爷思想开明,认为女性并不比男性低劣。在这种性别平等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韩荣实,自小就不认为身为女性的自己要比男性差。
除了男女平等意识,爷爷还让小韩荣实明白成功必须依靠不停的拼搏,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的时间。爷爷曾对韩荣实说:“人去世以后就可以永远地睡着了。如果活着的时候懒惰,睡得过多,就相当于把死亡提前了。”同时还告诉她:“早睡早起就能成功。”这让韩荣实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从14岁开始,一直到现在,韩荣实每天都坚持早上六点钟之前起床。
迄今为止,韩荣实已经出版了11本书。对于一位忙于学校事务、学术研究和社会活动的人来说,11本著作看起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韩荣实幽默地解释道:“因为睡得少啊。”爷爷对韩荣实的影响可见一斑。选择假期生孩子的女教授
在男尊女卑的韩国社会中,女性的成功尤其艰难。很多成功的韩国女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秉性温和。在父权思想铸就的铜墙铁壁中,一个温和的女人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碰壁。如果说,这些温和的女性用一种“菩萨低眉”的姿态赢得了人们的尊重的话,韩荣实则是用“金刚怒目”式的精神赢得了人们的钦佩。
幼年时代的经历给韩荣实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母亲在面对社会偏见和压力时表现出来的刚强让韩荣实无法忘却,而爷爷又教会了她勤奋拼搏。通过拼搏,韩荣实将自己刚强的精神更好地发挥出来。在漫漫的求学路途和工作生涯中,韩荣实在面对高压与不公时,都表现出壁立千仞、不卑不亢的刚强精神。
中学毕业后,韩荣实需要考虑如何选择大学专业的问题。早在韩荣实的童年时期,即上世纪60年代初,韩国就确立了工业立国、技术立国的经济发展战略,对不同层次的技术人才都有更高需求。为此,韩国政府在大力开展中等职业技术教育的同时,开始转换高等教育的指导思想。在此后的将近20年中,韩国特别重视发展短期高等职业技术教育,突出培养各行业急需的应用性人才,以适应工业结构调整和经济发展多样化的需要。
实际上,“汉江奇迹”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教育对国家经济的推动作用,即便这种推动作用不是那么明显,但是谁也无法否认教育对经济发展的贡献。女性教育在这一时期也受到了应有的重视,教育平等化的推进使得女性的受教育比例大大提高。但是,这主要是基于国家发展的需要,女性教育侧重培养职业技能,注重实用性,在政治、法律等领域,男性仍比女性具有更多优势。在这种背景下,当时大学入学的女性在选择专业时多倾向于职业技能领域。
在这次选择中,母亲的影响无形中又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母亲出生在韩国金浦一个大户家庭,从小看过无数次祭祀及制作节日饮食的过程。母亲总是像对待长儿媳般严格地训练我,从小我便开始学习料理。每逢做大酱的时节,我都不能长时间离家,因为每天都要给酱料通风,以防变质。每逢下大雨,首先担心的就是酱缸上摆放的腌肉和泡菜。”
受到母亲的影响,韩荣实对饮食兴趣浓厚,但她并未想过以后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但机缘巧合,韩荣实进入了淑明女子大学的食品营养学专业。
相对而言,女性在食品营养学方面要比男性具备更多的优势。对于选择了职业技能专业的学生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大学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对于女性尤其如此。如果像大多数女性一样想要寻求一份安稳而平静的生活,韩荣实可以选择去工厂做工,或者当一名家庭主妇。但是,这种选择意味着对社会做出妥协,默认女性自身的卑微地位。
韩荣实没有忘记母亲对自己的期望。母亲曾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当一名教授,凭借自己的能力走入主流社会。而自己那种寻求认同和消除性别不公平的想法也让韩荣实不甘就此被社会浪潮所埋没。于是她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当她的同学毕业后步入社会,或者嫁作人妇的时候,韩荣实坚持在学术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大学毕业后韩荣实又在淑明女大继续深造,先后获得硕士、博士学位。
相对于男性而言,女性在学术道路上要经历更多的艰辛。毕竟,在传统的韩国社会中,女性角色总是与婚姻和家庭密不可分。于是,那些把精力倾注在学术研究上的女性往往要承受更多的压力。但是,这些压力对于抱定了做教授之心的韩荣实来说并不算什么。母亲的期望之音犹在耳边,韩荣实获得了硕士和博士学位后,又赴德国波恩大学食品工学研究所攻读食品工学专业博士后。
事实上,淑明女子大学不仅为韩荣实提供了良好的学习环境,也为她的领导能力、社会活动能力的提高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在淑明女子大学,韩荣实在学习之余学到了很多其他知识。虽然当时的淑明女子大学并未像现在一样明确树立起领导力培养的鲜明旗帜,但很多课程的设置和学生教育都体现了鲜明的男女平等和女性独立意识。这和儿时母亲和爷爷的言传身教遥相呼应,让韩荣实更加坚定了男女无差别的信念。
从德国回国之后,1985年,韩荣实进入釜庆大学食品生命科学专业任教。当时女教授十分稀少,釜庆大学的食品生命科学专业共有7位教授,韩荣实是唯一的一名女性。她倍感压力,这压力既来自于学生的质疑,也源自社会中根深蒂固的女不如男的观念。在那个时代,无论是经商还是从政,女性的成功都比男性更为艰难,女性似乎无法避免性别不平等带来的压力。在这种境况下,有人会抱怨、批判和控诉,也有人会选择默默忍受。
对于韩荣实来讲,压力恰恰是动力。韩荣实认为,在各个领域,女性成为顶尖人物的比例都比男性小。这既有客观不利因素,例如社会对于女性的限制偏见、对于女性自身能力的不信任。但最根本的是,女性不能像男人那样为一个组织完全地投入身心。她认为,如果女性能够全身心地投入组织工作、捍卫组织的权利,那么女性就不存在所谓的劣势。诚然,女性会存在生理上的一些劣势,但如果能付出和男性同样多甚至更多的努力,女性就不会受到社会不平等的对待。女性应当先做好自己的事,反思自己是否已尽力而为,再去追究社会对自己是否平等。
压力点燃了韩荣实奋斗的火焰。她不抱怨、不哭诉,也不忍受。在幼年时期,爷爷就让她明白女孩和男孩并没有差别。她坚信爷爷的话是对的。这样的信念敦促着韩荣实付出更多的努力,用行动向人们证明男强女弱只不过是人们的臆断。为了让学生们觉得自己和男教授没有任何区别,韩荣实做了很大的努力。她不像别的女人那样花费大量的时间在穿衣打扮上,行事作风也都带有强势的男人色彩。
当时釜庆大学食品生命科学专业的学生们也许并不知道,为了不妨碍上课,韩荣实的两个孩子都是在假期生产的。因为在学期中生产,韩荣实需要找临时教师代课,这样会给学生们带来不便。于是,韩荣实算好生育时间,然后再要孩子。在怀孕八个月的时候,韩荣实还和学生们一起去济州岛参加了秋季的修学旅行,她认为这是她应该尽到的义务。在假期生产之后,韩荣实用最快的时间恢复身体,开学时,她再度站在了讲台上。
韩荣实在釜庆大学拼搏了12年。12年中,她始终如一地为这所学校奉献着自己的一切。与男性相比,女性固然存在着各种局限,但韩荣实并未被这些局限打倒。当一些女性在社会普遍存在的性别偏见中纷纷溃退时,韩荣实却披挂上马,冲锋陷阵。镁光灯下的食品营养学教授
1997年,韩荣实来到了淑明女子大学,担任食品营养学专业的教授。在这期间,韩荣实的工作重心放在学术研究和培养学生上。在淑明女子大学,韩荣实开始了女性教育之路。与之前釜庆大学那种男性为主的学校不同,淑明女子大学更具有男女平等意识,无论是教学还是科研,淑明女子大学都为韩荣实提供了更多的便利条件和机会。
如果说刚强让韩荣实在男性群体中站稳脚跟,那么创造力和锐意求变则让韩荣实成长为更加成功的女性。无论是在学术研究中,还是此后作为一名领导者管理淑明女子大学,韩荣实都不拘一格,勇于突破陈规,完成既定目标。
通过20几年来对食品的研究,韩荣实愈发觉得饮食不应仅仅是解决饥饿的生存之需。韩国社会的西化使得传统文化沿袭出现裂痕,人们过多依赖西方的服饰、饮食以及其他西化生活方式,而忽视了自身的文化根基。韩国和中国一样,都有很多民间疗法,认为药补不如食补。西方人感冒发烧会打针吃药,但是韩国人感冒发烧的时候就会用生姜和葱根煮水口服。或者,起脓包的时候抹一点蜂蜜,嗓子疼的时候煮木瓜茶喝,这些不仅仅是简单的医疗技巧,其中还包含着饮食文化的精髓。
然而,在当代韩国,传统饮食文化已不再盛行。韩荣实曾感慨,人们不会再亲手制作大酱、辣椒酱和辣白菜,一个电话就能买到想要的食物。这种便捷让人们对饮食的理解不再深刻。上课的时候,韩荣实曾亲眼看到学生们对毛肚和牛舌面露嫌弃之色。她也曾在饮食课结束后,看到学生们将葱段和萝卜块毫不珍惜地丢弃。这不仅仅是一种浪费,更是背离了传统饮食的文化内核。韩荣实不由得十分担忧:“如果这些孩子到了我这般岁数,我们的传统饮食还会留传下多少?”
现代社会中,人们对晦涩的传统文化不再感兴趣,也没有耐心去研读文本书籍,更没有耐心去厨房一边做料理、一边体味其中蕴含的文化。韩荣实认识到,传统意义上的教学方式已经无法取得良好的效果。于是,她决然地抛弃了传统枯燥的教学方法,采用多种创新方法,向人们介绍传统饮食文化。韩荣实给考试期间的学生发放早餐
在学校里,韩荣实开设了一门叫作“易懂的食品学”的课程,用简单的方法教授给学生们一些食品常识,例如为什么要吃姜,为什么要吃粗粮,为什么吃圆白菜对身体好,等等。与传统的条条框框的知识相比,这种教授方法更易为学生们所接受。
同时,韩荣实还撰写了饮食方面的书,如《饮食是补药》、《韩国饮食大观》、《韩国传统饮食》等。虽然出自一名大学教授之手,但这些书籍并不是语言枯燥的学究式书籍,而是充满了实用性和趣味性的畅销书。它们或是告诉人们如何做菜,或是教女性如何利用饮食进行美容,或是如何巧用食物解决生活中的一些问题。韩荣实正是用这种通俗易懂的方式传播着博大精深的传统饮食文化,让人们体会传统饮食之美。
2000年,韩荣实创办了韩国第一所饮食研究院——韩国饮食研究院。这是一所集产、学、研于一体的研究院,不仅开设了饮食方面的课程,而且对饮食进行了全方位的研究。同时,研究院为一些社会团体提供饮食方面的支持与咨询服务。韩荣实希望不断扩大这所研究院的影响,让人们通过它来更好地认识饮食文化。韩国饮食研究院
研究院建立之初,韩荣实面临很多困难,她既要推广宣传研究院,又要开发相关课程,同时还需要筹集运营资金。最开始的时候资金匮乏,韩荣实拿出自己的钱来维持研究院的运营。在不断的摸索和拼搏中,这所研究院逐渐发展起来,成果丰硕,资金、名气随之而来。《神之晚餐》、《美味人生》等韩剧中的精美韩餐都来自韩国饮食研究院。经过12年的发展,这所研究院已经拥有30多名研究人员,其中20多名是韩荣实的学生。现在,韩国饮食研究院已经成为淑明女子大学的特色研究院之一。
与那些深居书斋的学究们不同,韩荣实懂得如何利用电视等大众媒体宣扬饮食文化。随着韩荣实在饮食研究方面的影响越来越大,《维他命》节目组邀请她去“伟大的餐桌”环节担任嘉宾。“KBS维他命-伟大的餐桌”图书版“伟大的餐桌”是韩国KBS(Korea Broadcasting System,韩国广播公司)电视台二台的饮食健康节目《维他命》中的一个环节,利用明星效应,在韩国有着不错的收视率。韩荣实抓住这个机会,用幽默而平实的语言将韩国饮食文化搬上荧屏,向更多的人宣扬饮食文化。此外,她还开设了“对韩国传统饮食的理解”英语讲座,向外国人介绍韩国的传统饮食。
2005年,在亚太经合组织(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的筹备工作中,出现了韩荣实忙碌的身影。作为本次晚宴的负责人之一,韩荣实发挥其专业所长,于7月初提交了晚宴和监督工作提案。在经过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咨询企划团的彩排后,于9月末高度机密地决定了菜单。在此期间,虽然出现了“泡菜风波”,但在韩荣实的大力推动下,韩国泡菜仍然被端上了晚宴的餐桌。明星校长的管理艺术
通过不懈努力,韩荣实得到了淑明女子大学师生的一致认可。2002年,韩荣实开始担任淑明女子大学事务处处长,负责财政和教职员工的管理工作。四年后,韩荣实又任教务处处长,负责教学管理,同时兼任产学协作团团长。从专注教学科研,到管理财政和人事,再到教学管理,韩荣实对大学、对教育有了更为全面的认识。在她的眼里,教育不应局限于教授知识,而应拓展到如何指引学生回报社会。在担任事务处处长和教务处处长的六年半的时间里,韩荣实逐渐完成了从教授到一名管理者和领导者的身份蜕变。这为她日后成为淑明女子大学校长奠定了基础。
2008年,淑明女子大学举行了校长竞选。不同于某些大学候选人主动参选的方式,淑明女子大学校长候选人是被推选出来的,即由学校的教授们来推荐候选人,候选人同意后参选,大家再对候选人进行投票,得票最多的候选人即可当选为校长。在这次选举中,四年半的事务处处长以及两年的教务处处长的工作经验,使韩荣实具备了提名资格。韩荣实逐渐从教授转变为学校的领导者
作为候选人之一,韩荣实的优势不仅仅在于了解学校的基本运营,毕竟所有候选人在这方面都不相上下。作为一名校长,仅有处理学校事务的能力是不够的,还应当具备一定的社会活动能力,具有一定的人脉。只有全面把握学校的内外事务,校长才能带领学校不断前进。在这方面,韩荣实的优势明显。她主持电视节目,出版畅销书,积极地参与各项社会活动等,社会认知度比较高,在各层各界都积累了一些人脉关系,这是她远胜其他候选人之处。最终,韩荣实当选校长。
竞选胜出让韩荣实再次迎来了身份的转变。作教授时,韩荣实只需关注她的专业、她的学生,以及小范围内的研究、授课、工作指导等;作事务处处长和教务处处长时,韩荣实面对的都是某一专门领域内的事务。而作为一名校长,韩荣实要负责整个学校的日常运营,要把握学生、教授、科研、后勤等内部事务,同时还要兼顾对外沟通。韩荣实深感自己责任重大。
事实上,作为校长,无法做到事必躬亲。小到一个小项目,大到大笔资金问题,所有这些事务的最终决策者都是校长。韩荣实的做事风格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一旦把事情移交给谁,那就代表着同时把责任、义务和权利一并移交,不会再过多干涉。检查工作时,韩荣实很少过问具体的处理过程或资金分配问题。
然而,对某些事情,韩荣实又会全程关注,亲自过问。例如在建设学生力量强化项目及学生力量开发中心的时候,韩荣实思维缜密,精益求精,不断完善调整,直到各方满意为止。所以在淑明女子大学流传着一句话——“骗得过鬼也骗不过校长。”韩荣实的办事风格使得各方人员在做事情时张弛有度,不受束缚,同时又很注重做事质量。
作为一个决策者,当然会面对各种各样的质疑和压力。尤其在摈弃陈弊、进行改革或运行全新计划时,质疑和反对会带来很大的阻力。面对这些反对的声音,韩荣实常会感到痛苦。但她并不会畏惧,而是选择直面。她曾说:“选择就是要做出决定,在做决定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犹豫不决,或者有很多选项摆在面前的时候不知道应该选哪一个。”这个时候,勇气显得尤其重要。“我认为人在做选择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勇气。”
凭借着不凡的勇气,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韩荣实总是能将计划推行下去。提出学生自主力量培养计划之初,由于需要大量的资金和精力投入,反对的声音很大。很多人质疑这是把钱花到了看不见的地方。但是韩荣实说:“看不见的东西往往都是最贵的。”她一直认为,人的本性、智慧都是看不见的,但这恰恰是一个人最重要的财富。所以韩荣实力排众议,毅然决定全力推进这项计划。
值得一提的是,韩荣实的勇气并不是盲目的匹夫之勇,而是建立在自信的基础上。这种自信是韩荣实管理艺术中重要的组成部分。社会在日新月异地发展,大学也需要不断跟随时代的潮流求变、求新,从而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她常常说:“校长的工作不应该是简单的经营,而应该是具有创意性的管理。”这种创意要求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地转变。韩荣实总是能抓住巨变时代中那些本质的东西,制订缜密有效的教学计划,让学生真切地感受到时代的变化,学会如何应对这些变化。很多决策也许并不能立即显示出价值,但时间会证明其正确性。这就是韩荣实不断寻求变革和创新时不妥协的原因。淑明女子大学校园百年名校的继往开来
1906年,高宗皇室为了发展女性教育,建立了私立学校“明新女学校”,这便是淑明女子大学的前身。1909年,明新女校改称“淑明高等女学校”。1948年,正式升级为“淑明女子大学”。2008年韩荣实当选校长之时,淑明女子大学刚刚走过百年历程。
淑明女子大学称自己为“世界第一所以培养领导力作为教学理念的大学”,它的教学特色就是“领导力(Leadership)”。建校以来,淑明女子大学以唤醒女性潜能和培养品行兼备的女性领导者为己任,基于“服务型领导力”提出“淑明领导力”的口号,力图通过培养全球性女性领导人才引导21世纪朝向和平与共存之路。基于此,淑明女子大学建立了S Leadership项目,根据该项目计划,至2020年,淑明女子大学的毕业生将占据韩国各行业领军人物中的10%。
为了实现这一宏远的目标,韩荣实在2002年参与成立了“淑明全球领导力研究所(Sookmyung Global Leadership Institute)”,简称“SMGLI”,目的在于培养具有国际化领导能力的女性人才。作为一个研究、教育和培养领导力的中心,该研究所以世界一流的员工、优化的课程设计、先进的教育硬件系统、不断革新的管理程序,为学生营造了一个极佳的学习环境。淑明女子大学校园
为了实现S Leadership项目的宏伟目标,韩荣实勇于创新,不懈努力。2010年,淑明女子大学新设特色独立学院——国际服务学院(School of Global Service),该学院下设两个专业:国际合作专业(Global Cooperation)和企业家专业(Entrepreneurship),全力推进全球化领导力的相关课程。
韩荣实承袭淑明女子大学领导力培养的传统,将培养全球化领导力作为重要的工作,这种具有前瞻性的战略眼光得到了政府的赞许。2009年,淑明女子大学被韩国国家自然、科学教育部选为领导力培养的主要大学。
同时,韩荣实积极开展对外交流,尤其是与中国的高校建立了合作关系,互派师生进行访问交流。2009年9月和2011年11月,她先后两次访问云南大学,并与云南大学签署了两校合作交流备忘录,此后双方又合作建立了云南大学—淑明女子大学“中韩文化交流研究中心”。两所大学每年互派相关专业教师到对方学校开展访学或合作研究,两校学生也能到对方学校进行学习交流。此外,韩荣实还与其他国家的政界、学界、业界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2010年,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陈至立赴韩访问,韩荣实热情款待。云南大学代表团访问淑明女子大学
除了继承并拓展传统,韩荣实还积极创新。在她的领导下,淑明女子大学在很多方面都走在了女性教育的前列。
为了加强对学生自主力量的培养,韩荣实组建了“学生力量开发中心”,该中心开设许多相关课程和项目,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制度来确保课程可以切实提高学生们的自主力量。在学生入学的时候,学生力量开发中心会对她们的各项能力进行调查并记录。入学后,自主力量开发作为学生们的一门必修课,通过各种演讲、课程、项目对学生进行教育,每年再对学生的能力进行考查和记录。
由于个体与个体之间也有很大的差别,学生力量开发中心根据每个学生的特点,制订了具有针对性的培训项目。比如,如果学生的演讲口才不太好,就会让她参加这方面的特别培训。
经过不断完善,淑明女子大学学生力量开发中心的各个项目以及相关教授都已经形成一个有序的系统。2011年7月,韩国《中央日报》对全国200所四年制大学的大学生满意度进行了调查,淑明女子大学排名前五。淑明女子大学的导师制度
此外,淑明女子大学还为学生制定了导师制度,给每个学生配备一个导师,帮助其学习成长。导师的选拔不拘一格,教授、学生都可以做导师。同时,学生理想就业领域中的从业人员也可以做导师,例如,学生想做银行职员,那么银行职员就可以成为她的导师。学校会负责为学生联系导师,为学生提供帮助。韩荣实出席淑明女子大学女子ROTC成立仪式
2010年12月10日上午,韩国首个女子大学生预备军官团(ROTC)成立仪式在淑明女子大学建校100周年纪念馆举行。“ROTC”是指四年制大学的后两年,学生除在大学修读专业科目之外,还要接受军事教育。毕业后为少尉军官,服兵役30个月期满后,以中尉官阶转役,也能志愿当职业军官,同时晋升上尉。淑明女子大学之所以能从众多女子大学中脱颖而出,率先建立女子大学生预备军官团,与韩荣实的努力密不可分。虽然大学生预备军官团在韩国已经有了五六十年的历史,但专属于男性,女子大学生预备军官团从未出现。韩荣实强调,男性能做的事情,女性同样可以做。为此,韩荣实做了不懈努力、厚积薄发,当政府第一次在众多女子大学中选择一所来建立大学生预备军官团时,淑明女子大学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争取到了这次机会。淑明女子大学女子ROTC海报
四年的校长生涯使韩荣实认识到,校长并不仅仅是一校之长。一名校长不仅对学校有责任,对社会、对国家,甚至对全世界都应当肩负起一定的责任。她认为,社会要向着为他人奉献、与他人分享、共同享受幸福的方向发展。作为培养社会精英的地方,大学要培养的不是利己自私,而是时刻为他人着想、为社会奉献、有分享意识的精英人才。大学应该培养这样的人才,以此改变社会。这与淑明女子大学百年来的教学理念十分契合。淑明建校106周年纪念仪式
改变社会和世界的根本在于改变人,这是一名校长首先要关心的问题。在这一问题上,韩荣实秉承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思想。韩荣实一直主张:只要有思考的能力,无论是谁,即使是没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一样能够生活得很幸福。但是,如果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即使大学毕业,甚至是硕士、博士毕业,也依然是一个无用之人。尤其是在信息社会,人们无时无刻不在接受新的知识,知识的更新换代越来越快。对学生而言,没有人能永远推动她们向前,只有让学生学会自我提升,学会自我思考,才能适应这个时代的需要。所以对一所大学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培养学生自我思考的能力。因此,韩荣实更注重对学生自主力量的培养。
作为一所女子大学的领导者,韩荣实要面对更多的问题。当上校长之后,韩荣实被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您认为以后女子大学还会继续存在吗?”韩荣实的回答首先是“以后请不要叫我女子大学的校长”。她认为,女子大学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在传统的韩国社会中,女性教育具有特殊性,但是现在,大学的围墙已经不复存在了,女子大学和一韩荣实接受采访般的大学并不应当有什么区别。
世界之所以有男人和女人,并不是要对比孰优孰劣的,而是让这个世界更加多彩。男人做得到的事情,女人同样可以做到。因此,韩荣实更愿意听到别人叫她“大学校长”。虽然是一所女子大学的校长,但她并不认为男女有别,她一直希望能弥补二者之间的鸿沟,真正实现男女平等。蝴蝶翅膀下的累累伤痕
从在班级竞选中打败男生当上班长,到为了成为教授而踏上漫漫求学路,从一名像男人一样打拼的教授,再到淑明女子大学的明星校长,韩荣实坚信女性并不比男性差,二者之间并不存在实力上的差别。她靠着自身的努力和求新求变的思想,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他人。在韩国的司法考试、舆论考试以及公务员考试中,女生的合格率远远不及男生。韩荣实认为,这并不是男女差别造成的。于是在当上校长后,韩荣实便不断地引导鼓励学生,告诉她们自己并不比男性差。为了改变女性资格考试通过率低于男性的现象,淑明女大在学校运营上投入了更多的师资力量,提升了学生的考试通过率。
在很多时候,韩荣实都以求变的心态去面对各项事务。对她来说,最苦恼的事情就是学校的墨守成规、固步自封。一个学校如果缺乏求变、求新的意愿,是不可能有所发展和进步的。但改革既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又要承担失败的风险,同时还需要人们去适应这些新的变化,于是人们常常希望维持现状。韩荣实不怕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怕的是人们缺乏求变的精神,反对的声音阻碍了人们开辟新道路的脚步,让这位积极求变、锐意改革的校长倍感苦闷。
虽然在求变的道路上遇到了很多阻碍,但是韩荣实并未放弃。学生力量开发中心、韩国第一个女子大学生预备役军官团等都是这位校长不断努力的结果。每当这些创新和改革取得成绩的时候,韩荣实都会感到莫大的喜悦:“就像田里的农夫,每天勤勤恳恳地耕作,风雨无阻地干活,当他收获丰硕果实时会感受到巨大的喜悦。这就是我作为校长最幸福的瞬间。”
过往的成就已有目共睹,但是韩荣实依然没有停止改革创新的步伐。即使面对各方阻力,她依然会勇往直前。在学生力量开发中心和女子大学生预备役军官团项目之后,韩荣实又开设了一个人际关系,尤其是婚姻关系处理方面的课程。韩荣实发现,在过去,韩国人的人际关系,尤其是夫妻关系,由于互相忍耐和理解,彼此之间较为融洽,离婚率也较低。但是现在,人们之间的关系趋向更不稳定,离婚率不断升高,这对男女双方,尤其是孩子会产生负面影响。所以,韩荣实认为,对于现在的学生而言,训练她们的忍耐和接受能力是十分必要的。但是这项课程若想产生效果,需要长期的训练和练习,势必又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同时仍旧会伴随着反对的声音,但是韩荣实坚信任何一项前瞻性的计划在施行之初,都可能遇到阻碍,她会坚定不移地将这一想法付诸实践。
韩荣实对蝴蝶有着深深的迷恋。她深感成功就像蝴蝶的蜕变一样艰辛,于是将蝴蝶定为韩国饮食研究院的标志。她在给别人写信或者签名的时候,只要不是正式的场合,用的都是蝴蝶的印章。她收集了很多蝴蝶印章,会根据心情来使用不同颜色的印章。
韩荣实迷恋的不仅仅是蝴蝶的美,更是蝴蝶在蜕变时面对苦痛时的坚强的精神。不是每一只毛毛虫都能变成蝴蝶,想要成为蝴蝶,它们要绕过障碍,爬过枝桠,经历蜕变的苦痛,才能化身为华丽的蝴蝶,飞过高山,飞向大海。即便艰辛,仍坚定前行,这是韩荣实眼中的蝴蝶。
韩荣实认为,自己的成就并非遥不可及,成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她说自己并非生来就是蝴蝶,她也是从一只毛毛虫,一步一步走过阻碍,一点一点蜕掉厚重的皮,才有这些让人羡慕的成就。她对学生说:“你们都会成为蝴蝶的。橱窗里的陶瓷杯子固然漂亮,但最开始时,它们也都是沙子。沙子要在800度的火里煅烧很久,才能成为漂亮的杯子。”
所有蝴蝶的旅程都是从毛毛虫开始,无论是总统还是大学教授。没有不劳而获的成功,历经苦痛才能完成蜕变。这就是韩荣实的人生信条。女性关怀,兼济天下——德成女子大学校长池银姬池银姬德成女子大学第七任、第八任校长。梨花女子大学社会学硕士。曾于2003年担任韩国女性部长官。Ji Eun Hee was the 7th and 8th President of Duksung Women’s University.She received her Master’s degree in Sociology from Ewha Women’s University.In 2003 she served as an officer in Korea’s Women’s Affairs Department.
池银姬出生于1947年,1965年考入梨花女子大学社会学专业。1978年获得梨花女子大学社会学硕士学位。
1969年开始,池银姬在东阳水泥工业秘书科工作。1983年,她建立“韩国女性平友会”,并历任女性社会教育院副院长、“韩国女性团体联合会家庭法修订特别委员会”共同代表、民主和平统一咨询会议咨询委员、国家人权委员会政策咨询委员长、女性特别委员会委员以及市民社会团体联合会议共同代表。2003年至2005年,被任命为卢武铉政府首任女性部长官。2006年起,任希望制造所理事。
被称为“池刀”的池银姬长期从事女性教育事业,参与女性运动,同时也是市民社会运动的领导者。2006年2月,池银姬被推选为德成女子大学第七任校长,2009年3月连任德成女子大学校长。她以“运动家”的处事态度整顿学校,使德成女子大学步入正轨,培养了大批具有国际合作意识的创意型德成人。德成女子大学
德成女子大学(DukSung Women’s University)是一所综合性私立女子大学,创办于1920年,创始人是车美理士(Ms.Cha Mirisa,1880-1955)。
学校共有6个本科学院、5个系、10个学科、26个专业、3个研究生院和1个继续教育研究生院。学校的特色学科为药学、互联网信息工学、幼儿教育学。德成女子大学以“成为世界领先的名门大学”为目标,培养“具有国际合作意识(Global Partnership)的创意型德成人”。
德成女子大学培养了各个领域内的女性人才,2011年7月德成女子大学校长池银姬和联合国妇女署(UN Women)正式签署了“下一代女性人才培养”合作意向书。平等的家庭氛围与济世情怀“我不认为只有遭受过苦难的人才能投身女性运动。只要有一颗分担苦难的心,都能参与女性运动。”
1947年6月26日,池银姬出生在韩国首尔市的一个中产家庭里。这个家庭只有一个四代单传的儿子与两个女儿,兄弟姐妹感情融洽。在那个年代,池银姬家里的孩子并不算多。虽然当时韩国处于家长制时代,但在池银姬家完全感受不到父权统治所带来的压抑,父亲平等地对待池银姬,在做任何决定时,都充分尊重池银姬的意见。而且,因为家境殷实,池银姬也不必像其他家庭的女孩子一样自小辍学待嫁。她从小就接受了系统教育,甚至在韩国最好的女子高校——梨花女子大学读完了本科和研究生。
在从事女性运动的过程中,池银姬遇到了她的先生。其实在遇到彼此之前,池银姬和她的丈夫都自认为是不适合结婚的人。池银姬曾说过:“结婚并不是一种义务,更不是宿命。”相识之后,他们发现彼此相互理解,在“不要孩子”这一点上也能达成共识。然而婚后不久,他们就意外地喜得千金。在韩国,一般家庭都想要一个儿子,但池银姬的先生并没有这种想法,双方的父母也没就此施加压力,所以这对夫妻没有打算继续生育,池银姬得以轻松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她诙谐地说:“轻松很多,也算是一种选择吧。”就这样,通情达理的丈夫全心全意地在事业、生活和精神上协助池银姬,陪伴她走过了近半个世纪。
家庭环境对池银姬的影响很大。对于池银姬的选择,家人一直都大力支持,这让她体会到家庭的理解与支持是女性取得成就的重要因素,这也成为她推动保育公共性的动力。池银姬在女性运动中深刻地感受到,女性步入社会后,无法全力养儿育女会为女性带来很大的困扰,她自己也是如此。即使如她一般,得到丈夫全面的帮助和支持,也还是会遇到许多育儿难题。当时的韩国,保育公共性还没有深入人心,社会没有设立保育系统,她只能选择与父母同住。她深知,要在社会中实现自我,需要家庭、政府、社会三方面的通力配合与支持。成为韩国女性部长官后,她采用政策法规手段不断践行,力求将三方力量更好地整合在一起。
池银姬的人生一路坦途,自小在幸福和睦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她相信人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认同良好家庭环境对实现人生价值的促进作用,但现实的反差令她惊讶。对那些没能受到平等对待的同龄朋友,她有强烈的济世之情。池银姬说:“我不认为只有遭受过苦难的人才有资格从事女性运动。女性运动是与志同道合、同甘共苦之人共同努力的伟大事业。比如,虽然社会精英没有处于生产劳作第一线,但他们会在背后提供支援和帮助。”投身女性运动的契机“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们,不要忘记还有很多家庭困难的人。与他们相比你们是特权阶层,你们需要对那些人负一定责任。”
池银姬并非从小就有“做女性运动家”的想法,即使是身边挚友,也没有想到这个爱笑、爱撒娇的女孩儿未来会成为一名女性运动家。随着生活阅历的增加,池银姬的思想观念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早在池银姬就读梨花女子高中的时候,出身贫寒、毕业于首尔大学法律系的班主任就多次对这些贵族女子说:“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们,不要忘记还有很多家庭困难的人。与他们相比你们是特权阶层,你们需要对那些人负一定责任。”班主任的话成为激励池银姬的人生箴言,指引她勇敢地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出于对人权的关怀,池银姬向往成为一位女性运动家和社会运动家。于是高中毕业后,池银姬选报了梨花女子大学的社会学系,在大学期间,她便充满热忱地投身于女性运动中。
1969年大学毕业后,池银姬开始工作,凭借自己的努力照顾家人。因为生计问题,她不得已暂时放弃女性运动事业。在东洋水泥工业公司秘书科,她工作了大约六七年的时间,一直升至科长职位。
20世纪70年代,以轻工业为中心的劳动集约型产业在韩国高速发展,很多公司为了获取廉价劳动力,开始大量雇佣女工。由于工作关系,池银姬目睹了与她同龄的女性劳动者是如何生活的。女工们的人权状况和福利保障都非常差,她们劳动时间长,工薪却寥寥无几,生活困顿不堪。即使是池银姬做的文职工作,也只能用“很辛苦”来形容。身为同时代的女性,看到其他女工所遭受的苦难,池银姬时时感到痛心。“因为食不果腹,而且要长时间高强度工作。每次早会老板训话时都有很多女工晕倒,那些画面,我都亲眼目睹。”改善女性窘迫的生存现状成为池银姬献身女性运动的不可动摇的信念。
1975年,池银姬辞掉东洋水泥工业公司的工作,重返陌生又熟悉的校园。为了继续未竟的事业,她选择继续攻读社会学硕士学位。“为改善女性问题做些什么”是困扰她已久的问题,于是池银姬选择《透过社会结构看韩国女性问题(한국여성문제에관한구조적접근)》作为自己的硕士论文题目。
1978年,池银姬从梨花女子大学顺利毕业。同年,因为成绩优异,又对女性问题表现出极大的关切,她被鼎鼎大名的“韩国女性运动教母”李効再教授看中,成为她的助教。池银姬跟随李効再教授学习女性学及女性解放危机论,她似乎从中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池银姬说:“我的导师就是韩国女性运动的教母李効再教授。现在活跃在女性学界或女性运动中的人,甚至女性官员基本都是李効再教授的弟子。我也深受她的影响。”
李効再教授是池银姬真正投身女性运动的引路人,作为韩国的社会学者与女性学者,李効再历任梨花女子大学的社会学教授、韩国女性团体联合会会长等职务,她确立了韩国女性学的理论基础,并创办了许多女性团体,以实践的方式主导了女性运动。在废除户主制的活动中,李効再也走在最前沿。1991年,李効再设立“韩国挺身队问题对策协议会”并担任共同代表,促使慰安妇问题浮出水面。2012年4月17日,李効再被韩国YWCA联合会授予第10届韩国女性领导人奖。其实李効再教授本人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关注女性问题的。她本是社会学教授,因1975年参加墨西哥女性大会受到触动,回国后才开始从事女性解放运动。李効再教授曾欣慰地看着饱含热情的池银姬,感觉她和年轻时候的自己是如此相像。李効再向池银姬讲述了她在墨西哥女性大会上受到的思想冲击。她说,在池银姬的恩师李効再教授墨西哥女性大会上,大家热议女性解放话题。当时的女性运动主要出现在发达国家,第三世界国家对女性运动的见解与白人女性主义者大不相同。李効再教授认为,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国家女性的现实处境差异巨大,第三世界国家应该有更具适用性的女性理论。
第三世界国家因为自身特殊的现实条件,与发达国家相比,其女性运动的立场与发展目标不甚相同。秉承着这种理念,李効再反观韩国现状及朝鲜半岛的特殊性,回国后就着手研究如何解决韩国女性问题,应用哪种理论比较合理,并就这些问题同校长、老师和学生进行了讨论。1979年,李効再出版了《女性解放的理论与现实》一书。池银姬也从这本书接触到了全新的女性解放理论。“李効再老师一直关注被忽视的韩国女性,我受到她很大的影响,”池银姬如是说,“我参加女性运动,李効再教授是最重要的动因。”
硕士毕业后的池银姬除了做助教之外,没再从事其他工作。她随即投身于女性运动中。高中班主任的谆谆教诲、之前的职场阅历,以及李効再教授的言传身教,都是促使池银姬参与女性运动的主要因素。“第一身份是女性运动家”“我的第一身份是女性运动家。我既做过女性部长官,现在又以女性运动家的身份担任女性校长。在讲台上,我也站在女性运动家的立场教授女性学。”
从做助教时算起,池银姬已投身NGO(非政府组织,Non-Government Organization)女性运动20余年。
1983年,池银姬推动成立了女性平友会。那时,“光州民主化运动”刚刚落下帷幕,这一运动对韩国民众的民主意识产生了巨大冲击。1983年的韩国仍处在军事独裁的阴影笼罩之下,许多韩国人认为,女性问题与韩国的民主化、国家统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女性问题不是一个独立问题,而是社会结构的问题。为了对1980年的“光州民主化运动”作出回应,反对军事独裁,实现南北统一与两性平等,并解决快速工业化带来的女性劳工问题,刚刚毕业的池银姬与李効再教授的学生以及相关人士通力合作,创立了韩国最初的女性进步团体——女性平友会。在同一年,也就是1983年,韩国设立了女性开发院,它是国家设立的第一个专门研究女性问题的机构。1983年,韩国在联合国的《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上签字,其中第9条和第16条由于与韩国的国籍法和民法相抵触,决定予以保留。
女性平友会以解决女性问题为宗旨,旨在推进韩国的民主化进程,解决韩国统一以及男女平等等问题。然而,那个年代,韩国社会问题丛生,亟待解决,整个社会更倾向于民主化运动,主流舆论认为女性问题特殊化会分散民主运动的力量。在当时,组织女性运动要面临很多困难,参与者几乎没有报酬,资金支持也难以为继。
时处艰难时期,池银姬常常回想李効再教授的话:“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芒的人是永远不会忘记那道光的,对尊严和人性的尊重就是我的那道光。”李効再恩师的教诲感召、对女性运动价值的自我考问,让池银姬坚持了下来。池银姬作为女性运动的代表,没有失去“一切为了女性”的意志与热情,始终与女性大众共同成长,坚定地认为民主化运动应该与女性运动并肩前行。
当时韩国还有很多类似的组织,于是同业联合协会——韩国女性团体联合会在1987年正式成立。可以说,女性平友会是韩国女性团体联合会的前身。从1996年开始,池银姬连续6年担任韩国女性团体联合会常任代表。
池银姬非常看重自己的女性运动家身份。“为女性人权而努力”成为支撑池银姬继续奋斗的人生信条和终极目标。池银姬毫不含糊地说:“我的第一身份是女性运动家。我既做过女性部长官,现在又以女性运动家的身份担任女性校长。在讲台上,我也站在女性运动家的立场教授女性学。我的专业是社会学,我的论文也是关注女性相关问题。因此,我的主要教学领域是社会学和女性学。”卢武铉政府的首任女性部长官“因为我是长官,做起事来简单很多。”
20世纪80年代,在女性运动的推动下,韩国政府制定和出台了《男女雇佣平等法》(1987)、《母子福祉法》(1989)等法规,女性的法定权利开始得到保障。但当时的韩国立法体系尚不健全,这促使池银姬开始思考如何确保每个人的基本权利。韩国女性团体联合会举行“三八妇女节庆祝活动”
池银姬赞誉卢武铉总统“是一位思想极度进步的总统”,他们两人在“女性人权”上持有相似观点。卢武铉总统十分赞成废除家长制并防治性交易,虽没有宣言男女平等,但是他认为女性应享有独立人权。在池银姬看来,卢武铉总统也是一位人权运动家,他的女性政策基本包含了女性团体联合会所主张的所有内容,具有浓厚的女性解放色彩。值得一提的是,卢武铉总统接受了女性运动领导人的提议,给予了池银姬很大的帮助。
2002年,池银姬韩国女性团体联合会的代表任期已满。任期结束一年后,卢武铉总统任命池银姬为女性部长官。
被任命为女性部长官的池银姬抓住契机,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设想。池银姬扩大了女性部,将之改编为家庭与女性部(Ministry of Gender Equality&Family)。她还联合韩国女性团体联合会以及其他社会组织,着手推动政府制定维护女性利益的法律。令池银姬感到遗憾的是,虽然他们成功制定了10余条法律,但最终没有一条得以实施执行。
池银姬从未想过像其他同龄女性那样依附于丈夫,她一直期望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在以部长身份第一次接受采访时,她就对记者说:“我是为了废除户主制而成为部长的,请写上我的原籍吧。”历经波折,池银姬终于推动政府通过了以废止户主制为核心的民法修改案,并制定了《健康家庭法》(2005)。
池银姬力图为女性争取更多的政治权利。她推动修改《政党法》(2004),实施女性配额制,使韩国女性拥有了选举权。女性配额制规定,在国会议员和广域地方议会议员选举中,各政党应推荐50%以上的女性为代表议员候选人,遵守规定的政党可获得政府补助金。制度实施初期,质疑声不绝于耳,但该法规成效卓著,据统计,2004年6月,在国会议员选举中女性议员比例从5.9%上升到13%。如今,在国会议员选举代表中已经男女各占半壁江山。
任职女性部长官期间,池银姬为韩国女性争取到前所未有的各种权利。在过去的20年间,池银姬和她的共事者制定了很多维护女性权益的法规,比如主导制定了《性买卖防止特别法》(2004),修订了强化保育公共性的《婴幼儿保育法》(2011)。这些法规帮助遭受不平等待遇的女性获得最基本的权利。举例来说,很多韩国人都单纯地认为“保育等于分娩奖励”,但在池银姬看来,比起分娩鼓励,保育更重要的是提供实质性的帮助,政府应该帮助因为某种困难不能生育的人们。她促使政府将保育预算扩大了近两倍。
谈到为韩国所作的社会贡献,池银姬非常幽默地说:“不是我自己夸自己,你问任何人,他们肯定会这么回答:‘啊,池银姬做得非常好。’”池银姬在做女性部长官期间用女性运动家的思维做事,为变革法律、提升女性地位、捍卫女性权益做了相当多的实事。这些法律虽然留有争议,但其成就不容置疑。
她将这些归功于自己“从事过女性运动、办过女性组织、做过Governance(一种半公半民的公共经营模式)”。池银姬坚信,她虽然做过女性部长官,但始终秉持“女性运动家”的信念,这是推动池银姬和女性运动组织联合,成功制定新法规的深层原因。同时她也对卢武铉的任命表达了感谢,“因为我是长官,这些事做起来简单很多”。
在从事女性运动的数十年间,池银姬的收获之一便是懂得如何联合他人,协同做事——“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做成的,我们的团队相当庞大。和我们合作组织运动的机构中,起到领导作用的就有数十个。当时做女性运动真是异常艰辛,虽然合作伙伴韩明淑和李美卿后来做了总理和长官,但那时我们都是万万想不到的。”历代女性部长官(左起第二排第二位是池银姬)
法律的拟定依靠单个组织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毕竟单个组织的社会活动能力并不充分,组织合作成为推动法律通过的重要环节。除了韩国女性团体联合会外,还有其他20多个组织的参与,性暴力商谈所、女性的转位、女性劳动者会……每个组织都有各自的着重点,在池银姬看来,这是另一种女性联合的形式。韩国女性团体联合会在其中起到的是修订草案、帮助草案法规化的作用。比如说在推动制定《婴幼儿保育法》时,首先需要地方社会托儿所联合会拟定法条,然后向上报告给女性团体联合会,女性团体联合会就此进一步制定法规,并开展立法请愿运动。
池银姬认为,女性领导人之间的联合非常必要。在推动法律通过的过程中,她经常去国会做一些社会活动(public lobbying),为女性争取话语权。恰巧当时的法务部长官康锦实也是女性,两个女性领导人一拍即合,联合推动法律的制定。制定《性买卖防止特别法》的时候,池银姬和康锦实分别在女性部和法务部内部建立委员会,协同要求总理办公室建立委员会,在各方面的共同努力下才成功通过该部法律。废除“户主制”时也是如法炮制。
因此可以说,仅有女性部单方面的努力是不可能取得这些成绩的。池银姬总结说:“其实只要有三个人就可以了。一个人提议,一个人赞成,再有一个人去执行。”那时的国务会议中正好有四位女性长官,前韩国总理韩明淑时任环境部长官,在维护女性权利方面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个组合真的是极其完美,我想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切才能够成为现实。”兼具果决与圆融的“池刀”“所有的问题都有一个最适合它的解决方法,我要做的,就是坚持不懈去找出这个方法。这就是我最大的原则吧。”
因为处事果断分明,池银姬获得了“池刀”的称号。池银姬也是这样形容自己的:“我非常公私分明,我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别人不这么做而已。我确实很像一把刀,但是是一把冰刀,一把相处久了就会融化的刀。”“无限乐观主义”造就了今天的池银姬,她认为所有的问题都是有答案的,因此她从未感到疲惫。
在女性运动时期,池银姬每次主持会议都很简洁明了,“池刀”的称号由此而来。不拖泥带水、直指问题核心,就是她的行事风格。废除“户主制”、通过《性买卖防止特别法》和“保育预算扩充”,都是在她的强力推动下取得的成果。在她任职女性部长官时,女性解放领域所主张的内容几乎都被制定成法律。“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像我们国家一样迅速有效地制定了有关两性平等的法规。我们只用了10年,这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从女性运动一线到政府就职,池银姬难以认同政府部门的官僚作风。她认为大部分政府部门缺乏推动力与积极性。池银姬不仅把围坐案前的职员们都赶到现场去,连她自己也身体力行、亲自上阵。池银姬非常爽快地说:“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们没有时间去踌躇不定。”从做女性部长官的时候开始,一直辅佐她的秘书就说:“池校长有着非常敏捷的判断能力,而且思想很灵活。只要有了目标她就会全力以赴地去做,所以如果做事慢吞吞的话会被她批评的。”池银姬作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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