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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20 05:5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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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燕中

出版社: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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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枢真意集成

灵枢真意集成试读:

前言

《黄帝内经·灵枢》(简称《灵枢》)又名《针经》,也称之为《九卷》、《九虚》、《九灵》,这些书名主要源自《灵枢·九针十二原》一章的内容,曰:“异其章,别其表里,为之终始,令各有形,先立《针经》,愿闻其情。岐伯答曰:臣请推而次之,令有纲纪,始于一,终于九焉。”

本书是由北宋林亿等奉命校勘医书,当时国内《灵枢》已经没有完本,只有一些残缺散在的版本。今天我们看到的《灵枢》是南宋绍兴时的著名医家史崧自己家中的藏本,这部完整的《灵枢》是北宋哲宗(1093)时高丽国所献,也有说是用《资治通鉴》交换的,无论怎样,最终还是得到了宝贵的《灵枢》完整版本。今天的《黄帝内经》(简称《内经》)是由《素问》和《灵枢》两部分组成,但根据其文字内容的先后次序,学者们认为《灵枢》在先,《素问》在后,例如张志聪的《黄帝内经灵枢集注》序曰:“昔人谓先《灵枢》而后《素问》者何也?盖以《素问》为世人病所由生也,病所生而弗慎之,则无以防其流,故篇中所载阴阳寒暑之所从,饮食居处之所摄,五运生制之所由胜复,六气时序之所由逆从,靡弗从其本而谨制之,以示人维持,而生人之患微矣。若《灵枢》为世人病所由治也,病既生而弗治之,则无以通其源,故本经所论营卫血气之道路,经脉脏腑之贯通,天地岁时之所由法。”《素问》着重在养生防病,《灵枢》着重在治病机制。

历代学者都强调学习《内经》时,一定要把《素问》与《灵枢》两部分结合起来读,《灵枢》所介绍的经络和穴位等内容是人体自身存在的,能直接感受到的,是人们认识和体会神与形存在,保持平衡的最直接的物质基础。《素问》中多介绍天人相应等基本理论,《灵枢》则是天人相应的具体应用。所以说《灵枢》不单纯是针灸专著,也是人体感受、体会天人相应,人体与自然完美结合的经典之作。

由于时间久远,很多与《灵枢》内容相关的书籍已经遗失,以及古代文化知识的缺乏,一般人学习《灵枢》会有很大困难。相对于《素问》,《灵枢》的注释著作出现得较晚,直到明代,才有了第一部完整注释《灵枢》的著作,即马莳所著的《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其实早在隋唐时期,著名医家杨上善著有《黄帝内经太素》一书,其中就包含了很多《灵枢》的内容。但由于时间久远,已经没有完本,并有漏字,而且不是整本注释。尽管如此,该书仍然堪称第一部《内经》注释方面的经典之作。另一位完整注释《灵枢》的医家,是清代的张志聪,他著有《黄帝内经灵枢集注》一书。对《灵枢》部分注释的还有明代著名医家张介宾,著有《类经》等。以后还有一些医家注释《灵枢》,例如黄元御、丹波元简、李学川、章虚谷等医家,但内容都不够全面,多是受前世医家思想的影响,对经文的理解逻辑性不够强,当然在临床应用上还是有很多发展的。另外当代著名医家王洪图著有《黄帝内经灵枢白话解》,对理解经文有很大帮助。

经过收集、整理各家的《灵枢》注释,本书重点引用了其中四家,即隋唐时期医家杨上善的《黄帝内经太素》,明代医家马莳的《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明代医家张介宾的《类经》和清代医家张志聪的《黄帝内经灵枢集注》。这四家注释各有特点,首先从形式上看,杨上善和张介宾将经文原有的格式打乱,重新组合,而且是逐句注释,但都不够完整。马莳和张志聪则完全按照《灵枢》经文的原有格式,不加任何改动,逐段或逐句注释,内容完整;从内容上看,杨上善是第一位比较完整注释《灵枢》的医家,由于时间久远,有些章节和字句有遗失,但在所能见到的注释内容中,可以看出,杨上善的注释除了从文字上解释以外,还是比较重视经文内在的机制部分。马莳是继杨上善后第二位注释《灵枢》的医家,内容和格式都与前者有很大不同。从格式上看,马莳第一次完整地,按照经文的原有次序进行注释,因此我们在今天才能看到《灵枢》的原貌。从内容上看,他注释得非常详尽,尤其是对经文文字、穴位名称、经络走向等方面都做了很好的说明。张介宾采用了类似杨上善的注释方法,内容上继承了前代医家的基本思想,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他非常善于总结,就一个感兴趣的问题,可以收集所有与此相关的话题进行讨论,对后世学者帮助很大。对一些前人的错误之处,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张志聪是清代著名医家,从其名气来说,远不及前三位大家,他在注释《灵枢》时,试图全面完整地串通经文的前后内容,使经文内容前后富有逻辑性,其所注释的内容,重点不在文字本身,而是文字背后的机制,以阴阳五行为其基本理论,天人相应为其世界观。注释内容新颖,结构完整,具有很强的逻辑性,基本上脱离了杨上善和马莳的影响,应该说他对《灵枢》注释,到目前为止依然堪称叹为观止。同时还应该指出的是,张志聪还收集了吕山堂数十位同修及门弟的观点,对其注释进行补充,他们对《灵枢》的认知基本相同,甚是难得。很遗憾的是,在这些医家中,只有少数几位留有著作,其他人的观点只能在《黄帝内经灵枢集注》中见到只言片语。为了能记住这些医家,我在这里特别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张开之、黄载华、男应略、金西铭、尚御公、高士宗、朱济公、莫云从、余伯荣、沈亮宸、王芳侯、姚士因、吴懋先、杨元如、倪冲之、任谷庵、仇汝霖、徐振公、闵士先、赵庭霞、卢良侯等。当然《黄帝内经灵枢集注》这部书,虽然称为集注,主要思想还是源于张志聪,经文中最重要、最容易混淆的部分,都是张志聪在注解和澄清。《灵枢真意集成》一书的体例中,包括有“灵枢原文”、“各家注释”以及“知识要点”等部分,其中“知识要点”部分很多采用的是张志聪等人的观点,主要原因,就是我认为这些注释内容不仅仅停留在文字表面,而是从天人相应、阴阳五行、脏腑经络气血、筋脉皮肉骨的生成关系,以及运化过程等诸多方面来讨论,极具知识性,也与其他医家有很大的不同。

对张志聪观点的认同,另外一个原因,是我在学习经文时,遇到的问题,经过长时间思考,自认为得出了比较合理的结论,居然与张志聪的观点相一致。举例来说,半夏在半夏泻心汤和半夏秫米汤中的作用,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用半夏安神,其安神作用与半夏的名字相关。半夏顾名思义,一半的夏天,夏季中点,也就是夏至,夏至是阳极阴生,由阴转阳的时候,因此半夏有引阳入阴的作用,故而能够安神。张志聪《黄帝内经灵枢集注》云:“半夏色白形圆,味甘而辛,阳明之品也。月令五月半夏生,感一阴之气而生者也。”这是唯一一次看到这样解释半夏的,而且我对半夏的认识与之几乎相同。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我的诸多疑问,在《黄帝内经灵枢集注》中找到了答案。我曾经先后两次向国内针灸界最著名的医家请教关于经脉循行与五输穴的走向关系问题,都没有得到非常满意的答案。另外还有诸如子午流注的脏腑经脉时间对应,与《伤寒论》中三阴三阳的时间对应有矛盾之处的问题;手五里穴禁刺的问题;《灵枢》关于营卫循行的问题;经文中第十五篇《五十营》与第十六篇《营气》内容不同的问题;关于根结、终始、标本、气街、四海等如何正确理解的问题,这些都是目前针灸理论与临床非常典型的让人模糊混淆的问题。张志聪在《黄帝内经灵枢集注》一书中都一一作了相对明确的论述,而且前后连贯,逻辑性强,如果能完整掌握其观点,对气血经脉的运行理论,针灸穴位作用原理都会有很深的理解。

张志聪在该书中关于以上提出的问题都有详细论述,由于全书文字量很大,在学习中容易忽略重点,我就其主要观点简要介绍如下,以方便读者在读书时能够抓住重点。

一、关于十二原穴

十二原穴主要来自五脏经脉的原穴,还包括了膏俞、肓俞两穴,主要功能是补五脏精气,原穴的气血运行方式是由外而内。张志聪认为,溪谷者,皮肤之分肉,是津液外注于皮肤,从孙络化赤而注于脏腑之原经,故曰:“十二原者,五脏之所以禀三百六十五节气味也。”

还提出:“四关”是指两肘两腋,两髀两腘,皆机关之室,真气之所过,血络之所游行。所谓“十二原出于四关,四关主治五脏者”是指脏合腑而腑有原,原有关而关应脏,脏腑阴阳相合,外内出入之相通。张志聪在该书中明确指出,三阴三阳为气,脏腑经脉为形,由于脏腑的阴阳之气内外出入,因此取其原穴治疗五脏疾病。

二、关于“二十七气”

经云:“经脉十二,络脉十五,凡二十七气,以上下。所出为井,所溜为荥,所注为输,所行为经,所入为合,二十七气所行,皆在五腧也。”张志聪根据经文本意认为,络脉十五是脏腑之大络,不是十二经脉的延续或者分支,而是源于脏腑,输布气血于皮肤,出于五输穴的井穴,与十二经脉之气血汇于合穴,入于十二经脉。十五络脉与十二经脉的运行途径不同,所以是二十七气行于五输穴,而不仅仅是十二经脉之气血。这一观点,张志聪在以后的篇章中反复多次强调,试图告诫后来者,这是重中之重的问题,应用针灸者所必须要掌握的内容。

三、关于尺肤与尺脉

张志聪认为,尺者,谓脉外之气血,循手阳明之络,而变见于尺肤;脉内之血气,从手太阴之经,而变见于尺寸,此皆胃腑五脏所生之气血,本末根叶之出候。尺肤之气血,出于胃腑水谷之精,注于脏腑之经隧,而外布于皮肤寸口,而到达尺肤。尺脉之血气,出于胃腑水谷之精,荣行于脏腑经脉之中,变见于手太阴之两脉口。两者都是五脏之血气所注,所以脉急者尺之皮肤亦急,脉缓者尺之皮肤亦缓,如桴鼓之相应。

四、手五里穴禁刺的原因

张志聪认为,脏腑之阴阳血气循着手太阴与手阳明两经,从内而外、外而内,往来逆顺不停息地运行。尺动脉是手太阴的左右两脉口,而手五里是手阳明的经穴,位于肘上三寸。五脏的血气,行于脉中,而变见于手太阴的左右两脉口;五脏的气血,从经别而行于脉外的部分,是循着手阳明经变见于尺肤的。手太阴脉的血气,从指腕而行于肘臂;手阳明脉外的气血,则是从臂肘而流向尺肤,往来逆顺于皮肤经脉之外内。手太阴主周身之气而朝百脉,手阳明是手太阴的腑,腑为阳,故行气血于脉外;脏为阴,主行血气于脉中。充斥周身皮肤经脉之血气,往来逆顺而运行不息,从手太阴和阳明两经起始。因此是以迎之五里,中道而止,若五往而取之,则五腧之血气皆绝。所以说尺动脉在手五里穴,是五输穴的禁刺穴。所谓尺脉中所搏动之气血,是从手五里穴的脉外而来的。

五、营血循行

营之气血运行有二,一是营气与宗气,并行于二十八脉之中,以应呼吸漏下。二是中焦之汁,化赤而为血,以奉生身,命曰营气,此独行于经隧之血,而名营气,营于十二经脉之中,始于手太阴肺,终于足厥阴肝,这个营气是指营血,与营卫之营气,循度应呼吸漏下之不同。前者论于《营气篇》,后者论于《五十营篇》,营气宗气运行于经脉中是随着呼吸而运行,因此称之为应呼吸漏下,水下百刻,运行五十周;营血运行于经脉中则应十二时辰,一天运行一周。经脉中气行血行,气行快血行慢。气为阳,主生形,应天之十干;血为阴,主成形,应地之十二支。

六、气血出入内外表里《玉版篇》曰:“胃者,水谷血气之海也。海之所行云气者,天下也。胃之所出血气者,经隧也。经隧者,五脏六腑之大络也。”

自然界的水液循环代谢大体包括两个途径:一是在地上的山川河流,与地下水泉;二是天地间云雨的循环。前者水的运行循环是有一定轨道的,沿着河道、隧道流行;后者则是水汽的天地上下运行交换,即“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另外前者水流是以平面运动形式,后者水气则是纵向立体运动形式。与此相对应,人体的气血循环也有两个途径,一个行于十二经脉,一个行于十五大络。

张志聪认为,十二经脉之气血行于脉内,十五大络等属于脉外之气血。脉外之气血内外出入包括以下几个途径:一从经隧而出于孙络皮肤,一随三焦出气以温肌肉,化而为赤,是所出之路;其入于经脉者,一从指井而溜于经荥,一从皮肤而入于络脉,是所入之路亦有两歧。其经脉之血气,行于脉外,从本标而出于气街。而血气之从经隧而出于孙络皮肤者,海之所以行云气于天下。随三焦出气以温肌肉者,应司天在泉水随气而运行于肤表。肤表之气血入于脉中,应天运于地之外,而复通贯于地中,经脉之血气,行于皮肤之外,犹地之百川流注于泉下,而复运行于天表也。此天地上下升降内外出入之相通。

七、卫气循行

张志聪认为,卫气循行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卫气循经而行,一日一夜五十周于身者,谓营行脉中,卫行脉外,循脏腑之手足十二经脉与督脉、任脉、阳跷、阴跷之脉度而行,一呼一吸,脉行六寸,水下二刻,计二百七十息,脉行十六丈二尺为一周,昼行二十五周,夜行二十五周,总属此十六丈二尺之脉度,不分阴与阳;另一个是卫气昼行于阳二十五周,夜行于阴二十五周。周于五脏者,昼行于三阳之分,夜行于五脏之阴,与循经而行者,各走其道。

前者卫气之循经而行者,与脉内之营气,交相循度环转,昼行于阳,夜行于阴者。而与脉外之营气相将而行之卫气,昼行于皮肤肌腠之间,夜行于五脏募原之内,与昼夜循行十六丈二尺之经脉五十周者不同。

八、宗气运行

宗气一半行于脉中,一半行于脉外;营血半营于经隧,半营于皮肤;营气行于脉中,卫气行于脉外。这里介绍了宗气、营血、营气、卫气四个概念,它们各有其特点。尚御公认为,营气、宗气行于脉中者,应呼吸漏下,昼夜而为五十营。营卫相互挟持,并行于皮肤肌腠之间者,日行阳二十五度,夜行阴二十五度,外内出入。

九、标本、气街,根结、终始“标本”是指经脉的标本。经脉中气血所起之处为本,或者说是气血入于经脉之处为本;气血所出之处为标。“气街”是指气之径路,络绝则径通,乃经脉之血气,从此离绝而出于脉外。“根结”是指六气合六经之根结。所谓六气,是指三阴三阳之开阖枢。气从六经的井穴出,结于头面部耳眼额部位。“终始”是指经脉中血气之生成始终,即“生于五,其气三”。也指经脉运行始于手太阴肺,终于足厥阴肝。

脉内之血气,从气街而出于脉外;脉外之气血,从井荥而溜于脉中,出于气街。气血出于气街则经脉虚软而皮肤石坚,溜于脉中则经脉石坚而皮肤虚软,故能辨别血脉虚实,则知补泻之所在。皮肤之气血,犹海之布云气于天下,经脉之血气,合经水之流贯于地中,故能知六经之标本,可以无惑于天下。

具体地说,关于终始的概念,张志聪认为有两个:一是指十二经脉之终始,出于井,溜于荥,注于俞,行于经,入于合,而内属于脏腑,这是脏腑之十二经脉。标本,十二经脉之本标,乃经脉之支别,因此称之为气之大路。路绝则径通,盖血气从络脉之起处为本,尽处为标,而出于气街。而根结、开阖枢、三阴三阳之气等概念与之不同,后者为气的内外出入,入于脉中为阖,出于肤表为开,出入于皮肤经脉之外内为枢。而前者主要是营血出入于经脉,最后都交汇于气街,气之径路,路绝则径通,乃络脉之尽绝处,血气从此通出于皮腠;二是指脏腑阴阳经脉气血,本于天地之所生,有始而有终。风寒暑湿燥热,天之六气;木火土金水,地之五行。天之六气,化生地之五行、五味,五行、五味以生人之五脏。五脏内合六腑以应地之五行,外合六经以应天之六气。因此说:“明知终始,五脏为纪”,是说人之五脏本于五行之化生。“请言终始经脉为纪,平与不平,天道毕矣”,是讲人之经脉,应天之六气;而后面的经文曰:“太阳之脉,其终也戴眼反折;太阴终者,腹胀不得息”,是人之阴阳血气,开始于地之五行,天之六气所生;而终于地之六经,以及终于天之六气。所以经文曰:“其生五,其数三。”是指生于五行,而终于三阴三阳之数。

最后谈一下我在本书中所提出的主要观点,以及就目前针灸书的穴位只有主治而没有功能的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这里先只作简单介绍。中医调理人体平衡,即调节气与形,主要通过调节阴阳五行属性。例如,中药治疗就是通过药物的性味归经,即“四气五味”。所谓“四气”,即寒热温凉;所谓“五味”,即酸苦甘辛咸。“四气”为阳应天,“五味”为阴应地,归经属于部位应人,因此中药有天地人三才属性,这也因此确定了中药的功能。针灸穴位也有天地阴阳五行及归经属性,可以按照中药归纳为性味归经,例如,阳经的五输穴有五行属性,对应天之六气,阴经的五输穴有五行属性,对应地之五味,再加上经脉五脏归属,也就有了部位。这部分内容主要出现在《灵枢·本输》一章中,因此我称之为“本输针灸”。关于“本输针灸”的具体应用,以后会有详细论述,大家在学习中可以注意一下。

总之,《灵枢真意集成》一书是希望将所有关于《灵枢》注释的历代医家著作集中起来,并加以分析,提炼出知识要点,总结出各个医家的不同观点,再结合我的临床体会以及对《内经》的理解,对经文加以整理,得出比较合理的具有逻辑性的结论,同时尽可能地多挖掘古人的临床经验,希望能够成为集《灵枢》的理论分析、临床经验之大成的一部书。

我写作本书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大家阅读后,能够比较准确系统地掌握《灵枢》的基本内容,使针灸理论知识更加完整全面,以更好地应用于临床。同时,尽管原则上是集各家之大成,本书还是有自己的特色,比如着重于《灵枢》机制部分的介绍,而不是泛泛地讲解经文,尤其在经脉、腧穴、营卫等方面特别重视,以及强调对阴阳五行及其逻辑关系方面的理解。我认为,这本书对针灸理论的明确方面是有所帮助的,并且能有效地指导临床实践。

从前面的内容介绍,可以得知历代医家对《灵枢》已经作了比较完备的注解,今天人们在学习经典时,首先应该是对古代医家注释的理解。希望本书能够借着古人的肩膀进一步明确针灸理论,理论清楚了临床效果也就有了保证。很多现代人不相信中医,贬低中医,原因之一就是中医理论的模棱两可,中医之所以还能生存的原因是临床效果,但如果只强调临床效果,没有明确的理论支持,这样的生存很辛苦,甚至可以说是苟延残喘,要想活得有尊严,就一定要有理有据。一个明确的能让所有人都听得懂的理论非常重要,“既然它存在就一定有它的合理性”,中医针灸的理就在《灵枢》中。

从古到今,针灸临床应用已经有几千年了,今天我们在临床上,已经很少看到以经典理论为基础的治疗方法,临床出现很多不同形式的针灸方法,例如,董氏奇穴,五行针灸,韩式针灸,日式针灸,多样的头皮针、耳针等,这些方法基本上脱离了古典针灸的理论,属于独自创新的针灸方法。出现众多不同方法的原因之一,就是一方面人们看不到古典针灸的效果,另一方面又理不清既烦琐又模糊的《内经》理论,从而逐渐失去了对古典针灸的信心。古人流传了几千年的宝贵财富没有被充分利用,令人感到既惭愧又兴奋。惭愧的是,我们没有很好地继承和发扬古人留给我们的文化。兴奋的是,这也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肩负使命,发扬古代经典,继承古代绝学。

我坚信古典针灸的精髓还远远没有被发掘好,恢复古典针灸的本来面貌是我一生的追求,希望能经过自己的努力,给《灵枢》针灸理论以正名。古典针灸有其完备的理论基础,严谨的逻辑关系,天人相应的自然观,两千多年的临床经验,应该大力发扬。要发现它原来的美,就要从根本阐明其理论,其切入点是找到其逻辑关系,任何一个理论思想都要有来龙去脉,只要是符合逻辑的,能够说明它存在的合理性,就能让我们重新找回对古典针灸的信心。以前我的临床治疗方法主要以开方为主,认为中药理论更明确,效果更明显,自从研读《灵枢》以后,临床治疗多采用针灸治疗,并且集中在五输穴的应用上,病人疗效明显而确凿。目前开方的概率只有20%左右,认识针灸经络和穴位的逻辑关系,感受它的真实客观存在,以天人相应为其基本法则,经典针灸是你永远的伙伴。认真细致读懂本书,《灵枢》基本上就能掌握了。希望能借着本书把这些信息传递给大家,让我们一起发扬中华文化,重振古典针灸。

本书是我继《闯关记:我的〈黄帝内经〉觉悟之旅》之后的又一部学习体会《内经》的“觉悟”之作,每一次的写作都会有提高,觉悟是没有止境的,希望给同道及《内经》爱好者以切实的帮助。《灵枢》原书叙

昔黄帝作《内经》十八卷,《灵枢》九卷,《素问》九卷,乃其数焉。世所奉行唯《素问》耳。越人得其一二而述《难经》,皇甫谧次而为《甲乙》,诸家之说,悉自此始。其间或有得失,未可为后世法。则谓如南阳活人书称:咳逆者,哕也。谨按《灵枢》曰:新谷气入于胃,与故寒气相争,故曰哕。举而并之,则理可断矣。又如《难经》第六十五篇,是越人标指《灵枢》本输之大略,世或以为流注。谨按《灵枢》曰:所言节者,神气之所游行出入也,非皮肉筋骨也;又曰:神气者,正气也。神气之所游行出入者,流注也;井荥输经合者,本输也。举而并之,则知相去不啻天壤之异。但恨《灵枢》不传久矣,世莫能究。夫为医者,在读医书耳,读而不能为医者有矣,未有不读而能为医者也。不读医书,又非世业,杀人尤毒于梃刃。是故古人有言曰:为人子而不读医书,犹为不孝也。仆本庸昧,自髫迄壮,潜心斯道,颇涉其理。辄不自揣,参对诸书,再行校正家藏旧本《灵枢》九卷,共八十一篇,增修音释,附于卷末,勒为二十四卷。庶使好生之人,开卷易明,了无差别。除已具状经所属申明外,准使府指挥依条申转运司选官详定,具书送秘书省国子监。今崧专访请名医,更乞参详,免误将来。利益无穷,功实有自。时宋绍兴乙亥仲夏望日锦官史崧题。第一篇九针十二原

九数为阳之极,应在天为气,九针调气;十二数应月为阴,十二原穴主藏精。九应天之气,十二应地之泉。本篇论述九针之道与阴阳血气之相合。【题释】

九数为阳之极,十二原穴主藏精。九应天之气,十二应地之泉。本篇论述九针之道与阴阳血气之相合。【灵枢原文】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子万民,养百姓,而收其租税。余哀其不给,而属有疾病。余欲勿使被毒药,无用砭石,欲以微针通其经脉,调其血气,营其逆顺出入之会。令可传于后世,必明为之法,令终而不灭,久而不绝,易用难忘,为之经纪。异其章,别其表里,为之终始,令各有形,先立《针经》,愿闻其情。岐伯答曰:臣请推而次之,令有纲纪,始于一,终于九焉。【各家注释】

杨上善《黄帝内经太素》曰:“五方疗病,各不同术,今圣人量其所宜,杂令行之,取十全,故次言之,子者,圣人爱百姓犹赤子也。中有邪伤,属诸疾病,不终天年,有疗之者,行于毒药,或以砭石伤肤,毒药损中,可九种微针通经调气,以传后代也。毒药砭石粗术之法,难用易忘;九种针要道,易用难忘也。可为微针之经纪也。可为微针篇目章句也。取其腑俞为表,脏俞为里。微针之数始之于一,终之九也。”

张介宾《类经》曰:“始于一,终于九,天地之全数也。针合三才而通万变,故数亦应之。”

张志聪《黄帝内经灵枢集注》曰:“ 按:《本纪》,帝经土设井,立步制亩,艺五谷,养万民,而收其租税,设有疾病,则不能力田以供余食矣。故帝欲立九针微针之法,传于后世,令终而不灭焉。毒药,所以攻疾也。砭石,所以泄邪也。二者皆攻泻之法,微针,能通调血气者也。逆顺出入者,皮肤经脉之血气,有逆顺之行,有出入之会,盖人秉天地之气所生,阴阳血气,参合天地之道,营运无息,少有留滞,则为疾病,故帝以天地人之道而立九针,用九针之法,以顺人之阴阳血气,而合于天道焉。明其理则易用,持于心则难忘,经、径,纪、维也。

按:篇名《九针》,而帝曰微针,伯曰小针,是九针之外,又立小针也。九针者,圣人起天地之数,始于一而终于九,九而九之,九九八十一以起黄钟之数,用九针而合小针者,以阳数五,阴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以应《河图》之数也。帝继伏羲神农氏而作,即以两仪四象河图奇偶之数,用法于针,所以修身治国平天下,盖国以民为本也。”

黄元御《灵枢悬解》曰:“《针经》,即《灵枢经》。帝欲不用毒药砭石,而以微针除百姓之病,先立《针经》,故咨岐伯而作《灵枢》。”【知识要点】

一、关于“九针十二原”

朱燕中(以下称愚)按:作为《灵枢》的第一篇,直接点明主题,本书以讲述针灸为主要内容,之所以用九针和十二原为题,是在强调数字“九”数与“十二”数的阴阳关系。首先,“九”与“十”分别对应洛书之数与河图之数,洛书的形态和数字排列顺序与气的运行相关;河图所描述的形态和数字与“十”相关,是由“一”到“五”的五行生数与六到十的五行成数组成。数字“十”是五行土的成数,是成数中最大的一个,以五行与天气相对而言,五行为阴,天气为阳,阳化气,阴成形,五行强调事物阴形的部分。因此“九”代表事物的气,“十”代表事物的形;气无形则不立,形无气则不行。“十”数与“十二”数可以代表天干、地支,它们是“五”和“六”的倍数,用“五”和“六”所代表的意思很多,例如:五运六气、五脏六腑、五音六律等。“五”与“六”的根本意思就是五运与六气关系,其中五主运行,六为运行后所化生的气;五为本,六为标;五为阳主生,六为阴成形。因此也可以认为,数字“十”在天为阳主生,数字“十二”在地为阴主成形。这样“九”与“十二”都以“十”作为中介数字而对比,前一个代表事物的精化气的状态,后一个则是气成形的结果。九针行气,十二原穴则是在皮肤的气血由外入内,藏于五脏中。

另外张志聪认为,《灵枢》第一篇所介绍的针具不只是九种,还有一种针具称之为“小针”,并且解释为,九针对应洛书之九数,如果再加上“小针”则为十针,对应河图之十数,仅供参考。图1-1 河图洛书

二、关于“勿使被毒药,无用砭石,欲以微针通其经脉”

张志聪认为,毒药是用来攻邪的,砭石(相当于现代的刮痧等方法)用来泄邪的,二者都是攻邪的方法。而微针能通调血气的逆与顺、出与入,皮肤经脉的血气有逆顺之行,也有出入之交会。由于人是禀赋天地之气所生成的,所以人的阴阳血气也要参合天地之道,营运无息,如果有一点留滞,则表现为疾病。

三、关于“别其表里,为之终始,令各有形,先立《针经》”

黄元御认为,《针经》也就是《灵枢》。黄帝希望不用毒药或者砭石,而用微针解除百姓疾病之苦,先写一部《针经》,向岐伯咨询而作《灵枢》。

愚按:根据《黄帝内经·灵枢》自序,《灵枢》在《素问》之前,《灵枢》立人为先,论人身之经脉穴位,《素问》再以天地自然之道合之。【灵枢原文】

请言其道,小针之要,易陈而难入,粗守形,上守神,神乎神,客在门,未睹其疾,恶知其原?刺之微,在速迟。粗守关,上守机。机之动,不离其空。空中之机,清静而微。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知机之道者,不可挂以发;不知机道,扣之不发。知其往来,要与之期。粗之暗乎,妙哉!工独有之。往者为逆,来者为顺。明知逆顺,正行无问。逆而夺之,恶得无虚?追而济之,恶得无实?迎之随之,以意和之,针道毕矣。【各家注释】

马莳《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曰:“此详言小针之要,而针道之所以毕也。小针者,即上节微针也。小针之要,虽曰易陈而人实难入。粗工者,下工也。下工泥于形迹,徒守刺法,上工则守人之神。凡人之血气虚实,可补可泻,一以其神为主,不但用此针法而已也。所谓神者,人之正气也,神乎哉,此正气不可不守也。邪气之所感,有时如客之往来有期,名之曰客。客在门者,邪客于各经之门户也。若未能先睹何经之疾,则恶知其病源所在,自有所治之处哉?然既知病源,可行刺法,但刺之微妙,在于速迟,速迟者,即用针有疾徐之意也。粗工则徒守四肢之关节,而不知血气正邪之往来,上工则能守其机,即知此气之往来也。然此机之动,不离于骨空之中,骨空为各经之穴,其间气有虚实,而用针有疾徐,故空中之机,至清至静至微。针下既已得气,当密意守之勿失也。如气盛则不可补,故其来不可逢也。如气虚则不可泻,故其往不可追也。知机之道者,惟此一气而已,犹不可挂一发以间之。故守此气而勿失也。不知机之道者,虽叩之亦不能发,以其不知虚实,不能补泻,则血气已尽,而气故不下耳。由此观之,必能知其往来有逆顺盛虚之机,然后要与之期,乘气有可取之时。彼粗工冥冥,不知气之微密,其诚暗乎。妙哉,工独有之,真上工尽知针意也。所谓往来逆顺者,何哉?往者,其气虚小即为逆,故追而济之,以行补法,恶得无实?来者,形气将平即为顺,故迎而夺之,以行泻法,恶得无虚?此所以明知逆顺乃正行之道,而不必复问于人,惟以追之随之,而以吾意和之,此针道之所以毕也。按《素问》至真要大论,亦有明知逆顺正行无问二语。但彼论标本,而此论针法,辞同而义异也。”

张介宾《类经》曰:“小针,即上文微针之谓。易陈者,常法易言也。难入者,精微难及也。粗守形,粗工守形迹之见在也。上守神,上工察神气于冥冥也。不但用针,诸治皆然。神,正气也。客,邪气也。神乎神,言正气盛衰,当辨于疑似也。客在门,言邪之往来,当识其出入也;设未睹其疾之所在,又恶知其当治之原哉?恶音乌。微,精微也。在速迟,知疾徐之宜也。粗守关,守四肢之关节也。上守机,察气至之动静也。气机之至,随经皆有其处,可因之而知虚实也。空,孔同。空中之机,清静而微,言察宜详慎也。来不可逢,勿补其实也;往不可追,勿泻其虚也。知机之道者,一气而已,不可挂以发,极言其精不可乱也。叩之不发,用失其道,则气不至也。知气之往来,有逆顺衰盛之机,而取舍弗失其时也。粗者暗而弗知,妙工独见之矣。往,气之去也,故为之逆。来,气之至也,故为之顺。知往来之逆顺,则正法行之,不必疑而更问也。下二句与至真要大论辞同用异,详标本类第二。逆其气至而夺之,泻其实也,恶得无虚?随其气去而济之,补其虚也,恶得无实?故泻必因吸内针,补必因呼内针,此即迎来随去之义。用针之法,补泻而已。补泻之法,迎随而已。必得其和,则针道毕于是矣。”

张志聪《黄帝内经灵枢集注》曰:“易陈难入者,易言而难着于人也。粗守形者,守皮脉肉筋骨之刺,上守神者,守血气之虚实而行补泻也。神乎神,甚赞其得神之妙。门者,正气出入之门。客在门者,邪循正气出入之所也。未睹其何经之疾,恶知其受病之原,言当先察其邪之所在而取之也。迟速,用针出入之疾徐也。粗守关者,守四肢之关节,上守机者,守其空而当刺之时,如发弩机之速也。不离其空者,乘空而发也。夫邪正之气,各有盛衰之时,宜补宜泻,当静守其空中之微,不可差之毫发。如其气方来,乃邪气正盛,邪气盛则正气大虚,不可乘其气来,即迎而补之,当避其邪气之来锐,其气已往,则邪气已衰,而正气将复,不可乘其气往,追而泻之,恐伤其正气,在于方来方去之微,而发其机也。《离合真邪论》曰:俟邪不审,大气已过,泻之则真气脱,脱则不复,邪气复至而病益蓄。故曰:其往不可追,此之谓也。是以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静守于来往之间而补泻之,少差毫发之间则失矣。粗工不知机道,叩之不发,补泻失时,则血气尽伤,而邪气不下。知其往来者,知邪正之盛衰,要与之可取之期而取之也。粗工之暗,而良工独知之,是故工之所以异也。若气往则邪正之气虚小,而补泻之为逆,气来则形气邪气相平,而行补泻为顺。是以明知顺逆,正行无间,知往来所处之时而取之也。迎而夺之者,泻也。故恶得无虚,追而济之者,补也。故恶得无实,迎之随之,以意和之,针道毕矣。”

王洪图《黄帝内经灵枢白话解》:“运用小针治病的要领,说起来比较容易,可是要达到精妙的境界就不容易了。一般技术粗浅的医生,只是拘泥于观察病人的形体,单从外表上辨别病情;而技术高明的医生则更注重病人的精神活动以及气血盛衰的情况。高明的医生可以辨别神气的盛衰,并且还能了解客居在人体内的外邪往来出入的门户所在。要知道,没有看出疾病的性质,怎么能知道疾病的来源,而给以适当的治疗呢?

至于针刺的微妙作用,关键在于正确使用疾徐的不同手法。在这方面,粗率的医生,仅仅会依据症状而取用关节附近的与症状相对应的若干穴位来进行治疗;唯有高明的医生,才会根据病人经络中气机的变化,而选取相应的穴位来进行治疗。人体经络气机的变化是离不开穴位空窍的。在这些空窍中,所反映出的气血虚实盛衰的变化,是至清至静而微妙的。当邪势正盛的时候,切不可迎其势而用补法;而当邪气已去时,则不宜再用泻法去追泻邪气。知道气机变化之理的医工,谨守着气的往来之际,及时运用补泻之法,不能差之毫发;不懂得气机运行之理的人,到了应该补泻的时候而不能及时地运用手法,就好像是箭扣在弦上,应当发射而不发射一样。用针的人必须知道气机的往来运行变化,并相应地严格由气机运行来把握针刺的时间,只有这样才能取得良好的疗效。粗率的医生对这一点,俨然不能明了;唯有高明的医生,才能体察到其中的妙用。

至于气的逆顺,气已去的,脉气虚而小,为逆;气已来的,脉气平而和,为顺。清楚地了解气的往来逆顺变化,就可以毫无疑问地及时施行针法。根据经气的循行方向,朝着经气来的方向进针,和它的来势相逆,用泻法夺其有余,邪气怎么会不由实而虚呢?相应地,随着经气的去路进针,和它的去势相顺,用补法济其不足,正气怎么会不由虚转实呢?然而,迎而夺之的泻法,或是随而济之的补法,都应当在用心体察气机变化后,再灵活运用才能调和虚实。掌握了这个关键,针法的主要道理,就尽在其中了。”【知识要点】

一、关于“粗守形,上守神”

马莳认为,上工守住人的神,大凡人的血气虚实,可补也可泻,首先是以其神为主,不单单只使用针法而已。所谓神是指人的正气,神的力量很强大,这个正气不可不守。人们所感受的邪气,有时好像客人之往来有周期性的,所以称邪气为客。客在门者,是说邪气侵袭滞留于各经的门户。

张志聪认为,所谓粗守形者,是指守皮脉肉筋骨之刺;所谓上守神者,守血气之虚实而行补泻。神乎神,是甚赞其得神之妙。门者,是指正气出入之门;客在门者,邪循正气出入之所。

愚按:这里的神应该是指气,马莳、张志聪、张介宾都是此意,而不是指人的精神活动,原因有三:第一,粗守形的形与气相对,所以上守神的神是指气。第二,与本章后面的“所言节者,神气之所游行出入也,非皮肉筋骨也”中的神气的概念是一致的。第三,气介于精神之间,气之阳为神,气之阴为精。

二、关于“粗守关,上守机”

马莳认为,刺之微妙之处在于速迟,所谓速迟是指用针刺有疾徐的意思。粗工则只会守住四肢的关节部位,而不知血气正邪往来周期和顺序,上工则知道守住其气机,也就是知道气之往来周期和逆顺。然而这个气机的运行,离不开骨空之中,所谓骨空是指各经的穴位,骨空之中的气有虚实之不同,而用针有疾徐不同,所以骨空中之气机,是非常清、静、微的,下针后得气,应当静心守候此气不要丧失掉。

张介宾的观点与马莳很类似,也是认为“上守机”是指察针刺得气的动静,而且“气机之至”可沿着经脉皆有其处,可以得知气的虚实。

张志聪认为,“上守机”是守住气的空隙而当机立断发针,好像发弩机之迅速,所谓不离其空者是指乘其空隙而发针。所谓邪正之气,各有盛衰的时候,根据时机适当补泻,应当静守其空中之微妙,不可有毫发之差,这样气才能至。

愚按:张志聪的观点有新意,而且与后面的内容有关联,值得认真思考。针刺犹如一场战斗,取胜的关键在于兵贵神速,下策守在关中,上策则是抓住时机主动出击,时机瞬息变化,但还是有机可乘,要精心观测,不可逢盛邪,也不可追虚邪,知其要应该立即出击,不知其要则需耐心等待。

三、关于“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知机之道者,不可挂以发;不知机道,扣之不发”

马莳认为,如果气盛则不能用补法,所以气来不可逢也。如果气虚则不可泻,所以其往不可追也。懂得气机之道理的,这是一气而已,不能挂着不发或者发射使之间断,要守住此气而不丧失。不知道气机的道理,虽然叩之也不能发出,是因为他们不知虚实,不能补泻,则血气消耗殆尽,而气不能行。

张介宾的观点与马莳相似,而关于为什么知其道“不可挂以发”的问题,其原因是因为气机紊乱,说得非常到位,不可混乱。

张志聪认为,如果邪气盛则正气大虚,不可乘其气来,而迎面补之,应当避其邪之锐气。当其气已经离时了,说明邪气已衰,这时正气将要恢复,不可乘着其气离开的时候,追着泻之,很容易伤其正气,其机制在于来去之微细空隙而发其机。

王洪图认为,知道气机变化之理的医工,谨守着气的往来之际,及时运用补泻之法,不能差之毫发;不懂得气机运行之理的人,到了应该补泻的时候而不能及时地运用手法,就好像是箭扣在弦上,应当发射而不发射一样。用针的人必须知道气机的往来运行变化,并相应地严格由气机运行来把握针刺的时间,只有这样才能取得良好的疗效。粗率的医生对这一点,俨然不能明了;唯有高明的医生,才能体察到其中的妙用。

愚按:王洪图全面地概括和总结了马莳和张志聪的观点,值得借鉴。尤其是关于补泻的问题,只有王洪图比较全面地理解了张志聪的观点,“来不可逢”是指“邪气盛则正气大虚,不可乘其气来,即迎而补之,当避其邪气之来锐”。而“往不可追”是指“邪气已衰,而正气将复,不可乘其气往,追而泻之,恐伤其正气”。这段内容很重要。

四、关于“知其往来,要与之期”

马莳认为,所谓知其往来就是要知道气行有逆顺,气有盛虚,然后要知道气的活动周期而与之相会,乘气有可取之时针刺。

张志聪认为,所谓气的往来是指邪正的盛衰时机,要等到与之相会,并且可取的时候而取之。

愚按:张志聪的观点还是有所不同,所有人都认为针刺时机是要与正气相会,唯独张志聪认为是要找到合适的时机与邪气相会并祛之。【灵枢原文】

凡用针者,虚则实之,满则泄之,宛陈则除之,邪胜则虚之。《大要》曰:徐而疾则实,疾而徐则虚。言实与虚,若有若无。察后与先,若存若亡。为虚与实,若得若失。虚实之要,九针最妙,补泻之时,以针为之。【各家注释】

马莳《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曰:“此承上文而言用针之要,全凭虚实以为补泻也。凡用针者,其气口虚则当补之,故曰虚则实之也。其气口盛则当泻之,故曰满则泄之也。气口为百脉所朝,故候此以知盛虚。《素问·阴阳别论》云:气口成寸,以决死生。血脉相结,则当去之,故曰宛陈则除之也。诸经邪盛,则当泻之,故曰邪胜则虚之也。《大要》有曰,凡欲补者,徐纳其针而疾出之则为补,故曰徐而疾则实也。凡欲泻者,疾纳其针而徐出之则为泻,故曰疾而徐则虚也。然言实与虚,真若有而若无者,盖实者止于有气,虚者止于无气,气本无形,似在有无之间耳。察后与先,真若存而若亡者,盖实者先虚而后实,若亡而又若存也。虚者先实而后虚,若存而又若亡也。亦以虚实本于一气,似在存亡之间耳。为虚为实,真若得而若失者,盖泻之而虚,恍然若有所失,补之而实,怭然若有所得,亦以虚实本于一气,似在得失之间耳。由此观之,则虚实二字,实为用针之要,其九针之最妙者乎!因虚而补之以时,因实而泻之以时,不过以针为之而已。”

张介宾《类经》曰:“此篇言用针之要,全凭虚实以为补泻,实即补也,泄即泻也。宛,郁同。陈,积也。除之去其滞,虚之泄其邪也。徐出针而疾按之为补,故虚者可实。疾出针而徐按之为泻,故实者可虚。实之与虚,在有气无气耳。气本无形,故若有若无。善察之者,神悟于有无之间也。察后与先,求病所急而治分先后也。若存若亡,察气之行与不行,以为针之去留也。欲虚而虚,欲实而实,是得法也。粗工妄为,则失之矣。虚实之要,九针最妙,各有所宜之要也。”

张志聪《黄帝内经灵枢集注》曰:“ 所谓虚则实之者,气口虚而当补之也。满则泄之者,气口盛而当泻之也。宛陈则除之者,去脉中之蓄血也。邪胜则虚之者,言诸经有盛者,皆泻其邪也。徐而疾则实者,徐内而疾出也。疾而徐则虚者,疾内而徐出也。言实与虚,若有若无者,实者有气,虚者无气也。察后与先,若亡若存者,言气之虚实,补泻之先后也,察其气之以下与常存也,为虚为实,若得若失者,言补者然若有得也,泻则恍然若有失也。此以上论小针之法。”

黄元御《灵枢悬解》曰:“义见小针解。放而出之,出其恶血也。血不得散,气不得出者,真血真气也。去如弦绝者,出针之疾,所谓徐而疾则实也。以左属右者,缪刺之法。从右引左,令从右,左注之,邪仍属于右也。”【知识要点】

一、关于“徐而疾则实,疾而徐则虚”

马莳认为,《大要》有曰,凡欲补者,徐纳其针而疾出之则为补,故曰徐而疾则实也。凡欲泻者,疾纳其针而徐出之则为泻,故曰疾而徐则虚也。

张介宾认为,徐而疾则实,疾而徐则虚。徐出针而疾按之为补,故虚者可实。疾出针而徐按之为泻,故实者可虚。

二、关于“言实与虚,若有若无”

马莳认为,所谓实与虚,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实是因为有气,虚是指无气,气本来无形,好像是在有无之间。察后与先,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是因为实是先虚而后实,先是不存在后又存在。而虚是指先实而后虚,先有存在而后又消亡,是因为虚实本于一气,似乎是在存亡之间。为虚为实,好像若得而若失者,所谓泻之而虚,仿佛恍然若有所失,补之而实,怭然若有所得,也是因为虚实本于一气,似乎是在得失之间。由此观之,则虚实二字,确实是用针之关键。

张介宾认为,实与虚的不同在于有气无气,气本是无形,所以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因此善于观察的人,会通过神悟出有无之间的不同,同时察后与先,诊查出病的缓急而治分先后。所谓若存若亡,是指察气行与不行,作为留针与否的根据。欲虚而虚,欲实而实,是得到了正确的方法,而粗工不懂气机而妄为,因此不得法。

愚按:此段主要谈及虚实的问题,马莳解释得非常清楚富有哲理,虚实实为一气运行,似有似无,若存若亡,或得或失,都是气的不同状态而已,九针擅调气所以是虚实的关键。【灵枢原文】

泻曰:必持内之,放而出之,排阳得针,邪气得泄。按而引针,是谓内温,血不得散,气不得出也。补曰:随之随之,意若妄之,若行若按,如蚊虻止,如留如还。去如弦绝,令左属右,其气故止,外门已闭,中气乃实,必无留血,急取诛之。【各家注释】

杨上善《黄帝内经太素》曰:“凡泻之道,内针必持,出针必放之,摇火其穴,排阳耶,而出针,疾病之气得泄,谓之泻也。以手按其所针,引之后,暖气内聚,以心持针,不令营血得散外其门,令卫气不得泄出,谓之补也。左手按穴,右手行针,内气已补,右手出针,左手门使气相续不灭也。补者,留其气也,不可留于客邪血也。邪血留者,可刺去之,故曰:急诛之也。”

马莳《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曰:“其泻者,始必持针以纳之,终必放针以出之,排阳气以得针,则邪气自得泄矣。其补者按而引针以入之,是谓内温,使血不得散,气不得出,此则所以补之也。补之者,随之也。随之之意,若人之意,妄有所之,若人之出妄有所行,若人之指妄有所按,如蚊虻止于其中,如有所留而复有所还,及针将去时,如弦之绝,即始徐而终疾者也。右手出针而左手闭其外门,乃令左属右之法,其正气已止于其中,门户已闭于其外,中气乃实,必无留血,如有留血,当急取以责之。但此补法,必无留血者也。按此节明解于小针解篇,彼《素问》针解篇,所解与此稍异。”

张介宾《类经》曰:“当补当泻,用有其时,在气会之顷。详如下文。凡用泻者,必持内之,谓持之坚而入之锐也。放而出之,谓因其气来,出之疾而按之徐也。故可排开阳道以泄邪气。凡用补者,必按其穴而引退其针,是谓内温,故血不散,气不出而虚者实矣。此下皆言补法也。随者,因其气去,追而济之也。妄,虚妄也。意若妄之,言意会于有无之间也。若行若按,言行其气按其处也。若蚊虻止,言当轻巧无迹而用得其精也。留,留针也。还,出针也。去如弦绝,轻且捷也,故无损而能补。右手出针,左手随而按扪之,是令左属右也。故门户闭于外,中气实于内。凡取血络者,不可使有留血,宜急去之也。”

张志聪《黄帝内经灵枢集注》曰:“此节论九针之法,盖首篇统论小针及九针之道,是以前后论小针,而详释于小针解中,此节论九针,故详释于九针论内,而小针解中不与也。

虚实之要,九针最妙,为其各有所宜也。补泻之时,以针为之者,与气开合相得也。排阳得针者,排针而得阳气也。得其正气,则邪气去矣。内温者,针下热也。谓邪气去而正气不出也。此论泻邪而养其正也。

随之者,追而济之也。之,往也。若妄之者,虽追之而若无有所往。若行若按,如蚊虻止,如留而还也。去如弦绝者,疾出其针也。令左手按,右手出针,其正气故得止于内,而外门已闭,中气乃实矣。此补正运邪之法,故必无留血,设有留血,急取而诛之。”【知识要点】

一、关于“排阳得针,邪气得泄”

马莳认为,所谓泻法是开始时一定持针并纳气,结束是开放针孔使气排出,排阳气以得针,则邪气自然而得泻。

张介宾认为,凡用泻法者,必持针内之,谓持之坚固而入之锐。放开针孔而出针,谓因其气来,出之疾快而按之徐慢。所以可排开阳道以泻邪气。

张志聪认为,所谓排阳得针是指针后而得阳气,也就是得其正气,邪气也同时祛除。

二、关于“随之随之,意若妄之”

张介宾认为,所谓“随之”是指因其气去追而济之的意思,所谓“妄”是虚妄的意思,“意若妄之”是说意会于有无之间,“若行若按”指行其气按其处,“若蚊虻止”指轻巧得没有痕迹而应用得其精髓,所谓“留”是指留针,所谓“还”是指出针,“去如弦绝”是说轻且捷,所以无耗损而能补。

张志聪认为,所谓“内温者”是针下发热,是由于邪气去而正气藏于内,这是论述如何泻邪而养其正气。所谓“随之者”是追着而补济之。所谓“若妄之者”是指虽然补济又好像没有气回往,似行似按好像蚊虻。所谓“如留而还也,去如弦绝者”是指快速出其针,同时令左手按住针孔,右手出针,使其正气留于内,在外闭其门户,中气才能充足,这就是补正祛邪的方法。所以不会有血瘀,假设有血瘀当立即放血而祛除之。

愚按:虽然张介宾对经文的认识很多来自马莳的注释,但其注释的内容对后来人学习《灵枢》还是很有帮助:第一,马莳的注释很多地方令人比较难懂,经过张介宾的解释后就会豁然开朗。第二,张介宾的注释也包含很多他自己对经文的独到见解。【灵枢原文】

持针之道,坚者为宝。正指直刺,无针左右。神在秋毫,属意病者。审视血脉者,刺之无殆。方刺之时,必在悬阳,及与两卫。神属勿去,知病存亡。血脉者,在腧横居,视之独澄,切之独坚。【各家注释】

杨上善《黄帝内经太素》曰:“持针不坚,则气散不从针。刺者,欲中其病,若针入左右,不当于穴,其病不愈也。秋毫,谓秋时兔新生毫毛,其端锐微也。谓怡神在针端调气,故曰:神在秋毫也。念其针下病无邪也。审视十二经脉及诸络虚实,刺之无殆也。以所言方刺之时,先观气色者也。悬阳,鼻也,悬于衡下也。鼻为明堂,五脏六腑气色皆见明堂,及与眉上两衡之中,故将针者,先观气色,知死生之候,然后刺也。有脉横居输穴之中,视之满实,切之独坚者,是横居络脉也。”

马莳《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曰:“此言持针之道,在守医者之神气,以视病者之血脉也。持针之道,贵于至坚,故坚者为宝。既以坚持其针,乃正指而直刺之,无得轻针左右,当自守神气,不可眩惑,其妙在于秋毫之间而已。上文言上守神者,病者之神气,而此曰神在秋毫,神属勿去,乃医工之神气也。所谓神在秋毫者,何哉?须知属意于病者,审视其血脉之虚实而刺之,则无危殆矣。方刺之时,又在扬吾之卫气为阳气者,精爽不昧。而病人之卫气亦阳气也,当彼此皆扬,使吾之神气,属意于病者而勿去,则病之存亡可得而知也。然血脉何以验之?在于各经腧穴而横居其中者是也。视之独澄,切之独坚,此其为血脉耳。然必先自守其神,而后可以视病人之血脉,其乃要之要乎?”“ 此言九针之体而及其所以为用也。大义见于本经九针篇第七十八论,故此不详解之。”

张介宾《类经》曰:“坚而有力,则直达病所。正而不斜,则必中气穴。医之神见,在悉秋毫,必精必确,加意病者,详审血脉,然后刺之,庶无危殆。悬,犹言举也。阳,神气也。凡刺之时,必先举神气为主,故曰悬阳。两卫者,卫气在阳,肌表之卫也;脾气在阴,脏腑之卫也。二者皆神气所居,不可伤犯,凡用针者,首宜顾此,故曰两卫。《师传篇》曰:脾者主为卫。详藏象类二十九。神属勿去,知病存亡。此即悬阳之义,故存亡系之。上文言神气之所居,此言血脉之所在也。视之独澄者,必欲索其隐。切之独坚者,必欲拔其本也。”

张志聪《黄帝内经灵枢集注》曰:“坚者,手如握虎也。正指直刺者,义无邪下,欲端以正也。神在秋毫,审视病者,静志观病患,无左右视也。悬阳,心也。心藏神,方刺之时,得之于心,则神属于病者,而知病之存亡矣。经云:取血于荣,取气于卫,卫气行阳行阴者也。故于两卫间以取阴阳之气,《卫气行篇》曰:是故谨候气之所在而刺之,是谓逢时,在于三阳,必候其气在阳分而刺之,病在于三阴,必候其气在阴分而刺之。

腧,经腧也。《刺节真邪篇》曰:六经调者,谓之不病,一经上实下虚而不通者,此必有横络盛加于大经,令之不通,视而泻之,此所谓解结也。故有血络横在于经者,当视之独清,切之独确而去之也。九针者,有九者之名,有九者之形,各随其所宜而用之,九针之论毕矣。”

黄元御《灵枢悬解》曰:“悬阳,阳络之外浮者,两卫,左右之卫气也,方刺之时,必在悬浮之阳络,与两边之卫气,神属于此而勿去,乃知病邪之存亡。《素问·皮部论》:阴络之色应其经,阳络之色变无常,寒多则凝泣,同涩。凝泣则青黑,热多则淖泽,淖泽则黄赤是也。血脉者,在腧横居,邪在穴腧之内,横居而不流行,视之则独澄,清也。切之则独坚,不与真气真血相同也。以下义见小针解。”【知识要点】

一、关于“持针之道,坚者为宝。正指直刺,无针左右”

马莳认为,持针之道,贵于在至坚,所以是坚者为宝。也就是坚持其针,而且正指、直刺,不要偏针左右,应当独自守住神气,不可犹豫迷惑,它的玄妙就在于秋毫之间而已。上文讲上守神,是讲病人的神气,而这里所谓的“神在秋毫”,要聚精会神于此,是指医生的神气。而所谓神在秋毫,是在哪里呢?必须要知道全神贯注于病人,审视病人血脉的虚实然后刺之,就不会有危险或者死亡。

张介宾认为,是坚而有力,使气直达病所,正而不斜,则必中气穴。

张志聪认为,“坚者”是指“手如握虎也”,正指直刺,是邪气不能生存,要端以正也。

二、关于“方刺之时,必在悬阳,及与两卫”

马莳认为,在针刺的时候,同时又是在发扬医者的卫气,精神充足,而病人的卫气也是阳气,也同样需要发扬,使医者的神气关注于病人身上而不要失去,这样才能了解病人的生死存亡的情况。然而如何通过血脉进行检验呢?在于各经腧穴的血脉中,而且必须先要守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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