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和鸭嘴兽一起去酒吧(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2 14:19:10

点击下载

作者:(美)托马斯·卡斯卡特,丹尼尔·克莱恩

出版社:未读·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柏拉图和鸭嘴兽一起去酒吧

柏拉图和鸭嘴兽一起去酒吧试读:

第一章 形而上学

形而上学直面哲学中的“大问题”:存在是什么?现实的本质是什么?我们有没有自由意志?针尖上最多能站几个天使跳舞?换灯泡需要多少人?

迪米特里:塔索啊,最近有个问题老是困扰着我。

塔索:什么问题?

迪米特里:你说,这世间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呢?

塔索:一切是指什么?

迪米特里:你懂的,就是生命啊,死亡啊,爱情啊,葡萄叶卷[1]啊……

塔索:我说,你怎么就觉得这些东西有意义呢?

迪米特里:总该有点儿什么意义吧,不然人生就……

塔索:就什么?

迪米特里:给我来杯乌佐酒[2]。目的论

宇宙有目的吗?

根据亚里士多德的理论,万物皆有目的。所谓目的,即理应达成的内在目标。橡果有目的:长成橡树。成为橡树是橡果“应达成之事”。同样,飞鸟有目的,蜜蜂有目的。甚至有人说,在波士顿,连焖烤豆都有其存在的目的。目的是实在的组成部分。

如果你觉得上面的说法有点抽象,那么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戈德斯坦夫人将对目的做一个直截了当的解释。

戈德斯坦夫人带着两个孙子在街上散步,碰到一位朋友,对方停下脚步问两个孩子多大了。

戈德斯坦夫人答道:“我家的小医生5岁了,小律师7岁了。”

人生有目的吗?

亚里士多德认为有。他认为人生的目的是幸福,这个观点一直以来频频遭到其他哲学家的质疑。亚里士多德死后7个世纪,圣奥古斯丁[3]提出,人生的目的是爱上帝。而对于像马丁·海德格尔那样生活在20世纪的存在主义者来说,人类的目的是以一种不否认自身真实处境的态度活着,尤其不否认死亡。幸福?简直太肤浅了!

关于人生的意义众说纷纭,与之相关的笑话也层出不穷,而哲学家也由此遍地开花。

一位求道者听说在印度最高的山上住着全国最睿智的上师。于是他不辞辛劳,翻过山峦,横穿德里,最终来到了这座传说中的山的脚下。此山异常险峻,求道者不止一次踩空跌倒。他最终登上顶峰的时候,已经伤痕累累、遍体瘀青了。不过,他寻找的那位上师正在一个山洞口盘腿而坐。

“噢,睿智的上师,”求道者说,“我特来询问生命的奥秘。”“啊,是啊,生命的奥秘,”上师答道,“生命的奥秘就是个茶杯。”“茶杯?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寻找生命的意义,你却告诉我生命的奥秘是个茶杯?!”

上师耸了耸肩:“那也可能不是茶杯吧。”

故事中的上师承认了一点—阐述人生目的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此外,如何阐述人生的目的也见仁见智。

人生的目的(人理应达成的事)和某一特定个体的人生目标(他想要做成的事)是不同的。下面这则故事里的主人公牙医山姆到底是在探寻广义的人生目的还是仅仅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呢?显然,山姆的母亲对儿子的人生目的有着自己的见解。

山姆·李普希兹是费城的一位牙医,他曾前往印度去寻找人生的意义。山姆的母亲好几个月都没有收到儿子的音信。最终她乘飞机前往印度,打听最睿智的人住在何处。根据指引,她来到了一处静修地。那里的看门人告诉她,想要见上师得等上一周,而且见面之后只能说四个字。这位母亲一面耐心等待,一面仔细斟酌要说的话。她最终被引见给了上师,对上师说:“山姆,回家!”

如果你在英语辞典里查“形而上学”(metaphysics)[4],你会发现它的词干源于亚里士多德所著的一篇论文标题,该学说从一种超越(meta)科学观察的抽象化层面来研究问题。不过将metaphysics如此定义,用拉丁文来说,完全是post hoc hokum[5]。事实上,亚里士多德从未给自己的论文取名为metaphysics,更别提他的论文所研究的是超越科学的问题了。其实,metaphysics这个词是由一位整理亚里士多德文集的编辑在1世纪发明的。该编辑之所以选用这个标题,仅仅是由于该章节位于“物理学”一章“之后”而已。本质论

实在是怎么构成的?哪些具体属性使事物成为它们现在的样子?或者按照哲学家们的习惯问法,哪些具体属性没有让事物成为它们现在没有成为的样子?

亚里士多德划清了本质属性和偶然属性的界限。他认为如果事物缺少某些属性就无法成为它自己,那这些属性就是事物的本质属性,而那些决定事物形貌而非本质的属性则是偶然属性。举个例子,亚里士多德认为理性是人类的本质属性,既然苏格拉底是人类,那么理性对他成为苏格拉底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没有理性,苏格拉底就无法成为苏格拉底。他甚至都不能算是人类,又如何能算是苏格拉底呢?另一方面,亚里士多德认为苏格拉底长着扁鼻子仅仅出于偶然,扁鼻子是苏格拉底形貌的一部分,对他成为他自己并没有本质影响。换句话说,没有理性的苏格拉底将不再是苏格拉底,但如果给他整个形,他依旧是苏格拉底,只不过隆了鼻而已。这让我们想起一则笑话。

汤普森70岁那年决定彻底改变生活方式来益寿延年。他不仅严格控制进食,还出门慢跑、游泳、晒日光浴。短短3个月里,他就减掉了28斤,腰围少了4寸半,胸围增加了4寸。汤普森现在拥有了健美的身材和古铜色的皮肤,除此之外,他还决定去剪个帅气的新发型。剪完头发,他刚迈出理发店的大门,就被一辆公交车给撞了。

倒在地上的汤普森于垂死之际大声喊道:“上帝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回答道:“汤普森啊,老实说,我刚才没认出是你。”

可怜的汤普森似乎改变了他身上的某种偶然属性,尽管如此,我们依然承认汤普森从本质上说还是他自己。汤普森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实际上,这两个条件对于该笑话的成立都很重要。讽刺之处在于,整个笑话里唯一没能认出汤普森的,恰恰是被我们认为全知全能的上帝。

还有不少风格类似的笑话也阐明了本质属性和偶然属性之间的不同。

埃布:索尔,我给你猜个谜语吧。有一种东西绿油油的,挂在墙上,还能啾啾叫,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索尔:我猜不出来。

埃布:是鲱鱼。

索尔:可鲱鱼不是绿色的啊。

埃布:那你就把它涂成绿色呀。

索尔:鲱鱼也不挂在墙上啊。

埃布:用钉子钉到墙上就行了呀。

索尔:但鲱鱼不会啾啾叫啊!

埃布:所以呢?不叫就不叫呗。

下面这个版本也许不会在卡洛琳喜剧俱乐部里逗得大家哄堂大笑,但说不定能让你在美国哲学协会的年会上博得好评。

埃布:有一物体,具有绿色、悬挂能力、鸣叫能力三种性质,请问这个物体是什么?

索尔: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符合这个条件。

埃布:是鲱鱼。

索尔:鲱鱼不是绿色的。

埃布:小索啊,我说的并不是本质属性。鲱鱼有可能在偶然情况下是绿色的,对不对?试试给它上色,你就知道了。

索尔:但鲱鱼也不能挂在墙上。

埃布:如果你在偶然情况下把它钉在墙上了呢?

索尔:谁会把鲱鱼钉在墙上啊?

埃布:相信我。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哲学。

索尔:好吧。但即使在偶然情况下,鲱鱼也不会叫的。

埃布:有本事你告我呀。

索尔和埃布转身面向观众席上一言不发的美国哲学协会会员。

索尔:怎么,一言不发是你们斯多亚派[6]的传统吗?嘿,我说,尼采当年戏弄梵蒂冈教廷的时候,可博得了不少笑声呢。

正如这则笑话所阐述的,有时物体的某些属性乍看之下是偶然属性,但最终你会发现,这些属性只有在某些特定条件下才是偶然属性。“为什么象又大又灰,皮还是皱的?”“如果象又小又白、又光又圆,不就成了一片阿司匹林了吗?”

我们可以画一头体形较小的象,然后称之为“小象”。我们甚至可以画一头带点棕灰色的象,然后称之为“棕灰象”。以此类推,一头表皮没有褶皱的象可以叫“平滑象”。换句话说,在亚里士多德看来,庞大、灰色、褶皱都不是判定一头象的本质属性。恰恰相反,这些概念从一般意义上、偶然地对象这一物体进行了描述。虽然根据该笑话,这些描述仅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像阿司匹林一样小而圆的白色物体不可能是象,因此面对这样的事物,没有人会问:“鲍勃,你吃的是一片阿司匹林还是一头与众不同的象?”

关键在于庞大、灰色、褶皱等词语不足以精确描述象的本质属性。除了其他属性之外,只有某一范围内的大小、某一范围内的颜色才能决定某物是否是象。从另一方面来说,有褶皱的也可能是一条鲱鱼,说不定这条鲱鱼还会啾啾叫呢。理性主义

现在来说点完全不一样的事。某一形而上学学派在完全不依靠我们帮助的情况下,批量产出了各种讽刺笑话。唯一的问题是,这些笑话全都词不达意。

17世纪的理性主义哲学家戈特弗里德·W. 莱布尼茨曾说过一句名言:“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这句话让他成了众矢之的,遭到众人的无情嘲笑。18世纪,伏尔泰那本趣味十足的小说《老实人》首先开了头。该书的主角是一位生性善良的年轻人(甘迪德)和他的哲学导师邦葛罗斯博士(伏尔泰对莱布尼茨的再现)。年轻的甘迪德在旅途中目睹了鞭刑、冤死、瘟疫,以及一场以1755年里斯本地震为原型的将城市夷为平地的大地震。然而,什么都无法动摇邦葛罗斯博士的信念—“在这个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好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当甘迪德想去援救溺水的荷兰再洗礼派[7]教徒雅克时,邦葛罗斯制止了他,并试图向他证明里斯本湾是“特意为了让再洗礼派教徒溺水才形成的”。

两个世纪之后的1956年。伦纳德·伯恩斯坦的音乐剧《老实人》进一步嘲笑了莱布尼茨。邦葛罗斯和全体演员共同演唱了剧中最知名的歌曲《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这首歌由理查德·威尔伯填词,意在歌颂战争,因战争的本质是祝福,让我们以受害者的身份团结在一起。

泰瑞·桑恩和梅森·霍芬伯格也自己改编了一个下流版的《坎蒂》来凑趣。故事主角是一位天真懵懂的女孩,尽管遇见的每个男人都想占她的便宜,但她仍然保持着单纯和乐观。这个故事在1964年被改编成了电影,由全明星阵容出演,哲学家林戈·斯塔尔也参与其中。

这些逸事固然有趣,不幸的是,他们全都曲解了莱布尼茨的论点。莱布尼茨是一位理性主义者,这个词作为哲学术语是指那些认为理性在获取知识方面优于其他方式的人(与之相反,经验主义者认为感觉是获取知识的首要途径)。他通过以下几点推理出了“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这一结论:

● 如果上帝没有选择创造一个世界,那么宇宙中将不存在任何世界。

● 根据“充足理由原则”,如果选项数量超过一个,那么关于为何选择该选项而非其他选项的问题必然存在一种解释。

● 因为上帝选择创造某一特定的世界,所以合理的解释必然存在于上帝自身的属性中,因为那时除了上帝什么都没有。

● 因为上帝既无所不能又在道德上完美无缺,所以他创造的必然是一个可能存在的最好世界。其实仔细想想,在这种情况下这也是唯一可能存在的世界。作为无所不能又在道德上完美无缺的上帝,他不可能会创造一个不完美的世界。

伏尔泰、伯恩斯坦、桑恩、霍芬伯格等人所嘲讽的对象都是自己对莱布尼茨那句话的理解:“一切都挺好的。”但莱布尼茨并没有否认世间存在的恶。他只是觉得对上帝来说,用其他任何方式创造的世界都会带来更多的恶。

乐观主义者认为这个世界是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悲观主义者害怕事实正是如此。

这则笑话暗示乐观主义者同意莱布尼茨的观点,而悲观主义者则难以苟同。从莱布尼茨这位理性主义者的角度来看,世界的样子无非就是它应有的样子。这则笑话阐明了一个明显的事实,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仅仅是两种个人态度,与莱布尼茨对这个世界中立理性的描述毫无关系。

乐观主义者说:“杯子里还有半杯水。”

悲观主义者说:“杯子里只有半杯水。”

理性主义者说:“杯子里有全部容量一半的水。”

如此看来就一清二楚了。无限与永恒

事实证明,无论这个世界是好是坏,我们都只能短暂停留而已。但我们所说的短暂,是通过与什么比较得出的呢?与无尽的岁月比较?“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事实上世间万物的发生并没有真实的原因。”

莱布尼茨的观点和上图左边的上帝(这里指的并非天上那位上帝)的观点是完全对立的。莱布尼茨作为一位理性主义者,对万事万物“无缘无故发生”这一说法并不满意,因为如果这么说,除此之外的其他情况都可能轻而易举地发生。他认为必然存在某种理由能让所有情况都必然如此。为什么西雅图的降水量高于阿尔伯克基[8]?因为条件A、条件B、条件C确保了此事不可能出现其他结果。鉴于条件A、条件B、条件C的存在,事情就不会有其他变数。到这儿为止,大部分人都会同意莱布尼茨的观点,那些生活在西雅图的人尤为认同。然而他接着说道,即使是之前提到的那些条件(A、B、C)也不会存在其他可能。在这些条件之前的条件,再之前的条件,无限往前追溯,都是如此。这就是他所谓的“充足理由原则”,即任何真实事件之所以真实正是保证该事件不具其他可能性的原因。一个宇宙如果没有西雅图与众不同的降水量以及所有促成降雨的条件,就不能称之为宇宙。这样的宇宙会一片混沌,失去其“统一”(universe)[9]的本质。

无限这一概念让研究形而上学的学者不知所措,成了他们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而不研究形而上学的学者则对此兴味索然。

两头牛站在牧场上。一头牛转头对同伴说:“虽然π通常被简化成五位有效数字,实际上它是无限不循环的一个值。”

另一头牛转头回答:“哞——”

接下来这则笑话将“永恒”与另一个常被人误解的哲学概念—“相对性”结合在了一起。

一个女子从她的主治医生那里得知自己只剩六个月可活了。她问医生:“我还能做点儿什么呢?”

医生回答:“有啊,你可以嫁给一个税务会计师。”

女人追问道:“他对我的病情有什么帮助吗?”

医生回答:“噢,他对你的病没什么帮助,不过他会让你剩下的六个月如同永恒般漫长!”

这则笑话引出了一个哲学问题—“有限的事物(如六个月时间)怎么可能和无限的事物(如永恒)相提并论呢?”会这么问的人肯定没和税务会计师一起生活过。决定论vs.自由意志

身处此时此地的我们,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吗?

几个世纪以来,很多哲学著作都在讨论一个问题,即人类的决定和行为是自由做出的,还是由诸如遗传、环境、历史、命运、微软等外力所决定的。

希腊的悲剧作家强调了个人性格带来的影响,以及它在决定事情发展方向时必然会暴露的瑕疵。

20世纪小说家巴舍维斯·辛格在被问到是否相信自由意志的时候半开玩笑地回答:“我别无选择。”(这实际上也是一些哲学家不得不接受的观点:我们被迫相信人类的自由意志,因为不这样的话,我们对于道德责任感的信仰将如无根浮萍一般脆弱。我们的道德选择也将脱离我们的控制。)

最近有一种观点认为,我们的行为由不受我们控制的心理力量决定。该观点削弱了道德责任感的概念,特别是现在我们还有了“甜点抗辩”这个例子。该案例中,被告人声称是甜点中的糖分迫使他犯下了谋杀罪。这句话和“是魔鬼让我做的”如出一辙,只不过披上了心理学外衣而已。

接着又有一些秉持决定论的人士说:“是上帝让我这么做的。其实宇宙中的一切,哪怕那些细枝末节,都是上帝决定的。”17世纪荷兰的犹太裔哲学家巴鲁赫·斯宾诺莎和18世纪的美国神学家爱德华·约翰逊就拥护这种带有神学色彩的决定论。

下面这则故事中的老鹰、青蛙、卡车司机大概都觉得自己能够自由选择并实施自己的行为吧。

摩西、耶稣,还有一位大胡子老人在打高尔夫球。摩西发球来了个长打,球先是落到了球道上,接着径直朝池塘滚去。摩西举起球杆,将池塘的水分开,球安全滚到了对岸。

耶稣也朝着池塘来了个长打,球向池塘中央飞去,眼看就要掉进水里,突然悬停在水面上方。耶稣不慌不忙地走到池塘上,一个切削把球送上果岭。

大胡子老人挥杆发球。球撞上围网,弹到了外面的马路上。一辆卡车驶来,把球撞回球道。球径直向池塘弹去,掉在了睡莲叶上。旁边的青蛙见状,一口咬住了球。一只老鹰俯冲而下,抓起青蛙飞向远方。老鹰掠过果岭的时候,青蛙把球吐了出来。球直接掉入球洞。大胡子老人一杆进洞。

摩西转身对耶稣说:“我好讨厌跟你爸打球啊。”过程哲学

这件事必然会发生—一位哲学家出现,反对存在一个有强迫倾向,而且对什么都要指手画脚的上帝。20世纪的哲学家阿弗烈·怀特海认为,上帝不仅无法决定未来,反而还会被未来所决定。根据怀特海的过程哲学,上帝既不全知也不全能,反而会随着事情的进展而变化。或者,就像新世纪信徒可能会说的那样:“上帝进化得如此高级。”

阿尔文正在自家店里干活,突然听见上空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阿尔文,把店卖了!”他并没有理会。然而同样的声音日复一日喋喋不休:“阿尔文,以300万美元的价格把店卖了!”这样的情况持续数周后,阿尔文终于妥协,把店卖了。

那个声音又说:“阿尔文,去拉斯维加斯吧!”

阿尔文问为什么。“阿尔文,带上300万美元去拉斯维加斯就是了。”

阿尔文乖乖听话去了拉斯维加斯,并走进了一家赌场。

那声音说:“阿尔文,去玩二十一点,把所有钱都押上。”

阿尔文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照做了。他拿到的牌共计十八点。此时庄家的明牌是六点。“阿尔文,拿一张牌!”“什么?庄家才……”“拿一张牌!”

阿尔文让庄家加牌,到手一张A。十九点。阿尔文松了口气。“阿尔文,再拿一张牌!”“什么?”“我让你再拿一张牌!”

阿尔文又要了一张牌,还是A。现在他的牌共计二十点。

那声音命令道:“阿尔文,再拿一张牌!”

阿尔文大喊:“我手上的牌已经二十点了!”

那声音吼道:“再拿一张牌!”“加牌!”阿尔文说道。结果他又拿到了一张A。二十一点!

那洪亮的声音说道:“真他妈难以置信!”

嘿,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一个有趣的事实—上帝有时候都会被自己吓到。最经济原则

哲学界一直存在一股反对形而上学的力量,近两个世纪以来,这股力量随着科学世界观的胜利达到顶峰。鲁道夫·卡尔纳普和维也纳学派(很多人觉得这个名字看起来像20世纪70年代的迪斯科乐队,事实上并非如此)在反形而上学这条路上走得很远,他们甚至想把形而上学归为业已被科学取代的一种非理性猜测,让其退出历史舞台。

鲁道夫和维也纳学派从14世纪神学家威廉·奥卡姆那里得到启发。这位神学家提出了最经济原则,又名“奥卡姆剃刀”。该原则认为:“理论不应具有超出必要的复杂性。”或者,正如奥卡姆用形而上学的方式所说,理论不应“无谓地增加实体”。

假如艾萨克·牛顿看到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后大声疾呼:“我明白了!苹果处在一场拔河比赛中,一方是想把它们往上拉的小精灵,另一方是想把它们往下拽的侏儒,不过侏儒的力气更大!”

奥卡姆肯定会反驳道:“好啦,艾萨克,尽管你的理论的确涵盖了所有能够观察到的事实,不过你得守规矩—怎么简单怎么来!”

卡尔纳普一定深以为然。

一天晚上吃完晚饭,5岁的儿子问父亲:“妈妈去哪儿啦?”

父亲告诉他:“妈妈去参加特百惠派对啦。”

听到这个答案,小男孩安静了一会儿,不过马上又追问:“老爸,特百惠派对是什么呀?”

这位父亲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出一个简单的解释,于是他说:“好吧儿子,在特百惠派对上,一群阿姨围坐在一起,给对方推销塑料碗。”

小男孩听了哈哈大笑:“得了吧老爸!跟我说实话啦!”

你就能在辩论中获胜

真相是,特百惠派对确实就是一群女士围坐在一起,向对方推销塑料碗。然而,特百惠公司的营销人员就像形而上学的学者一样,总是让我们觉得这个派对没那么简单。

迪米特里: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却给了我十个不同的答案。这对我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塔索:如果你想获得帮助,应该去找社工才对。我听说,斯巴达那儿有不少社工。

迪米特里:不,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塔索:啊哈!我们讨论到现在,总算有点儿进展了。

第二章 逻辑学

没有逻辑,理性百无一用。有了逻辑,你就能在辩论中获胜,甚至离间众人。φ

迪米特里:哲学流派百家争鸣。我怎样才能确定哪些是正确的呢?

塔索:谁告诉你这世上存在正确的东西了?

迪米特里:你又来了。为什么你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呢?

塔索:你有什么意见吗?

迪米特里: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因为有些事就是正确的。比如2+2=4是正确的,就这样。

塔索:但你怎么就对此这么确定呢?

迪米特里:因为我是个聪明的雅典人。

塔索: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不过你能确定2+2=4是正确的原因,在于这个等式遵循着颠扑不破的逻辑学定理。φ无矛盾律

塔索说对了。

让我们用一则经典的笑话开场。该笑话以亚里士多德学派的逻辑为基础。

一位拉比[10]正在村里审案。塞缪尔起身为自己辩护:“拉比,伊扎克每天放羊的时候都让羊群从我的田里横穿过去,我的庄稼都被踩坏了。那片田是我的,他这样做对我不公平。”

拉比回答:“你说得对!”

这时,伊扎克起身说道:“可是拉比,我的羊如果想要喝池塘里的水,唯一的办法就是穿过他的田。喝不到水,羊会死的。几百年来,所有牧羊人都有权利穿越池塘周围的田地,所以我也应该享有这个权利。”

拉比回答:“你说得对!”

有位女清洁工无意中听见了三人的对话,她对拉比说:“但是拉比,他们不可能都是对的啊!”

然后拉比回答道:“你说得对!”

女清洁工告诉拉比,他的行为违反了亚里士多德的无矛盾律。对一位拉比来说,这虽然不如违背教义垂涎邻居家的漂亮女佣严重,不过也相差无几了。根据无矛盾律,一件事不可能同时既是这样,又不是这样。不合逻辑的推理

不合逻辑的推理是哲学家的痛苦之源,不过人们大都没有发现,有时它也颇有用处。也许这就是不合逻辑的推理如此盛行的原因吧。

一个爱尔兰人走进一家都柏林的酒吧,点了三杯健力士黑啤,每杯570毫升。他喝的时候一杯杯轮流喝,每次都喝一小口,直到把三杯都喝完。接着他又点了三杯,酒保说:“你知道吗,如果你直接点一大杯1.7升的,就不会那么快见底了。”

男子答道:“是啊,我知道。但我有两个兄弟,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澳洲。我们在各奔东西的时候答应彼此,以后都会用这种方式喝酒,纪念当初三人一起喝酒的日子。这三杯酒里,两杯是我的两个兄弟的,第三杯是我自己的。”

酒保深受感动,感叹道:“多好的习惯啊!”

后来这个爱尔兰人成了酒吧的常客,他也总用同样的方式点酒喝。

一天他走进酒吧,却只点了两杯酒。酒吧里其他常客看到了,整个酒吧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他到吧台去点第二轮酒的时候,酒保说道:“哥们儿,节哀顺变。”

爱尔兰人回答道:“哦,别误会,我的兄弟们都很好。只不过我刚刚信了摩门教[11],所以不得不戒酒而已。”

换句话说,谋私利的逻辑还能让你喝上两口好酒。归纳逻辑

归纳逻辑是从特例到一般理论的推理。这种方法常被用来证实科学理论。如果你观察到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只要次数足够多,就能得出结论—苹果总是往下掉,而不会往上或者往其他方向掉。接着,你可能会得出一个更具普遍性的猜想,该猜想涵盖了其他会掉落的物体—比如梨。科学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进步的。

在文学史上,再没有一个人物的“演绎”能力能像英勇无畏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一样出名了。不过,总体来说,福尔摩斯的推理方法和演绎逻辑毫无瓜葛。他使用的其实是归纳逻辑。首先,他仔细观察情况。接着,他运用类比和概率从自己之前的经验中总结出结果。下面这则故事中,他就是这么做的:

福尔摩斯和华生在野外露营。深夜时分,福尔摩斯一觉醒来,用手肘推了推华生。“华生,”福尔摩斯说道,“看看天上,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华生回答:“我看到了几百万颗星星,福尔摩斯。”“那么华生,你从中得出了什么结论?”

华生思考了片刻,答道:“嗯,从天文学角度来说,我眼前的景象告诉我宇宙中有数百万个星系,可能存在着数十亿颗行星。从占星学角度来说,我观察到木星正位于狮子宫。从测时法角度来说,我推测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一刻。从气象学角度来说,我猜明天会是个大晴天。从神学角度来说,我认为上帝无所不能,而我们是如此渺小、如此卑微。呃,天空告诉了你什么呢,福尔摩斯?”“华生,你这个白痴!我们的帐篷被人偷了!”

我们不知道福尔摩斯到底是如何得出他的结论的,不过他的思维过程可能是这样的:

1.我之前睡在帐篷里,但现在我看见了星星。

2.基于和过去类似的经历进行类比,我的直观猜想是有人偷走了我们的帐篷。

3.我们可以通过排除其他猜想来证实该猜想:

a.也许帐篷仍然在这里,只不过有人在帐篷顶上投影了一张星图。基于我过去关于人类行为的经验,以及理应出现在帐篷里却显然不在的投影仪器,这个猜想无法成立。

b.也许帐篷被风吹走了。基于我过去的经验,这么大的风或许不会吵醒华生,但一定会吵醒我,因此这个猜想也无法成立。

c.诸如此类的猜想……

4.不,我认为我一开始的猜想多半是正确的。我们的帐篷被人偷了。

这就是归纳法。多年来,我们一直在用错误的术语称呼福尔摩斯的推理技能。

归纳一跃?“我说,什么样的小偷只偷一个狗盆就走啊?”可证伪性

病人:昨晚我梦见自己跟詹妮弗·洛佩兹和安吉丽娜·朱莉同床共枕,三人翻云覆雨了一整晚。

心理医生:很显然,你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欲望,就是想跟你母亲睡觉。

病人:什么?!但那两人没一个长得像我妈啊!

心理医生:啊哈!这就叫反向形成[12]!你显然在压抑自己真正的欲望。

上面这则并不是什么笑话,事实上某些弗洛伊德学说的信徒,就是用这种方式推理的。他们的推理存在一个问题,即想象不出能够反驳俄狄浦斯[13]理论的现实情况。20世纪哲学家卡尔·波普尔在批判归纳逻辑时表示,一项理论要想站得住脚,就必须具备可证伪性,也就是能够证明该理论在某些可能的情况下是错的。在上面这则伪笑话中,不存在任何弗洛伊德学派心理治疗师会承认其理论为错误的情况。

下面是一则真的笑话,这则笑话更加一针见血地表达了波普尔的观点。

两个男子正在做早餐。其中一人在给吐司涂黄油,边涂边说:“你注意过没?如果你失手掉了一片吐司,总是涂了黄油的那面着地。”

另一人回答:“不可能,我敢打赌之所以你这么认为,是因为一旦涂了黄油的那面着地,清理地面就特别烦人。我敢说,两面着地的概率是一样大的。”

提问的那人说:“哦,是吗?看着。”他把吐司扔到地上,结果涂了黄油的那面朝上。

另一人说:“你看,我就说嘛。”

一开始的那人回答:“哦,我知道了。我涂错面了!”

对这个人来说,他的理论无懈可击。演绎逻辑

演绎逻辑是从一般到特殊的推理。演绎论证的基本模型就是三段论—“人终有一死;苏格拉底是人;因此苏格拉底也终有一死。”令人吃惊的是,人们经常会乱用演绎逻辑,这么来论证—“人终有一死;苏格拉底终有一死;因此苏格拉底是人。”这样的论证不合逻辑。这就像是在说—“人终有一死;我儿子养的仓鼠终有一死;因此我儿子养的仓鼠是人。”

另一种乱用演绎论证的情况是在错误的前提下进行论证。

一位老牛仔走进酒吧点了杯酒。正当他坐在那儿呷着威士忌的时候,来了一位年轻女子,坐到他身边。她转过身问老牛仔:“你是个真正的牛仔吗?”

老牛仔回答道:“嗯,我一辈子都待在牧场里,牧马啊,修围栏啊,给牛打烙印啊,所以我想我应该算是个牛仔。”

那位女士接着说:“我是个女同性恋。我整天脑子里都在想女人。早上一起床就想。洗澡或看电视的时候也在想,似乎什么事都能勾起我对女人的念想。”

过了一小会儿,一对夫妇坐到了老牛仔旁边,问道:“你是个真正的牛仔吗?”

他回答:“以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但刚刚我发现自己是个女同性恋。”

如果要刨根究底地分析这位牛仔的论证错在哪里,可能会很有趣,也可能很无聊。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来分析一下。

在他回答第一个关于他是不是真正牛仔的问题时,他如此推理:

● 如果有人一辈子都做着牛仔范儿的事,那么他就是个真正的牛仔。

● 我一辈子都做着那些牛仔范儿的事。

● 因此我是个真正的牛仔。

那位女士如此推理:

● 如果一个女人整天都在想女人,那她就是个女同性恋。

● 我是个女人。

● 我整天在想女人。

● 因此我是个女同性恋。

当这位牛仔根据推理得出同样的结论时,他假定了一个前提,而该前提在他的情况下是错误的:即条件(2):我是个女人。

好吧,我们可从来没说过哲学和笑话没什么两样。基于类比的归纳论证

这世上不存在类比论证。好吧,我觉得可能是鸭子[14]。而在回答“宇宙由何物或何人创造”这个问题时,有人就运用了类比论证。他们认为,由于宇宙类似钟表,所以肯定存在一个钟表匠。正如18世纪英国经验主义学者大卫·休谟指出的,该论证经不起推敲,因为除非存在另一个宇宙,否则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和整个宇宙进行类比,所以我们不能用任何仅是这个宇宙一部分的东西来充当宇宙。为什么非得是钟表?休谟抛出这个问题。为什么宇宙不能和一只袋鼠类比?毕竟这两者内部都是有机互联的。不过,拿袋鼠来类比会得出一个有关宇宙起源截然不同的结论,即我们生活的宇宙是另一个宇宙与第三个宇宙发生性关系之后的产物。类比论证的根本问题在于,它认为由于A事物的某些方面与B事物类似,所以A事物的其他方面也与B事物类似。事实并不一定如此。

近来,钟表论证随着智慧设计“理论”又一次登台亮相,该理论认为自然界中的物质(如雪花、眼球、夸克等)结构极为复杂,因此一定存在一位极其睿智的设计者。当宾夕法尼亚州多佛学区的教育委员会因为将智慧设计论定为进化论的“替代理论”,并将其添加到学校课程中而被告上法庭备受质疑时,主审法官约翰·琼斯三世裁定,这些人实际上应该回学校再读读书。琼斯经常用机智的方式写下自己的见解,他情不自禁地嘲弄了被告席上那些所谓的专家证人。比如,有一位教授虽然承认类比论证存在瑕疵,却认为“这种方法在科幻电影中仍有用武之地”。下一位证人,哦拜托!

类比论证的另一个问题在于,如果观察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类比会大相径庭。

三个工程学专业的大学生在讨论设计人体的上帝到底是什么职业。第一个学生说:“上帝肯定是个机械工程师。瞧瞧我们身上所有的关节。”

第二个学生说:“我觉得上帝肯定是个电气工程师。我们的神经系统拥有成千上万个电路接口。”

第三个学生说:“实际上,上帝是个土木工程师。除了干这一行的,还有谁能想到把输送有毒废料的管道埋在娱乐区域下方呢?”

最后我们会发现类比论证并不能让人满意。当谈到诸如上帝是否存在这类基本信念时,类比论证无法提供我们想要的确定性。大概除了高中生的类比,再没有什么能比哲学家误用的类比更糟糕了。我们来观摩一下由《华盛顿邮报》举办的“高中作文最差类比大赛”获奖作品吧:

● “残酷的命运让这对不幸的恋人许久不得见面,他们就像两列货运火车,穿过草地奔向对方。一列在下午6点36分离开克利夫兰,时速89千米,另一列则在晚上7点47分从托皮卡出发,时速56千米。”

● “约翰和玛丽素未谋面,像两只素未谋面的蜂鸟。”

● “小船轻柔地漂过池塘,这种感觉和保龄球完全不同。”

● “从阁楼上传来了一声怪异的嗥叫。整个景象恐怖而离奇,就像你在另一座城市度假,本应于晚上7点30分发生的危险,7点就发生了。”“以先后为因果”的谬误

首先谈谈该术语的社交用途:在某些圈子里,如果你一本正经地讲出这句话,就能在派对上交好运。有趣的是,一旦你用大白话说出这个词组,就会得到完全相反的效果:“在这之后,所以因为这。”你可以去试试。

这个词组描述了一种错误逻辑,即因为第二件事紧随第一件事发生,就认为第二件事是由第一件事引起的。鉴于某些显而易见的原因,这种错误逻辑在社会政治演讲中十分普遍,比如“大多数海洛因成瘾的人都是从抽大麻开始的”。这句话没错,但其中更多的人是从喝牛奶开始的呢。

事后归因在某些文化里能给生活带来更多欢乐:“公鸡打鸣时太阳升起,因此肯定是公鸡的鸣叫才让太阳升起的。”谢啦,公鸡!或者拿我们的一位同事举例:

她每天早上都出门走到前廊那里大喊:“让这幢房子免受虎患吧!”然后回房。

后来我们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儿方圆三千里内都没有老虎啊。”

她回答道:“看见了吧?我的喊话奏效了!”

事后归因类笑话的激增和人类错觉的增多成正比。

一位年长的犹太绅士娶了一位年轻小姐为妻,两人十分相爱。然而,就算丈夫在床上使出浑身解数,妻子依然无法达到高潮。由于任何一名犹太妻子都有权享受云雨之乐,所以两人决定向拉比请教。拉比听了他们的事之后,轻抚胡须,提出了以下建议:“雇个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你们行房的时候让他在你们上方挥舞毛巾。这样会有助于妻子进入幻想,从而达到高潮。”

他们回家后遵循了拉比的建议,雇了一位帅小伙,让他在两人行房时挥舞毛巾。然而这个建议并没有什么用,妻子依然没有得到满足。

夫妻俩困惑不解,又回去找拉比。拉比对丈夫说:“好吧,这次换着来。让那个年轻人和你妻子行房,你在他俩上方挥舞毛巾。”夫妻俩再次遵循了拉比的建议。

那位小伙和妻子同床,而丈夫则负责挥舞毛巾。小伙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工作,很快妻子就大声尖叫着来了一次地动山摇的高潮。

丈夫微微一笑,看着年轻人,得意地说:“傻了吧,毛巾应该这么挥才对!”

好了,关于事后归因类,我再讲最后一个笑话。我保证是最后一个。

疗养院里,一位八旬老人走到一位穿着桃红色紧身裤的老太太面前,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老太太答道:“好呀,我打赌我能分毫不差地说出你的年龄。”“真的?你要怎么做?”

老太太说:“很简单。把裤子脱了。”

老头把裤子脱了下来。

老太太继续说:“不错,现在把你的内裤也脱了。”

老头照做了。那位老太太抚摸了他片刻,说道:“你今年84岁了!”

老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老太太回答:“你昨天告诉过我了。”

这位老人被书中提到的一种老掉牙的把戏给骗了,即以先后为因果的谬误—她猜中年龄,是在摸了他的下体之后,因此她之所以能猜中他的年龄,是因为摸了他的下体……也正是这里提到的“因”,每次都能把你搞糊涂。

总而言之,我们之所以会误信以先后为因果的谬误,是因为我们没能注意到还有另一个原因在起作用。

一个纽约男孩正跟着他的表弟穿越路易斯安那州的沼泽。这个城里来的男孩问道:“有人说,要是你拿着手电筒,短吻鳄就不会攻击你,这是真的吗?”

他的表弟回答道:“这取决于你拿着手电筒时跑得有多快。”

这个城里长大的男孩把手电筒看作因,实际上它只是个道具。蒙特卡洛谬误

赌徒们都知道蒙特卡洛谬误。不过要是听说这其实是个谬误,其中有些人估计会大吃一惊。他们很可能一直把这个谬误当成策略来用。事实上,荷官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我们都知道,在红、黑区域各占一半的轮盘赌游戏中,指针有50%概率停在红色区域。如果我们多次转动轮盘(比如转1000次),同时轮盘也没被动过手脚或者有其他问题,那么平均下来,指针应该有约500次停在红色区域。因此,如果我们转了6次,轮盘指针都停在黑色区域,我们就很容易觉得下一轮赌红色胜算更大。红色是“理应出现的”,对吧?错了。轮盘在第七次中停留在红色区域的概率和之前任何一轮一样都是50%,不管之前指针在黑色区域连续停留了多少次,这个概率都不会发生改变。

以下是一条基于蒙特卡洛谬误提出的明智建议:

如果你打算搭乘一架商业航班,出于安全考虑最好随身携带一枚炸弹……因为同一架飞机上有两个人携带炸弹的可能性太低了。循环论证

在循环论证中,支持某一命题的证据包含命题本身。循环论证经常能自成一则笑话,完全不需要添砖加瓦。

秋天到了,保留地的印第安人询问他们的新酋长今年冬天会不会很冷。然而,这位新酋长从小生活在现代社会,完全没学过印第安人古老的秘法,根本无从得知今年是冷冬还是暖冬。为了保险起见,他建议整个部落收集木材,以免碰上冷冬。几天后,这位酋长想到了一个实用的办法,他打电话到国家气象局,询问他们根据预测今年冬天是否是冷冬。气象学家回答说,的确,他认为今年冬天会挺冷的。于是,酋长建议部落囤积更多的木材。

几周后,酋长再次致电气象局,问道:“现在来看,今年冬天还是会很冷吗?”

气象学家回答:“当然了,今年冬天看来将极为寒冷。”于是,酋长建议部落把能收集到的木材全部收集起来。

又过了几周,酋长再一次致电气象局,询问对今年冬天的最新预测情况。气象学家说:“我们现在预测,今年的冬天将是有气象记录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酋长说:“真的吗?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呢?”

气象学家答道:“因为印第安人正发疯似的收集木材!”

这位酋长认为部落需要囤积更多木材,而支撑此观点的证据却是他在囤积更多木材。幸运的是,他锯木头不用手,用的是电圆锯。诉诸权威的论证谬误

诉诸权威的论证是我们一位上司最喜欢的论证方法之一。引用权威观点来支持自己的论证,本身并非一种逻辑谬误,因为专家的看法和其他证据一样都是合理证据。真正的谬误所在是,不管与你对立的观点有多令人信服,你仅凭对权威的崇拜就肯定了自己的观点。

特德见到了他的朋友阿里,惊呼道:“阿里!我之前听说你死了!”

阿里大笑道:“并没有啊。你看,我还活得好好的。”

特德回答:“不可能,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比你可靠多了。”

权威论证中起作用的总是当事人心中无比权威的那个人。

一男子走进宠物店,要看鹦鹉。店主给他看了两只漂亮的鹦鹉:“这只5000美元,那只10000美元。”

男子说:“哇哦!这只5000美元的会干什么呢?”

店主回答:“这只鹦鹉会唱莫扎特写的所有咏叹调。”“那另一只呢?”“他会唱瓦格纳的整部《尼伯龙根的指环》。外面还有一只鹦鹉,值30000美元。”“天哪!它又会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两只鹦鹉叫它‘大师’。”

根据我方权威人士的说法,某些权威的可信度比其他权威要高。而当权威们意见相左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四位拉比过去常聚在一起讨论神学问题,其中三位总是观点一致,一起围攻第四位。有天这位拉比又以1:3的结果输了,他走出门决定向更高级的权威申诉。

他大喊道:“啊,上帝啊!我心中明白自己是对的,错的是他们!请赐我一个征兆,向他们证明这一切吧!”

拉比的祈祷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笼罩着四位拉比。雷声隆隆,然后逐渐消散。“来自上帝的征兆!看见了吧,我是对的,我就知道!”但另外三位拉比并不同意,他们指出大热天经常会变天打雷。

于是那位拉比再次祈祷:“啊,上帝啊,我需要一个更大的征兆来展示我是对的,他们是错的。所以上帝,请赐我一个更大的征兆吧!”这一次空中出现了四朵乌云,它们互相靠拢聚成了一大朵乌云,同时一道闪电击中了附近山丘上的一棵树。

这位拉比大喊:“我就说我是对的!”然而他的朋友们坚持认为,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能用自然原因解释。

于是这位拉比准备去求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征兆,正当他开口说道“啊,上帝啊……”的时候,天空突然一片漆黑,大地震颤,一个低沉而洪亮的嗓音缓慢庄重地说:“他!是!对!的!”

这位拉比双手叉腰,转身对另外三个人说道:“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其中一位拉比耸耸肩,说:“好吧,那现在算3:2。”芝诺悖论

所谓悖论,就是某一看似合理的推理基于看似正确的假设之上,结果却得出了前后矛盾或明显错误的结论。稍微改换几个词,这个定义便成了笑话的定义—至少本书中的大部分笑话就是如此。正确的东西以特别合乎逻辑的方式推导出错误的东西,这会让人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地方就是笑点。脑中同时存在两种互相矛盾的想法会让我们晕头转向。最重要的是,你可以通过在派对上讲一个难解的悖论博取众人一笑。

当谈到同时存在两种互相排斥的想法这一问题时,就不得不提一下来自以利亚的芝诺[15]。你听说过他讲的阿基里斯和乌龟赛跑的故事吗?阿基里斯自然比乌龟跑得快,所以乌龟被放在阿基里斯前方很远处起跑。随着发令枪响(或者用公元前5世纪的说法,随着标枪掷出),阿基里斯的第一个目标是到达乌龟的起跑点。当然,到那时乌龟肯定已经往前爬了一小段路了。所以现在阿基里斯必须跑到乌龟目前所处的那个地点。等他到那里时,乌龟又爬到前面去了。不管阿基里斯到达乌龟之前所处的那个位置多少次(即使他尝试无数次),他永远都追不上乌龟,尽管他和乌龟之间的距离能够无限缩短。而乌龟只需要不停地向前爬就能赢得比赛。

好吧,芝诺毕竟不是雷诺[16],作为一位公元前5世纪的哲学家,他已经算不错了。另外,就像先前那些经典脱口秀演员一样,芝诺可能会说:“这样的段子我还有100万个呢。”事实上,只有4个。另一个是跑道悖论。

为了到达跑道终点,参赛者首先就得跑完无数段路程。他必须先到达跑道中点,再到达剩下距离的中点,接着到达依然剩下的距离的中点,以此类推。从理论上来说,由于他不得不到达无数个中点,所以他永远不可能到达跑道终点。显然事实并非如此。这一点就连芝诺都能看出来。

下面是一则经典笑话,简直就像从芝诺嘴里讲出来的:

售货员:“女士,这款吸尘器能让您的工作量减少一半。”

顾客:“太棒了!给我来两台!”

这则笑话有点古怪。跑道悖论违背常识,所以即使我们搞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们依然会肯定某个地方出了问题。然而在这则吸尘器笑话里,芝诺的推理一点都不矛盾。如果这位女士的目的是不花任何时间就做完家务,那么没有哪种省时的吸尘器(或者和她同时操作吸尘器的人)能胜任该任务。同时使用两台吸尘器只会将清理地毯的时间缩短3/4,同时使用三台则缩短5/6,随着吸尘器数量的无限增加以此类推。逻辑和语义悖论

逻辑和语义悖论之母是罗素悖论。该悖论以它的作者命名,也就是20世纪的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这一悖论即:“若某集合由一切不属于自身的集合所组成,那该集合包含于自身这一说法是否成立?”如果你说了这句话,同时又具有数学高等学位,那这句话的影响力肯定就特别大了。不过等一下。幸运的是,20世纪,另外两位逻辑学家格里林和尼尔森提出了通俗版的罗素悖论。这是一则基于词汇自指概念的语义悖论。

比如说:有两种不同类型的词汇,一种能够指代自身(自谓),另一种不能指代自身(他谓)。自谓词的范例有“短”(short,一个很短的单词),“多音节的”(polysyllabic,这个词有好几个音节),以及我们的最爱“17个字母的”(seventeen­lettered,恰好17个字母)。他谓词的范例有“膝外翻的”(genu valgus,词里既没有膝盖这个器官,也没有触摸或其他类型的身体接触)、“单音节的”(monosyllabic,这却是个多音节词)。问题是:“他谓”这个词是自谓的还是他谓的?如果是自谓的,那么该词就符合他谓的定义。如果是他谓的,那么该词就符合自谓的定义。哈!哈!

还不觉得好笑吗?好吧,这儿还有个例子能把哲学概念转化成好笑的故事,以便人们理解:

有一座小镇,镇上唯一的理发师(顺带一提,是个男的)负责为全镇人刮胡子,但他只为那些不会自己刮胡子的小镇居民服务。那么,这位理发师给自己刮胡子吗?

如果他自己刮胡子,那他就不会为自己刮胡子。如果他自己不会刮胡子,但他明明会刮胡子啊。

下面这则罗素悖论是为派对准备的。

我们不常进女洗手间,所以没法确定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我们知道男性读者们对男洗手间(尤其是大学里的男洗手间)隔间墙上以涂鸦形式出现的悖论很熟悉。这些悖论都是类似于罗素悖论和格里林—尼尔森悖论的逻辑或语义悖论,只不过更机灵一点。还记得吗?还记得看到这些话的时候,你当时坐在哪间吗?

判断对错:“这句话是错的。”

或者,如果一个人成功尝试了失败,那么他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纯粹为了好玩,你下次经过小便池的时候可以在上面刻上这句话“‘他谓’这个词是自谓的还是他谓的?”这样做可是很有范儿的。φ

迪米特里:挺有意思。但上面的这些话和回答那些大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塔索:嗯,假如你参观了德尔斐的神示所[17],然后问:“德尔斐,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接着神会回答:“生命就像一场野餐,所有野餐都很有趣,因此生命也很有趣。”那么,逻辑学能帮你针对这一回答和他聊上几句。

第三章 知识论,关于知识的理论

你怎么知道你了解那些你自以为了解的事物呢?除了回答“我就是知道!”以外,这个问题的另一个答案就是知识论。φ

迪米特里:塔索,我这会儿感觉不错。我已经充分掌握了逻辑学知识,剩下的事就是去卫城野餐了!

塔索:哪座卫城?

迪米特里:就是那座呀!就在那儿!也许你也该喝点乌佐酒放松放松了,哥们儿。

塔索:但那儿真的是卫城吗?还是仅仅你认为它是卫城呢?你怎么知道它是真实存在的?进一步说,不论什么事情,你从何得知其真实性?

迪米特里:下一轮酒算我的。理性vs.启示

如果我们确实能够了解事物,那我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

在中世纪时,这一问题被简化为人类认识的源泉究竟是神的启示还是人的理性。

一男子失足跌入一口深井,他足足下坠了30米,才好不容易抓住一条细细的树根止住了坠落。然而他手上的力气正不断流失,他绝望地大喊:“上面有人吗?”

男子抬头望向井口,只能看到一小块圆形的天空。突然,云开雾散,一束明亮的光照在他身上。一个低沉的嗓音如雷声轰鸣:“我是耶和华,我就在这里。放开那条树根吧,我会救你的。”

男子思考片刻,继续喊道:“上面还有别人吗?”

人们挂在一条树根上的时候,内心会更倾向于理性。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下载完整电子书


相关推荐

最新文章


© 2020 txtepub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