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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22 22: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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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肚兜儿

出版社:时代华文书局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旧物是好物:单纯的美好

旧物是好物:单纯的美好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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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点旧,散发着记忆的光亮、天真孩童的奇思妙想、青春少年的刹那喜欢、老房子的油烟味儿、四季的风吹过脸庞。旧事如酒,要沉淀多少年,才能一饮而尽,湿了眼,轻叹那一场岁月?故事旧了,人也旧了,越走越远,却又遇见,一页页翻下去,仍如新欢。旧物是好物,因为旧时光里留着你最初的真心。——费勇 学者,作家,《行走》主编

翻读这些美好的小文,出神了好久。书里的那些旧物,我们当时都是慌慌张张使用的,慌慌张张喝汽水,慌慌张张用橡皮擦掉错字,慌慌张张找同学借个转笔刀。但今天重新看见,觉得那么慢,那么悠闲,那么美好……直到忽然蹦出来标题“成人玩具”,才反应过来:哦对,作者是红肚兜儿啊!——六神磊磊 自媒体人,公号“六神磊磊读金庸”创始人

是否每个女人都会记得自己从小女孩变成大女孩的过程?通过镜子、香脂、不知从哪儿飘来的口琴声、男生着海魂衫的背影……所以,我看到这些出现在红肚兜儿的笔下,有种想上前说“我也是我也是”的激动,定睛看来,她那过程的隐秘细微处却与我不同。这些文字像一面镜子,在相同与不同的恍惚间,忽然就照出了时间的深邃,令人心动。——闫红 作家,媒体人

红肚兜儿师傅的新书写的是90年代相爱的灵魂,看起来有罗大佑《童年》和《请回答1988》的感觉,生动而有趣,合上书想起旧事故人,让人有流泪的冲动——年轻真好。——熊太行 自媒体人,得到App订阅专栏《关系攻略》主理人

与其问“时间去哪儿了”,不如问“记忆去哪儿了”。谁都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但大多数人都可以封存记忆,然后在某个愿意开启的时刻,或是不经意的时刻,将之打开。这些记忆里,有故人,有旧物,有难以名状的欢喜。看着红肚兜儿的文字,不禁沉湎于回忆中,仿佛看着自己慢慢长大。不要为书的戛然而止而感到意犹未尽,毕竟作者是不老的。这种时刻,我们要用一种谄媚的态度对作者说:“哎呀,回忆到这里就结束啦?哦,对了,忘记你年年18岁啦!”——叶克飞 作家,旅行者

隔着时间的距离,回望过去,一部黑白默片正在无声地回放。目光越过故事情节,停落在那些曾经不被在意,却刻满时代细节的旧物上,这种回望庄严了时光。对旧物的细述是对身体感受的回溯,挽救理性过于发达的生命,让人类从新回到记忆的本质,感受那些被时光辜负了的真实。——姚远东方 林风眠美术馆执行馆长,艺术策展人序旧日所爱,今日回头,仍像一场新欢

有一年,夏天格外热。

我上小学四年级,头发短得像假小子,穿一双桃红色塑料凉鞋,站在街口一棵老槐树巨大的阴影里。

那里有一个小窗口,木头窗框漆皮剥落,纱窗蒙着一层尘,知了在树叶缝隙里随着细碎的阳光一起欢叫。我伸手递两毛钱进去,拿到一颗芝麻味儿的冰棍。

很多年以后,回忆起夏天,我总想起这一幕。

我站在槐树下,小心翼翼吃那根冰棍,想让那股甜香留得更持久些。

有男生骑着自行车在热浪里奔过,有女生穿着百褶裙小踏步地走,大人们忙碌着仿佛灰色背景。暑假将要结束,槐树的豆荚已经成熟。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越久远的回忆,从脑海中翻腾而起的瞬间,就越科幻,如同时空穿梭,隧道两旁的人、事、物飞速倒退,情绪像子弹,“砰”一声,射到了那个夏天。

那时,天空湛蓝如梦,地摊上的明星贴纸厚厚一沓,小卖铺里的水果糖五颜六色,黑板上的粉笔字写了又擦。

每个傍晚,炊烟从家家户户房顶上飘起来;每个清晨,牵牛花披着一层露珠打开小喇叭;一年四季,厨房里的砧板“当当”响,切菜剁肉擀面条。孩子急着长大,却好像总也长不大。

有时也会疑惑,那么多日子,究竟是怎样一分一秒过来的?霎时的刻骨铭心,以为永远不会忘记,后来却成了最模糊的回忆。

有人说,怀旧是因为老了。

老,哪有那么容易。世界飞速运转,人人加足马力,有老奶奶七十岁美衣红唇成了INS红人,有老爷爷八十岁玩跳伞对着镜头笑哈哈举起剪刀手。时间如此宝贵,一切瞬息万变,每一天,都仿佛大开眼界。

真正的老,不是怀旧,而是对新鲜丧失了兴趣。

好好怀一场旧,是要从旧里,体味出一点新。童年最美好,当时却不觉得;青春最快乐,当时也没感觉。有些故事,只有时间久了,变成旧的,回头看,才发现它有另一种滋味。

到往事中,重新走一遭。

看看那一截铅笔,写下了什么,多么认真,多么用力,一笔一画却歪歪斜斜的,人生第一个字。

看看那一个不倒翁,是什么颜色,用手指一戳,它倒下又立起,圆鼓鼓的肚子里“丁零零”响着。

尝尝那一碟点心,是什么味道,它装在客人提来的网兜里,香味儿和油渍透过褐色包装纸,引诱得你眼睛跟着它晃。

听听那一盘磁带,长发青年们如何撕心裂肺,热血在胸膛里如何沸腾,冲动梦想如何像一轮烈日悬在眼前,让你热泪汹涌。

摸摸那一双小手,是如何热乎乎地揣进心窝,是如何撩起垂到脸颊的发丝,是如何拭掉你脸上的泪,又在你心中打了个结。

搽搽那一盒香粉,一缕风情从眼角眉梢飘出来,思念慢慢浸出来,脸蛋儿便淡淡地红,香气撩拨着一颗心,滚烫慌乱,彻夜失眠。

总要好好地怀一场旧,才发现那时的你,是那样的你。

时光是一栋博物馆,每个人的回忆陈列其中,永远崭新。某一刻,你走进去,那些喜怒哀乐生活点滴,那些一刹那的欣喜或忧伤,那些藏在心里的爱,那些当时紧紧捧着的宝贝——都在。

老去,也就没什么了,看着自己在流淌的岁月里慢慢改变模样,酸甜苦辣都尝过,也便更懂得如何抓紧时间,尽心尽力活下去。

总想好好地叙一场旧,才能找回旧日的你,是哪般模样。

你曾经天真,相信爬上屋顶就能摘到月亮;你曾经羞怯,一个微笑藏了几年;你曾经莽撞,要把摩托开进宇宙;你曾经情种,解开情人的扣子也解开他的心;你曾经热血,攥紧拳头试图砸破世界。“很多年以后”,只有五个字,而那一场漫长岁月,你是怎样活过?

你是怎样从手足无措,变成四平八稳;怎样从爱这个人,变成爱那个人;怎样从简单变复杂,又从复杂变回简单。

足够的时间与历练,终能让你摸清生活方向,才发现曾经那样晕头转向跌跌撞撞,也没什么不好,那些疼痛和快乐一样,都成为你的珍宝,再也舍不得丢下。

不用等老去,此时此刻,便是最好,让我把这本《旧物是好物》送给你,我们一起怀旧,也一起叙旧,一起到彼此的时光博物馆欣赏一番。

所有旧,都曾是新。旧日所爱,今日回头,仍像一场新欢。搭出小王国

当年,撅着两个小辫儿搭积木的时候,并不觉得它们只是一堆作为玩具的小木头。

很认真地,小心翼翼地,甚至是带着感情地将一块块积木搭建起来,墙、门、窗、屋顶……一栋小房子就这样“变”出来,瞬间,就有了活力。

在孩子眼里,积木搭成的房子是属于她的一个私人小王国,想象着,有一个袖珍小人住在里面,从楼下跑到楼上,打开那扇红色的窗户,探出头来。

回想起来,那是对房子产生的最初向往。

彼时,小男孩们热衷玩塑料冲锋枪,呼叫着成群结队从巷子里跑过,为想象中的阵地奋力斗争着。

小女孩们则已经开始对建造一栋怎样的房子产生了兴趣。她把一堆积木搭了又搭,一定要搭得比图纸看上去更完美,除非她亲手推倒重来,否则擅自毁坏她“房子”的人一定会招来号啕大哭—

她并不觉得它们只是一堆作为玩具的小木头。

此时,男人们依然对房子这件事不大感冒,在哪里不是住?这栋房子或那栋房子,阳台大一点或朝向正一点,有什么区别?好像都差不多。

女人却远比了解一个男人更了解一栋房子,她之所爱,便值得倾注所有热情与耐性,从细节到宏观莫不逐一装扮成钟爱的模样。

那是她的杰作,让她可以安心地把一份爱情放在里面。

所以,结婚吗?男人再怎么觉得不好理解,女人还是要房子,真正属于她的—从她全神贯注搭积木那一刻起,这梦想,就是不可动摇的了。

仍记得一盒积木,翻开图纸那一刻就令人震惊,天呀,那简直是一座小小的城堡!

足有五层高,积木上刻着暗红色的花纹,各种形状的小木头闪着光亮,那么多块,兴奋的小孩子数都数不过来,只知道那是所见过的最豪华的玩具。

那种激动,好像霎时自己真的住进一座城堡。

无数个白天或夜晚,一双小手专注地将积木们垒放成形,忽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只有那座小城堡在慢慢长大。“哗—”那是谁搭的积木,已经被推倒了,小王国正离她远去。恍惚之间,望着这城市林立的高楼大厦,它们的墙、门、窗、屋顶……

心里却还惦记着一个关于积木的梦,唱着,“我只想牵着你走到很远的梦里,小木屋红屋顶,地址是一个秘密。”跑向北冰洋

一想起它,就是一股迅速弥散的爽凉—先是嘴唇,接着舌尖,然后“砰”一声,那种密密麻麻的小气泡细碎爆破在整个口腔—霎时一股爽凉自口腔蹿至周身,连每一个指尖都凉得一颤。

一定要喝最冰的,从冰柜里拿出来,玻璃瓶身上挂着一层凝雾般的霜,腾腾冒白气。

一定要在最热的天气,酷日炙烫,世间万物被晒得蔫成一团,汗水顺着脸直流过胸膛。就在热得五脏六腑即将着火之际,打开一瓶最冰的北冰洋汽水,仰头一饮而尽—

这个瞬间,几乎能听见浑身无数个毛孔一齐大声尖叫的声音。

那时,饮料还是个时髦的词儿。

有一则笑话,说一个农村老汉进城去看儿子,回来后,向村里人炫耀,说他渴了,儿子都不让喝水,而给他饮料。众村民闻之一愣,随即,哄堂大笑,他们说,你这儿子也太不孝顺啦,不但不给你水喝,还让你“饮尿”。

努力在记忆中搜刮,关于饮料,第一个冒上心头的就是北冰洋汽水。

简简单单的玻璃瓶,列队整齐地装在塑料箱子里,小卖铺的小伙子弯腰搬起一箱,里外进出,健步如飞。

小卖铺的门外,有时是一位骑摩托车的少年,在大太阳下被晒得眯起眼睛,他一条腿支地,顾不得停车就着急地冲老板喊:来一瓶北冰洋!

有一些烟尘飞扬。有一些柏油马路在烈日下绽裂黑色油渍。有一些树荫下聚满摇蒲扇的大人和哭笑打闹的小孩子。

那些炎热的日子简直让人想起《西游记》里的火焰山,日光穿云破风,要在大地上生火。

可是,无论多么燥热难耐,只要想起街边小卖铺的冰柜里正装满一瓶瓶沁凉的北冰洋汽水,哦……那是炎热日子里唯一能令人精神一振的希望。

总能想起那些汤烧火热一般的暑夏,正午,天地间一片刺目的白,连树上的蝉都叫得无精打采。大人给了我两块钱,派我去购买一家人喝的北冰洋汽水—那小家伙,一边咧着大嘴笑,一边攥着钱在巷子里飞跑,热浪卷裹身体,她也跑得劲头十足,五四三二一,小卖铺蓝色的窗户已为她打开。

其时心情,一瓶冰冻的北冰洋汽水之于炎夏,不亚于一片绿洲之于一个在沙漠中将要渴晕的人。擦不去的痕迹

你是否还记得,在田字格里写下的第一个字?

简简单单的“一”,也写得歪歪扭扭。用力地捏着铅笔,一笔一画,可格子总是不够大,写下的字就像长了翅膀,飞到了格子外面。

文具盒里总少不了一块橡皮,用来擦掉那些写错的字迹。

那时流行一种橡皮,白色,薄而小的一块,上面印着卡通图案,还有香味。买回来,总舍不得用,自习课发呆时,就拿着闻来闻去,小狗一样。

小伙伴之间,会炫耀新橡皮,干干净净一块,上面的图案鲜艳完整,只要一天不用,它就是新玩具。

然而用旧了的橡皮,总会被更频繁甚至恶作剧般地用,它突然变得无比巨大,什么时候才能用完,换一块新的?

也有时忘了买橡皮,写作业时一不小心,就急得抓耳挠腮。

前桌,后桌,同桌……你一定都和他们借过橡皮吧?就像歌里唱的:“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

有时实在借不到橡皮,只好用手去擦那个写错的铅笔字,擦得食指一团乌黑,作业本也一块乌黑。

有橡皮在手边,就会多一些安全感,因为知道有些错误就算犯了也没关系,还可以擦掉重来。

所以,升到小学四年级,第一次听老师说,以后写作业都要用钢笔和圆珠笔时,真是惊慌失措。写错了怎么办?再也不能用橡皮擦掉,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长大后才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很难了无痕迹,不仅错别字,还有生活里每一部分。

偷偷喜欢一个人,无论多小心,藏得住动作,却藏不住眼神;离开的人,无论遗忘了多久,某个时刻会忽然想起来,清晰如昨。

受过的伤,摔过的跤,笑容泪水,悲欢离合,一条来路,密密麻麻铺满的,都是我们留下的痕迹,少了哪一点,我们的故事都不再完整。

所有经历,无论对错,都让我们更加与众不同。

很久以前的情歌里唱:“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因为并没有一块万能橡皮,可以修改所有错误,呈上完美答案。

唯有认真地走,不断修正方向,在生活试卷上,无怨无悔地写下每一步。成人玩具

那时刚上一年级,班上发了一批玩具。

都是再简易不过的小玩意儿,彩色弹珠,小皮球,可以戴在手上一开一合的塑料贝壳。我一眼看中了那只上了弦就能蹦蹦跳跳的小青蛙。

多么高科技,简直让一个七岁的孩子心也跟着“怦怦”跳。

老师说,大家要交换着玩。那只小青蛙,却一直揣在全班最漂亮最受宠的女生书包里,她总是很骄傲地拿出来,让它在课桌上蹦跶几下,又“嗖”地塞回去。

我求她把小青蛙给我玩一会儿,她就瞥我一眼,转身走开。

我只好压着强烈的好奇心,仍然像往常那样,陪她玩游戏,陪她走回家,陪她做很多她觉得开心的事。

她像只坏脾气的天鹅,而我是丑小鸭。

有些难过,也就那样悄无声息过去。孩子的世界里,有太多快乐,就像每天一睁眼,先跳到电视机前按开关,早间动画片里那只天真的小鼹鼠,又在洞里挖出了新故事。

那时三月,柳树发芽,柳条泛着鲜嫩的绿,要爬到高处,折一条下来,用手攥紧前后拧动,树皮就会松落,截断,用嘴一吹,“呜呜”作响。

再热一点,河涌水暖,牵牛花遍野,泥土柔软得可以打滚,一柄细细的鱼竿,尽力甩向最远处,等着钓上一只愣头愣脑的小鱼虾。

更热一点,蝉便藏在树叶里“嘶嘶”叫,无休无止。趁大人揉面时,揪下一团,在水里反复淘洗,粘在竹竿一头,便是利器,能粘住蝉的透明翅膀。

最热的时候,风静止,汗水凝在皮肤上,阳光刺得人闭起眼睛,整个世界仿佛包在火里,只有电扇徒劳地转动。

睁开眼,便是一场梦醒。

最终,还是没得到那个青蛙玩具。成年人的世界里,有人把金钱当玩具,纸醉金迷;有人把爱情当玩具,遍地遗情。

人们需要玩具,人们争夺玩具,人们竭尽所能为自己制造快乐。

不知那个独占青蛙玩具的女生,后来过得快乐吗?她是否一直拥有挑选和占有玩具的权力?那只丑小鸭,早已不对青蛙玩具感兴趣,但她也一直没学会争夺。不知她是否还会,遇见她?

真庆幸,曾那样浑然不觉地快乐过。麦芽糖时光

她和他一起玩过家家。

瓶瓶罐罐,树叶泥土,在地上铺一块旧桌布,就是一个家。两人面对面坐下,端起“碗碟”,“工作一天辛苦啦,快吃饭吧!”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认真地说。“上班”,“下班”,“吃饭”,能消磨一上午。然后就听到大人喊自己的名字,炊烟从家家户户房顶上升起,像一些清淡柔软的旗子,仔细闻,有菜肉在热油里爆炒的香气。

她和他一起跑呀跑,拉着手,嘻嘻哈哈,把风都喝进肚子里。

街口的小卖店,门外搭一个零食摊,麦芽糖泛着黏稠的黄,诱惑每一个路过的小孩。兜里的几毛钱已经攥成一团,这时再也忍不住,一把掏出来,要让那些甜甜的糖粘在牙齿上。

她和他一起吃麦芽糖,一边吃,一边故意龇牙咧嘴,让那些丝丝缕缕在嘴里拉扯,甜得两人摇头晃脑。

吃完麦芽糖,再一起去买气球,她要红色,他要蓝色。

他用力地吹,气球“砰”一声破了,吓得她大叫一声,他却甩着破气球,获胜似的笑。他还要吹她的气球,她不肯,两人拉拉扯扯,“啪”,气球扯烂了。

从那以后,她和他再也没有一起过家家。

街口的麦芽糖,是在哪一天消失了踪影呢?小卖店拆掉了,盖起一家大饭店。她和父母去吃饭,饭后甜点是蛋挞,新鲜出炉,甜美清脆,她却有些恍惚。

那家小卖店呢?小卖店的麦芽糖呢?街上仍然有孩子跑过,手里是崭新玩具,他们再不会为了一点糖而小心翼翼地掏出零钱。

不记得什么时候长大,只记得再也没见过他。

在气球吹破之后,麦芽糖消失之前,她和他,各自变了模样,碰过几次面。她穿着灯笼裤,嘴上偷搽着大人的口红;他留着蘑菇头,牛仔夹克半搭在肩上。

她和他擦肩而过,都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却没来由地心慌意乱,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应该打个招呼的,故意装作忘了曾经那些快乐和尴尬,重新认识一遍,一起去吃麦芽糖,或者一起去做些甜蜜的事。

然而,有些擦肩而过,是就此别过,那是两人生命轨迹里,最后一次近距离相对,从此天各一方,越走越远。

她会永远记得,那场麦芽糖的时光。穿越地球遇见你

认识一些热爱旅行的人。

他们像风一样,绕着地球,吹过一个又一个地方。他们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冰箱上贴满从不同国家带回的冰箱贴,也有时带回的是一场爱情。

那种感觉很奇妙。世界庞大纷杂,人海茫茫,地球上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忽然间,就有了一场相遇。

时间,地点,人物,一切刚刚好。差一秒,差一步,都会错过。

十几年前,周杰伦刚出道时唱过一首《可爱女人》:“世界这样大,而我只是只小小的蚂蚁,但我要尽全力保护你。”

你是否也揣着一个环游世界的梦想?

看武侠小说时,渴望行走四方闯江湖;听摇滚乐时,又渴望蓄起长发浪迹天涯;看电影时,还渴望和鲁滨孙一样走遍天下去冒险。

小时候,第一次看见地球仪,多么新奇,简直无法想象,全世界被浓缩在一颗小小的“人造地球”上,还有那么多未曾听说的地方。

然而,那时觉得地理课好无趣。

没完没了地背诵地球构成、地形分布,大洋、大洲、国家首都,一堆名词解释让人闷得发慌,总是走神。窗外的小世界近在眼前,书里的大世界枯燥遥远。

小伙伴们像玩具一样转动地球仪,让它快得像陀螺,也像小国王似的,伸手一指,这个地方是我的!

那时,一切都简单。你踩在小板凳上,扬扬自得地说着,长大了要给父母买汽车买飞机买大房子买大轮船。

世界不过是一个地球仪,轻松旋转,就像遥远的童话。考试时,偷偷在小抄里搜寻关于地球的每一部分;铃声响起,就一哄而散,小卖店的雪糕和电视里的动画片更有吸引力。

直到很久以后,仍然有人在小世界里自得其乐,有人在大世界里尽情闯荡。

尽管宅在自己的小圆圈里,却还是喜欢在书房里摆一只地球仪,疲倦或无聊时,就让这个小地球慢慢转动,看着不同的地方,想象未曾发生的故事。

如果注定相遇,希望我们坚持走下去,就算绕过整个地球,也要在对的时间遇见你。

在那之后,无论环游世界还是足不出户,我都愿意。大团圆结局

课堂上,数学老师讲圆规作图,很严肃。

课间里,圆规却成了学生间风靡一时的玩具。它能画出标准的毫无瑕疵的圆,大大小小,罗列在一起,能变出很多奇妙图案。

喜欢的男生过生日,要送他手工卡片,上面用圆规画出一个圆,涂成橘粉色,再用钢笔写下祝福话语。

其实,话里有话,他可否识出其中滋味?

心中忐忑,足以让一个女生,体会人生中第一次失眠。灯灭了,星亮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眨呀眨,圆规在脑海里画着一个又一个圆。

写下的字句,一个个消失,又一个个出现。他看了吗?他懂了吗?

那也是第一次盼望属于自己的大团圆结局。她与他,心有灵犀一点通,从此,每一次擦肩而过,都可以相视而笑;每一次结伴回家,都可以趁机拉一下手。

然而,与圆规画下的圆一样标准的,是第一场爱情永远不会圆满。

他没有看懂她精心制作的卡片上意有所指的话,或者他故意装不懂。他仍然奔跑打闹,仍然大声唱郭富城,仍然吐一口气,把刘海吹得飞起来。

他笑,他伸出手,却是对另一个女生,那个没送过他卡片,更没在圆里写下悄悄话的女生。

一瞬间,再完美的圆,都失去了意义。

言情小说里写,每个人都是半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另一半,找到了,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圆。

它却没说,要失败多少次,要失望多少次,才能遇见对的一半,就算遇见了,也未必就能组成一个完美的圆。

数学老师敲着黑板,要大家拿起圆规,画出圆,标出角度,仍然严肃。它又变回了一本正经的工具,不再是玩具。

一时兴起,总是很快意兴阑珊,此后多年,再没拿起过一个圆规。

也不再追求大团圆结局。奋不顾身地爱过,心里深深地刻上一道,是强烈的快乐,也是强烈的痛苦,哪怕只有片刻,都值得;哪怕隔得再久,想起来,心头一热。

如果注定遇见你,那么,圆也好,方也好;坦途也好,波折也好。只要遇见,便是属于我们的—

大团圆结局。每一页都是一个梦

童年的我们,有自己的宝藏。那是一支塑料玩具枪,一个不倒翁,一些烟盒糖纸,一本本的连环画。

连环画几乎是最重量级的宝藏,它填补了孩子心中的寂寞时光。有时可以忍住吃零食的冲动,央求大人,“可不可以再给我买一本连环画?”

那些黑白的小人书,彩色的连环画,一打开就跌进一个童话故事里,那些纸上的人物、动物全都鲜活起来,在眼前走动,他们去历险,去解决难题,遇到各种神奇的事。

连环画放在小孩的膝头,他从来没有那么安静过,眼睛紧紧地盯着画册,表情随着故事情节而一张一弛,有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那些奇妙故事就一起钻到梦里去。

不识字的时候,就开始看连环画。《聪明的一休》、《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骄傲的将军》、《哪吒》、《丁丁历险记》、《铁臂阿童木》……

慢慢认字,一本本连环画翻了又翻,书的页角已经卷皱,黑白小人书有了淡淡的黄色痕迹,却还是会当成宝贝一样揣在书包里,和小伙伴们一起分享。

孩子们相信这世界充满魔力,对一切童话故事都认真对待—如果遇见机器猫,我要让它在口袋里掏出些什么?“美少女战士”里的夜礼服假面,好帅,我喜欢他;圣斗士的战斗还在继续,我的小宇宙怎样才能爆发?

我们沉浸在自己的梦幻世界,希望有一天能像那些卡通人物一样经历传奇。

所以一遍遍永不厌倦地看连环画,一遍遍永不厌倦地请求大人读“格林童话”和“安徒生童话”,在故事中睡去,做了一些五彩斑斓的梦。

是什么时候长大的?那些连环画最后不知所终,我们也很少再做梦,用手掀开遮住世界的帘子,看清了一切。

那又怎样?赖着不愿长大的人,还是一而再地将童年期拉得更长,我们看漫画,看动漫,在网上眼巴巴地盼着它们更新,在学会成熟世故地与这社会交手之后,偶尔腾出一点儿时间,跟随那些卡通人物一起,喜怒哀乐。

书架上依然存放着多年前的连环画,褪了色的小人书,那些熟悉得倒背如流的故事,烙在记忆里。

那是一生中最美妙的时光,我知道,所以永远不要把它抛弃。方便爱

面条,是一种令人热爱的食物。

小时候,“轧面条”是一种生意。街口某一家小店里,面条机真的是一台高大笨重的机器,面和水倒进去,合上电闸,机械大嘴开始低吼咀嚼。

第一遍吐出不成形的面片,再一遍是完整的面片,第三遍才轧出面条。

要吃打卤面,一定要当日新轧的鲜面条。我总是被大人派去轧面条,双手提着半篮子面粉,顺着一条细马路,走啊走啊。

面条店的老板是个宽脸盘儿的中年男人,从来不笑,威严如墙上贴的关公。有时面条机“嘎嘎”作响,只有我和他。

他会问,“你几岁?上几年级?”我紧张地攥着衣角,声音像蚊子一样,只盼着面条快点轧出来。

第一次吃方便面,是华丰三鲜伊面,仍然不太相信,开水就能泡熟一碗面。

慢慢却成了习惯。

中学时,早上七点半就要上课,起床时,北方冬天的太阳还没出来,铺天盖地的冷,寂静无声。

暖壶倒出的水,已经不太热,也能泡熟方便面,吃进肚子一团热乎,然后撑在课桌上大声背诵《出师表》或者化学公式。

犯懒时,方便面;忙碌时,方便面;饿极了,方便面;失恋了不想出门,方便面;热恋了想亲腻在一起,就两个人围着一个小电炉,煮方便面。

当你回想起来,也许那些爱情已不知所终。

他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过,“一生只爱你一个”,她天真无邪地相信过;他曾卖力地蹬着自行车,大声歌唱,她伸出手抓着那些温暖的风。

然而离去时,他们连一句“再见”也来不及说,连温柔地抽手都没学会。

有时,爱情就像即时充饥的方便面,在恰当的时刻出现,一样令人满足。只是不会长久,你要成长,就需要更多营养。

我们都这样冒失莽撞了一场,才学会怎样去爱。

或许,还会一起煮方便面,放进青菜、鸡蛋、火腿,也放进时间和誓言。碗烫手热,这一场陪伴,无论结局如何,我们都尽力而为,呈出最好的部分。

一碗方便面,三分钟,便能熟透。一场爱情呢?心动或许只要一秒,却能让你铭记一辈子;伤害或许只有一次,却能让你永无对策地疼。

尽管如此,爱情仍是比饥饿更难阻挡的事。夜色中的一点光

夜晚比白天更热闹,因为有灯光。

街上霓虹艳丽,室内灯光灿烂。一盏盏路灯亮着,一个个窗口亮着。楼道里有人经过,声控灯“倏”地悄无声息撒出一片光。

倚在床上看电视,把床灯的光调暗一点,眼睛舒服。坐在飞机舱中,按亮头顶的小灯,一小撮光射下,看书看报。

城市的夜,到处都是灯光。

多情的人站在街上,“那一点光,那一点亮,那路边的窗,有没有人还会把浪漫当回事”,他凝望的窗口,是不是灯光也“咔嗒”一声熄灭?“咔嗒”一声,来自一盏古老的台灯,翡翠绿或玉兰白的玻璃灯罩,珍珠黑或古铜青的底座,一条细细的灯绳垂着,圆灯泡像一只透明的眼睛,在床头、书桌或会议室,四处张望。

等待夜幕降临,“咔嗒”一声,高兴地发出一小片光亮。

这台灯,年代久远,谍战剧里总有它出现。在寂静紧张的氛围中,有人皱起眉头,有人笑里藏刀,有人饰演多重角色,有人活着,有人死去,一切复杂与斗争浸泡在夜色里,又在这盏台灯的光里暴露出来。“嘣”一声枪响,台灯被急匆匆地拉开、关上,仿佛在观众的神经上弹琴。

不论客厅里的吊灯多么华丽照人,床头一盏小巧的台灯总是不可或缺。

一天中最充裕的闲暇在夜晚,舒舒服服地倚在自家床上,用最大的枕头垫在背后,打开台灯,翻一本新或旧的书,让那些小字小句在灯光里跳跃舞蹈,它们跑进你心里,安营扎寨过日子。

灯光熄灭时,与你一起睡去。

小时候,台灯的灯绳也是一种玩具,拉开关上,忽明忽暗,“咔嗒咔嗒”,无聊的小孩托着腮,一下下不由自主地拉着灯绳。

那时的夜晚繁星漫天,推开窗,槐花的甜味儿就飘进来。台灯的光晕让一扇窗有了温柔的光亮,小姑娘忍不住猜测,自己的背影映在窗前,是否有一个男孩在深情凝望?“那一点光,那一点亮,那路边的窗,有没有人还会把浪漫当回事。”如果夜晚还是那样安静,台灯的光还是那样温柔,就让我打开窗,看看你是谁。剪不断,理还乱

一把王麻子剪刀,曾是主妇的最爱,那能显示她的心灵手巧。

裁剪衣裳,剪刀在彩色布料上鱼一样游动,横平竖直,斜的角度也分毫不差;剪鞋样儿,更要分寸弧度精准到毫厘,做出的鞋穿在脚上,天生一对般妥帖合适。

有时,巷子里传来吆喝声,“磨剪子嘞—抢菜刀—”她就拎了剪刀出去,叫住那小贩,让他在磨刀石上好好磨一番。

磨得剪刀的刃闪出白光。

用熟的剪刀,拿在手里,仿佛浑然一体。丝线轻轻一碰,便断了;布匹从这头到那头,“喳”一声分成两片,一气呵成。

刚磨亮的剪刀,不给小孩碰,一不小心就会划破他嫩嫩的小手。

然而,小孩想要剪些什么,家里也只有一把“王麻子”。他把纸折了又折,握着一把大剪刀,在折痕上剪出密麻小孔,展开,就是一朵简易窗花。

或者给自己剪个刘海,模仿明星卡片上的造型,“咔嚓”一声下去,结果,只剩下后悔。

一把王麻子剪刀,也曾是主妇最重要的居家工具之一。一家大小,缝缝补补,男人穿破的袜子,小孩扯破的衣裳,穿短的裤子把包边拆开熨平,又能穿一年。

勤俭,也辛苦。

所以,她总是格外宠爱女儿。不教她剪裁,也不教她做家务,只教她聪明漂亮,教她拿起笔比拿起剪刀娴熟一万倍,教她像只小鸟飞出去,飞向更大的世界。

城市里,洗衣店可以把任何一件衣裳洗净熨平,缝纫店可以把任何一件不合体的衣裳改得严丝合缝。

家中抽屉里还会备一把小小的剪刀,大概是用来拆开快递包装。

新一代的姑娘,活得如一把锋利剪刀,修剪生活,让它更如自己所愿。

如果她要做主妇,那不是必须,而是喜好;不是倚赖谁,而是爱上谁。

她仍然会为爱情纠结,剪不断,理还乱。她也可以随时选择坚持或放弃,她撑着自己的世界,失去再多,都留有一方壁垒。

巷子里的吆喝,和抽屉里的王麻子剪刀,都很久没有出现过。

那些剪断的,终究变成一场飘散往事,失去了踪影。那些剪不断的,连着你的心,一碰就疼,也许此生便这般,藕断丝连。快乐时,就吹一个泡泡

在吃第一块泡泡糖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糖是可以吹的,糖是不可以咽的。

电视上已经有泡泡糖广告,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街口小卖店里,泡泡糖长方形薄薄一块,让我盯着看了好久,试图琢磨出其中奥妙。

剥开糖纸,泡泡糖长得像一块橡皮,放进嘴里嚼,也不是特别甜。嚼啊嚼啊,像一团嚼不烂的面团,然后吐出来,用手捏扁扯平,开始吹……

哪来的泡泡?骗人。

当然,很快就掌握了技巧,不仅吹出泡泡,还吹出很大的泡泡,“啪”地胀破,贴满半张脸。

学校的小伙伴们,不再拿着树枝追来跑去作战,而开始比拼谁更会吹泡泡糖—总是煞有介事拉开阵势,快速用力嚼一阵,然后噘起嘴唇,气息慢慢呼出,一个白色泡泡越来越大。

围观的人群禁不住拍手叫好。

最顽劣的男生,把泡泡糖粘在女生头发上,她怎么也擦不掉,急得哭起来,他却满脸得意地跑来跑去,好像自己干了伟事一桩。

泡泡糖很是火热了一阵,很快又销声匿迹,自有更新鲜有趣的事物吸引孩子的目光。

再一次吃泡泡糖,是二十岁的矫情时段,顶着一头“杀马特”造型,五颜六色的眼影,口红在嘴上闪闪发光,故意面无表情地嚼着泡泡糖,吐一个泡泡,翻一个白眼。

在青少年眼里,那是酷。

男生笨手拙脚地学着言情剧里的样子,讨好女生。他在皱巴巴的白纸上写信,他在笨重的电脑上敲打情话,他说,我愿意给你买很多很多泡泡糖,让你吃一辈子。

很久以后,你总会察觉曾经的甜言蜜语有多么可笑,可在当时,你会心花怒放,以为看到了一场浪漫美好的未来。

太年轻的恋爱,很甜,也很短暂,像泡泡糖一样,气泡一个又一个爆破,很快变得索然无味。“啪”一声,你闭起眼睛,世界就换了个样儿。你的模样变了,喜好变了,喜欢的人也变了。片刻愉悦,被遗留在久远的回忆里,不再想起。

偶尔,吃口香糖的时候,那感觉有些像泡泡糖,忍不住试着吹一个泡泡,很小,很快破掉,但让你笑起来。

那种快乐,和第一次吃泡泡糖时,其实是一样的。收音机里的花花世界

海燕收音机可谓是收音机家族里的大块头。

当年,它牢牢占据着我们家组合柜的一格,银色转钮充满高科技的感觉,褐色的木质外壳高端大气,甚至,风头盖过那一台小小的熊猫黑白电视机。

北方人习惯把收音机叫“匣子”,我们说,听匣子。

小时候,很多资讯都来源于它—一台如今看来太过笨重的收音机,在当时却等于小孩儿的半个老师。

漫长酷热的暑假,云朵飘在遥远湛蓝的天上,槐树长出一串串豆荚,白天的知了叫得声嘶力竭,晚上的蛐蛐儿藏在红砖墙缝里兴奋得要磨断了翅膀。

大段空闲的时光,都是与这台收音机相依为伴,听它絮絮叨叨地诉说一个看不见的花花世界。

收音机里一句“小喇叭开始广播啦!”把多少人拽回童年回忆?

那些夏日长夜,无数个童话故事伴随着摇晃的蒲扇一起飘进孩子的耳朵,躺在庭院里的凉席上,仰望漫天繁星,遐想属于自己的童话故事。

就是在一部收音机里,我们听熟了《水浒传》、《薛家将》、《赵匡胤演义》。

我们学会了《苏三起解》、《铡美案》、《花木兰》。

我们被《逗你玩》逗得哈哈笑。

我们写信去点歌台,我们听流行金曲排行榜,我们迷恋一个声音动人的DJ,我们与情感节目的主持人一起思索某段纠结爱情的答案。

很多日子,好像就那样伴着各种琐碎的声音过去了,拧动收音机的转钮,那些清晰或嘈杂的电台一个一个如同浮沉在无形的雾里,忽而钻进一个人的耳朵。

后来普及了袖珍半导体收音机,可以装在衣兜里,可以塞在枕头下,可以用耳机独享私人电台,当然,收的台更多更清晰。

海燕收音机基本成了摆设,因为个头儿太大,有人一直舍不得丢。

去别人家串门,看见这大块头无声无息地闲置在角落,一副沧桑之相,问主人,“还留着这么老的匣子呢?”他才记得看它一眼,说,“哦,其实也没用,早就不听啦……”

真的很久很久不再听收音机了,任何一部收音机。可是,每一部旧了的收音机里,都收留着关于某一个人的寂寞或欢乐。恋上你的暖

有时,你会忘了曾经的冬天,有多么冷。

只是去街口买几个馒头,也要穿上大厚棉袄,一路手都得揣在口袋里。回来时,提着馒头的手在寒风里,很快冻得生疼,似要裂开。

某些夜晚,格外黑,天空像撒了墨。

第二天一拉窗帘,铺天盖地的雪,白得刺眼,令人晕眩。玻璃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形状奇幻如童话,舌头一舔就被粘住。

学校和家里一样,取暖靠的不过一只小煤炉。

每个孩子都穿得像个球,粗毛线帽子,厚得胳膊和腿都很难打弯的棉袄棉裤。尽管如此,手还是会冻得僵硬,甚至皴裂,写字握不住笔,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

最温暖的时刻,是每晚入睡时,塞在被窝里的一只热水袋。

那一股温暖,恰到好处,焐着孩子冰凉的小脚,让他像泡在水里的茶叶一样慢慢舒展,脚热了,浑身都热了,不知不觉睡去。

冬天年复一年地冷着,而城市里集体供暖的房子里,炽热如夏。

呼啸北风里,姑娘穿着丝袜,美得强悍。男人想要打动她的心,却仍要靠“温暖”,一杯姜糖水让她暖胃,一个热水袋让她暖手。

说多少滚烫的话,不如用实际行动给她送一个温暖。

什么是爱呢?就是你还没饿,我已经担心你饿;你还没闷,我已经担心你闷;你还没冷,我已经担心你冷;不论零下多少度,只要你打一个喷嚏,我就立刻脱下外套裹住你。

我可以风吹雨打,但是你要风平浪静,真正爱上一个人,甘愿做她的人肉热水袋。

只是有时,你适应了那样的温暖,习惯了被一个人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以至于丧失了自我保暖的能力,也忘记了寒冷是多么刺骨的感觉。

倚赖一种温暖,是很危险的事。

当失去唯一的温暖,你会像坠入冰窟,四面八方、分秒不停的冷,让你只剩下强烈的恐惧与绝望。

也许总要过这一关。借着某些爱情取暖,就要在那撮火焰熄灭,冷风穿膛过肺时,靠自己亲手捂住,回神升温。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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