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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23 09:3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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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雪舞

出版社:长征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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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帝李世民

千古一帝李世民试读:

《千古一帝李世民》

  

前言:

雄才伟略、雄风浩荡之千古第一帝  武功文治、胸襟气度、功勋伟业,李世民都堪称千古一帝。  他十六岁勤王,牛刀初试;接着协助父亲击败群雄,夺得皇位;再领兵扫荡残余,一统天下。因为那份自信、那份经验、那腔男儿热血,他血溅玄武门、杀死亲哥弟、接着又逼父让位;又因为那份自责、那份牵挂、那份仁厚贤明,他励精图治、比任何君王都更加勤政,比任何君王都更加懂得爱民,而最让君王们汗颜的,还是李世民那大度纳谏、以人为本的智慧。  就这样,他终于开辟了超过前朝历代的广袤疆域,开创了空前绝后的“贞观盛世”,使我们这个东方大国,成了当时世界上最强盛、最先进、最受世人膜拜的帝国。  但是,我们说这个皇帝的伟大,并不是他做得让我们今天的人都满意,他符合我们今天的道德标准、价值观念,等等等等。而仅仅只是说,对当时国家的发展、人民的幸福而言,在当时有可能做皇帝的人当中,只有他做得最好,做得最棒,做得最英明,倘若换了其他的人,都不会象他做得这么好!  帝王的出现是弱肉强食的结果,人的社会属性使人类对外成为万物之灵,对内产生一个荒诞的圣灵,这就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帝王与百姓的最大区别在于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无以相比的拥有,帝王的伟大与渺小都在他对待自己的权力和拥有的态度上。一个值得人们称颂的伟大帝王,正是由于他能够把权力和拥有,分给他的臣民。过来的历史告诉我们:帝王自己留下的权力和拥有越少,他越伟大。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人是动物中的一种,人之所以不同于其他动物,是因为人有自己的特性,这就是人性。有人性的人既然是动物中的一种,人又摆脱不了兽性。人性与兽性的区别在于人的文明,这文明所包括的意思很多,其中最根本的,便是对“道理”的认可。动物是无“道理”可言的,一切凭武力解决问题。所以说,相信道理,还是相信武力,这是人性与兽性最根本的区别。  道理的相信缘于心胸的开阔,而心胸的开阔又是视野的广阔引导所至。一个人,只有具有广阔的视野,才可能有开阔的心胸。人的视野是人的经验和知识的结果,与人类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发展密切相关。有了这样的观点,我们就不会去苛求,在皇权政治下的种种荒诞可笑,甚至是让人痛恨的事情。我们会看到李世民的伟大,因为在对他毫无约束的皇权政治下,他虽然相信武力,但也能尽可能地相信道理。这,就是他值得后人敬仰的地方,也是他作为千古一帝的价值所在。  杨雪舞  2008年2月8日于北京  

楔子

   1、

句注之南、滹水之北,山峦起伏之间、河波纵横之处,有一座雄关。此关东临隆岭,西靠隆山,巧夺天工于两山对峙之间,形如一座天门。南来北往的大雁,年年穿梭天门之间,故称之为雁门关。雁门关依山傍险而建,高踞于勾注山顶,其东西两翼起伏的山脊上,更是那有如虬龙般蜿蜒曲折的秦赵长城。往东:依次为平型关、紫荆关、倒马关,直抵幽燕,连接浩瀚无极的大海。往西:依次为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直抵黄河,连接奔腾不息的黄水。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在秦赵长城数百里长的一个个关门当中,雁门首屈一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坚屏依句注,固垒托雁门”的说法,为众兵家所赞同。雁门关,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北来的冷风寒土,拒之于外,也使寒漠中生存的突厥,冷却了些许南侵的热血。可是,今日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出了雁门关,峰起峦涌之间,一条长长的峡谷险道,幽幽地向北伸展。正是“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的时节,满谷本来就寂寞萧条,却偏又遇了西风大作时,冲天的肃杀之声,滚滚于山谷之中。此刻,在距关不到一里的险途上,有上千名百里挑一的卫兵,正拥着隋炀帝和他的粉黛、诸王、勋臣等一干随驾人员,从怪石凌空的险道急奔雁门关而来,后面距他们约二里远处,近万的护驾精兵,正在拼命阻挡始毕可汗劲旅的猛烈追杀。  太可怕!太让人震慑!正兴致勃勃北巡于关外的炀帝,今日刚得突厥来袭的密报,立刻下令迅速后撤,结果还没有进雁门关,就给突厥赶上了。更让人感到可怕的是:挑选出来的2万护驾精兵,刚一开战,就被始毕可汗劲旅的弯刀砍瓜切菜般杀死了大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英武神勇的士兵在始毕可汗劲旅的弯刀下一个个血泊中躺下,隋炀帝这才收回了“击退来袭之敌”的严令,从牙缝中崩出五个字:  “撤回雁门关!”  这是大业十一年冬月,也就是公元615年冬月。隋炀帝杨广是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的次子,由于战功卓著,心高气傲及人性中对自我的偏爱等等原因,对皇权产生了不顾一切的兴趣。为此,杨广终于成功地完成了弑兄杀父的阴谋,于公元605年登上皇帝的宝座。象所有新登基的皇帝一样,杨广不可能再用父皇杨坚的年号,便将杨坚的开皇改为大业,以公元605年为大业元年。  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隋炀帝抬起高贵的头颅,看着雁门关门额上镶嵌的一方石匾,专注于石匾上他亲书的“雁门关”三个大字。“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寨尊崇第一关。”记得为雁门关题字时,丞相是这么说的。“好罢,待朕进了雁门关,再调集部队,灭了始毕可汗这个叛贼!”想到这里,隋炀帝缓缓地回过头来。  由于皇帝停步不前,整个急奔的队伍,仿佛被谁施了魔术一般,刚刚还惊惶失措地向前逃命,此刻都钉子定了似的立在原地不动。隋炀帝鹰样的双眸,惊雷般地略过他们,沉沉地移向远方。那里,有他的护驾精兵,正与始毕可汗的劲旅撕杀。刀光剑影,在秋日的残阳之中腾挪闪烁,浓浓的黑色,正逼着淡淡的浅色一步步后退,象是乌云吞噬着白云一般。隋炀帝明白,自己的精兵军装色浅,突厥人的军装黑气逼人;隋炀帝更是明白,他的精兵每一步后退,都要丢下上百的生命。  炀帝的一双鹰眼在一点一点睁大,那漆漆的眼珠,仿佛要弹了出来,平日里白皙清癯的一张脸,此刻变得有些狰狞,露出腾腾的杀气。他身边的粉黛、诸王、勋臣都焦急万分地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正在这时候,一支突厥的雁羚长箭,“叭”的一声,射到隋炀帝身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长箭快要落地时,武贲郎将司马德戡早迅雷不及掩耳地一跃,伸开双臂挡在隋炀帝前面。长箭紧挨司马德戡的军鞋深插入地,他要弯腰去拔箭,感到隋炀帝在轻轻地推他,忙闪身让在一边。  隋炀帝一步上前,弯腰拔起长箭,紧紧地握在手上,举头怒视灰色的天空,恨恨地吐出四个字:  “始毕可汗!”

2、  退入关内,众人要拥隋炀帝入郡城内休息,被他拒绝了。隋炀帝是一个魄力过头的皇帝,自然也是一个特别敢于以身犯险的皇帝。而今的风险,他就早已领教过多次了。  三年前,他曾亲率大军,前往甘肃陇西大漠边关。在海拔三千多米、终年气温零度以下的峡谷中,士兵官员冻死无数,隋炀帝自己也吃尽苦头。他被弄得狼狈不堪,甚至差点死在峡谷中,却还是咬着牙坚持了半年之久,走遍了青海和河西走廊。结果,他新置了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使之更加深入地溶入大隋的疆域之中。比这更苦更险的事还有很多,早在25年前,20岁的他为隋朝兵马征讨大元帅,乳臭未干,竟能亲统领51万大军,南下对陈朝发动进攻,特别是“突破长江天堑”一战,更是打得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结果,他赢了,帮衬父亲完成了隋朝的统一大业。人们都认为皇帝就只知道威风享乐,却不知皇帝要吃更多的苦、冒更多的险事。  这次来袭击他的始毕可汗,是早年归顺大隋突厥启民可汗的儿子咄吉。大业四年,启民可汗归天,隋炀帝便立咄吉为始毕可汗。经过几年苦心经营,咄吉始毕可汗部落逐渐强盛,对隋王朝构成威胁。为分散始毕的势力,隋炀帝让黄门侍郎裴矩立始毕的弟弟叱吉设为南面可汗,因叱吉拒绝没有成功,就在马邑诱杀了始毕的谋臣史蜀胡悉,始毕可汗知道此事,从此与隋朝断绝关系。隋炀帝此次北巡,就是想对北方能有进一步的了解,再定降服始毕可汗的谋略。没想到,始毕可汗竟然对他先下手了。  隋炀帝吩咐人将他的粉黛送去城内,自己举步来到关门营房。他今年刚满45岁,精力和智慧都非常充盈,历尽风险的他要亲自来指挥这场击溃突厥攻击他的战争。  “不知关前精兵……”坐定之后,隋炀帝轻轻地问兵部尚书樊子盖。  “关前精兵,已全部为国捐躯,而今始毕叛贼,正在关前叫战。”曾经最喜欢杀人的樊子盖沉痛的回答。  早在大业九年,也就是公元613年,樊子盖奉命去查究已被打败、反叛炀帝的杨玄感党余时,一口气就杀了三万人,后来查明其中冤死者过半。为此,樊子盖进爵济公。两年后,大业十一年,樊子盖率军镇压绛郡起义军时,焚烧了义军所在的大片村庄,又杀死上万投降的义军,结果无功而还。  “始毕可汗!”隋炀帝听了杀人将军沉痛的回答,又一次恨恨地吐出这四个字,再次将目光转向樊子盖,缓缓地吩咐道:  “讲讲具体情况。”  “此次来袭,始毕可汗是倾巢出动。他的十多万骑兵早作了充分地准备,其狠毒凶残,前所未有。到目前为止,我雁门郡的四十一座城池,已被突厥接连攻陷了三十九座。突厥所到之处,烧杀淫掳,连刚出生的小儿也悉数杀死。如今,十余万突厥兵在关门外扎营,我大隋的雁门郡,仅剩下这雁门与崞县两城,雁门守军不到二万,粮草也仅够维持半个多月,形势万分危急。”樊子盖说完,垂下头来。  隋炀帝的目光,在樊子盖的身上稍一停顿,迅速转向左卫大将军宇文述。那凌励的目光,分明在问:“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  宇文述本姓破野头,天生小人。他原只是鲜卑族俟豆归家的一个仆人,因得主人赏识,随主人改姓宇文。后侍奉隋文帝杨坚,因功拜为安州总管,赐物三千段。结果却又与文帝之次子杨广相谋,杀太子杨勇及文帝杨坚,夺了皇位。杨广即位称炀帝后,宇文述拜为左卫大将军,封许国公。因深受炀帝喜爱,宇文述由此权倾朝野,家中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后宫美女宠妾数不胜数,单是家僮,便多达千余人。他平时跟在炀帝身边,遇事总拣炀帝喜欢的说,这时听炀帝的问话,想了想回答:  “臣以为,始毕可汗有备而来,意在加害皇上,只要皇上能离开,雁门之围自然不解自解。况且,皇上乃万尊之躯,离了这险恶之地,才能使我大隋万古长存。因此,臣建议组织一支三千人的精锐轻骑,护送皇上突围。”宇文述说完,抬头征询地望着隋炀帝。  象以往一样,遇上大事与众臣商量,隋炀帝总不忙着表态,他要等几个勋臣把自己的意见讲完,这才来谈自己的看法。因此,面对宇文述征询的目光,炀帝似若无睹,只是毫无表情地等着其他勋臣开口。  这时,纳言苏威站出来说:“雁门天险,对守卫有利,而所谓精锐轻骑,是突厥人所长,倘若现在突围,危险太多。皇上万乘之主,岂可冒这样的风险?”  兵部尚书樊子盖听了,十分赞同地说:“皇上乃万乘之主,切不可凭徼幸突围,若遭遇敌军,悔之何及!始毕可汗,实在可恨!也过于猖狂!这雁门关,是我大隋天险,早在战国时期,赵之大将军李牧,就在雁门,凭借关门之险,击败匈奴十万人马;汉朝名将李广、卫青、霍去病等人,也曾在此与匈奴鏖战,大败敌军。因此臣认为,如今之计,一是要固守雁门关,二是要征发全国各郡派兵前来勤王。同时,恳请皇上下诏,对勤王与守关的士卒重为赏格。这样一来,各郡县必然勇于勤王,使我援兵不断增加,而守关将士必然士气大增,人人自奋,雁门一定固若金汤。到时,我方援兵相继到来,敌军进攻又一再受挫,定可将始毕可汗的虎狼之师,消灭在雁门关下。”  樊子盖的话音刚落,内史侍郎萧瑀开口道:“臣要恳请皇上发出明诏,谕以停止高丽之战,集中举国兵力专讨突厥,则众心皆安,人自为战,突厥必灭。”  隋炀帝听了,望望萧瑀,望望樊子盖,闭目沉思。众勋臣见此,皆不敢再言,一时间,关门营房,如无人一般,静悄悄地使每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之声。

3、    宇文述的意见,显然不可取。隋炀帝在心里想道:朕是来解决始毕可汗的问题,怎么可以遇上他来袭就逃跑呢?再说,以雁门关之险,他始毕可汗能够攻破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隋炀帝在心里回答。这样一来,樊子盖提出的固守和下诏征发全国各郡派兵前来勤王的意见,倒是可取的。只是,要对勤王与守关的士卒重为赏格,却有些难办。这么些年来,为统一全国不断征战,花费的钱财实在不少,又同时修通了大运河,就更加有些支不付出了。但不管怎样,要别人来拼命,重赏总是应该的,这样看来,暂时只有答应重为赏格了。至于萧瑀要我明诏谕以停止高丽之战,真是有些荒唐。朕生为一国之君,自当为国平定周边之乱,开疆拓土,搞一些大的建设造福于千秋万代。如今,国家统一,西域开通,运河建成,只是这本来臣服的塞北突厥,却胆大妄为敢来反叛,不重兵征讨,使之臣服,大隋之威何在?更何况,这辽东的高丽,本为商纣王叔父的封地,为我大隋封国,现在却与朕大隋分庭抗礼,不遵臣国之礼,若不使之臣服,长此以往,对朕大隋,实在不利……想到这里,隋炀帝睁开双眼,昂起头来。众臣见了,个个挺胸塔腰,集中注意,聆听皇帝的圣喻。  “朕以为,苏、樊两卿家的意见可取。固守雁门关,下诏令各郡派兵前来勤王,对勤王与守关的士卒重为赏格,实为上策。只是,停止高丽之战,朕不甘心。高丽虽然征讨了两次,均不能取胜,原因却很分明。第一次失手的原因很多,最主要还是朕有些轻敌;第二次,朕大隋已获得胜利,高丽王高元已谴使请降,若不是杨玄感起兵造反,朕无心再战,一定征服了高丽;这第三次,如今打得正烈,却要停下来,朕实在不甘心!高丽为朕之大隋封国,却不遵臣国之礼,长此以往,必然动摇其他臣国之心,动摇朕大隋江山的稳固。”  “皇上英明,不降伏高丽,何以彰显朕大隋之天威。高丽之战,是一定要打下去的。”宇文述首先附合。  萧禹为隋炀帝萧后之弟,以外戚为隋炀帝重臣,对炀帝忠心耿耿,待宇文述落音,开口道:  “如今高丽战事,已是我朝最大的累赘,此次突厥偷袭之所以能连克我四十一城,与我边关少兵缺将、官兵士气低落大有关系,就其原因,主要是高丽战事的影响。因为高丽战事,抽去了边关诸多的精兵良将,又降低了戌边士卒的各项待遇,这才使得边关少兵缺将,士气不振,这才给了突厥壮大的可趁之机。此事,还请皇上再作考虑。”  “微臣也认为,高丽的战事应该停止。”樊子盖再次开口说道:“高丽虽与我大隋分庭抗礼,却并不敢派一兵一卒袭击我大隋,而突厥却时时想趁隙偷袭我大隋,掠我土地,杀我子民,还胆敢来袭击皇上。因此,高丽的征战可稍缓,目前首要打击的,应该是突厥。”说完,樊子盖掉头看看身边的裴矩。  “微臣也主张停止高丽战事,集中军力,打击突厥。”裴矩双手作揖,有些激动地说。  隋炀帝听了,双眸一一扫过他的勋臣,再次闭目沉思。此次出来之前,他虽没料到始毕可汗敢来偷袭,却也想到此行必然会遇到许多棘手的事情,因此隋炀帝不仅带了两万护驾精兵,还带上了这几位自己的弘股之臣,而今他们都是这般意见,自己也不能置之不理、一意孤行。这么想着,隋炀帝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说:  “既然众爱卿都主张停止对高丽的战争,那就停下来。左卫大将军宇文述与兵部尚书樊子盖,你二人留在朕的身边,协助朕指挥眼前的这场战争。内史侍郎萧瑀速拟诏书,想方设法发往各地。”  众勋臣领命一一散去,隋炀帝靠在龙椅上,早累得没有一点力气。樊子盖正想劝炀帝去休息。宇文述却一步上前,轻轻地对炀帝说:  “陛下,老臣适才在关门上,看见一妙龄乡下女子,豆寇年华,小巧秀美,肯定别有一番美味。”  炀帝闻言,倦意消逝,颇有兴致地说道:“有无一番美味,一试便知,爱卿带来就是。”  宇文述听了,诡秘地一笑,匆匆出去。樊子盖见了,对炀帝一拱手说:  “老臣告退。”  炀帝点了点头。  

第01章 雁门救驾1

  今日,正是“风定小轩无落叶,青虫相对吐秋丝”的好秋日,是高人给李世民与长孙氏择定的佳日。早在上月,世民的母亲窦氏就与李渊商定好,今日替世民与长孙氏完婚。而今,婚礼的各项事宜,早已安排得妥妥当当。新娘长孙氏,在哥哥长孙无忌的伴送下,也已经来到运城,只等世民的父亲和大哥从临汾赶来,他们就可以拜堂成亲。  新娘长孙氏之所以只由亲哥哥长孙无忌伴送,是因为眼前她就只有这么个亲人。早在长安,李渊为殿内少监时,二子世民刚满八岁。一日,时为初治礼郎的高士廉有事登门造访,见了李世民,惊为天人,事毕便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把自己的外甥女长孙氏许配给他。这位高士廉,祖父高岳是北齐神武帝高欢的堂弟,封清河王,本人“少有器局,颇涉文史”,很有才华和名望。他的外甥女长孙氏,是右骁卫将军长孙晟的爱女,因长孙晟战死,高士廉便将妹妹及她的一对儿女——长孙无忌和长孙氏接回自己家中,非常地厚待他们。李渊非常敬服长孙晟,也佩服高士廉的才华和为人,深知这样的家庭养育出来的姑娘,一定会非常出色,今见高士廉主动提出,当即便高兴地答应了这门亲事。只是没过多久,高士廉因与逃亡到高丽的兵部尚书斛斯政关系密切,隋炀帝把他流放到交趾去了。如今,世民已过志学(十五岁)之年,可以娶妻。上月李渊来运城时,与窦氏谈到了儿子的婚事,还请高人给世民定下婚礼的日期。  李渊是隋炀帝的姨表兄弟,出生于河北隆尧东,七岁就袭封唐国公。他为人倜傥豁达、仁慧率直,颇能容众。结发妻子窦氏,是京兆始平人,其父便是隋朝定州总管、神武公窦毅。窦氏聪慧美丽,才华出众,文章写得好,尤善于书法,模仿李渊的笔记,没人能分真假。她嫁李渊十多年,已育有四子一女,由于李渊几乎是常年在外,教育儿女一事主要是她尽心尽力。  李世民是李家的二公子,几年前在长安时就与新娘长孙氏和她的哥哥长孙无忌相识,因志趣投合,他与长孙无忌如亲兄弟一般相处。如今分别已有五年。分别时,长孙无忌的妹妹长孙氏还刚满八岁。在李世民眼里,她纯净如小天使,随时会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问这问那,有一次竟问李世民:“世民哥,为什么愚人说丑,还可以接受,贤人说恶,就没有容身之地了呢?”  李世民一直忘不了小天使这一问,只是,如今她已豆蔻年华(十三岁),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该是怎么个样子呢?这几天,李世民都在问自己,而且常常心跳不已。如今她来了,便一心想去看一看,没想到刚一出门,就将一个小青年撞倒在地上。李世民赶紧去拉他,一看竟是长孙氏的哥哥长孙无忌。  “你!”他俩都万分惊喜地看着对方。  这长孙无忌,自幼聪慧好学,该博文史,他将妹妹安置在厢房歇下,便来找李世民玩耍,没想到却与匆匆走出来的世民撞了个满怀。俩人虽然同岁,只因李世民虽通经典,也喜琴棋书画,但最爱的还是骑马射箭,舞剑玩枪,因而肌肉发达,力气超过常人,再加上身材魁梧,这无意间地一撞,竟把长孙无忌撞了个跟头。  “对不起!” 李世民上前扶起长孙无忌,说。  长孙无忌站起来,扶着撞痛了的右肩,咧嘴一笑说:“你的力气,真大。”  李世民不说话,只望着他歉意地笑着。  “你是去……”长孙无忌问世民。  “我想去看看你妹妹。” 李世民老实地回答。  “这不行。”长孙无忌严肃地说:“难道你不知道,要见她,得等到拜堂之后。进了洞房,你才可以挑开她的红头盖。”  “你就不能帮我一回,我真想早一点见到她。”  “不行,亏你还是个男子汉,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长孙无忌微笑地看着他。  “好吧。”李世民垂下头,马上又抬起来:“对了,你这么慌慌张张地,要到哪里去?”  “我,想见见你,想找你去玩。”  “好,反正我爹和大哥要到下午才能赶来,我就带你到关帝庙去看看。”  长孙无忌听了,满心欢喜,拉了世民往前院奔去。世民走出一步,又用力站住。长孙无忌拉他不动,回头不懈地望着世民。  “从后门走。”世民压低声音说。  长孙无忌不解地望着李世民,不管做什么事,他都不想偷偷摸摸地,怎么出门去玩,还要从后门走。李世民见他一脸憨憨的傻样,忍住笑,附在他耳朵旁说了几句,长孙无忌这才跟着李世民奔往后门。  2、  这“国公俯”,原是一家富贾的深宅阔院。前院一道白色的墙,一扇黑漆的大门,间隔有五十丈左右的花木草圃,便是一排十余间整齐雅致的住房。平日里,前院装饰朴素,今日因是世民的大喜,经窦氏的一番精心装点,倒显得非常富丽豪华。四处挂满了彩灯,飘逸着各色花样的彩绸,更有那一个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喜”字,加上那从门外直通到正屋的红地毡,使得这前院触目处,都透出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  李渊的祖父李虎,西魏时做到太尉;父亲李昞,北周时做到柱国大将军;他们都是以军功奠定了整个家族的辉煌。因此,习武便成了家族子女不可或缺的重要一课。经李渊亲自在运城选定的这座宅院,前面不是很大,后面却十分宽阔,以便于世民兄妹练功习武之用。李世民带着长孙无忌,一路迅速地穿过一条绿树间的小径,来到宽阔的后院。举目望去,他的三个弟妹,正在一招一式,十分认真地按照师傅的教导在练习。这李家儿女每日的必修工课,若不是世民今日要结婚,得到母亲的格外恩许,自然也只能在他们的行列。为了不惊动弟妹们,世民略略地躬下腰,长孙无忌见了,也学着世民的样子把腰躬下。俩人飞快地来到后院左边的侧门,世民刚拉开门栓,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  “二哥!”  世民积习地“哎”了一声,回过头来。平阳小妹正高兴地朝他奔来,玄霸和元吉,紧随其后。  窦氏为李渊生的四男一女,最大的是李建成,比老二李世民大九岁,小时就跟在父亲身边。如今,他已经结婚生子,在长安皇宫里做事,与他们四兄妹连同他们的母亲,长期分离。李世民与他的弟妹们年龄相差不多,一直都生活在母亲身边,彼此间很有感情。看到已被弟妹们发现,李世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抱歉地看了看长孙无忌。  “二哥,你要去哪里?”平阳仰起头来,欢喜地拉着世民哥哥的手问道。  “我想带他去看看关帝庙。”李世民老实地回答。  “我也要去。”平阳高兴地跳起来。  “我也要去。”玄霸和元吉跟着齐声说。  “这,怎么行?你们现在是习武的时间。”  “我不管,你要带我去,要不我就去告诉娘,你也去不成。”平阳又是恳求又是威胁。李世民不由得一愣。  “二哥,大家都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带我们去。”开口的是李玄霸。他声若洪钟,此时虽然刚满十四岁,却与李世民一般高大魁伟。一张猴脸,一身钢铁般硬实的肌肉,更兼天生对武艺有着超人的悟性,此刻在众兄弟中已是武功第一,连大哥李建成也打他不赢。好在母亲教导有方,使他自小明白事理,从不以力欺人,做出对不起哥弟妹的事情。  李玄霸的声音刚落,李元吉开口了,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瞪着李世民,说:“就是嘛,不带我们去,你也别想去。”李元吉比李玄霸小一岁半,长得虎头虎脑,武功虽说在众兄弟中最差,但强犟起来,连大哥李建成也只能依着他。  李世民看到弟妹们如此,又不想放弃对长孙无忌的承诺,稍一考虑说道:“好吧,我就带你们去,只是出了门,大家不要四处乱走,去关帝庙看看就回来。”  “我们听二哥的。”弟妹三个齐声回答。  这是山西西南面,吕梁山与临汾接壤处一座美丽的小城,与东北300里外的临汾一道,为秦汉时的河东郡地。小城因盐运兴盛,又称运城。这里战国时有思想家荀况、武将廉颇,三国时又出了蜀汉名将关羽,是个人文荟萃,英贤辈出地方,百姓都非常仁义豪爽。就因为这般缘故,大业十年春,唐公李渊被隋炀帝封为河东抚慰使时,便把家眷迁到此处居住。自己,则在临汾忙于公务。  四兄妹在运城已住了半年,对这座小城已经非常熟悉。他们带着长孙无忌悄悄地从后门溜出来,到了运城繁华的鹳雀路,再往前去一箭之地,便是武庙之祖的关帝庙了。鹳雀路因名楼鹳雀楼而得,这运城的鹳雀楼虽不在黄河岸边,却是按西南百里之外黄河岸边鹳雀楼的式样建成。屋楼四角的几只鹳雀,塑造的栩栩如生,有如活物一般。李玄霸每次经过,总要对那鹳雀欣赏一番,不忍即刻就走。这回到了鹳雀楼前,他自然又放慢了脚步。李世民见了,不忍打搅三弟的兴致,便立在他身后,与他一道翘首眺望楼角腾空悬起的鹳雀。没多一会儿,就听到前面传来平阳的呼唤:  “二哥,三哥,你们快来!”  李世民循声望去,只见平阳小妹已在鹳雀路的尽头大声地唤他,看看周围,早没了元吉和长孙无忌的身影。  “元吉和无忌呢?”李世民大声问。  “往前去了,你们快来!”平阳回答。  李世民听了,不由对玄霸说:“三弟,他们都前去了,我们也走吧。”  玄霸听了,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移开,随了二哥,直奔向关帝庙。到了庙前,看见元吉、平阳和长孙无忌三人,正站在横刀傲立的关羽石象下,十分敬佩地仰望着。李世民记得,刚到运城时,父亲带他们兄妹四人来看关帝庙,曾告诉他们说:大哥李建成,就是文帝修关帝庙那年生下来的,这建庙的地方,就是关羽出生的地方。当时,父亲还给他们讲了关羽对刘备的忠诚,不管曹操对他如何好,就是不肯降曹。可不知为什么,李世民后来却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当初关羽能真心归顺曹操,混乱的天下不是能早许多年统一吗?这想法埋在心底,他一直不敢说出来,今天真想与长孙无忌好好聊一聊,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见家仆李三气喘喘地向他们跑来。  “莫不是父亲和大哥来啦!”李世民在心里问自己,待李三到了跟前,忙拉住他问:  “父亲回来啦?”  李三摇摇头,说:“出事了,老爷和大公子都回不来啦!”  李世民一听,心里更急,抓紧李三,再问:“谁出事了,是我父亲,还是大哥?”  “我痛!”李三挣扎着,待李世民松开他的手,这才说:“不是老爷、大公子,是皇上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李世民又伸手去抓他,李三却拉起元霸一边跑一边说:“回家,回家就清楚了。”  

第02章 雁门救驾2

  3、  兄妹四人,还有长孙无忌,随家仆李三一同回到国公府,窦氏早已等在院中。平日里见到儿子总是面带笑容的母亲,此刻满脸的不愉快。世民见了,心里很是不安;元吉和平阳,干脆站在世民身后,四处张望,不敢向前;倒是李玄霸,大大咧咧地走到母亲身边,说:  “母亲,我们只是陪无忌哥哥去关帝庙看看。”  窦氏点点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李世民走上前去,望着母亲说:“真对不起,孩儿惹你生气了。我爹和我哥呢?”  “娘不怪你们,只是……你爹没来,到半路上又回去了。你哥来了……”  “回去了?”李世民大吃一惊,更加不安地望着母亲问:“这是为什么?”  “你父亲和你哥刚出临汾,就在汾河中发现从北面漂来的竹筒,里面有皇诰,说皇上在雁门关被困,要求各地前去勤王。你父亲身为隋朝地方官员,遇上这种大事,只能先公后私,转回临汾安排勤王的有关事务。他让你哥飞马前来告诉你:立即拜堂成亲,然后北上勤王。”  “我大哥呢?”世民着急地问到。大哥李建成虽比世民大九岁,又不常在家里,小时候却非常维护他,有一次还手把手地教他拉弓射箭,这使得世民一直非常想念他。母亲理解世民的心情,心疼地望着儿子说:  “他信送到,就匆匆地走了。没办法,皇上被困,你父亲让他一刻也不能耽误,速去临汾督运粮草。”  世民轻轻地“啊”了一声,母亲不由得心里一动,正想安慰儿子几句,突然发现身边已围了不少人。李渊在这运城安置家眷虽然只有半年,熟人相好也不多,因世民大婚,运城地方官史加上从各地赶来的亲戚部属,还是来了好几百人。事已至此,窦氏不愿冷落了客人,宣布婚礼马上开始。  李世民很快给披红桂花,装扮一新,新娘长孙氏也让两个伴娘从厢房里掺扶出来。该有的礼仪结束,趁客人们开怀畅饮喜酒时,李世民匆匆入了洞房。他兴奋不已地揭去长孙氏的红头盖,一张粉嫩俏丽的脸蛋出现在他眼前。李世民欣喜万分地看着,耳旁却又回荡着母亲刚才说过的一番话来,不由露出一丝不快的表情。长孙氏出身名门,从小受到良好的家教,精通诗文,天资聪惠,为人做事,慎重细腻。自从进了这国公府后,她心里一直惦念着她早年的“世民哥”,盖上头盖后,就一直眼睁睁地巴望能早一点揭开。在世民哥伸手来揭头盖时,她的心已经加快了跳动。在头盖揭去后,她真恨不得冲上前去,抱紧她的世民哥。由于少女的那份羞涩,她忍住了,睁大水汪汪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世民哥。长孙氏立即看出李世民心中有事,不由暗自吃惊,稍一犹豫,伸出纤酥的双手,握住李世民的手问道:  “世民哥,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世民听了,心中一动,正要回答,窦氏推门进来,见长孙氏正瞪大美丽的双眼望着世民,知道世民还没有把雁门发生的事告诉她。窦氏报歉地一笑,上前爱怜地搂着长孙氏,说:  “真难为你了,我的好儿媳。皇上,也就是你们的表姨父,现在被困在雁门,世民得立即去勤王。具体的事情,待他走了我再给你详谈。”  长孙氏听了,不舍地看看世民,又转向窦氏问道:“就走么?”  “就走,马已给他备好了。”  “让我给他收拾几件衣裳。”  窦氏听了,心头一热,感激地望着这美丽而懂事的儿媳,走上前去,一把紧紧地将长孙氏抱住。  

第03章 雁门救驾3

  4、  婆媳俩第一次这么紧紧地拥抱着,双方都感到有了一种依靠与安慰,本来都异常激动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李世民在一旁看着,心中也很安慰。好一会,窦氏松开玉臂,微微一笑,双手轻握长孙氏的双肩,说:  “衣裳不用收拾,我已经给他收拾好了。”说到这里,窦氏十分满意地打量着这刚过门的儿媳,动情地说:  “你真漂亮,也真懂事,遇上这般事情,一点也不慌乱,还要给世民收拾衣裳!我也是你这般年纪,十三岁时就嫁给了世民的父亲。我比你运气好,婚后第二天,他才出门去打仗。当时,我什么都不懂,竟然流着泪不让他走。这一点,你比我强。我们都是公侯之家的女人,命运就是这样,注定是不能够像普通百姓一般能与夫君长相斯守的。只是,二十多年前,世民的父亲是为了我大隋统一而战,可如今……”窦氏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向站在一旁的李世民说:  “原指盼着在你结婚之日,我们一家能够团聚,没想到遇上这样的皇帝。他太过好大喜功,弄得我们公侯之家,连儿子结婚也不得安宁,更是苦了普通的老百姓。”  “母亲,你不是说皇上头脑精明,积极进取,他写的诗,更是气魄宏大,颇有魏武之风么?”李世民问。  “是的,他是很积极进取,可是,如今进取得越来越过了。作为皇上,应该关心臣子与百姓,应该面对现实。而他,不顾国力民力,恨不得在他一朝就把什么事都做好。作诗可以夸张、浪漫,天马行空,甚至可以异想天开,治国如果也是这样,定会害了百姓,也害了自己。如今北面的突厥未平,又一次次征讨东面的高丽,天下不乱,才是怪事!好,我不说了。”  窦氏止住话头,自嘲地摇头一笑,对刚刚嫁来的长孙氏说:“看我这世代沐浴皇恩的人,也在说皇上的坏话。你们可不许有这般想法,更不要在他人面前提到这种事情。”  “孩儿谨记了。”李世民与长孙氏一齐回答。  正在这时候,总管推门进来,恭恭敬敬的对窦氏说:“禀夫人,家丁已经集结完毕,可以出征勤王了。”  窦氏听了总管的报告,心头有些沉重。儿子成亲,他的父亲、大哥都不能前来,现在还要马上离开,这个皇上啊!为什么总要弄出这么多的事来?窦氏心里这般想着,一双美目深情地注视着李世民,说:“我的儿,你放心地去吧!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皇上,是你的表姨父。无论于公于私,你都有责任去救驾勤王;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尽力。”  李世民听着连连点头,说:“孩儿记下了,请母亲放心,就是拼死沙场,也一定将皇上救出来。”  “好,我儿忠勇可佳,只是一定要记住,遇事要多动脑筋,多想想办法,切莫呈匹夫之勇。身为李家的后代,绝不能贪生怕死,但也不要一去打仗,就说什么要拼死沙场。这是无能力、低智慧的人说的话。有能力、高智慧的人,无论是在怎样残酷的战争中,都会想方设法地保全自己,让自己好好地活下来。只有这样,最后才有机会打败敌人。”母亲说完,深情地看着儿子,好一会才向屋外走去。  长孙氏再也按捺不住,一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世民哥,抱住已经属于自己的,刚刚举行过婚礼的丈夫。  “母亲,母亲真好,真好!”长孙氏哽咽着说。  李世民紧紧地抱住她,抱住这位来不及入洞房的妻子,然后毅然地松开手,极温柔地说:“母亲在外面等着。”完了拉起长孙氏的手,俩人一道走出门去。  5、  窦氏带着世民夫妇来到后院,百余名武装起来的家丁,正站成一排等候他们。走到世民面前,窦氏恋恋不舍地望着儿子,说:“你去吧,有什么话,跟他们讲一讲,然后就带他们出发。”完了又走到长孙氏跟前,正要开口,只见玄霸、平阳、元吉三兄妹赶来,把世民围在中央:  “我要跟你去!”玄霸挡在世民的面前,拉着二哥的手,爽快地说:“我们是亲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是,勤王建功,大家都有份。我是一定要去的。”刚满十二岁的元吉,站在玄霸身边,理直气壮地说。  “二哥,就带我们去吧!有我们帮你,你一定能旗开得胜。”平阳小妹摇着世民的膀子,央求着。  窦氏见了,有几分高兴,也有几份伤心。她高兴的是儿女们手足情深,知道为国尽忠;伤心的是儿子还刚刚长大,就要离她远去,沐血沙场,甚至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窦氏是汉化鲜卑人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外甥女,从小智慧过人,豪气冲天,因此深得灭了北齐,最早一统整个北方的英雄武帝喜欢,被周武帝留在宫中生活。那时,周武帝虽然入邺,灭了北齐,拥有了黄河流域和长江上游地区,但由于东突厥也已经强大,严重威胁武帝的边关。为稳定边关,武帝不得以纳了自己很不喜欢的突厥公主阿史那为皇后,有时心情不好,便对阿史那大发雷霆。时年还不足八岁的窦氏见了,便非常认真地劝周武帝说:  “现在突厥的力量强大,舅舅应该对突厥皇后好一些,这样才能得到突厥的帮助,使江南、关东能够平安无事。”周武帝听了,大吃一惊,不仅善待阿史那,对窦氏更是另眼看待。周武帝死后,隋文帝杨坚逼宇文邕的儿子宇文阐禅位,窦氏听了愤然地说:“恨我是个女儿身,不能解救舅舅家的危难!”  嫁给李渊后,窦氏随着李渊官职的变动不断迁涉,但不管到哪里,她都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几个孩子的教育上。在她亲自精心地调教下,几个儿女都非常出色,不但一个个知书达理、好学上进,而且都深明大义、为人豁达宽仁,兄妹间的感情,也非常深厚。世民与元吉兄妹,每人相差都不到两岁,从小朝夕相处,一同习文、一同习武,相互之间,亲密无间,如今要与他们分别,世民自然很是不舍,他充满感情地望着他们,说:  “你们还小,等到了我这样的年纪,才可以出征打仗。”  “对,你们二哥说的对。”窦氏走来接过世民的话说:“你们不要担搁你们的二哥了,就是他答应带你们去,你们父亲也不答应,我也不答应!”  “为什么?”李玄霸吃惊地望着母亲:“你不是一直要我练好武艺为国效力吗?”  “那要等你过了志学之年。我的儿,听话,待你长大,为国效力的机会有的是。”  玄霸听了垂下头来。窦氏的目光,移到爱女平阳身上,平阳见了,缓缓地松开拉着世民二哥的手。  李世民深情地看看母亲,又看看自己的弟妹,最后把目光留在长孙氏的脸上。从屋里出来以后,长孙氏一直站在母亲的身边看着听着世民兄妹的对话,这时看到世民投来恋恋不舍的目光,终于忍禁不住,一颗晶滢的泪珠,夺眶而出。  “世民哥,世民哥……”她仿佛在呼唤世民,又仿佛在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候,只听得“哇”的一声哭喊,刚松开手的平阳小妹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世民:  “二哥,二哥……”平阳小妹大声地呼喊着。玄霸和元吉,再也忍不住了,俩人都伸开双臂,喊着抱着他们的二哥。一时间,兄妹四人抱成一团,窦氏强忍住泪水,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女,好一会才轻声地说:  “大家松开手,别再担搁你们二哥了。”  兄妹三人松开手,世民迈开脚步,朝一直站在长孙氏身旁的长孙无忌点点头,回头向排列整齐的家丁走去。他刚走出一步,就听到长孙无忌的呼唤:  “世民哥。”  世民听了,赶忙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长孙无忌。世民与长孙同年,世民是599年12月22日,无忌是599年12月28日,比世民小6天,因此唤他大哥。世民听了,回过头来。  “我要与你同去!”无忌坚定地说。  世民询问地望着窦氏。  “我要与他同去。”无忌上前一步,跪在窦氏面前说:“请夫人成全。”  “可是,你舅父不在,又是去……你还是留下来,以后有的是报国的机会。”窦氏思考着说。  “我舅父交待了,妹妹成婚后,我就跟着世民,干一番事业。再说,我已过了志学之年。”  “既然如此,你去吧。”窦氏轻轻地叹了口气,答应下来。在玄霸、元吉、平阳三兄妹羡慕地目光下,无忌高兴地走到世民身边。  6、  正是“树树秋声,山山寒色”的日子,在从南向北通往雁门的官道上,行走着一支支赶去勤王的部队。李世民率领着家丁,也夹杂其中。这些部队,多则上千人,少则几十人。有达官显贵的家丁,也有衙门差人,远看似乎有些热闹,走近了才发觉,他们大都无精打采的。李世民带领着家丁,连连赶过几只队伍,正与又一支队伍擦肩往前赶时,那队伍的领头人,一个粗壮的青年人唤他:“兄弟,也是去勤王么?”  李世民朝他看看,微笑着点点头。隋炀帝困守雁门,内史侍郎萧瑀拟好诏书以后,就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发往各地。其中之一,便是将求救的诏书捆在木板上,放进南流的汾水中,使沿水的郡县见了募兵前来救援。李渊与李建成父子,正是从太原赶往运城的途中见了这木板上求救的诏书,这才勒马返回,不能参加世民的婚礼。这官道上的一支支部队,都是赶去勤王的。  “兄弟,这么急急往前赶什么?”青年人又问。  李世民听出他话中有话,由不得拉住马,与他并排而行,问道:  “你不愿意去?”  “别这么说,我要不愿意去,怎么会走在这官道上。只是,你不要太相信皇上的话。”  “什么话?”  “勤王军官,每人连升三级,勤王士卒,每人赏银十两。我敢打赌,皇上的承诺不会兑现。”  “我不是为了升官,更不是为了赏银。”李世民笑了笑,然后又严肃地说:“不过皇上的话,我认为会兑现。”  “兄弟,你太天真了,到时你跟云定兴打完这一仗,如果不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世民看看他,又看看身旁的长孙无忌,轻声问道:“你说呢?”  长孙无忌认真地摇摇头,说:“我不清楚。”  世民听了,一挥马鞭,往前奔去。长孙无忌不甘落后,紧随其后。奔了一会,世民见家丁们都远远地拉在后面,这才放慢了脚步,对无忌说:“云定兴是什么人?你在京城听说吗?”  “云定兴是个深受隋炀帝宠信的人,听说他原任大隋左御卫府左御卫将军,因征杨玄感有功,擢升为右屯卫将军。”无忌说。  世民听了,回头看看气喘噓噓跟上来的家丁,说:“翻过前面这座山,就到雁门关了,我们都加把劲,赶紧去救皇上!”  家丁们听了,一个个撒开褪跟着小跑起来。不一会,世民带着家丁来到雁门关东南的练兵校场。只见这儿已经到了几十处地方来的队伍,有来得久些的,已经在操练,有刚来的,在一旁休息。李世民让无忌领了家丁在校场边等着,自己去领军的将军云定兴。刚走去两步,正好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过来,李世民赶忙上前一步到他面前,双手一揖说:  “请问将军,不知云将军现在何处?”  那军模样的人听了,停下来打量着李世民,只见他一张娃娃脸上露出了成人的老练,一双清亮的眼睛里透出智慧和威严的光芒。  “你是谁,找云将军有何事?”  “我叫李世民,是河东抚慰使李渊的儿子,现带了家丁前来勤王,所以要找云将军。”  “哦,你是唐公的公子。我,就是云定兴。”  “世民参拜云将军。”  “真是将门虎子,还这么小年纪……”云定兴说到这里,冲着李世民点点头:“走,到大帐中说话。”  李世民跟着云定兴走进大帐,坐下后云定兴问他:“公子这回带了多少人来?”  “就只有一百多家丁。”  “是你的父亲让你来的?”  李世民点点头,将自己的婚事,及大哥来报信,父亲让他勤王的事说了一遍。云定兴听了,说:“唐公真是大忠诚,如此关键之时,能不顾自家,一门心事勤王,真让人敬佩。本将军在来雁门关前,也是身负皇命,正赶往河北去剿杀悍匪历山飞,途经滹沱河时,得竹敕数封,知雁门军情火急,这才立马率部赶来勤王。承蒙陛下赏识,封我为勤王领兵大将军,令所有前来勤王的援兵,皆由我统一指挥。公子既然来了,就在我帐前做个参军。”  李世民高兴地点点头。  

第04章 雁门救驾4

  7、  前来勤王的队伍虽然多,可几十支队伍合在一处,总共也不到2万人。白日里,云定兴让这些援兵列队站好,作一些简单的操练,结果笑话百出,让人大失所望。云定兴摇头叹气,命副帅田边将勤王的部队重新编制,按每支队伍人数的多少给带队人以相应的职务,自己则一直在苦苦地考虑退敌之策。  夜已经很深了,往日静秘而孤傲的雁门关,此刻笼罩了浓浓的愁云。自从将大隋的皇帝困在雁门关后,始毕可汗的黑衣突厥兵,每天都在发动一次猛烈的攻击,奈何雁门墙高凭险,再加上此刻守卫的是隋朝精锐中的精锐,始毕可汗的每次攻击,只不过在城里多留几具尸体。今天,始毕可汗打听到勤王的援兵到了雁门关,这才下令暂时停止对雁门关的攻击,象一只饥饿的山鹰,不断转动双眼,贪婪地将雁门关盯得紧紧的。云定兴站在雁门关的高墙上,眺望关前不远处星落棋布的突厥帐蓬,又回头看看自己将要指挥的勤王部队。这都是些怎样的部队啊!连基本的队形都站不好,怎么去打仗?想到这里,云定兴举头苍天,长长地叹了口气。作为帐前的一个参议,李世民一直远远地站在云定兴的身后,听了他的叹息声,不由上前几步问道:  “元帅为何叹息?”  “勤王之军,虽然到了不少,但都没经过什么训练,而且军心不振,战斗力太差;而今突厥骑兵,久经沙场,士气正烈。两军差异如此,何以取胜?此战艰险异常,本帅无所畏惧。只是,皇上就在这里,倘若稍有闪失,如何对得起皇上!”云定兴感慨地说。  李世民听了,稍作思考,开口说:“小将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讲一讲。”  “讲。”  “小将认为,始毕劲旅之所以士气高昂,是欺我大随一时调不到精兵良将来解雁门之围,他们久困不散,一心只想破关。今日我援兵到,他还不知虚实,这才暂停进攻,不过是想摸清我军兵力底细,再作打算。倘若我们不能马上有所作为,突厥必将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到时候……”世民不愿说下去,征询地望着云定兴。  云定兴已是无计可施,心存担忧,现有人来谈想法,自然愿意一听,却没想到这乳臭未干的小将竟然一语中的,说中了他心里的担心,不由又一声叹息说:  “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们要有作为,难啊!若是明日我带领这些援兵杀出关去,必遭突厥阻击,只要短兵相接,我们这些援兵,又哪里会是突厥劲旅的对手。到时,只怕他们还会剩势杀进关来。如不马上有所作为,突厥稍缓也会猛烈攻关……所以,我说此战艰险异常!”  “既然我军不宜与突厥短兵相接,能不能施一个‘疑兵之计’?”李世民又想了一会,再次征询地望着云定兴。  “什么‘疑兵之计’?快说出来听听。”云定兴高兴地催促李世民。  “小将以为,始毕可汗目前还不知道我援兵虚实,我们可以在雁门几十里遍设旌旗,夜里擂鼓呼应。始毕以为我大队援兵在安排布置,定会怆慌撤兵。这时我军士气必定大振,可以趁机全线反击,歼敌于雁门关外。”  云定兴听了,非常高兴,惊喜地拍着李世民的肩膀,大声说:  “真是将门出虎子,没想到小将军初次征战,竟有如此良谋。回去,我们立即依计行事,赶快按排设旗、擂鼓、反攻事宜。”  8、  征战之事,全在乎将领。一头狮子带了一群羊,也能打败一头羊带领的一群狮子。云定兴有了李世民的计策,立刻忙碌起来,首先将各地赶来勤王的部队分成两支,然后让他们多举旌旗,沿了雁门关东西两旁的长城分散开去。白日里,几十里的旌旗秋风中飘扬;到晚上,咚咚的战鼓遥相呼应,给人以千均万马、跃然欲击的感觉。  一连三天,日日如此,始毕可汗越来越感到隋军援军气势如虹,让人惊心。这日他带了亲随前往关前察看,但见雁门关两侧几十里旌旗飘扬,越看心中越是担心,终是气愤地责问他的弟弟始毕暗允,说:“将军报告大隋兵在高句丽,现在何来这么多敌军?”  始毕暗允心中也在纳闷此事,见可汗责问,褐色的眼珠子转了转说:“可能,可能是大隋在用疑兵。”  “可能,判断军情怎么能用可能?”始毕可汗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  李世民带着长孙无忌,每日都非常小心地打探着始毕可汗的消息。这日见始毕可汗亲自到关前察看,忽然心中又生一计,忙兴匆匆地去见云定兴。进了将军大帐,云定兴正苦着脸在沉思,见李世民进来,有些担心地问道:“已经三日了,还不见始毕可汗退兵,这事将如何处之。”  原来,云定兴认可了李世民的计谋之后,曾去向炀帝当面承诺:“三五日时,突厥一定退兵。”如今时间已过去三天,他当然着急。李世民见了,说:“将军勿急,小将有一计,可使突厥近日退兵。”  “有什么计,你快说!”云定兴催促道。  李世民微微一笑,凑近云定兴的耳旁,说出了自己的计策。云定兴听了,高兴地点点头。第二天再去探查时,始毕可汗发现,隋军的战旗分别向东西又拉长了十里有余。这,绝不是什么疑兵之计,而是大随每天都有援兵赶来,他们在等待,等到援军都聚集了时,再一举出关,到时候……地大物博的大隋,有这个力量。看来,我已经大祸临头。想到这里,始毕可汗再也沉不住气,终于一声令下,全线撤兵北归。  李世民带着长孙无忌,从清晨起来,一直在非常小心地注视着始毕可汗的军营。这日中时分,果然看到始毕可汗的营中有动静,李世民非常高兴,赶忙前去报告云定兴。  “敌营有动,可能是始毕可汗要退兵,小将请求出关,去捉一俘虏来。以便尽快了解敌情。”李世民对云定兴说。  “这太危险了,何况参军又从未有过征战的经验。”云定兴犹豫着。  “请将军放心,一个人凡事总有第一回,恳请将军给我这个机会。更主要的是,早一刻摸清敌情,就可以早一刻全面出击,就可以多杀死许多突厥兵,皇上就早一刻心。”  “没想到参军这般年青,竟有这样的见识。好,本将军就给你一千军马,速速前去。”  “捉一个俘虏,用不着这么多人,就世民一人去就可以了。”  云定兴听了,再次打量了一会李世民,终于点了点头。不出两个小时,李世民押了一突厥进来,云定兴一问,果然是始毕可汗已下达撤兵的命令,只待太阳偏西,照着雁门关时,突厥全军就拔营撤退。云定兴听了,高兴万分,忙去禀告皇上,让大军全线出击。  始毕可汗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部队正在拔营时,大隋的军队,象恶狼般朝他的大营冲来。从来都是临危不惧的始毕可,这一次真正地慌神了,一连三次,才在弟弟的帮助下跨上战马,然后是率领他的部队,一直向北溃逃。而追赶这突厥十余万劲旅的,竟然是不足四万的大隋军队。  李世民骑着他的白龙驹,高举长剑,一路砍杀,一直追赶到马邑。这一战,不但解了雁门之围,还俘虏了2000多突厥兵。云定兴大获全胜,奉召前去晋见皇上。李世民非常高兴,拉了长孙无忌,欢天喜地地朝营房外走去。  9、  这是他第一次离家出征,没想到真能如平阳小妹讲的旗开得胜,而且不是凭了蛮力,是凭了智慧。可能是皇上解围的缘故,这雁门的天气也突然地好了起来,给人以“秋宵月色胜春宵,万里霜天静寂寥”的感觉。在出营房的小径上,李世民与长孙无忌悠闲地散着步,心旷神怡地享受着胜利后的喜悦。突然,他们看见营房外围着一群人。  “去看看。”从来爱看热闹的李世民拔腿就跑,到了跟前,只看见柱子上捆着一个人,被打得满身血糊糊的。李世民仔细一瞧,竟然是三天前在勤王途中主动问他“急急往前赶什么”的那个粗壮青年人。  “这是为什么?”李世民吃惊地问在一旁看管的两个卫兵。  “这个人,攻击当今皇上。”一个卫兵回答。  “我讲的是实话,皇上就是不兑现承诺。”青年人倔犟地抬起头来,愤恨的双眼盯着李世民,沙哑地问身旁围观的士兵:“兄弟们,你们大家谁得了十两赏银,谁得了?!”  围观的士兵,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愤愤地瞪着那两个看管的卫兵。  “皇上就是不兑现承诺,还不让人说。”  “听说他还要出兵再打高丽。”  “真是,皇帝竟能出尔反尔。”  李世民清楚地听到这样的议论,心中不由一惊,适才那份胜利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他迈步走到那青年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侯君集。”青年人大声说。  “不要再呈口舌之强,这样无济于事。”李世民迅速地瞥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待我设法救你。”说完,拉一把长孙无忌,俩人迅速离开看热闹的人群。  三天前,李世民在勤王途中与那青年汉子说的是真心话:此次前来勤王,不是为了升官,更不是为了赏银。可是,那青年汉子是为了这些,那么多的士兵也是为了这些。当然,更主要的是,一个皇上,说话怎么能出尔反尔?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由得摇摇头,睁大眼睛问无忌:“你说,那汉子讲的是真话么?”  “看那情形,他讲的应该是真话。”  “可是,皇上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无忌默默地摇摇头,问李世民:“难道你真的要救他?”  李世民坚定地点点头。  云定兴为雁门解围立了大功,得到皇上的重赏,满面春风地回营,看见李世民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大惊,担心地问道:  “参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有一事想请教将军。”李世民犹豫了一下,对云定兴说。  “什么事?”  “就是重赏士卒的事。”  “这个……”云定兴悄悄地松了口气,他原还以为李世民会问皇上对他的赏赐,因为李世民献计一事他根本没有上奏皇上,如今见世民问的是士卒的赏赐,便回答说:  “现在国库吃紧,皇上也是力不从心。”  “可是,普通百姓倘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之言,何况皇……”  “住嘴!”云定兴严厉地打断李世民的话,稍停压低声音道:“这话你可不敢乱说,在朝上,兵部尚书樊子盖曾执奏皇上不宜失言,被皇上大加斥责,赶紧认罪才得到免罪。”  李世民听了,一时沉默不语。云定兴见了,凑近他说:“念在你曾给我献策破突厥的份上,我有一句忠言相告:皇上永远是对的,做臣子的,不能有半点与他相左,否则,士途没了不说,还往往会有生命之虞。这一点,唐国公没有给你说过?”  “没有,父亲只教我要精忠报国。”  云定兴听了,再不言语,李世民想了想又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个侯君集?”  “示众一日,明天砍了他的头。”  “恳请将军,念在他英勇杀敌的份上,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李世民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替这个人求情?”云定兴不解地问道。  “我见他勇武过人,想救下他留作家丁,以保我母亲平安无事,也让我父亲放心。”  “这样……”云定兴思考了一会笑着说:“难得你惜才,更难得你有这般孝心,好吧,我这就成全你,放了他。”  “多谢将军成全!”李世民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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