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自由 ——读《四十自述》感悟


发布时间:2020-03-22 18:5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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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鞍前马上,茶余饭后之时重温胡适《四十自述》,虽有所想法,但凭我的水平,不敢妄自评议胡适其人其事,好在有人敢评,我再评敢评之人。

可以说,他是这个时代最幸运的书生。但从某一方面说,他依然是一个悲剧性的书生,正因为他的悲剧性的书生,所以他是一个伟大的书生。——徐复观

生活在三十年代,中国知识分子无疑是最幸运的。那是思想和文化放飞的时代,人才辈出的时代。但中国人历来不团结,文人也不例外,固有文人相轻之说。相轻还好,相互攻击,相互不买账,胡适身体气质文弱,打不过人家也骂不过人家,又在各方面建树颇丰,更容易遭到攻击,以至于发展到整个社会群起而攻之,而变成了悲剧性人物。好在最后胡适去了台湾,否则真成了彻底的悲剧人物。至于伟大之说,他本来就是一个伟大的书生,只是社会的所谓关键人物不肯承认罢了,时间一长,又集体开口称他为伟大人物,其实改口的人倒成了悲剧人物,改口的社会也成了悲剧的社会了。

我以前写信给胡先生,仅称“适之”先生,自四十一年胡先生来台湾讲学,我写信和当面说话便改称“老师”了。自己年龄渐长,阅历渐深,“价值观念”也愈明了,对胡先生的学问、人格愈来愈尊敬,觉得非这样称呼于心不安。——苏雪林

苏东坡在莫干山一道观,和主事的老道发生的一段佳话,最后,留下了“坐、请坐、请上坐;茶、敬茶、敬香茶”,的典故,撇开其中讽刺意义,苏雪林的文字和这典故有异曲同工之处。有知识的人愈尊重知识,愈了解胡适的人,愈尊重胡适。反过来,越无知的人越无畏,责骂和反对胡适的人往往不了解胡适。

我觉得不但我们这一代与上一代,就连大陆下一代,尽管反胡适的时候许多青年已经不知道在反些什么,……事后他们自己讳言,年代久了又倒过来仍然信奉他。——张爱玲

两代人在反胡适,反了几十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反什么,反到最后集体讳言,好像从来没有反过,又把胡适放到尊贵的地位来信奉,这更显得胡适的大气,不管反对还是信奉,依然是这个胡适,倒是社会摇摆不定,一会儿反对,一会儿信奉,显得小家子气。张爱玲虽女流,但她的评价有点司马迁太史公的味道,怪不得现在喜欢张爱玲的人越来越多。

别看他笑得那么好,我总觉得胡适之是一个寂寞的人。其实这个年头儿,凡是有点真“人”味儿的人没有不寂寞的,何况是有个性的人呢?——李敖。

自古神仙皆寂寞,有思想的人往往领先于社会和众人,难免不被人理解,在这个阶级社会中,“人性”是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词,再加上“个性”,不寂寞才怪呢!守得住寂寞,坚持理想是先哲们的可贵之处。看来李敖最懂胡适,其实最懂也是说说的,只是在胡适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者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胡适的影子罢了。

胡先生这个人在我看来,是个纯粹的学者,他绝对不是搞政治的人,因为他不会讲一句空话。—— 邓广铭

一个三流的演员成为一个美国总统,全世界都为之喝彩,一个一流的学者成为一个成功的外交官,却引来了国人如潮般的攻击,这恰恰证明国人的心理阴暗,对于全才似的人物自叹不如,不是如何向他学习,而是找出胡适的不足。攻其一点不及其余。

人生际遇,祸兮,福兮,是难说的,但对胡适却成为他著作的黄金时代。——罗尔纲

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坚持自己是胡适给我们的最好启示。

友人建议他晚饭后三千步,但胡适几乎没有散过一千步,有时刚走几步,就借口说:“冷了、冷了”,赶快跑回家继续工作。他说,治学要有兔子般的天才,加上乌龟的功力一一这是他读书写作不辍的原因。——陈漱渝

这是胡适是最贴近我们生活的描写,也是我最能模仿的方面,想想胡适逝世也不过71周岁,以此为终点.。距离我现在的年纪也不过十年而已。以后我会对自己说,“抓紧、抓紧、时间不够多了”

胡适先生本是我们所敬爱的一个人,他的思想和言行很有些令我们佩服的地方。—— 周恩来

同样是天才,同样是将才,同样是忧国忧民,同样是以才治国,一个顺便留下了皇皇巨作,一个只留下只言片语。大概胡适要告诉我们,不要揣摩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白纸黑字写着呢!而另外一个却非我们去揣摩,而且以我的智商,不揣摩还好,越揣摩越糊涂,反过来再看看胡适,清清楚楚的像个透明人似的,真可爱。

假如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适之先生的是紧紧关着门,门上粘着一条小纸条道:“内无武器,请勿疑虑。”,这自然可以是真的,但有些人一一至少是我这样的人一一有时总不免要侧着头想一想。——鲁迅

鲁迅的好斗是妇幼皆知的,所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中国的词语有联合结构的说法,所谓“动静”,其实就是“动”,“静”只是陪衬,加上身心多疑,有时总不免要侧着头去想一想,在字缝里看出“吃人”。于是鲁迅成了青年领袖和革命家,革命家总是鼓励青年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于是成了“热血青年”。当青年步入中年和老年,譬如我开始喜欢胡适了。鲁迅和胡适都是伟大之人,但伟人之间是有差异的,中国有句古话,画虎不成反类犬,学鲁迅一不留神会成为“愤青”,如果再加上“好斗”和“多疑”,那是不堪设想的。学胡适再不济也能成为一个中学教师,虽无大志,但是养活一家人是没有问题的,对社会也不添麻烦,这就是青年倾向于鲁迅,越成熟的人越倾向于胡适的缘故。

这是胡先生的墓,这个为学术和文化的进步,为思想言论的自由,为民族的尊荣,为人类的幸福而苦心焦思,瞥精劳神以致身死的人,现在在这里安息了。我们相信形骸终要化灭,陵谷也会变易,但现在墓中这位哲人给予世界的光明,将永远存在。——毛子水为胡适所写的墓志铭

胡适是个无神论者,范慎的“神灭论”影响其一生,此时、此刻、此地我倒有些唯心的想法,总希望胡适先生的精神不灭,给世界带来了光明永存

到21世纪,那时候替他(胡适)恢复名誉吧。 ——毛泽东

恢复了,早就,在我们心中,只是没说,不是不想说,只是不敢说,说到底自己还是一个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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